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组织法范文10篇
时间:2024-04-02 03: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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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行政组织法途径分析论文
在国家──社会关系正处于转型中的当代中国,公共行政面临一系列需要解决的问题:政府部门热衷通过各种政策性手段对市场进行直接干预;对于需要公共行政予以解决的某些社会问题,一些行政机关却互相扯皮、互相推诿;利益驱动下的本位主义致使某些行政机关间争权夺利;各级政府普遍机构臃肿,人浮于事;行政机关滥收费、乱罚款的现象屡禁不止;行政官员以权谋私、贪污腐败……。如何尽可能有效地解决这些涉及公民权益、涉及公民对政府信任的问题,已成为社会共同关心的话题。由于此类问题在相当程度上与公共行政组织的合法性、合理性相关联,与我国当前行政组织法不健全、不完善相关联,因而,本文试图就法治与公共行政组织的关系,以及如何加强和完善我国行政组织法展开讨论,以期为行政领域出现的上述问题提供一个可供有关方面选择和考虑的解决方案。
一个国家的公共行政在顺应社会需要的基础上应包括哪些职能,这些职能在各级各类行政机关中应当怎样进行分配,国家应如何设置、变更或撤销行政机关,各级、各类行政机关的性质、地位、任务是什么,它们分别拥有哪些职权、承担哪些职责、其活动遵循哪些基本规则,它们如何组成,编制怎样确定,其属下公务人员的任用、培训、考核、奖惩、晋升、流动等如何进行,凡此种种,都可容纳于“公共行政组织”这一研究课题。①概而言之,公共行政组织包括行政机关的组织、编制和公务员等三个方面的内容,这是广义的指称。在狭义层面上,公共行政组织通常仅指向行政机关的组成、性质、地位、职能和建立、变更、撤销的程序,而不包括同编制和公务员相关的一系列问题。出于研究旨趣和集中探讨的需要,本文取其狭义内涵。
一、公共行政组织受制于法治原则的意义
公共行政组织与国家的存在是并行的,而且,在古代绝对君主制的国家形态下,它就已经受到法律的规范。例如,我国唐朝的法典《唐六典》曾经对行政中枢机构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以及六部等的组织均设有专门的规定。②然而,立基于专制主义的规范国家组织结构或活动(包括行政机关的设置、变更和撤销,组织与职权等)的法律,其实质是君主的旨意,其目的主要在于维护君主的有效统治,尽管君主在一定程度上也把人民的福祉纳入对其统治的长久意义的考虑之中。这即为法律与公共行政组织之间的旧的关系架构:国家行政系统的最高首长有权决定本体系的建制,法律只是一种推行君主旨令制度化的工具,而无法在终极意义上对抗或束缚行政的自行组织。这个曾在世界范围内较为普遍存在的旧的关系架构,受到近代置根于民主主义的法治理念的冲击而终被颠覆。但是,在某些君主制基础深厚的国家,一个时期内它仍然得以延续和维系。如在日本明治时期的“天皇制法治主义”之下,“‘依法行政’的原理本来被认为是有关行政作用的理念,因此有关行政组织的规范被认为在日本也是属于天皇=行政府固有的权限与大权”。[3]
公共行政的组织必须受制于法治原则的理念及相关制度,生成于旨在破除专制主义的西方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并且,因同人类进步的要求相契合,而为现代多数国家所沿循。虽然这一理念或制度的具体内容在不同国家的体现存在差异,甚至在同一国家也随着历史的变迁而发生转换,但是,坚持人民主权(民主主义)、促进和保障人权、政府对公众负责等一直是其内蕴的精神。
公共行政组织受制于法治原则首先是人民主权的要求和体现。现代国家多采取民主的政体形式,即由自由公民的整体(thewholebodyoffreecitizens)掌握主权,直接或间接地通过一种代表制度行使主权。[4]就制度的现实运作而言,由于代表制度对民意的真正体现与维护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因而,没有一个国家有资格宣称民主已经彻底实行。不过,在理念层面上,人民主权(民主主义)至今仍是人类可以选择奉行的治理国家的最佳方式。根据这一理念的逻辑,一切国家机关的组织或活动必须建立在人民授权的基础上,否则,就会丧失合法存在的理由。人民授权通常是由人民代表机关(制宪会议、议会、人民代表大会等)以制定宪法或法律的方式进行。籍此,公共行政组织受法律的规范与约束,而不是由行政机关自行决定。我国自1949年建国以来,始终坚持人民民主的基本立国原则。当然,人民民主的各种具体制度尚未健全,其中包括公共行政组织尚没有完全受制于法治原则。行政机关组织法体系目前很不完善,行政部门未经法律授权即以规章、命令、决定等形式自行设置机构和配置权力。显然这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人民民主的原则。
行政组织法探讨论文
一、行政组织法概说
(一)组织的构成
组织是人类社会最广泛的现象之一。在人类社会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组织始终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主要形式。离开了组织,就没有人类社会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所谓组织,简单而言,就是对人和事物按照一定的任务和形式进行有效的组合。
组织可以划分为自然组织和社会组织两大类。但就社会组织而言,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分类方式。一些西方国家基本上把社会组织分为三类:即政府及其他权力制衡机构、企业公司和社会团体。[1]而在中国,一般把社会组织分为四类:即党政机关、企业公司、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近年来,还出现了一种新的社会组织类别-民办非企业单位(民办事业单位)。
由于各国国情不同,社会组织的构成也不同。西方国家一般没有我国称之为“事业单位”的概念,而是将类似于我国事业单位的组织归于政府机构或半政府机构;有的西方国家将政党组织也纳入社会团体的范畴,但在我国,一般不将政党组织视为社会团体。[2]
(二)行政组织的含义
行政组织法概说论文
一、行政组织法概说
(一)组织的构成
组织是人类社会最广泛的现象之一。在人类社会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组织始终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主要形式。离开了组织,就没有人类社会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所谓组织,简单而言,就是对人和事物按照一定的任务和形式进行有效的组合。
组织可以划分为自然组织和社会组织两大类。但就社会组织而言,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分类方式。一些西方国家基本上把社会组织分为三类:即政府及其他权力制衡机构、企业公司和社会团体。[1]而在中国,一般把社会组织分为四类:即党政机关、企业公司、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近年来,还出现了一种新的社会组织类别-民办非企业单位(民办事业单位)。
由于各国国情不同,社会组织的构成也不同。西方国家一般没有我国称之为“事业单位”的概念,而是将类似于我国事业单位的组织归于政府机构或半政府机构;有的西方国家将政党组织也纳入社会团体的范畴,但在我国,一般不将政党组织视为社会团体。[2]
(二)行政组织的含义
行政组织法研究范围论文
一、行政组织法概说
(一)组织的构成
组织是人类社会最广泛的现象之一。在人类社会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组织始终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主要形式。离开了组织,就没有人类社会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所谓组织,简单而言,就是对人和事物按照一定的任务和形式进行有效的组合。
组织可以划分为自然组织和社会组织两大类。但就社会组织而言,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分类方式。一些西方国家基本上把社会组织分为三类:即政府及其他权力制衡机构、企业公司和社会团体。[1]而在中国,一般把社会组织分为四类:即党政机关、企业公司、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近年来,还出现了一种新的社会组织类别-民办非企业单位(民办事业单位)。
由于各国国情不同,社会组织的构成也不同。西方国家一般没有我国称之为“事业单位”的概念,而是将类似于我国事业单位的组织归于政府机构或半政府机构;有的西方国家将政党组织也纳入社会团体的范畴,但在我国,一般不将政党组织视为社会团体。[2]
(二)行政组织的含义
行政组织法必要性研究论文
在我国目前的行政法学研究中,行政主体理论占有相当地位。许多学者将其作为行政法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2我国的行政主体理论最早出现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已成为行政法学研究行政组织的主流。对行政主体的探讨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对行政组织法的全面研究。然而,笔者认为我国的行政主体理论存在重大缺陷,并产生了许多负面作用。法学界应当重新审视我国的行政主体理论,并重新开展对行政组织法的全面研究,唯此,才能真正推进行政组织的法治化,推进我国的行政法治进程。
一、我国行政主体理论的形成及基本内容
对行政主体理论的检讨,自然离不开对该理论的形成与现状的考察。
(一)行政主体理论的形成
行政主体理论是一舶来品,而非我国的发明。最早使用行政主体概念的是《行政法学原理》、3《中国行政法学》。4九十年代后,绝大多数行政法教科书都采用了行政主体概念,并用较大篇幅阐述行政主体的定义、种类和资格要件等,形成了独特的行政主体理论。5但不知为何很少有专门研究行政主体的论文问世。
八十年代末,行政主体理论在我国的出现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
行政组织法变革论文
摘要:给付行政的发展,使得行政组织承担着多元化的行政任务。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行政任务被不断交由私人承担,而一些私法形式的行政组织也开始出现。此外,很多行政任务也开始越来越依靠地方基层组织。由此,行政组织法的纵向职权以及横向职权如何配置,这都需要加以重新审视。
关键词:给付行政;行政组织法;行政任务;多元化一、问题的提出作为一种学理概念,给付行政一词源自德国,大多被用于侵害行政,或维护秩序行政的对比上。[1]而作为一种对于社会现象的描述,给付行政被用来描述这样的社会背景,即伴随着国家职能的扩展,“行政法使行政与个人或团体之间产生了一种‘指导与服务性的’法律关系,来保障个人的福祉。”[2]此种背景下,越来越多地开始要求国家逐渐承担公民的生存照顾义务并积极地给予人民各种利益。例如,社会保障、公用事业的提供以及各类补贴、贷款等,国家的职能也日益由消极转为积极。从这层意义上来看,给付行政一词的出现是与国家行政任务的变迁密切关联。而行政任务一词意指,行政机关依据法规范所承担的或者以合法的形式执行的所有事务。[3]随着福利国家及其给付行政的发展,行政任务日益逐渐多元化,这使得已有的行政组织无力承担更多的行政任务与功能。因此,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替代方式,例如私人开始在行政任务的实现中发挥更多作用。非政府组织等也开始承担越来越多的行政职能。在这种背景下,政府与其他组织之间如何协调以及原有的行政组织在横向以及纵向上如何分配职权,这都属于行政组织法所需要关心的问题。而传统行政法学研究往往更多的以行政行为为中心,更多的围绕行政行为的类型化及其诉讼问题展开。回溯相关文献,可以发现学者对于行政组织法的关注仍不足以应对行政任务的多元化背景。本文试图以给付行政为中心,描述伴随行政任务多元化中的给付行政对行政组织法提出的挑战及行政组织法的应因之道。二、行政组织型态的多样化给付行政及福利国家的发展,使得行政任务不在集中于传统的秩序维护,而更多的任务表现为社会公共福祉的提供。在传统的秩序维护阶段,为确保组织之间的相互协调与控制,行政机关的设置往往以科层制为中心。这种制度一旦确立,便总是运用其权力维护其地位,而不是促进变迁和革新。[4]而在给付行政领域,单一的依靠行政权力来实现行政目标,似乎已经变得力不从心。例如,政府与穷人之间所建立的社会保障关系,其目标在于给予公民基本的生存保障或者更高层次的社会保险。而每个穷人要想获得社会保障金,往往需要进行一定的家庭调查,而由于地域不同,获得的社会保障金数额也可能不同。如果想要严格的划定某一界限,并严格依循某种组织设定规则,便容易忽略社会保障领域中的个性特征。而贫穷问题的解决,政府也并不能严格依循科层制来设定层层行政部门,很多情况下还需要依靠社会自组织的力量来实现行政任务。因此,在这种背景下,传统的科层制设定已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此外,由于给付行政通常不需要强制。因此,行政机关在选择以公法形式抑或私法形式来实现行政任务方面具有一定的选择自由。这种选择自由不仅与行政机构的组织形式有关,而且与给付或者使用关系的具体形式有关。[5]这种选择自由也使得行政组织的型态,由于行政机关的选择而变得多元化。1.承担行政任务的行政机关行政机关仍旧作为重要的机构形式存在于给付行政领域之中。而实际上,尽管各国在给付行政领域引入了较多社会力量,而对于大多数国家而言,很多项目仍旧是以政府机构行使管理权为主导的,这也是由于这一领域往往涉及到较多的资金与财政问题所致。例如,我国的社会保障领域,民政部与劳动与社会保障部仍发挥着重要的监管职能。这两个部门作为社会保障领域的主要监管部门,负责灾害救济、社会保险以及社会福利等多种项目。从二者的权属划分来看,前者主要负责维持公民最低生存的保障项目及有关紧急状态下的救助,而后者则负责一个更为常规化、持续化的项目,这些项目包涵养老、工伤、失业、医疗、生育等,这些多与公民的劳动权益相关联。这些部门之间涉及到的核心问题是职权如何分配。行政机关的职权,其涵义为行政机关依法享有的对某一个特定社会事务的管理权限,这是行政权的具体化。“行政管理权限的划分问题是行政立法中最复杂的问题。许多法律草案起草了十几年也出不了台,原因之一就是对法律中所涉及到的行政管理权限划分不清”。[6]给付行政涉及到的项目较多,而每一项目均关联到公民利益的实现;此外,诸如水、电、公共基础设施等项目,又往往涉及到丰富的经济利益,无论对政府权限而言还是对企业的实施而言,这都可能引发更多的部门利益之争。这都为相关部门的权限划分提出了挑战。而基于选择自由,行政机关往往又可以选择私法形式的行政组织,这种情形又使得原有的行政机关从直接的参与者转为对其他组织的监督者,这些组织可能是企业、非营利组织等,这也改变了固有的官僚制设计。在这一阶段,行政组织的主要任务在于增进社会的公共福祉。2.私法形式的行政组织20世纪80年代以来,一些国家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公共行政改革运动,其主题在于政府不断让渡一些职能于市场。通过民营化的方式,可以由政府、企业与社会共同承担公共福祉的提供,缓解政府财政压力并促进社会服务质量与效率的提高,进而实现社会治理下的共赢。正如美国学者萨瓦斯所言:“民营化不仅是一个管理工具,更是一个社会治理的基本战略。”[7]在这种背景下,诸多行政组织也由原先的公法形式转为私法形式。其中,某些情形下可由国家依私法规定设立企业,例如电力公司负责提供电力等。在公司治理结构上,这些企业往往采取政府直接参股或完全占有全部资本的形式。此类行政组织的私法化,一般认为应受到私法或特别组织法规之拘束。其导致的结果之一为母体行政组织由原先自己承担行政任务履行最后责任的角色,转变为对子公司承担监督与影响之责。[8]在我国,很多事业单位与企业单位,承担了较多的行政任务,但是其往往以私法出现,这些也应纳入组织法的视野。这些单位承担了更多的以公益为目的的给付职能,主要集中于教育、科技、文化、卫生等活动。其上级部门多为政府行政主管部门或者政府职能部门,其行为依据有关法律,所做出的决定多具有强制力。而在我国政企改革中,一些特殊的企业模式也应加以区分,即所谓的“行政性公司”,这类企业往往既行使行政权力、担负行政职能,同时又进行商业活动。但是,这种企业不同于我们此处所言的公用企业,前者更多遵循市场规律,而后者则是我国在政府职能转变以及机构改革过程中,由原政府主管部门转变或改建而成,往往被称为“翻牌公司”,此种企业类型与政企分开的精神不相符合。实际上,设立国有企业,可能存在两种目标,一种为营利,另外一种则为组织的私法化,依此实现行政任务。因此,纯粹的依据公司法进行国有化改造,往往会忽视国有企业的不同功能。[9]
3.承担行政任务的私人除上述私法形式的行政组织之外,私人在给付行政中越来越发挥着积极的作用。例如,完全的市场化模式,即将行政任务完全交由私人实现,其往往通过企业化模式运作,政府在资金等各方面已不再直接参与。在给付行政领域,较为典型的两种方式为外包(Contractingout)及特许经营。外包适用于各个领域,包涵垃圾收集、基建服务、道路养护、街道清洁等各个领域。而特许经营则一般适用于各种场所的特殊使用以及具有垄断性特征的领域。这些方式的出现是各国行政改革所具备的共同点。这些方式的存在改变了原有的公共行政任务空间。此外,最为明显的特征在于,非营利组织和第三部门承担着越来越多的行政任务。一般而言,它们往往承担以下功能:从事社会公益活动、扶贫、保护环境、扶持弱势群体、帮助失学儿童、促进社区发展等,它能够有效地利用和配置社会资源。它一般被看作是国家官僚政治与精英管理的替代选择和政府与市场二者之间的公共领域。第三部门与非营利组织在我国立法中的表现,经历了从“社会团体”到“民间组织”的变化。根据1989年10月国务院《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规定,协会、学会、联合会、研究会、基金会、联谊会、促进会、商会等属于社会团体。由于单位制改革的逐渐深入,由国家兴办的事业单位开始部分转向由私人或社会资金兴办,20世纪90年代“民办事业单位”开始出现。国务院1998年颁布《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明确规定,民办非企业单位为“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其他社会力量以及公民个人利用非国有资产举办的,从事非营利性社会服务活动的社会组织”,社会团体为“由中国公民自愿组成,为实现会员共同意愿,按照其章程开展活动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民政部原社会团体管理司也被改为“民间组织管理局”。从立法中来看,协会、基金会等都被纳入了第三部门。这一类型的组织在我国给付行政领域,尤其是社会保障领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例如,各种慈善协会与社会保障基金等,这减轻了政府财政积累以及实际承担社会服务的压力。此类组织与行政机关之间,可能也存在某种授权或委托关系。政府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可将给付提供的职能委托给第三部门进行,也可以通过与协会或专业团体签订协议的方式实现职能委托。政府部门不再直接提供服务,而是由第三部门通过非政府组织通过平等竞争机制获得政府的资助,签订相关合同并履行相应义务。在目前行政改革中,第三部门的作用也是富有争议和令人关注的命题之一。例如,民间行业协会的发展与其自治性、政府对行业协会应持有的态度等。由于很多行业协会往往受控于业务主管部门,失去了其作为自治组织的应有之义。从未来的发展方向来看,强调协会的自立性,并要求政府更好地辅助第三部门是方向之一。例如,为社会公益事业,诸如福利院、养老院等设施提供减免税的优惠等。4.承担行政任务的公营造物一般而言,给付行政一方面通过为个人提供特定目的的支持,如社会救助、助学金等,另一方面则通过建设公共设施(交通企业、养老院、幼儿园、学校、医院)等,保障与改善公民的生活条件。[10]而后者往往与德国法上的“公营造物”概念相关联。这一概念源自德国,其创始者为德国行政法学者奥托?麦耶(OttoMayer),根据他的定义,公营造物是人与物的结合。公营造物可能表现为,医院、图书馆、养老院、孤儿院等社会福利设施以及博物馆、美术馆等为公民提供文教性服务的机构。随着国家任务的不断扩充,国家承担了大量的服务行政任务,有些任务具有特殊性与技术性,出于执行的便利,便成立了公共营造物,以此来执行这些任务,其中最明显的如邮政、银行、铁路、公路、水电事业、专卖事业等。可见公共营造物的大量出现是行政分权的产物,行政机关与国家将其任务分散到其他独立的行政主体。因为,它虽然有使用人与工作人员,但是却并无相应的成员。[11]从我国目前的法律法规来看,尚不存在对于公营造物的明确规定,这也就使得当依托于这些公营造物实现行政任务出现问题时,缺乏足够的法律保障。此种型态在我国行政组织法中如何定位,以及在相关的法律上如何规定,都是需要研究的课题。三、给付行政功能下的中央与地方行政组织伴随着福利国家与给付行政的发展,各国纷纷建立各种社会保障措施以及相关的公用设施。在这一过程中,发达国家开始发现福利制度所带来的物质主义非但能够带来人们所期望的幸福感,反而成为酿就新的城市贫困、社会排斥边缘群体的温床。[12]在这种状况下,居委会与街道办事处等地方组织的功能被开始重新审视。这为行政职权的纵向配置,主要涉及到中央与地方行政组织的关联,注入了新的元素并提供了新的发展可能。1.中央行政组织的调整与职权分配以我国为例,为适应机构改革以及不断增加的公共事务要求,民政部与劳动与社会保障部门的管理体制也逐渐变革。1998年以前,作为给付行政重要组成部分的社会保障,其管理权限往往为“多龙治水”。例如,社会保险事项分属劳动部、人事部、民政部及铁道部以及交通部等各个部门。1998年之后,国家首先在政府内部理顺了社会保障管理体制,在保留民政部并调整其职能之后,新组建劳动与社会保障部门负责统一管理全国社会保险等事务。[13]除此之外,两个部门的内设机构也发生了相应的调整与并立。以民政部的变革为例,1981年的机构精简中,民政部便撤销了史料室,将该室的烈士褒扬部分合并到优抚局;缩减信访局、优抚局、安置局和办公厅的编制,使民政部机关的总编制仍保持不变。而1998年机构改革中,则作出了多项调整。例如,将优抚局与安置司合并为优抚安置局;社会福利司与社会事务司合并为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司;社团和民办非企业单位管理司更名为民间组织管理局。调整后共有10个职能司(厅、局)。民政部与劳动社会保障部门的改革是在整体机构改革过程中进行的。经历数次的政府机构改革之后,在部门的设定方面已经较为合理,从整体上来看,中央政府基于财政以及一些需要政府信赖的事务考虑,依旧承担着一定的公共服务以及社会福利提供职能。例如,全国范围内的社会保障基金监管,以及一些大型工程的建设与实施,一些重大的国际扶贫项目的承担等等。因此,同其他部门改革一样,这往往是“运动式”的变革,缺乏整体上长期的规划及其设计。这也是今后行政组织法完善所需要注意的问题。
2.地方行政组织承担的行政任务在传统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过程中,地方治理作为实现善治目标所采取的一种新型理念与制度,为许多学者与改革实践者所倡导。研究人员还发现,中央政府将行政与公共事务管理权下放至地方或者转移给民营机构、非营利组织,原因还在于一些发展中国家政府的行政管理与财政能力都相对较弱,缺乏必要的人力与财力支持其战略发展。因此,中央政府也必然通过分权化治理的结构,通过向地方分权的方式,实现公共管理与服务的提供。[14]在给付行政领域更是如此。例如,在德国战后,地方政府机关成为了福利政策的主要实施机构。地方在城市规划、交通、住房津贴,以及社会福利和教育方面的职责幅度增加。即使在英国,也是如此,大量的地方政府部门承担着越来越多的公共设施提供以及社会福利职能。[15]在我国,从客观需要来看,由于现代行政事务的不断增加,随着现代公共事务的不断增加,一些专业性或者更适合地方执行的任务已转由地方执行。同时,在给付行政领域,由于往往涉及到中央与地方之间的预算以及财政分配,因此为了缓解过多的财政压力,更多的事务也被转移到地方政府来执行。例如,在我国,大部分国营特困企业的职工集中在地方,相应的县级与乡镇级在大量的教育、医疗、贫困者的福利、公共项目等方面承担着大量的职能。因而,在这个过程中,地方基层自治组织开始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实际上,很多给付制度与这些部门之间原本就具有法律上的关联。例如,根据《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条例》,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实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负责制。由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民政部门具体负责本行政区域内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的管理工作。由县级人民政府民政部门以及街道办事处和镇人民政府(以下统称管理审批机关)负责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的具体管理审批工作。这些均表明地方在承担给付行政职能中的重要地位。在这个过程中,尽管我国并非分权制也并非联邦制国家,但在地方行政组织的建设方面仍可以吸收某些联邦制国家地方治理的经验。通过上述论述,我们可以看出,以给付行政为重心,地方政府承担着越来越多的公共服务职能,而对于中央政府而言,也开始出现以相关的行政事务为中心来调整行政组织类型的情形。这其中,直接关涉到给付行政的质量与提供程度的问题即财政分配体制改革的问题。这是因为,对于给付行政而言,它往往直接关联到社会资源的再分配,其中相关的资金分配是最为现实的要素之一。因而,财政分配体系的变革对于中央与地方行政组织实现行政任务,尤其是给付功能的实现而言具有更为现实的意义。自1994年税务改革以来,中央向省级政府进行的转移支付比例大幅度提高,但仍不足以弥合相关的开支责任和税收资源间的落差。因此,从给付行政的实现来看,政府的财政预算应当在与公民密切相关的给付领域增加投入,例如,社会保险、基础教育和医疗卫生领域。以此,中央及地方行政组织的改革才具备了关键性支持,才不至于成为“无源之水”。
四、给付行政与行政组织规范的构建以给付为目的的行政任务不断增加,为行政职权的纵向与横向划分提出了新的挑战与问题。特别是私人作用的不断引入,很多传统行政组织所承担的行政任务出现了公私混合性质的中间领域,这都使得更为关注官僚制的传统行政组织法,需要组织规范上的进一步调整。1.行政组织的类型建构在以官僚制为中心的传统行政组织法规范中,行政组织法的研究内容和对象更为关注各个部门之间的职权配置,尤其是上级对下级部门的命令、指导以及监督与控制。而这期间,行政组织法的规范要素中,行政机关以及各级行政机关中的公务员研究占有相当空间。在给付行政中,由于多种样态的行政组织不断出现,以事务和公共行政任务为中心的组织大量出现。例如,美国社会保障管理中的“信托基金会”以及与此较为类似的我国的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16],这类机构往往具有一定的行政管理职能,但在具体的组织建构等方面又引入了企业化管理的色彩。因而,对于它们来说往往集独立性、企业性与公共性为一身。而其中的“公共性”即意味着这类机构承担着大量的公共行政任务实现职能。因而,对于行政组织法而言,在诸多特性形成的光谱中,最为重要的即是“公共性”,这也是将它们纳入行政组织法调整范围的重要基础之一。因而,这其中便可能包涵:传统行政组织法意义上的行政机关与公务员、承担公共行政任务的私人组织、公设财团法人以及政府公司、独立管制机构等要素,这些要素均应成为行政组织法的类型。同时,伴随着社会发展,除政府行政之外的社会公共行政也应纳入行政组织法的关注范围。例如,非政府组织的相关法律制度研究,同样需要行政组织法的视野。它们往往履行一定的行政任务,并以多种方式参与在公共政策的制定之中,与行政机关之间往往呈现出一种新型的协商关系。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便以此为依据排除了其他部门法的调整。对于很多组织来说,例如基金会,其在组织体系建构中,往往会受到公司法及其他法律规范的调整,这正是公法与私法相互交融的印证。2.纵向行政职权配置的调整在中央和地方行政组织规范中,正如上文所言,以给付行政为重心,中央与地方行政职权划分所呈现的状态与不同功能。因而,对于中央行政机关而言,考虑到给付行政中行政任务的多样性,可以以“任务”和“功能”为改革导向,使得为解决同一问题的行政组织成为同一机构。当然,面临着日趋复杂的行政事务,各个部门之间不可避免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权限争议,此时,设立或者规定一个机构来协调它们之间的争议是富有意义的。同时,可以增补一些特殊行政领域内的特殊行政机关种类。例如,我国已经设立的保监会、电监会等机构的设立便符合了这样的要求。今后,还可以根据较为集中的事务领域设立一定的特殊行政机关。这是对社会多元利益的考量,同时也往往因为公共行政任务具有高度的专业化需求。[17]从地方基层组织的改革来看,也存在诸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例如,街道办事处作为人民政府的派出机构,十六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关于深化行政管理体制和机构改革的意见》中明确了机构改革的任务。在以往改革中,政府只对街道办事处的内设机构、人员编制进行调整,但对街道办事处在行政管理体制中存在的突出矛盾和问题,却没有通过改革得到根本解决。再如,根据城市居民委员会条例的规定,居委会是居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在城市居民以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为目的的社区自治活动中,在事关居民切身利益的社会治安、社区环境、公共卫生、计划生育、优抚救济、青少年教育等方面,居委会正在越来越多地承担起《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赋予它的职能。而在实际情况中,居委会所扮演的角色更是一种半官方的行政组织,这便引发了诸多与法律规范不符的情形。因此,在行政组织法的变革中,应对其应有地位加以审视,应将这类所组织认定为一个独立的公法人,拥有自己的财产,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对地方行政拥有决策权,并承担由此产生的权利、义务和责任。它对于乡镇干预其自治权的行为,有权通过向司法机关提起行政诉讼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自治权利。[18]此外,社区以及私人业主委员会等,在住房制度改革中,也成为了一种新型的地方基层组织。这些组织往往也承担着邻里照顾等社会功能。这些问题同样需要我们加以关注。
而对于中央政府与地方各级政府的关系,考虑到地方功能以及各个领域的不同特色,在完善地方组织法过程中,应进一步明确地方行政职权的合法性依据以及中央与地方之间的权限划分并不断调整相应组织规范。将地方行政组织的职权主要限定为:贯彻国家法律法规以及制定地方性法规;调整地方性产业结构以及区域性公共产品与收益项目的分配;基层政府之间的行政、经济管理以及社会关系以及涉及地方福利的资产管理等项目上。而在一些具体制度的执行上,地方政府则应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例如,城市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社区服务以及地方公共设施的建设等。3.私人履行行政任务的相关规范“在理解现代行政国发展时,私人组织和政府之间的交互作用是重要的。行政机关一般将许多科学任务承包出去,利用私人组织负责执行方案并且提供服务。即使,司法机关也使用那些作为法律人的专家……打破传统行政法分类的进一步努力,将要求承认私人部门所承担的事实认定者、政策制定者和管理者角色。”[19]在各国规制缓和的潮流下,政府权限及其执行业务开始不断缩小,公民的社会生活不再完全由国家掌控,作为结果之一,行政任务被不断民营化与外包,如何认定私人履行行政任务的界限以及如何确定哪些行政任务可以通过外包形式实现行政目的,这些问题都开始被纳入行政法学的关注视野。这其中的关键问题在于,哪些行政事务可以委托给私人进行?正如上文所述,并非所有的行政任务都能交由私人执行。传统的一些警察项目和某些大型的公益项目仍需要行政机关来实施。具体到各个不同的给付领域,也应有所区别。例如,在社会保障领域,某些涉及公民的最低生活保障项目仍应由行政机关来实施。同时,一些带有强制性质的社会保险也属于政府职能的范围。一般的社会保险事务可以转由社会保险机构来承担。由此,可以有效缓解国家的行政和财政负担。此外,某些具有一定规则性且数量众多的事务可由行政机关委托给私人执行。例如,大量的垃圾处理以及社区服务工作便可以交由私人公司来执行。这些都需要在法律规范上,即以行政组织法为核心的相关规范中加以确认,应对可以授权、委托的情形加以明确确认并不能与宪法相违背。当然,这些授权或委托行为的增加,行政机关是否因此可以逃避行政责任的承担以及相关司法审查,同样可能会给法院的审查带来诸多困扰。对于这类组织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同样需要谨慎处理。一般来说,政府可以出于实现行政任务的目标并根据所要实现行政任务的性质来判断其介入程度。例如,一些已经具备高度市场化特征的机构,政府便不能介入太多。原则上,应对已经企业化的组织形态适用公司法的相关规定。而一些与公共事务密切关联的事项,政府则可以介入。例如,一些社会保险事务。当然,此类机构实际上已经交由私法组织进行,因而对它的控制是否可以纳入行政组织法的调整范围,仍旧是一个尚待论证的话题。但是,目前在行政组织法体系内的关注则是必要的。五、结语以给付行政为中心的现代行政组织法的建构,与其说是对某些领域中组织规范的调整,毋宁说它关涉到以行政权以及政府职能为中心的整个行政法学体系的调整,即伴随着越来越多样化的行政任务,行政组织已不再承担传统原有的行政职权,这使得以公权力行使为中心的行政法学,开始更为强调公益的实现。也就是说,如果以公权力的优越性为重心的警察行政法形成了警察国家的主要架构,而在法治国家中,行政法的重点由警察行政领域转为个人的权利保护,而社会国家中则强调扩大行政机能的给付行政与民生建设行政领域的重要性。[20]因此,在这种背景下,以给付行政为中心的相关研究,更是一种行政法学研究视角的更新,即在政府职能转变的背景下,行政法所要发挥的“功能”及相关的行政法学内容应如何转变与更新。--------------------------------------------------------------------------------[1][日]室井力:《现代行政法》,吴微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23页。[2]《行政法之任务——彼德·巴杜拉的“自由主义法治国与社会法治国中的行政法”》,载陈新民:《公法学札记》,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93页。[3]陈爱娥:《国家角色变迁下的行政任务》,《月旦法学教室》第3期,2003年1月,第106页。[4][美]彼得·布劳、马歇尔·梅耶:《现代社会的科层制》,马戎等译,学林出版社2001年版,第149页。[5][德]哈特穆特·毛雷尔:《行政法学总论》,高家伟译,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37页。[6]张明杰、莫纪宏:《行政法的新理念》,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97页。[7][美]E.S.萨瓦斯著:《民营化与公私部门的伙伴关系》,周志忍等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50页。[8]詹镇荣:《民营化后国家影响与管制义务之理论与实践——以组织私法化与任务私人化之基本型为中心》,东吴大学法律学报第十五卷第一期,第15页。[9]李洪雷:《其他承担行政任务的主体》,载应松年主编:《当代中国行政法》,中国方正出版社2004年版,第419页。[10][德]哈特穆特·毛雷尔:《行政法学总论》,高家伟译,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8页。[11]李洪雷:《德国行政法学中行政主体概念的探讨》,《行政法学研究》2000年第1期,第76-95页。[12]杨团:《社区公共服务论析》,华夏出版社2002年版,第2页。[13]郑功成:《中国社会保障制度变迁与评估》,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6页。[14]孙柏英:《当代地方治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9页。[15][德]埃克哈特·施罗德、曼费雷德·罗贝尔:《英国和德国的地方政府部门》,载赫尔穆特·沃尔曼等编:《比较英德公共部门改革——主要传统与现代化的趋势》,王锋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73页。[16]这类机构都引入了理事会形式作为内部组织规范。例如,美国社会保障信托基金理事会每届任期四年,由财政部长、社会保障总署署长、劳工部长、健康人力资源服务部长等共六人组成。它的主要职责是,负责对两个基金项目并确保它们的保障与增值。同时,这个部门还要在每年的4月1日之前向国会呈交一份年度报告。我国的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也是如此,它作为国务院直属正部级事业单位,是负责管理运营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的独立法人机构。
行政组织法监管体制改革研究
摘要:能源监管体制改革的制度化推进是保障和巩固改革成果的关键。然而,由于我国能源监管体制改革通过政策推动,缺乏统筹规划,程序机制不健全,导致能源监管体制职能定位“政监不分”、权力配置“同质化”、能源监管机构设置“分散化”。其根因在于改革缺乏行政组织法依据。因此,制度化推进能源监管体制改革,应使改革于法有据,在组织法定、政监分离、合作监管的原则下,建立统一、权威、高效的能源监管机构。具体而言,以优化政府职能为目标,通过行政组织法明确能源监管机构职能;以事权划分为基础,运用行政组织法差异化配置能源监管权力;以“政监分离”为前提,给统一的能源监管机构提供行政组织法依据。
关键词:能源监管;体制改革;组织法;职能定位;权力配置;机构设置能源
作为国民经济命脉,对一国的政治、经济、国家安全、社会生活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由于能源在勘探、开采、运输、交易等环节会产生一系列安全、环境、垄断等问题,因此,能源行业亟需政府监管来化解这些难题。这里所谓的能源监管通常是指能源监管主体对能源市场活动及其行为进行限制、约束等直接干预活动的总和。其中,能源监管机构的职能定位、权力配置、机构设置是实现能源监管目标的体制保障。在规范层面,《煤炭法》《电力法》《石油天然气管道保护法》,以及正在制定的《能源法》与列入立法计划的《能源监管条例》等法律法规中关于能源监管机构的职能、权力的规定,初步构成我国的能源监管体制。我国能源监管体制的历史发展经历了这样几个阶段:19491978年是政府对能源行业进行计划管理时期,19781993年是政企初步分开时期,19932014年是专业监管起步时期,2014年到现在的能源体制革命,是全面深化改革时期。考察我国能源监管体制的历史发展,可以发现,我国能源监管体制改革是政策推动型改革,这导致我国能源监管体制改革变动性较大,稳定性不足。针对这些问题,国家能源局于2013年1月7日在全国能源工作会议上提出了“深化能源体制改革”的要求;2014年6月13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召开,推动能源革命的战略构想被明确提出[1]。另外,党的三中全会的《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指出,推进国家机构改革需要从政府职能转变、政府与市场机制的作用角度出发,构建权责清晰的政府治理体系。上述会议、政策、方案精神实质上为能源监管体制改革指明了方向。毋容置疑,若要改革制度化推进,则改革应当于法有据,需要有组织法保障。
1我国能源监管体制的历史与现状
能源监管机构的建立、合并、撤销,以及能源监管机构与大型能源企业之间关系的发展演变,基本构成了我国能源监管体制的现实图景。1.1我国能源监管体制的发展脉络。1.1.119491978年:计划管理时期该阶段由于我国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与其他行业一样,能源行业由政府设立工业主管部门管理,主要根据国家计划进行能源生产和供应,政企不分,基本是政府主管燃料工业的人、财、物和产、供、销。尽管在不同时期政府主管部门进行了合并和分拆,但计划管理的主导模式始终没有变。可见,能源监管机构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没有存在的空间。1.1.219781993年:政企初步分开时期1978年,在改革开放的推动下,能源行业政企分开逐步推进,采取的措施有:第一,建立能源政策协调机构。为了增强不同能源种类之间的政策协调性,1980年国家能源委员会成立,煤炭、电力、石油三个部门由其统筹,但国家能源委员会在1982年即被撤销。第二,启动政企分开。依据我国对外开放政策战略部署,能源行业的政企分开,最初在利用外资的领域展开(如利用外资办电,1982年成立华能国际电力开发公司),同时组建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负责海洋石油对外合作事务。第三,成立统一的能源机构管理能源。顺应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依据198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同年成立了由石油、煤炭、核工业部的全部和水利电力部的部分政府职能组成的能源部,对能源进行统一管理;积极推进政企分开,成立中国石油化学工业总公司、中国电力联合会、中国核工业总公司。但计划经济体制尚未打破,传统的监管方式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致使能源部于1993年被撤销,没有实现预设的目标。1.1.319932014年:专业监管起步时期1992年,党的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市场经济目标下,能源监管体制改革的主要内容有:第一,转变政府行业管理职能,推进能源市场化改革。1998年依据国务院的机构改革方案,撤销煤炭、电力、石油等工业部门,成立石油和化学工业局,同时成立国家煤炭工业局,并进行职能转移,由国家经贸委主管。撤销核工业部,成立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其政府职能划归国防科工委。除神华集团公司、中煤能源集团公司外,全部下放地方管理。第二,推进政企分开,建立现代能源企业。1998年,油气行业重组成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三大集团公司,“三桶油”由中央直管。另外,2002年,将1996年成立的国家电力公司拆分为中央直管的两个电网公司、五个发电公司等企业。第三,成立专业的能源监管机构。根据《煤矿安全监察管理体制改革实施方案》的要求,2000年1月,成立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在电力行业,2001年3月,统一履行电力监管职责的国家电力监管委员会(简称电监委)宣告成立。2013年3月,《国务院关于提请审议国务院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方案》提出撤销电监委,将国家能源局、电监委的职责整合到国家能源局,由国家发改委管理[2]。第四,建立统一的能源管理机构和议事协调机构。2005年成立国家能源领导小组,下设办事机构“国家能源领导小组办公室”[3]。2008年3月,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要求设立国家能源委员会,组建国家能源局。2008年8月整合国家发改委能源行业管理职责、国家能源领导小组的职责、国防科工委的核电管理职责,成立国家能源局,由国家发改委管理,主要负责履行能源领域的监管职责[4]。2010年1月,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成立国家能源委员会的通知》精神设立国家能源委员会,负责研究拟订、审议、统筹协调国内能源开发、国际合作、安全、发展中的重大问题[5]。1.1.42014年至今:推进能源体制革命,全面深化改革时期2014年6月13日,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上提出“能源革命”战略构想。其中体制革命强调要转变能源监管方式,健全能源法治体系,形成主要由市场决定能源价格的机制[6]。2017年5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深化石油天然气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进一步明确了石油天然气体制改革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总体思路和主要任务。另外,依据党的三中全会通过的《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国家能源局部管局的地位没有变化,只是将储备相关职能划归新组建的国家粮食和物资储备局。同时,决定将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划归应急管理部。在上述政策文件精神指引下,能源监管体制进入全面深化改革时期。1.2我国能源监管体制的现实图景。能源监管体制经过上述发展演变,煤炭、电力、油气、可再生能源等种类能源形成如下监管格局:第一,煤炭监管体制。在中央设置煤矿安全监察机构,实现安全监管和行业管理的统一;在地方设煤矿安全监察机构,行业管理任务重的地方依旧保留行业管理部门。第二,油气监管体制。我国油气行业的监管体制形成于199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然而,迄今没有设立专门的油气监管机构。依据200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的规定,油气行业管理职能划归国家能源局,但仍有相当多的监管职能分散在其他相关的国家机关。第三,电力监管体制。2013年3月,《国务院关于提请审议国务院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方案》撤销电监委,重新组建国家能源局。另外,我国的核电安全监管交由生态环境部国家核安全局负责。第四,可再生能源监管体制。当前我国可再生能源根据法律规范初步形成由国家能源局统一行使监管职能、其他部门对其开发利用进行监管的监管体制。可见,我国能源监管形成了以能源主管部门、能源协调机构、监管机构以及地方能源派出机构为主而构成的监管体制。
2我国能源监管体制改革面临的困境及原因
行政组织法学的研究及其学理价值
本文立足于现代行政的特点,从行政权的合理配置入手,阐明行政组织法学研究的独特内容。进而从研究方法上,对我国行政法学界有关行政组织的研究进行反思,旨在说明全方位,深层次,多角度地研究行政组织的学理价值。
有关行政组织的研究一直是行政法学争论的焦点之一。作为法学,究竟应当立于何种角度来研究行政组织,不仅制约着行政组织法学研究的深化,而且影响着行政法学理论体系的科学构架,以及其它相关理论研究的广度和深度。本文立足于行政权的归属主体,从其内部构成、互动关系等方面剖析行政组织之法学研究的独特内容及其方法,从而进一步阐明深化行政组织研究的法学价值。
一、行政组织的法学研究内容
行政法学研究的实质在于探究如何规范行政权的运作。行政组织作为行政权的载体和物化形式,其法学研究的独特内容何在?究竟应当立于何种高度来研究行政权的归属者?成为行政法学不可回避的问题。
回顾二十年有关行政组织的研究,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80年代初至80年代末),是我国行政法学恢复和初步发展时期,理论体系尚末健全。从内容上讲,将行政组织作为整个行政法学研究的重心,其研究面涉及行政组织法的概念,行政机关的性质、分类、职能、行政组织结构、活动原则以及公务员管理制度等。这一阶段,研究的主要缺陷体现为;在内容和方法上没有形成法学研究的特色,没有同行政学、组织学在研究内容上区别开来,将行政组织法学研究的价值,局限于对行政学、组织学研究成果的法律确认以及法条注释。第二阶段(从80年代末90年代初至今),是我国行政法学繁荣和突进时期。学者认为传统的行政组织法研究都是根据行政学、组织学的原理,对行政组织的法律调整进行概括,都没有脱离行政学、组织学所述的行政组织的基本内容,从而提出一种新的研究视角,即法学的角度。认为任何组织和个人在法律上的意义都体现为能否成为主体,即独立的法律人格,因而,法学应从主体的角度来研究行政组织。这种新的研究视角和方法,无疑为行政法学注入了新的活力,促使行政法学的理论基础、研究内容、构成体系等发生了根本性的突破,并在此基础之上,逐步奠定了我国行政法学研究的基本理论框架。但,由于理论研究的背景以及立足点的原因,导致当时理论界对行政主体的定位偏低,使得这种研究仅停留在表象和浅层化阶段,缺乏对行政主体及其内部结构的深层挖掘,无法包容有关行政组织的全部理论研究,造成我国行政组织法学研究许多领域的空白与滞后。
随着研究的深化以及实践的需求,理论界开始对现实行政组织的研究进行反思,到底应当如何确立行政组织法学研究的内容,再次成为行政法学界关注的焦点。
行政组织法制建设论文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行政法成为发展最快的部门法之一,行政法制逐步完善。从1979年开始,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陆续颁布了《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组织法》(以下简称《地方政府组织法》)、《宪法》和《国务院组织法》,初步建立了以行政机关产生、组成、职权为主要内容的行政主体法律规范,健全了行政机关由人民代表大会产生、对人民代表大会负责的政治体制,确立了行政机关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必须依法行政的法治原则。此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和国务院陆续制定了一大批政府管理经济事务、政治事务和社会事务的行政法律、法规,政府的行政执法领域越来越宽,行政执法部门越来越多,行政执法权力越来越大。自1989年以后,为了加强对公民、法人人身权、财产权的保护,控制行政权的违法使用,我国陆续颁布了《行政诉讼法》、《国家赔偿法》、《行政处罚法》和《行政复议法》这四大法律的制定和实施,标志着我国公民、法人权利救济和权利保障法律制度已基本形成。但与此同时,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行政管理体制和机构改革的不断深入,规范行政主体的组织以及内部行政行为和内外行政程序的法律规范或者过于简略,或者已经过时,或者完全或缺,严重滞后于改革实践,阻碍改革的继续推进。为了迅速改变这一状况,同志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明确指出:要“深化行政体制改革,实现国家机构组织、职能、编制、工作程序的法定化”。李鹏总理在九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再次强调指出:“要加强行政组织立法,实现各级政府机构、职能、编制和工作程序的法制化。”因此,如何以邓小平行政法治理论为指导,运用法律手段加快政府机构改革,规范政府机构改革的秩序,保障政府机构改革的实施,巩固政府机构改革的成果,就成了我国行政法制建设的一项重大而又紧迫的任务。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内,尽快实现各级行政机关组织、职能、编制和工作程序的法定化,将成为我国行政法制建设的重心和行政法学研究的热点。
一
我国关于行政组织的法律规范古已有之,而且远较其他法律规范完备。自秦汉而下,古代中央政府为适应自然经济条件下国家行政管理的需要,一直建有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等“六部”,并设置3—4级地方政府管理地方行政事务。《唐六典》、《明会典》等就是中国古代行政组织法律规范的集大成者,其详尽、细密、完备程度,在世界古代史上是罕见的。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央人民政府不仅在起临时宪法作用的《共同纲领》中规定了行政组织法律规范,而且制定了专门的《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政务院及所属机关组织通则》、《大行政区人民政府委员会组织通则》、《省人民政府组织通则》、《大城市区人民政府组织通则》、《县人民政府组织通则》、《乡人民政府组织通则》,同时还制定了一些部门组织法,如《政务院人民监察委员会试行组织条例》、《海关总署试行组织条例》等。1954年,我国第一部《宪法》、《国务院组织法》、《地方政府组织法》的颁布,开创了我国行政组织法制建设的黄金时代。此后,陆续制定了国家计委工作条例和监察部、劳动部、国家体委、国务院秘书厅、国家计量局,国务院法制局、国务院专家局、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等部委办局的组织简则,制定了《城市街道办事处组织条例》、《公安派出所组织条例》等基层政府派出机构的行政组织法,健全了各级民族自治地方的行政组织法,这就标志着我国当时已初步形成了涵盖中央人民政府及其组成部门、直属机构、办事机构,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及其相关派出机构,民族自治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的行政组织法律体系。在经历十年动乱和停顿之后,新时期我国的行政组织法制建设主要是拨乱反正,恢复五四宪法、《国务院组织法》和《地方政府组织法》的规定,其间虽然也有局部内容的增删和修改,虽然也有一些新的法律、法规规定有新的行政组织法律规范,但总体上行政组织法制建设一直没有达到五四年以后的完备程度。
从国外的行政组织立法来看,由于存在着联邦制和单一制、普通法系和大陆法系、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区别;因此,不可能存在统一的立法模式。世界上大部分国家主要是以宪法来规定行政组织法律规范,美国、法国、德国等均是如此。英国作为普通法系的代表国家,则既没有宪法法典,也未制定专门的内阁法或中央政府组织法之类的法律、法规,而是以大量的宪法性惯例来规定行政组织法律规范。这些宪法性惯例主要有:内阁的主要职责及其与议会的关系,首相和部长的权限,部的设置、变更、规模、组织等。英国虽然没有法律对部的数目加以限制,但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部一直保持在18—21个左右,没有大幅度膨胀。与没有专门的内阁法相反,英国的部门组织法却较为完善。在英国,如需设立一个新的部,必须通过法律加以规定,一般称作《××部法》或《××委员会法》。英国部门组织法的历史与中央各部的历史同样悠久,许多部门组织法制定于十八、十九世纪,以后随着该部职能的变化而不断修改。部门组织法的内容主要包括:(1)序言,即设立某某部,从何时开始行使职权;(2)部长(部)的职权;(3)部长(部)行使职权的方式及程序;(4)部的主要内设机构;(5)有关部的人员结构方面的规定,如1919年的《农业和渔业部法》规定设立若干名部副长,1919年的《卫生部法》规定该部的内设委员会必须由男性和女性共同组成。与英国没有一部成文法来规定中央政府的组织规范相反,印度宪法则对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职权进行了最明确、最具体和最严格的规定,但实际执行情况却很不理想,各邦自行其是,中央政府缺乏权威,以致一位美国官员竟如此评论:“印度的宪法是世界上最好的宪法之一,而印度政府的腐败现象、执行不力情况与其他国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世界主要国家的行政组织立法方面,似应以日本的立法最为完备,执行得也十分严格。日本除在《宪法》中规定行政组织法律规范外,还制定有专门的《国家行政组织法》、《内阁法》、内阁各省厅设置法,以及规定地方政府机构设置的《地方自治法》、各郡道府及市町村机构设置法等。
综合比较世界各国的行政组织法,是为了为我所用,借鉴适合于我国国情的做法和经验。就我国行政组织立法的现状来看,的确存在着诸多问题。择其要者,主要有以下几点:其一、内容上不能与正在逐步建立的市场经济体制、民主法治体制和精简、统一、效能的行政管理体制相适应。《国务院组织法》和《地方政府组织法》基本上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制定的,没有很好地体现党政分开、政企分开、政府权力下放、政府职能转变的要求,在这方面要下大的工夫研究,动大的动作修改。其二,条款上过于简约、粗疏,有些条款法律含义不明确。《国务院组织法》只有十一条,不到1200字;《地方政府组织法》规定政府的条款也只有15条,3300字左右。这对于我国这样一个有着12亿人口、960万平方公里土地、政治经济文化发展很不平衡的大国来说,显然是过于简单了。如在宪法、《国务院组织法》中要不要对国务院副总理、国务委员的人数进行限定,要不要对国务院组成部门的数目进行限定,要不要对国务院直属机构、办事机构、议事协调机构的法律地位、设置条件和程序等作出规定。又如国务院实行总理负责制与重大问题经国务院常务会议或国务院全体会议讨论决定之间是什么关系,遇意见分歧时决策是实行合议制还是实行一长制,国务院常务会议和全体会议是决策机构还是决策咨询机构,哪些重大事项应当由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决定,哪些重大事项应当由国务院全体会议讨论决定,等等。又如是否应当对不同地区、不同级别、不同类型的政府的设置、组成、职能等作不同的规定。其三,体系上很不健全和完备,没有形成一个相互配套的行政组织法体系。中央政府只有《国务院组织法》,没有各部委办局组织法;地方各级政府不仅没有分级的政府组织法,而且现行的政府组织法还与地方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放在一起,没有独立;民族自治地方政府、城市政府也没有自己的组织法。
综上所述,我国应当在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和行政管理体制与机构改革不断走向深入的有利条件下,抓紧修改《国务院组织法》,使其更加科学、具体、完备;抓紧制定国务院各组成部门、直属机构、办事机构和议事机构的组织简则,可以考虑将“三定方案”上升为由国务院批准颁布的行政法规,以加强其权威性,增加其规范性;适时修改《地方政府组织法》,将其与地方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分开制定,最好在《地方政府组织法》外,再分别制定《省人民政府组织通则》、《市人民政府组织通则》、《民族自治地方人民政府组织通则》、《县人民政府组织通则》、《乡镇人民政府组织通则》。《地方政府组织法》规定各级地方政府设置、组成、职权、撤销等共性内容,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地方各类政府组织通则则规定各类别政府设置、组成、职权、撤销等个性内容,并可考虑再根据管辖人口、土地面积、经济发达程度等不同情况,对各类别政府分别作出不同的规定,如同是县级人民政府,由于上述诸因素不同,其副县长人数、组成部门数目和工作人员编制等均应有所不同,该类组织通则可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通过。在修改和制定了《国务院组织法》、国务院各组成部门、直属机构、办事机构和议事机构组织简则、《地方政府组织法》、地方各类别政府组织通则之后,我国的行政组织立法将形成一个以宪法为统帅、以《国务院组织法》和《地方政府组织法》两个基本法律为主干、以地方各类别政府组织通则(法律)和国务院各部委办局组织简则(行政法规)为辅翼的、完备的行政组织法律体系,它既是对我国行政管理体制和机构改革成果的直接确认与总结,又是防止旧体制回归的有效法律控制。
我国行政组织法完善途径论文
一、公共行政组织受制于法治原则的意义
公共行政组织与国家的存在是并行的,而且,在古代绝对君主制的国家形态下,它就已经受到法律的规范。例如,我国唐朝的法典《唐六典》曾经对行政中枢机构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以及六部等的组织均设有专门的规定。②然而,立基于专制主义的规范国家组织结构或活动(包括行政机关的设置、变更和撤销,组织与职权等)的法律,其实质是君主的旨意,其目的主要在于维护君主的有效统治,尽管君主在一定程度上也把人民的福祉纳入对其统治的长久意义的考虑之中。这即为法律与公共行政组织之间的旧的关系架构:国家行政系统的最高首长有权决定本体系的建制,法律只是一种推行君主旨令制度化的工具,而无法在终极意义上对抗或束缚行政的自行组织。这个曾在世界范围内较为普遍存在的旧的关系架构,受到近代置根于民主主义的法治理念的冲击而终被颠覆。但是,在某些君主制基础深厚的国家,一个时期内它仍然得以延续和维系。如在日本明治时期的“天皇制法治主义”之下,“‘依法行政’的原理本来被认为是有关行政作用的理念,因此有关行政组织的规范被认为在日本也是属于天皇=行政府固有的权限与大权”。[3]
公共行政的组织必须受制于法治原则的理念及相关制度,生成于旨在破除专制主义的西方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并且,因同人类进步的要求相契合,而为现代多数国家所沿循。虽然这一理念或制度的具体内容在不同国家的体现存在差异,甚至在同一国家也随着历史的变迁而发生转换,但是,坚持人民主权(民主主义)、促进和保障人权、政府对公众负责等一直是其内蕴的精神。
公共行政组织受制于法治原则首先是人民主权的要求和体现。现代国家多采取民主的政体形式,即由自由公民的整体(thewholebodyoffreecitizens)掌握主权,直接或间接地通过一种代表制度行使主权。[4]就制度的现实运作而言,由于代表制度对民意的真正体现与维护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因而,没有一个国家有资格宣称民主已经彻底实行。不过,在理念层面上,人民主权(民主主义)至今仍是人类可以选择奉行的治理国家的最佳方式。根据这一理念的逻辑,一切国家机关的组织或活动必须建立在人民授权的基础上,否则,就会丧失合法存在的理由。人民授权通常是由人民代表机关(制宪会议、议会、人民代表大会等)以制定宪法或法律的方式进行。籍此,公共行政组织受法律的规范与约束,而不是由行政机关自行决定。我国自1949年建国以来,始终坚持人民民主的基本立国原则。当然,人民民主的各种具体制度尚未健全,其中包括公共行政组织尚没有完全受制于法治原则。行政机关组织法体系目前很不完善,行政部门未经法律授权即以规章、命令、决定等形式自行设置机构和配置权力。显然这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人民民主的原则。
以民主主义为基础的法律得到社会的普遍遵循,这还只是法治原则的一个形式层面的价值要求。二战以来,由于法西斯专政的历史教训,人们越来越多地倾向于在法治原则中注入或强调实质性的价值成分,那就是对人权的促进和保障。1959年国际法学家会议在印度通过《德里宣言》所表述的法治原则充分反映了对人权的重视,即法治原则要求立法机关的职能在于创设和维护得以使每个人保持“人类尊严”的各种条件,要求对制止行政权的滥用提供法律保障,并且使政府能有效地维护法律秩序,借以保证人们具有充分的社会和经济生活条件。[5]现代公共行政是国家干预社会的一种主动、直接、广泛的权力,它对公民权益有着相当重大的影响。因此,公共行政组织应受制于形式主义与实质正义相统一的法治原则。加强对公共行政组织的法律调整和改进行政组织法的内容在当代中国尤其具有特殊意义:其一,目前尚存在较严重的政企不分、行政直接干预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现象,这不仅损害了企业作为市场经济主体所应享有的自主权,而且阻碍了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为旨向的市场经济制度总体的发展,更是形成了滋长行政官员腐败的温床。如何确立政府与企业关系合理的“度”,把政府职能切实转变到宏观调控、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方面,需要立法对公共行政组织予以系统规范。其二,由于行政组织法不健全,导致各行政机关职权范围不明、权限重叠、冲突,取得一些行政部门在利益驱动下自行设定管理权能与手段,这样既造成多头管理、企业和公民个人的负担加重或无所适从,又为行政机关乱罚款、滥收费大开方便之门,公民权益难以获得保障。其三,以市场经济的生长为契机,国家与社会良性互动关系的建构不仅仅限于经济生活领域,还应扩展到其他社会生活领域。[6]通过符合形式和实质正义要求的现代行政法对公共行政组织加以规范,即可在较大程度上改变政府在许多方面管得过多、统得过死的状况,从而促进和保障公民以及社会团体在政治、经济、文化等生活领域所应享有的自治权利。
公共行政组织必须由人民代表机关制定的法律予以授权和限制,其活动必须以促进与保障人权为其宗旨,政府必须对公众负责。现代政府存在与活动的合法性应当建立在为人民创造福祉,即为人民服务的基础上,而不应立足于为少数人或行政官员自身利益服务的基础之上,这一点应为对政府的道德要求,并通过法律确定为一种普遍法律责任。当然,不可否认,任何国家机关都是由具有一定个人利益的人所组成的,要求所有公职人员完全以利他的动机来处理一切公共事务从而对公众负责,是一种不现实的主张。然而,政府公务人员的工资、福利和活动经费均是由作为纳税人的民众提供的,如同雇主与受雇人之间的关系那样,人民有权要求其尽责为公众办事。而一个普通人为了自我生存和发展,更多地从利己的动机考虑问题,要求其出于利他的立场为民众服务,只是社会提倡的一般道德要求。当今我国公共行政中出现的部门之间争权夺利或扯皮、推诿,很大一部分是从是否对本部门有利的立场出发的;而机构肮臃肿、人浮于事、效率低下,造成由民众纳税所支撑的国家财政负担过重,使得大量的社会公共事业,如公共交通、环保等,因资金不足而无法进行。这些事实从反面说明,公共行政组织应受制于法治原则,应以法律定分各行政机关的权责范围和工作程序,以法律督促公共行政组织向精简、统一、效能的方向改革和发展,从理念与制度两个方面保证政府对公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