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皮影化特征分析论文

时间:2022-12-15 0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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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皮影化特征分析论文

编者按:不同的地域孕育了不同的文化特色,中国的皮影艺术也体现了这种地域间的文化差异。本栏目连续两期分别介绍了山西孝义和陕西地区的皮影艺术,展现了两地区皮影独特的地域魅力和文化内涵,希望读者读后能对我国西部地区的皮影艺术有一个初步的了解。皮影艺术,是发祥于我国的古老而独具魅力的民间美术之一,从皮影造型风格上看,大致分北方、西部、中南部三大艺术流派。陕西皮影是西部皮影艺术的主要代表,生活在八百里秦川上的陕西人,在这片丰沃的黄土地上世代繁衍生息,形成了许多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民间美术和民俗,皮影艺术便是开在其中的一朵奇葩。一、陕西皮影艺术特征皮影,是对影戏和皮影制品(包括人物、场面道具景物)的通用称谓,皮影制品有人物(头茬、身段)、马靠、神仙朵子、景片(彩帘子、室内外布景、车辇仪仗、飞禽走兽)等几大类。陕西影戏又称“牛皮娃娃影”或“拍板皮影”,旧时称“隔帘说书”,其分布范围几乎遍及全省。皮影既是演出时的道具,又是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观赏艺术品,陕西皮影尤以华县、华阴一带的皮影最佳,形体小巧、雕刻精细。1、取材牛皮,雕镂繁密精美陕西皮影是用优质的牛皮(以4至6年的小母牛皮为最佳)雕刻成型。经处理过的牛皮为半透明的亚麻黄色,具有柔和的光泽和自然的肌理效果等自然形态特征,体现出天然的生命力和本真的亲和力,造就了陕西牛皮影子的独特审美意味和艺术个性。陕西皮影在全国几大流派中,以雕镂精细,图案繁复且装饰性强而见长。尤其在清末民初时,陕西皮影艺术达到了鼎盛时期,民间艺人创造了大量精雕细刻的皮影,其繁密的彩帘子、神仙朵子和细致入微的影人脸谱以及程式化的装饰纹样是我国皮影雕刻中空前绝后的艺术精品。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艺高人胆大的陕西皮影艺人,运用独创的推皮走刀法,控制手劲推皮依线运转而雕镂,体现出高超精湛的手工艺。刻线主要有实线、虚线之分。实线去皮留线,造成镂空效果,虚线去线留皮,造成实体效果,这虚实对比的雕镂形式是皮影造型的主要手法。深植于民间哲学意识中的阴阳互补、虚实相生、互相转换、生生不息的阴阳太极宇宙观,在陕西皮影的雕镂中得以完美的运用发展。如皮影人头茬中生、旦角的镂空白脸,突出了眉眼五官的个性特征;净角的实体花脸,便于色彩渲染脸谱;丑角的半镂空半实体脸,突出“白豆腐块”,这几种风格迥然相异的脸谱在影窗的光影摇曳中相得益彰。陕西皮影在简练的外形轮廓之中,运用适形的手法雕镂了大量的图案及纹样,其中繁与简的对比,点线面的穿插关系均完美体现了形式美的法则。图1可谓乍看眼花缭乱,再观精美绝伦。2、寓意五色,施彩强烈鲜明陕西皮影的用色,以红绿为主色调,黑色调和,隔色平涂逐层烘染。加上牛皮的黄色、镂空处在影窗上呈现的白色,共有五色呈现。是民间传统五行五色观的包罗万象、简化归类的体现运用。皮影人物角色的忠、勇、狡、奸等个性特征,分别以红、黑、黄、白色比德表现。皮影艺人从陕西社火脸谱、地方戏剧脸谱吸收借鉴了色彩的搭配程式,尤以净角的花脸呈现的特征最为明显,不同色块组合的隔色渲染细致描绘,配合变化有致的镂空线条,形成角色各异的脸谱程式,图3是陕西皮影中的最为吸引观众眼球的部分。施彩上非红即绿的大众审美意识,反映出陕西人民个性鲜明,感情强烈的特征。红绿黑色的对比运用在繁复的景片中的庙宇楼阁、树木山石上,与影人的色彩相呼应,使影窗上的整体色彩效果和谐一致,色调温暖鲜明而沉稳。神仙朵子中的天官、仙姑(图10)、童子、等神话形象及想像创造出的奇灵异兽,赋色主观、夸张浪漫、幻想奇特,常见的有红绿相映的祥云、火狮子(图2)、大绿色的麒麟、大红色的飞龙等。皮影艺人及尽想像之能事,创作构思不拘一格。[1][2][3][][]陕西皮影整体色调艳丽而不浮夸,对比鲜明又协调统一,具有很强的装饰趣味,把传统民间美术中的意蕴表现的绚烂至极。3、理想造型,人物善恶分明各地皮影人物造型均遵循“五分头,七分相”的共性特征,即正侧面的头部与半侧面的身子接合,是民间求全面面观的体现。陕西皮影人物最为显著的造型特征是无论生、旦、净、丑均是高额头的理想造型,称为“岩颅”。人物前额饱满圆滑突出,神气十足。自古以来,“前庭饱满”被普遍认为是聪慧、自信的特征,在陕西皮影中得以夸张强化。在陕西民间剪纸、凤翔泥塑、年画人物造型中也可找到相似的特征。自宋代以来,各地皮影脸谱造型均体现着“公忠者雕以正貌,奸邪者刻以丑形”(1)的褒善贬恶鲜明特征。陕西皮影艺人极其重视面部表情的刻画,对面部的个性特征进行细致入微的推敲把握。陕西华县流传的皮影谚语中有“一身的戏在脸上,一脸的戏在眼上”(2)的描述,女性为“弯弯眉,线线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的温柔秀美程式造型。面部的造型口决有“眉眼平,属忠诚,圆眼睛,性必凶,线线眼,性情柔,豹子眼,性情暴”的造型规定,符合民间大众在生活观察中总结出的人物面相规律。具体人物脸谱特征与地方传统戏脸谱相结合,创造出净脸人物如张飞的豹头圆眼张牙咧嘴(图6),关羽的蚕眉凤眼合嘴长须等典型形象(图11)。为了衬托人物性格,奸诈脸谱多刻画为粗细变化的结构线条,尤如蜿蜒的蛇形(图7)。残暴脸谱多刻画为倒立的锯齿状毛发胡须,粗条状横肌纹。丑角脸谱为低额鼠目、张嘴嬉笑状等(图4),民间艺人通过夸张、概括的造型手法,突出强调了人物善恶美丑个性特征,达到一目了然的艺术效果。4、寓情入皮,操纵技艺高超皮影通过操纵人在幕后的技巧表演,配合各式的地方唱腔,呈现出鲜活的生命力。陕西皮影艺人的操纵技巧有“净角要撑,旦角要松,生角要弓,武角取当中”“青衣两手夹,闺门目不瞧,武旦风摇柳,梅旦手描腰”“提抢甩袖亮靴底儿,吹胡耍翎帽翅儿”,(3)这些程式化的操纵技巧,体现了假中求真,以少胜多的意象形态把握原则。影人侧面造型的特征,便于艺人对大动势的把握,抓住情节冲突,强化表演功能。陕西华县的碗碗腔皮影,唱腔婉转悠扬,拖音起伏跌宕,一波三折,堪称原生态艺术中的经典。其分别以欢快、悲伤、平缓的不同情绪唱音配合影人入情入理的动态设计,再加上民间艺人幕后喷烟、烧酒松香、晃动灯光等虚拟特技手法烘托气氛,观众无不为之动容。二、陕西皮影民俗文化特征民间皮影艺术历史文化悠久,内涵丰富,是我国极其重要的民俗文化、民间娱乐的艺术形态。陕西是我国古老文明的发祥地,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优秀的民族传统,皮影艺术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和传承,与民间习俗相互承载着地方传统和民俗文化。1、陕西皮影的起源及形成关于我国皮影的起源地,早有始于唐代西安之说,齐如山在《故都百戏图考》中便提出:“按此戏当然始于陕西,因西安建都数百年,玄宗又极爱提倡美术,各种技艺由陕西兴起者甚多,则影戏始于此亦在意中。”(4)关于皮影戏的最早记载于宋代,从北宋的“素纸雕镞”(5)发展到南宋的“以羊皮雕形,用以彩色装饰”(6)记载了宋代影戏达到繁荣。北宋末年,避靖康之乱的中原影戏艺人西出潼关,流入陕西地区,几经时代变迁,中原影戏与当地生活习俗、乡音俚曲、伦理道德相融合,逐渐形成以华县、华阴等地皮影为中心的陕西皮影艺术。2、陕西皮影戏习俗及民俗文化中外古人早期均有把人影当作灵魂的观念,被历代巫术所用,使之形成民间“弄影还魂”之术。舞动的影像便是与想像中的神灵沟通,达到意愿传达的载体。陕西皮影与众多的民间习俗活动相关联,在旧日广大农村地区,皮影戏非常流行,人们在祈雨、祈晴、谢土神、庙会、寺院“开光”及个人求子、求仙药等民间习俗活动后均有酬神还愿的影戏演出,称为“报神”,在影戏中,出现大量的天上、人间、地下的各路神仙朵子,“天官大帝”、“招财童子”、“福禄寿三星”,和寓意吉祥的“和合二仙”、“五子夺魁”景片、彩帘子用于祈祷、许愿。影戏的唱词则代替人们向神灵祈求吉祥平安。此外,在欢庆丰收、嫁娶生子之类的喜事,及为逝者超度亡灵的丧事时都有皮影戏上演,人们图热闹,寄哀思。由于皮影被民间大众赋予了神性,故陕西皮影中有许多约定俗成的规定,如男女影人不能对脸存放以免乱了阴阳,皮影的翻动要用签杆不可用手等习俗、习惯。[][][1][2][3][][]在陕西皮影造型中出现了大量的民间传统吉祥图案,蕴涵着丰富的民俗文化观念。如在武将的甲靠中运用最多的“万字纹”(图8)寓意绵长不断,富贵不到头。皮影景片中出现的“古钱纹”(图5)为富寿双全之意,“盘长纹”(图9)又被陕西人称之为“蛇盘九颗星”为四环贯彻,一切通明之意。另外众多取谐音讨口彩的复合图案,如梅花和喜鹊为“喜上眉梢”,石头和雄鸡为“市上大吉”鹿和鹤为“六合同春等,均体现了民间美术“图必有意,意必吉祥”的造型传统。与陕西皮影艺术相互依存的民俗文化,符合民间大众向往美好幸福的主观愿望,在皮影造型意识中更是沉淀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内涵。皮影从形式到内容上多褒善贬恶,蕴涵了人们希望战胜自然的力量。历代变迁,陕西皮影艺术已成为研究民间伦理道德、民间信仰及社会关系的百科全书。三、陕西皮影的艺术价值1、陕西皮影艺术是以中原影戏为源、长期流传于民间、经历展而形成,以华县、华阴一带皮影为主向各方向传播,影响了晋南、甘肃、川北、青海等地的皮影艺术。陕西皮影在民间皮影艺术中具有很重要的历史地位。2、陕西皮影是民间美术中集大成者,它广泛吸收地方戏曲、民间剪纸、民间年画艺术的造型特征,以其唯美主义的艺术追求,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手法,创造了大量形态优美、雕刻精细、极具形式美感的影人和景片以及具有丰富想像力的神仙朵子,其造型中巧妙地运用民间传统吉祥图案,既丰富和充实了皮影的造型,又迎合了民间大众的集体审美意识,具有黄河流域母体文化的艺术特征及内涵。3、陕西华县皮影戏、华阴老腔、乾县阿宫腔、富平县弦板腔均以极高的艺术造诣及原生态文化特征列为国务院公布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项目》中,陕西皮影作为民间美术造型的经典在民间艺术品市场呈升值趋势,其中蕴涵的文化价值逐渐被国内外学者所重视。研究保护陕西皮影艺术,对继承发展传统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注释:(1)、(5)、(6)吴自牧(南宋):《梦梁录》,卷二十“百戏伎艺”条,三秦出版社,2003年版。(4)齐如山:《影戏——故都百戏之四》,载《大公报·剧坛》,1935年8月7日12版。(2)、(3)《华县谚语集成》(中国民间文学集成陕西卷)[][][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