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析从文学创造的主客体关系观照
时间:2022-07-01 0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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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刘勰的《文心雕龙》在中国古代文艺理论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本文试从文学创造主客体关系的角度出发,通过分析文学创造的客体、文学创造的主体及文学创造主客体的关系这三个方面来对刘勰的创作思想进行研究。
关键词:刘勰《文心雕龙》文学创造客体主体
刘勰在《文心雕龙》第一篇《原道》中说道:“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钟,是谓三才。”所谓“三才”就是指天、地、人。天和地是自然之物,在刘勰的文学观念中即是指文学活动的客体;人乃天地之灵,即是指文学活动的主体。
一、文学创造的客体
(一)客体即“自然景物”说
《礼记·乐记》中有对音乐和现实的关系的描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这里强调了音乐的产生是由人内心情感的变化所使然的,而人内心情感的变化是由于外物世界的变化所引起的。总而言之,音乐的产生是和自然世界中万物的变化相辅相成的。彼若动,此即动也。
刘勰发展了《乐记》的观点,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着重论证了文学与现实的关系,提出了文学创造的客体即“自然景物”之说:“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光阴荏苒,日月如梭,随着季节的不断更换,天气或阴冷或晴朗,随之给人带来不同的心理感受,或郁闷或舒畅。正是因为自然气候的变迁人心才产生了变化,是以“献岁发春,悦豫之情畅;滔滔孟夏,郁陶之心凝。天高气清,阴沉之志远;霰雪无垠,矜肃之虑深。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辞以情发”。每年有不同的景物,每种景物也有不同的形状,而人的感情会随着景物的变化而变化,文辞就随着感情抒发出来,“若乃山林皋壤,实文思之奥府”。刘勰认为山林田野实在是文学构思的宝库。《明诗》篇曰:“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人有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感,这些情感受到外物的刺激就会发生感应,为外物所感而吟唱内心的思想感情是自然而然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理体验。当天气非常明媚,空气非常清新,阳光洒在身体上暖暖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心情舒畅、精神抖擞的感觉。如若阴雨绵绵,寒风瑟瑟,风吹过有如刺骨之疼,谁又会心情畅达、兴高采烈呢?所以自然的不同变化会给人心带来不同的情感体验。
刘勰强调了文学创造的客体来源于自然景物,心之动乃物色之动矣。所以文学的客体是独立于人之外的自然。
(二)客体即“情感”说
文学即人学。文学是人的内心世界的表现,文学客体即是人的心灵。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说:“诗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它起源于平静中回忆起来的情感。”法国浪漫主义作家史达尔夫人说:诗表现的是诗人“灵魂中的情感”,当热情激动灵魂时,诗人就借助形象和比喻来表现“内心的东西”。俄国批判现实主义大师托尔斯泰经过多年的思索之后断定:艺术就是一种“有意识地把自己体验过的情感传达给别人,而别人为这些情感所感染,也体验到这些情感”的人类活动。
在我国古代文论中,强调文学艺术是情感表现的观点像一根粗大的红线贯穿始终。《尚书·尧典》就提出“诗言志”之说。《毛诗序》由“志”转向“情”,提出:“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西晋陆机在《文赋》中提出了“诗缘情而绮靡”的观点。后至刘勰的《文心雕龙》,继续发展前人的观点,提出:“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这里强调了文学创作之初,情感的积极作用。刘勰在《序志》篇中指出:“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所谓“文心”即是用心写文章也。这里的用心不仅仅是用心的侠义的解释,更是一种广义的意思,含有用情之意。若“夫志在山水,琴表其情,况形之笔端,理将焉匿?”《诠赋》篇:“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肯定了外物的表现需要通过情思。人是一种富有情感特征的群体,需要通过情感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而文学创作正是实现这种要求的手段。人作为人类社会的主体,同时又是文学创造的主体,是具有主观能动性和富有情感的,他需要通过文学作品来传达自己的感情。可以说文学作品是一种媒介,一种能够传达创作主体情感的媒介。刘勰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肯定了文学客体即情感的说法。
二、文学创作的主体
(一)主体即“创造者”
刘勰在《原道》中提出:“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锺,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人乃三才之一,是万物的灵长、天地的核心。作为天地核心的人类产生了,语言也就随之产生了;语言确立了,文学也就随之产生了。在这里刘勰指出人是文学创作的核心,是文学活动的主体,可谓“创造者”也,正因为有人的存在才有文学的存在,文学只是一种载体,没有创造的主体,何言载体。《明诗》篇曰:“民生而志,咏歌所含。”进一步肯定了人是文学创造的主体。《征圣》篇言:“夫作者曰圣,述者曰明。陶铸性情,功在上哲。”指出了文学创造主体的地位和意义。文学创造的主体是作家、诗人等,没有这个主体也就无所谓文学了。越来越多的作家、诗人开始肯定文学创造者的主体地位。歌德说:“艺术家既是自然的奴隶,更是自然的主人;艺术家的本领是驾驭自然,创造自然。”黑格尔说:“艺术是对自然的征服,艺术作为一种想象是真正的创造。”所以说文学的主体是创造者。
(二)主体即“旁观者”
刘勰在《神思》篇中提出了文学的主体崇尚虚静之说:“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机。枢机方通,则物无隐貌;关键将塞,则神有遁心。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刘勰认为创造主体在酝酿文思的时候,需要内心虚静,排除一切客观杂乱的影响,疏通心灵,净化精神。《养气》篇亦说:“纷哉万象,劳矣千想。玄神宜宝,素气资养。水停以鉴,火静而朗。无扰文虑,郁此精爽。”水在极其平静的时候才显得澄清,火在无风的环境下燃烧才显得更加明亮。文学创造亦是如此。
大千世界纷纷扰扰,嚷嚷喧喧,文学家在进行文学创造的时候不仅需要安静的环境去思考,而且需要心灵上的安静。这样才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去思考,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进行文学创造的时候更需要文学创造的主体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照现实,洞察社会。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就说过:“生活就像一场体育竞赛,有些人充当角力士,还有些人成为调停者,而最好的位置却是旁观者。”他认为,那些能够获得审美愉快的人包括艺术家,就是处于那种游离于现实利害关系之外的“旁观”位置的人。刘勰认为在进行文学创造的时候需要内心虚静,跳出障碍的围墙,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观察现实,这样才能清醒地认识到该如何构思、如何下笔。
三、由文学创造的主客体关系看刘勰的创作思想
黑格尔曾说过:“在艺术里,感性的东西是经过心灵化了,而心灵的东西也借感性化而显现出来。”刘勰在《文心雕龙》中也阐述了文学创造主客体的关系。他认为,文学客体“物”与文学主体“情”的关系是,由“物”而生“情”,又由“情”而生“二次创作之物”,二者是双向运动的关系。
在《明诗》篇中刘勰提出:“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文学创造的主体由外界景物而感发生情,进而“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物色》),因情而创作出文学作品。在此基础上“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其中“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是刘勰关于主客体关系的核心表述。也就是说在描写事物的时候,要使“心”围绕着“物”来进行描写,并且要恰当。“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出日之容,‘瀌々’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々’学草虫之韵。‘皎日’、‘嘒星’,一言穷理;‘参差’、‘沃若’,两字连形: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虽复思经千载,将何易夺?及《离骚》代兴,触类而长,物貌难尽,故重沓舒状,于是‘嵯峨’之类聚,葳蕤之群积矣。及长卿之徒,诡势瑰声,模山范水,字必鱼贯,所谓诗人丽则而约言,辞人丽淫而繁句也”。“随物宛转”就是在对物进行描写的时候以物为中心,寻找最适合最恰当的语言对物进行描写,使心为物服务。也就是主体能动地选择客体和加工处理客体的有关信息。宋祁有一首诗《玉楼春》:“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近代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论说:“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这两句写初春景色不直写春意,也不罗列春景,仅从“红杏枝头”取意。它妙就妙在运用了“通感”。春景是可见的视觉范围的画面,而“闹”是听觉方面的感知,这里将无声的画面,变成了枝繁花盛之态,又写了群鸟竞唱的情状,于是,浓郁的春意就在这喧闹的“红杏枝头”活现出来。这就是在对客观景物进行描写时选取了最恰的词来进行描写,于是就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与心徘徊”的意思就是在选择物的时候需要考察此物是否能够恰确地表达作者的内心情感。这种选择是渗透了作者情感在里面的。
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在这首词里,词人用和美人惜别作引子,重点表现了个人的闲愁,在表现这个主题过程中,通过“试问闲愁都几许?”的设问,把愁情之多表现了出来。因为多到不能胜数的程度,所以才问“几许”。南方遇到梅雨天气本来就不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用梅雨来形容愁之多更是反衬出愁的无可奈何。这是一种潺潺地敲人心、绵绵地缠人意、永没完的恼人的愁。把梅雨和愁联系起来写,真正地把愁写活了,写绝了。正是因为贺铸在选择梅雨时,把自己的感情融入进去,才有了这样美好的词句。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阐述了自己对文学创作客体、文学创作主体,以及二者之间关系的独到认识,对我们今天研究文学主客体与主客体关系有着很大的启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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