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服饰对现代服装设计的影响

时间:2022-03-19 03:4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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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服饰对现代服装设计的影响

一、绚丽多彩的唐代服饰形成因素

唐代疆域宽广,政治稳定,经济繁荣,对外开放,促进了多元文化相互融合。这种多民族性与其他西域民族相互交流、相互影响和相互借鉴催生了手工业的不断发展,特别是纺织业中的印染技术得到了空前繁荣。唐代染织工艺,从丝绸之路的开通,西域新颖的染料和配色方式的引进,为唐朝的服饰增加了新的图案和色彩。唐代服饰染料大多数来自古印度及西域地区的植物染料和矿物质。异域染料对唐代服饰的影响是一个渐渐渗透,又互相融合的过程。譬如,红花染料是通过与西域的文化交流而引入,在传入中原后,中原染织技术不成熟,人们常把红花染料调配染成的纺织品为橙色或黄色,而并非红色,常把红花中的黄色素当作珍贵的黄色染料来使用。到了唐代,人们扩大红花染料种植面积,加之不断改进染料配方,将红花中的黄色素和红花素用酸、碱分解提炼处理,便可染成橙色、黄色、水红色、莲红、桃红色、银红、胭脂等多种颜色。外来艳丽自然的黄色调染料郁金、奕华、和黄屑,红色调染料还有苏扔、山石榴等,使唐代服饰染料变得更为丰富,服饰色彩也变得绚丽多彩。据说杨贵妃最爱穿郁金香草染成的黄裙,我们从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诗句“折腰多舞郁金裙”证明了这一点。再从唐代李白的“移舟木兰卓,行酒石榴裙”,万楚的“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等诗句,说明了红裙颜料从植物染料石榴花中提取,由此红裙称之为“石榴裙”。在唐代人们运用天然植物充当服饰染料的方法和技术,表达了人们的服饰外表形态以及人们对色彩审美的变化。绚丽多彩的服饰与人们审美变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外文化交融促进了唐代服饰丰富多彩。唐代人们受佛教美学的影响颇深,在人们的观念中,形成了万物有情、万物皆有生命之说。正如后代的美学理论家婆罗在《舞论》中解释“:艳情常由常情(固定的情)欢乐而生,以光彩的服装为其灵魂。正如世间凡是清白的,纯洁的,光彩的或美丽的都以‘艳’表示”。艳丽的色调与创新的装饰手法结合,使唐代服饰的色调由古朴色调变为明快艳丽色调,并洋溢着浓厚的异域风情,服色的艳丽华美前所未有。唐代织锦不但色彩繁丽,而且图案典雅华美,我们从唐代图案结构的变化便知,惯用通幅排列和菱格骨架排列,增添了圆形骨架排列表现了图案纹样的多样性,图案构图活泼自由、疏密匀称、丰满圆润。我们从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可以证实。《簪花仕女图》(从图左起)第一位贵妇的服饰,内穿高束曳地红底色长裙,束裙上由圆形骨架排列的宝相花图案,使本来因色彩的艳丽而浓重俗气的画面产生统一的视觉效果,从而达到了“艳而不俗”的色彩美感。第二(左起)位贵妇服饰,内穿白底紫绿色团花纹样高束曳地长裙,外罩红色背中嵌有少许绿色的纱衫,纱衫面料色彩采用大面积朱红色与小面积绿色补色对比,外观十分艳丽。第三(左起)位贵妇,内穿红色高束曳地长裙、外穿白色菱形图长衫,虽有点呆板,但肩上的深紫色披帛,其卷草纹图案由淡红、绿、蓝等色构成,红裙与披帛上以淡红色点缀,色彩浓艳富贵。第四(左起)位侍女,她外穿红色菱形图案的纱衫,内穿圆形莲花图裙衫,腰系白色圆形图案的披帛,趋于简单的搭配,达到了“典雅不俗”的境界。第五(左起)位贵妇,她内穿红底色团花高束曳地长裙,圆形花团锦簇、层次分明,有富丽堂皇之感。第六(左起)位贵妇,头插牡丹,身着红色长裙,裙的下方显现出圆形宝相花纹蔽膝,外披紫褐色纱罩衫,面料颜色深沉,上搭朱红色饰有蓝白卷草纹样披帛,红裙与朱红色披帛互相呼应,增强了装饰效果的节奏感,显现了图案与色彩的妙用。

二、绚丽多彩的唐代服饰成为身份的重要标志

服饰是一种文化现象,但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总与政治色彩联系在一起。服色作为一种无声的语言成为我国历朝历代尊卑等级的重要标志,服色在唐代成为社会身份的鲜明符号。就黄色而言,在色谱中,黄色明度最高,作为生命之依的太阳的颜色,同时也是佛教的神圣之色,为袈裟所用。纯净而亮丽的黄色为佛教所推崇,认为其有驱逐邪恶的力量,黄袍加身就成为帝王的专宠。譬如,在唐代高宗时期,认为黄近似于日,日是帝王的象征,禁止官民穿着黄色,把赭黄规定为皇帝常服专用之色。从早期阎立本的《步辇图》便知,画面描绘了贞观十四年(640)吐蕃(今西藏)赞普松赞干布派使者禄东赞入长安见唐太宗的场面。画卷赋色沉着深厚,利用画中唐太宗身着黄袍表明了至尊天子的身份。“贵贱有级,服位有等,……天下见其服而知贵贱”(贾谊《新书•服疑》),以服色辨别身份的等级差别,衣紫、绯者高贵,著青衫者贫贱成为社会定式。由于紫色难得,所以紫衣为贵是西周以来逐渐形成,唐高祖时代,紫色、绯色为高级官员品服,限制他人任意选用。他还规定了大臣们的常服用色,亲王至三品用紫色大团花的绞罗制作,五品以上用朱色小团花绫罗制作,六品用柠檬黄色几何纹绫制作,七品用绿色龟甲、双巨、十花绫制作,九品用青色丝布杂绫制作。从此正式形成了黄、紫、朱、绿、青、黑、白等服饰颜色序列,黄色则成为了封建社会色彩等级的最高标志。虽说白色在服饰颜色序列中排列最后,但唐代首开先河,流行举子着白衣,这与佛教中的善“白”思想观念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佛教的色彩美学有象征性的一面,亦有装饰性与自然性的一面。从《唐六典》记载:天子服有白纱帽,又唐制,新进士皆白袍,故有“袍似烂银文似锦,相将白日上青天”之句。而至唐之后,白色唐锦的使用引人注目,除去做地色之外,还常常用来勾勒纹样的轮廓。白居易用“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诗中描绘了“缭绫”的形状和色彩,用“铺烟”、“簇雪”作比,写出了底、花俱白。可见“白”色的作用意味深长。

三、绚丽多彩的唐代服饰给予的启示

绚丽多彩的唐代服饰主要体现服饰颜色与审美观的变革,往往色彩的对比与和谐,色相的色度和纯度,对人的高级神经细胞的兴奋和抑制产生了各不相同的作用,使得不同的颜色在人的审美感受中也会产生不同的表现性。通常色相的色度和纯度较高的颜色,其相对审美价值较高,反之则较低。作为皇帝御用颜色的黄色,其色相的色度和纯度都是最高的。“在整个光谱的所有色彩中,最亮的是黄色,以黄色为中心,越往两端,亮度就越小。”其二,由于不同颜色对比效果,特别是两种互补色对比,如黄与紫、红与绿、橙与蓝并置在一起,便可产生最强烈的色彩对比效果,均显得更加明亮艳丽,如张萱在《捣练图》中,共画了十二人,在服饰色彩选用了朱红、朱黄、草绿、翠绿、石青、白等颜色表达,红色与绿色之间相互对比,交相辉映,既有富丽华美,又有明快活泼的情调。再从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中可见,服饰用浓淡墨色勾勒,色彩以粉红、胭脂红、浅黄、蟹青、赭石、花青等多种颜色描绘,缤纷艳丽的服饰色调在浓淡墨色的调和下,光艳炫目。张萱在整个画面中很好地运用了色度的层次变化和冷暖相生规律,画面和谐统一在轻重、强弱、明暗及色相的对比之中。艳丽的服饰在灰色马的衬托下,显现了绚丽多彩的效果,又丰富了画面的层次感。唐代服饰色彩搭配的精妙之处,主要体现了服饰用色注重色彩的相互对比,用各种不同性质的色彩对比,互相衬托,相互穿插,色彩层次分明,色中有色,色中有变,于厚重中变化,于深浅中见层次,于变化中求统一。这给当今许多艺术创作者以启迪。譬如,我国著名设计师劳伦斯•许设计的“敦煌写意”,整件礼服用绿色做底,精心绣上五彩缤纷的花卉,微妙的是在大腿与中腿之间,采用朦胧透明的金纱面料,行走时裙摆犹如行云流水,显现流丽的色彩,呈现唐代敦煌意境。再看劳伦斯•许设计“东方祥云”龙袍、“孔雀”、“丹凤朝阳”等礼服,正是汲取了唐人用色精华,绣以绚丽多彩的吉祥图案,意在让绚丽的东方文化走向世界,再次向世界展示神奇的东方神韵。再如我国知名品牌———“渔”牌服饰。“渔”牌传承我国传统服饰精髓,在2005春夏:“蝴蝶”、2005秋冬:“刀马旦”、2006秋冬:“丝绸之旅”、2012秋冬:“锦绣”等系列服饰,传承了唐代绚丽多彩的服饰色彩,艳丽而醒目。“渔”牌在刺绣中的水溶浮雕绣花、剪贴绣花等图形配色上,注重色彩的相互对比,相互穿插,做到了色中有色,色中有变,层次分明,于变化中求统一。设计师们用现代设计理念为平淡的生活注入舞台般热闹的情愫,在“渔”的世界里,以复古为流行,在设计中进行重构,让“渔”变得新颖,而且与众不同,由此表达“渔”牌服饰最完美的意境。唐代是中国历史上一段辉煌灿烂的鼎盛岁月,绚丽多彩的服饰在当代服饰文化和时尚流行中的作用不容忽视。笔者认为,如今我们不提倡唐代服饰色彩等级观,但当代中国服饰文化仍然需要体现多样性和创造性。我们应当弘扬民族精神,以“古为今用”的思想理念,品味古老的神韵。我们知道,任何文化艺术的创新都少不了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异域文化的融合,在大唐盛世中我们不仅感受到唐代服饰的魅力,同时还让我们看到唐代与周边多国之间的内在联系,它们的相互融合构筑了唐代最绚丽的服饰,这种立足于民族服饰文化的沃土,博采众长,吸收异域文化中的有益成分的设计理念值得我们当今借鉴和学习。唐代服饰色彩有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厚重的人文底蕴,是现代服饰设计创新的宝藏和源泉。如今我们在教学中,该考虑如何选择其中的服饰元素去体现唐代文化的精髓与神韵,能动地吸收和借鉴唐代服饰色彩的文化理念,与各类时尚理念加以整合,以合乎自身的目的,让我们“融传统与现代,赋传统以新意”,将传统文化与现代相结合,将传统与西方服饰相结合,新创一些符合其鉴赏趣味的服饰元素,使我们的设计作品注入新的生命与活力。

本文作者:陈庆菊工作单位:湖南涉外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