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影视女性影像叙述手法综述

时间:2022-06-08 1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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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影视女性影像叙述手法综述

荒蛮、古朴、带有神秘色彩的大漠、戈壁、黄河,中国西部片以富有原创性的文化印记表达了女性的文化诉求和模式,塑造了女性面对苦难和压抑时的坚毅与决然和对生命的原始渴望而迸发出的生机和活力。以对民族文化血脉的承传和对自然与人的神话的编撰,构建了民族影视史中辉煌的女性篇章。

一、西部片中女性艺术空间的营构与文化底蕴

中国西部片以西部为聚焦点,通过西部域风域情的展示,承载了西部的文化特征,反映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历史,勾勒了民族性格的结构特征,描述了西部女性的现实生存状态。既丰富了中国电影的风格流派的样式,又以原生、素朴的自然景观确立了西部影视主体精神的拓荒、标志和先锋性,在中国电影史上体现出里程碑式的意义。“伟大的艺术和它的环境同时出现,绝非偶然的巧合,而的确是环境的酝酿、发展、成熟、腐化、瓦解,通过人事扰攘动荡,通过个人独创与无法逆料的表现,决定艺术的酝酿发展、成熟、腐化、瓦解。环境把艺术带来或带走,有如温度下降的程度决定露水的有无,有如阳光的强弱程度决定植物的青翠或憔悴。”西部片以雄浑壮阔野性充盈的力度和开合宏远卷舒自由的空间容量,在大全景和大远景的推、拉镜头中构筑了人与自然的二元构图,黄色基调的块面呈现、风舞迷离的黄沙、九曲回肠的黄河,粗犷的线条传达出一种亘古的远古神话气息。苍凉厚重既是西北自然原生状态的物质现实的复原,又以独特的形式体现了历史的绵延性:呼啸着旋转起孤独荒凉的漠漠黄沙,废墟中劲舞踢踏的《东邪西毒》;《边走边唱》中奔腾怒号的九曲黄河,神秘诡异的古渡口;《卧虎藏龙》中陡峭的山谷、荒原中驼铃叮当;《双旗镇刀客》中干旱焦渴恶劣贫瘩苍茫的黄土,马蹄声碎开阔的荒野,封闭的释车和黑暗的小镇,孤零零古老堡子的英雄与浪漫;《可可西里》表现的高原包孕着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内涵。“博大开阔,深沉而又舒展。它在亚洲的内陆上平铺而去;它的自由的身姿和安详的底蕴,使我们想到我们民族的形象—充满了力量,却又是那样沉沉地,静静地流去。可是,在它的身边就是无限苍莽的群山和久早无雨的土地,黄河空自流去,却不能解救为它的到来而闪开身去的广漠的荒野。这又使我们想到数千年历史的荒凉。”[’〕中国西部片不是纯天然的自然写实,而是集结了个体、群体各种不同力量关系的总和,融会了民族、国家的意识与法则,表征了土地、世界的文化符号的场域。既有个人人性人格的自我展现的善恶,也有民族风情的传承与呈现;既是现象背后的社会文化状况的实用和功利,也是对文化背景和文化内涵,从叙事模式、影像风格、人文内涵乃至自然景色的体现。这里有着文化的诉说。黄河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以其广裹而深沉、厚重而绵延承载着历史的沧桑与世事的沉浮,用原始色彩的黄土黄沙孕育了中华神话,以卓越的穿透力引起了作为民族文化之魂的黄土地的惊悸与颤动。〔’]她养育了勤劳朴实优良品性的子民,也赋予了他们愚昧、迷信和守成的落后文化心理。《黄土地》天高地阔气势磅礴,在浊浪滚滚黄河的怀抱中,一条贫瘾的沟壑,一支鼓乐齐鸣的迎亲队伍,一场千百年来毫无变化的传统童婚婚礼,众多中国象征和风俗民风的描写,加上人物命运的压抑悲枪,使影片集叙事、象征、隐喻于一身,在土地、民俗与人物命运之间反思了中国文化和传统的民族特性。《红高粱》让人感到生命被摧残的震撼,也唤起一种对生命的自信和对热烈悲壮的生命的礼赞。奇崛、突兀、广阔的大漠以一种粗犷的力度诉说着人生的苍凉和历史的久远。生存的严酷与人性追求的圣洁,催生着神话,凝聚着野性,养成着厚重和古朴,历练着朝圣者的精诚,构建着精神的内核。散发出浓郁原始野性的黄土沙漠和苍凉群山,体现了其他地域所不具备的阳刚粗犷、雄浑辽阔、凝重和苍劲的审美。比如,《老井》以浓重而富有悲剧色彩的历史延伸到一种深邃的社会学与生态学的哲理性。偏僻的村落,苦乐悲喜恨爱情仇,昨天、今天、明天,浓墨重彩的图景、淡轻写实的本真交叉绘制在一幅幅充满地方特色的风景画卷中,从历史的纵剖面展现了一个历史流程,作为一种历史记忆给人们的心灵刻下痕迹:贫穷粗标象征着不屈的民族精神,干涸贫瘩勃发着顽强而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而《黄土地》中成批的农民向老天祈雨,喻示着千年传统、万古高原既是民族贫困与危机之因、囚禁我们的身体与精神的牢狱,同时又是民族走向世界、开创新生的力量泉源,拯救的神话一代又一代传承着,尽管有点缥缈。这里是远离现代文明的地方、政治迫害者的流放地,忍受着各种各样的打击,个体受困于社会群体之中。在这种政治迫害下,主人公们依然演绎出一种顽强生存的精神。

二、独特文化背景中女性形象的展演

西部片为传统文化保留了一块原生态苗圃:古朴的生民,嘶哑的喷呐,揪心的信天游小调,折射出民族的历史沧桑。以民族历史文化的空间化的隐喻,给人以感官上的审美愉悦、强大的文化浸染和哲理意趣。“难熬的困苦生活、可怕的意外情况、令人难以承受的需求,这些迫使人们去寻求神的东西,都曾是(按照当时的生活方式)全体人民的事情,’,叫镜像中的西部女性就是生存在这样的自然与人文环境中,她们继承了中华民族传统女性的优良品德,美丽、善良、温柔,勤劳、朴实、艰辛,倔强、执著、坚忍,以异质的性格光芒,代言了我们整个民族的性格,呈现和折射我们民族心理以及内在文化原动力。坚守、回眸传统。《野山》中两个家庭、两对夫妻的错位和易位,折射出新旧交替时期的家庭伦理与社会道德和变革中人们的心态和观念。《美丽的大脚》通过一位普通山村妇女对自身命运价值与情感的寄托与追求,揭示出若要彻底改变落后的生存状态需要人们从愚昧和贫瘩中彻底觉悟。朴实善良的平凡女性,有着和黄土高坡一样淳朴的性情和宽厚的胸怀。《人生》中刘巧珍没有文化,她以充满激情而又实际的行动向“文化人”高加林表白了炽烈的爱。受到高加林无情地伤害后,毅然将自己嫁给马家,并以旧式婚俗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表明了巧珍高度的自尊和她想通过婚姻向外突围的失败,也隐喻性地表明传统的乡村、家园重新以其博大的胸怀宽厚地接收了曾欲弃它而走的女儿。

抗争、突围命运。恶劣的生存环境挤压了女性追求幸福生活的希冀,在生命的无奈中,女主人公们要改变生活,只有对抗自然,改造自然环境。“每一种艺术作品都属于它的时代和它的民族,各有特殊环境,依存于特殊的历史的和其他的观念和目的。’,[53《二膜》中长时间定格在一个画面:电视机和前来看电视的村民们留下的短凳占据了大部分画面,把二蟆一家挤到了画面的左上角,他们蜷缩着沉沉睡去。电视节目“世界城市天气预报”将一幅幅世界大城市的画面推到荧屏中间,整个山村却已笼罩在厚厚的积雪之下。在《黄土地》嗡嗡的纺车声中,翠巧哼唱自己的哀愁。善良、忠厚又贫穷、愚昧的翠巧爹,却要因袭世代庄稼人的规矩,让女儿在四月里出嫁完婚。翠巧试图对命运提出挑战,但是贫困和长期的封建传统使她无法改变命运。翠巧不满于闭塞的生活状态,以挑战者的姿态对抗所处的环境,冷峻而又深情地观照那片厚重、贫痔、广漠的黄土地,观照生于斯、长于斯的男女老少,映照出我们民族的精神历程和文化心态,成为对封建文化的批判符号,控诉着男权文化结构的黑暗与压抑。《黄河谣》围绕当归的四位女性均受到不同情况的摧残:乌梅划船出逃被抓回;红花姑娘被父母卖给下身有病的铁匠铺老板柴胡;柳兰被黑骨头抓了回去;樱子嫁过黄河成了当归此生的最大心愿。呼唤、张扬人性。《红高粱》以张扬的个性,粗犷的气息,开放的风格,映照出西部女性精神世界的洒脱和豪放,塑造一个未来意义的理想人格。“我奶奶”美丽、温顺,有着敢爱、敢恨、义无反顾的冲动与干劲。影片中的所有叙事与视听元素都在为这种自然生命的热烈、自由自在和痛快淋漓服务。“颠轿”“劫道”“野合”“敬酒神”‘旧全食”一个个具有强烈生命象征意味的仪式,用画外音缝合了过去与现在、意念与故事。《秋菊打官司》借“民告官”的故事,赞颂了农村女性的自尊、自强、自信以及法制观念的觉醒。她来到城市,而对城市生活并不期望,那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世界。她的目的就是给自己讨个说法,“社会意识决定于社会存在,同样,任何文学现象决定于它所得以产生的社会历史状况,因而只有从社会历史状况出发才能获得关于文学现象的真正解释。”〔6〕《牧马人》李秀芝在扭曲的时代依然保持着女性的美。通过命运的伤痕与甜蜜,痛苦与欢乐,抒发了其对祖国对民族的深情。

三、结语

中国西部片以典型的中国西部黄土文明景观为基本符号特征,在文化内涵、叙事方式和造型图谱上,运用具有鲜明的现代性观照和表达的视听创造,塑造了特立的西部女性镜像。从传统到张扬、叛逆到独立、困惑到觉醒、徘徊到执著,弘扬了中国人的生存抗争意识,为一个时代,也为一个民族赋予了独特而永恒的意义,贯穿于我们中华民族的整个历史进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