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的天府之国探析论文

时间:2022-10-23 03:11:00

导语:我国古代的天府之国探析论文一文来源于网友上传,不代表本站观点,若需要原创文章可咨询客服老师,欢迎参考。

我国古代的天府之国探析论文

摘要:“天府之国”是最适宜于人类生活的地方。古人常把形势险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地方称为“天府”或“天府之国”。在中国历史上,曾先后出现过9个“天府之国”。它们是关中盆地、北京小平原、成都平原、江南地区、太原附近、闽中地区、沈阳一带、武威地区和台东地区。从历史地理的角度来看,这些“天府之国”都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但它们的形成和演变则与人为因素息息相关。由于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的差异,有的“天府之国”长期存在,影响很大,有的则昙花一现,转瞬即失。历史时期“天府之国”的形成与演变,对于我国当前经济社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历史地理;天府之国;环境变迁

Abstract:Historically,the“Nature''''sStorehouse”referredtothefittestlocalityforhumanlife.TheancientChinesepeopleusuallyregardedalocalitywithhazardousterrace,fertilelandandabundantproduceasthe“Nature''''sStorehouse”.Thus,therewere9localitiesrespectivelynamed“Nature''''sStorehouses”inChinesehistory,namely,theGuanzhongBasin,theBeijingValley,theChengduPlains,theareasinsouthernChina,theareasadjacenttoTaiyuan,theCentralFujian,theareasadjacenttoShenyang,theWuweiregionandtheEasternTaiwan.Owingtorespectivedistinctionsingeographicalandhumanisticenvironment,someofthese“Nature''''sStorehouses”haveenduredhistoryandremaininfluential,butotherslastedonlymomentarilyandfadedsoon.Thus,theshapingandevolutionofthesehistorical“Nature''''sStorehouses”areofimportantreferentialsignificancetocurrenteconomicconstructionofourcountry.

KeyWords:histogeography;“Nature''''sStorehouse”;environmentalchange

据史书记载[1],战国后期,关中盆地和北京一带就先后获得“天府”的美誉。秦汉之际,关中成为著名的“天府之国”,成都平原开始跻身于“天府”的行列。南北朝末年,太原附近一度被称为“天府之国”。隋唐两代,关中盆地高度发展,成都平原也有了“天府之国”的美名。宋辽夏金时期,北方地区战争频繁,社会动荡,而江南地区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成为新的“天府之国”。到元明清时期,北京作为首善之区受到统治者的高度重视,成为文人墨客津津乐道的“天府之国”,而闽中、盛京(沈阳)、凉州(武威)、台东等地也有了“天府之国”的美称。近代以来,关中等老天府或趋于衰落,或有了新的称谓,只有四川盆地仍保有“天府之国”的称号。如此算来,在中国历史上,共有9个“天府之国”。这些“天府之国”分布在西北、西南、东北、华北、华中、华南等不同的地理单元。其中关中盆地、北京一带和成都平原影响较大,其他几个地区知名度则相对较小。本文拟对这些“天府之国”的具体情况加以探讨,希望有助于大家对“天府之国”的认识。

一、关中盆地

关中盆地位于陕西中部,被山带河,金城千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古称“陆海”,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天府”和“天府之国”。从文献记载来看,关中作为“天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战国后期,作为“天府之国”的历史,则可以追溯到秦汉之际。历史上最早把关中称为“天府”的人是苏秦,最先将关中称为“天府之国”的是张良。自战国至于明代,关中盆地一直享有“天府”及“天府之国”的美誉。

关中盆地的基本特点是山环水绕、沃野千里。秦岭山脉、渭北山系与黄河形成天然屏障,泾、渭、、灞诸水从八百里秦川上流过,非常适宜农业生产和人类生活。早在旧石器时代,这里就有人类繁衍。夏商周三代,这里曾是西周王朝的统治中心。到春秋战国时期,经过秦人的开发,这里已变得相当富庶。故苏秦在公元前338年对秦惠王说:“秦四塞之国,被山带渭,东有关河,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马,此天府也。”[1]卷69《苏秦列传》战国末年,秦国在渭北地区修建了著名的郑国渠,进一步优化了关中的生态环境,促进了这里的农业生产,提高了秦的综合国力,从而很快完成了统一全国的大业。虽然秦朝二世而亡,但关中的统治基础依然很好。正因为如此,楚汉战争结束后,刘敬建议汉高祖定都关中。他认为:“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1]卷99《刘敬叔孙通列传》汉高祖身边的大臣多劝他建都洛阳。认为“洛阳东有城皋,西有肴殳黾,倍河向伊雒,其固亦足恃。”汉高祖犹豫不决。张良对他说:“雒阳虽有此固,其中小不过数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也。夫关中左肴殳、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专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刘敬说是也。”[1]卷55《留侯世家》于是汉高祖决定奠都关中。自从张良给关中戴上“天府之国”的桂冠之后,人们便开始将关中称为“天府之国”了。

秦汉两代十分重视对关中地区的开发与经营。秦统一全国后,徙各地富豪12万户于咸阳。汉初徙齐、楚大姓及韩、赵、魏王室成员10余万口到关中,又徙诸郡豪民于关中陵邑。另一方面,在关中大力兴修水利,不仅扩大了旧有的灌溉渠系,而且兴建了白渠、成国渠、漕渠和龙首渠等规模较大的工程。班固《西都赋》云:“郑白之沃,衣食之源。提封五万,疆场绮纷。沟塍刻镂,原隰龙鳞。决渠降雨,荷成云。五谷垂颖,桑麻铺。”[2]卷24班固《西都赋》民谣中也有“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衣食京师,亿万之口”的说法。[3]卷5《郑白渠歌》渠道两岸万顷农田得到灌溉,呈现出一派富庶繁荣的景象。此外,这一时期还在关中推广冬麦,又采用先进的犁、耧等生产工具,推广代田法和区田法,通过集约使用水肥,实现精耕细作,夺取高额丰产。随着中外农业文化的交流,黄瓜、大蒜、苜蓿、石榴、葡萄、胡桃等域外经济作物也开始在关中种植。于是关中成为全国最重要的农业区。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1]卷129《货殖列传》由此可见关中盆地的富庶程度。

魏晋南北朝时期,关中地区多次遭受战争的摧残,但不少人在谈到关中时仍不约而同地称之为“天府之国”。如西晋时,东海王司马越表征镇守关中的王模为司空。王模的谋士淳于定对他说“关中天府之国,霸王之地”[4]卷37《南阳王模》,建议他继续镇抚关中,不到朝廷任职。十六国时,苻登等人与姚苌争夺关中地区的统治权。古成诜对姚苌说:“三秦天府之国,主上十分已有其八。今所在可虑者苻登、杨定、雷恶地耳,自余琐琐焉足论哉。”[4]卷116《姚苌传》北魏末年,孝武帝元修为高欢所迫,欲逃往荆州。柳庆对他说:“关中金城千里,天下之强国也。宇文泰忠诚奋发,朝廷之良臣也。以陛下之圣明,仗宇文泰之力,用进可以东向而制群雄,退可以闭关而固天府。此万全之计也。”[5]卷22《柳庆传》建议他前往关中投靠宇文泰。北周时,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长史于谨对北周太祖说:“关右秦汉旧都,古称天府,士骁勇,厥壤膏腴,西有巴蜀之饶,北有羊马之利。今若据其要害,招集英雄,养卒劝农,足观时变。”[5]卷15《于谨传》这些事例充分说明,在这个大分裂的时代,关中地区虽受到破坏,但在全国仍处于领先的地位,还是当时人心目中的“天府之国”。

隋唐时期,关中作为帝都长安的所在地,受到世人的高度关注。隋朝末年,李密对杨玄感说:“关中四塞,天府之国,有卫文升不足为意。若经城勿攻,西入长安,掩其无备,天子虽还,失其襟带,据险临之,固当必克,万全之势。”[6]卷53《李密传》建议他西入关中,夺取天下。杨玄感未予采纳。刘文静和裴寂对李渊说:“晋阳之地,士马精强,宫监之中,府库盈积。以兹举事,可立大功。关中天府,代王冲幼,权豪并起,未有适从。愿公兴兵,西入以图大事,何乃受单使之囚乎!”[6]卷57《刘文静》李渊接受了他们的建议,起兵晋阳,夺取关中,建立了唐朝。为了解决长安城的物资需求,唐王朝大力发展漕运,同时加大了关中的开发力度。到唐玄宗统治的开元天宝年间,关中达到了繁华的顶点。但安史之乱使关中地区遭受了一场浩劫。程元振劝唐肃宗迁都洛阳。但郭子仪委托兵部侍郎张重光上奏说:“臣闻雍州之地,古称天府,右控陇蜀,左扼崤函,前有终南太华之险,后有清渭浊河之固,神明之奥,王者所都,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兵强士勇,雄视八方,有利则出攻,无利则入守。此用武之国,非诸夏所同,秦汉因之,卒成帝业。”[6]卷120《郭子仪传》显然,尽管安史之乱对关中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但关中在唐人的心目中仍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唐末长安城为朱全忠所毁,关中的地位随之大幅度下降。

五代以后,关中地区失去了首都的地位,经济形势每况愈下。不过,仍有人将关中称为天府之国。如宋“高宗初以直秘阁知同州兼沿河安抚使,时谋巡近甸金陵、南阳、长安为驻跸计。[郑]骧言南阳、金陵偏方,非兴王地。长安四塞,天府之国,可以驻跸。”[7]卷448《郑骧传》《三朝北盟会编》的作者说,关中“据山河百二之险,自古号天府之国。保关中所以卫京师。脱若关中有警,则所以为朝廷忧者,又不可胜言也。经略左丞忠义一节,勤劳百倍,所以为国家计者,至矣尽矣”[8]卷77。张阐也有类似的说法:“金归我关中,此地古号天府,乃祖宗社稷之灵,天下莫大之福。而议者过计,以为金弃空城以饵我,他日富实敌将复至不,如守蜀之得策,其说矣。”[9]卷28这说明,到两宋时期,关中地区已经衰落,但它的影响依然存在。

元明之际,关中的地位继续下降,但人们还对它保持着“天府之国”的历史记忆。如在蒙古国晚期,宪宗蒙哥大封同姓,让忽必烈在南京和关中之间选择封地。忽必烈的谋士姚枢对他说“南京河徙无常,土薄水浅,舄卤生之,不若关中厥田上上,古名天府、陆海”[10]卷158《姚枢》,建议他选择关中。于是忽必烈据有关中,成为关中的统治者。明初朱元璋与群臣讨论建都之地,“或言关中险固金城,天府之国”。[11]卷45朱元璋对此表示认可,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南京。《大明一统志》在讲到关中形势时仍沿用关中是“天府之国”的说法[12]卷32。此外,明代的不少学者在论及建都形势时,也都对关中的形胜表示赞赏。如邱氵睿在其《大学衍义补》中说:“今日京师之势,大非汉唐都关中比也。”[13]卷86武夷熊氏说:“雍州秦地,周之岐丰镐京,汉之三辅,皆此焉……故言定都必先焉。”[14]卷33有人甚至从风水的角度,说关中是“中龙”所在[14]卷33,认为“天下形胜,惟地与兵。汉都长安,阻河山之险,左肴殳右蜀,太华泾渭,表里襟带,金城千里,隐然天府之国矣……可谓兵形地势两兼得之,于以镇安四方,巩固万代,永永无”[15]卷11《汉南北军记》。

但到了清代,关中已失去了“天府之国”的美誉。“天府之国”仅见于方志的记载中:“秦形胜之国,带山河之险,悬隔千里。……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三辅南有江汉,北有河渭,陇以东,商雒以西,厥田肥饶,所谓陆海。东有函谷、蒲津,西有散关、陇山,南有山、武关,北有萧关、黄河,践华为城,因河为池。”[16]卷7清朝灭亡后,再也没有人把关中地区称作“天府之国”了,甚至就连生活在关中地区的一些人,都不知道关中曾经是“天府之国”,只知道它是“八百里秦川”了。这是多么令人伤感的事。

二、北京一带

北京小平原东临渤海,西靠太行,南环河济,北枕燕山,水深土厚,自然条件相对较好。这一带被称为“天府”的历史,也可追溯到战国末年,但它真正受到重视,被称为“天府之国”则是明代以后的事。

北京小平原在战国时代是燕国的领地,燕国的都城蓟就座落在这里。苏秦在离开秦国后,奔走于齐、赵、魏、秦诸国之间,设计防止齐国攻燕,并发动五国攻秦,成为燕国的重要谋士。为了鼓励燕文侯争霸的决心,他对燕文侯说:“燕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滹沱、易水,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车六百乘,骑六千匹,粟支数年。南有碣石、雁门之饶,北有枣栗之利。民虽不佃作而足于枣栗矣,此所谓天府者也。”[1]卷69《苏秦列传》因此,北京小平原也有了“天府”的美称。但由于当时燕国自然环境不如关中,经济相对落后,知名度相对较低,苏秦提出的这个“天府”,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士的共鸣。

秦汉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北京小平原陆续得到开发。秦统一全国后,在燕地设广阳等6郡进行管理,蓟成了秦在东北地区的重要城市。故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夫燕亦勃、碣之间一都会也。”[1]卷129《货殖列传》西汉时北京一带分属广阳国及涿、渔阳诸郡,属幽州刺史部。东汉设广阳、渔阳、涿郡,属冀州。秦汉两代,农业生产有所发展,手工业也有所进步。魏晋南北朝时期,北京小平原曾是“前燕”的中心区域。由于社会动荡,战乱不已,北京一带也受到战火的摧残。但当地人民仍努力从事社会生产。如三国时代在北京近郊的永定河流域,修建了拦水坝戾陵遏,开凿了车箱渠等规模较大的水利工程,为北京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然而,由于远离全国的政治中心,加之经济相对比较落后,北京小平原一直处于默默无闻的状态。

隋唐时期,蓟城在北方地区的军事地位重要起来。隋以蓟为涿郡治所,并开通了南迄余杭,北到涿郡的南北大运河。唐代改涿郡为幽州,改蓟城为“幽州城”。唐太宗征高丽,即以幽州城为大本营。唐玄宗时实行重外轻内的军事部署,在北方设置8个节度使,幽州是范阳节度使的驻地。天宝十四载(755),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发动了叛乱,给中原地区造成了深重的灾难,同时也给北京小平原造成了巨大的创伤。安史之乱以后,北京小平原在全国的地位有所下降。

五代宋辽夏金元时期,北京由辽南京、金中都发展为元大都,逐渐成为全国的政治中心。公元936年,石敬瑭为了当皇帝,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辽太宗派兵占据幽州城,并将它变成辽的陪都,称之为“南京”、“燕京”。在辽代,北京一带虽然与内地缺乏联系,但仍不失为一个人口稠密、市井繁华的大城市。北宋前期曾多次打算收复燕云十六州,结果均以失败而告终。12世纪初叶,金人崛起,灭辽、灭宋,将都城从松花江边的会宁迁至燕京。1151年,金主完颜亮改建燕城,两年后正式迁都于此,改名“中都”,使之成为金王朝的统治中心。金朝末年,中都毁于战火。至元四年,元世祖忽必烈在中都的东北郊外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大都”城。从此,北京一带迅速发展起来,成为全国的政治中心。

明代迁都北京,有人出于维护统治的目的,对北京的地理形势进行重新审视,认为北京是“天府之国”。史载明成祖即位后,“诏群臣议营建北京……公侯伯五军都督及在京都指挥等官上疏曰:‘臣等切惟北京河山巩固,水甘土厚,民俗淳朴,物产丰富,诚天府之国,帝王之都也。’”[11]卷182《大明一统志》的作者说:“京师古幽蓟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形胜甲于天下,诚所谓天府之国也。我太宗文皇帝龙潜于此,及缵承大统,遂建为北京而迁都焉。于以统万邦而抚四夷,真足以当形势之胜而为万世不拔之鸿基,自唐虞三代以来都邑之盛未有过焉者也。”[12]卷1明人章潢在《图书编》中也说:“古幽蓟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形胜甲于天下,诚所谓天府之国也。……自唐虞三代以来都邑之盛未有过焉者也。”[14]卷35

清代的统治者认定北京是“天府之国”,并有意识地进行宣传。如乾隆十二年敕撰之《皇朝文献通考》云:“京师为古燕蓟之域,地势雄厚,沧海环其左,太行峙其右,喜峰、古北诸关口卫其后,据九州之上游,南面而临天下。自古天府之国无过于此。”[17]卷269乾隆三十九年敕撰《钦定日下旧闻考》云:“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诚天府之国。而太行之山,自平阳之绛西来,北为居庸,东入于海,龙飞凤舞,绵亘千里,重关峻口,一可当万,独开南面以朝万国,非天造此形胜也哉!”[18]卷5吴元莱在《畿辅通志》原序中说:“京师故燕冀地,抱卫齐,连晋赵,山海峙其左,居庸扼其右。倚长城为屏障,凭太行为股肱。潞水南趋,直沽东下,达济汶以通漕运,所谓金汤千里,天府之国也。故自辽、金、元、明皆都此而莫之易。”[19]《原序》陆世仪在《思辨录辑要》中也说:“建都之地,自古为关中、洛阳,近则有北平。其余如汴、如金陵,地势偏坦,俱不可用。三者之中,议者以关中为第一,北平次之,洛阳为下。愚窃谓不然。”[20]卷15在他看来还是北京最好。

另一方面,也有人认为北京作为“天府之国”存在一定的缺陷。《五杂俎》的作者说:“今国家燕都可谓百二山河,天府之国,但其间有少不便者,漕粟仰给东南耳。运河自江而淮,自淮而黄,自黄而汶,自汶而卫,盈盈衣带,不绝如线,河流一涸,则西北之腹尽枵矣。元时亦输粟以供上都,其后兼之海运,然当群雄奸命之时,烽烟四起,运道梗绝,惟有束手就困耳。此京师之第一当虑者也。”[21]卷3《地部一》

三、成都平原

成都平原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气候温润,“土地肥美,有江水沃野、山林竹木疏食果实之饶”[22]卷28下《地理志》下,是长江上游古代文明的中心,具有良好的自然条件。在中国古代,最早把成都平原称作“天府”的人是东汉末年的诸葛亮,而最早把它称为“天府之国”的则是唐代的陈子昂。从东汉末年到现在,成都平原一直保有“天府”和“天府之国”的美名。

成都平原的特点与关中相似,具有“沃野”和“险塞”[23]89。先秦时代,成都平原在开明氏的统治之下,时常遭受岷江水患,人民生活颇为艰难。公元前316年,秦惠王派大将司马错入川,设置蜀郡,修筑栈道,加强了蜀地与关中的联系,使蜀成为秦国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十年后,秦昭王使李冰修都江堰,“蜀守冰凿离堆,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享其利”[1]卷29《河渠书》。都江堰修成后,灌溉蜀、广汉、犍为三郡,既除水害,又利农业,不仅便利了交通,而且使蜀中生态环境得到优化,逐渐成了最适宜人类生活的地区之一[24]。故清代学者朱鹤龄说:“史称岷山之下,沃野千里,与汉中俱号天府之国。盖成于李冰,而肇于神禹也。”[25]卷8

秦汉时期成都平原有所开发,开始跻身于“天府”之列。秦朝灭亡后,楚汉战争爆发,刘邦以益州、汉中和关中为大后方,最终战胜了项羽。故诸葛亮在隆中对策时说“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26]卷36《诸葛亮传》汉景帝时,郡守文翁发动百姓疏凿都江堰宝瓶口以下河床,引内江水灌溉繁县(今彭县、郫县及新都县部分地区)农田1700余顷。[27]卷3《蜀志》其后武阳县(今属彭山、蒲江)拦蒲江水修筑大堰,开六水门引水灌溉农田。东汉时,将都江堰的岁修工程从民间自理改为政府主持。并在广都等县修建水利工程,引郫江及绵水建造陂塘,造福一方。[28]卷15《广汉太守沈子琚绵竹江堰碑》汉代继续在成都平原扩大水稻种植的范围,大体上形成了北直绵阳,南到乐山的水田农业区,旱作区也呈现出不断增加的趋势。西汉元始二年,成都平原耕地面积有所增加,基本形成了渠——塘灌溉系统和多种经营蓬勃发展的农业景观:“沃野千里,号为陆海,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记曰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27]卷3《蜀志》到东汉末年,成都平原的社会经济有了新的发展:“果实所生,无饥而饱。女工之业,覆衣天下。名材竹干,器械之饶,不可胜用”。[29]卷13《公孙述传》上述资料表明:成都平原在秦汉时期开始繁荣。

三国时期,成都平原迅速崛起,成为历史舞台上的一个亮点。从某种意义上讲,成都平原的崛起是与蜀汉政权和诸葛亮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诸葛亮在治蜀期间,对都江堰格外重视,专门设置堰官进行管理,同时征调丁男1200人对都江堰进行保护和治理,大力发展农业生产。左思在《蜀都赋》中描绘说:“沟洫脉散,疆里绮错,黍稷油油,粳稻莫莫……夹江傍山,栋宇相望,桑梓接连。家有盐泉之井,户有橘柚之园。”[30]卷4《蜀都赋》由此可以想见蜀国经济的繁荣景象。可以说,诸葛亮治蜀期间,是西南开发史上的第一个黄金时代。遗憾的是,后来诸葛亮六出祁山,病死于五丈原,蜀汉为西晋所灭。西晋时“蜀有仓储,人复丰稔。”[27]卷7《后主志》但到东晋南朝时期,谯纵一度割据益州,致使“益土荒残”[31]卷47《刘敬宣传》,与江南地区相比,逐渐丧失了领先的地位。好在后来蜀地的农业得到恢复,织锦、井盐等手工业也有了发展。虽然不像三国时期那样受人关注,但仍保持着“天府”的形象。

经过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螺旋式发展,到隋唐时期,成都平原成为全国重要的经济区域,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府之国”。隋末天下大乱,“唯蜀中丰静”。[32]卷1唐代为了开发四川盆地,曾修建过许多水利工程。这些工程大致可以分为三种情况:一是扩建都江堰灌区,增加益州和鼓州的溉田面积[6]卷65《高士廉传》;二是在成都平原北部和涪江冲积平原上兴建水渠,以灌溉绵州和汉州境内的农田[33]卷42《地理志》;三是在成都平原南面的岷江平原上兴建堤堰,以灌溉眉州境内的农田。[33]卷42《地理志》因此,成都平原经济飞速发展,大有后来居上之势。陈子昂多次上疏盛赞巴蜀的富足。他说:“国家富有巴蜀,是天府之藏,自陇右及河西诸州,军国所资,邮驿所给,商旅莫不皆取于蜀,又京都府库,岁月珍贡,尚在其外,此诚蜀国之珍府。”[34]卷211《陈子昂上蜀川军事》“蜀为西南一都会,国家之宝库,天下珍货,聚出其中,又人富粟多,顺江而下,可以兼济中国。”[34]卷212陈子昂《谏雅州讨生羌书》“夫蜀都天府之国,金城铁冶,而俗以财雄,弋猎田池,而士多豪侈。”[34]卷215陈子昂《临邛县令封君遗爱碑》到唐代后期,以益州为中心的成都平原,生态环境良好,人民安居乐业,社会经济仅次于扬州,故当时有“扬一益二”的说法。[35]卷9由于蜀地“土腴谷羡,储从易办”[33]卷140《崔圆传》,故每当中原有事,关中受到威胁的时候,唐代帝王都要驾幸巴蜀。

宋元明清时期,中国经济重心南移,政治中心也发生了东移、南移、北迁的变化,远离政治中心和经济重心的成都平原在全国的地位有所下降。此外,这一地区在北宋前期、宋元之际和明清之际还遭受过战争的巨大创伤。但在战争的间歇阶段,成都平原相对较为安定,在“湖广填四川”的过程中,成都平原的劳动力进一步增加,资源也得到一定开发,曾出现过“家给人足,民庶晏然,年谷丰衍”的局面[36]卷14《碑志八》。元末刘桢建议徐寿辉部将红巾元帅明玉珍在四川称帝,说“西蜀形胜之地,东有瞿塘,北有剑门,沃野千里,所谓天府之国”。[11]卷19《明太祖实录》而明玉珍在重庆建立夏政权后,派人向朱元璋夸耀四川的富庶时也说四川“沃壤千里,财利富饶,实天府之国”。[11]卷21《明太祖实录》明人蔡清称:“蜀西南也,自古说蜀道难,然其险处亦只在蜀门。若到其地,则所谓沃野千里,天府之国,似乎果平易矣。”[37]卷6王樵称:“岷山江源,汉源。岷山之下,沃野千里与汉中俱号天府之国。江汉之源既涤,则岷之墟皆可种艺矣。”[38]卷5彭韶《山川形势述》:山川形胜述彭韶“蜀之地,南抚蛮獠,西抗吐蕃,上络东井。岷镇其域,汶江出其徼,以褒斜为前门,灵关为后户,眉为城郭,南中为苑囿。缘以剑阁,阻以石门,而越负秦,地大且要,诚天府之国也。”[39]卷48

值得注意的是,时人所说的天府之国主要是指成都平原,而不是四川全境。故明人王士性在《广志绎》中说:“川中郡邑,如东川、芒部、乌撒、乌蒙四土府亡论,即重庆、夔府、顺庆、保宁、叙州、马湖诸府,嘉、眉、涪、泸诸州,皆立在山椒水氵贲,地无夷旷,城皆倾跌,民居市店半在水上。惟成都三十余州县一片真土,号称沃野,既坐平壤,又占水利,盖岷、峨发脉,山才离祖,满眼石垄,抱此土块于中,实天作之,故称天府之国云。”[40]卷5四川的富庶更令人称羡。“四川天府之国也,其民数十兆,既庶且富。”[41]卷49《兵政•边防上》当然,成都平原的富庶也是有限的。有人曾对四川这个“天府之国”提出质疑:“送按察王君督四川屯政序:益州古称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非耶。……蜀之赋足以自国……然不闻转巴蜀粟南浮江,北出子午助县官,费库藏甚少,溢羡陈陈之积,其说何耶?”[42]卷56不过,晚清之后,其他“天府”相继衰落,四川地区仍享有“天府之国”的美称。

四、其他地区

除上述地区之外,太原一带、江南地区、闽中地区、沈阳一带、武威一带和台东地区也曾被称为“天府之国”。这些地方往往是因受到某个人的钟爱,或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被称为“天府之国”的。虽然也具有“天府”的某些条件,但作为“天府之国”,知名度相对较小。

太原古称“晋阳”,位于太原盆地北部,是历史文化名城。春秋战国以来,太原盆地逐渐得到开发。到南北朝时,有“天府之国”之称。《北齐书》记载:“唐邕,天保初为给事中,兼中书舍人……邕非唯强济明辨,然亦善揣帝意,取进多途,是以恩宠日隆,委任弥重。帝又尝对邕曰:‘太后云唐邕分明强记,每有军机大事,手作文书,口且处分,耳又听受,实是异人’。一日之中,六度赐物……十年,从幸晋阳,除兼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帝尝登童子佛寺,望并州城,曰:‘是何等城?’或曰:‘此是金城汤池,天府之国’。帝曰:‘我谓唐邕是金城,此非金城也’。其见重如此。”[43]卷40《唐邕传》在隋朝末年,太原成为唐王朝的发祥地,故唐代统治者对太原高度重视。唐太宗和唐高宗都曾亲至太原视察。唐高宗派李责力扩建太原城池。武则天以太原为北都,派精明强干的崔神庆为并州长史,神庆架桥筑“中城”,把东西二城连为一个统一的整体[6]卷77《崔义玄传附崔神庆传》,使并州成了名符其实的北方重镇。但安史之乱后,这一地区呈现出衰落的趋势。已经没有人把这里称为“天府之国”了。

江南地区河湖众多,雨量丰沛,日照充足,是名闻遐尔的鱼米之乡。秦汉以前,江南地区地广人稀,生产落后。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人口大量南迁,给当地注入新的活力。经过吴、东晋、宋、齐、梁、陈等“六朝”的开发,江南经济有了长足发展。盛唐时期,南北经济基本持平。安史之乱后,中原板荡,唐王朝在财政上不得不倚重于“江南八道”。到了宋代,中国经济重心南移。宋人李观说:“嗟乎!江淮而南,天府之国。周世宗之威武,我太祖之神圣,非一朝一夕而得。”[44]卷28《寄上孙安抚书》显然,在宋人心目中,江南地区已经是“天府之国”。明清时期,已经没有人再把江南称为“天府之国”。但江南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却是很高的。当时有“苏湖熟,天下足”,“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民谚[45]卷22《辨证类•苏杭湖》,其推重于此可见一斑。

闽中即福州及其西南一带。福建在宋代有了较大发展,到明代形成八府分治的格局,人们在习惯上称之为“八闽”。位于福建东南部的福州、兴化、泉州、漳州四府,自然条件相对较好,人口分布较为合理,粮食作物的种植和经济作物的栽培达到较高水平,商品贸易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景象。明代学者屠本非常喜欢这里,他在《闽中海错疏•原序》中说:“禹奠山川,鱼鳖咸若。周登俎豆,鲂鳢是珍。海镜江珧,虎头脚凭。虾寄、虫解变、蛤化凫,奇形异质,总总林林。闽故神仙奥区,天府之国也。并海而东,与浙通波。遵海而南,与广接壤。其间彼有此无,十而二三耳。”[46]《原序》因此,就有人把闽中称为“天府之国”了。当然,在历史文献中,这种称呼并不多见。

盛京即沈阳,位于辽河平原中部,是满清王朝的发祥地。这里海拔较低,属暖温带季风型大陆气候,物产也较为丰富。清代有学者从尊君的角度出发,有意抬高盛京的地位。《钦定满洲源流考》卷19《国俗•物产•御制盛京土产杂咏十二首》:“盛京山川浑厚,土壤沃衍。盖扶舆旁薄,郁积之气所钟,洵乎天府之国,而佑启我国家亿万年灵长之王业也。”清高宗到了盛京,认为该地“洵乎天府之国,兴王之会也”。[47]卷202其后《钦定满洲源流考》卷19《国俗•物产•御制盛京土产杂咏十二首》亦云:“盛京山川浑厚,土壤沃衍。盖扶舆旁薄,郁积之气所钟,洵乎天府之国,而佑启我国家亿万年灵长之王业也。”于是,盛京也就跻身于“天府之国”的行列。但终清之世,将盛京称为“天府之国”的人多。辛亥革命之后,随着满清王朝的覆灭,再也没有人说“盛京”一带是“天府之国”了。

武威古称“姑臧”、“凉州”,地处甘肃河西走廊东部。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河西相对比较安定,“姑臧称为富邑”[29]卷61《孔奋传》。三国时,姑臧为凉州治所。到十六国,前凉、后凉均建都于此。前凉张轨至张骏时,曾对姑臧进行过大规模的改造[4]卷86《张轨传附张骏传》,使其成为河西地区的政治中心。北魏以后,凉州人口大量内迁,姑臧趋于衰落。至唐代,这里又出现繁荣的盛况。唐人沈亚之说:“唐之盛时,河西陇右三十三州,凉州最大,土沃物繁而人富乐。”[34]卷784《对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策》安史之乱后,凉州一度陷于吐蕃,就像河西地区的其他城市一样,“一沦异域,顿化为龙荒沙漠之区,无复昔之殷富繁华矣”。[48]卷322《古雍州》宋元以降,河西走廊一带的经济有所恢复。清人吴大成对凉州十分赞赏,他在《西夏书事》中写到咸平六年(1003)冬十月赵保吉袭破西凉府时说:“得西凉则灵州之根固。况其府库积聚,足以给军需、调民食,真天府之国也。嗣后保吉身亡,德明终能保守灵、夏,岂非凉州畜牧甲天下,借以养成锐气哉!”[49]卷7这是将武威称作“天府之国”的惟一记载。

至于把台湾东部地区称为“天府之国”,也是清代才有的事。清初郑成功准备收复台湾的时候,有“荷兰甲螺何斌负债走夏,盛陈[台湾]沃野千里,为天府之国,且言可取之状”。[50]卷1《台湾通史》的作者连横也说“台湾为天府之国”[50]卷28《虞衡志》,“台东,天府之国也”。[50]卷31《拓植列传》在清代,台湾自然条件较好,且农业较发达的地区主要是台东和嘉南平原。其所谓“天府之国”,主要是指台东而言。

以上是历史时期“天府之国”演变的基本情况。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两千多年来“天府之国”演变的历史轨迹。为什么“天府之国”会有这样的变化呢?这个问题是耐人寻味的。

从关中盆地、北京一带、成都平原和其他地区的情况来看,“天府之国”的形成与演变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有自然的作用,也有人为的影响,有时候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相互交织在一起,情况相当得杂。如关中盆地在周秦汉唐时期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俱佳,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也是最理想的建都之地,因而成为最早的“天府”和“天府之国”。这在很大的程度上促进了关中地区的开发,但也给关中带来了巨大的人口压力。人们为了生存,长期大规模开发土地资源,茂密的森林被砍伐破坏,水土流失加剧,地力不断下降。到唐代后期,关中这个天府之国就出了问题。唐末五代战乱频仍,军阀朱温对长安城进行了毁灭性的破坏,致使关中人口外迁,水利失修,土地荒芜、经济衰退,生态环境急剧恶化。正如《钦定续通志•都邑略》的作者所说:关中为周秦汉唐古都之所在,“议都邑者以此为首选。然阅世久远,盛极而衰。所谓地绝其脉,水化其味者,非复秦、汉以前之旧”。[51]卷110《都邑略》这种说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关中生态环境恶化的事实。此后随着全国政治中心和经济重心转移,关中失去了中心地位,不再受到关注,再加上自然灾害的摧残,残破的景象长期得不到恢复。到了明清时期,江南经济发展起来,关中在全国的地位继续下降,最终失去了“天府之国”的桂冠。

总之,天府之国的形成,首先是当地具有优越的自然条件和良好的生态环境,其次是人为活动的结果,开发了该地的资源,发掘了该地的潜能,使该地变成了安全、舒适、富饶,并具有较大影响的区域。天府之国的衰落,则与生态环境的恶化有关,而生态环境的恶化,往往是恶性开发带来的恶果。经过千百年的风雨沧桑,历史上的这些“老天府”大多失去了昔日的荣光,但它在我们民族记忆的深处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天府之国”的演变所留下来的历史启示,是值得我们认真总结的。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

[2]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M].北京:中华书局,1958.

[3]杜文澜.古谣谚[M].北京:中华书局,1958.

[4]房玄龄,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5]令狐德.周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1.

[6]刘.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7]脱脱,等.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

[8]徐梦莘.三朝北盟汇编[M].武汉:广陵古籍刻印社,1987.

[9]熊克.中兴小纪[M].北京:中华书局,1985.[10]宋濂.元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11]张惟贤,等.明实录[M].台北: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

[12]李贤.大明一统志[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0.

[13]邱氵睿.大学衍义补[M].北京:京华出版社,1999.

[14]章潢.图书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15]王礻韦.王忠公文集[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8.

[16]刘于义,等.陕西通志[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17]嵇璜,等.皇朝文献通考[M].杭州:浙江书局,1982.

[18]于敏中,等.日下旧闻考[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

[19]李鸿章,等.畿辅通志[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

[20]陆世仪.思辨录辑要[M].北京:中华书局,1985.

[21]谢肇氵制.五杂俎[M].北京:中华书局,1959.

[22]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23]卢华语,等.古代长江上游的经济开发[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

[24]陈瑶.李冰:成就天府之国[J].资源与人居环境,2005(3),9-11.

[25]朱鹤龄.禹贡长笺[M].清抄本.

[26]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

[27]常璩.华阳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85.

[28]洪适.隶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6.

[29]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30]萧统.萧统文选[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6.

[31]沈约.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32]慧立,彦忄宗.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M].北京:中华书局,2000.

[33]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34]董诰,等.全唐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35]洪迈.容斋随笔[M].长沙:岳麓出版社,2006.

[36]苏天爵.滋溪文稿[M].北京:中华书局,1997.

[37]朱柏庐.易经蒙引[M].民国抄本.

[38]余宏淦.尚书日记[M].光绪刻本.

[39]杨慎.全蜀艺文志[M].北京:线装书局,2003.

[40]王士性.广志绎[M].北京:中华书局,1981.

[41]陈忠倚.皇朝经世文三编[M].台北:文海出版社,1972.

[42]王世贞.州山人四部稿[M].济南:齐鲁书社.1997.[43]李百药.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2.

[44]李观.盱江先生全集[M].清刻本,1665.

[45]郎瑛.七修类稿[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

[46]屠本.闽中海错疏[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

[47]庆桂,董诰,等.清高宗实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7.

[48]马端临.文献通考[M].北京:中华书局,1972.

[49]吴广成.西夏书事[M].台北:广文书局,1986.

[50]连横.台湾通史[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1.

[51]嵇璜,等.钦定续通志[M].杭州:浙江书局铅印本,1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