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文学军人价值观
时间:2022-07-17 09: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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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1世纪初,为了迎接世界新军事变革的挑战,我国全军上下也轰轰烈烈开展了一场围绕着高技术高科技的军事变革。在这种浪潮的影响下,传统的作战理念与风格正在转变,当代军旅文学有了新的突破与发展,表现在刘猛、兰晓龙、漠北狼等一大批新锐军旅小说家开始进军文坛,给当代军旅文学的创作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由于“军人价值观是军人在长期的实践中形成的对待社会事物、对待人生等问题的价值信念、价值目标、价值标准及价值规范的基本观点”,这种全新的军人价值观的评价标准,在新时期军旅文学英雄形象塑造上表现在对传统英雄价值标准的颠覆,开始寻找贴近具体生活化标准的英雄。
一、新时期军旅文学英雄形象价值观的重塑与创新
英雄是军人价值追求的最高标准,每个军人自投入军营的那一天起,就有崇高的英雄情结。一个时代的英雄形象塑造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展示出一个时代的政治、历史、伦理等各种范畴的价值体系。新中国成立后十七年的军旅文学有着那个特殊时代的烙印,虽然涌现出了大批的军旅小说,如杜鹏程的《保卫延安》、吴强的《红日》。这些作品虽然在那个特殊的时代有着较强的呼声,但是放在现在的新时期来看,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现代社会的需求口味了,作品中英雄形象单调没有特色,“高、大、全”式主人公在文学文本中比比皆是,英雄形象类型化、雷同化倾向严重,基本上属于“革命样板戏”模式。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的结束,文学开始呈现解冻的趋势,“老一代军旅作家像听到集结号一样重拾战斗激情,大批年轻的军旅写作者也一下子找到冲锋的方向,迅速成长为军旅文学的新生力量”。这一代作家们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这场战争,开始反思英雄人物的形象。如莫言的《红高粱》中“把作为我的爷爷出场的余占鳌写成身兼土匪头子和抗日英雄的两重身份,并在他的性格中极力渲染出一种粗野、狂暴而富有原始正义感和生命激情的民间色彩”。20世纪90年代后期,商业大潮席卷各个角落,以新市民阶层为代表的、以实用主义物质利益为主导的新型文化的产生,文学急遽边缘化,理想、英雄、激情骤然消减,英雄形象开始被解构,“新写实主义小说家”刘震云的代表作《新兵连》开创了农家军歌的先河,小说中塑造了大量来自农村的新兵,他们平庸麻木,为了争当所谓的骨干尔虞我诈,使原本纯朴的战友关系搞得紧张起来,作品消解了诗意,解构了英雄,揭露了人性的丑恶面,原本高、大、全的英雄在物质化的条件下被瓦解成碎片。当时代步入21世纪之后,随着生产的快速发展和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人们开始更多地关注精神追求与生存状态的探索。在军事文学领域,新时期军旅文学应运而生,创作回应社会需求,展现当代军人价值本色。此时出现了一批非常优秀的作品,如刘猛的《狼牙》,小说中何志军英雄形象无疑就是对传统的颠覆,解构中的突围。何志军可以说是老侦察兵一辈的代表性人物,更是整部作品毫无疑问的灵魂人物。作者将他刻画成一名新时代的英雄,但何志军的形象塑造并没有停留在对理想英雄的幻想上,他的成功之处在于在构建理想英雄的同时实现了对理想英雄的颠覆,这种颠覆打破了理想英雄“高、大、全”式的单调约束,将英雄重新拉回到人的轨道上。兰晓龙《士兵突击》中袁朗形象的塑造,在另一个层面上也是对传统英雄主义塑造的一种创新。整部小说中,似乎袁朗算得上是个近乎完美的人物。袁朗作为最突出的军官形象,他的训练风格以及带兵的方式正是适应了新世纪军事变革的需要,融入了我军现代化科学化的理念,是我军新世纪高技术环境下新一代军官的缩影。
二、新时期军旅文学中英雄形象的价值追求
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中国开始进入文化急剧转型期,“巨大的文化精神跨度使得人们禀有了转型期的个体身份重新书写和心灵失重的晕眩感。在这相当复杂的历史、经济、政治、文化的‘总体转型’时,社会文化呈现出一个复杂的诸多话语形态摸索前行的文化特征”。随着生产的快速发展和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人们开始感到精神追求的失落与迷惘。按照马克思所揭示的人类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的三个历程看,把人类历史划分为人对人的依赖性阶段、人对物的依赖性阶段、人的自由个性阶段,现代社会已经过渡到对物的依赖基础上的独立阶段,人们的价值追求也产生了强烈的动荡。反媚俗成为这个时代文学发展的主流,此时,新时期军旅作家们已开始在作品中深入探讨关于军人的价值追求。价值观上的探索是新锐军旅文学作家们一致关注的焦点,也是他们作品反映的主题。小说《狼牙》中曾多次出现关于军人价值的探讨,如在小说的开始,南疆保卫战顺利结束,当何志军带领他久经沙场、战功赫赫的侦查大队从前线凯旋时,军区老首长在解散这支部队时曾和何志军说道:“有那么一种军人,是为战争而生的。没有战争的时候,军队就需要把他搁置起来,不能重用也不能放走。放走了是军队的损失,重用了要惹事。”这是结束战争后军人命运的真实写照,其中透露出军人价值的失落感。《狼牙》也给所有的人提出了以下问题:和平时代的军人怎样定位自己的价值?和平时代的老百姓怎样看待只冲锋在屏蔽、在普通人视线之外战场的战士?当林锐在各种任务中出生入死时,他的女友却因为得不到应有的照顾另投别人的怀抱。林锐酒后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祖国,我们都是为了祖国,祖国在我心中……我出生入死我为了祖国,我在祖国心中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军人的真正价值在哪里,如何让和平时代的老百姓明白军人的信仰,如何树立起革命军人的坚定的价值观。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新时期的革命军人普遍存在的心态。新时期军旅小说作家们在塑造人物的形象时,在对待主人公选择入伍动机的价值转向问题上,突破了传统的束缚,顺应了社会大众的审美需求。在传统的十七年文学的军旅文学的创作上,但凡涉及军人入伍的动机时,几乎千篇一律的“打到一切反动派,保家卫国”、“建设新中国,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生”这种动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虽有合理真实的一面,但在另一面掩盖了主体的真实意识。随着新时期的到来,人文主义思潮开始袭来,人作为真实个体更重视其价值的追求,这反映在军旅小说中的军人入伍动机由理想崇高渐渐走向平凡务实。这一点在新时期军旅作家的小说中,可以找到很多共同点,无论是《狼牙》中的林锐、《士兵突击》中的许三多,还是《兵王》中的鸿飞都是很普通的个体,他们的入伍动机几乎都带有很强的个体随机性,平凡得近乎诙谐。他们彻底颠覆了以往的英雄形象,入伍的动机纯粹是追求自己的价值,但是平凡的人物却给了我们无比真实的感觉,是对生于20世纪80年代年轻人入伍价值追求的真实写照。
三、新时期军旅文学英雄形象对军人价值观塑造的启示
新时期军旅文学中的人物形象价值观较以往军旅文学有了很大的突破和创新,奠定了未来军旅文学发展的道路。军旅文学中的人物价值取向经历了一个从高、大、全光辉且单一的形象,到开始反思人物的生存状态、关注个体价值情感,到英雄价值的解构,到人性化英雄重塑与回归,最终开创了具有鲜明个性的价值观,终于把理想化的英雄重新拉回到人的位置当中。《狼牙》、《士兵突击》、《兵王》中以新一代英雄为中心的人物叙事模式的颠覆实际上是对英雄人物内涵的扩展,对人物的精神价值给予高度重视,这些鲜活的人物形象处处透露出新时代的气息,无论是何志军,还是袁朗这些英雄形象对培育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有促进的作用,军人的价值观是战斗精神最根本的价值支撑和动力来源。有助于对广大受众群体的基层官兵进行价值观指引,从而为确保战斗精神的培育指明了具体方向,引导官兵把自己的奋斗目标、人生价值定位在为国防事业无私奉献上,定位在祖国需要的时候能够挺身而出一往无前的职业精神上,把理想信念、责任感、荣誉感、尚武精神和使命意识等战斗精神的基本要素融入到官兵的人格特性与恒久的价值观基础,控制和减少非理性因素的负面影响,从而使战斗精神更加持久稳定。
新时期军旅文学的创新与发展,这些感人的作品引起了广大官兵的情感共鸣,丰富了我军先进的军事文化,尤其在增进军人审美价值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军人的价值观建设,必须首先提升军人的审美价值,当今世界,作为软实力重要组成部分的文化力在军事竞争中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突出,其中军人的审美价值观塑造在军事文化建设领域中成为重要的内容。面临各种思想文化相互激荡、碰撞的形式,必须增强先进军事文化的吸引力和感召力,提高广大基层官兵的审美价值观。只有这样,才能使广大官兵在五彩缤纷的多元文化面前、在五光十色的思潮观念面前保持主心骨,增强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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