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爱情系列电视剧小品化风格及审美误区
时间:2022-12-02 08: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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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特点鲜明的小品化人物
小品受体裁和演出时间所限,往往以展现事件讲故事为主,并不侧重彰显和挖掘人物的复杂性,因此人物性格往往比较单一、突出、鲜明,属于扁平化人物。乡村爱情系列中的人物个个特点突出、性格鲜明,同时兼具广大农民简单质朴的总体性格特征,属于典型的小品化人物。例如,谢大脚泼辣、善良、敢爱敢恨,是村里典型的热心肠,爱帮别人张罗事。老村支书王长贵工作上尽职尽责,要求进步,在《乡村爱情圆舞曲》中,更是因救人而牺牲。王小蒙淳朴、稳重、识大体,温柔、善良、拘小节,是新农村有主见、有事业心的青年女性的代表人物。刘能,爱斤斤计较,爱贪小便宜,小气但不记仇,乐于助人,鬼主意多。谢广坤,爱面子,讲究权威,属于心眼挺多从肯不吃亏的人。不只主要人物性格鲜明,即便是次要人物也让人过目不忘。例如,有点娘娘腔,胆小,懦弱,同时又自私、蔫坏的王天来,爱出风头的宋晓峰等。演员的小品化表演形式也为塑造人物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乡村爱情系列的演员大多是二人转演员出身,同时兼具多年小品表演经历,这就使得他们在电视剧的演出中带有明显的小品化痕迹,主要表现在角色肢体语言的夸张化表演上。在赵本山的小品中,人物的某种生理或心理缺陷经常被演员用表演故意放大,较典型的如赵本山在早期的作品中曾多次扮演盲人,例如,在拉场戏《摔三弦》中,赵本山扮演算命的盲人张志惟妙惟肖,一炮走红,他也因此被戏称为“天下第一瞎”,在小品《如此竞争》中他诠释了一个为了争地盘跟其他小贩打嘴仗的卖报纸的盲人。而赵本山的弟子们也深得其真传,在各种场合的演出中,将这种夸张性的表演继承下来。在乡村爱情系列剧中,为了突出人物的特点,部分演员延续着这种表演方式,赵四的歪嘴和腿瘸,王木生的大舌头,赵四和刘能的磕巴,刘大脑袋的跛脚,在剧中都成为了人物的典型特征,也成为演员表演的习惯性动作。小品化的表演特征也反映在反串形式的使用上。反串是二人转的惯用形式,赵本山将这一手法移植到自己的小品表演中,其某些反串演出至今仍让观众记忆犹新。在小品《小草》中,他反串一个爱唱卡拉OK的老太太,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演唱《小草》来自娱自乐,产生了别具一格的幽默效果。反串表演的魅力是通过表演者有意制造的不协调来营造喜剧效果。反串演员表演特有的滑稽感为角色增色不少。在《乡村爱情变奏曲》中,增加的女性角色花姐便是由扮演者张希永反串出演,虽然戏份不多,但由于该演员擅长男扮女装,表演自然,使其成为该季的一大亮点。
二、小品化的情节设置
喜剧小品设置情节最常见的三种方法就是误会、夸张和巧合。而乡村爱情系列为了突出喜剧搞笑的效果,在情节设置时较多的依赖了误会、夸张和巧合,而非强调事件发展间的的因果联系,最大限度的用小品化的情节设置来吸引观众。误会法是创作者故意让剧中人物或者观众对某一事件或人物产生误解,是通过有意误导而产生的喜剧效果。在《乡村爱情圆舞曲》中,长贵牺牲之后,被他救起的小梁为了报恩,想认谢大脚为干妈,大脚不答应,他就在一天雨夜里,长跪在大脚家院外,恰巧刘大脑袋开车经过,看到小梁跪着的背影,误以为是长贵回来了,吓得迅速驱车离开,到家后仍然惊魂未定,向王云说出此事,王云半信半疑,直到第二天,大脚告诉王云,那个背影是小梁时,误会方才解除。类似的情节设置在乡村爱情系列中比比皆是,为了达到谐趣逗乐的效果,用误会设置情节,让剧中人物插科打诨,赌气斗嘴,极力展示“说口”表演,如此的场景与喜剧小品别无二致,这样的场景逐一串联起来,就构成了一个个小品的大汇演,让观众一次过足了开怀大笑的瘾。巧合法是小品创作中最常见的手法,指的是运用现实生活中的偶然性事件结构情节的方法,它是对客观规律必然性的一种补充。巧合法运用得当,会给观众一种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审美效果。《乡村爱情圆舞曲》第40集中有这样一个情节,王晓燕因为王木生的归来与王大拿闹得不愉快,在开车去看女儿的路上,因为伤心哭了起来,恰巧宋晓峰经过看到了这一幕,不明就里的他担心杨晓燕赌气开车不安全,毅然坐上了她的车以阻止其开车,这一情景又恰被山庄的保安队长豁牙子窥见,误以为二人跑到这里约会,遂报告给了刘大脑袋,后者将此事通报王大拿,王大拿之前就曾怀疑过王晓燕,加之此刻王木生又在一旁煽风点火,最终,王大拿误会王晓燕便成必然。这一段是典型的小品式情节展开,一切故事的推动皆因巧合,事件之间少有严谨的内在逻辑性和必然联系,只单纯为营造喜剧“笑果”。在乡村爱情系列剧中,巧合法的运用也表现在人物的设置常具有偶然性,其营造喜剧氛围的作用远远大于推动情节发展。例如,《乡村爱情圆舞曲》开场王长贵的突然牺牲,王木生失踪多年后的意外出现,《乡村爱情变奏曲》中花姐的横空出世。夸张法是指把一件事情放大到极端可笑的程度以制造戏剧冲突,推动情节发展。在乡村爱情系列剧中这一方法除了表现在人物动作和语言的夸张上以外,在情节的设置上也极尽夸张之能事,以此凸显人物的性格特点。在《乡村爱情圆舞曲》中,谢广坤为了在抱孙子这件事上不输给刘能,在小蒙迟迟不生育的情况下,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是抱养了一个孩子,取名谢腾飞,而且这一抱就抱了个4岁的,说是为了能在村里当孩子王,而更为夸张的是刘能看到广坤有孙子眼红了,想让女儿再生一个孩子,以便跟广坤抗衡,这段情节虽然滑稽可笑,夸张怪诞,却成功地塑造了广坤和刘能这一对斗气活宝的争强好胜和极端虚荣。另外,二人热衷于办庆典,有事没事的爱开会的情节设置也将角色贪便宜、爱折腾的个性放大。
三、人物台词小品化
赵本山小品中的人物台词鲜活、生动、接地气,这一特点在乡村爱情系列电视剧中得以延续,小品化台词是该剧又一卖点。运用口头禅塑造人物,例如,被网友戏称为“详谈哥”的骗子李顺常说的“可以详谈”,刘大脑袋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必须的”,王天来的“欧了”,王长贵的“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等等。每次乡村爱情系列剧热播时,剧中人物的口头禅都是观众津津乐道的话题,在记住这些台词的同时,人物形象也随之深入人心。特色方言尽显东北时尚。赵本山春晚小品的品牌效应已经使学说东北话成为一种时髦,乡村爱情系列剧中演员们熟练使用东北方言的本色出演也为该剧锦上添花。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方言能恰如其分地彰显东北人直爽豪放的性格特征。例如,王天来与花姐的一段对话:花姐说:“你说你也不知道搁哪个县整来俩骗子”“你和你对象的事,那整得多不带劲呢”王天来:“哎呦我的妈呀,这是咋的了”“我咋的了,谁逮着谁杵的一下子”谢广坤骂永强:“你呢,这一说还不服,脑袋直扑棱,你扑棱啥啊!”听到这些词,浓郁的东北气息自然扑面而来。人物台词运用了夸张、双关等修辞手法。例如,赵四接到刘能电话时说:“俺家现在正处在生死存亡的阶段。”夸大其词的语言配合演员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表情,强烈的反差制造了令人捧腹的喜剧效果。小品中的故意打岔,插科打诨,误听误判也在乡剧中广泛使用,以此来增加噱头和笑料,制造诙谐感。徐会记:“长贵走了。”刘能:“又跟玉红走了?”王木生:“一个企业没有灵魂。”刘大脑袋打断他:“别……别说别说,整的挺吓人的,人没了才有灵魂呢。”小梁:“是四叔吧?”赵四:“我还五经呢。”广坤媳妇:“老头哇,人的命,天注定,咱就没孩子了,觉悟吧。”广坤:“什么玩意儿绝户?绝户啥,我最不愿意听这个字儿。”除此之外,该剧人物的台词还是各种语言形式的混合,它融合了顺口溜、俗语、成语、歇后语、时尚语、甚至英语,例如,“这是楼房,这是路,这是假山这是树,我们保安在这儿住,后面还有个小仓库。”“滴水之恩当以钱相报”“人是衣服,马是鞍,一样的衣服看谁穿,我婶穿上像蒙娜丽莎啊,这钱花的不白瞎”“今天呢,我对你说一声sorry“向后转,gohome”。生动鲜活的口头语言与文雅含蓄的书面语交替使用,既合辙押韵,又在鲜明的对比中形成喜感,同时,观众在开怀大笑之余,也能细细品读体人物台词的精妙。对于乡村爱情系列剧的小品化倾向,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它给观众带来欢笑的同时,也应该意识到,该剧集也存在“弱化了思想性”、“丑化了东北人形象”、“缺少对农民的朴素感情的表达”等问题,笔者认为,乡村爱情系列电视剧在追求小品化风格的同时,忽略了电视剧在人物性格塑造、故事叙事长度、冲突设置、主题的深度等方面的挖掘和探索,因此也使得该剧集过度迎合受众的某些趣味,而在引导受众、培养受众的健康审美方面有所缺失。
作者:杨超 单位:齐齐哈尔大学文史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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