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思考论文
时间:2022-04-10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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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国际上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呼声一直很高。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自1994年以来人民币汇率一直保持不变。在此期间,中国经济始终保持强劲的增长势头,外贸持续顺差,外资流入规模不断增加。无论是从购买力平价、还是从经济实力的对比出发,人民币的币值都应该上升。2001年以来,美国政府坚持了多年的强势美元政策开始松动,美元汇率开始走低。由于人民币一直是盯住美元的,在美元汇率走低的情况下,人民币相对于其它货币事实上是贬值的。这两种情况的对比,使得国际上有很多人认为人民币币值被低估了。这就为那些要求人民币升值的人提供了直接的论据。
同时,在中国国内,资本账户的开放问题也一直是理论界和政府决策层关注的热点。国内有很多学者认为,缺乏弹性的汇率制度会影响中国政府的宏观经济政策的效率。根据“蒙代尔三角”,在允许外资流入的情况下,固定汇率制度与灵活的货币政策是无法同时兼得的。在复杂多变的国际经济形势面前,缺乏弹性的汇率制度可能意味着中国政府驾御全球经济的手段和能力受到限制。结合国际上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呼声,实行市场化的浮动汇率制度就被很多人认为是中国政府理应做出的合理选择。事实真的如此吗?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一个过程,汇率制度的市场化改革,乃至资本账户的开放,自然也不例外。从相对固定的盯住汇率制度到市场化的浮动汇率制度,这中间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在过去10多年中,世界范围内此起彼伏的金融或货币危机,通常都是与过快的汇率制度改革联系在一起的。东亚、南美、俄罗斯,都曾遭遇这样的问题。这为我们提供了直观的经验。所以,渐进的改革和开放可能是一个更合理的选择。这是一个很直观的判断。但是,对于汇率制度改革这样的重大理论性和政策性问题,仅有一些初步的、直观的判断,是远远不够的。直观的经验和感觉无法支撑理论观点和政策选择。这就需要我们进行更深层次的探讨。我们既要从理论上探讨当前中国汇率制度安排的合理性,分析其合理的发展方向;又要结合中国经济当前的发展状况,分析不同汇率制度的可行性及其未来的走向。
汇率制度的改革牵涉方方面面的因素,原因在于汇率形成和调整过程的复杂性。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以后,各国不再规定本国货币的含金量,国际货币领域进入一个“无本位”、“无秩序”的时代。自此,货币在国际上就变成一种纯粹的信用货币,其价值没有任何明确的实物商品作为支撑。无论是购买力还是国家经济实力,都不能为评判各国货币的相对价值提供一个稳定的、可量化的标准。
离开这一基础,可能出现的是两种情况:在固定汇率制度下,汇率受制于国家特定的经济、政治战略,是依靠政府力量来设定和维持的;在市场化的浮动汇率制度下,汇率日益被供求力量的对比所主导。就浮动汇率制度来说,我们知道,能够对市场供求产生作用的因素,不只是投资、生产、GDP或经济增长率这些可以观察的经济力量,甚至还有各种无形的心理因素。所有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市场上的供求状况,进而影响汇率的形成和变动,使得外汇市场上的汇率波动无常。
在诸多复杂的影响因素中,预期问题不仅是理论研究上的一个热点,也是市场实践中人们始终关注的一个问题。“羊群效应”、“汇率超调”以及“市场心理”或“市场情绪”等词汇,经常会出现于有关外汇市场和资本市场行情的研究报告中。这都是和预期因素相关的。预期影响汇率的一个典型案例就是所谓的“比索问题”(Pesoproblem)。
在80年代,很多人在研究墨西哥的资本市场收益率时,发现墨西哥的平均资产收益率持续高于美国的同类资产,他们把原因归结为人们对墨西哥比索在未来贬值的预期。因为在当时,人们普遍认为比索的币值被高估了,基于这样的判断,人们预期比索在未来的某一天必定要贬值。贬值意味着所持有的比索资产在未来只能换回更少的外国货币。
所以,他们在当时只愿意支付较小价格来购买比索资产,故而比索资产的平均收益率较高。这一现象被一些学者称为“比索问题”。后来,“比索问题”被进一步发展为所谓的“灾害性事件预期”(CatastropheExpectation)。就是说,在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时,人们总会预测未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出现某种不利的意外事件。当这种意外事件能够带来极大的损失时,人们在当前就会要求有某种保险手段。或者直接向保险公司投保,如战争险、意外伤残险等;或者要求在现在的交易行为中直接得到补偿,如上面所说的压低现在的资产价格。对货币贬值的预期被推广为对所有可能发生的灾害性事件的预期。在开放、自由的环境中,灾害性事件预期的影响会进一步扩散和自我强化。在上面所说的比索问题中,币值高估使人们预期货币在未来会贬值,导致资产收益率提高;这会引起更多的外资流入,进而推动比索的汇率进一步上升;人们更加相信比索在未来某一天一定会贬值,而且贬值幅度将更大;这就要求比索资产提供更高的收益率。在这个过程中,货币的汇率不断上升。这样的循环会将汇率推到一个不可维持的高水平上,资本市场无法提供外资所要求的高收益率,进而出现外资大规模撤出的现象,货币急剧贬值。在这个过程中,贬值的预期得到了自我实现。
在理论上,预期的影响或者“比索问题”,已经是人们所熟知的一个经济现象。这也是过去许多发展中国家在实行浮动汇率制度时遇到的一个现实困境。对于诸多发展中国家来说,本币汇率在改革以前通常是高估的。实行市场化的浮动汇率制度,使得“比索问题”既具备了产生的条件,也具备了扩散和自我强化、自我实现的条件。
具体到中国的汇率制度改革,上述的理论逻辑能否同样适用呢?中国的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都呈现顺差,这也是国际上很多人认为人民币币值被低估的理由。从这一点出发,人民币似乎应该升值,实行浮动汇率制度似乎并不会遇到上述的那个困境。但事实并非如此。中国是一个尚处于改革和发展之中的国家,在今后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整体经济依然会处于一个结构调整期中。这种结构性调整任务加大了中国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目前,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的双顺差抵消了这种不确定性的影响,使得后者没有引发人民币贬值的预期。在实行浮动汇率制度以后,人民币汇率可以更准确地反映市场上的资金供求状况,人民币升值的压力被释放,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的收支状况必定要重新调整。在此以后,市场上的预期就会发生变化,经济的结构性调整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使得人民币汇率的未来走势面临更大的不确定性,从而引发人们的贬值预期。发展到这一步,人民币将遭遇“比索问题”,中国实行浮动汇率制也同样要面临那个现实困境。
上面的理论逻辑支持了浮动汇率制度不适合中国的观点。反过来说,当前中国合理的选择仍然是联系汇率制度。接下来就必须说明在当前现实的条件下,中国的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以及整个资本账户的开放应该作一些什么样的具体安排。
首先,联系汇率制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仅其盯住对象可以调整,而且,还可以在其中逐步引入更多的市场因素。过去,中国在国际分工中的位置,使得美国成为中国最主要的资金和贸易往来对象。基于这样的情况,人民币汇率一直是以美元为盯住对象。随着中国在全球分工体系中位置的变化,中国与亚洲、欧洲之间的贸易和资金往来越来越多。这就要求人民币的汇率应该盯住一篮子货币,包括日元、欧元等国际上主要的货币。其中各种货币的相对比例应该随着对外贸易和外资结构的变化而做相应的调整。而且,在设定人民币与一篮子货币之间的汇率时,应该充分考虑市场上资金的相对供求状况。
在这里必须注意的一点是,在当前中国经济的现实条件下,市场上的资金供求状况不能成为人民币汇率形成和调整的决定因素。因为中国经济在今后较长一段时期内仍然会处于一个结构调整期中,反映在国际收支上,同样也要面临结构性调整的任务。虽然在浮动汇率制下,汇率机制的自发作用也能够调整国际收支,但是它对于国际收支的结构性调整往往是无效的。所以,在人民币汇率的形成和调整过程中,必须更多地体现政府对经济进行结构性调整的自觉性。
其次,必须协调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和资本市场开放之间的关系。改革人民币汇率制度和开放资本市场是中国开放资本账户的两个重要环节。这两者是相互影响的,所以必须考虑它们之间的关系。
前面已经说过,浮动汇率制度不是中国的合理选择。只有在中国经济的结构性调整任务基本完成以后,实行浮动汇率制才能避免“比索问题”带来的困境。所以在今后一段时期内,资本市场的开放应该先于人民币汇率的市场化改革。一方面,中国经济的结构性调整需要大量的外资,这对资本市场的开放提出了现实的要求;另一方面,在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以前,国际收支的顺差可以抑制对人民币贬值的预期,维持人民币升值的预期,这有助于把外资所要求的收益率水平控制在我国资本市场能够提供的程度之内。这对于吸引外资、发展中国的资本市场、促进中国的经济结构调整,都是有好处的。
所以,基本的步骤就是:在当前,继续实行联系汇率制度,利用资本市场的开放吸引外资,通过外资的流入促进我国的经济结构调整;随着我国经济结构的不断完善,逐步增加人民币汇率中的市场因素,直至建立市场化的浮动汇率制度。
以上从理论和中国经济的现实条件出发,探讨了中国继续维持一种联系汇率制度的合理性和可行性,同时对这种汇率制度在中国的具体安排以及与资本市场开放的配合问题进行了探讨。联系其他国家的情况,特别是那些实行浮动汇率制的发达国家,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支持上面的观点。对于那些实行浮动汇率制的发达国家来说,所实行的都是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它们主动管理或影响汇率的力度往往随着经济条件的变化而变化。在经济增长势头较好时,对汇率实施的主动管理或影响较小;在经济低迷时,特别是在经济面临结构性调整任务时,对汇率进行管理的力度就会较大。折射到中国的情况,也可以支持前文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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