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与当代艺术分析论文

时间:2022-08-30 06: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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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主义与当代艺术分析论文

现实主义已经被讨论得很多了,自从广州美术学院的谭天教授把“软现实主义”拿出来摆在桌面供大家讨论的开始,软现实主义的周围就出现了很多不同的文本,慢慢地又有了软现实主义绘画和软现实主义诗歌,这个主义可以说是被讨论出来的。当然,要把软现实主义放置于当代美术史为时尚早,但这并不否定把它作为广东的艺术理论和创作的个案研究的价值。提起广东,有着被人们普遍认同和接受的内容,比如改革开放,文化沙漠,消费文化等等,当这些时髦的词语被反复不停地用于描述广东的时候,甚至连广东人都产生同样的文化认同感。软现实主义和其他的广东当代艺术都是必须作为广东的文化生产实例加以关注。

历史的缺席

和广东的地理边缘化和政治边缘化的现状相似,广东的当代艺术创作也呈现出一种边缘化的状态。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的艺术界经历了现代艺术运动,从“星星画会”,到“85运动”,到89现代艺术大展,各种艺术团体不断涌现。八十年代的资讯不像今天那么发达,艺术院校由于成为当时传播西方现代艺术资讯的主要阵营,其艺术运动领军人物也大多从学院里出来。批评家易英这样形容当时的情形:“1985年前后,从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中央美术学院、浙江美术学院和湖北美术学院等院校毕业的一些研究生和本科生走向社会,参与现代艺术,抨击守旧势力,对规范和传播现代艺术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1]然而,在这场浩浩荡荡的美术思想解放运动中,广州美术学院(下简称广美)的师生并没有表现出积极的姿态,而是更多地把精力投在经济建设的大潮中,俗称“下海”。而当时的“下海”更像是学院表现出来的一种集体需求,“我们想建成一种开放型的教学单位。……艺术也是一种事业,办任何事业都是需要钱的,我们的教学改革需要经济做基础,国家经费有限,书生清淡不能解决报销开支问题,于是八五年夏,我们油画系成立了‘现代环境艺术设计公司’。”“通过办公司:我们要老师和同学明确建立艺术是可以多样途径为四化建设服务的思想。……我们的改革目标正在于改变那除了油画之外什么都不会的现状。”“我系建立的‘环艺公司’短短一年多的历程在完全不影响正常教学的情况下,完成和正在进行着数十乃至上百万的艺术工程任务”[2]从当时油画系主任的这一段总结来看,广美当时的教学目标定位过分商业化是造成广美遗憾地缺席“85’运动”的重要原因。

走向国际的一群

当代艺术团体“大尾象”和“阳年”在广东的当代艺术中显得比较孤单,他们前面没有人,后辈又跟不上。“大尾象”和“阳年”的成员大多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毕业于广美,他们和陈侗的博尔赫斯艺术空间(1992年成立)、策展人侯瀚如的关系很密切,在他们之间形成一种良好的当代艺术合作关系。九十年代初期这两个团体几乎每年都有展览,其展览形式大多以行为和装置为主。1991年1月“大尾象”在广州市第一工人文化宫展览厅举办了“大尾象工作组艺术展”。九十年代初正是新潮美术向新生代艺术过渡的时期,这样的展览在当代行为艺术历史中具有先锋的意义,行为和装置展显得和当时的艺术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九十年代中期,“大尾象”的成员均以个人的身份在海外做展览。而当时和他们几乎同时成立的博尔赫斯艺术空间,至今仍然作为凝聚广东当代艺术势力的一个重要场所,例如为“大尾象”的成员不定期地举办展览。成名稍晚的曹斐可以说是典型的广美出品,从附中到本科,她接受过完整的广美教育。近几年,曹斐受到海内外的高度关注,她和上述两个广东当代艺术团体的关系颇为密切,但其创作方式却完全不同于她的前辈。我们很难界定曹斐到底属于哪一类型的艺术家,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她对艺术的媒介和材料非常敏感。她的作品多少体现出广州人的典型特征:更加关心生活本身。曹斐参加第二届广州三年展的作品《珠三角枭雄传》依然令人印象深刻——无论是她的作品内涵的丰富性和幽默感,还是她作为导演的出色的个人魅力。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曹斐组织了一班完全没有受过专业表演训练的广美学生,在广东美术馆上演了一场关于广州市民生活的小话剧。回顾一些她早期的短片,如《Cosplay》、《Hit-Hop》等,同样反映南方城市中特有的流行文化与本土市民生态之间的各种不确定的关系。

提起这些九十年代从广州走向国际的艺术家,总觉得他们的学院背景和他们的艺术成就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正是当代艺术和学院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使外人在谈论广美的时候会产生一些神秘感。

前卡通和后卡通

这里要说的前和后并非又要创造一个关于卡通艺术的新名词,仅是用于描述在广美发生的和卡通有关艺术事件的先后顺序。前卡通也就是指九十年代以广美老师黄一瀚为代表所提出来的“卡通一代”。用他的表述:卡通一代是指具有生存平面化,卡通玩偶化、中性化,网络数字化等特征的一代年轻人,并不是简单的卡通画作者。[3]“卡通一代”是黄一瀚等人在90年代提出的一种社会学命题,其本意是有针对当时社会的新生文化现象,并以此作为艺术创作的主题,当时造成不小的轰动效应,有批评家高呼“有了‘卡通一代’,我们如梦初醒生活原来已经这样!”[4],但在艺术界最为持久的影响应该是“卡通”这个词。后卡通也理解为在“卡通一代”之后,如近两年广美出现的以“飘一代”为主的年轻艺术家团体,其主要策展人陈国辉认为:“以‘飘一代’为艺术团体的‘80年后’青年艺术家,其精神图式明显存在着卡通化、漫画化、平面化、符号化、寓言化的倾向。”可以说从“卡通一代”到了“飘一代”,一种“卡通”符号化的延伸,除此之外,作品形式和主题的已经没有多大联系。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互联网开始在中国疯狂蔓延,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广东历来作为中国南大门的地缘优势逐步淡化,某种角度而言互联网使得我们的生活方式、知识来源的差异大大减少。除了广州,中国各大城市也有“卡通”,更有人戏言,这一两年来四川美院盛产“卡通”。一下子,“泛卡通”的创作似乎成了当代艺术市场的新贵,图式化和样式化的卡通作品很容易被市场接受,只是这种泛卡通艺术类型越来越像吃了问题奶粉长出的大头怪婴,容易夭折。后卡通的勃兴和繁荣,尽管他们以“自动肤浅”、“主动肤浅”的口号为自己的艺术正名,但是这些艺术家应该清醒认识到不可能“卡通”一辈子,卡通被看作是人生经历中一个很短暂的符号,这些艺术家是否能把“卡通”进行到底,也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其实黄一瀚在广州发起“卡通一代”确实是深切反映了当时青年人的某种生存状态,但他也完全没预料到“卡通”可以泛滥到今天的这种地步,“卡通”被过度地被重复阐释和利用,以至于在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当我们谈论起“卡通一代”时就像谈论着一个过气老明星。

软现实主义在广东

把软现实主义放置于上述广东的当代艺术之后,可以发现并没有呈现出一种文化上的连贯性,气质也大不相同,无论是上述的当代艺术作品或者团体,多少带有草根精神和江湖气,而软现实主义有着学院派的气势。从艺术本体的角度思考,软现实主义被视作艺术哲学或者方法论的话语对象,而上述的当代艺术大多是以艺术语言的实验作为主要目的。软现实主义作为一种艺术理念,在广东出现已经一年多,其面貌呈现从一种艺术批评思维逐步发展出文化研究的可能性,对话和来自美学、哲学、文学和艺术史领域的文本不断组织出新的理论面貌,并且具有被不断建构、增补、修改等特征,可以看到参与建构软现实主义的艺术家或诗人的作品,并没有呈现出一个整齐的艺术风格,例如赵峥嵘和罗奇两人的绘画就在艺术语言上有着很大的区别。如果我们提起卡通一词,都有一种印象图式,而软现实主义艺术则没有,这一点很值得我们期待,它的核心理念(不批判、不妥协、不逃避、不代表)在艺术阐释上存在巨大的空间,上述的种种都透露出,软现实主义是一种更具有韧性的理论结构体系。

结语

当我们用一种切片式的方式观察广东的艺术状态时,软现实主义被放置其中和广东其他的当代艺术方式格格不入,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广东的当代艺术创作从来都是四分五裂的状态,广东艺术家不跟随全国的艺术思潮,也很少以整体的面貌出现在全国,这种态度或者策略,似乎成为广东艺术家或者理论家的一种有意无意的集体行为。如果说在广东的内部得出这样的结论有失客观,那么最明显的例子是,在广州会时常冒出一些新的艺术空间,却没出现过北京的798或者上海的莫干山路,正是这种特殊和不确定的氛围,构成了广东多元和不可预测的当代艺术现状。

[1]《从英雄颂歌到平凡世界》,易英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第132页。

[2]《行进中的回顾》,尹国良,广州美术学院《美术学报》,1988年油画系专号,第8页

[3]黄一瀚:《中国新人类·卡通一代》,《卡通一代:新新人类》,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年

[4]皮道坚:《生活原来已这样》,《卡通一代:新新人类》,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