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文化遗产与旅游发展刍议
时间:2022-03-26 04:5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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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独立的巴基斯坦作为南亚地区年轻的国家,却有着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悠久的历史文化。多元的自然生态和厚重的历史文化景观,塑造了巴基斯坦丰富的旅游资源,但旅游事业在巴基斯坦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却一直很低,如2017年旅游收入仅占该国GDP的2.9%。[1]印度河穿越全境,沿岸留下了诸多的古文明遗址遗迹。这其中也包括丰富的佛教文化遗址遗迹资源,如何保护好、利用好、发展好这些独特、宝贵的佛教文化资源,是巴基斯坦政府和人民需要谨慎对待的课题。本文将主要探析巴基斯坦佛教文化遗址情况及发展佛教文化旅游的可行性问题,一方面可以促进巴基斯坦的旅游事业和经济社会发展,另一方面也可以藉此推动佛教文化交流以改善巴基斯坦的国际形象。
一、巴基斯坦的佛教渊源
诞生于古印度的佛教,历史上曾在南亚、中亚、东亚、东南亚等地区广泛传播。而今天,南亚和中亚绝大部分地区因为后来阿拉伯穆斯林的入侵与统治,使该地的信仰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佛教的传播已成为过去的历史。其中,巴基斯坦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犍陀罗国,是南亚地区列国时代的十六大国之一,核心区域涵盖今天的阿富汗东部、巴基斯坦西北部,属于兴都库什山脉地区,人口多居住于该地区的喀布尔河、斯瓦特河、印度河等河流的河谷地带,是著名的南亚次大陆文明发源地之一,犍陀罗居民大多信仰佛教,其都城怛叉始罗(今巴基斯坦塔克西拉市)是当时次大陆地区的大型商业、文化城市之一。公元前3世纪,孔雀王朝将塔克西拉归入摩揭陀国版图,王朝达到全盛时期,帝国版图几乎涵括整个南亚次大陆,阿育王皈依佛教并派遣布教师传教,佛教成为当时的国教,全国各地陆续建立寺院、庙宇,开凿石刻、石柱、石窟,塔克西拉成为香火鼎盛的佛教胜地和学者云集的宗教文化艺术交流重镇,这也是佛教在犍陀罗或是在今巴基斯坦西北部的发端。到公元25年,大月氏建立的贵霜王朝在次大陆北部兴起,并不断壮大,到迦腻色伽王一世继位后,定都布路沙布逻城(今巴基斯坦白沙瓦市),迦腻色伽王皈依了佛教,大量兴建佛教建筑(佛塔、佛像、佛寺等),为犍陀罗艺术的产生与发展提供了坚实基础,并组织了佛教的第四次结集。到公元128年,犍陀罗佛教艺术隆盛。公元6世纪,佛教失去王室的扶持而逐渐走向衰落,之后虽有再兴一时,但到10世纪因受伊斯兰教的压迫,佛教走向绝迹。从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5世纪的七、八百年间,犍陀罗地区佛教盛行,而其地理范围也基本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境内,这为巴基斯坦留下了丰富的佛教文化资源,巴基斯坦也被誉为“佛教文化的摇篮”[2]。
二、巴基斯坦的佛教文化资源
今天的巴基斯坦有95%的人口信仰伊斯兰教,信仰佛教的人口仅1800余人,这是名副其实的伊斯兰国家。但是,我们不能忽视佛教曾经在这块土地上有过七、八百年的弘传历史及其所留下的佛教文化遗址遗迹和犍陀罗艺术。(一)佛教重镇:塔克西拉65海外佛教。塔克特依巴依佛教遗址鸟瞰塔克西拉(Taxila),位于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西北约50公里处,是南亚次大陆著名的历史古城。历史上,历经波斯、希腊和佛教文明的洗礼,留下诸多考古遗迹。其中,佛教遗迹有2000多年的历史,涵盖面积2500多平方公里,是闻名世界的犍陀罗艺术中心。198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塔克西拉遗址主要包括3座古城遗址和大量佛教建筑遗址。按时间顺序,3座古城遗址分别是比尔丘(BhirMound)、锡尔开普(Sirkap)、锡尔苏克(Sirsukh)。比尔丘古城遗址属于公元前6世纪至前2世纪的波斯和孔雀王朝的建筑,城址长1100米、宽670米,是波斯人所建,遗迹较少、建筑杂乱、街道狭窄,房屋由不规则毛石砌成,所有住宅都有院子、排放污水的渗井,但没有发掘出佛教文物,大多是波斯和亚历山大钱币。锡尔开普古城遗址属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大夏、塞人和安息统治时期的建筑,位于比尔丘东北方向,是希腊人所建的防御工事,街道和街区等均具有希腊特色,遗址中发现希腊式文物较多。该古城四周环绕长约5.5千米、厚4.5至6.6米不等的白石墙,古城分上、下城两部分,上城在南部,是现哈提亚尔山丘,佛塔遗迹尚存,山坡下完整保留的石砌讲经台据传是玄奘法师讲学的地方;下城在北部,南北长约600多米,东西宽约200多米,周围砌有石头防护墙,城内按照直角纵横交错,规则明确,正中是一条宽八九米的大街,两侧被划分为26个街区,大街两侧是住宅、商铺、佛寺等,大街东南还有一座王宫遗址。锡尔苏克古城是贵霜人在破坏锡尔开普古城后新建的,位于锡尔开普古城东北3000多米处,是贵霜帝国1世纪末至3世纪的都城之一,城址呈不规则长方形,长约1400米、宽约1100米,城墙环绕。除以上古城遗址外,该地还有大量宗教遗迹被发掘出来,其中又以佛教遗迹最多,最著名的有达摩拉吉卡和莫赫拉莫拉都。达摩拉吉卡兼有佛塔和僧院,佛塔据说是公元前3世纪阿育王为供奉佛陀舍利而建,基坛为圆形,用石头砌成,直径46米,上积土石为半球状,外砌石块。莫赫拉莫拉都以僧院为主,僧众住所是一个大院子,周围是一间间小屋,院内有水池,以及会堂、厨房、餐室、仓库、厕所等附属建筑。其中一间房子里还有一座保存完好、颇为高大的室内窣堵坡(佛塔),其复制品现存于塔克西拉博物馆大厅中。(二)佛教寺院古遗址:塔克特依巴依佛教遗址。塔克特依巴依佛教遗址(BuddhistRuinsofTakht-I-Bahi)[3],位于巴基斯坦白沙瓦市东北方向约67公里的玛尔丹县境内西北16公里处的山巅之上,是一处起源于公元1世纪的古老佛教遗迹,198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遗址整体建筑风格是典型的犍陀罗片岩建筑,遗址主要由佛塔庭院、僧侣庭院、寺庙建筑群与密宗修行建筑群四部分构成。佛塔庭院,呈矩形,约145平方米,位于中心的佛塔约6米高,但目前仅留存1.5米左右的塔基。庭院东、西、南三面环绕着多个小佛堂,目前仅存5个且有2个留有屋顶。每个小佛堂的间隔大约85厘米左右,后期还在这些空隙中修建了小型神龛。小佛堂内还有一些佛陀、国王的雕像。僧侣庭院大约357平方米,包括僧侣居室、集会厅与厨房。北边与南边两个方位的房间是最大的,内有通风口与油灯孔,以及存放僧侣们书籍的壁龛。从庭院中间往东小道,可通往寺庙厨房;而往北面可通过九级飞梯到庭院最高处;往南面则通往僧侣餐厅,约89平方米。整个僧侣庭院有两层居室,可供大量僧侣住宿。寺庙建筑群属后期完成的建筑,包含同样的僧侣庭院及有三座佛塔的佛塔庭院,还包括一些巨像墙以及一些世俗建筑。密宗禅房,只有一个可进入的小门,里面一片漆黑,禅房的空间较大,顶部也十分高。(三)收藏佛教文物的博物馆。众多巴基斯坦佛教遗址遗迹的考古发掘过程中,大量出土的佛教文物被收藏于该国多个博物馆,如白沙瓦博物馆、斯瓦特博物馆、塔克西拉博物馆、拉合尔博物馆等。白沙瓦博物馆成立于1907年,为纪念维多利亚女王而命名为“维多利亚大厅”(VictoriaHall)。这座建筑两层楼高,采用英国式、印度式、佛教和莫卧尔伊斯兰建筑风格。最初只有一个展厅,1969-1970年增加了两个展厅,2004-2005年博物馆进一步扩建,新建了两个展厅、两个陈列室、考古局办公室、自然保护实验室、自助餐厅。进入博物馆,首先是一楼大厅,右手边是佛像雕塑展(BuddhaGallery)、左手边是菩萨与国外影响展(BoddhisattvaandForeignInfluenceGallery),二楼左边是民族展(EthnologicalGallery)、右边是伊斯兰展(IslamicSection)。整个一楼的两个展厅都是关于佛教文物的展览,通过这些文物可以了解该地区佛教盛行时期的情况。斯瓦特博物馆源于1959年意大利考古专家在斯瓦特地区考古发掘文物的私人收藏,之后在日本政府的资助下获得扩展。馆藏大量佛教文物,如描绘佛陀生活的中楣、雕像、佛塔、印章、舍利盒子及一些珍宝等,反映该地区历史上的佛教繁荣景象。塔克西拉博物馆成立于1928年,现收藏有大量出土文物,藏品丰富、环境雅致,是一座艺术宝库。走进博物馆,左侧展厅陈列有关于佛陀生平的各种浮雕、佛陀和菩萨的各种塑像,其中从莫赫拉莫拉都佛塔移来的一组塑像(30尊)最为醒目;右侧展厅陈列有如陶器、雕画石盘、各种钱币、首饰,以及用骨头、象牙、贝壳、铁、青铜制成的各种工具、器皿、装饰品、玩具、赌具等出土物品。这些出土文物中,犍陀罗佛教艺术品最多,其题材主要为佛像和佛传故事雕塑,艺术特点融合希腊和东方印度风格。拉合尔博物馆始建于1865年,是当时英国殖民时期的重要博物馆之一。该博物馆收藏有50万年前石器时代的原始工具和陶器、公元前后佛教鼎盛时期的雕像、伊斯兰时期的建筑装饰、现代绘画作品,以及历代兵器、钱币等,而其中馆藏的佛教文物尤为丰富和精美,以印度—希腊和犍陀罗佛教艺术品而闻名。该馆最珍贵的佛教雕塑是一尊苦行形象的佛教石雕,显示了禁食期间极其瘦弱的乔达摩。此外,还有出土于锡尔克里(Sikri)的窣堵坡、3世纪犍陀罗浮雕大光明神变图、般支迦和鬼子母以及诸多不同时期的佛教塑像。(四)斯瓦特、巴马拉、吉尔吉特地区的佛教遗迹。斯瓦特(Swat)[4],位于巴基斯坦开伯尔普赫图赫瓦省(KhyberPakhtunkhwa)的北部,曾是佛教密宗流行的乌仗那国,也是莲花生的故乡。莲花生,是藏传佛教的主要奠基者,他把密宗从斯瓦特地区传入西藏。斯瓦特河谷,连同古犍陀罗、布内尔、迪尔、巴焦尔等地区,都是公元前3世纪孔雀王朝阿育王统治下的佛教文化艺术中心。这里有大量佛教雕刻、佛陀塑像、神殿和佛塔。其中最著名的古迹是在巴特卡达(Butkara)的“神殿”,一座巨大的佛塔四周以205个小佛塔、寺院、圆柱作为装饰;另一古迹是在贾纳巴德(Janabad)的一处山崖上面向河谷的佛陀坐像浮雕。巴马拉(Bhamala)[5]佛教古迹区,位于开伯尔普赫图赫瓦省的哈里普尔(Haripur),主要由一座5公尺的佛塔和位于佛塔东部的一座寺院所组成,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2至5世纪。2017年,考古团队发掘出14公尺高的卧佛以及500多尊佛像。这尊卧佛约建于公元3世纪,有1700多年的历史,是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卧佛像。[6]这里的佛塔以十字造型为特色,四方有台阶可上,被认为是犍陀罗佛塔艺术的最后阶段。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Gilgit-Baltistan)地区也有丰富的佛教文化遗迹遗址。[7]喀尔噶佛像(KargahBuddha),坐落于巴控克什米尔地区的吉尔吉特西9.7公里处,是雕刻在喀尔噶那拉山的悬崖面上的一尊高50英尺的佛像。在巴尔蒂斯坦的斯卡杜(Skardu)西萨塔帕拉河入河口,一个20英尺高的巨石上,有一座佛陀坐像,其周边环绕20个相同的小佛像,每边5个,两侧各有一尊站立的弥勒佛像。大约可以追溯到公元7世纪。在契拉斯(Chilas)及其周边地区考古学家发现了数百件石刻图像,其中大部分是佛陀图像,如布道时的佛陀、禅定时的佛陀,还有弥勒、观音、文殊等菩萨、佛塔和寺院、参拜的僧侣、法轮、羊、祭祀仪式等各种图案。在罕萨(Hunza)发现了约200码长的祭石,其上有贵霜国王的全身像和头像、佛塔、骑马人、羊、树木等动植物图案。在公元3至11世纪,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曾是佛教重要的中心,1931年考古发掘的诸多佛教寺院、佛塔、梵文经书手稿等可以证明。这一地区也是佛教传往中亚、中国的途经之地。(五)犍陀罗艺术。犍陀罗地区大约位于南亚次大陆西北部,今巴基斯坦白沙瓦谷地,历史上曾是次大陆的十六列国之一,在孔雀王朝时传入佛教,公元1世纪时成为贵霜王国的中心地区,佛教艺术达致鼎盛。这一地区历史上曾受多种文化的影响,特别是古典希腊文化与东方印度文化交融形成的别具特色的文化综合体,这些文化特色又深刻地反映在佛教造像艺术上,所以犍陀罗艺术又称为希腊式佛教艺术。这一艺术形式对周边地区影响巨大,形成了独特的犍陀罗艺术区域,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巴基斯坦西北部和阿富汗东部地区。其实这是一个连片的区域,包括印度河东西两侧的塔克西拉和白沙瓦谷地,往北至斯瓦特河谷、往西延伸到喀布尔河上游的哈达和贝格拉姆等区域。犍陀罗艺术随着佛教的传播,对东亚的中国、日本、韩国,以及东南亚等地区也产生了深远影响,成为研究佛教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也使巴基斯坦成为研究佛教文明的重要目的地。[8]
佛教文化遗产旅游,是指依托佛教文化遗产资源,而进行的宗教、文化、艺术交流,旅游观光,学术研究等活动。它是宗教旅游的重要组成部分。巴基斯坦作为历史上佛教活动非常活跃的地区,留下了丰富的佛教文化遗产,这些佛教遗产也主要分布于巴基斯坦北部的白沙瓦—斯瓦特—塔克西拉和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等相对集中的地区。佛教文化遗产在这个伊斯兰国度不是以宗教信仰的活态文化呈现,而是以文化遗产的形态呈现。换言之,这种文化资源的利用,原则上不会与该国伊斯兰教国家信仰产生冲突,而是作为国家文化遗产的组成部分与其他宗教文化和谐共存。这为巴基斯坦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奠定了氛围基础。巴基斯坦是伊斯兰国家,但伊斯兰教作为其文化的组成部分并不是原生的,而是后来的。巴基斯坦地区受伊斯兰教影响或改信伊斯兰教是在8世纪开始,12世纪之后完成的。在此之前,该地区的文化主体并不是伊斯兰教,而是佛教占据主导地位,尤其在犍陀罗地区。因此,产生于古代印度本土的佛教文化才是巴基斯坦的原生文化。作为佛教文化的原生地,很容易被世界各地的佛教徒当作朝圣之地。在古代,中国的高僧宋云、法显、玄奘都曾来此地学习、取经、讲学,并留下了相关遗迹,成为古代佛教文化交流与游历的典范。这为巴基斯坦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奠定了历史基础。如今佛教盛行的地区主要分布于东亚的中国、日本、韩国以及东南亚国家,这些地区的佛教徒大约有近5亿人(2010),如果条件具备,他们是有前往佛教的原生地进行朝圣、访问的需求的。巴基斯坦作为保存了诸多佛教遗址遗迹的原生地,可以成为佛教徒观光、访问、朝圣的重要目的地。2013年3月,一个来自韩国的大约20人的佛教僧侣团体访问位于巴基斯坦玛尔丹县的塔克特依巴依佛教遗址。2019年10月,来自韩国的一个佛教团体访问巴马拉和塔克西拉的佛教遗址,并在佛教圣地为克什米尔地区和南亚和平举行了祈祷仪式。2019年11月,来自泰国的佛教团体也来巴基斯坦参访了佛教遗址遗迹。巴基斯坦官方旅游部门和警察部门也乐意为这些来访者提供帮助,比如为来自中国、日本、新加坡、韩国等地的佛教徒提供去往斯瓦特、白沙瓦、塔克西拉等佛教圣地的旅行团服务。如果巴基斯坦能够为这些佛教游客提供更便捷的入境签证等服务措施,想必这是一个很大的旅游市场。这为巴基斯坦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奠定了现实基础。犍陀罗,作为巴基斯坦西北地区古代的一个列国名称,因其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与佛教文化艺术的结合,如今已经成为一种佛教艺术流派,特别是佛教雕塑艺术流派。它是受希腊文化影响的印度佛教文化艺术,其特点是雕塑的立体感强,人物形象偏重写实,雕塑的整体比例与局部线条呈现优美。[9]这一艺术形式在与佛教的结合下,随着古代丝绸之路传向中亚、东亚,犍陀罗艺术也向这些地区广泛传播,至今在中国的敦煌莫高窟、蒙古国、日本、韩国等地区留下丰富的艺术作品,在佛像、石窟等佛教遗迹方面表现最为明显。这一文化艺术也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见证。这为巴基斯坦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奠定了艺术基础。
四、巴基斯坦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的意义
在一个伊斯兰教国家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听起来会觉得有些牵强,但是巴基斯坦作为佛教文化的历史故乡,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与对外宗教文化交流有着特殊的价值与意义。第一,有利于发展旅游经济。在当前世界中,巴基斯坦还属于后进国家,其在经济发展方面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大体上,巴基斯坦以“9•11”事件为分水岭,分为前后两个阶段。之前,整体上经济社会发展是在稳步前进之中,但之后,由于以美国为首发动的反恐战争,巴基斯坦被推到最前线,也受到各种制裁,使得巴基斯坦的经济社会发展处于停滞甚至倒退。巴基斯坦国内的境外投资、旅游等均受到了严重影响,特别是文化旅游事业基本停顿了。经过将近20年的恢复,到目前为止,巴基斯坦政府也认识到旅游事业对于一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性,政府不断强调宗教和谐,努力为伊斯兰教之外的其他宗教提供和谐共处的环境氛围。巴基斯坦作为拥有丰富佛教文化遗产资源的地方,为全世界佛教徒和观光客提供优质的旅游服务,对促进巴基斯坦的旅游经济有着重要意义。第二,有利于活化利用既有佛教文化遗产资源。作为伊斯兰教信仰占主体的穆斯林国家,巴基斯坦社会中还存在近5%的其他宗教信仰人口。他们也有自己的宗教权利,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对于巴基斯坦不同信仰的国民之间的相互理解与包容有着重要意义,同时也对保护、利用、传承巴基斯坦的文化遗产资源提供一种方式,既活化利用了既有文化资源,也可以增进国民对这一文化遗产的了解。由于巴基斯坦的佛教信徒是非常少的,全国境内几乎所有的佛教资源都是归属于各地的考古与文化旅游部门负责管辖。作为重要的国家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这些佛教遗产,是政府部门的重要职责,而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有利于该类遗产资源的活化与保护。第三,有利于促进国际佛教文化交流。巴基斯坦拥有丰富的佛教文化遗址遗迹,对于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佛教信仰者和佛教文化爱好者而言,巴基斯坦理应是非常理想的参访目的地。事实上,其邻国印度已经非常重视“佛教外交”,曾任印度外交部长的普拉纳布•慕克吉就公开讲过:“亚洲对佛教遗产重燃兴趣,将有利于唤起印度与东南亚之间的古老联系,从而使我们关系变得更加亲近。”[10]印度突出其与亚洲其他国家佛教徒之间的联系,通过相互参访佛教胜地、互赠佛教文物、参加佛事活动等方式,发展佛教外交;强调佛教的历史连接作用,突出其在化解冲突、环境保护、秩序维护方面的作用;也积极保护其国内的佛教遗产、培养佛教人才,以进一步促进对外佛教文化交流。[11]巴基斯坦作为与印度有相似佛教文化资源的国家,其政府以及民间文化团体也可以而且应当利用这样的契机和优势,与其他国家推进这一意义深远的文化交流。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一些来自东亚的佛教团体每年都会来巴基斯坦参访。由于巴基斯坦各大博物馆所馆藏的文物也很多是考古发掘的佛教文物,这些文物有着非常高的学术和艺术价值,可以与其他国家的博物馆、宗教团体等联合开展文物展、艺术展、学术交流等各种形式的交流。第四,有利于改善巴基斯坦的国家形象。自从“9•11”事件以来,巴基斯坦对外的国家形象多被与恐怖主义联系在一起。尽管有一些散客会到巴基斯坦旅游,但碍于安全原因,并没有形成强大的旅游市场。巴基斯坦政府和民间应当努力改善自身的国家形象,其中途径之一就是发展旅游事业,因为旅游事业需要游客抵达旅游目的地进行亲自体验,通过世界各地游客的体验与交流来重新塑造和传播国家的形象。根据笔者近一年多来在巴基斯坦各地的走访与田野考察,巴基斯坦人民热情友好,社会治安也相对稳定,各个景区也没有出现游客拥挤的现象,一个偌大的景区经常只有零星几个外国游客和少量的本地游客,他们彼此和睦共处,旅游氛围宁静祥和。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能借助佛教的包容性与多元性促进不同宗教及其民众之间的和谐共处,可为改善巴基斯坦在世界人民面前的国家形象尽一份心力。
五、结语
巴基斯坦尽管没有多少的佛教徒,但因其悠久的历史文化而累积了丰富的宗教文化遗产,佛教文化遗产是其重要组成部分。巴基斯坦西北地区曾经是佛教非常活跃的区域,在历次的考古发掘中所发现的诸多遗址遗迹也都证明巴基斯坦曾是佛教十分兴盛的国家。利用现有的佛教文化遗产,发展佛教文化遗产旅游,开展宗教文化交流,既可以带动巴基斯坦旅游事业和经济社会的发展,也可以营造巴基斯坦国内宗教和谐的氛围,还可以改善巴基斯坦在国际社会中的国家形象。
作者:程林盛 田雪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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