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议知识经济社会科学风险的嬗变

时间:2022-12-31 03: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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刍议知识经济社会科学风险的嬗变

一、知识经济社会的科学风险

知识经济社会的科学风险是指事物存在于非对称性的和破缺之中,科学在系统上、认识上或行为上的不确定性和可能造成的损失是不可消除的。科学知识中总是在建立“完善的”,发展“不完善的”,是在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中发展的,这种进化模式使得社会中的固有风险不断减少,而新的风险又不断出现。

1.系统上的风险。进入知识经济社会,人类利用科学使这个星球的“自然正一步一步的融入社会”,“当人类的社会化入侵了自然,或者甚至终结了自然时,传统终结了,新型的不可计算性出现了”。科学知识取得的极大进步,使得某一方面风险在降低,如饥荒、瘟疫、自然灾害等威胁人类生存的风险呈现出持续下降的趋势。但科学的发展和应用也衍生出一些新的风险类型,比如说,核风险、化学风险、生物风险,等等。这些风险大小与科学系统自身紧密相关,依附于科学知识的发展水平。科学发展的更新速度越快,科学系统越复杂,科学知识系统自身的严密准确与否,对规律的掌控程度与认识深度,种种不当都增加了不确定性,都是新风险产生的温床。

2.认识上的风险。知识经济社会中,科学知识进入市场,“市场统治在人性的需求和个体的欲望之间划了一道裂痕,同时,两者的分裂也是市场诱发产生的。”市场造成了分裂的人格,使微观层面上个人的合理行为在宏观层面上表现为非理性,个体对私人利益的关注,对公共安全的漠视,在科学上一部分人片面追求科学的“效用”,而不顾及它的可能危害后果,从而导致对科学的认知活动发生了分化,也就是对利益与安全的认识不再统一,使效用性认知与危险性认知的判断出现了差异化,最终是目前与未来的认识模糊不清,在科学活动和科学研究中追求即成效果,对科学未来的认识不足,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远望的眼睛。

3.行为上的风险。在知识经济社会中科学知识不仅仅具有使用功能,而且成为了消费对象。消费即对科学成果、产品的应用,对这种消费品的使用过程中,如何安全地应用,对应用是否具有责任心,“谁应当对(无论是个人、国家、还是其他组织所采取的)当前行为的将来后果承担责任,……如同在情况恶化的时候,由谁、怎样、以及利用什么资源提供安全保障的问题一样”。在消费过程中应用的科学研究成果及其应用者是否有足够能力处理技术与工程中的各类问题,是否被合理地、正确地、恰当地、负责任地用于改造自然,是否能够真正地增进社会大众的幸福指数。在这个消费知识的时代,消费者、消费品和消费三者是统一的,消费者与消费对象不融洽的融合,在消费中消费者对自身规制的不严肃,可能导致科学知识的畸形应用,加大了科学的不确定性,滋生科学风险,最终使实践误入歧途。

二、知识经济社会中科学风险的特征

1.科学风险的两重性。知识经济社会中科学风险具有两重性,风险既是威胁也是动力,科学的高速发展为风险的出现提供了阵地,同时也在克服这种不利因素中积极进步。一方面,在今天发展的庞大的科学中,系统的复杂性导致不利因素发生的可能性随处可见,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人们一时很难准确预测或判断科学成果所带来的后果是否有潜在的危害并转化为灾难。另一方面,科学风险给人们提供了选择有利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发展道路的可能和机会,人们通过各种工具和手段摒弃含有风险因素的科学研究,选择一种最佳的模式,在创新中求生存,从束缚中解放出新的机遇。因此“风险既是我们生活的动力机制,也是我们面临的新两难困境的中心难题……在机遇和风险之间,能否达到有效的平衡,就取决于我们自己了”。

2.无形性与隐蔽性。知识经济社会中科学风险具有更强的无形性与隐蔽性。“它们是人类知觉系统感觉不到的。尽管现代科学技术承诺是促进社会进步、发展和安全,但是它们仍然产生了大量风险……风险是无形的,不能被嗅到、听到、尝到和接触到。”风险不像一般的事物或实体,能够准确地描绘和刻画出来,它是面向未来的,是在各种形式的载体中流动、传播的,它有可能躲避开我们的各种筛查而转化为危害。从横向上看,现代科学知识的生产过程及环节像网络一样错综交织,科学的发现与发展不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部门就能完成的,它是多层次的链网通力合作的结果。因此,结构中的不协调、矛盾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科学风险极有可能在某一个环节被制造出来,它的无形性又使其不能完全的或及时被分析、预测和评估出来,风险在结构的网络中传递,直至不利的事件或危害发生。从纵向上看,某项科学研究成果的发展或应用,它的负效应可能很长时期才会显现,也许几十年、也许上百年,这使科学风险具有较强的隐蔽性。科学发展的结构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将越来越复杂,风险的无形性使其难以测度,隐蔽性使其难以察觉。

3.范围广泛性。现代社会网络技术高速发展,科学知识成果的享用全球化。通过网络世界各地的人某种程度上可以获得他想要的科学知识,学者们注意到“风险不是源自无知,而是来自知识”,“我们如今面临的诸多不确定因素是由于人类知识的增加引起的”。科学知识增加,接触科学知识的人员增加,那么使用科学知识的方式、过程是否合理、正确,应用科学知识的人是否安全可靠,这些都是不确定性因素,如果向着非正当方向发展,就会广泛地种植风险因素。这种风险的后果将“不同于19世纪的与工厂相关的和职业有关的危害,……危害不可能再被限制一定的地方和群体,而是展现为一种跨越生产和再生产领域以及国家界限的全球化趋势,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新的社会和政治动力的形式产生出‘超国家和非阶级的特殊全球灾害’。”在知识经济社会中信息技术、工具的水平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科学知识的交流活动空前繁荣,期间所蕴含的科学风险不再受地域和时空的局限而广泛存在。

4.后果的难以预测性。知识经济社会科学风险的后果已经不是目前理论所能计量和预测的,“蝴蝶效应”的逻辑现身于世界社会生活中,人们还不能从南美洲蝴蝶翅膀的煽动中推断出北美洲的风暴。我们似乎是已知、似乎是未知、似乎是无知,无法预测的结果似乎纠缠在察觉到的和未被察觉到的矛盾中,系统的复杂性似乎破坏了一切。未来不能依据历史经验和现存的状况来准确预测,普里高津就提出“系统的未来不能被确定,因为它受随机性、涨落和放大的支配,未来不再由过去所确定,过去与未来之间的对称性被打破”。核科学的发展和应用,产生了最新式、最干净、较廉价的能源,但我们的计量和预测不能得出何时、何原因能保证它不发生事故。就基因科技而言,谁又能估算出它在人身上的运用和在人类食品上的使用会给人类带来一种怎样的风险。对于风险的后果我们的已知不再发生绝对作用,对于目前的科技,风险的后果可能将“毁灭性”投放人间。

三、知识经济时代科学风险的嬗变

知识经济社会中的科学水平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科学风险以隐形的袭击给未来带来了的无法估量与预计的后果,它以在时空内传递和蔓延的隐蔽模式模糊于科学成就的进程中,它或多或少地将不幸释放在社会中的每一个人的身上,人类在饮用从果实中榨出的甜美果汁的同时,也品尝着带毒的青涩的残余物,知识经济社会在一定程度上民主化,然而科学风险也在“民主化”。

1.不确定性。知识经济社会是各种不确定性空前放大的社会,其结果也是人们始料不及的。知识经济社会中,科学知识极大发展,人类获得巨大的成就,但随着人的认识能力的高度发达,人们认识到了眼前的成功不应再隐匿可怕的风险,它已深入到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在政治上,科学风险表现为对社会公正和决策风险提出的挑战;在经济上,在大科学的时代背景下,一个科研项目动辄几百亿,上千亿,一旦失败将会对社会经济造成不可想象的风险;在伦理上,科学更是一再冲击人们传统的道德观,生命科学研究的底线,等等;在文化上,风险的冲击使发展中国家产生了文化断裂。近代科学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是外来的,本土文化会对它产生一定的拒斥性,但现代科学以强大的力量使得我们无法抗拒,拉动了断裂。所有这些,无不像汹涌的波涛向我们袭来,一浪高过一浪。科学风险似乎成为知识经济社会的重要特征之一。

2.不平等性。随着科学知识的快速更新和高新技术的飞速发展,世界正步入一个以智力资源和科技知识的占有、配置、生产和消费为重要要素的新时代,科学知识成为生产要素中最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科学知识的投入成为当今社会主要的投资方式。然而,科学知识从来都不是平均分配的,在知识经济社会它更为富有者所大量占有,全球化的社会结构在失衡,资本从富有者那里输出,利润却从贫穷者那里流走,世界财富的分配极为不均。富庶者过度的消费着大比例的能源和资源,比如石油、食品与高科技用品,同时又制造大量的、环境难以消化的废物,比如废弃的电子产品;贫穷者则无奈的大肆破坏,他们破坏了珍贵的自然资源,燃烧着有污染的材料,杀戮珍稀的野生动物,为了生存不择手段,两类人都迷茫于生存的危机中,社会均衡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另一方面,知识经济社会风险产生着结果的承担的不平等。在民族国家内富人和穷人所承担的风险是不平等的。例如,尽管空气受到严重的污染,但是富人们可以购买纯氧,不承担质量很差的空气所带来的健康风险,而穷人则必须暴露在污染的空气中。在国际上,发达国家将有污染的工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享受工业产品带来的益处却不承担生产过程中的风险,从而形成了又一个不平等。

3.知识信息、决策与民主。知识经济时代,科学风险还表现在决策上,主要指各种管理过程中决策的不确定性因素、决策制定偏离预定目标的可能性空间以及决策制定的可行性程度等,这些与决策者所掌握的科学知识信息有关。二战结束后,科学家在欧美主要国家的各种决策制定活动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也彰显了科学知识信息正成为决策制定的重要因素。决策的科学性同科学知识信息的准确完备是成正比的,决策系统掌控的科学知识和信息越多就越准确,决策的基础就越坚实、科学性就越高,决策的风险也就越小。相反知识信息不够完备,会增加决策的难度和风险,甚至导致失误。然而,在知识经济社会科学知识的爆炸、量产使任何人都不可能全面掌握科学知识及信息,即使是最杰出的数学家,也不敢称为数学通才。于是,知识信息的“有限性”汇同科学应用的不确定性一起提供给了决策者,带来不言而喻的风险,导致决策失误,会造成国家社会生产或企业管理的混乱。其次,在决策过程中决策者往往被自身利益的目的性动机左右,仅采用能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科学知识信息来决策,权利和金钱把民主和科学排除在决策的环节之外,决策过程中听不到大众的声音,这难以符合公共利益的要求。因此“科学,包括自然科学在内,却变成了为资金丰厚消费者提供论证需要的自助商店。也就是说,科学提供种种数据和论证,但是最终进行决策者不是遵守科学的训令,而是将其作为各种相互竞争的论证手段来加以利用……”精英们统领着巨大的决策权,经常留给社会的是决策渎职或决策专治,决策治理中旧的风险尚没有完全的缓和,新的危机又此起彼伏。从科学风险演变的历史的追溯,科学风险是个历史的范畴。在知识经济时代,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仍是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在这个矛盾中科学知识的发展必然不断地纠正着异化,否则科学风险会呈现出全球化、无形化、多重化、无法估量和不可预测的后果,因此,科学风险问题正成为当代社会的重大现实课题之一。

作者:宋晓光单位:哈尔滨金融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