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大性自杀法医学分析
时间:2022-07-23 11:5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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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某孕期因被好友诈骗巨额钱财而出现恶性自责与怨恨思绪,产后仍无法摆脱,酿造了杀子后自杀的惨案。孕产妇受压力事件影响易患母体抑郁症,而孕期遭受负性生活事件、贫穷、社会支持资源利用率低等为自杀的高危因素。
1案例
1.1简要案情
某日18时,一居民报警称:破门进入出租屋后发现妻子A某(女,25岁)刎颈死在床上。两幼子(大儿2岁2月;小儿4月龄)口鼻部有泡沫,小儿颈下有勒绳,生命体征不明,送院后确定死亡。
1.2现场勘查
现场位于五层自建房五楼,中心现场位于死者卧室。租房为三室两厅结构,其内两厅两室窗门关闭、物品摆放有序、未见血迹附着。中心现场门敞开,死者头南脚北仰卧在靠南墙的双人床上,颈部见开放性创口,颈肩部、胸前及尸体旁见大量血迹、血块或血泊,足底干净。尸体东侧见一带血单刃尖刀,刃长20.2cm,最宽处4.3cm。南墙蚊帐及床头上分别见2处喷射状血迹,大小分别为16.0cm×3.0cm和14.0cm×4.0cm,南墙西侧床头、床垫、蚊帐上见自东向西的滴落状血迹。东墙书桌抽屉见一记事本,内容包括“X万元巨大数额恐怕一辈子都攒不来”“A某的错:二胎X远嫁X自己被骗连累家人X”“我不配为人,我开心不起来,生命于我已没有意义,儿子该怎么办,没有照顾他们的信心与力量了”。
1.3法医学检验
A某尸体检验尸长158cm,十指紫绀,尸斑浅淡,口唇、睑结膜、皮肤苍白。颈左侧见一3.3cm×0.1cm裂伤。左乳突下9cm、右下颌角下6cm的颈前见一14.0cm×6.0cm梭形创,创缘左侧见皮瓣游离及9处行创角,右侧见2处创角,创角锐、创缘整齐,左右侧创角分别距前正中线6.5cm和4.0cm;该创创腔左深右浅、深达颈椎,其内见颈前各肌群、气管、食道、左椎动脉、双侧颈总动脉及颈外静脉、左颈内静脉等离断,断面整齐、光滑。右手掌侧粘附血迹与血块,右肩峰见一6.5cm瘢痕,右上臂中段前外侧见一9.5cm瘢痕,右大腿中上段外侧见3处瘢痕,长度分别为28.0cm、4.0cm、2.0cm,均为陈旧性手术瘢痕。解剖检验:舌骨、甲状软骨无骨折,切开气管见积血及血凝块,第5颈椎处见4条平行骨折线。剖开胸、腹腔见左肺淤斑样出血,右肺淤点性出血,双肺叶呈淤血样变。肝脏包膜色泽浅淡,脾脏包膜皱缩,双肾表面见淤点性出血,胃内见100g成形胃内容,可检见米粒样物。两幼子尸体检验两幼子均表现为口唇、甲床紫绀,睑结膜下、心表面见瘀点状出血点,颈部环状闭锁索沟伴表皮剥脱、皮下出血。大儿顶枕部见多处表皮剥脱,左眉弓上见一0.9cm×0.6cm皮下出血,暴露左眉弓下头皮见一1.9cm×1.6cm头皮出血,剥离硬脑膜见左顶枕部蛛网膜下腔出血。毒化检验A某等心血及胃内容物未检出毒鼠强成分或常见安眠镇静类药物成分。
2讨论
2.1A某的死因
A某颈前一创缘有9处行创角,结合颈椎上多条平行骨折线以及右手掌侧血迹、血块附着等,认为颈部损伤,尤其是颈椎平行骨折线他人较难形成,推断为死者反复切割颈部形成,且在清醒期有捂压颈部止血动作,这可引起部分血凝块误吸入气道。现场的门窗紧闭,大量的血迹、血泊集中在床上,尸旁有单刃尖刀且未勘验到打斗迹象,还找到死者悲观厌世的记事本;结合尸斑浅淡,皮肤等苍白,睑结膜、肺、肾等瘀点性出血,肝脾包膜色泽淡、皱缩,胃内检见成形米粒,毒化检查阴性等客观证据,推断案发时间为午餐后4h内,案件性质为自杀。A某符合颈部锐器创造成颈部大血管、气管离断致大失血合并血凝块填塞气道引发窒息而死亡。
2.2A某扩大性自杀的心理、行为分析
经查证,现居住地朋友少、超市工作了3年、2017年失业至今的A某在孕期被同乡好友诈骗巨额钱财(网贷的钱)。案发前2天,A某仍向丈夫哭诉被诈骗连累双方家庭,所犯的错已无法原谅。由此看来,A某在产后4月实施了扩大性自杀行为,系自杀意念慢性渗透及急剧膨胀交替支配下的极端行为。从其瘢痕(右侧肢体手术瘢痕的累积长度近50cm)、记事本及其家人笔录等信息可知,死者曾遭遇重大车祸且伤后辍学,即有重大创伤史;孕期有被骗钱与被追债经历,产前懊恼二胎养育问题,产后陷入拖累家庭、负罪埋怨及无助失落的思绪中,即孕产期遭遇了较大的负性生活事件;某些具有人格障碍倾向性的自我评价字眼反复出现在死者的记事本中,如爱抱怨、爱比较、爱管闲事、太自我太自私、做事不负责任不顾后果、极少与家人沟通等,即孕产期出现了情绪不稳定型人格障碍的行为[1]。综上,笔者将此自杀的心理证据归因为母体抑郁症,即孕期或产后一年内发生抑郁障碍[2]。据调查,患母体抑郁症的产妇在产前半年较一般产妇会经历更多的负性事件,自杀意念会更强烈、持久,更容易自杀成功[3]。抑郁在产妇的发生率为14.7%(13.1%~16.3%),而在县区、西部地区、经济落后地区的发生率则更高[4]。这与本案是吻合的。案发时,琐事让A某的情绪严重失衡,抑郁转化为躁狂的扳机点也随即形成,她尝试了多种伤害自己方式,如上吊、用刀划向自己颈部及左胸部,但终以“曲线自杀”方式回应病躯。根据大儿面颊苍白区、口腔粘膜损伤、枕部多处表皮剥脱等,推测A某使用手或枕头捂压大儿口鼻;根据大儿左额部0.9cm×0.6cm挫伤及左顶枕部广泛性蛛网膜下腔出血,推测A某使用了刀柄或硬物敲击大儿头部。上述攻击性行为可发生在A某自杀前或自杀过程中,大儿突发纠缠、哭闹,A某为摆脱大儿纠缠而萌发敌意并实施了工具打击、捂压口鼻与绳索勒颈等行为,大、小儿子依次被勒死;亲人间的摆脱性攻击行为常伴怜悯心,但若无社会支持资源的及时介入,事态仍会恶化,系躲避性攻击行为[5]。最后,她靠着床头,右手持刀反复砍向颈部并拖刀切割。
2.3孕产妇扩大性自杀反思
孕产妇遭遇不良心境应主动联系或接受社区社工、医院、政府妇联组织等社会资源系统的帮助。笔者认为,针对社区产后抑郁高危人员的识别与管理,可通过家庭访视、电话回访或网上量表测试与咨询(汉密尔顿抑郁量表、生活事件量表与社会支持量表)等方式展开。
参考文献:
[1]胡泽卿,赵虎,谢斌.法医精神病学[M].第4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7:189-193.
[2]贾瑾,周容.孕产期抑郁症的流行病学及高危因素[J].实用妇产科杂志,2019,35(4):241.
[3]谢巧明,向虎,刘玉,等.产后自杀高危因素的相关性分析[J].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07,7(11):771.
[4]钱耀荣,晏晓颖.中国产后抑郁发生率的系统分析[J].中国实用护理杂志,2013,29(12):1-3.
[5]闵建雄.命案现场分析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3:80-85.
作者:霍安 宋凯亮 单位:云浮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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