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集群生成分析论文

时间:2022-06-07 0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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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集群生成分析论文

编者按:本论文主要从产业集群生成的外在条件;产业集群生成的内在逻辑等进行讲述,包括了外部环境的胁迫、物质资源的日益匮乏也改变着组织的竞争范式、区位指向的资源禀赋、产业及产品本身的特性、区位禀赋的先天优势使空间在分布上并不是均质的、基础设施外部经济、原料外部经济、劳动力雇佣外部经济等,具体资料请见:

摘要:产业集群的形成固然是外部环境驱动的结果,但是产业集群并不是一个静态的实体,其生成是一个动态演进的过程。要进一步揭示产业集群形成的微观过程,就要深入研究集群形成的外在条件与内在逻辑。根据集群分工与内在制度的演进,可以认为集群本质上是由基于外在条件的“偶然事件”启动其内在逻辑而自发地生成的。

关键词:产业集群;生成机理;外在条件与内在逻辑

自20世纪80年代起,产业集群就陆续出现在世界各地,以其独特的组织形态赢得了原子式竞争中单个企业很难获取的诸多竞争优势,如市场议价优势、区域营销优势、融资优势、人力资源优势、信息获得优势以及研发创新优势等。加之产业集群便于进行行政区划管理的区域性特征,各国各地政府无不对产业集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产业集群一时甚至成为区域核心竞争力的代名词。不少地方政府为了提升区域经济的竞争力,纷纷设立工业园区,进出口加工基地等,尝试提供各种政策倾斜以培育产业集群。在这个过程中不少政府行为卓有成效,但是也有不少政府最终徒劳无功,行为存在盲目性、随意性。在这种情况下,对产业集群的生成机理的理论研究显然成了十分重要的课题,期望能够通过对集群生成机理的探索得出有益的政策启示,科学引导集群的生成与发展。

考察已有文献,国内外很多学者纷纷从外部经济、交易成本、创新空间、网络组织、弹性专精、古典区位理论、新古典主流经济学、新经济社会学等不同角度探讨了集群现象,但这些分析大多揭示了集群存在的合理性,说明了产业集群的优势和发展动力,属于事后分析和静态分析,不能动态地说明一定区域内企业从零到有的集聚过程。有的文献试图从集群形成的初始状态探讨起,阐述了集群生成的外部条件,但却未曾深入研究基于外在条件的形成机理,将集群形成的前提条件认作形成机制;有的文献则用集群的发展机制代替形成机制。这种分析缺少对集群形成的全过程和动态性透析,且视角单一,往往把特殊当作一般,理论包容性不大,对产业集群形成的解释缺乏普遍性。还有一些文献对集群的成长演化过程进行了分析,但大都是基于外部特征的描述,这有别于形成机制的讨论。

目前,对于驱动集群形成的动力存在两种看法:一种认为有些产业集群是依靠政府规划和引导而形成的;另一种则认为是由市场方式自发地形成的。由于政府推动性的集群最终是基于企业的行为选择,产业集群是由某些“偶然事件”(如新技术、新市场的发现、制度变革、其它集群或者大公司的生产转移等)通过外在条件触发其内在逻辑而自发地生成。

一、产业集群生成的外在条件

(一)外部环境的胁迫

归根到底,产业集群这样一种新型的产业组织形态是由经济社会环境的变化所催生的。组织的生存是基于其承载内容的,在特定的环境下组织要完成其特定的历史使命。在过去经济技术环境比较稳定的年代,市场需求乏变,企业通常进行的是大批量的标准化产品的生产,因此垂直一体化的大企业的生产组织方式能够发挥独特的优势。

大企业从内部整合产品生产的各个环节,减少了与其他企业协调分工的交易成本,也便于控制产品质量,降低产品的单位成本,同时也避免了生产设施的重复建设,从而获得了内部规模经济和内部范围经济。随着市场化经济的不断发展,信息技术的传播非常迅速,信息的获得壁垒越来越低,组织的发展更多依赖于信息资源以及知识资本,顾客需求偏好也越来越多样化、个性化、且多变,产品生命周期普遍缩短。在这种环境下,企业需要采取柔性制造方式来响应环境变化,但是限于当前技术水平,企业尚不能通过实现技术上的柔性来满足生产需要。因此,只能通过重构组织形态寻求组织上的柔性以实现柔性制造。

此外,物质资源的日益匮乏也改变着组织的竞争范式,当企业无法通过市场和企业内部资源的优化配置突破自身能力约束时,企业不得不选择建立在资源依赖基础上的合作行为,跨越自身边界实现企业间资源共享、优势互补,获得1+1>2的效果。于是产业集群这种弹性专精的生产组织形式就应运而生,产业集群内的企业通过合作行为可以及时根据生产需要灵活地与上下游的不同合作伙伴进行生产组合,这种介于市场与层级之间的新型的制度安排比缺乏弹性的垂直一体化和远距离的企业战略联盟更有效率。

从外部看,集群是一个大量生产同类产品的企业集团,实现了产品生产的规模经济;从内部看,在集群内部通过弹性的分工体系来组织生产,从而形成范围经济。这种有效率的交易结构和制度安排也解决了因分工内生演进所造成的专业化经济与交易费用之间的两难选择,它没有市场制度较高的交易费用,但又保持着市场的灵活性;没有垂直一体化组织的高昂成本,但又具备企业配置资源的优越性,兼具了垂直一体化的科层组织与市场交易的制度优势[1]。

(二)区位指向的资源禀赋

为什么产业集群能够在一些区域萌生并发展,而在另一些区域即使政府有意给予政策扶持也很难培育起真正意义上的产业集群呢?原因就在于产业集群的自发萌生是区位指向的[2]。区域在集群形成之前,通常已具备一定的资源禀赋。

资源禀赋不但包括物质性资源禀赋,还包括市场特征、初始的制度存量以及本地的社会资本等非物质性资源等。主要有:(1)要素禀赋。由于交通运输及其他相关交易成本的存在,企业在选址时首先考虑的就是资源的供应是否便利。因此,资源的稀缺性会使企业向生产资料以及劳动力资源丰富的地区集聚,要素禀赋成为区位最初吸引企业进入的显性要素。(2)本地需求。本地需求直接决定了当地对集群初创企业产出的吸纳能力,也缩短了企业和客户的市场距离,节省了大量的流通费用。本地需求也深深影响着企业认知与诠释客户需求的能力。企业对周边需求状况最为敏感,产品在本地成功,所获得的肯定和掌声最大;文化与地缘的一致使沟通的误差降到最小;直接面对客户可充分掌握客户的处境与偏好,了解他们的精细需求,应对本地需求所需的交易成本和信息成本更低[3]。这些都是区域内初创企业取得初步成功的关键。(3)政府在当地的制度供给。区域内形成产业集群之前的初始制度存量是区域内交易制度演进的起点。当地政府如果能提供优良的公共产品、有利的制度保障,创建安全法制、公平有信的本地创业环境、就业环境和市场竞争环境,那么区域内就会存在更多的获利机会,区域进入障碍较低,区域对初创企业将更有吸聚力。(4)企业家精神。企业家资源也是诱导集群形成的一个重要方面,熊比特认为企业家在创造和引进新的生产方法、介绍新产品、新的工业组织形式、开辟新货源、新市场等方面作用巨大[4]。外部环境的胁迫会改变企业家的心智模式,从而影响企业家的决策行为,因此,企业家通常是响应环境变化的号召者,很多集群的形成始于企业家的某一成功决策,并且区域内初始创业者成功的“财富示范”效应也推动了创业行为在区域内的扩散,使区域内企业的数量得到迅速增加。(5)本地根植性的产业文化与社会文化。形成产业集群的地区通常存在很浓厚的产业文化氛围,很多地区在形成集群之前,那里的家家户户就曾出现过大面积的作坊式生产,人们对自己所从事的行业非常了解和热爱,大人小孩在日常生活中都能对产品的技术、市场信息津津乐道,行业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共同的文化传统、行为规则和价值观促使集群内部形成一种相互信赖关系,大大减少交易费用,使企业家之间的协调与沟通容易进行,企业之间的深度劳动分工得以执行。这些资源禀赋通常具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它们都具有非竞争性特点和低流动性特点,难以通过要素市场公开获得,属于本地特有要素;二是这些低流动性要素因稀缺、难以模仿、不可替代而具有一定的价值,能够吸引其他可移动的要素向该地聚集。因此,拥有这些资源禀赋的区域就有了区位“粘性”,进而获得区位要素优势落差,随着时间的累积,势必会首先形成企业的物理集聚现象。

(三)产业及产品本身的特性

区位禀赋的先天优势使空间在分布上并不是均质的,某些空间具有“粘性”,能够吸聚企业形成物理集中,但企业的集聚最终能否形成精细的分工协作网络,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产业集群,还要取决于产业及产品本身的特性。

实践表明,日用消费品、配套产品、电子产品生产和商贸领域等产业容易形成集群。因为这些产业对企业的规模、技术、资本的要求都不高,进入壁垒较低,容易形成中小企业集聚。此外,集群产品通常也要具备产品技术上的可分性,产品的实效性和与艺术性等特性[5]。只有当一个产品的生产过程可以被划分为明显的若干道程序时,才能够对其各道程序实行专业化分工,进而可以考虑不同的生产组织形式。假如生产某一产品的各个工序在技术上联系过于紧密,那么在一个企业内部完成生产(而不是不同企业分工合作)将是最优选择,这一产业相对地不适合形成产业集群。产品的时装性和艺术性则要求企业采取柔性制造响应多变需求,在这种环境要求下,才存在形成集群的必要性。同时,产品也存在更多的差异化机会,避免集群发展过程中众多同类企业陷入恶性竞争。

二、产业集群生成的内在逻辑

产业集群形成的内在逻辑如图1所示,外在条件既促使当地企业家萌生创业的念头,也降低了区域进入障碍。区域内首先会出现生产某一产品的某一初创企业,企业可能会凭借区域条件获得低成本优势而取得不错的发展。在外部环境的胁迫与区位禀赋的诱发的共同作用下,由于地理接近更容易模仿成功企业,加上地缘、亲缘的因素,往往会出现个别生产单一产品的企业集中在狭小的范围内,几乎所有的企业提供基本相同的生产或服务,这一区域类似某种产品生产基地。但此时区内并没有分工和产业化联系,企业处于一种地理空间上集中、产业关联上离散的状态[6],这种物理集中状态可被视为集群的萌生期。

随着聚集企业数量的增加,集聚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外部经济性”,但是此时的外部经济不同于马歇尔所阐述的集群形成后所产生的内涵更为广泛的“外部经济”,此时的外部经济并不包括产业联系意义上的外部经济,只是集群萌生期的企业集聚效应。这些集聚效应主要包括:

1.基础设施外部经济。众多厂商的集聚,催生了维系集群的必要基础设施,企业能够共享交通、通讯、信息以及煤、水、电等基础设施,节约基础设施建设成本。同时也会引起政府的关注,促使当地政府更加完善基础设施,从而又吸引更多的相关活动到该区域。

2.原料外部经济。对集群外或本地的原料供应商来讲,产业集群实施同行业的大规模集体采购使企业形成集体力量,议价能力提高,可以获得成本更低的原料供应。

3.劳动力雇佣外部经济。行业规模扩大吸引大量各类人才来本地求职工作,从业人员的增多形成了劳动力供给充足的区域性市场,企业在长期雇佣管理和技术人员的同时,也可以根据自身生产的需要,及时调整工人的数量,减少工资成本和工人劳动保障方面的费用。另外,劳动力在区域内企业间自由流动,企业内部劳动力变换率也高,促进了信息、思想的传播和扩散。

4.知识溢出效应。集聚的初期,同行业企业的集聚使集群内充斥着大量的行业信息,使身处其中的企业可以更好地洞察市场需求、产业发展趋势、新市场开拓状况,也便于获取技术演变和革新的信息等。这大大降低了环境的不确定性带来的创业风险,创业成功率大大提高[7],也吸引更多的企业选择该区位。

5.营销的外部经济。生产同类产品的各企业便于共享销售渠道,节省了大量的客户搜寻成本。当有些企业开拓了国际市场时,其建立的渠道、积累的经验以及关于国外市场的信息,也有利于其他企业跟随进入国际市场。

这些外部经济的获得降低了企业的进入障碍,在集聚地区企业更容易得到所需要的资本、技术、投入和员工,有利于新企业的衍生,也吸引更多的外来企业纷纷迁入[8]。在这个过程中,同类企业同居一地,价格、质量和产品差异化程度评价标尺更容易使其互相成为竞争对象。因此,在集群的萌生期,区内企业的竞争也会很激烈,它们会竞相争夺要素资源以及顾客,这时会有部分企业由于竞争失利而退出该区域。剩下的企业起初通常会不可避免地由于偶然调剂产品余缺而产生初步的合作。起初企业间的合作是偶然的、少数的、非惯例的现象,合作的益处还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但是,区域内企业的实践会修正企业主体的认知,企业由偶然的合作发现更多的潜在获利机会,企业会在审视内部资源及外部环境的基础上主动响应这种获利机会。

集聚使区内企业拥有了低成本优势,市场范围因而逐渐扩大,大量的需求使得区域内企业对中间产品形成了规模需求。区域吸引了生产中间产品的企业进入,大企业通过纵向裂解、非核心业务或职能外包等行为,不断衍生出中间产品供应商,企业间的合作就更为广泛和深入了。但是,分工必然会带来协调分工的成本,为了减少运输成本、共享公共设施、减少信息失真和不确定性风险等,企业出于自利会选择集聚一处进行更密切的合作,以此降低分工带来的交易费用。随着分工的进一步发展,交易效率继续提高,交易行为的种类和频率大大增加,各个分工单位之间的依赖性加强,从而产生更强的节约交易费用的欲望,由此进一步促使企业向同一区位的聚集[9]。

集群要获得自我持续成长能力,集群企业的数量必须达到某种最低临界规模(CriticalMass)。只有达到某种规模,集群的总产量足以挤占生产同类产品的大型企业的市场份额,以压倒性的优势占领市场时,集群企业才能获取超额利润,以维持集群内企业的低成本优势;同时,企业在群内也可以搜寻到足够多的合作伙伴,既满足了柔性生产需要,也能够形成多元人结构,有效地抑制机会主义,群内各个企业之间才能出现协同效应、获得较高的效能。过了临界规模以后,新企业进入集群的速度将加快,集群分工更加精细,集群成长为柔性生产体,整体上获得了外部规模经济与外部范围经济,集群的自增强机制才开始起作用。

产业集群形成的过程也是产业集群这一新的制度安排逐渐在群内扩散,传染给其他人接受,从而形成产生新制度所必需的临界多数的过程。人们偶然地响应潜在获利机会的行为,使他们发现通过这些规则体系能更好地满足其欲望,规则就会被自发地执行并被模仿。有用的规则如果被足够多的人采用,形成了一定数量(临界点)以上的大众,该规则就会变成一种传统被长期保持下去,最终会通行于整个共同体。企业在博弈过程中自发形成的习俗、惯例、伦理准则和意识形态等非正式制度,约定了商业交换的原则,促进了群内信任和互惠规范的形成,且自我实施,运行成本低,往往弥补了政府制度供给的不足,产业集群的形成过程同时也是一个经济行为弱嵌入社会关系的过程。

在对待经济与社会的关系上,格兰诺维特提出了弱嵌入性概念,弱嵌入性一方面承认经济嵌入社会关系,另一方面则认可经济过程的自主性。基于地缘、亲缘的关系使群内交易主体之间建立了相互信任的关系,很多企业主彼此之间就是朋友甚至亲戚关系,区域内企业主体已经超越了“经济人”的范畴,更多地扮演着“经济—社会人”的角色,他们的经济行为不仅仅出于个人利益最大化的“经济人”动机,也满足了赞同、地位、归属感、权力等非经济需要,而这些动机的实现都离不开社会关系网络。因此,非正式制度的传播和复制成为企业集聚行为的“黏合剂”,巩固了企业的集聚行为,为企业间可能产生的合作扫除了制度障碍,大大降低了交易成本,为集群的分工演进提供了更大的空间,促使区域逐渐形成沿着价值链的分工体系。此时,集群内企业沿着价值链形成了既竞争又合作的交易方式,基于社会资本的地域分工的初步形成,标志着集群的生成①。

四、结论和启示

产业集群的形成需要具备一定的外在条件,应遵循集群生成的客观规律对其进行引导和培育,而不能不顾实际产业、区域条件而言必称产业集群。地方政府可以通过识别适宜发展产业集群的区位与产业,积极有效地提供有利于产业集群形成的外部资源与制度环境,科学引导集群的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