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真理范文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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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真理探究论文
1游戏:艺术的存在方式
伽达默尔认为“游戏”是研究艺术真理的入门概念,它构成了艺术经验的人类学基础,但他又明确指出,这里所讨论的游戏与康德、席勒所说的游戏是不同的。他说:“如果我们就与艺术经验的关系而谈论游戏,那么游戏并不指态度,甚至不指创造活动或鉴赏活动的情绪状态,更不是指在游戏活动中所实现的某种主体性的自由,而是指艺术作品本身的存在方式。”这里从艺术的存在方式出发,去看待“游戏”概念,不同于康德的“自由游戏”,康德认为美的表象是在想像力与知性的自由游戏中将心灵激活。他忽略美的对象,只展现人的主体性自由。席勒也一样,他提出“游戏冲动”“人只应同美游戏。”有一种强烈的主观主义倾向,这正是伽达默尔所要反对的,他是在存在论意义上讨论“游戏”的。
1.1伽达默尔认为游戏的真正主体并不是游戏者,而是游戏本身
游戏是一个主动性的过程,它并不是游戏者的意识或行为中具有其存在,而是相反,它吸引游戏者进入它的领域中,并使游戏者充满了它的精神。与游戏相类似,艺术作品也不是一个与自为存在的主体所对峙的对象。它其实是在成为改变经验者的经验中才获得自己真正的存在。“保持和坚持什么东西的艺术经验的‘主体’,不是经验艺术者的主体性,而是艺术作品本身。正是在这一点上游戏存在方式显得非常重要”。艺术家之所以成为艺术家,是因为他在搞艺术。艺术活动或艺术作品,使人成为艺术家。因此,可以说艺术的主体不是艺术家而是艺术本身。
1.2伽达默尔认为游戏的存在方式是自我表现
伽达默尔打破认识论上的主客二分的观点,指出在游戏中每一个人都是同戏者,不过游戏本身、游戏的重复运动是第一性的。游戏者和观赏者组成游戏整体,他们都指向游戏的意义内容,去表现游戏本身。而“事实上,最真实感受游戏的,并且游戏对之正确表现自己所‘意味’的,乃是那种并不参与游戏、而只是观赏游戏的人。在观赏者那里,游戏好像被提升到了它的理想性。”游戏是在观赏者中起到游戏作用的。游戏中自我表现是自然的普遍存在状态,艺术同样具有这个本质,正如戏剧,其本来含义即是“观赏者的游戏”,它最鲜明地展示了文学的存在方式。艺术的表现本质即体现在这里,因此我们可以说艺术的存在方式即自我表现。
艺术真理探究论文
上个世纪中叶,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海德格尔提出了艺术真理的问题。他认为,传统的真理是西方本质主义观念下的产物,是先在的、超验的“本质”或“绝对精神”,它可以适合于客观万物,但并不是艺术所要“揭示”和“呼唤”的东西,因为传统的真理概念乃是“知与物的符合”①,也就是认识与事物的符合。知与物的符合所探讨的是“存在者”而不是“存在”。存在者就是万事万物,就是实实在在的现象世界。所以,科学和传统的哲学探索现象背后的本质与规律而为我们提供的真理,实际上只是关于存在者的“知识”而并不是真理,它并没有深入到“存在者”的真正的“真理”之中,而是存在之遮蔽。海德格尔认为,在“存在者”的后面,还深藏着一个“存在”,而真正的“真理”就是对这个“存在”的把握,就是存在者之“解蔽”。所以,海德格尔期望在人们习惯上称之为真理的知识以外,重新确定真理。这个真理不是认识与事物的符合,而是“存在之澄明”②。
怎样才能到达存在之澄明?海德格尔认为,从根本说,这是“所有科学都无法通达的”③,它属于“思”的领域。“思”不同于科学认知,“思”的对象是存在之真理,哲学应该以此为己任,而除了哲学,“只有诗享有与哲学和哲学运思同等的地位”④。“诗乃是存在的词语性创建”⑤,诗创造“持存”,诗言说“无”,诗人总是用说出存在者的方式,即“命名”,来说出与说及存在。这也就是说,本来的认识应该是:哲学以“运思”的方式,文学艺术以“命名”(可理解为艺术形式)的方式,二者携手并肩,一道把握存在之真理,而这时,哲学也就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哲学了。
可见,存在主义所期望的即是一个高标着“存在”的世界,这一点是很明确的。这无疑是一个诗意的世界,所以,存在主义者要说,他们所要寻求的乃是“诗意地栖居”,人类本真的存在方式应该是“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显然,这是一个精神的世界。对这个精神世界的期望与追求,也就是艺术真理之所在。艺术真理就是存在之真理,存在之真理只能存在于精神的世界。
就存在主义而言,其观念目的本来无意于对文学艺术说三道四,而是要拯救哲学,进而拯救人类,可是,他们中有的人发现,他们最终并不能将其观念自然地引达目的,而他们苦苦追问的“存在之真理”,却绽现在诗和艺术之中。这就是说,存在之真理或存在之澄明,不能在唯理性的世界即科学求证中获得,却能在诗和艺术中现身。在诗和艺术中,“自行遮蔽着的存在便被澄明了。如此这般形成的澄明之光把它的闪烁光辉嵌入作品中。这种被嵌入作品中的闪烁光辉即是美。美是作为无蔽之真理的一种现身方式”⑥。
海德格尔更为深入地阐释了这样的见解。在梵·高那幅画着农鞋的油画里,只有一双坚实的农鞋,别无其他。然而,在海德格尔看来,正是这双农鞋使存在之澄明得以自行显现:
艺术人类学核心理念思考
内容提要艺术真理问题在当代西方艺术人类学史上长期缺席,本文通过对这一问题情境的梳理和评判,认为艺术人类学的根本性的学术追求不仅仅是艺术知识的淘洗和重构,也不满足于所谓的“部分真理”,学科发展的核心理念在于寻求完全的艺术真理观,而研究范围上的全景性,艺术观念上的集群性,多维化、细密化的艺术“他者”之间的全景式平等互动机制,艺术研究格局上的完整性,以及学科本身完全而又彻底的实验性和反思性品质等基本理念诉求,都是最终达成这种核心理念的有力支撑。
关键词艺术学艺术人类学艺术真理核心理念
一
在现代西方哲学和美学的历史上,艺术的真理问题历经尼采、海德格尔、阿多诺等哲学家的思考和开掘早已大有气象,虽然亦难免有陷入理论困局的迹象,不过问题本身总归处在求解的路途上。很遗憾,艺术人类学家对艺术的真理这个疑难问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和力不从心,长期以来几乎采取了集体回避和隐退的姿态。在莱顿(R.Layton)的《艺术人类学》(1981年首版、1991年第二版)、哈彻(E.P.Hatcher)的《作为文化的艺术:艺术人类学导论》(1985年首版)和盖尔(A.Gell)的《人类学的艺术》(1999年首版)等这样一些带有总体性或通论性的代表论著中,艺术的真理问题明显缺席,在诸如音乐人类学、视觉人类学等艺术人类学分支学科中,情形亦大致如此,如美国当代音乐人类学家布鲁诺·内特尔(BrunoNettl)的名著《民族音乐学研究:三十一个问题和概念》(2004年修订版),用了三十一章的篇幅分别精心梳理和分析了民族音乐学的诸多重要问题和概念,可谓气势恢宏,但人类音乐的真理问题还是无缘受到关注。
推究起来,艺术人类学家在艺术真理问题上的这种几乎是集体退却的姿态和事实,固然有诸多原因,但艺术人类学学科发展的特定历史阶段往往有其相应的问题领域的选择或许是主要的原因之一。例如,霍贝尔(E.A.Hoebel)在哈彻《作为文化的艺术:艺术人类学导论》一书的“序言”里曾颇为中肯地指出,在处理将人类学理论应用于艺术这件事情上,哈彻的著作与其说是“最新版的博厄斯”(Boasuptodate),倒不如说是在检验一些特定的概念①。其中,检验的重点还只是“原始艺术”这一概念及其相关的问题,指证艺术人类学领域称为“原始艺术”的讨论自1970年以后就已经从考虑“原始的”一词转向考虑“艺术”一词,其“新的兴趣点集中在该词的用法是否是民族中心主义的、是否应当被应用于那些没有这样一个词的民族的活动中去、它又该如何界定这样一些问题上”②。
相比之下,盖尔的艺术人类学理论明显要新锐一些,激进一些。他不但意识到艺术人类学要关注现代主义艺术,“赞同和艺术人类学在很大程度上存在的那些美学先入之见决裂”,而且认为“美学方法的平庸并没有被其他可能存在的方法充分地表现出来”③,例如布尔迪厄(P.Bourdieu)的唯社会学论实际上从未考虑艺术品本身,而仅仅考虑艺术品表示社会差别的能力,如此等等。不过,盖尔的此类观点尽管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但在他试图与之“决裂”的西方美学理论和观念清单上,艺术的真理观问题还是未能直接进入其中,因而也照例无意把艺术真理问题纳入艺术人类学视野。这似乎又表明,对艺术真理问题的回避或忽视与艺术人类学学科的发展处于何种历史阶段没有必然的联系。不管怎么说,这种集体性的回避和退却已成事实,它毕竟在艺术人类学本身的问题链上留下了一个根本性的缺环,甚至可以说是艺术人类学学科发展理念滞后的一种表征。
哲学诠释学的“反美学”与人文科学的审美真理立场
【内容提要】美学问题在当代哲学诠释学中具有头等重要的地位,哲学诠释学站在人文科学立场,对审美经验和审美真理问题的理解和解释,体现了显著的“反传统美学”特征。本文从美学作为人文科学特殊理解方式、审美真理如何表现,以及审美真理如何可能的问题三个方面,探讨了加达默尔哲学诠释学的“反美学”思想;然后在当代美学语境中比较性地论述了其基于人文科学立场,对审美真理问题的理解和解释所具有的重要理论意义。
【摘要题】阐释与真理
【关键词】哲学诠释学/人文科学/反美学/审美真理/理解和解释
【正文】
无论从诠释学的发展历史,还是从当代诠释学的理论类型来看,诠释学都并不只是指某种单一的理论,各种诠释学都对理解、如何理解、理解如何可能的问题,做出了有益的探讨(注:(JohnD.Caputo,RadicalHermeneutics:Repetition,Deconstruction,andtheHermeneuticsProject.IndianaUniversityPress,1987.)拙著《理解事件与文本意义—文学诠释学》第一章“当代诠释学语境中的哲学诠释学”部分,该章对当代诠释学中的五种重要理论做出较为详细的论述,并对哲学诠释学与其他诠释学做了比较性的论述(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年3月版)。)。但我认为,就其对当代美学和艺术理论的思考来说,加达默尔创建的哲学诠释学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尤其是在如何以人文科学的特殊方式理解和解释方法艺术经验和审美经验的真理问题上,为我们探讨艺术问题和美学问题提出了许多新的可资借鉴的思想洞见。
J·格龙丹谈到加达默尔的《真理与方法》时写道:“《真理与方法》开始部分的核心是‘对审美意识抽象的批判’。《真理与方法》从美学开始似乎采取的是一种迂回曲折的路径。因为《真理与方法》所提供的所有关于艺术的肯定性观点,开头几章提出的不是一种美学,而是一种反美学。因此,一种自律美学的创造只不过是一种抽象,对我们来说,为了更好地理解出现在人文科学中的认识方式,这种抽象必须摧毁或相对化。”(注:J.Grondin.IntroductiontoPhilosophicalHermeneutics.Yaleuniversity,1994.P110.)那么,相对于以往的美学来说,加达默尔的美学理论在哪些方面是一种“反美学”呢?格龙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没有做出深入论述。本文力图通过哲学诠释学对传统美学方法论的批判、艺术审美真理的表现方式和审美真理如何可能的问题的探讨,论述加达默尔的“反美学”思想,及其在当代美学中所具有的理论意义。
自然科学美学理论分析论文
【内容提要】美学问题在当代哲学诠释学中具有头等重要的地位,哲学诠释学站在人文科学立场,对审美经验和审美真理问题的理解和解释,体现了显著的“反传统美学”特征。本文从美学作为人文科学特殊理解方式、审美真理如何表现,以及审美真理如何可能的问题三个方面,探讨了加达默尔哲学诠释学的“反美学”思想;然后在当代美学语境中比较性地论述了其基于人文科学立场,对审美真理问题的理解和解释所具有的重要理论意义。
【摘要题】阐释与真理
【关键词】哲学诠释学/人文科学/反美学/审美真理/理解和解释
【正文】
〔中图分类号〕B83-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47-662X(2003)01-0065-08
无论从诠释学的发展历史,还是从当代诠释学的理论类型来看,诠释学都并不只是指某种单一的理论,各种诠释学都对理解、如何理解、理解如何可能的问题,做出了有益的探讨(注:(JohnD.Caputo,RadicalHermeneutics:Repetition,Deconstruction,andtheHermeneuticsProject.IndianaUniversityPress,1987.)拙著《理解事件与文本意义—文学诠释学》第一章“当代诠释学语境中的哲学诠释学”部分,该章对当代诠释学中的五种重要理论做出较为详细的论述,并对哲学诠释学与其他诠释学做了比较性的论述(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年3月版)。)。但我认为,就其对当代美学和艺术理论的思考来说,加达默尔创建的哲学诠释学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尤其是在如何以人文科学的特殊方式理解和解释方法艺术经验和审美经验的真理问题上,为我们探讨艺术问题和美学问题提出了许多新的可资借鉴的思想洞见。
艺术作品论文:存在论解释学如何推动了海德格尔的艺术
本文作者:原百玲单位:厦门大学哲学系
一、从“物到作品”到“作品到物”
如何追问艺术作品的本源?按照传统对艺术的理解,遵循亚里士多德“种加属差”的定义方式,作品的追问就从比它更基本的形式中寻找,明显的,艺术作品是器具的一种,而器具是物的一种,物是基本的形式。什么是“物”?西方思想史上关于物之物性的解释可分为三种:物作为其特征的载体;物是感官上直接被给予的多样性的统一;物是具有形式的质料。第一种,物和“作为物的特征”是同义反复,并不能以此区分物与非物;第二种是以我与物的存在关系为前提,“我们从未首先并且根本地在物的显现中感觉到一种感觉的涌逼”[3]10,也不能从根本上说明什么是物;第三种,质料和形式来规定物,但“质料和形式就寓身于器具的本质中”[3]13,但是器具的本质又如何能成为比器具更基本的“物”的原始规定呢?因而三种流行解释均没有把握物的本质,无法“抢先于一切有关存在者的直接经验,阻碍着对当下存在者的沉思”[3]16,从物的物性去寻找作品的作品性,结果是物性不足以把艺术作品与非艺术作品区分开来,作品性也就只能落空。没有获知物的本质,但在上述思索中却意外获得了器具的本质:器具的器具存在就在其有用性中,实用性决定了器具的形式,形式决定了质料,形式-质料结构能够解释器具的本质。海氏在此处得到启发,可以从器具的本质推知物之物因素和作品之作品因素。器具不是从自身的制作过程中获得形式-质料的规定性的,因为随着器具在使用过程中的磨损,器具因素也就消失了。所以“器具的器具因素植根于器具的一种本质性存在的丰富性中。……器具的有用性只不过是可靠性的本质后果”[3]20。可靠性才是本质性存在的丰富性的来源。什么是这种可靠性与丰富性?海氏选择了梵高的著名油画《农鞋》来说明,从一双农鞋中他“看”到了一个农妇的世界,农妇穿着它在田间劳动,艰辛的生活使她步履沉重,鞋上沾满田间的泥土,这泥土上积聚着她对粮食成熟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对未来生命降生的欣喜。作为器具的农鞋,它的实用性就在于保暖、舒适、保护人的双脚,而对于沾满了泥土的农妇的这双鞋,她谋生的全部就在田间,它的实用性还必须能够让她的劳作完满进行,因为农妇的生存就寄托在农鞋所承载的劳作中:晨曦初露将手伸向它们,暮色黄昏脱下它们,体验着为生存而奔波的劳作和匆忙。农鞋的丰富性就在于它间接地显示了人的生存本身,一言以蔽之:一双沾满泥土的农鞋就是一个农妇艰辛存在的世界。这就是器具因素的丰富性与可靠性。而对于现实中劳作的农妇来说,她甚至从未细细打量、观察过这双鞋,只有在观赏画时人们才注意到器具本身,可靠性只有在作品中才能保存,“这器具属于大地,它在农妇的世界里得到保存。正是由于这种保存的归属关系,器具本身才得以出现而自持,保持着原样。”[3]19所以海氏认为不应当从人的制作中寻找器具的本源,只有在作品中才能发现作品实际上是什么。所以是艺术作品使我们懂得了鞋具是什么。这,是器具因素,在作品存在的基础上得到说明。从作品存在中器具因素得到了说明,那作品存在如何显现“物”因素呢?再次追问什么是物?海氏比较了作品存在的物与器具的物之间的区别,它们共同具有物质性的载体——质料,器具的载体着眼于有用性,泥瓦匠制作水杯依据最大限度的盛水的功能来塑造水杯,中空,中间的陶瓷材料就被损伤,成为水杯后材料的性能便作为水杯的功能而取代。而艺术作品的材料在作品中依旧保持着材料的特征,“岩石能够承载和持守,并因而才成其为岩石;金属闪烁,颜料发光,声音朗朗可听,词语得以言说”[3]32,不是削减、损伤它,而恰恰是在作品中显现出它的完整性,因此“物”是物质载体,而作为载体的物只有在作品中才能得以充分显现。为什么物只有在作品中才能显现?纯然的“物”与作品的“物”是一个“物”吗?纯然的物只作为物而出现,它普普通通地落在那里,它的特征并不凸显,随着时光消逝它自身也将消逝,而在作品中作品将放大物的特征,罗丹的雕塑不仅展现了人体的线条、曲线与生命力的挺拔,也展现了青铜器的古拙和色泽,青铜器的特征与生命力相得益彰。它既是原来的物,但又比之更多,它同时被雕塑形象所创造。海德格尔把这种意义上的“物”称为“大地”——“由于建立一个世界,作品制造大地”[3]32,“物”又是被制造的。一方面,它保留着作为纯然的物的顽固,它的颜色、质地,它的冰冷、无生命;另一方面,作品建立了世界,意义的开显和呈现,又使它充满了人类的温情和喜悦,焦虑和痛苦,它才能够含情脉脉地在历史中永恒。这,才是物因素,在作品存在的基础上得到说明。海德格尔颠覆了以往从物-器具-作品追问艺术作品的思路,并论证了物因素、器具因素皆通过作品存在而得到说明,因此应该是作品-器具-物,这样作品存在就成为基础性的存在,作品比它的要素更为本源,作品具有独立的本体论地位。油画《农鞋》显示的世界确定了作品的作品存在地位,但并没有揭示出作品的作品存在的本质。
二、从“艺术与真理隔三层”到“艺术显示真理”
本文无意于讨论柏拉图与海德格尔的艺术本质观,标题的目的在于突出海德格尔存在论视角运思艺术本质与柏拉图以来的传统西方思考艺术本质的差异。在西方艺术思想史上占据过主导地位的艺术观有三种:再现论、表现论和象征论[4]。三种所持的都是流俗的“符合论”真理观,以“正确性”和“真实”作为艺术最本质的规定性和评论尺度。第一种源自柏拉图宣称的艺术是“对真理的摹仿之摹仿、影子的影子”,与“真理隔了三层”,再到亚里士多德、贺拉斯、布瓦洛、狄德罗、莱辛等莫不是如此,并在当代的“超现实主义”中达到高潮,现实-再现论认为艺术本质上是现实的摹仿,艺术作品的价值就在于准确的反映现实对象,是符合论的;第二种主体-表现论认为艺术是人的主观情感的表达,以克罗齐、科林伍德为代表,突破客观描摹转向主观情感,只是改变了对象,哲学基础依然是符合论的;第三种代表人是卡西尔和苏珊朗格。苏珊朗格对艺术的定义是:艺术品是象征人类情感的符号,而象征的本意是客观对象与主体情感的对应,没有跳出符合论的窠臼[5]。海氏认为传统真理等同于对象实体的确定性,即知识与事实的符合,只是表象的确定,因为事实本身不能处于遮蔽状态,而知识命题符合于无蔽之物,在本质上二者就无法合一。所以真理应该是“存在者之无蔽状态把我们置入这样一种本质之中,以至于我们在我们的表象中总是已经被投入无蔽状态之中,并且与这种无蔽状态亦步亦趋。”[3]38这种无蔽状态即是真理现身的场所。对真理的重新界定是在存在论意义上的,真理不等于真实,这从根本上否定了传统对艺术作品与真理关系的探索。前文已然确立了艺术作品独立的的本体论地位,通过《农鞋》中鞋具的描述海德格尔揭示了:农鞋显示了农妇完整的生存世界,农鞋超越了其速朽的实用性,在作品中得以恒定,恒定的载体就是作为“物”因素的“大地”,农鞋作为存在者经由作品进入了它的无蔽状态,因此作品中世界的建立、大地的制造就是作品的真理,即作品的作品存在,也即作品的本质。在这个意义上只要它是一件艺术作品,那么在这件艺术作品中,存在者之真理已经置入其中了。这是海氏建立艺术本体论后对艺术本质思考的第二个结论。问题是:真理的发生就是作品建立世界、制造大地?以上对世界、大地的思考均是在油画《农鞋》的基础上,现在需要从更为普遍的艺术作品中来直面世界、大地了!什么是作品存在的世界?油画《农鞋》中农妇世界的确立是作为观赏者的海德格尔所呈现的,“农鞋-农妇”世界是海德格尔私人体验的产物。我们从中得到的启示是:世界不是天然的,一蹴而就地摆在我们面前的东西,而是在“我参与”的基础上建立的,世界归根到底是跟人的实际生存相联系的,是在人的生存中对生存及周围世界的理解之上的。所以“世界世界化”,或者作为主体思考的对象世界只能以否定的形式规定,“世界不是……”,即它“不是可数或不可数、熟悉或不熟悉的物的单纯聚合,不是一个加上了我们对现成事物之总和的表象的想象框架”[3]30,作品展示的世界是人的生存世界,世界就是人的生存性存在的显示和昭示本身。这一世界得以可能的重要条件就是作品与人的相互敞开,可以说世界的本质是敞开。什么是作品存在的大地?“大地是本质上自行锁闭者。制造大地意思就是:把作为自行锁闭者的大地带入敞开领域之中,是自行展开到其质朴的方式和形态的无限丰富性中。”[3]33上文对大地的思索得出的结论在此依然适用,即:大地就是作品的物因素,也就是物向自身的回归,如石头负荷并显示其沉重,木头的坚硬和韧性,金属的刚硬和光泽,颜料的明暗。大地就在于在敞开的世界中守护物的物性,用严密的实验算计作品的物都是徒劳,砸碎石块、精准测量而负荷却逃之夭夭了。大地意味着回归。世界的敞开和大地的回归在本质上相互对立,因而处于“争执”之中。一方面大地要回归它的纯然物性,就其归属而言它是形而下的,不顾及作品的整体世界,这是对世界的遮蔽;另一方面世界要敞开,揭示生存状态,本质是远离、拒斥物性,因此是形而上的。但作品存在的本体论建立使得世界与大地在争执中又必须否定自身:大地只能在作品建立的世界中才能保全,世界只有依托作品的载体大地才能呈现。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真理以“非真理”的形式发生,发生的场所海德格尔称之为“澄明”也即前文提到的“无蔽”。艺术正是如此显现真理的。作品存在使世界和大地以否定自身的形式显现,所以真理在本质上是“非真理”。
三、从“作品是门技艺”到“让作品成为作品”
论追问艺术本质的方式之误
[摘要]以“艺术是什么?”的问题开始的对艺术本质的追问原本就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本假定上。这样一种追问方式不仅注定会掉进将艺术“现成化”和“物化”的陷阱,而且压根儿就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自欺欺人的把戏,它一开始就错认了诗学、美学和艺术哲学的基本问题;西方的艺术之思始终受制于以现成性思维方式为特征的知识论形态的美学和各种经验一实证科学的观念,而艺术在艺术存在中成其本质,用一种现成性的思维方式根本就不可能进行艺术本质的追问;使艺术成其为艺术的是“真理”而非“真实”,艺术中发生的真理乃是“存在者进入元蔽状态”,但从“再现论”、“表现论”到“象征论”的艺术现所持的都是一种“符合论”真理观,其实质是以“正确性”为根据的“真实”观念,从这种真理观出发同样会错认艺术的本质艺术是真理进入存在的突出方式,并因此而是我们人类的历史性此在的一个本源。惟有从存在问题出发,从艺术与人生此在以及艺术与存在的意义之间的内在关联入手,方可思入艺术的本质问题;我们必须打破那种对象性一现成性思维方式的迷妄,将对“艺术本质”的追问视为一个直接关系人的存在意义的永元止境的求索过程,海德格尔的艺术本质之思具有多方面的启示意义,但他对追问入口的选择是独断的,也过分依赖于他自己特殊的“真理”概念,追问的又是艺术的本质之源而非艺术的本质本身。
[关键词]艺术本质追问方式海德格尔启示
追问“艺术的本质”原本是西方诗学、美学和艺术哲学中的一个根本问题,如今却遭到了“反本质主义”、“反逻各斯中心主义”者的彻底否定。然而,力图穿越现象乃是一切理论的天性,因此我看不出追问艺术本质本身有什么错;何况思想的诡异和奇妙之处恰恰在于:颠倒乃是对被颠倒者思维方式的继续。否定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解决问题的是寻找恰当的思维方式。黑格尔曾经说过:“手段是一个比外在合目的性的有限目的更高贵的东西。这就是说。追问的方式往往比追问的结果更加重要。事实上。对艺术本质的追问之所以长期不能令人满意,原因正在于:这些追问始终是以不恰当的方式进行的。因此,当务之急乃是检讨我们追问艺术本质的方式,走出某些陷阱和误区。
一、艺术是什么:形而上学方式的陷阱
长期以来,对“艺术本质”的追问,总是以“艺术是什么(wasistdieKunst)”这样一个问题开始的。“艺术是什么?”始终被当作诗学、美学或者艺术哲学的基本问题在考量。而事实上,“艺术是什么”的问题虽然是以往西方诗学史、美学史和艺术哲学史上的一个主导问题,但它是否真正构成诗学、美学或者艺术哲学的基本问题。尚是大可怀疑和有待追问的。
毫无疑问,以“艺术是什么”的问题开始的对“艺术本质”的追问,其合法性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基本假定基础之上的:“艺术”是某种现成的具有某种既定本质的“存在者”或“存在之物”。因为,只有对于那些现成的具有既定本质的东西,我们才有正当理由进行这样一种追问。换句话说,一旦以“艺术是什么”的问题开始对“艺术本质”的追问。就意味着已经将“艺术”纳入了现成的具有既定本质的存在者之列。
论艺术与科学的沟通关联
《辞源》对“科学”的定义:“科学是关于自然、社会和思维的知识体系。科学可分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两大类,哲学是二者的概括和总结。科学的任务是揭示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探求客观真理。作为人们改造客观世界的指南。”“自然科学又包括数学、物理学、化学、天文学、生物学等基础科学,以及材料科学、能源科学、空间科学、农业科学、医学科学等应用科学。”对“艺术”的定义:“通过塑造形象具体地反映生活、表现作者思想感情的一种社会意识形态。”艺术,通常包括诗歌、音乐、绘画、雕塑、书法、工艺、艺术设计等内容。有人认为科学是理性的,艺术是感性的,并且它们的研究手段也有所不同,怎么能够进行二者的沟通?艺术与科学之间是有一条空间地带,而实际上这条地带还很宽广,但是它们之间终究还是有很多的交叉点,而恰好正是这些交叉点使得艺术与科学之间是可以沟通的。
1艺术与科学的共通之处
艺术与科学之间有共同性所以可以沟通。共通之处成为二者沟通的前提。艺术与科学最终的目的都是造福于人类的,普希金说过“科学家和作家的队伍,不论其性质如何,总是处于教育冲锋和文化进军的前列。”由此可见,在人类文明的前进过程中,艺术家和科学家都起着重要作用。当然,每个艺术工作者和科学工作者都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完成使命的,但是他们的劳动成果是在改造自然和社会环境的共同努力中实现的,结果使人民的生活得到极大改善。科学家和艺术家不仅最终目标是一致的,而且他们掌握客观世界的方法,创作过程本身以及反映世界的手段都是非常接近的。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先生说:“艺术用创新的手法去唤醒每个人的意识或潜意识中深藏着已存在的情感。情感越珍贵,反映越普遍,艺术越优秀。科学对自然界的现象进行新的、准确的抽象。科学家抽象的叙述越简单、推测的结论越准确,应用越广泛,科学创造就越深刻,科学与艺术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造,它们追求的目标都是真理的普遍性。它们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是不可分割的。”通过这些前人的论述可以看出艺术和科学之间的关系是十分紧密的。而这种紧密决定了二者之间是可以进行沟通的。
艺术和科学都是追求真,善,美的。通常情况下,人们尽力在创造的事物中表现自己的思想本质和高度智慧,艺术和科学均是人类创造的,所以其中肯定包含了人类的高度智慧,而真善美就是其中的一项。爱因斯坦说“我虽然不能证明科学真理必须被看作是一种其正确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真理,但我毫不动摇地确信这一点。无论如何,只要有离开人而独立存在的实在,那也就有同这个实在有关系的真理;而对前者的否定,同样就要引起对后者的否定。”毕加索说“我们都知道艺术不是真理。艺术是一种让我们明白真理的谎言,至少是能让我们了解真理的谎言。艺术家必须知道让别人相信他谎言中的真实性的手法。如果他在作品中只显示出他找到的并一再寻找的掩饰谎言的方法,他就永远成不了任何事情。”爱因斯坦是伟大的物理学家,毕加索是伟大的艺术家,他们分别指出了科学和艺术所追求的真理。科学追求真理并不难理解,但是对于艺术追求真理有些人会提出疑问,但是经过历史的洗涤艺术确实也是追求真理的,席勒认为艺术不仅是一种把现代病态社会转变为理想境界的手段,而且是一种能够让我们回想起幸福童年时光的东西,它开启真理的道路。
艺术家和科学家都是崇尚美追求美的,钱德拉塞卡写道“人们如何按照文学或艺术批评的方式把科学理论当作艺术作品来评价。广义相对论的情况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意这是一个美的理论。”由此可见他把广义相对论看作是一种艺术作品,而且把它看作是一件美的艺术作品。数学家G·H·哈代说“数学家的模式,就像画家和诗人的模式一样,必须是优美的;这些思想,就像色彩或字句一样,必须以和谐的方式统一起来。优美性是第一道检验标准:这个世界没有为丑陋数学准备长久的地盘。”这些都有力的证明了科学理论的美和艺术作品的美都是具有一种必然性的美。拉斐尔的《圣家族》这件艺术作品,画面上的每个人的位置都恰到好处,都是不能更改的,一旦更改了就不在美了。同样的道理,在某种程度上,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也是如此。只要人们认识和掌握了爱因斯坦运用的一般物理学原理就会明白,爱因斯坦只能导出这样一个引力理论,而不能导出另一个根本不同的引力结论。
2艺术和科学沟通关系的应用
艺术分析论文
马琦对话前言:
与画家马琦的交流使我再一次认识到,所有的词语都是平等的,所有的言说之间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当一个词语,当一种言说从虚无之中为我们召回,或者说,更清晰地呈现了真理,那么,这样的一个词语,这样的一种言说,因真理在这一刻的揭示,而获得了那高贵的磁性。
泉子:性别就像我们的故乡与时代之于我们的,它既作为一种馈赠,又是一种宿命;它既为我们提供了眺望世界的一个支点,同时,又构成了一种限制。作为一个女画家,你怎样看待你的性别角色?
马琦:我对性别没有分别心,因为在艺术领域,只有好画家和不那么好的画家的分别,没有男画家和女画家的分别。通常我也不喜欢用女画家来定位自己,不喜欢当下经常有的什么女画家联展之类。(从来就没有以男画家来定位的画展,不是吗?)
性别,正如你所说,是一种宿命,我别无选择。它将我禁锢在她之中,然而我绘画中的思想(或者说视角)也从中产生。从不同性别出发的眺望世界的不同的支点,确实使得男女艺术家的作品有差别,这在电影,诗歌,小说,绘画中都可以轻易地看出。同样敏锐的男女艺术家,他们在作品中所呈现的敏感类型是不一样的。我最近非常感兴趣于一位女性艺术家,美国的基基?史密斯,她的作品大气,诡异,相当独特,然而一看就很女性。她有一件作品是用透明的玻璃做成许多硕大的水滴形(上端是尖的),杂乱地摆放在水泥地上,署名“泪”。玻璃水珠的投影有光带,在地上交错,似真似幻,令人心碎不止。艺术家的作品不可避免地、宿命地带有性别的烙印,就像其带有个人经历的印记一样自然。所以,对于我来说,作为一个女画家,就只是作为一个画家,要关注的只是一个画家需要解决的问题。
泉子:对现代艺术以及“现代性”的争议从来没有停止过,近来来,对“五四”的质疑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我的朋友,诗人柏桦说,“现代性是一个令人颤抖的词。”但我们又能回到哪里呢?重新回到唐,回到周,这又显然是不可能。那么,以怀疑为特征的现代艺术会成为一种终极的艺术形式吗?我们是否有重回一种新的“信”的认知体系的可能性?
艺术本体论探讨论文
1游戏:艺术的存在方式
伽达默尔认为“游戏”是研究艺术真理的入门概念,它构成了艺术经验的人类学基础,但他又明确指出,这里所讨论的游戏与康德、席勒所说的游戏是不同的。他说:“如果我们就与艺术经验的关系而谈论游戏,那么游戏并不指态度,甚至不指创造活动或鉴赏活动的情绪状态,更不是指在游戏活动中所实现的某种主体性的自由,而是指艺术作品本身的存在方式。”这里从艺术的存在方式出发,去看待“游戏”概念,不同于康德的“自由游戏”,康德认为美的表象是在想像力与知性的自由游戏中将心灵激活。他忽略美的对象,只展现人的主体性自由。席勒也一样,他提出“游戏冲动”“人只应同美游戏。”有一种强烈的主观主义倾向,这正是伽达默尔所要反对的,他是在存在论意义上讨论“游戏”的。
1.1伽达默尔认为游戏的真正主体并不是游戏者,而是游戏本身
游戏是一个主动性的过程,它并不是游戏者的意识或行为中具有其存在,而是相反,它吸引游戏者进入它的领域中,并使游戏者充满了它的精神。与游戏相类似,艺术作品也不是一个与自为存在的主体所对峙的对象。它其实是在成为改变经验者的经验中才获得自己真正的存在。“保持和坚持什么东西的艺术经验的‘主体’,不是经验艺术者的主体性,而是艺术作品本身。正是在这一点上游戏存在方式显得非常重要”。艺术家之所以成为艺术家,是因为他在搞艺术。艺术活动或艺术作品,使人成为艺术家。因此,可以说艺术的主体不是艺术家而是艺术本身。
1.2伽达默尔认为游戏的存在方式是自我表现
伽达默尔打破认识论上的主客二分的观点,指出在游戏中每一个人都是同戏者,不过游戏本身、游戏的重复运动是第一性的。游戏者和观赏者组成游戏整体,他们都指向游戏的意义内容,去表现游戏本身。而“事实上,最真实感受游戏的,并且游戏对之正确表现自己所‘意味’的,乃是那种并不参与游戏、而只是观赏游戏的人。在观赏者那里,游戏好像被提升到了它的理想性。”游戏是在观赏者中起到游戏作用的。游戏中自我表现是自然的普遍存在状态,艺术同样具有这个本质,正如戏剧,其本来含义即是“观赏者的游戏”,它最鲜明地展示了文学的存在方式。艺术的表现本质即体现在这里,因此我们可以说艺术的存在方式即自我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