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产业结构的消费税改革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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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消费税作为我国的重要税种之一，其在组织财源、收入分配和纠正“外部性”等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消费税政策体现着国家的产业政策取向和宏观经济意图，对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消费税制度不断改革与完善，在推动我国产业结构转型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目前我国产业结构低效率问题仍普遍存在，对消费税制度进行深入改革的必要性在不断加强。本文基于产业结构视角，对现行消费税的征税环节、税率设置、征税范围等方面进行分析，探讨其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对策和建议。

关键词：消费税;产业结构;消费税改革

一、产业结构与消费税现状分析

（一）产业结构现状

近年来，经济的高速增长已使我国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然而在欣喜于经济迅速增长的同时，我们不得不关注产业结构的不均衡与低效率。我国产业结构转型缓慢，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增长较缓，2000年至2013年，该比重由39.0%增长至46.1%，年均增长率仅为1.2%。与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现状相比，存在较大差距，美国、日本、法国等国家，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均在70%以上。我国产业结构内部的不均衡现象也较突出，高耗能、高污染产业所占比重过大，工业化进程依然以环境和资源为代价。高投入、低产出的生产模式，使我们摘不掉“高碳经济”的帽子。相对于发达国家，我国钢铁、化工、有色金属冶炼等高耗能产业发展过快，相伴而来的“三废”对生态环境造成严重威胁。另外，过度依靠传统产业也阻滞了产业结构的转型与升级，如第三产业仍以餐饮、交通运输等服务为主。2000-2013年三次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如图1所示。

（二）消费税现状

消费税作为选择性税种，在调节消费结构，纠正“外部性”，引导企业和消费者行为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促进了产业结构升级和资源的合理配置。实证分析表明，虽然近几年来国家对消费税的税目和税率作了一些调整，但整体上消费税的作用依然相对有限。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将消费税改革推向了前沿。2014年消费税改革取消了部分税目，连续三次上调成品油消费税，由消费税改革取向可以看出，其资源节约，引导产业结构转型及保护环境的政策力度在逐渐增强。据统计，我国的消费税收入规模自2008年以来实现了迅速增长，2013年税收收入达到8231.32亿元。2000-2013年消费税额变动如图2所示。在我国产业结构转型的重要阶段，消费税改革是我国深化财税体制改革的重要方面。十八届三中全会强调：“调整消费税征收范围、环节、税率，把高耗能、高污染产品及部分高档消费品纳入征收范围。”消费税改革是适应我国当前经济发展阶段，符合我国当前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防风险等多重宏观经济目标的共同需要。

二、产业结构视角下现行消费税制度评价

（一）消费税制度的产业结构效应

消费税在产业结构调整和环境保护方面发挥了明显作用，我国的消费税政策也越来越重视消费税在产业结构调整方面的效应，逐步改善消费税政策，完善其功能。消费税作为一项特殊的选择性税种，通过对特殊商品或行为征收消费税，对产业结构转型产生了直接或间接的效应，主要表现为以下两方面：（1）直接效应。消费税的征收会抬高课税商品价格，进而增加相应产业的生产成本。高成本必然会影响产业的资源配置和投资方向。近期，倍受关注的成品油消费税连续三次上调，必然会对成品油产业的发展产生阻碍，政策改革也在引导着产业结构由高耗能、高污染产业向清洁能源产业转型。高生产成本必然会促使企业以先进的生产工艺和技术代替资源的高消耗。消费税作为价内税，提高了企业边际生产成本，进而对产业结构升级产生了直接效应。（2）间接效应。消费税的征收影响消费者的消费行为，通过需求结构的变化作用于供给结构，进而对产业结构升级产生间接效应。消费税税率越高，消费者承担的税负越重，高税负必然会影响消费者的消费取向，降低消费者对该商品的消费意愿。近期，成品油消费税的连续上升必然会减少消费者对成品油的消费，需求的降低也必然会引起商品供给的相应下降，进而影响产业结构。消费税的产业结构效应如图3所示。

（二）产业结构视角下消费税存在的问题

现行消费税在调节收入分配，增加财政收入，提倡环境保护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基于产业结构视角分析，我国现行的消费税仍存在诸多问题。我国目前的消费税在引导产业结构由“三高”产业向节能、环保产业转变的力度不足，资源型、能耗型税目过于局限，税率设计以及价内计税不够合理，征税环节有待改进等问题。（1）消费税缺位问题凸显，征税范围不合理。现行消费税税目涵盖高能耗品（小汽车、摩托车和游艇），不可再生资源税目（实木地板、木制一次性筷子和成品油），限制性消费品税目（鞭炮焰火、烟、酒）等，对以上商品课税均能起到调整产业结构的效果。然而，对于重金属行业、电力、化工及冶炼工业等缺乏管制。对于高污染的塑料包装、电池、含磷洗涤用品等也未纳入征税范围。消费税税制在以上产业方面的缺位问题，严重阻碍了产业结构升级的进程。在产业结构转型过程中，消费税起着“催化剂”的作用，处于重要位置。（2）消费税乱位问题严重，税率设计亟需改进。在税率设计方面，消费税存在明显的乱位问题。不可再生资源的适用税率偏低，远不能达到限制消费，调整产业结构的目标。对于实木地板和木质一次性筷子征收5%的消费税，几乎起不到限制性效果。成品油消费税虽三次上调，适逢油价下跌，在引导消费行为方面也未能取得明显成效。过低的消费税税率，在产业结构升级进程中未免显得力不从心。各种高能耗品之间的税率设计有失公平。对于小汽车的税率根据气缸容量征收1%到40%的消费税，而高能耗的游艇税率仅为10%，私人飞机却不征消费税，相比较而言，消费税着实缺乏公平性。同时，对于节能环保的高能效产品消费税也缺乏适当的优惠政策。虽然消费税税率已历经多次调整，但从产业结构转型角度考虑，我国消费税乱位问题凸出，税率设计仍然不合理，优化消费税税率存在较大空间。（3）征税环节单一，易造成税收漏洞。消费税选择在产制环节（生产、委托加工、进口）征收，征收环节单一。与增值税征收方式相比，缺乏上下游链条的监督和制约，单一的征收环节给偷、逃税款等行为提供了机会。如部分企业会利用转移定价的方式，肆意降低售价，减少税基，达到偷逃税款的目的。在零售环节，除金银首饰以及烟、酒的定额税以外，便不再征收消费税，这也给诸多企业提供了可趁之机，如经营消费税课税商品的企业在国内设立零售商店而不开设工厂，这样我国就不会对其征收消费税。征税环节的漏洞使得大量税款流失，受国家管制的高耗能、高污染产业由于逃避了税款，而获得了继续生存的机会，那么，消费税在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方面设有发挥其应有效用。（4）价内计税方式不科学。现行消费税采用价内计税的方法，该种征收方式的运用，使得消费者对自己承担的税负不明晰。税负由生产者代缴，消费者会产生税负由生产者承担的错误认识，降低了消费税的透明度。如果消费者不清楚自己的消费中包含多少税负，那么税率的变化在引导消费者行为方面便起不到应有的效果。消费税的基本目标之一就是通过引导消费来调整产业结构，价内计税的方法大大降低了消费税转变消费行为的作用，对产业结构转型也会产生一定的阻碍，与设置消费税的目的相悖。

三、产业结构视角下深化消费税改革思路与建议

（一）合理调整消费税征税范围

（1）增设一些高耗能、高排放、高污染产品和行为的税目。为了进一步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与资源节约，更多的“三高”产品税目应并入消费税的征税范围。具体包括煤炭制品、不可降解的一次性用品、含磷洗涤用品、电池以及各种其他污染性产品等等。目前第二产业中的钢铁工业、重金属工业、化学工业、冶炼工业等“三高”产业在大量消耗能源的同时对环境造成了严重的污染，甚至直接影响了人类的健康。增设以上消费税税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此类产业的发展，引导产业结构向绿色清洁产业转型。（2）增设一些高档消费品及高档消费行为的税目。相对于小汽车、摩托车而言，私人飞机的航空燃料油需求量颇高，废气的排放量也远高于小汽车，小汽车尚且征收消费税，私人飞机理应受消费税制约。因此，对于私人飞机应课征更高税率的消费税。高档家具不仅是一种炫耀行为，其本质上也形成了对森林资源的过度消费，与木制一次性筷子、实木地板等类似，应对高档家具征收较高比例的消费税。其次，对打高尔夫球行为应征收适当消费税。高尔夫球场看似美化环境，实际上是生态环境的“第一杀手”。为了修建球场不得不将当地的野草丛、灌木等植被铲除，而种植进口单一草皮，对当地生态环境造成严重破坏。因此，站在产业结构转型角度，消费税改革应增加以上高档消费品和消费行为的消费税税目。

（二）适当调整税率，使消费税税率设计符合产业结构

升级导向消费税税率的高低是其调节纵深程度的体现。消费税税率调整得当不仅能促进人们保护环境和节约资源，还能促进税收收入的提高，否则就可能抑制生产的发展。因此，税率的调整应适当、稳步、有序地进行。在消费税税率方面的改革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考虑：一是根据应税商品对环境影响程度的不同设置差别税率，特别是对部分重点污染产品。如对于游艇、乘用汽车、私人飞机等可根据其污染物的排放量设定不同的税率；对于成品油，可根据其含硫量或者其燃烧效率来确定不同的消费税税率。二是提高消耗不可再生资源的应税消费品税率。消费税原有税目中木制一次性筷子、实木地板、高档实木及红木家具等的税率设置过低，在引导产业结构转型方面作用不大。为引导产业结构转型，对消耗森林资源的以上税目应设定更高的税率。三是对部分低污染、高能效的产品进行适当的税收减免，鼓励相关企业的发展。如对符合环境污染物排放标准的小汽车、摩托车等给予一定比例的消费税减免。鼓励绿色环保产业的发展，带动产业结构向低污染、低能耗高能效产业转型。

（三）合理选择消费税征税环节对于征收环节的选择

应该充分考虑应税消费品的性质，合理地确定征收环节。对于含磷洗涤用品、不可降解的一次性用品、电池等，为了引导消费者减少消费，应在零售环节征收消费税，税负更多地由消费者承担，调节作用将会更加显著。在零售环节征收消费税，由于出厂价、批发价、零售价之差，税基将会增大，消费者便会承担更多的税负，价格的上升会抑制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对于上述“三高”的重金属工业、钢铁工业、化学工业等，为防止税收漏洞，应该在生产环节征收消费税，控制税源，减少税收漏洞。通过征税环节的调整，可以减少对高能耗、高污染产品的消费，抑制“三高”产业的发展，对产业结构转型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通过调节需求和影响产业资金投向来促进产业结构转型。

（四）将现行消费税改用价外计税方式为促进产业结构转型目标的实现，政府应将消费税价内计税改为价外计税，实现价税分离，增强国家的消费税政策和立法意图，提高纳税人的纳税意识。消费税改为价外计税后，应在专用发票上写明价款和税款，使得消费者对自己的消费行为所承担的税负一目了然。这样会增加消费者的“税收痛苦”，这种“税收痛苦”能发挥消费税调节和引导消费的作用，通过提高消费者对消费的感性认识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目标的实现。所以，通过将消费税价内计税改为价外计税，能够提高社会认同感，同时也会增加消费税的在引导消费和产业结构转型方面的调控作用。

四、结论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产业结构的不合理及低效率问题凸显，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制约作用在不断加强。作为流转税主体税种之一的消费税，体现着国家的产业政策取向和宏观经济意图，其政策设计应符合我国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的发展要求。从1994年至今，我国消费税制度历经多次调整与改革，对我国产业结构转型产生了积极影响。但是，在产业结构视角下，我国消费税制度仍存在着征税范围有待扩大、税率设置不公平、征税环节存在漏洞等诸多问题。根据存在的问题及改革的目标及原则，本文提出以下改革建议：增设高污染、高耗能产品、高档消费品及高档消费行为等税目完善征税范围；通过合理规划征税环节，从而避免征税漏洞；提高能耗品、资源品税率等措施完善消费税税率，使其更加符合节能减排的要求；将价内计税改为价外计税，提高消费税的政策作用。依托消费税的不断调整与改革，不断优化我国的产业结构，从而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促进国民经济的可持发展。

作者:徐 梅 刘芬红 单位:中国石油大学（华东）经济管理学院

参考文献：

［1］邓美珍：《我国现行消费税制存在的问题及改革建议》，《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3期。

［2］王艺璇：《我国消费税存在的问题及对策建议》，《经济师》2014年第10期。

［3］李梦娟：《我国消费税改革的考量与权衡》，《税务研究》2014年第5期。

［4］孙开、金哲：《论环境保护视角下消费税改革的再次深化》，《财经问题研究》201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