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法律政策及立法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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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的概念及其发展

数字经济正在成为当前国际社会最热的话题，早在20世纪90年代，经济与合作组织OECD就提出了数字经济的概念。1999年，美国商务部《新兴数字经济报告》，把数字经济描述为电子商务以及使电子商务成为可能的信息技术产业两个方面。同年，美国统计局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数字经济的具体范围，包括互联网、电子商务、电子化企业以及网络交易。可以看到，早期对数字经济的理解基本都指向了电子商务以及IT产业。随着信息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崛起，数字经济所涵盖形态不断扩大，远远超出了电子商务以及IT产业的范围，很难再以行业或者产业对其进行界定。而到了“互联网+”时代，互联网与各行各业在广度和深度上进一步融合，产生了更多的新业态。因此，各国对数字经济的理解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产业层面，而是将其归结为一种经济活动。例如，俄罗斯将数字经济定义为“以保障俄联邦国家利益为目的的在生产、管理、行政等过程中普遍使用数字或信息技术的经济活动”；再如，韩国将数字经济定义为“以互联网在内的信息通信产业为基础进行的所有经济活动”。2016年，G20峰会首次以数字经济为主题了《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并对数字经济进行了定义。《倡议》指出，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这个定义目前也被各方广泛认可并援引。结合这个定义，我们可以分析出数字经济的核心或者主要特征：首先，数字经济是以数据为关键生产要素；其次，数字经济是以网络平台为主要载体；最后，数字经济是以信息技术为主要发展驱动力。而数字经济的法律规则也应当主要围绕这些特征来建立，使其适应和推动数字经济健康持续发展。

中国数字经济法律政策现状

近年来，中国数字经济高速发展，已经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根据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的《数字中国建设发展报告（2017年）》显示，2017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27.2万亿元，同比增长20.3%，占GDP的32.9%。近年来，我国政府部门和立法机构为适应数字经济发展的需要，不断建何波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研究员，罗马国际统一私法协会研究访问学者，主要从事信息通信、互联网、数据保护等相关法律政策以及国际贸易规则相关方面的研究。立和完善面向数字经济的政策框架与法律体系，为产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了有力保障。

政策积极引导鼓励数字经济发展

在发展政策方面，中国政府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先后制定多项政策文件，为数字经济营造宽松包容的发展环境。在总体推进方面，国家相继了《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纲要》等文件，鼓励和引导数字经济全面发展。其中，国务院《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要求充分发挥我国互联网的规模优势和应用优势，推动互联网由消费领域向生产领域拓展，加速提升产业发展水平，增强各行业创新能力，构筑经济社会发展新优势和新动能，对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全面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加快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方面，有关部门制定了《“宽带中国”战略及实施方案》，统筹应用基础设施建设和频谱资源配置，实施国家新一代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工程和乡村及偏远地区宽带提升工程，推动基本建成全球性能最优、规模最大的现代信息基础设施。在促进ICT技术应用、提升数字技术创新能力方面，国家制定了《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推动产业技术体系创新，为探索前沿技术提供长期支持。在促进数字经济国际交流合作方面，出台了《网络空间国际合作战略》，促进网络空间开放共享；倡导发起《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一带一路”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倡议》，不断深化网络空间务实合作，推动共建共享数字丝绸之路。

法律法规保障数字经济规范有序发展

在政策鼓励支持数字经济发展的同时，我国相关法律法规也为数字经济提供了宽松包容的发展环境，并且围绕数字经济的立法不断发展完善，保障数字经济规范有序发展。一方面，传统立法为数字经济发展营造了良好的环境。在夯实发展基础方面，制定了《电信条例》《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等行政法规，完善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与保护。在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出台了《著作权法》《专利权法》等立法，不断探索构建新型网络知识产权保护规则。在规范数字经济市场秩序方面，制定了《侵权责任法》，修改《反不正当竞争法》相关条款，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此外，我国还制定了《电子签名法》《合同法》等相关法律，确立电子签名和电子合同法律效力，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充分保障。另一方面，近年来，全国人大及相关立法部门不断加快立法进程，先后制定通过了《网络安全法》和《电子商务法》，这些立法紧紧围绕数字经济的核心特征，对进一步推动数字经济发展起到了重大作用。其中，《网络安全法》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基础安全保障。2016年11月，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网络安全法》，并于2017年6月1日正式施行。作为网络信息安全领域的基本法，《网络安全法》明确了数字经济活动中各参与方的网络信息安全义务与责任。为确保数字经济安全发展，净化网络环境，《网络安全法》在现行网络信息安全管理有关制度和实践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关于保障网络信息安全的规定，特别是强化了对数据安全和个人信息保护的规定，奠定了数字经济时代网络信息安全的坚实法律基础。而《电子商务法》明确了数字经济活动的基本行为规范。2018年8月3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高票表决通过了《电子商务法》，并将于2019年1月1日起施行。《电子商务法》是我国电子商务领域的第一部综合性、基础性法律，也是数字经济时代最重要的立法之一。《电子商务法》着重解决了长期以来各方广泛关注的平台责任问题，对电子商务平台的责任、义务以及法律责任做了明确规定，对规范电子商务行为、促进电子商务持续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未来数字经济立法展望

如前所述，《网络安全法》主要解决了数字经济发展的安全问题，《电子商务法》基本解决了数字经济发展的平台责任问题，因此，未来数字经济的立法将主要围绕“数据”或“个人信息”展开，解决个人信息保护、数据安全以及数据权属等重要问题。根据今年9月的《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规划》，目前有三部与数字经济发展密切相关的立法项目，即《数据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民法典各分编》。其中，《数据安全法》应该会继承《网络安全法》的立法理念和思路，重点从国家安全和社会公共利益的角度完善数据安全保护相关制度，为数字经济打造一个更加安全可信的发展环境。《个人信息保护法》将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关键立法，个人信息保护规则的严厉程度将直接对企业收集、使用、处理和利用个人信息的活动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因此，立法在重点保护个人信息的同时也需要兼顾产业发展，促进数字经济的关键生产要素“数据”合法有序流通。《民法典》将是数字经济时代民事权益保护的基础。《民法总则》已经在第五章民事权益项目规定了“自然人的个人信息受法律保护”，并且明确“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从某种程度理解，《民法总则》承认了个人信息和数据也属于民事权利，但并且对个人信息或者数据的权属问题做出规定。因此，各方普遍期望未来能在《民法典分则》分编中对相关问题进行突破规定。

作者:何波 单位: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