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形式重复的语用功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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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英语;形式重复;语用功能;模式

论文摘要:人们一般都把重复当作一个整体来谈论。本文反其道而行之，借用奥斯汀语用学中的言语行为理论，突出重复各项的语用功能，提出了四个模式，拓宽了重复这一语言现象的研究路子。

英语中的形式重复(FormalRepetition)是与优雅重复(ElegantVariation)相对应的一种重复形式，它是英语中的一个非常普遥的语言现象，充斥于各种文体的语言材料之中。从表面上来看，这种语言现象非常简单，不过是些相同的字、词、句不止一次地出现在语言材料中而已，可它所表达的意义非常丰富，很难理清说透，不是孤立的个别语义分析所能概括的。在语法书中，人们常常对形式重复的意义进行单独的描述，指出他们在什么场合下表示“强调”、“表达不断增加的程度”、“表达一个过程的延续或重复”、“并列的强化作用”、“增强连接”等。这样处理，虽然可以帮助我们掌握一些形式重复的意义和用法，但缺乏横向联系和整体感，人们不知道这些意义是怎样得出来的:在目前国内的英语修辞的论著、论文中，人们对形式重复的研究，相对来说形式和位置分类谈得多，意义和功能方面的探讨还比较少，本文拟按照奥斯汀的言语行为理论，在意义分析的基础上，将形式重复中的各项分为言内行为、言外行为和言后行为，并简化成一些功能模式，直观地展现出他们的意义变化特点和相互之间的联系，为系统处理其微妙的意义提供方法指导。当然，对奥斯汀的语用分类，人们有不同的意见，他的学生塞尔曾进行过重要的修正补充;也有人觉得言外行为的译文不妥，容易引起误解;但我们认为，在剖析重复这一语言现象时，奥斯汀的总体分类还是比较行之有效的。

一、形式重复中的各项具有不同的语用功能

英语中的形式重复，指的是相同的字、词、句在较小的语篇范围内反复出现。这种重复可能是一个词(或词组、句子等)连续出现两、三次;也可能是处在句首的词在句末又出现。不管这些相同的词在什么位置出现，它第二次出现时的意义和作用一定不同于第一次，因为按照会话合作规则，在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另外的窝意和功能，某一词项的再次出现的理由是不充分的。在讨论重复的功能时，过去我们都是统而言之，把他们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这样处理现在看来确实过于笼统，它不能反映出这一语言现象的内在语义和功能变化，不利于我们把握该语言现象蕴涵的共变领域和意指关系，所以我们有必要把重复现象中的各项分开来分析处理。让我们来分析一段例文:

Tiger，tiger,burningbright

1ntheforestofthenight,

(W.Blake)

老虎!老虎!火一样辉煌，

燃烧在那深夜的丛莽。

(飞白译)

在这两行诗中，tiger这个词连续出现了两次。第一次出现时，它描绘出具有生物和生理特点的老虎，具有较强的命题意义或字面意义，属于一种言内语言行为;可第二次出现时呢，它传达出老虎的威慑和震撼作用。根据语境，我们不难发现，火一样的皮毛和炯炯目光，在幽暗如夜的深山密林之中，这足以震慑一切。这种感受就是第二个tiger的含义。诗人之所以会让第二个tiger出现，就是因为他希望通过词语重复，提醒读者去将词汇的命题意义进行延伸和扩展。以上所述的感受意义和提示功能可以比较恰当地用奥斯汀的言外语言行为来加以表述。

再例如，E·M·Forster的(印度之行)的最后部分:

‘Whycan''''twebefriendsnow?’saidtheother,holdinghimaffectionately.It''''swhatIwant.It''''swhatyouwant.’

Butthehoisesdidn''''twantit-theyswervedapart;theearthaGdn''''twantitfendinguprocksthroughwhichridersmustpasssinglefde;thetemples,thetank，thejail,thepalace,thebirds，thecarrion,theGuestHouse,thatcaneintoviewastheyissuedfromthegapandsawMaubeneath:theydidn''''twantit，theysaidintheirhundredvoices,lYo，notyet，’andtheskysaidNO，notthere.’

“我们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成为朋友呢?"菲尔丁充满深情地拉着他问道。“这是我想要的，这是你想要的。”

但是，他们的坐漪不想要—它们猛地转向一边;大地不想要，生出碑峋怪石，使漪马人只能单行而过;两人在转出峡谷、俯视英乌时所看到的神股、水库、监狱、王宫、飞鸟、腐肉、宾馆，它们都不想要，用各自的声音说:“不，现在还不行。”而苍宫也说:“不，这里不行。”(李祈博译)

在以上文字中，比较明显的重复是句法结构上的，例如两个相同的句型连续使用:

‘It''''swhatIwant.It''''swhatyouwant.’三个相同谓语并列:didn''''twantit，相同否定形式连用:

‘No,notyet,’和‘No,notthere.’如前所述，要精确分辨这些结构重复的意义和功能，必须将他们每次出现时的意义和功能分开来讨论。第一次出现时，这些相同语言项目(即上述斜体部分)的意义通常是比较浅显的命题意义，它们是些不太依赖上下文的意义，或日言内行为。当他们第二次出现时，其原有的命题意义或字面意义就变得不很重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扩展意义。这些重复出现的结构暗示:本结构中的内容与前面所说的没有差别、同等重要、并列存在。并存的个体具有很强的独立性，沮丧的独立为孤立，所以，包含大量重复结构的上述例文向读者强调了印度人与人之间、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孤立。注意，孤立状态主要是在相同句法结构的第二次出现时表达出来的，而不是在第一次。这些第二次出现的结构，其语用功能可以说是一种言外行为。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形式重复，不管是词汇重复还是句法结构重复，构成重复现象的各个语言项目表达着不同的意义。第一次出现时，表达的往往是其命题意义，他们在“传言之意”，构成言内行为;第二次、第三次时，他们的命题意义将极度淡化，突出体现的是其扩展意义，他们在示“言外之力”，构成言外语言行为了。

二、形式重复的语用功能模式探讨

如上所述，重复的各项的语用功能不同，第一项往往是言内行为，第二项等是言外行为，用公式来简述，则为:

言内行为+言外行为(+言外行为)

不过，要注意的是，重复现象的第一项所表达的，不会像我们前面所分析的那样，总是命题意义，他们也可能本来就表达了某种扩展意义，本身就是一种言外行为。

例如:

Wearehumanandhumanbeingsarefarfromperfect.Tobefiumanim户esthatwewillmakemistakes.Butit''''smorethanthatwefeelhuman.Wenowfeelentitled.

我们是凡人，而凡人远非十全十美。作为凡人，意味着我们会犯错误。但我们觉得自己是凡人，不仅仅在于“会犯错误”而已。我们如今感到“有权”犯错。

在例文中，第一个human的意义已经离开了它的本意，或日命题意义“人类”，它在提醒人们注意人类的缺陷;第二个human强调人类缺陷的作用，第三个human有点振振有辞了，第四个human在更进一步辩解，声称“难免犯错的”。这四个hu~所传达的主要是说话人的意图和目的，而不是其字面意义，都属于言外行为。于是，我们可以得到形式重复的第二个语用模式:

言外行为+言外行为(+言外行为)

类似的例句还有:

Bloodmustatoneforblood(血债要用血来还。)

Diamondcutdiamond(强中更有强中手。)

Likedrawslike〔物以类栗。)

以上重复的一个明显特点是，重复的第一项和第二项都产生了转义，并由此及彼，明显地表现出说话人自己的态度和希望影响读者的企图。

现在让我们看看形式重复的第三个模式。试想，如果重复的第一项是表示言后行为的词语，当它们再次出现时，其意义和语用关系会有什么变化呢?

请看例文:

“Quiteright,sir,quiteright.Onemoment-letmeshowyouout,sir.Coolday,sir,guodday."

“说得好，先生，说得好。等一会儿，让我送您出去，先生。再见，先生，再见!”

在这段里，quiteright和goodday本该是以言成事的言后行为。quiteright是判断，说完之后这个结论就该成立了;goodday是告别，说完之后人们就该分别了。可是，由于这些词语的再次出现，前面的言语没有出现应有的后果，否则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再说一遍呢?所以他们不成其为言后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本该产生某种后果的言后行为，已经变成希望出现某种后果的言外行为。用公式来表示:

(不奏效的)言后行为一言外行为(+言外行为)+言后行为

即:表达言后行为的词语一旦重复，就变为言外行为，只有最后一次才是言后行为。

另外，语言的命题意义，或字面意义，往往不止一个。有时我们可以发现，重复出现的词语中，第一次出现时表达的是命题意义，为言内行为;而第二次出现时所表达的仍是命题意义，不过是其区别于前一命题意义的其他命题意义而已，竟而与表示作者意图或目的的言外行为形成鲜明的对照。例如:

Hedown''''tsaymuch,andwhenhedoes,hedown''''tsaymuch.

他话不多，即使他说很多的话，他还是没说什么。

从字面意义来看，much既可以表示“量多”，又可以表示“重要”。在上句中，第一个much表示的是量多，第二个是表示重要。尽管第二个down''''tsaymuch意义与前面很不相同，出其不意地提出一个新的视角，表示“言之无物”，但它表达的意义还在该单词的基本意义之中，故仍属于言内行为。简述为:

言内行为1+言内行为2

至此，我们可以得到有关形式重复的四种基本语用功能模式:

1.言内行为+言外行为1(+言外行为2.·....)

2.言外行为+言外行为1(+言外行为2.·....)

3.言后行为1(不奏效、言外行为1)(+言后行为2(不奏效一言外行为2)……)+言后行为

4.言内行为1+言内行为2(+言内行为3.·....)

三、形式重复语用功能模式探讨的意义

上述语用功能模式，对我们理解和运用形式重复这一语言技巧意义重大。

第一，这一模式有利于我们开拓新的思维角度，使我们对重复意义的理解更加完善。本文中的语用模式探讨，率先将重复各项分解，分门别类进行语用功能分析，这与通常所强调的整体理解大相径庭。这种分立的理解模式可以与整体理解模式互补，拓宽我们对重复意义理解的范畴。整体理解的优势是强调最终效果，而本文的分立模式则强调理解的过程，告诉我们整体效果是怎样得到的，增加我们理解的主观能动性，有利于我们主动地有意识地去发掘其语用意义。

第二，它突出了语境(包括文化这一大语境)的作用，而语境对于重复现象来说又是至关重要的。离开了语境，重复就变得不可思议，毫无意义了。在上述功能模式中，我们可以非常直观地看到，重复现象的各项是以言外行为为主，由此清楚地告诉我们，分析语句的间接意义是我们理解重复这一语言现象的首要任务，我们必须有意识地根据事物之间的有机联系，建立重复词语和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找出它们的意指关系，而不光是词汇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重复的词语已经成为一具命题意义的僵尸，它们原本的词汇意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决定它们真实意义的是周边词语所形成的语义场。

第三，它指出了理解重复这一语言现象的总体方向。本文从探讨重复现象的第一项的语用功能出发，指出了其他词项的意义转化轨迹。尽管这种轨迹还比较粗浅，只涉及到奥斯汀的语言行为的总体分类，还没有对语言行为的其他扩充和修正分类进行探讨，但我们可以说，现在引玉之砖已经抛出，关键的一步己经迈出，接下来要做的是如何进一步完善和细化这些研究。当然，由于我们目前对语用功能的分类还在不断探讨之中，所以比较细化的重复的语用功能模式的产生还会有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第四，这一模式对其他重复现象研究也具有指导意义。本文所讨论的是形式重复，本文所倡导的方法对其他重复现象，例如概念重复、语音重复，乃至语素重复等的研究，多少可以提供一些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