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工程建设项目业主与承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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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言

工程建设项目全过程表现出的冲突，都因利益而起。这个利益，不仅包含通俗意义上的狭义利益范畴，更包含诸如项目质量、进度等管理业绩和目标的广义利益范畴，由此引起的冲突，统称为利益冲突。利益冲突产生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工程建设项目本身的复杂性，除此之外，是因为各项目参与方在不同阶段的不同利益考量。

2工程建设项目参与方的利益冲突

2.1工程建设项目的利益相关者。工程建设项目的参与方，就是与项目直接或间接的发生经济利益关系，影响项目及项目运营环境的个人或组织，包括政府部门、股东、业主、设计单位、承包商、分包商、供应商、监理单位、专项评价单位以及咨询单位等。2.2工程建设项目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冲突。工程建设项目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利益冲突贯穿项目全过程，这些利益冲突更多地表现为组织之间的利益冲突。比如，在工程建设项目预可研到立项阶段的利益冲突主要表现为在不同股东衡量投资规模和投资的回报冲突，各种备选方案的选择冲突，地方政府之间的利益冲突或项目与地方政府政策和目标之间的冲突。在工程设计的过程中，既要解决好工程建设与自然生态之间的冲突，又要考虑工程所需技术的引进与自主创新之间的冲突，还要认真对待工程实用性、美观性和经济性之间的冲突。在工程建设项目进入采购和施工阶段开始，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冲突就更为激烈和直接，安全、质量、进度、成本之间的冲突时刻存在，业主与承包商、监理方之间的冲突也不可避免。如果问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冲突就会激化，给工程建设带来极大的破坏。2.3工程建设项目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冲突分类及对策。工程建设项目相关者之间的利益冲突，其表现形式虽然多种多样，但在大方向上，基本可划分为3类冲突，不同工程冲突的特征如表1所示。2.3.1环境类冲突。环境类冲突主要指由于社会环境因素所传递给工程建设管理的冲突问题，在工程建设项目管理中具体表现为工程项目的复杂性与管理认识的局限性之间的冲突、工程快速发展与配套工业水平相对落后产生的冲突。这类冲突中，人和环境（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是冲突的双方，由于作为其中一方的“环境”不具有预知性和易变性，那么作为其中另一方的“人”就决定了该类冲突的稳定性。因此，努力提高“人”对“环境”的适应性和认知能力，作出适应当前环境的决策，是解决环境冲突的关键。2.3.2机会类冲突。机会类冲突主要是指在决策过程中由于方案的选择具有机会成本而产生的冲突问题，在工程建设项目管理中主要表现为工程方案选择上对于安全、质量、进度及成本等目标实现的冲突。这类冲突的双方都是没有主观能动性的“物”，这些“物”是指不可替代的方案或思路。这类冲突产生的根本原因在于各种资源的有限性与工程建设项目的复杂性。对于工程建设项目而言，建设项目的时间过程不可逆，相对固定和有限的资金不足以保证找到最优方案和解决方法，从而导致各种可行性方案之间存在权衡和取舍的冲突。解决这类机会类冲突，需要在方案选择前综合评价各种方案的优劣，建立有效的方案评价体系。将具有不同安全、质量、进度、成本的方案看作冲突的各方，选择对工程效能最大的方案。2.3.3业绩类冲突。业绩类冲突是指工程建设的参与方之间与利益有关的冲突，这类冲突在工程建设项目管理中具体表现为工程的各参与方围绕项目建设目标，以对自我有利的方式去解释和履行合同、安排和布置资源、选择和采用工程技术与方法。解决这类冲突的关键在于制定合理有效的业绩分配方案并建立长效机制以保证各参与方的收益。

3工程建设项目业主与承包商的利益冲突

在工程建设项目各参与方之间的利益冲突中，业主与承包商的利益冲突贯穿前期投标过程、施工过程及后期的质保过程，这些利益冲突最为直接和激烈，对工程建设和管理的影响最严重，导致工程建设项目生产率低下，成本增加，有时还具有破坏性。同时，由于业主与承包商的利益冲突中有“人”和“人为”的因素，从而增加了更多的潜伏性和变化性。特别是当业主与承包商由于毁灭性的冲突导致在项目结束前终止合同关系，会给业主带来高额的转换成本，包括诉讼成本、寻找新的承包商成本以及对替代承包商认识的缺乏带来的成本等。业主与承包商的利益冲突，也不是一无是处。利益冲突的发生—协商—解决—再发生的循环往复过程，在推动业主与承包商共同利益和目标实现的同时，也推动双方相互之间理解、退让，达到利益平衡的目的[1]。3.1工程建设项目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的表现。在实际的工程建设过程中，业主与承包商之间的利益冲突最终都聚焦到建设项目的安全环保、质量、进度、费用4大目标上。对于业主方，这4个目标缺一不可并且要依法合规地实现；对于承包商，追求最低成本和最大利润是最终落脚点。3.1.1安全环保目标冲突。由于业主是承担建设项目的主体责任方，因此，业主对安全环保问题比承包商更重视，对安全环保费用的投入、安全作业过程和状态的管理、安全责任制的落实，比承包商要求更高。现在大部分业主确定了安全环保的“三零”目标，并安排有专职的HSSE工程师，要求承包商建立和落实自己的安全管理体系，HSSE专项费用在合同中明确标明单独支付，如果承包商HSSE管理措施落实不到位，则该部分费用不予支付。如果承包商有违背业主HSSE管理要求的则予以惩处。但承包商对于安全环保的管理多以“不出事”为目标，因此，在人力、物力、资金和管理措施上的投入明显不足。3.1.2质量目标冲突。业主对质量目标的追求往往高于国家标准，这在招标文件中一般都会标明，而承包商为了中标，投标时往往对招标文件“一应承诺”，在实施过程中却又坚持国家相关的施工和验收标准，甚至以业主要求的质量目标高于国家标准而增加报酬[2]。“偷工减料”和“减少验收报建程序”是不少承包方经常使用的方法，因此，业主方在质量管控环节应高度重视。3.1.3进度与费用目标冲突。进度与费用往往不可分割，因此，业主对工程建设项目的工期要求明确并希望更短，因为进度的变化与业主费用直接相关。实际工作中，承包商根据招标文件和原有经验制定的进度计划往往无法指导实际施工，进度调整同样与承包商的成本直接相关。对于能保持进度的建设项目，业主和承包商往往合作愉快。而因业主方原因需要赶进度的建设项目，“赶工费”时常成为双方博弈的焦点；因承包商原因导致的工期延误，责任追究成为利益冲突的焦点。3.1.4合规性目标冲突。业主作为“买家”，往往希望选择高水平的承包商并对承包商派驻项目的管理人员提出更多的要求，而承包商为了能中标往往会在投标文件中“选派”满足业主高要求的项目管理团队。可是待项目开工后，承包商原来“选派”的项目管理团队往往会出于“特殊原因”不能实际驻扎项目施工现场，严重侵犯业主利益，使业主项目管理过于被动。随着承包商内部管理模式的改变以及建设市场专业化队伍的成长，承包商违反合同条款私自进行分包的现象也是屡禁不止。承包商的管理落后，对分包商和外协队伍实行以包代管或者干脆包而不管，对分包商的管理依赖于业主和监理，这些情况的出现，威胁到项目进度、安全和质量目标的实现，因此，业主方在维护合同严肃性和自身利益要立场坚定。3.2工程建设项目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的原因分析。从以上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的现实表现来看，研究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产生的原因，可以从以下3方面入手：利益冲突的客体—工程建设项目本身，包括合同；利益冲突的主体—业主与承包商；结构关系—业主与承包商基于合同的利益关系。1）工程建设项目本身具有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决定了工程建设项目合同的非完备性，这是工程建设项目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产生的客观原因。在招投标阶段，工程建设项目本身的特性需要通过各种招投标文件来描述并最终以合同的方式来固化，这些文件是业主主导编写的，这本身就为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埋下了种子。合同一旦签订便约定了业主与承包商双方的责、权、利，承包商按照合同完成项目建设任务，业主按照合同支付工程款，工程建设项目的安全、质量、进度和费用管理也都按照合同条款执行。合同的不完备性客观存在：（1）因为工程建设项目具有唯一性，不同业主对项目产品的用途、性能要求各不相同，但由于工程项目地点固定，因此，工程建设项目的生产具有唯一性，很难转换，如果业主对产品不满意就不可能再寻找其他买主；（2）工程项目一旦进入施工，其过程一般不可逆，重新建造则双方损失巨大；（3）施工工期和保修期较长，外界因素对工程项目的影响不容忽视。合同的不完备性必然导致合同存在很多不足，比如，施工合同变动较为频繁；合同条款不完善甚至存在漏洞；合同存在单方面的约束性或过于苛刻；合同存在双方当事人责权利不对等条款；对风险转移条款规定不完善；出现因第三方影响造成工期延误或经济损失时合同双方很难达成一致。合同的不完备性直接导致了以合同为依据的工程建设项目带来了大量的不确定性，业主与承包商必然都会按照有利于自己的原则来解释合同，这是利益冲突产生的客观原因。2）业主与承包商的差异性，是利益冲突产生的主要原因。业主与承包商的差异性，个人认为能引起利益冲突的主要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不同的目标追求、不同的理念和文化以及不同的专业水平与工程管理能力。业主与承包商有着共同的目标，他们都希望能够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金额和安全质量目标完成工程，但他们作为独立的组织显然还有着各自不同的利益取向。有些业主希望用尽可能少的费用完成尽可能多的、质量尽可能高的工程，而承包商则主要通过降低成本来获取更高的利润；有些业主希望提高工程建设的效率，或要求工程技术方面的创新，而承包商却只想保证质量甚至会因此而放慢施工速度。业主与承包商有着不同的理念和文化，对工程项目出现问题时就会有着不同的认识和处理。例如，对工程安全、质量、进度、费用等几大目标的重视度，业主往往把安全和质量放在首位而承包商往往把费用放在首位，认为HSSE专项费就应该用足、施工安全违背了安全原则或者触犯了安全底线就需要立即整改，而承包商则认为只要安全不出事就行，业主不应该停工整改或者处罚。一般来说，相比工程建设项目承包商，业主往往缺乏工程建设技术与管理的专业知识或相关知识，导致项目建设过程中业主决策时间过长，成为承包商拖延工期的借口，而引发争议。同时，由于业主与承包商专业水平和工程管理能力的差异，使双方产生不信任感，业主觉得承包商对事实有所隐瞒，承包商认为业主决策错误。上述业主与承包商多方面的差异性，导致双方行为方式的差异和冲突，这是双方利益冲突的主要原因。3）业主与承包商基于合同的利益关系，势必造成双方地位的差异、信息的不对等以及相关机制设计不合理的问题，这是双方利益冲突的根源。地位差异导致冲突不可避免。工程建设市场一直以来都是买方（甲方或业主）市场，业主选择承包商有极大主动权，可以对承包商设置各种条件和要求，可以对承包商进行监督和评价，而业主本身却少被评价。这种地位的不平等使得双方从一开始就很难建立互信互助的关系，使得业主更多制定有利于自身的条款，导致风险分担与利益分配的不对等，这实际上让业主与承包商在工程项目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承包商在这种形势下有可能会为了中标而不惜承担后期违约的风险，为了获得利润就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控制成本。信息不对称成为利益冲突的潜在原因。一般来说，承包商比业主掌握更多的工程信息，他们比业主更了解工程建筑的结构、材料的性能、施工组织设计与工程技术方案，以及各种技术规范和质量标准，他们很清楚自己是否具备该工程项目需要的工程技术水平和资源能力。在施工过程中，承包商关于工程成本的支出、工程质量、提出工程变更的真正原因等信息一般不能完全准确地提交给业主。在工程计划与招标时，不仅项目建设所需的资源是不确定的，影响这些需求的因素也是不确定的，外部环境对项目建设的干扰程度有时也无法评估，于是业主和承包商就会各自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信息来评估。所有这些不对称信息或隐藏信息，必然会影响合同双方的行为，导致双方利益冲突的产生。机制设计的不合理也会加剧业主与承包商的利益冲突，分析这些机制主要有低价中标的招投标机制、以惩罚为主的负向激励机制以及风险分担与利益分配不对等的风险机制。低价中标的招投标机制使得承包商从一开始就抱着“靠低价中标，靠索赔盈利”的思想，从中标一开始就和业主存在一种敌对的态度，显然会加剧业主与承包商在施工过程中的冲突。当承包商不能按时完工时，业主对承包商进行罚款，结果承包商产生抵触并希望通过其他途径，如索赔或者争端解决来延长工期以避免受到罚款，这种负向激励机制自然会使得双方冲突加剧。业主总希望通过制定一些不平等条款将风险转嫁给承包商但却没有给予承包商合理的报酬即风险补偿，这种风险机制（条款）的设置，导致承包商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进行索赔甚至不惜以仲裁等方式来获得利益补偿。

4工程建设项目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的管理建议

业主和承包商之间产生利益冲突，常规的解决方法不外乎协商、谈判、仲裁和诉讼，这都是利益冲突产生后的处置方案。真正的冲突管理不应只在事后，更应在事前和事中。对应业主与承包商利益冲突的主要原因分析，也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对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进行协调和管理。1）借鉴国际工程中通用的、规范的标准合同条款，提高工程建设项目合同的标准化水平。虽然无法改变工程建设项目本身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但可以借鉴FIDIC合同、NEC合同及其相关条款内容，进一步修改、补充和完善，使合同标准化，以便平衡好业主与承包商主体地位、责权利等敏感问题，提高争端解决程序的公正性，减少不必要的冲突。如今，许多国有大中型企业已着手调整他们自己的施工标准合同并予以应用，在相关条款的修订上已经取得了较好效果。2）构建有利于化解业主和承包商利益冲突的工程文化，达成冲突管理理念的认同。作为冲突双方，业主和承包商应充分认识到利益冲突的必然性，只有采取积极面对的态度才有利于项目的完成。同时，业主和承包商团队本身具有不同的文化背景，这些文化差异会导致人们的思维、做事方法、对待冲突的态度不同，从而引发冲突。对于出现的利益冲突，业主和承包商都应客观分析冲突的性质，是建设性还是破坏性。建设性冲突对项目目标的实现是有益的，对工程技术上和管理上的创新都具有正向刺激作用，应充分利用。而破坏性冲突对目标的实现是有害的，会导致生产效率的下降和成本的增加，对业主和承包商都不利，应尽可能避免。在冲突的管理和协调过程中，要始终坚持“双赢”的理念，寻找双方共同的目标，着眼于问题本身，寻找出双方都能接受的利益冲突解决办法。同时双方还应在合作中不断构建和谐的工程文化，促进团队价值观念的一致，通过文化的导向功能、约束功能和凝聚功能来减少、管理和协调利益冲突。3）设计有利于减少利益冲突和管理利益冲突的协调机制。科学的承包商选择机制、激励机制以及业主与承包商的合作机制，毫无疑问将有利于减少双方利益冲突的发生和管理。因此，“低价中标”机制已基本在工程建设项目中淘汰。在工期激励方面除了使用延期的惩处激励外，还可以增加提前交工的正向激励，在质量目标的实现上也可以增加正向激励措施。

5结语

工程建设项目业主与承包商之间的利益冲突无处不在，作为项目管理者应全面归纳利益冲突的不同表现形式，深入分析利益冲突产生的原因，针对原因分别制定对策。全面、科学地管理好业主与承包商之间的利益冲突，不仅要考虑思维意识和工程文化方面的融合，还要从承包商选择机制和合同条款订立（激励机制）等方面着手，将业主与承包商的共同利益最大化，从而减少双方利益冲突的发生，避免利益冲突对工程建设项目的破坏。

【参考文献】

【1】郭朝阳.冲突管理：寻找矛盾的正面效应[M].广州:广东经济出版社,2000.

【2】廖清平.建筑项目管理中的冲突管理[J].工程建设与设计,2003(7):41-43.

作者:徐自兵 单位:华南蓝天航空油料有限公司湖北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