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文学民间情怀
时间:2022-07-13 01:5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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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最初是与人类的生存和劳动结合在一起的,那时文学的话语权属于每一个言说者。随着社会分工的出现,文学在走向成熟与精致的同时,也开始脱离大众走向贵族化、神圣化,由平民的“众声喧哗”变成象牙塔中个人的“曲高和寡”,以一种代表上层阶级的权力话语的高姿态存在着。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文学都为社会上层阶级所专有,处于一种特定的“文化圈层”内,和普通人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进入后工业社会以来,文学逐渐从过去狭小的天地中扩张出来,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并成为消费品,加上网络技术的普及,网络文学应运而生,文学重新回归通俗化、大众化。大话文学正是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中产生的。网络文学以网络为依托,聚集了众多创作者,其中不乏能代表民间话语权的普通作者,他们所写所述都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表达的都是对当下现实的关注,从这个程度上来说,网络文学走的是回归民间本位路线。它“借助先进的电子技术航船,抵达的却是‘返祖’的文化港湾———文学话语权回归民间。”[1]而在网络文学众多的类型中,大话文学是网络文学回归民间的突出代表,因为大话文学具有强烈的通俗意识,它面向的是大众,取悦的是大众,收获的也是大众的点击率和支持率。其平凡世俗的内容,庸俗浅显的思想,通俗易懂的语言,十分典型地表现出民间文学所具有的通俗意识和对现实的深度关注。大话文学的重要特点就是崇拜平庸,它用戏仿、拼贴、混杂等方式对传统或现存的经典话语秩序以及这种话语秩序背后支撑的美学秩序、道德秩序、文化秩序等进行戏弄和颠覆。[2]而大话文学之所以对“经典”进行解构,是因为,一般而言,经典总是占统治地位的集团、阶级或阶层的文化趣味、道德规范的体现,是现存秩序的维护者,它维护的是特定时代统治阶级的利益。因而,价值取向上的民间立场,使网络对于神圣、崇高的东西一般都采取戏弄和讥嘲的态度,带有鲜明的反本质主义的倾向。
纵观大话文学的创作,大都是对传统经典文本的颠覆,创作者将这些经典文本作为自己创作的摹本,在此基础上加之以现实的气息、世俗的调侃,以通俗易懂的诙谐语言述说当代人的情感,表达当代人的思维与价值观,可谓“借古人酒杯,浇今人块垒”。在众多遭到恶搞的文学经典中,《西游记》首当其冲,网络上先后出现了不同版本的“大话西游”,《悟空传》是其中较为典型的一个版本。《西游记》原著弘扬的是师徒四人团结一致、历尽艰难到西天取经的道德理想主义主题,而《悟空传》的主题则正如小说题目所标识的是“感悟虚空”。小说揭示的是现代人在没有神话、拒绝英雄的时代所产生的矛盾不安。[4]小说以塑造人物为中心,却颠覆了传统的唐僧师徒形象,师徒四人不再是西天取经的圣徒,而是现实世界中的功利主义者,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了师徒的道德伦理,而是平起平坐、互相攻击,甚至与妖精调情,充满了世俗的颓废和快乐。除了《悟空传》,还有许多以《西游记》为摹本进行戏仿的作品,如《唐僧日记》以另类搞笑的语言去解析唐僧思想的另类,言行的出轨,调侃世故,诙谐可笑。《八戒日记》以八戒的眼光,用日记体的形式,用调侃的语言和许多黑色幽默生动地刻画出温柔而体贴、多情而善解人意的八戒;贪图享受、妖冶而虚伪的唐僧;怀才不遇、自命不凡的孙悟空;贪婪而逆来顺受的沙僧形象。这些作品无论主题、人物塑造,还是结构、语言都是对经典文本的彻底颠覆,一扫其以往的神圣光环,而代之以凡俗的思想与趣味,充满了时代的气息。除了追求凡俗平庸的通俗、平等的话语权,大话文学还具有深刻的现实批判性。
纵观各大论坛上的“大话文学”,很多都是有感而发,是对当代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现象加以评判,不是简单的恶搞。“我爸是李刚”这句话在2010下半年风靡网络,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来由———2010年10月16日晚,河北保定某公安分局副局长李刚的儿子李启铭驾车在河北大学校区内撞倒两名女生,一死一伤。被学生和保安拦下后,不但没有关心伤者,甚至态度冷漠,嚣张放言:“有本事你们告去,我爸是李刚!”酒后肇事,还口出狂言,这引起了网友的极大愤慨与关注。猫扑网最先发起了名为“‘我爸是李刚’”的造句大赛”的活动,参与者迅速过万。其中有王翰版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见女友把命催,醉驾撞人咱不怕,李刚就是我老爸。”[5]有李白版的“举头望明月,我爸是李刚。低头思故乡,怎知是铁窗。”[6]“只要我爸是李刚,天生我材必有用。”
钻石版的“撞人恒久远,李刚永流传。”[8]等等。这些造句通过改造经典诗句或广告语来表达网友对犯罪分子的谴责以及对社会不公平的愤怒,成为人们申张正义的另类手法。在网络普及的今天,不同地方的人们可以同时看新闻,也可以一起就某个新闻话题进行讨论。在网民对新闻话题的评论中,也有许多关于当代社会问题的“大话评论”,在反映社会实际问题上具有相当的深度。如在2010年10月28日《北京大兴限制村民出租房屋加剧流动人口租房难》评论中有这样一首《沁园春》:神州大地,万人蜗居,亿人盼房。望市内郊外,空楼大厦,售楼中心,炒房滔滔。祖孙三代,倾尽所有,难与房价试比高。须钞票,清储蓄贷款,分外心焦。楼价如此虚高,逼无数白领竞折腰。昔秦皇汉武,闻所未闻;唐宗宋祖,紧捏钱包。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好蜗居蒙古包。俱往矣,数天价楼盘,还看今朝。这位评论者不采用常见的就事议事的评论方式,而是通过戏仿的名诗《沁园春》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形式新颖,内容深刻,十分引人注目。中国当代社会中的“住房难”问题在这首《沁园春》中得到极为生动的描述。除了刻画当代人努力赚钱买房的艰辛形象外,诗中还将“唐宗宋祖”、“成吉思汗”等历史伟人也恶搞了一番。看似大逆不道,惹人发笑,仔细读来却令人倍感心酸,笑中带泪。偌大一个中国,社会一片升平,然而却是“万人蜗居”!这背后隐藏的社会矛盾,引人深思。
大话文学是一种草根文化、民间文化,尽管它肆意冒犯经典,让人们觉得难以接受,但是它对正义的追求和弘扬、对生命的关爱和对社会问题的思考,说明它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深广的民间情怀,它的存在有一定的价值与意义。民间本位的大话创作不仅解构了权力话语的霸权真理性,使话语言说由一元向多元扩展,更将文学从一种极其空泛的状态解放出来,让其回归凡俗,真正成为人民的文学。正如欧阳有权先生说的那样,它可能会导致文学形而上审美意味的缺失和文化精英立场的“沦陷”,但却关注芸芸众生本真的生存状态,满足社会公众交流和表意的欲望,给创作自由和自由创作以技术支撑,实现文学的广场狂欢和心灵对话,从本体上拓展文学的发展空间,激发出社会底层的艺术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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