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视域下弹幕视频发展现状及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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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特点

弹幕视频作为一种新媒体形式，与传统的视频模式相较有着自身鲜明的特点。

(一)内容

从内容上看，弹幕是由非线性文本组成的，汉语、外语和符号混合的，表达观众情感和评论的语言。弹幕视频中出现的弹幕语言属于非线性文本。这些文本普遍为碎片化的小句甚至是单词句，只能表示弹幕发送者自己的即时感想。同一个视频中存在大量弹幕，这些弹幕的内容并不能聚合起来表达一个完整统一的主题。因此这些弹幕只能成为众多词句的集合，而不能称作语篇。这些文本也不具备时间上的线性顺序，往往仅于视频的即时内容相关，如对视频某一片段的评论等。这些文本不具备连续性和完整性。弹幕的形式不一定局限在标准现代汉语，还存在大量的符号和外文，如颜文字或日语、英语等。在弹幕中现代汉语充当了主要部分，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外文和符号。值得一提的是，弹幕用语在使用中出现了一批相对固定的用语和约定俗成的使用规则，构成了特殊的弹幕文化。而这些弹幕的内容表达的主要是观众对视频内容的即时评论，犹如观众齐聚一堂，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视频进行讨论，各自发表意见。总之，弹幕的内容形式为非线性文本，形式多样，表达了观众群体的发声。

(二)传播

从传播上看，弹幕视频的传播是非线性传播，实现了观众和视频之间的双向互动。首先这些弹幕的传播是非线性传播。弹幕显示的时间轴采用的是视频的时间轴，而非按照弹幕发送的现实时间。也就是说在视频播放到某一特定时间点时，观众可以同时看到数月前到数分钟前发送的弹幕。这打破了传统媒体的时空界限。让视频的观看者可以同步浏览到来自不同时间和不同空间的观众的信息。弹幕视频的传播还突破了传统视频传播的单向性。传统的视频模式是视频对观众的单向传递，观众只能被动地观看。而弹幕视频实现了观众与视频的互动，通过弹幕，观众之间形成了交流，视频制作者也可以从中得到观众的反馈，影响后续的视频制作。视频的制作者和管理者可以通过对本视频弹幕的观看和筛选，得到观众的态度和反馈，从而投观众所好，制作出更符合观众欣赏品味的视频，构成传播的良性循环。弹幕视频使传播由“视频到观众”模式扩展到“观众到观众”“观众到视频”模式，大幅提升了视频这一媒体形式的互动性。

二、功能

弹幕视频对传统视频而言是传播方式上的极大革新，这种新的形式给视频的娱乐功能带来了极大提升。与传统媒体对比，弹幕视频具备更高的互动性、立体化和个性化。弹幕视频给观众和视频提供了更加充分的互动，使视频的观赏不仅局限在电脑前的一个个单独的观众。身处不同时空的观众通过弹幕的发送和浏览得到交流和互动，这是一种传统媒体无法具备的沟通功能。这在一定程度上使观众从独自观赏变成了共同观赏。对于某些在现实生活中难以得到共鸣的网络人群而言，弹幕提供了一个交流的平台，他们可以在这里畅抒己见，获得共鸣。因此，弹幕视频最先受到小众文化圈如ACG文化圈的追捧。日本的弹幕视频网站niconico，中国的弹幕视频网站Ac-Fun与bilibili，都已经成为御宅族寻求认同和交流的精神乐园。而随着网络文化影响力的日益壮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这种媒体形式，并将其引入电影、电视等其他传媒领域。弹幕视频为视频增加了更多元素，使视频的观赏变得更加立体丰富。传统的视频给观众呈现的只有影像和声音，而弹幕视频还增添了其他观众的讨论，给观众提供了更多的信息。这些弹幕的内容囊括了对视频情节的评论、观众的观影感受、视频背景信息的补充等信息，观众通过观赏视频中的弹幕，可以获得更加丰富的观影体验，提取到更多信息。除此以外，弹幕视频还营造了一种热烈的观影氛围，为观众提供了共鸣等情感体验。弹幕视频相比传统视频而言，具有更强烈的个性化特质。由于弹幕视频中众多观众的发言讨论，营造出一个活跃的亚文化群。观众在选择观赏弹幕视频的同时，就在主动融入自己志同道合的亚文化群。对于视频类别的选择是观众个人意愿进行的个性化选择的结果。因此，弹幕视频的观众们就逐渐分化为不同的群体，不同的弹幕视频也被打上了不同的标签，具有更强的区辨性和个性化。与面向人群更加广泛的传统媒体而言，弹幕视频的针对性更强，接收人群更加集中而小众。反观弹幕视频的娱乐功能，不能被忽视的是其中具有一股为娱乐而娱乐的态度。在弹幕中常常出现大量的打卡类弹幕和无意义的刷屏行为，这些弹幕营造了一种“虚假的繁荣”，虽然让该视频看起来受到热捧，但实际上缺乏有内涵的信息，不能真正为视频的审美功能和欣赏价值增添意义。因此这类空乏的弹幕的充斥使弹幕视频落下了刻意娱乐之嫌。

三、问题

弹幕视频作为一种新兴的媒体形式，在运营和推广中也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和障碍，主要有版权争议、监管难到位、观众小众化等问题。版权问题是弹幕视频的首要问题。由于弹幕视频网站本身大多只挂载弹幕服务器，而视频来源往往是从其他视频网站的服务器中转来的链接，其自身并没有视频的版权，因此这种行为被其他视频网站称为“盗链”。由于很多视频属于用户自己上传，和原网站或视频所有者存在较严重的版权争议。弹幕网站也因此常常卷入版权官司，与其他传统视频网站对簿公堂。现在国内外的视频网站都在日益完善自己的视频来源的合法性，通过购买版权等方式来实现视频的挂载。但是在当前发展阶段，视频的版权问题还是弹幕视频运营者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监管难到位也是弹幕视频的重要问题。弹幕视频内包括视频和弹幕，弹幕视频网站的运营者可以通过对视频上传时进行审核，但是对于弹幕这种由观众即时发送就即时显示在视频中的文本，则很难进行及时的监管和审核。而可以发送弹幕的观众的资格认证非常宽松，匿名和自由的环境使得其“犯罪成本”大大降低，更有可能发出不当言论。而只能在弹幕发送了一段时间后对其内容审核，这就使得弹幕视频的内容可能涉及问题。当前，弹幕视频的受众还局限在一个小的亚文化圈中，不被很多主流文化所接受。弹幕视频网站的主要视频主要为ACG文化及其衍生作品，而弹幕视频的热捧者也主要集中为ACG亚文化圈的人群。早期的弹幕使用者长期以来局限于ACG亚文化圈，这些“阿宅”被戏称为“家里蹲”，他们的爱好小众化，往往孤单一人，很难在现实生活中获得共鸣。于是在网络这个虚拟的交际圈中，他们找到了归属感并形成了一个凝聚力极强的ACG亚文化圈。在这个亚文化圈中，他们尽情地交流，弹幕就是这股强烈吐槽欲的衍生产物。对于弹幕族来说，这些为他们提供交流、排解孤独感的弹幕所代表的意义甚至超越了视频本身。虽然这个集体内部具有强烈的凝聚力，但是相对的就是它对外的极强的排他性。这也造成了弹幕视频扩张中的尴尬现状:老用户愿意看到它发展却不愿其他圈子的外来者加入弹幕文化，新用户很难接受这种铺天盖地的吐槽形式。虽然现在一些主流视频网站如土豆网也引入了弹幕这一新形式，但很多传统观众都还不能接受这种形式，认为这些横穿屏幕的文字遮挡了视频本身，自己也不会通过发送弹幕表现自己的情感。弹幕这一新兴事物被主流人群接受还要等待一个漫长的过程。

四、结语

伴随着弹幕视频网站的日益主流化，弹幕视频也逐渐走向公众视野，成为新媒体中独具特色的一类。由于其不可摆脱的非主流ACG文化背景，弹幕视频这种观影模式在大众化这条路上走得格外艰难。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弹幕文化的影响力日益强大，在媒体之中也开始逐渐站稳脚跟，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我们认为通过把弹幕视频的主动权交给观众，使弹幕成为能够为观众宣泄情感和发表见解的公共平台，提高用户黏性，使得弹幕视频这一新媒体形式被更多的观众所接受、所需要。

作者:林楚晗 苏文倩 单位:广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华中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