海子的诗歌研究论文

时间:2022-11-19 09: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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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的诗歌研究论文

【摘要】海子诗歌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本文试图从传播学的角度来看海子诗歌的传播,简要地从时代因素、诗歌本身所具有的生命力和受众的需要角度来分析海子诗歌受到越来越多读者青睐的原因。

【关键词】传播;海子诗歌;时代因素

1989年3月26日下午,海子在他生日这天结束了自己25岁的生命,在山海关附近的一段铁轨上,让火车把自己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在遗书中说:“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的确,海子生前是个不太被人关注的诗人,尽管他在短短五年的创作时间里,留下了200多首抒情诗,七部长诗。就像他在遗书中所说:“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而没有说“我是诗人,海子。”可在他死后短短的几年里,人们早已淡忘查海生这个名字,而永远记住了海子这位天才诗人。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王请平为海子选编了一部《海子的诗》,这部书出版于1995年,而截至2003年,该书已被第七次印刷,“数量之多,这在同时代的诗人当中,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1]“成千上万的人在朗诵海子的诗歌。他获得了人民文学奖,他的诗歌被收入高中语文教材。”[2]生前寂寞孤独的海子不知是否会想到死后他的诗歌会那么热烈的复活。

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说,“诗歌传播中存在着很多制约性因素,如时代因素、政治因素、传播技巧、传播方式、诗歌质量、诗人知名度、读者素养等等,它们都有可能对诗歌传播效果产生影响。”[3]下面我就从海子的死说起,然后从时代因素和他的诗歌本身可能暗合的时代潮流和受众的需要角度来谈一下海子的诗歌。

“诗人海子的死将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神话之一。”[4]的确,对于海子的死,任何猜测和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有人说:“作为诗人海子有作为哲学教员的查海生的自杀,没有本质的区别。”[5]西川也曾为海子的死总结了7个原因。这里,我并不想对他为什么要自杀作过多的解释,只想说一下他的死对他的诗歌传播带来的一点影响,当然并不是每个诗人死后,他的诗都能广为人知的,但海子的死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他诗歌的传播。

生前,海子尽管很寂寞,但也发表了一些诗作,如在1985年第一期的四川民刊《现代诗内部交流资料》上发表了他的《亚洲铜》,1984年写的《阿尔的太阳——给我的瘦哥哥》发表在1985年山西大学北国诗社主办的《北国》诗刊上。《哑脊背》发表在1986年第十期的《草原》上。甚至还曾在1987年第四期的《十月》上发表了《农耕之眼》,也正是这组诗还让海子获得了第三届《十月》文学奖荣誉奖。尽管如此,这些发表的诗歌仅仅是他众多诗作中的九牛之一毛,作为诗人的海子并不能因这些零星诗作的发表而完整的呈现在世人面前。此时,他诗歌的传播还主要停留在他的朋友和学生之间的人际传播。

于是,他带着孤独走了,遗留下了大量的书稿。他的死,震惊了他的好友和部分关注欣赏他诗歌的朋友,他们为失去这样一个天才诗人而痛心、惋惜,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回忆、怀念和评论文章:西川《怀念》,《死亡后记》;邹静之《正午的黑暗》;韩东《海子•行动》;陈东东《丧失了歌唱和倾听》;钟鸣《中间地带》;骆一禾《海子生涯》等等,这些海子的生前好友和懂得欣赏他的人的评论文章,无疑大大加速了普通人知晓海子的进程,正如西川在《死亡后记》中所说;“现在五年过去了,海子的确成了一个神话:他的诗被模仿;他的自杀被谈论;有人张罗着要把海子的剧本《弑》谱成歌舞剧;有人盘算着想把海子的短诗拍成电视片;学生们在广场或朗诵会上集体朗诵海子的诗……”[6]也许正是从谈论他的自杀开始,人们突然发现了这个天才——15岁考进北大的天才,然后开始谈论他的诗,进而模仿他的诗,改编他的剧本,以多种方式开始了对他诗歌的自觉不自觉的传播。也许正像西川所说:“很难说这里面没有一点围观的味道,忽然有那么多人自称是海子的生前好友,不能不让人怀疑到他们是想从海子自杀这件事上有所收益。”[7]然而不管这里面有多少臆想和误会,有多少“围观的味道”,有多少看客和猎奇的心理,不可否认的是,海子的诗歌在这些方式中被得到更为迅速的传播,并长久不衰,时至今天,离海子的死已有17年,他的诗依然生长在热闹的国土里,被一再地“移植”,他的作品被收入近20种诗歌选集,他这个“太阳的孝顺的儿子”,终于成为了不落的太阳。当然,一根稻草在人们嘴巴里咀嚼的时间绝对不能与一根金条相提并论,同样,海子并不能因为他的死而被人咀嚼好多年,他正是凭借着他那些散发着金子般光芒的作品赢得了人们持久的爱。

如果说,知识分子是一个时代敏感的神经的话,那么诗人无疑是这个神经的末梢,而天才的海子更是敏锐地捕捉和体验到了这个时代带给他的所有。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已经起步的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社会生活发生了急剧变化,多种文化价值观相互碰撞和渗透,众多话语充斥着这个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虚假改变着过去的人际关系的单纯和朴素,利欲的诱惑和牵制冲淡了昔日的精神向往”[8],在这种浮躁的风气下,人们跨入了90年代,从“”走出来的一代人在“”后开始怀疑一切,不相信一切,怀疑完了却突然发现还没有树立不供怀疑的精神向往。于是,90年代初,发起了“人文精神寻思”的大讨论,也就是在此时,人们看到了海子的诗歌,他的诗“不再是简单地寻找‘理想’和‘梦幻’,不再怀有那样一种虔诚和冲动为‘信念’而燃烧,而是急于从他立足的城市抽身而出,找到可以安放心灵的宁静、美丽而神秘的土地。”[9]于是,读者被带回这片“神秘的土地”,在那里有尘世的幸福,可以平静的看春暖花开,海子把他较早而又敏感的体验化为诗中的美丽的月光、麦地、村庄来抚慰浮躁年代人们的心灵,就像张炜在他的《柏慧》中创造了一个葡萄园来寄托我们所有的美和善一样。虽然隆隆的机器声依然打破了葡萄园的安宁,却仍然慰藉了我们浮躁的心灵,并让我们思考着应该如何重建家园,所以海子说我们需要“用幸福也用痛苦/来重建家乡的屋顶”,“如果不能带来麦粒/请对诚实的大地/保持缄默和你那幽暗的本性/风吹炊烟/果园就在我的身旁静静叫喊/双手劳动慰藉心灵”。

刘小枫说“诗人死于‘自己的回忆已经无用’。从哲学上来理解,‘回忆已经无用’表明人类的精神故土已经干裂,信念因精神故土上空气稀薄而窒息,诗人与自己的信念之间的关系彻底断裂。诗人自杀表达了诗人对信念的绝对忠诚,表明诗人拒绝在虚妄的信念中生活,诗人的自杀也是世界的精神信念危机的标记。”[10]我们不能肯定海子是否是刘小枫所说的这种诗人,因与“自己的信念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而自杀,但我们能从海子的诗歌中看到他曾试图存放一个信念在中国的乡土里,在亲切的麦地里,所以他诗中连处在爱情中的女孩子都带有浓浓的乡土味“洁净的脚印/沾满清凉的露水。”“她用双手分开黑发/一支野樱花斜插着默默无语”,清新的泥土气扑面而来,一次次地荡涤着我们沉重的心灵。而当现代文明摧毁这些宁静时,他呼吁我们重建家园,然而在这里他却依然找不到自己的幸福,他可以为陌生人祝福,希望他们在尘世获得幸福,而对于自己他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给自己和普通人确立的幸福的标准是不一样的,他说:“你的夜晚/主人美丽/我的白天/客人笨拙”,“麦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在读他的诗歌时,不能不排除可能有很多的误读,但也许是因为这些误读,让很多读者在他的诗歌中找到了尘世的幸福,找到了慰藉心灵的力量,而更喜欢他的诗歌。而另一方面,他如此痛苦的被灼伤却依然决绝的质问,使他“并没有仅仅为他的诗歌包裹上一层乡土意象,而在更高层次上逼近了乡土文化美丽而悲凉的基调实质,它实现了对传统田园诗温柔敦厚,闲适空灵风格的创造性背离,获得了与中国文学现代化进程相一致的审美旨趣”。[11]

于是,这个“以梦为马”的诗人“一个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此火为大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因此,这个“暗合了世界潮流的脉动,提供了某种具有未来意义的现代文化因子”的天才诗人的作品,在“都市文明缺点日益显露,回归旧有文化的诗潮陡然涌起”[12]的时候,得到了越来越多读者的青睐。

【参考文献】

[1]余徐刚海子传[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

[2]余徐刚海子传[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

[3]杨志学、郑笑平从传播学角度看诗歌[J].诗刊,2003(12)。

[4]西川怀念[A].西川主编.海子诗全编[C].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7。

[5]章启群诗人自杀究竟有什么意义——评刘小枫先生的一个观点兼谈海子自杀事件[J].学术界,2003,(2)。

[6]西川死亡后记[A].西川主编.海子诗全编[C].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7。

[7]西川死亡后记[A].西川主编.海子诗全编[C].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7。

[8]张文刚“梦”与“花”:顾城和海子诗歌创作之比较[J].湖南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30卷第六期。

[9]张文刚“梦”与“花”:顾城和海子诗歌创作之比较[J].湖南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30卷第六期。

[10]刘小枫拯救与逍遥[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1。

[11]付军龙歌唱生命的痛苦——海子诗歌的精神世界[J].文艺评论,2003(6)。

[12]付军龙歌唱生命的痛苦——海子诗歌的精神世界[J].文艺评论,20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