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裁量范文10篇
时间:2024-04-01 10: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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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裁量涵养之分析
——兼论行政裁量的定义及存在形态
摘要:行政裁量内涵的界定是研究行政裁量的前提。然而,目前国内外行政法学界对这一问题却存在着较大的争议。本文力图从理论和实务等方面对各派观点加以阐述和辨析,提出行政裁量的内涵包括了判断权和选择权,并推演出行政裁量的定义及存在形态。
关键词:狭义裁量论;广义裁量论;要件裁量;效果裁量
一、狭义裁量论与广义裁量论的交锋
1.狭义裁量论的主要观点
首倡狭义裁量论的德国行政法学界大多认为,行政裁量(德国学者中多采用“裁量”一词)仅限于法律效果上,不允许行政主体在法律要件方面享有裁量权。为此,德国学者将不确定法律概念(UnbestimmterRechtsbegriff)与裁量(ErmessenderVerwaltungsakt)截然分开。不确定法律概念是指法律条文中常使用一些概念不甚具体、明确的用语,让法律适用者可以斟酌实际情形来判断其内容,如可靠性、“较大数额”罚款、特殊困难等等,大多出现在法律要件领域;而裁量是存在于法律效果领域,“是在已确定事实要件的情况下,法定的确定法律效果的酌量余地。”〔1〕德国学者同时又认为,即使在不确定法律概念中,法院也要在特定情形下承认行政主体依专业知识做出的最恰当的解释与法律适用,即判断余地(Beurteilungspielraum)。〔2〕
行政政策作为规范控制行政裁量论文
行政裁量中有一个基本的定论,即立法机关之所以授予行政机关自由裁量权,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立法机关无法完全预见迅猛、变幻万千的各种行政现象,更不可能事先设定好所有的、并且是恰当的行为反应模式和相应规范,所以,只好委托行政机关根据个案的实际情况,根据长期以来积累的行政知识和经验,根据所追求的政策目标,甚至根据对处理结果的判断,来权衡、选择恰当的行为模式。所以,行政自由裁量的本质属性就是独立地、自主地选择行为方式的自由,不受任何外在的、不正当的干预和拘束。[1]这种观念成就了行政法上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即行政裁量不受拘束原则(theprincipleofnon-fetter)。
然而,行政裁量又是在一个系统之中运行的,包括的、行政的、资源的等在内的很多因素都有可能对这个过程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作用和,都很可能会对行政裁量权产生或多或少的拘束。所以,行政裁量不受拘束原则不是绝对的,它必须和行政法上的其他原则和价值观相协调、相平衡。我们也就非常有必要把行政裁量放到相互作用的系统环境之中,去考察各种外在因素到底会对行政裁量产生什么样的拘束效应,是合法的?还是违法的?对这个问题的,实际上是在探讨行政裁量不受拘束原则的具体适用边际问题,是在整个行政法价值体系和结构之中寻求该原则的准确定位问题。这对于我们了解和把握行政裁量的发动,以及各种特殊情境对其制约的合理边际,是很有益处的。
在本文中,我有意挑选了行政政策,行政机关上下级关系以及与其他公共机构之间的相互关系,行政上可供利用的资源状况等特殊情境,来它们会不会对行政裁量产生不适当的拘束?为什么?特别是关注,假如法院在行政审判中发现上述情境构成了对行政裁量的不适当拘束,那么,法院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应策略?
一
行政政策作为规范和控制行政裁量行使过程的结构性成分,是连接和沟通宽泛的裁量权和具体个案之间的桥梁,是行政裁量实践离不开的一种要素。它对于贯彻,对于稳定、连贯、准确地实现特定的行政目标来讲,无疑是十分重要和必要的。所以,澳德法官(Auld)甚至说,(行政裁量之中)“假如没有一个政策,差不多就可以说成是非理性的”。[2]
但就像一枚铜币具有正反两面一样(acoinwithtwosides),上述对政策的认识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正如为数不少的学者指出的那样,用规则和惯例来约束行政裁量,生搬硬套,某种程度上将使其失去本来的性质。[3]这是因为:
税务行政自由裁量权
内容提要:现行相关税收的法律,赋予税务机关大量的行政自由裁量权,它对提高税收征管效率、维护税收经济秩序,实现国家税收职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要实现税务行政法治,又必须对税务行政自由载量权加以一定的控制。在税收执法过程中如何用法律、制度来控制、规范税务行政自由载量权的行使,防止自由载量权被滥用,同时使其有较高的透明度,较强的公开性、公正性,以充分保护纳税人合法权益,本文对此作一探讨。
关键词:税务行政自由裁量权税务行政程序程序控制
党的“十五大”报告明确提出,一切政府机关必须依法行政。国务院印发的《全面推进依法行政实施纲要》在对依法行政的要求中,提出行政行为不仅要合法,而且要合理,即行政机关实施行政管理,依照法律、法规规定进行的同时,还应当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行使自由裁量权应当符合法律、法规的目的,所采取的措施和手段应当必要、适当。税务机关是政府的一个重要行政经济执法部门,拥有大量的自由裁量权,如果这些权力得不到有效控制,就极易被被滥用、滋生腐败。因此,如何正确行使和约束执法权力,保护税务干部摆脱腐败侵蚀,已经成为全体税务人员的共识。笔者拟就税收执法过程中如何用法律、制度来控制、规范税务行政自由载量权的行使,防止自由载量权被滥用,以充分保护纳税人合法权益,提出粗浅的意见与同仁作一探讨。
一、对税务行政自由裁量权的认识
(一)税务行政自由裁量权的含义
行政自由裁量权是一个法理上的概念,是指行政主体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和幅度内,基于法律规定的目的和宗旨,自主寻求判断事实与法律的最佳结合点,并据此作出或不作出具体行政行为的权力,它具有法定性、自主选择性、相对性等特点。从不同角度出发,可以对行政自由裁量权作出不同的分类:第一,在实施要件不确定的情况下,行政机关有是否作出一定行政行为的自由裁量权。第二,在行政行为的法律结果不确定的情况下,行政机关有选择行为方式、种类和幅度等的自由裁量权。第三,在行政行为程序不确定的情况下,行政机关有选择行政程序的自由裁量权。这种分类与我国现行诉讼法中审查理由的规定相衔接。便于对自由裁量权进行司法监督。
行政裁量审查分析论文
内容提要:本文将首先分析和比较不适当目与其相近或相关的其它概念,如不相关考虑、恶意和动机,进而阐释什么是目的不适当。然后,探讨如何去发现目的不适当,如何去判断其对行政裁量决定效力的影响问题。鉴于双重或多重目的是实践中常见的、也是比较复杂的问题,本文将专门讨论可供法院选择使用的各种审查技术和标准。
关键词:行政裁量目的不适当司法审查
Abstract:Asageneralprincipletheexerciseofdiscretionmustbeforthepurposeoftheenablingstatute.Thecourtthereforemaysetasideadecisionforimproperpurpose.However,themostdifficultjobforthecourt,justasdeSmithconsideredtobe“alegalporcupinewhichbristleswithdifficulties”,istowhetheradecisionisvalidorinvalidformixedorpluralpurposes,amongwhichoneormoreareextraneous.Atleastfiveseparatetestsarepresentforthejudgetochooseaccordingtothecontextofaparticularcase.Theyaretruepurpose,dominantpurpose,causationtest,determiningreasonstestandadverselyinferringtest.
Keywords:administrativediscretionimproperpurposejudicialreview
探求立法目的,合理解释立法目的,实际上是在立法机关(议会)至上的政治结构中的必然反映。无论是从作为立法机关的执行机构上讲,还是从为贯彻宪政和法治国理念而提炼出来的依法行政要求上讲,行政机关在作出行政裁量决定时都必须不折不扣地、准确地反映立法机关的授权意图,进而保证人民主权的观念不会变成一句空洞的政治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政治制度。因此,从立法授权的意义上说,立法目的实际上限定了行政机关管辖权的范围,或者说,构成了行政职权的一个内在的、实质的界限。超越了立法目的,就是越权。
考虑到行政裁量的实施具有很大的伸缩余地,享有很大程度的行政自治权,控制行政裁量的滥用便成为对行政行为司法审查上最为核心,也是最具有争议的部分,为此,法院必须在宪政体制下寻找各种合法的、又是充分有效的审查标准。审查行政裁量决定的目的的正当性就变成法院手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控制行政裁量的手段。因为从行政裁量的构造和运行看,立法目的(或者说授权目的)实际上决定了、引导着对各种行为方式的选择。也就是说,尽管行政裁量意味着多种行为选择的可能,但是,行政机关却是、也只能是根据立法目的来选择个案中如何行动。所以,立法目的就像磁铁一样,强烈地吸引着裁量选择的方向和途径,以保证立法目的和个案正义的最终实现。
行政裁量的司法审查选择研究
从行政法角度来看,公正是合理行政的基本内涵和预期目标,也是对行政自由裁量的基本约束和要求。问题在于,什么样的裁量才是公正的呢?这个问题似乎一开始就充满了争议和风险。在司法上对这个问题的审查历来都是一个敏感地带,它直接牵涉到法院、行政机关和立法机关之间微妙的分权关系,稍不谨慎就可能把行政判决的合法性推到悬崖边上,对法院的制度能力和法律能力都是一个挑战。因此,为了避免突破既有的政治分权格局,同时又能在宪法框架下最大限度地发挥司法的功能,法院必须根据情况选择合适的审查标准。在普通法上,这方面的司法审查基本都是以英国温斯伯里(Wednesbury)不合理性原则为尺子;在大陆法系,则以德国为代表的比例原则最为彰显。那么,在我国的制度环境下应当选用怎样的标准呢?本文拟在对域外法上两种典型的审查标准的比较分析之基础上,探求和提示中国语境下行政裁量行为司法审查的现实路径。
一、德国法上比例原则的含义与构造
现代行政法的核心任务之一是控权,即如何将行政权力的运用控制在必要的限度之内,特别是在行政自由裁量领域,如何才能保证裁量决定是适度的,以保障相对人的权利和自由。这项任务就是通过比例原则实现的。德国对比例原则的法释义学贡献最大,使该原则不再是抽象的法律原则,而是具有了规范性质,从而可能进入司法层面进行操作,并形成了著名的“三阶理论”(Drei-Stufentheorie),即手段的妥当性,必要性和法益相称性[1]。(1)妥当性,也称适当性,就是国家措施必须适合于增进实现所追求的目标。在这个过程中,必须结合当时所处的自然或社会环境,运用经验或学识,对手段运用的效果,甚至是否与相关法律目的相冲突等因素进行判断[1]。其否定情形大致可以总结如下:一是手段显然不能实现目的,或者与目的背道而驰;二是手段所追求的目的超过了法定目的;三是所运用的手段,在法律上是不可能的或在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如命令某违章建筑内的租户拆除该违章建筑,或强令某搬迁义务人1小时内迁走);四是违反法律规定,例如德国警察为减少噪音,命令户主将狗关在一间禁闭的屋子里,违反了《动物保护法》[2](P90);五是目的达到后,或者发现目的无法达到时,应立即停止行政行为,否则就是不妥当。(2)必要性。妥当性要求还不足以防止对公民的不必要损害,因此有了必要性要求。必要性是指对所追求的目的和采取的手段之间的比例进行判断,保证所采取的手段在各种可供选择的手段中是最温和的、侵害最小的。这一点与美国行政法中的“最低限制”原则(theprincipleofthe“leastrestrictivealternative”)颇为类似。所谓“最温和的”,是指该行政措施对当事人的法律地位的负面影响最小。易言之,必要性所关怀的是国家对公民自由的干预程度。对此,叶连内克作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警察不能拿大炮打燕子”,中国俗话就是“杀鸡焉用牛刀”。这个子原则在德国征收规则上表现尤其典型,例如《联邦高速公路法》规定,道路建设机关为了取得不动产,应当首先通过私法买卖合同的方式,只有在不能达到目的时才能采取征收[3](P690)。(3)法益相称性。目的与手段的联结仅符合妥当性、必要性是不够的,行政行为的实施往往会引起双方或多方的“权利冲突”,因此又涉及到价值衡量问题,从而催生了法益相称性原则。它要求以公权力对人权的“干涉分量”来断定该行为合法与否,要求在宪法的价值秩序内对干涉行为的实际利益与人民付出的相应损害之间进行“利益衡量”,使人民因此做出的特别牺牲比起公权力由此获得的利益来讲,要小得多,是人民可以合理忍受的程度,否则公权力的行使就有违法甚至违宪之虞①。例如警察在大街上向逃跑的犯罪嫌疑人开枪而不顾行人的安危以及对周围商家、住户造成的损失,不考虑对方是否持枪等,就违反了法益相称性。德国行政法上的比例原则不仅具有规范执法的重要意义,更是对行政行为进行司法审查的重要工具。
二、英国法上的温斯伯里不合理性原则及其运用
1.词义辨析
该原则源于1947年格林勋爵审理的温斯伯里案,在该案中,格林勋爵主张只有在某一行政决定是如此不合理,以至于任何一个理性的机构都不会做出的情形下,法院的干预才是正当的;而且在该原则的范围之内行政机关享有绝对的裁量权,它的决定不受任何法院的质疑②。可见,该原则中所称谓的“不合理性”与我国行政法中合理行政原则中的“合理”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所对应的英文是“irra-tional”,指代有悖基本常识或情理的极端行为;后者又称适当原则,对应的是“reasonable”或“appro-priate”,要求符合公平、正义等法律理性,是一种更高的标准。这种语义上的差异,对于下文的讨论也是十分重要的。
行政自由裁量研究论文
摘要:行政自由裁量是行政法治化趋势下的具有合法性与价值合理性的“非制度”领域。但自由裁量权固有的“自由”属性,使其存在着合理性基础上的滥用危机。就行政自由裁量权的属性而论,一方面它不能真正脱离制度规范的依托,与制度价值具有同构性;另一方面它本质上又是行政人的道德决断权,吁求行政人的德性崇高。因此,规避自由裁量权的滥用危机,并使其朝着合理化方向发展,需要在构建责任伦理的目标中达致制度维度与伦理维度的严格优势策略,实现双方的正和博弈与互动发展。
关键词:自由裁量权;制度;伦理;价值合理性
一、自由裁量:合理性基础上的滥用危机
所谓行政自由裁量权,是指行政管理者进行自由选择或是根据自己的最佳判断而采取行动的权力。王名扬先生在《美国行政法》中的定义是:“行政机关对于做出何种决定有很大的自由,可以在各种可能采取的行动方针中进行选择,根据行政机关的判断采取某种行动,或不采取行动。行政机关自由选择的范围不限于决定的内容,也可能是执行任务的方法、时间、地点或侧重面,包括不采取行动的决定在内。”而美国布莱克法律词典则解释为:“在特定情况下依照职权以适当的公正方式作出行为的权力。”尽管各种定义并不完全相同,但总的来看,行政自由裁量权有如下几个特点:是行政机关的行为;是法律授予的;在一定情况下,公务人员可以依照自己的判断选择适当的行为。
因此,行政自由裁量权实质上是一种非制度化的具体事务处置权,即行政主体在制度规定不到位、不明确的模糊地带乃至制度之外的空间地带作出事务性行政决定或裁决的权力。这种非制度化的行政权力的存在,是由社会生活和社会公共事务的复杂性、动态性以及法律制度和政策规定所具有的抽象模糊性与滞后性所决定的。由于任何社会的执政党和权力机构都不可能对社会公共事务的管理作出事无巨细、包揽无遗的制度化规定,因而,行政的自由裁量不仅成为可能,而且成为社会所必需。
首先,当代社会行政自由裁量权的迅速扩张与广泛存在应归因于立法者认识能力的局限性。进入现代社会以后,随着社会事务的迅速增加和社会关系的日益复杂化,立法者认识能力的限制使其无法预见未来社会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因此,从立法技术上看,有限的法律只能作出一些原则性的规定,作出可供选择的措施和上下活动的幅度,促使行政主体灵活机动地因人因事作出更有成效的管理。因此,法律规则不可能完备无遗地规定一切细节,不可能概括完美、罗列穷尽,作出非常细致的规定将所有问题都包括进去。其次,是法律表述的模糊性。语义分析法的自我限制是越来越多的法律用字的发展趋势,无比繁杂的万事万物绝不能描述到极致,包括立法的用词不当在内,规则的歧义和冲突在所难免。第三,现代社会生活纷繁复杂,科学发展一日千里,由于现代行政权在广度和深度上的扩张以及行政分工造成的技术优势,使得政府干预社会的范围不再局限于近代传统行政的税收与安全等领域,而是对人的生活的整个过程和各个方面无所不管。这一切适应了经济加快发展的步伐和行政管理事务无限扩大的趋势,政府积极干预社会经济,大量获得委任立法权,甚至延伸到司法领域,使得自由裁量权有了广泛的基础。
行政自由裁量权司法审查
一、对自由裁量行政权的司法审查是当代行政法的核心特征
以是否给行政主体留有选择,裁量余地为标准,学者将行政行为分为羁束行政行为和裁量行为(以下简称裁量行为),羁束行政行为是指行政主体对行政法规范的适用没有或较少有选择、裁量余地的行政行为;裁量行为则是指行政主体对行政法规范的适用具有较大选择、裁量余地的行政行为[1]。这个分类似乎泾渭分明,贴上羁束行政行为标签的就恒为羁束行政行为,贴上裁量行为标签的就恒为裁量行为,但是经过进一步观察和思考,我们可以发现这种分类不过是一种观念上的虚构而已[2],现实中并不存在纯粹的羁束行政行为和裁量行为,任何行政行为都兼具羁束性和裁量性,其在一个具体情形下呈现什么特性,取决于待讨论的。以城市规划法规定的对违法建设者的处罚行为为例,如果我们讨论的问题是:规划行政部门可否对违法建设者采取罚款和责令拆除违法建筑之外的其他处罚措施,则处罚行为就是羁束性的,因为法律规定的很明确,规划行政部门只能在这两种处罚方式之间作出选择。如果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对于建设单位超出规划批准范围建设的房屋到底应当罚款保留还是应当拆除,则处罚行为就具有了裁量性。因为法律设定的条件是“违反城市规划情节严重”(符合条件者拆除,不符合条件者罚款保留),而这个条件具有很大的弹性,给执法者的判断留下很大的空间。鉴此,本文所称裁量行为都是在相对的意义上使用的。
自由裁量是权力的伴生物,在有行政权的地方,就必然有行政自由裁量权的存在,无论法律对行政权施加何种程度的限制,总会有裁量行为存在的空间。其存在的原因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寻找:
一是语言工具的局限性。法律规范是一套语言符号系统,其基本单位是概念。在词语的世界里浸淫日久容易产生一种对概念的迷信,认为精神世界中的概念与物质世界中对象是一种一一对应的关系[3],其实不然,物质世界是一个连续的世界,并非象概念表述的那样彼此分得那么清楚,正如家所说的那样,“大本身没有栅栏”[4]。尽管法律在界定行政权时,可能使用的是一些非常确定的概念,但是我们也只能说,在典型的情况下这些概念是确定无疑的,如果调整对象属于概念的的边际情形时,我们就不敢那么肯定了。哈特先生举的一个例子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一位男士的头又亮又光,显然属于秃头之列,另一位头发蓬乱,显然不是秃头;但问题是第三个人只是在头顶的周边有些稀稀落落的头发,把他归到哪一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假如他是否秃头很重要的话,这个问题就可能引起无穷的争论[5]。所以,法律即便全部使用确定无疑的语言,仍无法避免边际情形下的争议。行政机关在执法当中并不总是面对典型的情况,经常会遭遇到边际情形,此时,行政机关就需要借助法律文字之外的因素作出裁量。
二是立法者认识能力的局限。生活具有无限复杂性,人类对其认识的程度可以不断深入,但永远也无法达到终极。立法者对法律调整对象的洞察力及表达力虽然胜于常人,但也无法超越人类认识能力的局限性,他们不可能毫无遗漏地对调整对象的所有问题都观察清楚,也不可能对事物的作出无限精确的预测,因此,他们制定的规范不可能全部使用确定无疑的语言。有时问题非常复杂,而且变化莫测,立法者无法用确定无疑的语言进行表述并加以规范,而这些问题又很重要,应当纳入法律的调整范围,这时立法者就只能使用弹性很大的概念或者条款来作出法律规定。行政事务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因此在行政法领域当中出现的弹性条款非常多,翻开洋洋大观的行政法,象“可以”,“视具体情况作出处理”,“情节严重”、“公共利益”、“合理”、“适当”等弹性极大的概念和条款比比皆是,这些规定往往只是指出了大概的方向,行政机关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有极大的自由裁量权。
西方传统宪法原则认为,广泛的自由裁量权与法不相容[6]。与此相适应,早期的立法者在对行政机关授权时非常谨慎,尽量压缩自由裁量权,以防止行政专横和暴政。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当时的法律在行政权力行使的条件、程序等方面设定的标准远不如当代法律的规定那样明确、具体,立法者压缩自由裁量权的意图主要是通过抑制政府整体功能来实现的,按照学者的概括,当时政府的定位是“夜警国家”[7],也就是说,政府只要能保证社会的基本秩序就可以了,而不必通过积极主动的行动去促成更多社会目标的实现。由于政府发挥作用的领域非常有限,基本上限于国防、外交和公共安全,而社会生活的很多领域完全是社会个体自由交往的空间,行政管制非常少。政府的自由裁量因此也就被限制在很小的行政管理领域中。进入19世纪末尤其20世纪以来,政府定位发生转变,“夜警国家”变成“行政国家”和“福利国家”,政府除了承担传统职能外,还承担了大量的社会、职能,行政规制和服务进入到了社会的各个领域,这一过程都是通过法律对行政机关源源不断的授权实现的,由于社会、经济的巨大发展,使得行政事务变得更加复杂,立法者认识能力的局限性更加突出,因此立法在给行政机关广泛授权的同时,也赋予行政机关越来越多的自由裁量空间[8]。此时,传统的宪法原则已经不合时宜,应当由新的观念来取而代之。韦德认为,法治所要求的并不是消除广泛的自由裁量权,而是法律应当能够控制它的行使。统治要求尽可能多且尽可能广泛的自由裁量权;议会文件起草者也竭力寻找能使自由裁量权变得更为广泛的新的措辞形式,而且议会在通过这些法案时也无意多加思量[9]。
行政裁量考虑审查论文
一、引言:问题的提出
《行政诉讼法》第54条(二)5中规定,对于滥用职权的,可以判决撤销或者部分撤销,并可以判决被告重新作出具体行政行为。在行政法理论上,也已经公认,该条款是针对滥用行政裁量规定的,而且,考虑不相关因素(takeintoaccountirrelevantconsiderations)或不考虑相关因素(don‘ttakeintoaccountrelevantconsiderations)都是滥用行政裁量权(或职权)的表现。(当然,滥用裁量还有其他表现,比如,目的不适当)。[1]从司法审查的意义上去看,有没有考虑不相关因素或者不考虑相关因素,自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控制行政裁量滥用的审查标准。究其原因,
第一,这显然是依法行政和法治的内在要求,反映了宪政体制下行政机关与立法机关的基本关系。在具体授权法中设计相关因素,实际上就表明了立法机关对行政机关行使该项裁量权的基本方向和轨迹的一种预期和态度,是追求立法目的实现的重要手段之一。作为立法机关的执行机关,行政机关当然必须服从和落实立法机关的意愿。
第二,这也是良好行政(goodadministration)的基本要求。因为通过相关因素本身,也透露出有关裁量权行使的基本信息,形成了决定考量的基本路径,搭建了操作的基本平台,有助于保持裁量决定的高质量和一致性。
咋一看好像对上述相关因素的审查标准的把握应该是很容易、很简单的,不会有什么争议。但是,如果我们仔细琢磨起来,就会发现实际上有很多问题是不清楚的,比如,相关因素是不是仅限于授权法上有明确规定的那些?如果不是,那么凭什么去推断其为相关因素?在目前很多行政决定过程不完全或者根本不公开的情况下,怎么去判断行政机关有没有考虑不相关因素或相关因素?特别是,是不是只要行政机关没有考虑相关因素,或者考虑了不相关因素,都一律导致行政决定无效和被撤销?假如行政机关考虑了所有的相关因素,但却在个别相关因素的权重上发生了问题,导致结果对当事人极其不公,是不是即便如此,当事人也不能就此提出异议?法院也无能为力?
对于诸如此类扑面而来的、在行政审判实践中必然会遇到的、而且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却在最高人民法院新近公布的《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当中找不到任何解答。或许这是因为,迄今为止有关行政裁量的各种著述之中(包括论文和教科书)尚未对上述问题做过较为深入的探讨,因而缺乏可供司法机关选择的较为成熟的解决方案。但不管怎么说,上述的付之阙如至少说明,相关考虑的审查标准,从很大程度上讲,至今仍然缺乏着可供司法操作的具体构造。要想把它真正变成法院手中挥舞自如、得心应手的“利器”,我们还必须进一步循着上述追问去思考,去构建其中更加细微、更加具体的内涵。
行政裁量概念探究论文
关键词:行政裁量/比较/法治/司法审查
内容提要:行政裁量是一个“舶来品”。由于我国学者在“拿来”这一概念时欠缺科学的梳理与鉴别,因而直接导致我国行政法学界长期以来对这一概念的误读、泛化,甚至滥用。本文在辨析考证域外行政裁量概念之演变和反思我国关于行政裁量理论研究现状的基础上,厘清了行政裁量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及其存在状态。
“行政法的精髓在于裁量”,科奇(CharlesH.Koch)甚至说,“行政法被裁量的术语统治着”。①无论是德奥等欧陆国家还是英美国家都十分重视行政裁量问题的理论研究。在我国,如同其他的许多社会科学概念一样,行政裁量是一个“舶来品”。但是由于我国学者在“拿来”这一概念时欠缺科学的梳理与鉴别,因而直接导致我国行政法学界长期以来对这一概念的误读、泛化,甚至滥用。由此不仅使得我国行政裁量的理论研究一直处于“无所作为”的状况,而且极大地制约了我国司法审查功能的发挥,无法满足司法实践的现实需要。有鉴于此,本文拟在辨析考证域外行政裁量概念之演变和反思我国关于行政裁量理论研究现状的基础上,厘清行政裁量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及其存在状态,以求正本清源、统一话题,并指导我们的理论与实践。
一德国法中的行政裁量概念溯源
从世界范围内来看,行政裁量学说与德奥等欧陆国家行政诉讼制度的发展息息相关。根据我国台湾学者翁岳生教授的考证,行政裁量一词源于德国学者梅耶(F.F.Mayer)之首创,后经奥国特茨纳(F.Tezner)等学者的发展而将“不确定法律概念”从行政裁量中分离出来;二战后的德国在继受这一学说基础上进一步作出了更加精细化的研究。
(一)德国学者梅耶与奥国学者特茨纳对行政裁量学说的贡献
行政裁量形态及特征论文
摘要:选取行政裁量的分类研究,试图厘清“行政裁量”和“行政自由裁量”的概念,针对不同的行为类型,确立不同的审查机制,甚至需要确立与行政行为数量相同的有关裁量的基准及原则,在司法审查制度中设置“合理性原则”,使之与行政主体的判断相适应。法院必须时常进入到行政的自由裁量领域进行判断,又要为行政的自由判断留有足够的空间。为了实现这种权力配置状态,就必须尽量为法院干预那些并未违法的行政行为提供理论依据,而行政自我拘束原则正好有助于该目的的实现。
关键词:行政裁量羁束行为法规裁量行为自由裁量行为司法审查行政自我拘束原则
一、问题的提出
关于权力操作系统机制的设计问题,有人提出了法规体系设计、技术支持系统设立和自由裁量权的把握三要素,其中关于自由裁量权的把握,在确认并论证了“客观情况瞬息万变,行政管理中的新事物、新问题层出不穷。这使得操作层的管理程序和方式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前提下,强调指出:“当操作程序出现例外事项时,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均不可把处理例外事件的自由裁量权授予直接操作人员,否则会酿成大乱。而应当是严格规定,每当操作人员遇到例外事件时,必须立即将问题上交,主管领导应会同专家做出及时研究,找出个案处理的方法。”①
很显然,这种对“自由裁量权”的把握,与现代国家对行政管理的需求之间存在很大的不协调,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的。不过,它实质上反映了现代行政管理中存在的一对难以调和的矛盾:一方面是客观情况瞬息万变,需要不断地改革和完善行政管理的程序和方式;另一方面是由于各种各样的主客观原因,使得人们对具体从事管理的人员抱有戒心或者不信任感。于是,为了防止权力的滥用,得出了“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均不可把处理例外事件的自由裁量权授予直接操作人员,否则会酿成大乱”之结论。毫无疑问,这种“因噎废食”型的逻辑思维以及将“直接操作人员”设定为机器人的构思,与现代国家行政管理的基本规律显然是格格不入的,是基于对“自由裁量权”的误解或偏见而得出的结论,必须予以纠正。
由此,我想到了中国行政法学界长期以来存在的一个观念误区-“自由裁量权”概念的泛化和司法审查范围及其界限的模糊化。我认为,以“行政裁量”取代“行政自由裁量”,厘清“自由裁量”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对于正确把握法院对行政部门的行为进行司法审查的范围和强度,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很显然,这一问题的探索和研究,对进一步推动行政法学研究向纵深发展,进而推进中国法制行政迈上更高的台阶,亦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