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与狼共舞》生态叙事与文化主题

时间:2022-07-04 09: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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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与狼共舞》生态叙事与文化主题

摘要:电影《与狼共舞》以生态和谐为叙事视角,以隐喻为叙事方式,以一明一暗两条主线宣扬民族平等、和谐友爱,其生态叙事与文化主题是高度暗合的。

关键词:电影《与狼共舞》;生态伦理观;文化主题

1990年,由美国小说家迈克•布莱克(MichaelBlake)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与狼共舞》史诗般横空出世。在1991年3月,狂揽第63届奥斯卡12项提名,并最终夺得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摄影等7项大奖。以一千八百万美元的制作成本在上映的第一年便拿下一亿六千万美元的票房,堪称奇迹。电影《与狼共舞》以狼为视角表达了一定的文化主题,在伦理观上也不谋而合地披上了一件和谐美丽的外衣。

一、生态伦理观溯源

自从人类进入20世纪以来,由于科技的发展和现代生产方式的产生,物质追求成为人们的最大目标,与此同时,人类把大自然当成了资源的供给者和排污场,造成的后果即是把生态环境置于失衡的危险之中。在这样的背景下,法国哲学家阿尔贝特•史怀泽在他的著作《敬畏生命》中提出:“善就是保持生命、促进生命,使可发展的生命实现其最高的价值。恶就是毁灭生命,伤害生命,压制生命的发展。”[1]该书的主旨就是告诫人类敬畏每一个生命。随后,美国哲学家奥尔多•利奥波德在他的《大地伦理学》中指出,人类应该尊重其赖以生存的大地,并且以同样的态度尊重其他生物物种,而毫无理由藐视其它大地共同体成员。汤姆•雷根、保尔•泰勒、罗德里克•纳什等人也都被视为生态伦理学重要的代表人物,他们主张任何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生命也没有地位高低之分,应该给予所有生命以道德关心;人类应该改善生态环境,建立和自然和谐相处的世界。1962年,美国女作家蕾切尔•卡森雷的著作《寂静的春天》出版,该书指出,人类大规模地使用现代化的农药化肥严重地破坏了世界本来良好的生态环境。《寂静的春天》唤醒了现代人们对自然生态的保护意识,许多作家紧随其后,开始以文学之笔来探索人与自然的关系,“发掘人与自然的紧张、疏离、对立、冲突关系的深层根源”,[2]生态伦理已然成为了文学艺术创作的一个重要主题。

二、电影《与狼共舞》的生态叙事与文化主题

电影《与狼共舞》以精到的摄影技巧将辽阔的草原、奔腾的马群、唯美的秋景等自然符号与印第安部落的原生态服饰、袅袅炊烟、集体和谐劳作等人文符号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展现了一幅雄浑壮阔、人与自然水乳交融的草原风光。《与狼共舞》正是以印第安部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草原风光进行隐喻类比,对白人中心主义进行了深刻反思和无情控诉,对印第安民族的悲剧命运表达了深切同情。另一方面,《与狼共舞》并未认为白人应当改造自己的民族存在放弃先进文明回归印第安民族的游牧传统,而是表达了多元文化和谐共存的观念,“共舞”二字便是该观念的生动体现,因此,《与狼共舞》的生态与文化叙事是高度暗合的,这种暗合是以“狼”出镜、互动、结局的完整视角展现的。(一)出镜:狼形象的重构。可以说,虽然东西方存在巨大的文化差异,但狼形象的恶劣并未因文化差异而不同,不论东方西方,狼一直以来都是杀戮、嗜血的代名词,否则,也不会叫做与“狼”共舞。美国历史中由于白人的人为诋毁,印第安民族长期以来都被冠以狼的恶名。早期好莱坞西部片无一例外都是以代表秩序的孤单英雄与邪恶凶残的印第安人善恶二元对立为主题表达正义战胜邪恶的思想。在电影《与狼共舞》中,印第安苏族部落仍被隐喻为狼,这是不言而喻的。电影一反传统,描写的是一只孤独的狼,不仅胆小,而且苍老软弱、和平友爱,作为白人的邓巴中尉甚至亲昵地称其为“白袜”,这是极有深意的。作者既是借此重构印第安民族的和平友爱的真实形象,也是意图表达对该民族生存状态的深忧,彰显印第安民族与白人一样也有平等生存权利的观念。美国内战结束后,轰轰烈烈的西进运动随即开始,这是一部印第安民族被白人欺骗、驱逐、杀戮的血泪史,在印第安民族奋起抵抗时,等待他们的便是肉体上被消灭、文化上被污蔑的命运。《与狼共舞》正是意图对狼的形象进行重构以洗刷印第安民族残忍嗜血的恶名,以破除种族歧视,倡导民族平等相处。《与狼共舞》正是在传统西部片长时间没落后扛起人文精神的大旗赢得了如潮赞颂和西部片的复兴。“西部英雄不是在和野蛮的印第安人战斗中成为英雄,而是在一种承认少数民族文化、多元文化共存的前提下,为弱者付出心血的后现代人物。”[3](二)互动:从戒备到融合。如果说重构狼形象仅是一种理论上说明不同民族应当平等共处的“应然”,人狼互动则清楚地表达了不同民族可以和谐共处的“实然”。《与狼共舞》对人狼互动的描写有一明一暗的两条线索,每次邓巴中尉与“白袜”互动后,随即出现的便是邓巴与苏族部落人员互动的镜头。最初,“白袜”虽然对邓巴有着很大兴趣,但一直怀有极大戒心不敢靠近,经过多次试探,确知邓巴并无恶意后,才匆匆叼走给其的一块食物,事后又经过多次交流慢慢互相丢掉戒备,直到在燃起篝火与“白袜”共舞时达到融合的最高潮,从此邓巴与“白袜”成立形影不离的朋友。这一情节的隐喻意义是极深的,邓巴与苏族部落的交流融合也大致与此类似。开始时,“踢鸟”误闯海斯要塞,他临时起意偷马,但被赤身裸体的邓巴吓得落荒而逃。后来,邓巴救起了“握拳而立”并将其送回苏族部落,部落人员固有的“白人为敌”观念使得他们对邓巴表示了极大的不欢迎。经过不断交流互访,他们逐渐去掉戒备心理。直到邓巴主动提供野牛信息,并搭救了一名将要被野牛伤害的儿童和提供武器赶走凶残的帕尼族人的侵犯后,邓巴赢得了包括冲动易怒的“风中散发”在内的所有部落人员的信任和尊敬,最终与“握拳而立”走进婚姻,达到融合的最高境界。作为民族文化的两大核心要素,无论服饰还是语言,此时邓巴都与一名普通的苏族部落人员没有任何区别,除了血统以外,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一名印第安人了。邓巴与“握拳而立”的婚姻完全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的。《与狼共舞》感人的异族婚姻爱情情节、和谐壮美的草原景色与美妙动听的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令人心驰神往,实现了人文与自然生态的完美统一,作者倡导的友爱、和平主题得以最高程度地实现。(三)结局:悲情彰显理想。如果说上文的和平、平等的应然与实然代表了作者对民族和谐平等的美好愿望,“白袜”的死亡则意味着无声的控诉。正反结合的描写方式,将民族应当平等友爱的艺术效果烘托得更加深入。最终,“白袜”被白人士兵无情射杀,由此隐喻印第安民族马背文明的消失,这正是白人向西部扩张征服印第安人的恶果。邓巴对此深感厌恶,对自己的白人身份也倍感愧疚,其在被白人当作印第安人抓住后,他拒绝用英语回答审问和告诉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愿意称呼自己为“与狼共舞”——这是“踢鸟”给他起的印第安名字。在苏族部落杀死无数白人士兵将其营救后,他只能既从肉体,也从文化上与白人彻底决裂。但在强大的白人面前,他无能为力,尤其是帕尼族与白人勾结向苏族部落寻仇时。为了不给苏族带来灾难,他带着妻子“握拳而立”无奈地离开了苏族部落。电影《与狼共舞》结局无疑具有悲情色彩,离别时邓巴与部落酋长“十只熊”的对白、与“踢鸟”交换送别礼的情节感人至深,悬崖上“风中散发”“我会永远当你是朋友,你也会一直当我是朋友吗”的深情告别响彻山谷,催人共鸣。正是这种悲情描写表达了作者对超越民族、种族的平等婚姻、爱情、友情的无限向往。

三、结语

显而易见,电影《与狼共舞》是以生态和谐为视角展开文化叙事的。它以将壮美和谐的草原风光与民族平等的主题的高度暗合的方式高举起和平、友爱、平等的大旗,闪耀着永不褪色的人性光辉。正是其一改以往西部片将印第安人妖魔化的传统和老套情节,以白人身份对白人中心论进行了深刻反省,以客观公正的立场审视不同民族文化之间的关系,宣告了新生代西部片的诞生,成为永恒的经典。

参考文献:

[1]阿尔贝特•史怀泽.敬畏生命[M].陈泽环,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9.

[2]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5.

[3]蓝爱国.好莱坞主义:影像民间及其工业化[M].桂林:广西师范人学出版社,2003:7.

作者:欧阳锦屏 单位:柳州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