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链与我国情报学研究论文
时间:2022-08-12 1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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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信息链及相关概念
梁战平先生指出:“英语的Information是一个连续体的概念,由事实(Fact),数据(Data),信息(Information),知识(Knowledge),情报、智能(Intelligence)五个要素构成‘信息链’(InformationChain),信息的上游面向物理属性,信息的下游面向认知属性。”[1]我们认为,信息链中的数据、信息、知识、智能、情报,构成了信息科学群的研究基础,因此,对这些基本概念的界定和理解十分重要。
数据:是载荷或记录信息的按照一定规则排列组合的物理符号。它可以是数字、文字、图像,也可以是声音或计算机代码[2]。数据本身不具有语义内涵,只有通过对数据背景和规则的解读才能获取信息。
信息:信息有多个层次的定义,从信息哲学的角度,有本体论层次的信息定义和认识论层次的信息定义。某事物的本体论层次信息,就是该事物运动的状态和状态变化方式的自我显示[3]。认识论层次的信息,是指主体所感知或表述的关于该事物的运动状态及其变化方式的形式、含义和效用,其中形式因素的信息部分称为“语法信息”,含义因素的信息部分称为“语义信息”,效用因素的信息部分称为“语用信息”,把同时包含语法、语义、语用信息的认识论信息称为“全信息”[4]。在信息链中,信息=数据+背景[5],即信息是数据被赋予现实意义后在信息媒介上的映射。
知识:从认知哲学的层面看,知识是事物运动状态和状态变化的规律[6]。从信息链角度看,知识是对信息加工、吸收、提取、评价的结果[7]。信息转换成知识的条件是信息和实践结合,并经过人类大脑的思维、整理、评价和实践检验,可用“信息+经验=知识”[8]来表达。由于知识是与实践经验相联系的信息,因此,知识有显性和隐性知识之分。
智能:信息链中的智能和情报被视为同一概念,我们认为情报和智能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两个概念,在此我们首先解释智能概念:智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能力和方略,是在一定的环境下针对特定的问题和目的而有效地获得信息、处理信息形成知识和策略、利用策略来解决问题,从而成功地达到目的的能力[9]。智能是被目的所激活的知识,是知识在一定条件下的运动方式。
从以上数据、信息、知识、智能的基本概念出发,可以认为数据是信息的原材料,其外延涵盖范围最广;信息是知识的上位概念,信息的外延大于知识;知识来源于信息,知识是智能策略的上位概念,知识的趋向是要成为人们决策的智能方法。数据、信息、知识、智能之间存在包含关系,如图1所示:
数据、信息、知识、智能概念关系示意图
在信息链中,数据、信息、知识、智能策略之间还存在一种层递关系,表现为数据在一定的背景和规则下,通过解读,转换为可接受的信息;信息只有结合人的实践经验,通过学习、评价、筛选才能上升为知识;而知识被目的激活后才能成为智能策略,如图2所示:
数据、信息、知识、智能层递关系示意图
2情报术语及其与信息链的关系
学科术语的成熟与稳定,反映了该学科发展的完善程度。在情报学领域,情报是最基本的术语,同时也是争议最大的术语,其争议不仅反映在术语的词语表达上,同时也反映在其概念界定上。情报学的这种术语不稳定表现,说明了该学科的发展还不够完善。
2.1情报的概念诠释
关于情报的概念,国内外学者们主要是从数据、信息、知识、智能等角度来定义的。
(1)从数据角度定义的情报概念。如美国乔治亚工业学院的斯拉麦卡教授认为“情报就是有用的数据或被认为有用的数据”[10];情报决策学派的代表人物——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的约维茨提出“情报是对决策来说具有价值的数据资料”[11];学者罗爵认为“情报是消除不确定性保证高效行为的数据”[12]。
(2)从信息角度定义的情报概念。如维克利认为“情报是有意发出的改变接受者知识结构的信息内容”[13];刘植惠提出“情报是能解决问题的社会信息”[14]。
(3)从知识角度定义的情报概念。如英国著名的情报学家布鲁克斯认为:“情报是使人原有知识结构发生变化的那部分知识”[15];国内情报学家严怡民教授提出:“情报是作为交流传递对象的知识”[16]。
(4)从信息角度定义的情报概念。如勃拉特、霍肖夫斯基等人认为“情报是发生在人脑中的智能过程的表现”[17];其它类似的观点还有:“情报就是逻辑的、推理的表达本领;情报就是形成、修改和使用的智力模型”[18],等等。
上述四类定义情报的角度,都只侧重了情报的某一方面的特性,但从这四个角度的情报定义可以看出,情报与数据、信息、知识、智能有密切联系。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认为:情报是针对一定的主体对象被激活了的有用的信息或知识。
2.2情报与信息链的关系
在我们的定义中,情报与信息链存在密切的联系。首先,它确定了情报与知识和信息的关系。这种关系主要有两种:一是概念和外延上的包含、交叉关系,如图3所示;二是实践应用中的动态关系。
这种动态关系有两层含义,一是转化关系,即三者之间的相互转化,比如从信息转化、提升为知识和情报、从知识转化为情报以及情报转化为信息等。二是认知相对性和时效性,也就是说对于某一行为和决策的情报,对于
另一行为和决策可能只是一种静态知识或一般信息;此时的情报,彼时可能是信息,反之亦然。
其次,该定义强调“被激活”和“有用性”,从而使情报的外延具有可伸缩性。这里有用性是一个含义广泛的用语,可以是对人的决策有用,也可以是对改变人的知识结构有用,还可以是对消除人们认知过程的不确定性有用等等。而人们在判断有用性时,需要依靠大脑的思考和甄别,思考和甄别的过程就是一个运用智能激活知识和信息,形成对特定主体对象有用的情报的过程,因此,情报和智能又形成密切联系。
最后,该定义强调针对一定的主体,从而限定了情报是属于信息链的上游认知属性。
根据我们对情报定义的解释,可以确定情报在信息链中的位置和作用,从而得到一条扩展了的信息链。
2.3基于信息链的情报词语英语表达
现阶段,导致我国情报概念混淆的不是其内涵,而是它形式上的英语表达。情报界一种观点认为情报对应的英语表达词是Information,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是Intelligence。这两个英语表达词的统一,将有利于进一步研究,扫清概念上的障碍。
(1)Information及其汉译。英语中的Information是一个概念团,是多个概念的表现形式,其语言形式和概念为1:N[19]。梁战平先生也指出:“英语的Information是一个连续体的概念,由事实(Fact),数据(Data),信息(Information),知识(Knowledge),智能(Intelligence)五个要素构成‘信息链’(InformationChain)。”[20]正因为如此,在汉译的过程中,Information有多重含义,在我国情报学领域主要汉译意思有“信息、情报”,如果继续用Information作为汉语情报的英语对应词,将不能解决中文英译时信息与情报混淆的局面,不利于我国情报学研究在国际上的交流。
(2)Intelligence及其汉译。相比Information,Intelligence的汉意比较固定,表示智力、聪明、智能的意思。这与信息学科群中的人工智能、机器智能中的智能英译没有冲突。我国情报界用Intelligence表达情报的现象,根据缪其浩的观点[21],有可能是受日本的影响。的确,情报与智能有密切的关系,但若用Intelligence表示情报,势必与信息科学群中的智能概念混淆。我国情报学的研究有自己的特色,它在日渐明朗的信息学科群中,应有合理的定位,用Intelligence表示汉语的情报也不合适。
(3)基于信息链的情报词语表达。根据我们定义的情报概念,基于信息链中情报与信息、知识、智能的关系,参阅霍忠文[22]和柯平[23]的观点,可设想以Infoknowlligence作为情报术语的英语表达。尽管在国外的文献中,未曾出现这一词语表达,但我们认为这一词语可以消除我国在信息与情报英译时的混淆状况,同时也体现了我国特色的情报研究内容。同时还可以进一步以InfoknowlligenceScience表达我国的情报学,从而与具有族性特点的信息科学(InformationScience)概念加以区分。
3基于信息链的情报学研究路径
回顾情报学的发展历程,展望情报学的未来趋势,以信息链为出发点,我们认为情报学的研究大致在信息——情报、知识——情报、智能——情报三条路径上深化前进。
3.1以知识为导向的情报学研究路径
追根溯源,情报学源自文献学,而文献是知识的载体,因此,情报学自其诞生之初便与知识具有天然联系,知识属性自然被认为是情报的天然属性。围绕情报的知识属性,展开了情报学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
3.1.1理论研究
在基础理论研究方面,产生了以布鲁克斯为代表的情报认知理论流派,其实质是“知识基础论”。该理论的不断发展和完善,为情报学的知识研究维度,提供了基础性的支持,尤其是布氏提出的“知识地图”和“体外大脑”,指明了情报学知识研究的发展方向。这一理论被引进我国后,围绕“知识地图”和“体外大脑”的发展目标,我国情报学界在情报的知识维度方面,展开了多层次、多方面的理论研究。
首先,关于科技情报的研究。情报学的研究以科技情报为开端,以科技文献为主要情报源,利用文献分散规律——布拉德福定律、文献的增长与老化规律——指数增长律与逐渐老化律、文献引用规律、洛特卡定律——平方反比分布、齐夫定律——省力法则等,研究科技情报的运动规律,从而形成了极具“知识特色”的科技情报学。
其次,知识管理理论的研究。情报的知识属性以及情报和知识的转化关系,使得情报学在当今知识经济的环境下,自然而然地研究知识管理的理论和方法。情报学界关于知识管理的研究在两个层面上展开:一是关于情报和知识的转化层面,围绕该层面,探讨知识的组织、知识单元的提取、获得知识性情报的智能方法、情报和知识相互转化的条件和环境等,注重显性知识的开发利用;二是关于知识管理的环境研究,主要研究影响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转化的人文因素、企业知识管理的技术条件,并涉及了企业知识管理的组织行为问题。今后,情报学还应加强对知识的计量研究与评价、企业内部知识与外部情报关系等一系列问题的定量研究。3.1.2实践应用
(1)以文献为单元的检索与服务。情报学从本质上讲是一门应用学科,而情报检索则最能体现其应用学科性质。在美国,情报检索(informationretrieval)曾被作为情报科学(informationscience)的代名词而影响整整一代人[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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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情报检索始于文献检索,其发展也有一个历程,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主要是有关科技文献的检索与服务。科技情报检索,也就是对科技知识的检索。检索需要借助检索工具来完成,而检索工具的先进与否,受检索技术的支配。如果以V.Bush的《诚如所思》为情报学的起源,则情报学中的检索工具主要是电子计算机,而计算机在当时也属于新的技术工具,其应用有一定的局限性。因此,科技文献检索阶段,情报界的检索实践主要表现为以文献尤其是科技文献为组织和检索单元,向需求者提供以科技文献为单元的科技情报检索服务。
第二阶段主要是有关科技信息的检索与服务。文献在信息链中,对应于数据层,从数据到信息是一个飞跃。同样,随着计算机性能和功能的改进,以计算机为工具的情报检索,也发生了从文献单元组织检索到信息单元组织检索的飞跃,主要表现为可以从文献中寻求需要的信息。比如,我们现在从全文数据库中查找所需文献,又从所需文献全文中查找所需的观点、段落等信息。因此,科技信息检索阶段,情报检索实践通过对文献内容的深度开发和标引,已实现了信息单元的组织和利用。
(2)以知识为单元的检索与服务。从信息链上看,知识属于高层认知范畴,因此以知识为单元的情报检索属于检索的高级阶段,它的高级性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知识单元的结构更为复杂、抽象,具有人脑的思维特征。与信息单元相比,知识单元的提炼,要同时搞清信息的语法、语义、语用三个层次逻辑关系及其应用环境,必须涉及人类大脑的思维过程和机理,而大脑的思维机理对人类来说,仍是一个探索中的课题。纵观情报检索的实践进程,知识检索已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智能搜索引擎的运用、智能导航理念的提出就是例证。这些探索为知识单元的抽象提取和组织利用提供了可能。
另一方面,实现知识单元的检索和利用,需要机器智能技术的支撑,创造智能检索工具。具体地说,机器智能就是人所赋予机器的一种职能,即机器在一定的环境下针对一定的问题、为了一定的目的成功地获得、处理和利用信息和知识来解决问题,实现目标的能力[25]。就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基于语法、语义、语用全信息智能技术尚未完全实现,这将会直接影响知识的利用效果。我们认为,将来基于全信息概念的机器智能技术的成熟和应用,必然完全实现知识单元的智能检索。
3.2以信息为导向的情报学研究路径
情报学在沿着“知识——情报”这条路径展开研究时,也同时在“信息——情报”这条路径上展开信息与情报关系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竞争情报、信息资源管理、信息技术在情报学中应用三个领域。
3.2.1竞争情报研究
竞争情报的产生过程就是通过搜集企业内部和竞争对手的各种信息,如生产部门信息、财务信息、技术信息、销售信息、管理信息等,搜集宏观环境方面的政治、军事、金融经济、社会等方面的相关信息,并对这些信息加工、转化、分析得出竞争情报,从而明确企业自身的优势和劣势,寻找市场机会,发现存在的威胁,进而为企业的战略决策提供支持,帮助企业获得和保持竞争优势。因此竞争情报来自于信息,又高于原有的信息,而竞争情报的分析结果还可以积淀为企业的知识,丰富企业的知识管理内容。
情报学在这一领域的研究,实质上是以信息链中论述的情报与信息关系理论为指导,研究竞争情报的来源、竞争情报的提取、竞争情报对企业组织获得和保持竞争优势的贡献、信息技术在企业竞争情报分析中的应用,开发出多种竞争情报应用软件。
3.2.2信息资源管理研究
信息是情报的原材料,要从原材料中提炼情报,就必须对这些原材料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信息资源管理是信息管理的一个层面和阶段,它是把信息作为一种资源,从而确定自己的研究的逻辑起点。因此,它研究信息资源的优化配置;研究信息资源的经济效益及其评价;并以不同类型的信息资源,如企业信息资源、政府信息资源、网络信息资源等等为研究对象;以信息系统为技术工具;采用经济的、人文的、技术的管理模式,全面探索信息资源的管理。
由于情报学是研究情报客体的运动规律,而情报又来自于信息和知识,因此对信息资源管理的探索,有助于情报学从新的视角发现情报的运动规律。正是在这层意义上,我们认为信息资源管理是情报学在信息——情报这条路径上的研究内容。
3.2.3信息技术应用研究
信息技术是涉及到信息的产生、获取、检测、识别、变换、传递、处理、存储、显示、控制、利用和反馈等与信息活动有关的,以增强人类信息功能为目的的技术,主要包括电子计算机技术、通讯技术、网络技术、信息存储技术等。
情报学从其诞生之日起,就与信息技术结下不解之缘,以电子计算机为代表的信息技术,首先在情报领域得到应用。情报学界曾一度认为信息技术是情报学的全部内容。而随着情报学研究的逐步深入和深化,情报学界认识到,信息技术是情报研究的不可缺少的工具。因此,情报界开始注重利用信息技术的成果为情报研究服务,密切关注与情报处理有关的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情报处理软件的应用和改进;注重与情报获取有关的信息过滤技术、智能搜索引擎、数据挖掘、多媒体可视化技术,与情报存储有关的数据仓库技术等等在情报学中的应用。
情报界对信息技术的探讨,为深入认识情报的运动规律提供了技术支撑。
3.3以智能为导向的情报学研究路径
智能化是情报运动的终极目标,可概括为“情报的智能终结”。由于“智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能力和方略,智能是有等级层次的,人脑具有最高等级的智能度”,因此,情报——智能路径上的情报学研究,就是要利用机器智能技术,实现情报向高级智能的转化,提供“纯情报”给需求主体。
情报学对情报智能化的研究可谓与生俱来。情报学诞生之初,V.Bush提出用Memex的机器实现情报检索,解决信息爆炸的设想,其实质就是利用机器智能技术和工具,实现情报的智能化检索[26]。
V.Bush的设想,激励着情报学界的智者孜孜不倦地探索情报智能的理论与技术。比如姬鹏飞认为[27],情报学的真正面目就是“智能情报学”,并从理论上探讨了“智能情报学”的定位与发展。
情报界对智能技术的探究,是伴随着计算机的发展而发展,从单机智能技术的探讨,到网络分布式智能技术的探讨,智能专家包括情报界的专家们一直在不懈地努力,比如,张玉峰[28]就从智能技术的角度,全面探讨了智能情报系统的基本理论、方法、技术和应用。
同知识单元的智能检索一样,从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智能技术在语法和语义信息层面上已取得重大进展,基于语用信息层的技术实现,还在探索中。这将会直接影响情报的提取和利用效果。我们认为,将来基于全信息概念的机器智能技术的成熟和应用,必然引起情报学的范式变革。
4结语
信息、知识和智能属于信息链的三个节点。通过对情报术语的重新分析界定,使三者有机统一于情报学研究的范畴之内。以信息、知识和智能为导向的科学研究是情报学三大研究路径。事实上,这三条路径代表了情报学研究的三个维度。回顾情报学的发展历程,把握情报学的现在,展望情报学的未来发展,我们认为,情报学就是按照这三个维度,以信息、知识、智能基本概念为基础,以信息技术为支撑,紧密围绕情报的开发与利用,探讨情报客体运动规律的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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