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国际司法对转型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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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苏晓宏工作单位：华东政法学院

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原先的国际法理论越来越受到挑战,传统的国家主权和国际机制等观念遭遇突破,虽然仍受到国家间力量对比状况的制约,但国际立法和国际司法的地位日益凸现出来,并日益表现出强制性的一面,从近几十年来国际公法和私法的发展即可窥见其踪迹,如WTO的争端解决机制(这是经济关系、经济利益影响国际关系的层面)、国际刑事法院(这是人权观念在国际司法领域的体现),都在制度原则上更多的表现出强制管辖,也必将更加在深层次上影响到国际关系的发展。

一、国际司法的基本属性

虽然,国际司法作为一种制度早在20世纪初叶就已经正式形成,并且已经经过了长达将近一个世纪的发展,但就其性质和范畴进行观察,它也恰恰符合了直到上世纪70年代才出现的国际机制0理论的概括归纳。按照国际机制理论所形成的共同定义,国际机制0是指在国际关系特定领域里行为体愿望汇聚而成的一整套明示或默示的原则、规范、规则和决策程序。其中,原则是指对事物、因果关系和诚实的信仰;规范是指以权利和义务方式确立的行为标准;规则是指对行动的专门规定和禁止;决策程序是指流行的决定和执行集体选择政策的习惯。¹国际机制的概念是在1975年被引入到国际关系理论当中的,并很快成为国际关系理论中的一个重要的理论分支和范畴。从理论构建上来看,它是国际关系领域中新现实主义和自由制度主义两种理论流派在国际关系发生潜在转型和世界力量对比产生重大变化的历史条件下试图寻求世界问题的解决途径和解释方法过程中交汇的结果。它的出现为稍后开始的国际新秩序的建立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国际机制理论的构筑为国际组织的建立提供了理论依据,而后者正是国际机制的最有效的载体。国际机制理论有力地解释了国际关系从无序社会转向有序的可能性。由于国际机制通过原则、规则、规范、决策程序的制定运行提供了国际交往中的基本规范,使整个世界在矛盾冲突的同时增加了合作和信赖的机会和可能性。从国际机制理论的角度来看待国际司法,也许我们可以将国际司法分解为制度(Institutions)和机制(Regimes)两个层面加以理解,虽然在国际机制理论家那里,国际机制和国际制度两个概念并没有被严格的区分,国际机制理论领域中的领军人物著名美国学者罗伯特基欧汉也经常在一定意义上混用这两个概念,¹而约翰米尔斯海默甚至就明确地认为两者是同义的概念,º我们在这里并不打算就两个概念之间的区别展开讨论,»而仅仅是从静态的规范和动态的构设两个层面借以阐述作为国际机制一部分的国际司法。从静态的角度看,国际司法首先是作为一种国际制度而存在的,就当代形态而言,它由一系列的国际法规范,其中包括以5联合国宪章6为主干的各种条约、公约、规约等形成的条约群和各个时期发表的大量宣言、决议等,所记载、表现和确定的通过各种法院、法庭、仲裁庭、争端解决机构解决国际间纠纷和争议的组织机构、法理依据、管辖范围、诉讼程序等等的制度规范体系。在这些规范体系中,确立了在国际关系中赖以处理国际纠纷和争端的基本原则、规则、规范,以及启动、运行这一制度的程序性框架。例如,国际法院及其组建依据的5国际法院规约6就是这样一种制度的体现。在动态的层面上,国际司法可以被理解为是一种国际机制。由于这种国际机制的存在,国际司法被作为在国际关系中解决处理某一类问题和关系的有效手段和选择,进入国际机制的决策视野,在以国际机制体现的国家合作中,国际社会将会考虑如何运用这一手段,比如是否需要设立一个常设性的国际刑事法院,或者针对某一特定的事件和行为建立一个特别法庭。更明显的例子是,在伊拉克前统治者萨达姆候赛因被美军抓捕后,是否需要对其进行司法审判,是通过国际法庭加以审判,还是在其本国依据其国内法进行审判,或者是像巴拿马前领导人诺列加那样由一个美国法庭来对其罪行进行审判,都会通过这一国际机制中的国际合作予以确定、选择、决策,然后才能启动具体的司法制度。虽然国际机制自身依赖那些有助于达成国家之间的协议的条件,但是它们也能促进进一步的努力去协调国家间的政策。0¼在国际司法机制的形成和运行决策中,国家间的合作和政策协调是必不可少的,由于这种合作与协调,国际司法作为国际机制的特性就凸现了出来。由于近年来国际社会的组织化程度越来越高,为国际司法这一基于国际组织和国际合作的制度的正常运行带来了必要的空间和活动平台,使之更趋权威和有效;反过来,国际司法的有效运转又为国家制度及其制度变迁和全球治理提供了应有的制度保障。

二、国际司法的制度变迁

如果从海牙和平会议算起,国际司法制度已走过了百年的发展历程,从其发展的历史轨迹来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11发生期。从国际海牙和会开始,常设国际仲裁院的设立一直到常设国际法院的解散,在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国际司法经历了初创并取得初步成功阶段,但也有遭遇到挫折的过程,最后以常设国际法院的无疾而终结束了这一时期。21稳定期。大致从国际法院继承常设国际法院成为联合国的主要司法机构到冷战终结,在这一阶段,国际司法的地位已经确立,但总体上作用不是太大,处于一个不冷不热的局面,国际司法进入了一个稳定的缓慢的发展时期。31扩散期。这个阶段从时间上讲是从冷战结束到现在,由于冷战的结束,国际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国际司法制度经过长期的历史考验,站稳了脚跟,越来越为国际社会所接受和重视,在调整国际关系方面的作用也越来越大,这一时期的主要特点在于国际司法机构得到扩散,各类国际性、区域性、专门性的国际司法机构的建立,为国际司法在新世纪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现代国际司法的发展过程是曲折的、艰难的,许多国际法学家在论及国际司法制度及其未来时,常常对此感到困惑和忧虑,也时常用处于十字路口0(atacrossroads)这样的用语来表达他们对此的复杂心态和国际司法在国际关系中的境遇。需要指出的是,国际司法在它发展的百年历程中,虽然颇受冷遇,生意清淡0,但是始终处于缓慢的发展之中,并且在当今世界越来越体现出它的价值,也逐渐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事实上,仅以国际法院为例,其地位与境遇相比较初创之时已远不可同日而语,近年来,国际法院受理案件数量远比冷战期间要多,用国际法院法官StephenM.Schwebel话来说,是抽屉里塞满了案卷0,¹颇有忙不过来的架势,这一动向一方面说明现有的国际司法体制对于日益发展的国际关系显然存在机构上的不适应,而另一方面也表明了国际社会对于国际司法的重视和运用程度。国际司法对国际关系调整和国际社会的转型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而在国际司法渐进的发展过程中人权和经济的发展可以说是两大主要的推动力。冷战的结束,使国际关系的格局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国际司法机制的作用重新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重视,人们对国际司法寄予厚望,希望它能够在处理日益变化中国家关系和国际争端方面起到更大的作用。1989年6月29日不结盟国家外长会议发表的5海牙宣言6上就强调指出要加强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方法,包括国际法院的作用0,在44届联合国大会上,许多国家的代表也在一般性辩论中呼吁加强作为联合国主要司法机构的国际法院的司法作用,联大的决议也提出促进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途径和方法,包括求助和充分尊重国际法院0,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国际司法出现了一些积极的变化:(一)规则和原则的变化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国际法原有的一些不适合时代潮流的原则和规则逐渐被新兴的适应现实需求的新的原则所取代或被赋予了新的涵义,从而使之在国际司法的运用中更容易为国际社会所接受。在国际法院的司法程序方面,经过1972年和1978年的两次修改,º5法庭规则6进一步简化,增强了灵活性和适应性;在国际海洋法法庭,自然人和法人组织与国家一样可以出庭;WTO的争端解决机制更是融外交方法与法律方法于一炉,开创了完全新型的富有实效的争端解决方法。(二)法官组成的变化在各类国际司法机构中,法官的组成结构更加切实地按照代表世界各大文化及各主要法系0的原则进行分配和选任。国际法院现任的15位法官分别来自中国、¹马达加斯加、法国、塞拉利昂、俄罗斯联邦、英国、委内瑞拉、荷兰、巴西、约旦、美国、埃及、日本、德国、斯洛伐克,分别来自亚、非、拉、欧、美各个地区,更具广泛的代表性。其他各类国际司法机构的法官组成也基本上反映了这一原则。这一变化极大地有利于国际社会增强对国际司法的信任感。(三)处理范围的变化国际司法的应用范围随着国际司法机构的发展而进一步扩大并多样化。从国际法院受理的案件的性质和类型来看,20世纪40-70年代,主要涉及陆地边界、海洋划界、领土主权、大陆架、渔业(管辖权)、庇护权、国民权利、航空器的待遇、空难、通过权等国际争端;而到了80年代以后发展到边界、海洋划界、大陆架、边界和跨边界军事行动、外交关系、在武装冲突中使用核武器的合法性、威胁使用或使用核武器的合法性海洋和领土划界、公约的解释和适用、石油平台、洛克比空难、使用武力的合法性、主权、不干涉国家内政、国家的经济权利等国际争端。º案件受理数也比前期有所增加。就国际法院而言,自它成立至今,共受理案件93件,在前40年里,每年正在审理的只有几件,90年代以后明显增多,1990年有9件,1991年12件,1992~1995年13件,1997年9件,1998~1999年达23件,2000-2003年有11件。此外,还向联合国和联合国系统的其他机构提供多项咨询意见。(四)机构设置的变化在这一方面,各种专门性法庭或其他类型的准司法机构不断涌现。自20世纪90年代起,新的司法机构纷纷亮相,呈现出扩散的趋势。1996年根据5联合国海洋法公约6成立了国际海洋法法庭;在90年代设立南斯拉夫战犯法庭和卢旺达战犯法庭等针对特定事件的临时法庭的基础上,2002年7月1日依据5国际刑事法院规约6(5罗马规约6)成立了国际刑事法院;而其他区域性、专门性的国际司法机构也纷纷得到设立。这些法院或争端解决机制的建立,标志着国际司法的机制和模式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和发展,一方面国际法院作为国际司法机制的唯一地位受到挑战,另一方面原有的司法管辖的原则中出现了新的变化,如国际刑事法院拥有司法强制管辖权。

三、国际司法对国际关系的影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国际司法的产生和发展有着历史的必然性,它是在国际关系的演变过程中秩序的需求的体现。我们曾经说过,在国际体系的发展中,和平、安全、秩序是国际社会的核心问题和基本价值所在,由于民族国家在无政府状态中对秩序的需求,将不可避免地导向国际法的发现。0»国际司法对现行国际关系的作用究竟如何,首先必须考察国际司法(更广泛些说是国际法)的预期功能是什么。

(一)国际司法的基本功能

国际司法的功能是依据国际法规范而形成的。国际法的目标是在于国际社会中行为体的活动具有规范有序性,国际法规范有效地形成国际法治秩序,行为体可以在促进、管理和协调自身和彼此的行为及其行为方式,同时行为体可以凭借国际法规范、指引自身行为,同时评价、预测其他行为体的行为,既实现自我的保护,又体现与其他行为体的有机协调。依照这一功能需求,在国际司法中将一般国际法所涉及的国际间争端依据其起因和性质分为四类加以管理:(1)法律争端、(2)政治争端、(3)混合争端、(4)事实争端。由于国际司法中对国际争端类型的分类,有助于国家行为体在适用国际司法机制过程中有效选择和决策,通过不同途径纾解了国际间的矛盾和冲突。国际司法作为一种司法机制在运行方式上是具有交涉性和互动性的,由于国际法规范的存在,行为主体可以在一个准权威的沟通体系0¹内进行交流与合作,通过对国际司法机制的选择适用使得国家行为体的政策制定者响应国际体系中占主导地位的共同意愿的要求,并能改变国际行为者对权利和责任预期。而且进一步地说,国际体系的发展和转型也与国际法的沟通功能有关。国际司法机制的充分运用有效地缓和了国际关系中的紧张和对立。由于国际司法成为国际关系中各国行为体乐于选择的方式和渠道,国际法的功能实现有效地缓和了安全困境的影响;缩小了各国实行自助选择的范围;限制了国家在准备战争和进行战争时的酌处权,强制要求其履行义务,为冲突的和平解决规定方法;通过维护一系列可供仿效的标准,约束了国家在国内人权政策上的专横。由于国际法的国内的发挥,抑制了各国政策中的自利主义倾向,缓和了威斯特伐利亚国际体系的无政府性质,而无政府状态的缓和正是国际社会形成秩序的开始,从国家对秩序的迫切需求到国际法,在从国际法到在一个本来是无政府的体系中形成有限的秩序,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内循环。º国际司法机制中新的组织机制的发展进一步完善了国际法在调整国际关系方面的功能和作用,由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随着全球化的深入,现行国际体制中的共同性因素和合作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加,就使得国际法所表现的是全球的共同体利益高于单个国家的局部利益的观念得以合法化并且能够得到贯彻,这方面的显著例子表现在国际海洋法法庭的设立和运行上。

(二)国际司法对国际关系的影响

国际司法作为在现代国际关系中的一种有效制度和机制,在它的历史进程中对国际关系的正常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首先,它有效地维护了国际法所体现和承载的人类的共同意愿、共同利益、共同价值,使原本存在于道德良知层面的价值观念转化为国际法律规范,使之成为国际关系中所能依据遵循的基本行为准则,促进了国际关系的良性发展。国际司法裁判活动中对国际法所进行的解释,进一步发展完善了国际法规范,同时在国际司法的组织系统中,由于世界各国的积极参与,法官代表性的扩大,使得国际法和国际司法有条件更广泛地代表当今世界的各大法系和各大文化,随着它的运行也使得国际关系中的共同性因素不断地得到增加,促进了国际关系的有序发展。从现实国际政治的发展来看,几乎每一次国际上发生重大战争和国内严重流血事件或屠杀之后,国际司法总是被国际社会作为一种重要的手段,重新宣示国际正义和道德价值。例如,科索沃战争后成立的前南问题国际刑事法庭,以及对米洛舍维奇的审判;卢旺达发生大屠杀后成立的卢旺达国际刑事法庭;即使有些没有通过国际法庭的形式出现,但仍可视为是国际司法在国际关系中的运用的表现,比如,柬埔寨战乱结束之后,国际社会也曾希望建立国际法庭来对红色高棉前领导人的违反人道主义的罪行进行审判,虽然最后由于出于国内和解的种种考虑,最终是通过其国内法庭来进行处理,但国际司法形式的存在为这样的审判能够得以进行奠定了必要的法理基础。再早些时候的,纽伦堡审判和东京审判也都反映了国际社会通过司法审判模式以显示国际共同的道德理想和共同的价值理念的积极努力。而伊拉克战争结束之后,对伊拉克前领导人萨达姆候赛因的审判,更是成为近年来国际社会在国际司法领域中对一国之内所发生的由一国领导人在其国内统治时期对一国人民所犯有罪责以及对国际社会具有战争和恐怖威胁的行为如何通过国际司法形式加以制裁的关注焦点。其次,它有效地平衡了国家间关系,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大国的权力因素在国际关系中的支配,积极地维护了现行国际体制中的各国地位平等和主权独立的原则。在现行国际体系中,由于权力往往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手中,因而在国际关系的运行中各国的实际地位和作用是不平等的,许多处于权力弱势的国家的国际关系中经常受到大国势力的压迫,国际司法制度和机制的存在,使得弱小国家有机会和空间主张自身的权利和要求,尤其是在遭遇权利侵害的情况下,可以通过国际司法制度伸张正义,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保障了国家主权原则得到坚持和维护。我们在前面曾经论述到,虽然从机制的建立和运行中大国参与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从国际司法作为一种机制本身具有某种拉平国家间权力等差的价值取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种小国机制,弱小国家更有可能从中获取在原先的权力政治条件下被压制的权利要求。在国际经贸关系中由于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有效运行,许多弱小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通过国际司法机制在反倾销等领域中有效地对抗了发达国家的诉讼威胁,较好的保护了国家利益。第三,由于国际司法机制的存在和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原则成为国际关系中的基本准则,促进了各国间的沟通与协调,降低了战争发生的几率,维护了国际秩序。在国际司法的案件中,有相当多的案件涉及国家的边界争议,在历史上往往是通过国家的武力使用来确立和改变的,自从国际司法制度运行以来,通过国际司法的裁判解决边界之争有效地消解了许多战争的可能性,而在有关跨边界军事行动、在武装冲突中使用或威胁使用核武器的合法性、武力使用的合法性等类型案件的裁处中,国际司法也进一步确认了和平非战原则,促进了国际和平和秩序。自上世纪后半叶以来,由于边界争端引发战争的几率大大降低了,虽然偶尔仍有发生,但通过国际司法形式进行解决的比例也在提高,并得到国际社会的进一步认可。在这一点上,国际法律规范的作用越来越得到确认。比如美国在对尼加拉瓜港口布雷案中的败诉,以及它在对巴拿马领导人诺列加抓捕和审判中所遭致国际社会的指责,正说明了国际社会更加重视通过合法的国际司法方式来解决相关国际争端和其他涉及国际法问题的共同性因素已经越来越占据主流地位,无视国际司法机制的存在而采取的单边行动被普遍的唾弃。从最新的案例来看国际法院对以色列修建隔离墙一案的审理和判决,也给巴以之间的长期冲突带来新的法律解释。第四、国际司法对于国际人权的保护的加强,尤其是体现在国际刑事司法上对于国际间和一个国家内部的违反人权和反人类、违反人道主义的相关罪行的追究,进一步完善了国际人权体制,强化了国际人权法的规制和适用,较好地消除了国际和地区性的不安定因素,促进和保障了国际和平安全,以及国际共同关心问题的解决,推动了国际关系向和平、稳定、秩序、正义的方向发展。在卢旺达国际刑庭、前南问题国际刑庭的建立之后,国际刑事法院终于建立起来,虽仍存在相当大的争议,但总体来说,发展的趋势是积极的,对整个国际关系的推动和发展是有益的。与此同时,由于国际司法机制的存在,国际间的国际司法合作也进一步得到了加强,例如在智利前领导人皮诺切特的引渡问题上虽然当时也引发出相应的政治危机,但从最终结果看正是由于对于国际人权的保护是国际社会的共识和一致要求才使得问题朝积极的方向发展。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参与到国际人权保护的法律机制中来,国际刑事法院的进一步成功运作将会给国际司法在国际人权保护领域得到良好的发展。国际司法是在现行的国际体系中得到发展的,因此反过来说国际关系中的各种因素和力量消长都对国际司法制度和机制的形成、发展和完善产生相关的影响。总起来说,人权和经济两大因素是推动当代国际司法发展的主要动力。现代国际司法制度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的历程,我们回顾它百年的发展轨迹,分析它在发展过程中所遭遇的曲折和困境,观察它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和影响,展望它的未来前景,可以看到,国际司法制度在现行的国际体系中,一方面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而另一方面也遭遇很多制约和阻碍,也许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国际法(国际司法)的发展的每一步都与人类社会出现的共同性有关。法律发展中的主权因素并没有消除法律文明进程中的共同性因素,全球法律的国际化趋势乃是世界各国都无法回避的。0¹尽管在现实主义者那里,国际政治的舞台被视作是一个权力的角斗场,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国际政治(权力)))如果按现实主义解读的话)的运行过程中,国际社会仍然出现了相当多的共性的东西,国际法也因此向共同体法的方向转化,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到国际的共同体中来的事实正深刻地说明着这个问题。

四、结论

现代国际司法是国际政治中的理想主义者将司法的国内模式扩展到国际范围的结果,虽然它的运行环境不可避免地是现实主义的,也遭遇到现行国家体系中的主权国家的顽强抵抗,但是它始终处于发展中,在经历了冷战的冻结之后,依旧显示出它的生命力,并且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展出新的成果,尽管这些成果仍不免带有现实主义的印记。在经受了长期的冷遇之后,国际司法开始了勃发时期,各种司法机制的纷纷涌现,表明国际司法作为国际和平安全机制的一部分,在调整国际关系的实践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它促进了国际和平、安全和正义的实现,部分程度上消除了战争的威胁,对国际法的发展以及国际法治的制度变迁起到了积极的影响。但是,我们仍须看到,国际司法机制在现行国际体系中运行的困阻也依然存在。即使如此,国际法的未来发展依然是令人乐观的。随着人权和经济的发展,国际间的共同性因素也随之增加,国际关系中权力因素越来越为规则理性所取代。因此,人们有理由对国际司法的未来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