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范文10篇
时间:2024-02-27 16:3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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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史馆研究论文
明代修纂史书的机构——史馆,是一个尚未受到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明修《大明会典·翰林院》和清修《明史·职官志·翰林院》、《明会典·职官·翰林院》等都没有提到过明代史馆,《春明梦余录·翰林院》虽然在辑录史臣们的奏疏中涉及到史馆,但同样未作具体说明。只有黄佐的《翰林记·史馆》(廖道南的《殿阁词林记·史馆》实取自此)对此有50余字的简单介绍。当代学者对明代纂修活动留意甚多,而对作为纂修机构的史馆则较少探讨(注:吴晗:《记明实录》(《读史札记》,中华书局,1956年)、傅吾康《明代的历史著述》(《剑桥中国明代史》第12章,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刘节《中国史学史稿》(中州古籍出版社,1982年)等探讨明代修纂活动的论著,以及杨果《中国翰林制度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商慧明《史馆制度初探》(《华东师范大学学报》,1990年2期)等探讨翰林院制度甚至史馆的论著,均未暇论及明代史馆问题。),本文拟就明代史馆的基本面貌、管理制度等问题进行初步的探索。
一、史馆基本面貌
明代史馆的基本面貌迄今仍显得比较神秘和朦胧,它的隶属关系、设置地点、内部结构和机关性质等,都没有集中而系统的记载。笔者将对这些问题逐一考订。
第一,明代史馆既隶属于翰林院,又受制于内阁,翰林院对史馆有具体的管理权,但无决策权。
明代史馆隶属于翰林院,但翰林院内并无史馆,加上内阁对史馆的影响,使得它与翰林院的关系变得比较微妙。翰林院与史馆本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机构,翰林院是起草诏书、文学顾问和艺术供奉机构,史馆是修史和著述机构,至元代则将二者合而为一。明初“循元之旧,翰林有国史院”,至洪武十四年,“更定官制,罢国史院”,但仍“以修撰、编修、检讨专为史官,隶翰林院”(注:陆容:《菽园杂记》,卷十四。)。建文改制,曾于翰林院下设文翰、文史二馆。太宗立,废之,复洪武之制。明初翰林院内的机构和职官设置虽屡有变动,但翰林院下设史官并负责修史的制度却并无改变。据《明史》卷七十三《职官志二》记载,翰林“学士掌制诰、史册、文翰之事”,表明修史是翰林院的主要职责之一,其下设的修撰、编修和检讨是法定的史官,“史官掌修国史。凡天文、地理、宗潢、礼乐、兵刑诸大政,及诏敕、书檄、批答王言,皆籍而记之,以备实录。国家有纂修著作之书,则分掌考辑撰述之事。……凡记注起居,编纂六曹章奏,誊黄册封等咸充之”。明代史学史也向我们证明了翰林院的确负有修史之责。如洪熙元年闰七月修《仁宗实录》时,宣宗皇帝于乙巳日下的诏书是要求“礼部悉恭依修皇祖《太宗文皇帝实录》事例,通行中外采辑(史实),送翰林院编纂《实录》”(注:《宣宗实录》卷五,洪熙元年闰七月乙巳。)。这一制度直到明朝后期都没有改变。
那么,翰林院具体承担史书纂修的机构是什么呢?当然是史馆。太宗虽然废除了文翰、文史二馆的格局,但事实上保留了修史的机构——史馆。明代史馆是历史的存在,各种文献均能加以证明。如文震孟《孝思无穷疏》指责改修本《光宗实录》有五条“尤悖谬者”,要求崇祯皇帝“即敕史馆逐一改正”。再如《孝宗实录》卷五十四载:进呈《宪宗实录》前一日,“设宝舆、香亭于史馆”。明代史馆无疑隶属翰林院。我们仍以修纂《仁宗实录》为例,宣宗在乙巳日的敕令中,要求礼部采辑史料“送翰林院编纂”,一周后(即壬子日),“行在礼部以纂修《仁宗昭皇帝实录》移文南北二京各衙门,及遣进士陆征等分往各布政司暨郡县,采求事迹,类编文册,悉送史馆,以备登载”(注:《宣宗实录》卷五,洪熙元年闰七月壬子。)。这两处对应的史料说明,翰林院具体修纂史书的机构是它的史馆。由于翰林院负有修史之职,下面又设有史馆机构,因此使明代的整个翰林院也有了“史馆”和“史局”的别称。如朱瞻基在《幸史馆》诗中道:“退朝史馆咨询处,回视文星烂有光。”(注:朱瞻基:《宣宗皇帝御制诗》,《国朝典故》卷之二十七,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4月。)这里的史馆显然是以备咨询和顾问的翰林院。再如霍兀崖曾上疏倡言“谓翰林不当拘定内转,宜上自内阁以下,而史局俱出补外;其外寮不论举贡,亦当入为史官”(注: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十,《词林》。)这里的史局,便泛指翰林院。这则史料还表明,由于史馆与翰林院的密切关系,致使翰林院的所有官员也有了“史官”的别称。
深究明代史学转型的原因
明代史学,在一般人的心目中,觉得没什么成绩可言,其实明代史学著作的数量是惊人的,其质量也是不可轻忽的。到了嘉靖以后的晚期,出现了多元化的趋势,本文将在综述明代史学发展历程基础上对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作一些探讨。
一、明代史学发展的历程
从14世纪70年代至17世纪70年代,这300多年的史学研究史,是明代史学发展的时期。那么。对于明代史学的发展时期如何分段,史学界有不同的分法。在本文中,我将把洪武元年至正德末年作为前期,嘉靖元年至万历二十一年为中期,明末清初为后期。[1]这种分段法突出了明代史学由理学化走向非理学化这一渐变的历程。
(一)理学影响下的明初史学
明代初期的史学有两个特点:第一:多是直录当时的政事。这包括两种途径,即官方记录和民间个人记述。
明初政府继承了我国历代重视修史的传统,沿袭前朝旧制,设翰林院,置史官掌修国史。老皇帝死后,新即位的皇帝即诏修前一代实录,以勋臣为监修官,阁臣充总裁官。土木之变之前,明朝政府共修出了实录四部。明朝中期和后期继续实行这一制度。从太祖到熹宗共十五朝,先后修成十三部,共2925卷。明代各朝实录所记内容十分丰富,他以编年体的形式,不断地记载一朝的诏敕令旨、政务活动、财政赋役、政治制度、典章制度、官员升迁,以及重大的历史事件和民族关系等等,保存了具有重要的历史史料价值的原始材料。[2]民间个人记述多是跟随朱元璋、朱允炆、朱棣等人创业从政的人,将自己亲身经历的或耳闻目睹的事情记录下来。如詹同、宋濂等是明初的名臣,他们撰写的《大明日历》100卷,详细记载了明朝自朱元璋1356年临濠起兵,至1373年征伐戎绩、礼乐沿革、行政设施、群臣功过、四夷朝贡等事。[3]刘辰在明初曾奉命出使方国珍,以后又参与修《太祖实录》,其《国初事迹》一卷所记之事都是作者亲见亲闻,因此比较真实确切,无所隐讳。金幼孜曾于永乐八年(1410年)和永乐十二年(1414年)先后两次随朱棣北征,其所著《北征录》和《北征后录》各一卷,即他在行军途中,逐日据马鞍撰写而成。他们记录了朱棣关于北征的言行与行军路程、作战状况、气候、见闻等等,为研究明初与蒙元残部斗争以及经营北部边疆提供了重要资料。
明代自然灾害论文
摘要:“田地陷阱”是中国传统农业社会中迫使广大农民背井离乡,甚至弃农经商的重要原因,而“田地陷阱”现象的形成与频繁的自然灾害、定额田赋制度缺陷以及灾害应对制度的缺失有着直接的关系。自然灾害意味着传统农业生产所面临的巨大风险,而定额的田赋征收制度并没有风险因素的考虑,而在灾害发生之时,封建官府非但没有有效的灾害应对措施,而且试图维护定额田赋制度,力求转嫁灾害风险与损失的举措迫使广大灾民逃离故乡,不愿继续承种土地,“田地陷阱”问题也由此愈演愈烈,其影响与后果均不可低估。
关键词:明代自然灾害;明代人口;制度缺失;“田地陷阱”;重赋论;灾害风险
土地向来被视为民生之本,农业之基础,然而,在中国传统农业社会发展进程中,却一直存在着一种与珍视土地相悖背的、厌弃与逃避承种土地的离奇现象,笔者称之为“田地陷阱”。“田地陷阱”问题突出地表现为大量农民畏惧拥有土地,不愿租种土地,甚至离土离乡,四处流亡。古今许多研究者往往将这种农民逃亡问题归咎于严重的自然灾害,不合理的封建田赋制度等诸多因素,特别是赋税过于繁重的因素尤为讨论者所关注。然而,面对“田赋陷阱”现象背后复杂的社会与自然背景,孤立地、片面地、静止地分析与评价上述某一种因素,都难以给出较为完满而妥帖的解释。在本文中,笔者试图选取中国传统经济时代的一个典型时期与一个典型区域——明代山西为研究切入点,在全面分析自然灾害与人口变动状况的基础上,结合自然灾害与定额田赋制度的交互作用,对“田地陷阱”问题的形成进行较深入的探讨,进而展现传统赋税制度与灾害应对制度的致命缺失以及“田地陷阱”对社会心理及价值取向造成的深刻影响,抛砖引玉,以就教于高明。
一、“田地陷阱”问题及其成因解析——质疑“重赋论”
据笔者所见资料,“田地陷阱”之语出自明代大臣周诗的奏疏。嘉靖四十四年(1565)四月丙戌,周诗在其所上奏疏中明确提出了“田地陷阱”现象,他指出:
方今天下最苦,民贫不乐其生。臣尝吏于南北,稍知病源。大约豪宦连田阡陌,其势力足为奸欺,而齐民困于征求,顾视田地为陷阱,是以富者缩资而趋末,贫者贷产而僦庸,又其甚者则弱者逃,强者盗矣……臣又闻淮之南北,逃亡特甚,有经行数千里绝无人烟。
明代流刑探究论文
【内容提要】在传统的五刑制中,流刑处于降死一等重刑的地位,以有效惩治降死一等的重罪作为预定目标。但从司法实践来看,从隋唐以来,流刑惩治力度不足的问题一直很突出,在降死一等重刑的层面,宋、金、元等朝代均采取了不同的调整措施。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本文对明代的流刑进行了通贯的考察。文章认为,早在明初洪武一朝,传统流刑已经基本废而不用。《大明律》定以流罪的条目基本以“宽”、“减”的形式,以徒役或以赎免的方式得到落实。而流刑所承担的司法任务则由五刑之外的口外为民与充军,主要是充军来完成的。
【关键词】明代流刑口外为民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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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隋唐之际,以徒流刑为中心的笞杖徒流死五刑制正式确立。在五刑制的确立中,流刑的出现具有特别的意义。流刑的来源虽早,然秦汉以来,这种以乡土观念为前提的惩治方式并未得到经常的实施,这意味着其惩治力度如何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司法实践的检验,这明显与死刑、徒刑、笞杖刑不同。其次,在秦汉以来零星出现的“流”,多将犯人流至边方,其实施的重心仍在劳役,而非流远本身,这与五刑制中流的特征也有很大的差距。[1]流刑在南北朝后期进入五刑体制,占据其中降死一等重刑的地位,并改变自己以劳役刑为重心的特征,而以把犯人流至远方作为主要的惩治内容,其中恐怕与魏晋之际法律儒家化的背景有密切的关系。《唐律疏议》注解“流刑三”一条,称,“《书》云:‘流宥五刑。’谓不忍刑杀,宥之于远也。又曰:‘五流有宅,五宅三居。’大罪投之四裔,或流之于海外,次九州之外,次中国之外。盖始于唐虞。今之三流,即其义也。”[2]这可能是对这一历史事实最好的注解。
正是因为流刑进入五刑制有这样较为特殊的背景,尽管五刑制的确立在中国古代刑罚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五刑制本身从一开始也是有缺陷的。流刑惩治力度不足,与其在五刑制中的地位不相符合是其中的关键问题。这一点在五刑制刚刚确立的唐代就已经十分明显。
明代史馆研究论文
明代修纂史书的机构——史馆,是一个尚未受到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明修《大明会典·翰林院》和清修《明史·职官志·翰林院》、《明会典·职官·翰林院》等都没有提到过明代史馆,《春明梦余录·翰林院》虽然在辑录史臣们的奏疏中涉及到史馆,但同样未作具体说明。只有黄佐的《翰林记·史馆》(廖道南的《殿阁词林记·史馆》实取自此)对此有50余字的简单介绍。当代学者对明代纂修活动留意甚多,而对作为纂修机构的史馆则较少探讨(注:吴晗:《记明实录》(《读史札记》,中华书局,1956年)、傅吾康《明代的历史著述》(《剑桥中国明代史》第12章,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刘节《中国史学史稿》(中州古籍出版社,1982年)等探讨明代修纂活动的论著,以及杨果《中国翰林制度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商慧明《史馆制度初探》(《华东师范大学学报》,1990年2期)等探讨翰林院制度甚至史馆的论著,均未暇论及明代史馆问题。),本文拟就明代史馆的基本面貌、管理制度等问题进行初步的探索。
一、史馆基本面貌
明代史馆的基本面貌迄今仍显得比较神秘和朦胧,它的隶属关系、设置地点、内部结构和机关性质等,都没有集中而系统的记载。笔者将对这些问题逐一考订。
第一,明代史馆既隶属于翰林院,又受制于内阁,翰林院对史馆有具体的管理权,但无决策权。
明代史馆隶属于翰林院,但翰林院内并无史馆,加上内阁对史馆的影响,使得它与翰林院的关系变得比较微妙。翰林院与史馆本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机构,翰林院是起草诏书、文学顾问和艺术供奉机构,史馆是修史和著述机构,至元代则将二者合而为一。明初“循元之旧,翰林有国史院”,至洪武十四年,“更定官制,罢国史院”,但仍“以修撰、编修、检讨专为史官,隶翰林院”(注:陆容:《菽园杂记》,卷十四。)。建文改制,曾于翰林院下设文翰、文史二馆。太宗立,废之,复洪武之制。明初翰林院内的机构和职官设置虽屡有变动,但翰林院下设史官并负责修史的制度却并无改变。据《明史》卷七十三《职官志二》记载,翰林“学士掌制诰、史册、文翰之事”,表明修史是翰林院的主要职责之一,其下设的修撰、编修和检讨是法定的史官,“史官掌修国史。凡天文、地理、宗潢、礼乐、兵刑诸大政,及诏敕、书檄、批答王言,皆籍而记之,以备实录。国家有纂修著作之书,则分掌考辑撰述之事。……凡记注起居,编纂六曹章奏,誊黄册封等咸充之”。明代史学史也向我们证明了翰林院的确负有修史之责。如洪熙元年闰七月修《仁宗实录》时,宣宗皇帝于乙巳日下的诏书是要求“礼部悉恭依修皇祖《太宗文皇帝实录》事例,通行中外采辑(史实),送翰林院编纂《实录》”(注:《宣宗实录》卷五,洪熙元年闰七月乙巳。)。这一制度直到明朝后期都没有改变。
那么,翰林院具体承担史书纂修的机构是什么呢?当然是史馆。太宗虽然废除了文翰、文史二馆的格局,但事实上保留了修史的机构——史馆。明代史馆是历史的存在,各种文献均能加以证明。如文震孟《孝思无穷疏》指责改修本《光宗实录》有五条“尤悖谬者”,要求崇祯皇帝“即敕史馆逐一改正”。再如《孝宗实录》卷五十四载:进呈《宪宗实录》前一日,“设宝舆、香亭于史馆”。明代史馆无疑隶属翰林院。我们仍以修纂《仁宗实录》为例,宣宗在乙巳日的敕令中,要求礼部采辑史料“送翰林院编纂”,一周后(即壬子日),“行在礼部以纂修《仁宗昭皇帝实录》移文南北二京各衙门,及遣进士陆征等分往各布政司暨郡县,采求事迹,类编文册,悉送史馆,以备登载”(注:《宣宗实录》卷五,洪熙元年闰七月壬子。)。这两处对应的史料说明,翰林院具体修纂史书的机构是它的史馆。由于翰林院负有修史之职,下面又设有史馆机构,因此使明代的整个翰林院也有了“史馆”和“史局”的别称。如朱瞻基在《幸史馆》诗中道:“退朝史馆咨询处,回视文星烂有光。”(注:朱瞻基:《宣宗皇帝御制诗》,《国朝典故》卷之二十七,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4月。)这里的史馆显然是以备咨询和顾问的翰林院。再如霍兀崖曾上疏倡言“谓翰林不当拘定内转,宜上自内阁以下,而史局俱出补外;其外寮不论举贡,亦当入为史官”(注: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十,《词林》。)这里的史局,便泛指翰林院。这则史料还表明,由于史馆与翰林院的密切关系,致使翰林院的所有官员也有了“史官”的别称。
明代史学研究论文
摘要:明代史学,在一般人的心目中,觉得没什么成绩可言,其实明代史学著作的数量是惊人的,其质量也是不可轻忽的。到了嘉靖以后的晚期,出现了多元化的趋势,本文将在综述明代史学发展历程基础上对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作一些探讨。
一、明代史学发展的历程
从14世纪70年代至17世纪70年代,这300多年的史学研究史,是明代史学发展的时期。那么。对于明代史学的发展时期如何分段,史学界有不同的分法。在本文中,我将把洪武元年至正德末年作为前期,嘉靖元年至万历二十一年为中期,明末清初为后期。[1]这种分段法突出了明代史学由理学化走向非理学化这一渐变的历程。
(一)理学影响下的明初史学
明代初期的史学有两个特点:第一:多是直录当时的政事。这包括两种途径,即官方记录和民间个人记述。
明初政府继承了我国历代重视修史的传统,沿袭前朝旧制,设翰林院,置史官掌修国史。老皇帝死后,新即位的皇帝即诏修前一代实录,以勋臣为监修官,阁臣充总裁官。土木之变之前,明朝政府共修出了实录四部。明朝中期和后期继续实行这一制度。从太祖到熹宗共十五朝,先后修成十三部,共2925卷。明代各朝实录所记内容十分丰富,他以编年体的形式,不断地记载一朝的诏敕令旨、政务活动、财政赋役、政治制度、典章制度、官员升迁,以及重大的历史事件和民族关系等等,保存了具有重要的历史史料价值的原始材料。[2]民间个人记述多是跟随朱元璋、朱允炆、朱棣等人创业从政的人,将自己亲身经历的或耳闻目睹的事情记录下来。如詹同、宋濂等是明初的名臣,他们撰写的《大明日历》100卷,详细记载了明朝自朱元璋1356年临濠起兵,至1373年征伐戎绩、礼乐沿革、行政设施、群臣功过、四夷朝贡等事。[3]刘辰在明初曾奉命出使方国珍,以后又参与修《太祖实录》,其《国初事迹》一卷所记之事都是作者亲见亲闻,因此比较真实确切,无所隐讳。金幼孜曾于永乐八年(1410年)和永乐十二年(1414年)先后两次随朱棣北征,其所著《北征录》和《北征后录》各一卷,即他在行军途中,逐日据马鞍撰写而成。他们记录了朱棣关于北征的言行与行军路程、作战状况、气候、见闻等等,为研究明初与蒙元残部斗争以及经营北部边疆提供了重要资料。
明代宋玉批评
有明一代的宋玉批评,在风起云涌的文学论辩之中,并没有出现唐代那种儒学复古思潮与新文学思想对于宋玉非褒即贬的两极走势,也没有出现宋代那种文学宋玉批评与理学宋玉批评的泾渭分明的两极标准,而是表现出与元代宋玉批评的共同走向,即张扬唐宋以来充分肯定宋玉及其作品的宋玉批评主流意识,而优胜于元代宋玉批评的特点则在于对宋玉的文学史地位、文学成就、文学风格等各个方面作出了进一步的时代审美定位。
一、对屈宋文学史地位的新评估:文犹近古、风雅之流亚
关于屈宋的文学史地位,在以复古为尚的有明一代,无论是师范古之文体,以“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相号召的前后七子,还是体悟古之文心,以“独抒性灵”为旨归的公安派、竟陵派,抑或有这两者思想倾向的文人学士,他们都在“古”的范畴中讨论屈宋的文学史地位,更由于有明一代虽以宋代朱学为官学,但又表现出文化界对朱学的疏离,文人学士的屈宋文学史地位的讨论又着意淡化朱学而突出屈宋与传统儒学的关系,在“经”的范畴中为屈宋定位。朱右,其《白云稿》卷三《文统》说:“《易》以阐象,其文奥;《书》道政事,其文雅;《诗》法性情,其文婉;《礼》辨等威,其文理;《春秋》断以义,其文严。然皆言近而指远,辞约而义周,固千万世之常经不可尚已。孔思得其宗,言醇以至;孟轲识其大,言正以辩。若左氏多夸,庄周多诞,荀卿多杂,屈宋多怨,其文犹近古,世称作者。”语中强调屈宋虽非经传正统,但“文犹近古”。其《白云稿》卷五《谔轩诗集序》又说:“诗以言志也,志之所向,言亦随之,古今不易也。三百篇自删定以后,体裁屡变,而道扬规讽犹有三代遗意,俚喭诞谩之辞不与焉。是故屈宋之贞,其言也恳;李苏之别,其言也恨;扬马多才,其言也雄;曹刘多思,其言也丽。六朝志靡而言荡,而去古远矣。”则进一步申明屈宋志“贞”、言“恳”,“道扬讽规犹有三代遗意”。朱右之论尽管以经论文,但对于屈宋的评价还是比较客观的。杨士奇,台阁体代表人物。史称“历相四朝,文章德业为一时辅臣之冠”[1]。其《东里集续集》卷十四《杜律虞注序》说:“律诗非古也,而盛于后世。古诗三百篇皆出乎情而和平微婉,可歌可咏,以感发人心,何有所谓法律哉!自屈宋下至汉魏及郭景纯、陶渊明尚有古诗之意,颜、谢以后,稍尚新奇,古意虽衰而诗未变也,至沈、宋而律诗出,号近体,于是诗法变矣。”杨士奇评古诗“皆出乎情而和平微婉,可歌可咏,以感发人心”,评屈宋则“尚有古诗之意”,与“古意虽衰”者大有区别,这也是强调屈宋与古诗三百篇最为接近。周瑛,《翠渠摘稿》卷三说:“骚,何为而作也?古者诗言志,歌咏言,而骚,诗之变也,其趣远,其声希,徘徊曲折而求以达其志焉者也。屈宋至矣,西汉而下,其侈辞乎!”认为《诗经》而后,“徘徊曲折而求以达其志焉者”,“屈宋至矣”,深得“诗言志”之根本。李梦阳,前七子之首。其评屈宋文字见于后七子代表人物王世贞的同年进士汪道昆的《皇明名臣言行录》(何景明《大复集》附)。汪道昆记述说:“弘治初,北地李梦阳首为古文,以变宋、元之习,文称左、迁,赋尚屈、宋,诗古体宗汉魏,近律法李、杜,学士大夫翕然从之。”表明了李梦阳对屈宋的大力推崇和师以为范。何景明,前七子之代表人物,与李梦阳齐名。其评论屈宋言论,见于同里樊鹏《何大复先生行状》(何景明《大复集》附)。据樊鹏所言:“初,国朝去古益远,诗文至弘治间极矣,先生首与北地李子一变而之古。三代而下,文取左、马,诗许曹、刘,赋赏屈、宋,书称颜、柳,天下翕然从风,盛矣。”又见于后贤汪道昆所作《何先生墓碑》(何景明《大复集》附):“二三君子鸣其论世,则周、秦、汉、魏、黄初、开元其人,则左、史、屈、宋、曹、刘、阮、陆、李、杜,都人士所脍炙者,宜莫如彭泽、宣城、昌黎。先生宣言,古文之法亡于韩,诗弱于陶,亡于谢,睥睨千古,直与左、史、屈、宋、曹、刘、阮、陆、李、杜游,世儒率溺旧闻,弗入也。”于其言论之中,“赋赏屈宋”,与李梦阳同调,睥睨千古愿与屈宋等前贤同游,则流露出大复先生对屈宋的由衷景仰。康海,前七子之一,又居于关中十才子之列。王世懋《对山集序》称:“夫文至弘正间盛矣,于时关中称十才子,而康先生德涵为最。”[2]其《对山集》卷九《梦游太白山赋序》说:“余历览载籍所志,古人之辞,由屈原、宋玉以来不可胜数,而浮靡侈放之辞,盖托讽寄兴者之所共趋,《上林》之后,益芜益漫,亡能尔雅,志士之所贱也。”评论屈宋“盖托讽寄兴者”,虽有“浮靡侈放之辞”,但与“《上林》之后”者不同,不失“尔雅”,话语中对屈宋表现出充分的肯定。陆深,与前七子中徐祯卿为学友,有文名,史称“博雅为词臣冠”[3]。其《俨山外集》卷二十二《中和堂随笔上》说:“大抵事之始者,后必难过,岂气运然耶!故左氏、庄、列之后,而文章莫及;屈原、宋玉之后,而骚赋莫及。”极称屈宋骚赋独领风骚,后之为骚为赋者皆追随之学习之,而皆望尘莫及。
王世贞,后七子之代表人物,于李攀龙后主盟文坛二十余年。其《弇州四部稿》卷一百二十一《张助甫》说:“自六经而下,于文则知有左氏、司马迁,于骚则知有屈、宋,赋则知有司马相如、扬雄、张衡,于诗古则知有枚乘、苏、李、曹公父子,旁及陶、谢,乐府则知有汉魏鼓吹、相和及六朝清商、琴舞、杂曲佳者,近体则知有沈、宋、李、杜、王江宁四五家。”其对屈宋的激赏,继踵前七子,与李梦阳、何景明完全一致。陆粲,嘉靖丙戍进士,师从当时名儒经学家王鏊,史称其“嗜学,博通古今”[4]。其《陆子余集》卷一《静芳亭稿后序》说:“昔者,楚在春秋时为大国,号多人才,若申叔、时声子、子革薳、启疆、王子圉之徒,其辞令雍容,著于传记者烂然成章矣,盖有先王之遗风焉。是后则有屈、宋、唐、景诸子,以辞赋著称,沨沨乎亦风雅之流亚也。”陆粲以经术论文,以为屈宋“亦风雅之流亚”,褒奖有加。茅坤,嘉靖十七年进士,“善古文,最心折唐顺之。”[5]文学思想与唐宋派同道。其《唐宋八大家文钞?论列》说:“屈宋以来,浑浑噩噩,如长川大谷,探之不穷,揽之不竭。”将屈宋视为古代文章的始源。其《与蔡白石太守论文书》(《明文海》卷一百五十五)又说:“世皆随孔氏以非达巷,而仆独谓孔氏之言者圣学也,今人未能学圣人之道,而轻议达巷者,皆惑也。屈、宋之于赋,李陵、苏武之五言,马迁、刘向之于文章传记,皆各擅其长,以绝艺后代,然竞不能兼者,非不欲也,力不足也。”认为屈宋虽“力不足”兼擅诗文,但肯定“屈宋之于赋”,则“绝艺后代”。其对屈宋的评价绝不亚于他所推崇的唐宋八大家。胡应麟,曾与王世贞交游,被王世贞称为末五子之一,文学主张全从王世贞之说。其《少室山房集》卷一百《策一首》说:“以文章之士言之,春秋则檀、杨、左史、公、榖、荀卿、韩非、屈原、宋玉,……是皆卓乎以文章师百代者也。”认为屈原、宋玉是“以文章师百代”的文学前贤。其于《少室山房集》卷一百十一《与王长公第一书》中又说:“至先秦盛汉黄初开元大家遗言,若孟庄,若屈宋,若左丘、两司马、陈思、李杜十数公,辄废书太息曰:‘伟哉!六经而后,文不在兹乎!俾今之世也,而有十数公其人,终吾身执鞭其侧,何憾哉!’”足见其推崇屈宋等先贤竟到了五体投地的境地。从以上明代关于屈宋文学史地位的评述中不难看出,自明初至胡应麟所处的嘉靖时期,无论是经学人物,还是活跃在文坛上的台阁体、前七子、后七子以及唐宋派的文学家,这些学术名流对于屈原和宋玉都是充分肯定的,他们一方面从复古的视角出发认为屈宋“文犹近古”,其人是时人文学复古的师范楷模,其作品是时人学习古文的临摹典范,而另一方面则又从“宗经”的视角出发肯定屈宋为“风雅之流亚”,以经学儒教的标准认同了屈宋对于先圣儒学的精神继承与文学传播。尽管“文犹近古”、“风雅之流亚”的评定,在唐代新文学思潮和宋代文学宋玉批评中都有过相似甚或相同的表述,但是在明代对这两种评定的重申与强调有着与唐宋不同的意义,即认定屈宋的文学作品是明人复古的学习古代文学语言的代表作品,屈宋的文学精神是明人复古的学习古代文学宗经明道的创作精神。
二、对宋玉辞赋史地位的新定位:祖述原旨、屈原之流亚
关于宋玉在辞赋史上的地位问题,在明代学者的认识中“,屈原、宋玉之后,而骚赋莫及”是为共识,几乎没有什么异义,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屈原与宋玉是并列齐名,还是宋玉不及屈原。对于这一问题,元代一些学者曾经有过讨论,提出过“骚人称屈宋,宋岂敌子平”的看法[6],但并没有将问题引向深入,仅是以汉扬雄对宋玉“诗人之赋”与“词人之赋”的批评和屈宋的师承关系为依据,而没有就辞赋文学自身的特点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对于这一问题,明代的学者则逐渐将问题引向了深入,并取得了比元代更进一步的新的认知。从明初到前后七子主盟文坛时期的宋玉批评来看,基本的特点是接受了元人“宋不及屈”的观点,但并未能有所突破,只是在着重申说宋玉追随屈原、绍明骚赋的文学贡献而已。何乔新,景泰五年进士,为“一时名臣”,晚年“杜门著书”,有《周礼集注》《仪礼叙录》等。其《椒邱文集》卷九《楚辞序》说:“盖《三百篇》之后,惟屈子之辞最为近古。屈子为人,其志洁,其行廉,其姱辞逸调若乘鷖驾虬而浮游乎埃壒之表。自宋玉、景差以至汉、唐、宋,作者继起,皆宗其矩矱而莫能尚之,真风雅之流而词赋之祖也。”他以宋玉为屈原后学,是踵武屈原的辞赋作家。皇甫汸,嘉靖进士,以六经为“天地之文肇”,论文偏重义理。冯时可《雨航杂录》说:“其诗名与王元美相齐。”[7]其《皇甫司勋集》卷三十五《梦泽集序》说:“夫楚多才之邦,而辞赋之薮也。屈原见诋于上官,宋玉蒙诟于登徒,祢衡被害于曹瞒,然其志则争光于日月,而其言等敝于霄壤矣。”对古楚先贤之遭际寄与同情,而言“宋玉蒙诟”实在是肯定了宋玉的为人。谢榛,后七子之一,本为七子诗社社长,后因与李攀龙不睦,被排挤削名,然而后七子之文学思想“实自榛发也”[8]。其《四溟集》卷七《宋德完转海南方伯诗以寄怀》以宋玉喻友,诗曰:“君才今宋玉,绝代有清标。”比喻中不难看出谢榛对宋玉情有独钟的赞赏。后七子的后期代表人物王世贞在《弇州四部稿》卷六十七《楚辞序》说:“孔子曾欲放郑声矣,又曰:‘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至删诗而不能尽黜郑卫,今学士大夫童习而颁白不敢废,以为孔子独废楚。夫孔子而废楚,欲斥其僭王则可,然何至脂辙方城之内哉!夫亦以筳篿妖淫之俗,蝉缓其文而侏鴃其音,为不足被金石也。藉令屈原及孔子时,所谓《离骚》者,纵不敢方响淸庙,亦何渠出齐秦二风下哉!孔子不云,诗可以兴,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以此而等屈氏何忝也。是故孔子而不遇屈氏则已,孔子而遇屈氏则必采而列之楚风。夫庶几屈氏者,宋玉也。”他认为宋玉是最能够承继屈原的辞赋家,是屈原的真正传人。王世贞对于宋玉类似的评论还有很多,如其《弇州四部稿》卷六十七《王少泉集序》说:“楚于春秋为大国,而其辞见绝于孔子之采,至十二国之废,而屈氏始以骚振之,其徒宋玉、唐勒、景差辈相与推明基盛。盖俞千年而有孟浩然及杜必简、子美之为之祖。”其《弇州四部稿•弇州续稿》卷五十五《王梦泽集序》说:“厥后屈左徒氏遂以骚辞开百世宗,而宋玉、唐勒、景差之徒相与绍明之,及秦汉而后,小有显者,亦不能与东西京之彦埒,至唐而仅有襄阳杜氏、孟氏,杜氏之业,差为宏博,与屈氏分途,而皆不朽。”这些言论虽然旨在借屈宋评价唐代诗人,但指认宋玉是屈原的继承者的寓意是十分明显的。在明代,将屈原与宋玉并列与否的问题引向深入的是,嘉靖年间及其以后的《楚辞》注释家和研究者。陈第,嘉靖间人,“学从禅门,证入率由心得,与诸家异”。他曾与学问大家焦竑“相与辨析,竑叹服,自谓弗如”[9]。
明代流刑探究论文
【内容提要】在传统的五刑制中,流刑处于降死一等重刑的地位,以有效惩治降死一等的重罪作为预定目标。但从司法实践来看,从隋唐以来,流刑惩治力度不足的问题一直很突出,在降死一等重刑的层面,宋、金、元等朝代均采取了不同的调整措施。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本文对明代的流刑进行了通贯的考察。文章认为,早在明初洪武一朝,传统流刑已经基本废而不用。《大明律》定以流罪的条目基本以“宽”、“减”的形式,以徒役或以赎免的方式得到落实。而流刑所承担的司法任务则由五刑之外的口外为民与充军,主要是充军来完成的。
【关键词】明代流刑口外为民充军
一
隋唐之际,以徒流刑为中心的笞杖徒流死五刑制正式确立。在五刑制的确立中,流刑的出现具有特别的意义。流刑的来源虽早,然秦汉以来,这种以乡土观念为前提的惩治方式并未得到经常的实施,这意味着其惩治力度如何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司法实践的检验,这明显与死刑、徒刑、笞杖刑不同。其次,在秦汉以来零星出现的“流”,多将犯人流至边方,其实施的重心仍在劳役,而非流远本身,这与五刑制中流的特征也有很大的差距。[1]流刑在南北朝后期进入五刑体制,占据其中降死一等重刑的地位,并改变自己以劳役刑为重心的特征,而以把犯人流至远方作为主要的惩治内容,其中恐怕与魏晋之际法律儒家化的背景有密切的关系。《唐律疏议》注解“流刑三”一条,称,“《书》云:‘流宥五刑。’谓不忍刑杀,宥之于远也。又曰:‘五流有宅,五宅三居。’大罪投之四裔,或流之于海外,次九州之外,次中国之外。盖始于唐虞。今之三流,即其义也。”[2]这可能是对这一历史事实最好的注解。
正是因为流刑进入五刑制有这样较为特殊的背景,尽管五刑制的确立在中国古代刑罚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五刑制本身从一开始也是有缺陷的。流刑惩治力度不足,与其在五刑制中的地位不相符合是其中的关键问题。这一点在五刑制刚刚确立的唐代就已经十分明显。
唐代流刑三等,即二千里、二千五百里、三千里。三流均居役一年,且不加杖。[3]官员流者不需居役,只附籍当地,如同百姓,待期限一满,“有官者得复仕”。[4]普通罪犯居役一年后,也附籍当地,流限一般为六年,不应流而特流者为三年。期满,即可返回原籍。对于这种流刑的惩治力度,北宋熙宁中,大臣曾布有明白的解说:“---大辟之次,处以流刑,---不惟非先王流宥之意,而又失轻重之差。古者乡田同井,人皆安土重迁。流之远方,无所资给,徒隶困辱,以至终身。近世之民,轻去乡井,转徙四方,固不为患,而居作一年,即听附籍,比于古亦轻矣。”[5]可谓一语中的。还可以再与次流刑一等的徒刑相比较。唐代徒刑五等,居役年限自一年、一年半、二年、二年半、三年不等,虽无流远之苦,然“著钳若校”,在官吏监督下进行无偿劳动的时间,却比犯流刑者要长。徒刑实际惩治的强度,与流刑相去不远,甚至轻重有所倒置。
明代京营研究论文
【内容提要】明代制度条文具在,但明前期之制,自明中后期人以下即缺乏精准认识。本文利用《实录》、原始文件,辨《会典》、《明史》和各种笔记之误,重新认识京营的成立时间、渊源、职能。永乐、洪熙、宣德之际,北征军队不及遣返,常驻京师,遂突破“战时出征,事毕还卫”原则,渐成常备军驻京之制;三大营体制来源于靖难战争中的北军体制和永乐历次北征中的亲征军体制;至正统时期,三大营由战时体制演化为训练体制,突破卫所编制,但不合战争需要,故明代中期三大营改为兵将相习、随时临战的团营。以上三点结论为以往研究所未涉及,与明代中后期人的系统记载也多有不同。
【关键词】明代前期,京营,三大营,亲征。
[Abstract]ThemilitarysystemoftheearlyMingDynastyhadnotbeenexactlyinterpretedsincethelateMing.Thedateofbirth,theoriginandthefunctionoftheCapitalArmy(Jingying)isre-researchedbyMingShilu(MingAnnals)andsomeoriginaldocumentsinsteadofMingHuidian(MingSystem),MingShi(MingHistory)andsomeBiji’s(HistoricNotes).ThethreeconclusionsontheCapitalArmyintheearlyMingaredifferentfromnotonlythoseofotherresearchers,butalsothesystematicrecordsinthelateMing.
[KeyWord]earlyMingDynasty,CapitalArmy,ThreeGiantDivisions,Emperor-headedExpedition
明朝在京师常驻重兵,称京营,是明军的核心成分。在正统十四年(1449)的土木之变中,不堪一击的京营遭到毁灭性打击,明朝随后在京营的三大营之上设立了兵将相识、练战一体的十团营。关于此后的京营,史籍中有详尽而系统的记载,但对此前京营的形成与体制演变,史料记载却充满了混乱和矛盾。京营有没有一个明确的形成标志或者成立时间?京营的三大营体制是由何而来的?三大营的主要职能是作战还是训练?澄清以上问题,有助于理解明代制度在祖制和时势双重作用下的变迁历程和独特形态。
一、京营的成立:永乐二十二年到宣德元年
明代朝贡贸易研究论文
一、互惠模式的朝贡贸易
互惠是朝贡贸易得以长期维系和繁荣发展的基础。在明朝与帖木儿王朝的双边关系中,明朝皇帝深深感受到“诸蛮夷酋长来朝,涉履山海,动经数万里,彼既慕义来归,则赍予之物宜厚,以示朝廷怀柔之意。”[11]可知,明朝想通过这种“厚往薄来”“重义轻利”的贸易来实现对帖木儿王朝的“怀柔”和“羁縻”,进而塑造一种“远方万国无不臣服”的盛世景象。实际上,朝贡贸易对明帖双方都是有利的,一方面,明朝通过丰厚的回赐,使得帖木儿王朝获利颇丰,进而得到了其尊重,如沙哈鲁对明朝“恭敬的态度”正说明了明朝确实在双边关系中树立了自己的威望;此外,明朝通过朝贡贸易获得了不少稀缺资源,如大批西域良马通过朝贡贸易输入中原,缓解了明朝战马紧缺的问题,为抵御北方蒙古势力的不断侵袭提供了保障。同时,一些异国风味的奢侈品输入宫廷,也进一步满足了皇室显贵的奢侈享受的欲望。而另一方面,帖木儿王朝从朝贡贸易中可谓“获利百倍”,他们向明朝进贡物品的同时,获得了远比所贡物品实际价值更大的回赐品,包括钞、彩币、绢布、茶叶、铁器等中原产物,既满足了他们日常生活所需,又成为他们不畏艰难险阻前来朝贡的动力。同时,正是由于中原地区大量的物品流入撒马尔罕,也为帖木儿不断地征服四域提供了物质保障。正因为此,在明代中国则出现了“贡使络绎乎道,驼马迭贡于廷”[12]的繁盛陆上丝绸之路。
二、再分配模式的朝贡贸易
对于明朝与帖木儿王朝的朝贡贸易而言,帖木儿王朝在政治上是以“明朝”为其想象中的中心,他通过朝贡的方式把自己国内的土特产品进贡到明朝,然后明朝再根据进贡的具体情况赏赐,其赏赐物品中既有中原地区的特产,如茶叶、丝绸、瓷器等,也有从别的国家进贡过来的各种生活用品等。显然,明朝在不知不觉中就充当了物品“中转站”的角色,使得整个朝贡圈中的物品得到了流通,解决了某些物品在一定国家的稀缺情况,如明朝战马的紧缺、西域各国茶叶、丝绸、铁器的紧缺等等。李金明进一步明确指出:“朝贡贸易中的附进物贸易本身就是一种国与国之间的长途贩运贸易,它具有不等价交换、贱买贵卖的特点,朝贡国既可把海外奇珍当作奢侈品运到中国来,又把中国的一般商品运回本国而转化为奢侈品。[13]可见,在朝贡贸易过程中,双方都获得了高额利润,而这种收益正是朝贡贸易得以长期维系和持续发展的根源所在。此外,朝贡贸易不仅丰富了朝贡圈中大多数国家的物质文化生活,而且在整个亚洲地区历史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经济作用。
三、市场交换下的朝贡贸易
帖木儿王朝的朝贡使团从嘉峪关入关后,由甘肃镇的主管官员按照朝廷的规定将其分为“起送”和“存留”两类。“起送”指的是从使团当中选取一小部分经过河西走廊前往北京觐见皇帝的成员。非起送者,便是存留,存留使臣分别留居在甘州、肃州二城。[14]“起送”使团到达北京朝贡完毕后,明朝允许贡使可以将带来的物品在京师会同馆开市三天或五天进行自由贸易。同时,明朝规定“凡远夷之人,或有长行头匹,及诸般物货,不系贡献之数,附带到京,愿入官者,照依官例具奏,关给钞锭,酬其价值”。[15]在交易时,各种行铺和官吏都可以来会同馆公平交易,如果有拖欠贡使金钱而延误贡使归期者,也会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存留使臣也会在甘州、肃州两地的市场上把所携带物品销售出去。葡萄牙旅行家曾德昭在《大中国志》中说道:陕西行省西境的两个城市甘州和肃州如同广州省南端的澳门一样,“全国各地成千的商旅,从那里到来”,“使团大多在上述两个城市驻留进行商品交易”。[16]实际上,甘州、肃州等地由于受到朝贡贸易的影响,商业十分繁荣,出现了从事各种商品销售的专门店铺。由此可知,在明朝与帖木儿王朝的朝贡贸易中,的确存在着以明朝国内市场为基础的比较发达的价格形成体系,正是这种经济上的动因促使帖木儿王朝比较积极地参与到具有市场交换性质的朝贡贸易中,进一步促进了明代朝贡贸易的鼎盛和地域经济的繁荣。总体而言,互惠、再分配和市场交换三种模式的社会交换理论原理并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相互协调,共生于朝贡贸易的整个过程。事实上,在明朝与帖木儿王朝的朝贡贸易中,这三种模式的交换形式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与政治、外交、礼仪等因素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毋庸置疑,朝贡贸易作为一种特殊形式的商业贸易,在古代中国周边各族与内地中原的交往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不仅满足了周边游各族游牧经济自身的内在需求,而且中原王朝也通过朝贡在内的各种民族贸易的形式,从周边地区输入了大量的畜产品和其他土特产品。这既有力地促进了周边地区和中原王朝之间资源的优化配置,丰富了内地人民的物质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社会经济的交流乃至互补。当然,朝贡贸易也存有一定的局限性,即仅仅是周边民族中上层统治者与他们有密切联系的少数富商大贾的一种经济特权,真正受益的也是他们,很难惠及平民。特别注意的是,朝贡贸易是以周边各族政权与中原统一王朝的进贡与赏赐的为主要贸易形式,而对于沿途经过地区来说,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定过境性贸易活动的性质,虽然朝贡贸易也对沿途地区带来沉重的财政负担,但其对沿途地区社会经济的带动也是不言而喻的。特别是朝贡使团在返回途中的贸易活动,是相当活跃的,不仅规模大,而且有一定中原王朝命令禁止的商品也在购买之中,这实际上有一定的走私贸易的性质。但毋庸置疑,朝贡贸易正是依赖这种经济上的互惠而得以长期维系和繁荣发展,这对我们当今重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