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葡萄文体学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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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斯坦贝克是美国20世纪30年代的著名作家，一生中共创作了10几部长篇小说和许多短篇小说以及戏剧。其小说主要以美国的土地和农民为素材。《煎饼坪》是他的成名作，随后又陆续创作了《人鼠之间》、《愤怒的葡萄》、《珍珠》、《伊甸园之东》等作品。1937年，斯坦贝克因《人鼠之间》改编成剧本而获得纽约戏剧评论家奖金，被誉为“触及了真正扎根于美国生活的主题”。正是因为这部小说使得斯坦贝克在美国家喻户晓。《愤怒的葡萄》是其代表作，被公认为20世纪美国文学史上一部重要的文学经典。1940年获得普利策奖，并于196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愤怒的葡萄》是以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为背景，史诗般地再现了美国中西部失去土地的农民，背井离乡，历经千难万险，向西迁移，寻求生路的凄惨景象。该小说以约翰一家为代表，描述了约翰一家十二口逃往加利福利亚的艰难历程。

一、文体学概述和《愤怒的葡萄》的文体特点

“文体分析的目的是在于说明作品为什么和怎么样才能获得其特定的意义。它既要包括语言描写或语言分析，也要包括阐释活动。文体分析是在语音、书写、词汇语法、篇章结构等各个层面进行的，其重点是分析具有文体意义和美学价值的那些语言特征，从那些被‘前景化’了的语言特征入手，挖掘作者的语用意图和语用效果，以达到鉴赏的目的”［1］。“而文体学的主要任务是观察和描述文体的语言特点，即语音、词汇、句法与篇章的特点，其目的在于使学习者能够更好地了解他们所要表达的内容，并能在恰当的场合使用不同的文体”［2］。文体学是一门新兴学科，是一门介于语言学和文学之间的学科，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文体指文学文体，包括作家的写作风格；广义的文体指一种语言中的各类文体”［3］。本文将从文学文体学的角度，分别从词汇、句子结构、修辞等方面对《愤怒的葡萄》进行阐释，从而有利于理解作者的写作意图，更好地理解和鉴赏作品。

（一）词汇特征

1．形容词作者运用了大量简单、描述性词汇，特别是在小说的第一章，作者使用了很多简单口语化的词汇，如描写country，rain，sky，corn，wind这些场景时，用词简单，还用了许多颜色词，如red，gray，green，brown，darkred，pale，生动地勾画出整个故事的背景。通过这些颜色词让读者眼前浮现出灰蒙蒙的天空笼罩下的场景，自然环境恶劣，万物了无生机，“Astheskybecamepale，sotheearthbecamepale，pinkintheredcountryandwhiteinthegraycountry”，“Theairwasthinandtheskymorepale；andeverydaytheearthpaled”。尤其是这几句对大地颜色的描写，空气的稀薄，色彩的苍白暗淡更是令人窒息，给读者带来非常强烈的压抑感。在第一章中有一个反复出现的词语就是“pale”，作者用这个词语概括了美国20世纪30年代的社会背景：经济危机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工业、农业、商业萎缩，企业破产，农业衰退，工人失业率上升，农民纷纷破产失去土地，从而奠定了整个故事悲惨的基调。

2．名词斯坦贝克善于使用具体的名词，比如对身体各部位的描写，“feet”，“elbow”，“cheeks”，“skin”，这些词语直观且准确地将典型的农民形象呈现给读者，让读者对文中的人物特征一目了然。

（二）句法特征

1．句子的重复在小说的第一章节中，作者描述沙尘暴后人们心理活动这些细节时重复使用了“…cameoutofthehouse”这个句型。看似很简单的句子却将灾难后人们的心理活动描述得淋漓尽致。妇女们出来悄悄打量着男人的神色，如果他们没泄气，就算玉米被毁了也没关系，孩子们出来暗自观察着大人们是否泄气。虽然环境恶劣，灾害严重摧毁了家园，但是幸运的是男人们脸上的神态最终由呆望、迷惑而变为勇敢、愤怒，充满战胜困难的决心。

2．句子的排比斯坦贝克虽然在小说中更倾向于运用简短的句子，但有时在描述人物或事物细节，表达强烈情感时，作者同样也使用长句。在情感冲突激烈时则采用排比句。例如在第十章中有三个句子：Thepeopleonthetopoftheloaddidlookback．Theysawthehouseandthebarnandalittlesmokestillrisingfromthechimney．Theysawthewindowsreddeningunderthefirstcolorofthesun．TheysawMuleystandingforlornlyinthedooryardlookingafterthem…．作者在这三个排比句中都采用了“theysaw”作为句子的开头，暗示约翰一家人不愿意背井离乡逃往他们一无所知的加利福利亚，然而他们渐渐地看不到了之前所熟悉的一切。这三个排比句反映了佃农被迫离开家乡的无助和痛苦，也揭露了整个社会经济大萧条的残酷，从而进一步深化了主题。在小说的第十二章中，作者在描述六十六号公路时也采用了排比句。例如：66isthepathofapeopleinflight，refugeesfromdustandshrinkingland，fromthethunderoftractorsandshrinkingownership，fromthedesert’sslownorthwardinvasion，fromthetwistingwindsthathowlupoutofTexas，fromthefloodsthatbringonrichnesstothelandandstealwhatlittlerichnessisthere．Fromallofthesethepeopleareinflight，andtheycomeinto66fromthetribu－tarysideroads，fromthewagontracksandtherut－tedcountryroads．66isthemotherroad，theroadofflight．在这一段话中，作者运用了七个“from”开头的排比句来描述66号公路。66号公路是一条贯穿全国的混凝土路，从密西西比河一直通往加利福利亚的主干道。作者也赋予了66号公路另一层涵义，它是一条穷苦大众躲避自然灾害的一条求生之路，是通往充满希望和幸福的路。排比句的运用既强调了66号公路的重要性，同时也表达了破产的农民对逃往加利福利亚即将开始的幸福生活的向往。

（三）修辞特征

《愤怒的葡萄》中，斯坦贝克运用了大量的象征主义手法，使得小说中的自然景象、人物、动物、植物都成了作者传情达意的工具。比如第一章中作者对沙尘肆虐玉米的描写，作者显然将风，以及狂风包裹的稻草、枯叶、小土疙瘩象征为美国经济大萧条所投下的巨大阴影，而在狂风中以柔弱枯萎的叶子和风斗争的玉米则象征着大批破产失去土地的苦苦挣扎的农民们。最后，风猛掀玉米，将玉米根部的土掏松，使得玉米不得不倒下。预示着农民痛苦挣扎后，最终将会被迫放弃土地远离家乡。在第三章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篇幅描写一只在草丛中爬行的陆龟不知为何突然改变方向穿过草丛，爬越前方的路坎，以及如何躲避故意压死它的卡车并继续前行的场景。作者在此借以象征约翰一家的悲惨命运和逃往加利福利亚的艰难历程。而陆龟在爬行过程中如何翻越坎坷，战胜红蚂蚁，躲避故意压死它的卡车，象征着小说主人公为了向往的生活具有百折不挠的精神。被车挤出路面、四脚朝天的陆龟，经过苦苦挣扎终于翻身落地，那条野生燕麦掉下来的种子也紧紧贴在地面。陆龟爬行时所带下来的泥土把种子埋上，预示着新生命的孕育，也象征着人们前往加利福利亚的不可阻挡之势。

二、结语

通过运用文学文体学对《愤怒的葡萄》进行分析，读者可以对作者的写作意图和文中人物特征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这就证明了文学文体学是可以用于文学作品的鉴赏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