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蒙古族体育史研究
时间:2022-05-22 04: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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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蒙古民族体育教育理念的形成
蒙古高原的地理、气候环境决定了“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产方式是当时蒙古先民及本地域各少数民族的必然选择。《绥蒙辑要》[1]这种特有的游牧民族性格,在长期以武备为核心的体育教育实践中得到转化,转化为“强体魄、习弓马、健行天下”的蒙古族体育教育理念。伴随蒙古族的崛起和强大,这种体育教育理念逐步融入蒙古族精神系统,发展成为13世纪西征的精神力量:他们以非凡的胆略、强悍的体魄、出色的骑射技能开始了史无前例的跨洲际远征,先后征服欧亚、问鼎中原。
2体育教育的特征与开展形式
2.1体育教育特征
2.1.1地域特征:每个民族总是在一定的生态环境下进行种族繁衍和发展,并依托这一生态环境创造具有本民族特质的文化形态。蒙古高原冬长夏短、干燥少雨、土层浅薄等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对蒙古族游牧经济、军事形态乃至体育教育等产生了深刻而持久的影响:立足于原始草原的鞍马教育,服务于狩猎、游牧生产的射箭、角力技能的传授,无不体现塞外原始草原这一特定的地域文化风貌,使体育教育呈现出鲜明的地域特征。
2.1.2民族特征:与农耕民族男耕女织的定居生活相比,蒙古族游牧生产在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展开,当时“以马背为生,以弓箭为伴”的体育教育相融于游牧生产生活,相融于军事实践。无论是骑术、角力的传承,还是射箭、布鲁技能传授,都使古代蒙古族体育教育尽显“崇尚英雄,践行自由”的游牧民族特征。
2.1.3尚武特征:古代蒙古人所处的蒙古高原正是契丹、女真等少数民族混杂地域,相同、相近的游牧、狩猎生产方式,有限的草场、森林资源使各民族间的利益冲突成为不可避免的客观事实。加上游牧经济收入不稳定性等特点,尚武体育教育成为蒙古族繁衍和发展的必然选择。当牧业遇到自然灾害时,他们要四处采摘和组织狩猎以补充食物的不足,甚至因生存所迫还要对中原农耕民族进行掠夺;当牧业丰收,牛马肥壮时节,男人们与妇女儿童一同跨马背弓守卫牧群,防止豺狼虎豹的侵袭,更要防范他族侵扰,骑射技能成为蒙古族保卫族人和财产的必备能力。
2.1.4全民特征:蒙古人的体育教育对象不分男女老幼,“他们出去打猎,练习射箭,他们不论长幼都是优秀的射手,他们的孩子一到两三岁,就开始骑马、驾驭马、纵身上马,还按照孩子们的年岁不同发给大大小小的弓,让他们学习射箭,他们既灵巧又勇敢。……姑娘们与妇女们也跟男子一样骑马,灵便地骑在马上疾驰。”《普兰•迦儿宾行纪》[2]不仅如此,在蒙古汗国时期还建立和推行军国民制度,“蒙古军皆国人,探马赤军则部族也。其法,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签为兵。十人为一牌,设牌头,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孩幼稍长,又籍之,曰渐丁军。”《元史•八册》[3]这种尚武体育教育体系的形成,因其所体现的连续性、实用性、全民性等特点,在当时有限的社会发展条件下,推动了蒙古社会的进步,使蒙古族在十三世纪近半个世纪征战中,所向披靡,战无不克。
2.2体育教育形式
2.2.1父兄式教习:由于原始、半原始的畜牧生产方式,加上蒙古文字发明较晚(1206年创立文字),蒙古社会一直处于半文明状态。受其所限,包括体育教育在内的整个民族教育都相融于游牧生产生活实践,这时父亲和兄长既是生产者也是教育者,既负责孩子们生产、生活经验的传授,又承担原始体育技能的培养:“蒙古人居常门前系马并着鞍,凡牧畜等举动必乘之,故无论老幼妇女,皆习于马,又能乘驭,小儿五六岁,则伴父兄至牧场,其往复皆由父兄之助,而跨于背,十岁以后,概巧于乘驭,不着鞍之马,亦能乘之,……”《绥蒙辑要》[4]凭借父兄式教习这一形式,成人们通过口碑教导和身体力行带领下一代开展生产学习、战争学习、体育游戏学习,使一代代蒙古后人逐步长大成人。
2.2.2集体狩猎:狩猎场是古代蒙古族的原始体育课堂,也是他们天然的军事练兵场。成吉思汗经常教育自己的子民以狩猎练习作战,做到不与人战时,应与动物战。“……他常说,行猎是军队将官的正当职司,从中得到教益和训练是士兵和军人应尽的义务,(他们应当学习)猎人如何追赶猎物,如何猎取它,怎样摆开阵势,怎样视人数多寡进行围猎。…..这不单是猎取野兽,也为的是习惯狩猎锻炼,熟悉弓马和吃苦耐劳。”《世界征服者史•上册》[5]即使和平时期,蒙古族也时常组织部落狩猎活动:“每年阴历五月初五端午节,蒙古族有一个特殊的风俗就是打大围。它规模之大常常超过其它猎日,……并把它作为一个蒙古族的‘猎节’。”《东蒙风俗》[6]在这项活动开始前推举“阿宾达”(狩猎总指挥),由他考察和约定围猎路线、地点、范围,并带领全部落的男女老幼开始狩猎活动:在山区采用“门猎”方式,即众人把猎物从山口往一个山沟里围堵;在平原地区采用“围猎”方式,即从四面八方往中间围堵,最后射杀和捕捉。通过集体狩猎活动,教会蒙古少年在狩猎实践中如何使用弓箭、扎枪、布鲁,如何排兵布阵等,狩猎场成为蒙古人尚武体育教育的天然课堂。
2.2.3宗教献礼:蒙古族素有拜日祭天的宗教习俗,他们认为“长生天”主宰着草原人的生死与祸福,所以每逢出征必祭“长生天”,每逢牛羊成群、水草肥美必祭“长生天”。在集中反映“长生天”的最高祭祀台阶-敖包祭祀活动中,蒙古先民都要开展赛马、射箭、搏克(摔跤)等体育竞艺,借此取悦四方神灵,保佑他们连年丰收,人畜两兴。为此每当这种大型宗教活动开展之前,各牧户都要提前选驯良马,制作精良的弓箭,练习搏克技能,为“长生天”献佳艺,展风采,以示虔诚。从一定意义上讲,当时的敖包祭祀既是开展体育教育的集中场所,也是检验牧民后代武备技能的一个高级舞台。
3体育教育的社会价值
3.1个体社会化价值
由于蒙古先民栖息于干燥、寒冷的蒙古高原,没有超凡的生存能力很难适应恶劣的自然环境。为使后辈掌握精湛的骑马、射箭等基本技能,他们从孩童时期就开展弓马教育,“其骑射则孩时绳束以板络之马上,随母出入。三岁索维之鞍,俾手有所执,从众驰骋。四五岁挟小弓短矢。及其长也,四时业田猎。”《黑鞑事略(及其他四种)》另外,在蒙古族牧区至今还流行一种风俗,当孩子长到一定年龄还有为每一个孩子举行“骑马礼”。“骑马礼是蒙古民族古老的育儿风俗,也是马背民族特有的风俗。当幼儿长到五岁时,家长就为孩子举行此礼。基本形式是:让孩子骑在马背上后,由家长牵着马缰绳到邻里亲友那里转上一圈,以表示孩子已经长大,跨上了马背。”《蒙古秘史》[7]这种从小就开始的马背教育和习射教育,使蒙古后代都掌握了精湛的骑射本领,在游牧生产以及狩猎活动中逐渐学会自食其力,投身到游牧生产生活,跻身于蒙古军人行列。
3.2经济价值
在蒙古社会早期狩猎一直是蒙古先民摄取生活资料的主要手段,即使在蒙元时期,狩猎依然是游牧生产的辅助形式,其中弓箭、布鲁等工具的广泛使用,极大地提高了狩猎生产效率。当时的体育教育以骑射、角力、布鲁等为主要教育内容,结合驯养、加工等生产实践,在狩猎和游牧生产教育体系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种以武备为核心的体育教育以狩猎场为课堂,以天然牧场为学校,以畜牧经济发展为目标,得到长期传承,推动了蒙古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3.3军事价值
如果说原始草原和游牧生产方式孕育了蒙古民族,那么“强体魄、习弓马、健行天下”的尚武体育教育促进了蒙古族十三世纪的强大和崛起。这种崇尚武备的体育教育既炼就了蒙古族及其后代精于骑射的超强能力,也培养了他们不惧严寒酷暑、任劳任怨的坚强意志,更赋予了他们英勇无畏的好战天性,“鞑靼人吃苦耐劳的精神极其顽强,不怕任何艰难困苦,甚至必要时,只用马奶就可以维持一个月的生活,……男人要训练自己能在马上过二天二夜的生活,马吃草时可以在马上睡觉。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在困苦中表现的那样坚毅,在匮乏中表现的那样忍耐。”《马可•波罗行纪》[8]长期的引导和教育,使蒙古先民个个习战,个个能征善战,“此辈之嗅觉、听觉、视觉并极敏锐,与野兽同能。全年野居,幼稚时即习骑射,在严烈气候之下习于劳苦,此盖生而作战者也。”《多桑蒙古史•上册》[9]这种与游牧、狩猎生产紧密结合的体育教育,培养的不但是几代人,而是整个蒙古民族。当战争来临时,他们象受过训练的猛兽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在战事平息时放下弓箭刀枪,又开始新的游牧生产。长期的尚武体育教育和军事熏陶,使蒙古民族在游牧中强大,在教育中成长,使“强体魄、习弓马、健行天下”的体育教育理念进一步升华,升华为蒙古族不屈不挠、征服世界的民族意志。(本文来自于《体育文化导刊》杂志。《体育文化导刊》杂志简介详见.)
作者:郝延省工作单位:内蒙古民族大学体育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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