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设施与居民消费论文

时间:2022-08-21 05: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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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设施与居民消费论文

一、数据描述

本文使用的数据是1995-2005年中国28个省份的面板数据(不含重庆、四川、西藏),数据来源主要是国家统计年鉴及中经网提供的公开官方数据。我国大部分的基本建设支出都是属于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范畴,因此,我们用国家预算内资金的基础建设支出比例作为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度量。从图1可看出,平均的政府公共设施投资率基本呈上升的趋势。本文的居民消费率取自国家统计年鉴中各省份私人消费占地方GDP的比例。从图2中可看出,平均居民消费率逐年显著递减,充分体现了我国消费不足的现状。图3进一步给出了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居民消费率之间的关系,横轴代表居民消费率,纵轴是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图中是各省份简单混合的截面数据。可以看出,这两者之间呈较不明显的负相关,若进一步控制其他宏观因素后,两者间则呈显著负相关,即提高一个省的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比例,将会导致省内的居民消费率降低。

二、简约式计量模型和变量

(一)基本回归结果

我们首先分析政府公共基础设施率和居民消费率之间的简约式回归结果,基本回归采用双向(two-way)固定效应模型:hconsmpit=α0+α1pubinvit+βXit+vi+vt+uit(1)其中,hconsmpit是第i个省第t年居民消费率;pub-invit是第i个省第t年政府公共设施投资率;Xit是一组协变量,包括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占GDP比重、地方人均GDP(万元)及其平方项、地方贸易开放度(进出口总额/GDP)、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比例;vi和vt分别代表省份和年份的固定效应;uit是独立同分布的残差项;α0,α1,β是待估系数。在这里,如果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与居民消费率是负相关,则α1应为负。下面讨论引入的协变量。本文用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占比来控制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对居民消费率的直接“挤出”效应,这一点可从GDP恒等式得出。C/Y+G/Y+I/Y+(X-M)/Y=1(2)其中,C/Y代表居民消费率,G/Y代表政府支出占GDP比重,I/Y代表私人投资率,(X-M)/Y代表净出口额占比。通过控制G/Y,回归方程(1)中的α1即衡量了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对居民消费率的间接效应。然而,地方政府财政支出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中央政府的转移支付,如2008年地方政府支出总额为4.92万亿,而地方政府收入总额仅为2.86万亿,两者之差即为中央政府的转移支付。如果中央政府的转移支付更多用在非资本项目上,如社会医疗保障,那么该省的居民消费率就会提高。由于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与当地经济情况联系更紧密,因此政府收入占比所带来的“挤出”效应更明显,故在本文的基本回归中用政府收入占比代替了政府支出占比,在后面的分析中也会用政府支出占比来进行稳定性检验。加入地方人均GDP及其平方项是基于李稻葵等(2009)的结论:劳动收入份额随经济增长呈U型曲线,而劳动收入份额越高,居民消费率也越高[7],因此地方人均GDP对地方居民消费率也应有二次项的影响。此外,由于我国出口是劳动密集型,因此,贸易开放度越高的省份所属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越多,劳动收入份额也越高,居民消费率也应越高。最后,地方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比例也对该地区的居民消费率有影响:一方面,第二产业是资本密集型,其从业人员比例越多,则劳动收入份额越低;另一方面,第二产业从业人员的工资更高一些,使得劳动收入份额也会更高。在基本模型的回归中,可以验证这两种效应的大小关系。表1是本文使用的主要变量的统计描述。对于回归中可能出现的反向因果及联立性问题,其中,贸易开放度及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比例这两个控制变量不太可能出现联立性问题,因为这两个变量衡量的是一个省份的经济结构,与居民消费没有太大关系。而人均GDP及政府收入这两个变量则可能受到私人消费影响而出现反向因果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并不严重:首先,正如传统消费理论的研究认为,居民收入决定居民消费,因此将收入视为先于消费决定的变量更合理些。同理,地方政府收入与地方GDP及税收联系更紧密,也是一个先验的控制变量。其次,即使这两个变量中存在与消费相关的因素,也可以被回归模型中的省份及年份的固定效应所控制。另外,由于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来源于政府收入,因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也没有严重的联立性问题。对于可能出现的遗漏变量问题,基本回归模型采用了含省份和年份的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表2给出了简约式计量回归结果。表2中第1列给出了基本计量模型(双向固定效应模型)的回归结果,所有待估系数都是统计上高度显著的。其中,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对居民消费率的影响为负: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提高1%,居民消费率将会降低0.13%,这符合我们的假设。更有趣的结论是,由于样本中平均的政府收入占GDP比例为0.066,因此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GDP比例提高1%,意味着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占政府收入的比例)提高15.15%,那么,回归的结果表明居民消费率将会降低0.132*15.15%=2%,即居民消费占GDP的比例下降的幅度是政府投资占GDP比例的2倍。表2还显示,政府财政收入对居民消费会产生负向作用,政府收入占比每提高1%,居民消费率则下降0.465%,正如前面的分析,这一系数衡量了财政收入对消费的直接“挤出”效应,从GDP恒等式出发,回归的系数小于1,表明政府财政收入还存在其他途径来补偿居民消费,如中央转移支付等。此外,人均GDP对消费的影响呈现出了U型关系,即一次项系数为负,两次项系数为正,这符合了李稻葵等(2009)的结论。进一步,贸易开放度越高,居民消费率越高,这也符合关于我国的出口是劳动密集型的假设。虽然这一影响很微弱:贸易开放度提高1%,消费率仅提高0.036%,但由于我国的出口地是高度集中的,沿海省份几乎贡献了全国总出口额的90%。因此,贸易开放度的提高,会使沿海省份的居民消费率增加更多。最后,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比例越高,则居民消费率也越高,这表明第二产业对消费的后一种效应更加显著,即第二产业有更高的工资待遇,使得居民劳动收入提高,带动了居民消费。

(二)稳定性检验

在表2的第2-4列分别采用了不同的模型来检验模型的稳定性。在第2列,将所有的解释变量滞后一期,一方面是为了减少模型可能出现的联立性问题,另一方面是考虑到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可能会产生滞后的影响。在前面的分析中,我们假设公共基础设施投资通过改变产业结构和收入分配,从而影响消费,而这些影响都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发生。计量回归的结果表明,滞后一期的影响与原模型基本一致。在表2的第3列,将基本模型中的政府收入占GDP比例替换为政府支出占GDP的比例,更直接的表示出对消费的直接“挤出”效应。虽然此时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的系数仍然为负,但已不显著。并且政府支出的影响小于基本模型中政府收入的影响,这表明中央政府的转移支付的确促进了地方私人消费。因此,政府收入占比是控制直接“挤出”效应更合理的变量。在前面的分析中,我们一直研究的是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消费产生的影响,但并未检验私人投资是否也会对消费产生影响。在表2的第4列,我们用私人投资率代替政府投资率,重新回归了原模型。结果表明,私人投资率并未对居民消费产生显著影响。因此,降低居民消费水平的投资确实是来源于政府部门,我们的基本假设是成立的。

三、结构式计量模型

我们通过回归结构式计量模型来着重研究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是如何影响消费的。在此,本文提出一个先验的假设: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促进了经济中更资本密集型的部门即第二产业的发展,而更庞大的第二产业部门会导致劳动收入份额减少,最终使得居民消费水平降低。我们通过以下的关联方程组来表明这一影响渠道。其中,laborshareit是第i个省第t年的劳动收入份额(劳动收入/GDP),secondaryit是第i个省第t年的第二产业增加值占GDP比例,vi,vt分别代表省份和年份的固定效应,u为随机残差项,X为一组协变量:其中方程(3)中并未包括任何协变量,因为我们主要关心的是劳动收入份额增加会对居民消费产生的定性影响;方程(4)中包含的协变量有政府收入占比、人均GDP及贸易开放度。这里人均GDP对劳动收入份额没有U型关系,且若包含第二产业从业人员比例易产生多重共线性的问题;方程(5)中包含的协变量有政府收入占比、人均GDP、贸易开放度及私人投资率。之所以加入私人投资率,是考虑到无论是政府投资还是私人投资都会对产业结构产生影响。表3给出了SUR和3SLS回归的结果。首先,SUR的回归中,主要变量的待估系数均为高度显著。方程(5)表明,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越多,第二产业比重越高,验证了前面的假设。并且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第二产业的经济影响力很大:政府投资率每增加1%,第二产业占地方GDP的比重提高0.21%。政府财政收入对第二产业产生了负向影响,原因可能是由于较高的政府财政收入要求更高的税收,因而削弱了工业部门的发展。此外,人均GDP、贸易开放度和私人投资率均对第二产业的发展有正向促进作用。在方程(4)中,第二产业比重增加对劳动收入份额产生了显著的负向作用:第二产业比重提高1%,劳动收入份额下降0.54%。而政府收入占比、人均GDP及贸易开放度均对劳动收入份额产生负向影响。方程(3)中,劳动收入份额增加1%,居民消费率增加0.64%,即劳动收入越高,居民消费也越高,这验证了白重恩等(2009)的结论。表3中3SLS的回归结果和SUR大体一致,主要变量的待估系数符号均相同。不过,方程(4)中,第二产业比重的增加对劳动收入份额的影响更大,但人均GDP和贸易开放度这两个协变量变得不显著,这可能跟方程组的三个残差项的协方差矩阵有关。

四、结论

在控制了政府财政收入对消费的直接“挤出”效应后,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率的提高显著降低了居民消费率,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GDP的比重提高1%,居民消费率将会下降2%。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是通过更多的补贴给工业部门,发展了第二产业部门的规模,从而降低了劳动收入份额,导致了居民消费水平的降低。政府首先应减少投资型财政支出,增加消费型财政支出,加大对社会保障的投入,这将会降低我国居民的预防性储蓄,从而有效缓解我国经济中长期消费率不足的困境。其次,对于公共基础设施的投资可以由政府垄断,逐步放开由私人企业来投资,这会提高管理效率,私人投资的增加不会对居民消费产生负向影响。

作者:黄海峰丰齐同单位: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