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文学范文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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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文学辩论
翻译文学这一概念的出现最早应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梁启超在《佛典之翻译》(1920)和《翻译文学与佛典》(1921)等文中,介绍了佛典翻译的过程、特色,以及汉译佛典对中国文学的影响时,首次提出了“翻译文学”这一概念。1938年,阿英发表《翻译史话》,内容讲的就是翻译文学。20~30年代出版的若干国文学史的著作,如胡适的《白话文学史》、陈子展的《中国近代文学之变迁》、王哲甫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等都有专门章节讲述翻译文学。
1998年,马祖毅出版的《中国翻译简史•五四以前部分》也有大量涉及翻译文学的内容。1989年,陈玉刚等主编的《中国翻译文学史稿》出版,这可以算作是第一部翻译文学的专著。1998年,郭延礼著《中国近代翻译文学概论》更加系统地介绍了近代的翻译文学。但这些著作都只是对翻译史的研究,并没有对翻译文学这一概念进行理论阐述。1999年谢天振出版了《译介学》一书,第一次明确地指出了把翻译文学的定义、性质、归属等问题作为一个课题来进行研究。自那以后,中国翻译界和文学界展开了对翻译文学的学术争鸣和理论构建。王向远认为:“翻译文学”指的是将原作转换为另外一种语言的文本,所形成的新的作品文本。它是文学作品的一种存在状态和延伸方式。“翻译文学”作为一个行为过程,是“文学翻译”;作为最终结果,是“翻译文学”[1]。
佘协斌通过对比文学翻译与翻译文学,分析了翻译文学的性质问题。他指出,文学翻译与翻译文学是两个关系密切但并不相同的概念,相同点是二者都与文学及翻译有关,都涉及原作者与译者;不同点是二者的定义与性质各异:文学翻译定性于原作的性质,即外国(或古代、少数民族)文学作品的翻译,与之相对照的是科学(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作品的翻译。翻译文学则是文学的一种存在形式,定性于译品的质量、水平与影响[2]。谢天振则认为,翻译文学指的是属于艺术范畴的“汉译外国文学作品”。他还指出,作为一个整体的翻译文学是外国文学的承载体—把外国文学“载运”(介绍)到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翻译文学是外国文学的“创造性叛逆”;翻译文学是民族文学或国别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又区别于民族文学或国别文学[3]。尽管学者们研究的视角和侧重点不同,翻译文学的性质应该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具备文学作品的文学性和艺术性;二是具备翻译作品的创造性叛逆。翻译文学的归属之争是近年来翻译界和比较文学界的一大热点。关于这一问题,观点不外乎两种:一是认为翻译文学应被视为译出语文学的一部分,归属于外国文学;二是认为翻译文学应被视为译入语文学的一部分,归属于本国文学。第一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有施蛰存,他在《翻译文学集》导言的附记中说过:“最初有人怀疑:翻译作品也是中国近代文学吗?当然不是。”显然,施先生认为翻译文学不应属于译语文学也认为,不应将翻译文学定位在民族文学之中,其原因有四。
第一,译作本身所表现的思想内容、美学品格、价值取向、情感依归等等均未被全然民族化。
第二,这种观点无法妥善安顿原作者的位置。
第三,这种观点也不能妥善安顿翻译家的位置。
翻译文学制约要素
一引言
翻译一直以来被喻为“戴着枷锁的舞蹈”,但往往强调的是原文本对译者主体性的制约,却忽略了意识形态在译者身上打下的烙印。翻译文学中的意识形态研究直到20世纪70年代的“文化转向”运动期间方始兴起,本文正是以其代表人物安德烈?勒菲弗尔的理论视角来重新解读译者风格,把翻译研究与意识形态结合起来,立足于杨宪益、戴乃迭的《离骚》、《红楼梦》译本及大卫?霍克斯的《红楼梦》译本,通过对同一译者不同时期的译作及不同译者同一时期的译作分析,来探讨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对译者风格———即翻译策略的选择———之影响,从而提倡以更客观的态度来研讨翻译文学研究。
二勒菲弗尔的理论核心
勒菲弗尔认为,“即使是对具体翻译技巧和策略问题、翻译中的对等问题的研究,也需要从社会文化的范围去考虑”。翻译作为文化体系中的一个子系统,翻译过程中译者采取的翻译策略及其对译文与原文的对等度的理解并非完全取决于译者本人的主观意愿,而受到译者身处的文化体系中种种因素的牵制。勒菲弗尔译学思想核心就是重点考察在一定历史社会条件下,翻译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主流诗学、赞助人等方面的密切关系。本文所指的社会意识形态包含勒菲弗尔所指的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及赞助人两个因素。勒菲弗尔曾指出控制文学创作和翻译有内外两个因素:内因是评论家、教师、翻译家等组成的所谓“专业人士”;外因则是拥有“促进或阻止”文学创作和翻译的“权力”的“人、机构”,即所谓的赞助人。“赞助人感兴趣的通常是文学的意识形态”,而“文学家们关心的则是诗学”,而内因是在外因所制定的参数范围内起作用。可见,影响翻译的两大要素———赞助人和意识形态———是融为一体的,赞助人考虑到译本的接受度往往代表了社会主流意识,只有在社会转折期、意识革命兴起时,会出现革新派赞助人站在社会主流意识的对立面。由于本文以《红楼梦》、《离骚》翻译为研究案例,不存在赞助人与社会主流意识的对立状态,故此处将意识形态与赞助人两大因素结合起来讨论。笔者认为,代表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赞助人确立了一套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价值参数,而文学家和翻译家则在这一套参数范围内完成他们的诗学追求。可见,意识形态在翻译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故本文着重从意识形态的角度来探讨其对译者的影响。
三意识形态下的翻译策略
下文从杨译《红楼梦》及《离骚》、霍译《红楼梦》中选取典型来比较其翻译策略的差异,从而分析译者个人的意识形态以及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对译者风格的影响。
中国现代翻译文学研究
文学翻译作为中外文化有效交融路径,对文化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积极作用,我国翻译历史久远,从古代就致力于了解国外文化,相较于本土文化,翻译文学或文学翻译作品属于模仿性、派生、第二位文学,受关注程度相对较低,在众多翻译文学中,那些置于文化交融边界、民俗文学、民族文学的翻译内容,更容易受到文学研究人员的忽视。然而,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文学交融在“地球村”中已属于常态,越来越多的国外翻译文学涌入我国,为我国打开一扇认识世界的窗户,透过这扇窗,人们可追溯文学的起源,在优秀的文学作用中,感悟先贤先进的思想觉悟,供养当代人的灵魂,填补灵魂成长的饥渴,使文学的芬芳永伴人们身边,为此现代翻译文学正以一种世人瞩目的姿态融入人们的文学知识体系中,其对推动文学的发展具有一定积极作用。基于此,为使我国文学研究更富成效,思考作为文学史叙述对象的中国现代翻译文学相关内容进行探析显得尤为重要。
一.作为文学史叙述对象的中国现代翻译文学地位
我国文学翻译历史久远,早在古代就有翻译他国文学的行为,例如翻译佛家经典著作,这位中国现代文学翻译的繁荣埋下伏笔,介于“”为新文化运动,从该历史事件为节点的翻译文学称之为现代翻译文学,他们在学习中国文化基础上,不断扩展文学视野,不断践行翻译事业,在《中国新闻学研究纲要》(朱自清)、《最近三十年中国文学史》(陈子展)、《中国新文学运动史》(王哲甫)等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学家孜孜不倦的研究下,中国现代翻译文学数量越来也多,中国现代翻译文学形成一股强劲力量,涌入文学史中使翻译文学成为文学史一部分的势头越发明显,然而翻译文学受传统教育理念影响,还未受到较为广泛的关注,在文学类别中仍属少数派。文学史中中国现代翻译文学地位崛起是在改革开放后期,中国与世界各国经济、贸易、文化交融越来越紧密,为有效了解外国文化,翻译成为掌握多元文化的重要路径,随着世界交融态势的繁荣,文学翻译内容也逐渐增多,这些从东方人视角落实国外文学翻译的成果,逐渐在文学史中扩展自己的影响力,并在发展过程中变得更加系统,这个系统表现在,除关注外国文学本身,依据外国文化背景、语言习惯、思想价值客观翻译文学外,人们也在文学史叙述中越发注重中国文化及背景,对国外文学的再创造能力,继而形成中国现代翻译文学。虽然,在当今文学是中,仍有许多人将翻译文学视为外国文学,将其视为代表外国文化的符号,但是其与本土文学相互交融且难以割舍的现象却极为明显,以满足我国阅读习惯为前提,展开的文学翻译越来越多,成为充实现代文学史重要内容。作为下现代翻译文学与现代文学同步得以发展,并在文学史中不断累积,提升自身文化影响力,逐渐成为中国现代翻译文学中不可小觑的文学力量,显现出中国文化与国外文化相互交融,所激发的文学包容力与发展活力。同时,作为展开中国现代翻译文学工作的学者,也在改革开放后不断吸纳先进文学,提高翻译能力,使翻译内容与文学原著内容相差无几,使人们越发认可翻译文学,并成为吸纳国外先进理念重要途径之一,此外中国文学也通过翻译流向国际,实现文学交互目标[1]。
二.论作为文学史叙述对象的中国现代翻译文学权属观念
伴随时展,文学翻译作为人们了解世界重要路径之一,其翻译成果不断累积,成为一股强劲力量冲击文学史,从新文化运动时期,人们对国外文学自发关注的文学觉醒,到改革开放后期人们了解世界的自主探究,现代翻译文学始终在文学权属观念层面较为模糊,并在翻译文学数量与日俱增态势下,推动相关文学权属观念的发展,作为文学史叙述对象的中国现代翻译文学权属观念,可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一是文本形式。我国以汉语为基准进行名著翻译,这表明翻译事实依托为汉语言文学,以中国语言文本为基础落实文学翻译;二是翻译文学流通场所。以汉语言为基础的文学翻译,其流通场所仍在中国,用以满足中国人汲取国外文学养分的需求,因此中国现代翻译文学始终在中国以汉字形式向国人传播,与我国文学协同发展并发挥自身文学价值,为人们了解外国文化奠定基础;三是是否属于原语文学。介于我国现代翻译文学所产生的文化氛围、文学翻译需求、翻译文学价值均在汉语翻译基础上产生,其与原语文学存在一定差异,旨在满足我国读者阅读需求,因此会在国外著作基础上,依据我国对翻译文学的需求展开具有针对性与个性化的翻译,使中国现代翻译文学与原语文学形成差异,已经不属于原语文学[2]。通过对文学史叙述对象的中国现代是翻译文学进行权属观念进行分析可知,以汉语言为载体,以中国文学发展需求为核心,以国人对翻译文学需求为出发点,中国现代翻译文学越发具有“非外即中”发展势头,介于中国现代翻译文学已经跳脱原语文学形式,与中国文化深切交融,并在文学史发展进程中不断累积,使中国现代翻译文学已经向中国文化文学一方靠拢,然而在中国现代翻译文学中,存在一大部分极具民族风情与宗教特色的翻译文学,针对这部分文学产生中国现代翻译文学权属盲区,需依据客观实际,对文学内容进行考量,对其所属程度进行系统分析[3]。基于此,中外文化在改革开放后期出现极为繁复的交融状态,在交融过程中成为文学实体,为此人们需在明晰文化权属基础上,进行中国现代翻译文学是否属于文学史叙述整体,在此基础上,有关所属权的分析与论证需具有针对性与深入性,使其得以经得住重重考验与种种质疑,能以最佳姿态解答一切疑虑,使其得以成为中国文学史中重要组成部分[4]。
三.论作为文学史叙述对象的中国现代翻译文学概念的引入
文学翻译文化研究论文
关键字:译者归化异化文化内涵语言读者翻译传达
在开放发展的全球化国际氛围下,社会科学研究正发生这一系列历史性的变化。在从文学批评到翻译理论,从哲学思考到人类学探索,研究的重心和视角都发生了转移。这种变化在当代文艺理论领域表现尤为突出。具体体现在文学批评领域为:文学批评正在走向两个分化的方向:以人文为关怀的非理性转向和以文本为基础的语言论转向;体现在素有语言关怀传统的翻译理论领域则表现为“文化热”在翻译界的兴起。在《当代美国翻译理论》一书中,郭建中教授提到近二十年来翻译研究的两个明显的趋向:一是交际理论在翻译理论上的体现,二是对文化转换的重视深刻动摇了重视语言转换的传统。换言之,因为交际与文化都具有以人为本人的特质,人文关怀在翻译界已经赢得高度的重视,翻译理论界正在加强宏观把握,拓展翻译视野,加强翻译工作的文化融合功能。
对于文化这个及其宽泛的概念,很多学者试图给出一个较为准确的定义。现代文化学之父,美国著名人类学家克鲁克洪定义文化为“历史上所创造的生存式样的系统,即包括显型式样,又包括隐型式样,它具有为整个群体共享的倾向,或是一定时期中为群体的特定部分所共享。”罗伯特·拉多和语言学家爱德华·萨丕儿也都指出文化行为的模式化特性。[1]英国学者泰勒做出了另外一种经典的定义:“所谓文化或文明,即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其它作为社会成员的人们能够获得的包括一切能力和习惯在内的复合型整体。”[2]虽然定义的角度各不相同,但无疑文化具有极大的含概性,包容了几乎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
中国翻译界新崛起的“文化学派”认为:语言作为文化的组成部分、既是文化的一种表象形式,又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3]因此,对于以语言转换为基础的翻译工作来说文化传达就成了一个重要的主题。鲁迅先生就充分认可了“文化传递”的重要性。然而,基于文化与语言的若干特点,翻译工作所能完成的只是尽可能多的文化传递,“文化传真”则是一种理想的境界,或是说,终极的目标。
美国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指出“翻译是两种文化之间的交流。对于真正成功的翻译而言,熟悉两种文化甚至比掌握两种语言更重要。因为词语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义。”[4]这说明翻译要将中西文化结合起来,离开文化背景去翻译,不可能达到两种语言之间的真正交流。然而,中西文化差异带来的困难是不容忽视的,这种差异往往会引起文化意象的失落或扭曲。如双关的翻译就很难用译语完整地传达原语的意义。在以下句子
“Ifwedonothangtogether,wewouldbehangedtogether.”中,hang一词在英语里既有“挂”又有“吊死”之意。而汉语中,没有等效得多义词。文学作品中这类双关现象尤为常见。例如,在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一剧中,第二幕新王问哈姆雷特说:“我的儿子(son),你为什么躲在阴影里(shadow)。哈姆雷特用了一个双关来回答“too
翻译文学本土化进程
一个文本在自身发展成熟后,就会开始穿越时间和空间的旅行。当它打破时空界限来到陌生国度,就会面对不同的环境,产生不同的结果。“文本旅行通常会遭遇三种后果:一是水土不服,惨遭遗弃;一是被东道国同化,失去自我本色;再者就是有机的融入东道国的文化体系中,和东道国的思想文化传统合而为一。”①徐志摩的克里斯蒂娜•罗塞蒂(Christi-naRossetti)译诗就属于第三种。克里斯蒂娜•罗塞蒂是英国19世纪著名的女诗人,其诗歌以语言的清新和诗风的含蓄著称。虽然徐志摩只翻译过两首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诗歌,但人们可以从他很多诗中找到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影子。这些诗歌在内容、形式或语言风格上都对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进行了刻意的模仿和改写。正是基于这种翻译文本的再创作,让徐志摩的诗歌为人们所爱,成了中国新诗的代表,并推动了当时中国本土文学的创作和发展。
一、徐志摩与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文学因缘”
徐志摩不仅是一位诗人,也是一位翻译家,他曾经翻译过众多英美诗人的作品。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他共翻译过两首:《歌》(“Song”)和《新婚与旧鬼》(“TheHourandtheGhost”)。徐志摩开始发表新诗时恰逢中国新诗从自由体向格律体转变时期。是时,自由体新诗把中国诗歌从古典诗词的“泥潭”中拯救出来的使命已经完成,用白话文写诗开始受到质疑。到了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中国新诗进入了一个更加关注艺术性问题的时期。如果说之前的中国新诗是“为人生而艺术”,那此时的中国新诗就是“为艺术而艺术”。以徐志摩为代表的新月派就是中国新诗发展到这一阶段的代表。正是在“为艺术而艺术”思想的影响下,徐志摩开始引介、翻译和模仿创作大量西方的诗歌。克里斯蒂娜•罗塞蒂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著名艺术流派拉斐尔前派(Pre-RaphaeliteBrotherhood)的成员。该流派不仅以纯艺术和反商业化的姿态自居,更是英国唯美主义的先声。其成员对维多利亚时期教条和机械化的艺术形式提出质疑,主张回归到文艺复兴初期充满真挚情感和质朴表现力的艺术风格中去,并渴望解放压抑已久的人性。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受到徐志摩的青睐,主要是因为他们有着近似的艺术追求和理念,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不仅符合了当时国内流行的诗学理论标准,更符合新月派的文艺思想———纯美主义和人本主义:他们都追求艺术纯美,都倡导人性,都强调情感的真实流露。②徐志摩认为,诗歌应该是有节制的情感宣泄,所以他的诗歌总给人以“甜蜜的忧伤”感觉。无独有偶,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也以“含蓄”称著,且诗风清新,这在拉斐尔前派中也不多见。故而,徐志摩选择翻译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还是因为拉斐尔前派对纯文艺和人性的追求符合了新月知识分子的文学文化理念。
二、徐志摩的两首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译诗
对于诗歌翻译,徐志摩有自己的看法。他曾在《一个译诗问题》一文中说:“翻译难不过译诗,因为诗的难处不单是他的形式,也不单是他的神韵,你得把神韵化进形式去……有的译诗专诚拘泥形式,原文的字数协韵等等,照样写出,但这来往往神味浅了;又有专注重神情的,结果往往是另写了一首诗,竟许与原作差太远了,那就不能叫译。”③由此可见,徐志摩追求的是形式和内容的完美结合。不仅如此,新月派倡导的“三美”诗歌创作原则也在他进行诗歌翻译时被其奉为圭臬。徐志摩译的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基本上遵循了其诗歌翻译原则。首先,译文的结构十分工整,由两个整齐划一的段落组成,且句节之间都很均齐,具有“建筑美”。其次,徐志摩的译文能给人以视觉上的联想和感应。原诗第二节中没出现过“甜蜜”、“黑夜”和“歌喉”等词汇,但徐志摩的翻译可以让人联想一副对比强烈的画面:露珠滚落青荫,悄无声息却卓有生气;暗夜夜莺悲戚啼鸣,残音震心,死寂沉沉。甜蜜与悲啼的对比,生气与死寂的对比,会给读者在视觉和听觉上以震撼。此外,整首译诗还充满音韵上的和谐。最好的证据莫过于罗大佑在半个多世纪后把徐志摩的译诗谱了曲,成了流行歌。如果说《歌》的翻译做到了形神兼备,且遵循“三美”原则,那《新婚与旧鬼》的翻译则是一次练兵,没有完全遵守其诗歌翻译原则,却影响了他日后的创作。《新婚与旧鬼》原诗中有新娘、新郎和鬼(新娘的旧情人)三个人物,并以三人轮流吟诗的方式讲述了负心新娘在婚礼中摇摆于新旧情人间的故事。徐志摩曾强调过分专注于神情的翻译是写了另一首诗,但他也没能逃离这种命运。整首诗虽有贴切的直译,但读者能发现多处改写。例如“……Hebidsmyspiritdepart/Withhimintothecold:-/Ohbittervowsofold!”①徐志摩译为:“他指着那阴森的地狱,/我心怯他的恫吓-/呀,我摆不脱曾经的盟约!”②显然,第二行是添加的。这句可译为:“他邀我的魂灵/与之回到阴冷的地狱/哦,还有那旧时的盟约!”这种改写虽有悖于徐志摩的诗歌翻译原则,但却从另一方面促进了他的诗歌创作,让其诗歌翻译和诗歌创作充满创造性和互动性。
三、徐志摩对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译诗的模仿以及再创作
文学史叙述对象的现代翻译文学
一、问题的提出:无可回避的翻译文学事实
长期以来,在对文学史的一般印象与历史叙述中,相对于处于文学研究核心的中外创作文学而言,文学翻译和翻译文学一直被认为是派生的、模仿性的、第二位的文学形式,处于民族文学研究的边缘地带,极少受到文学研究者和文学史家的足够重视。正如以色列文论与译论家伊文•佐哈尔(Even-Zohar)所说的那样:“作为惯例,文学常常只在无法回避的时候才会提及翻译”(9-26)。伊文•佐哈尔所言主要是针对欧美文学的研究状况,但它也是世界文学中普遍存在的情形。在20世纪40年代以后近半个世纪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叙述中更是如此。不过若在中国文学空间里往前追溯的话,情况却并非从来这样。从学术史演变角度看,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之交,一批早期中国新文学研究者就不约而同地将翻译文学纳入文学史叙述视野。陈子展的《最近三十年中国文学史》、朱自清的《中国新文学研究纲要》、王哲甫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郭箴一的《中国小说史》等,都设有翻译文学的专章论述。但在之后的文学史著述中,就很少涉及翻译文学在中国文学发展中所起作用的专门考察了。
80年代以后,再一次掀起外国文学的译介高潮,20世纪中国文学的研究,当代中国文学的批评,中外(特别是中西)之间的文学关系,也重新开始成为文学史叙述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维度。无论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3-13)和《中国新文学整体观》(陈思和)的整体理论描述,还是《中外文学比较史》(范伯群朱栋霖)等史著的问世,都表明对文学史的叙述,开始更多地注意中国文学对外来文化与文学资源的汲取与创造性转化。但文学翻译和翻译文学作为一种特殊话语实践的存在,仍迟迟没有纳入文学史研究的框架中,在中国本土学术的话语中,一般更多地把它与所谓“外国文学”,即在异域空间、以原语方式存在的他民族文学直接划上等号。一直到八、九十年代之交,情况才逐步得到改变。这种改变,首先发生在“中国近代文学”研究领域。作为一种文学史研究的断代方式,“近代文学”的划分虽然已经逼近了现代文学史之上溯下拓的挑战(当然还没有遭遇后来的“中国文学古今演变”①等叙述的整合),但一些敏感的文学史研究者,基于对大量翻译文学的文本与实践的存在,以及无可回避的翻译文学与本土创作文学的种种难以割舍的联系,已经开始认真对待汉语空间中这一重要的历史存在,并尝试做出相关论述。比如,大型文选《中国近代文学大系》中,就有施蛰存主编的三卷“翻译文学集”,尽管施蛰存在导言附记中声明,翻译作品不是中国近代文学,不过外国文学的输入与后者的关系密切,因此编选翻译作品是《中国近代文学大系》“独有的需要”(施蛰存1990年);由贾植芳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总书目》也编列了大量翻译文学书目。他在编辑过程中竭力主张把现代外国文学翻译书目编入其中,与小说、诗歌、戏剧、散文等文体创作书目并列,并在序文中明确指出:“外国文学作品是由中国翻译家用汉语译出,以汉文形式存在的,在创造和丰富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其贡献与创作具有同等的意义与价值”,进而把创作与翻译比作“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贾植芳3-4)。
这在事实上已经把翻译文学及其实践提升到与创作文学同等重要的地位了。这是否与他们见证了中国现代文学的大部分历史进程,同时又长期生活在上海这个近代以来的开放城市有关?这样看来,从近代文学研究到当代文学批评,学术界其实都已开始正视翻译文学作为中国文学独特部分的存在了,不过,试图对此现象存在从理论上给以界定和阐释,则是从比较文学领域开始的。比较文学学科在中国的复兴,几乎与新时期中国现代文学的学科反思与范式更新同步展开,它们不仅在研究对象上具有广泛的交叉地带,更共享着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对几十年来传统文学史模式和单一民族文化视野不断突破的时代思想资源。而比较文学传统中的法国学派的理论与方法,正是在文学关系史研究基础上提升出来的一种研究模式。从比较文学学科在中国的发展状况来说,中外文学关系领域也是参与者最多,也最早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宋炳辉127-31),因此对这一学派的理解最深,也最有可能从它的研究转换出新的方式来。如果说法国学派创始期的文学关系研究重在梳理法国文学外传及其影响的过程,因而被后来的美国学派代表韦勒克指责为“文学贸易”学(Wellek56),带有浓厚的法国(欧洲)中心主义倾向的话,那么,这一学派的理论方法在现代中国,更多地被用来研究近代以来的外来思潮如何被中国文学所汲取,并催生出新的中国文学来。这种理论方法的扭转式运用,一开始与其说是经过有意识的理论反思,毋宁是基于近代以来的中外(特别是中西)文学交流中明显的“入超”事实。因为事实上谁也无法回避百多年来汉语空间中大量存在的文学翻译及其广泛深远的影响,这种自晚清以来的中国文学所具有的特定的经验事实,必定期待着一种历史的界定与理论的阐释。不过,承认事实的存在与从理论上对这一事实给予界定和说明之间,却仍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面对这一跨文化、跨语际的实践存在,比较文学的跨界意识和思想方法,理所应当地承担起这一职责。结果,仍是法国学派影响研究理论中的流传学理论,借助于70年代以来西方翻译文化研究理论的启示,在中国的比较文学、现代文学与翻译学的结合点上,慢慢聚集起围绕翻译文学的文本与实践的一系列问题域,并逐步提升出一种基于接受语文化、以文学的文化功能效应为核心的新的研究理论与方法。这就是以谢天振为代表的基于翻译理论的新阐释和译介学概念的系统化论证,对文学翻译的文化定位和历史意义的确认。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到1999年《译介学》问世,谢天振用十年左右的时间,基本完成了从译介学命题的提出到理论体系建立的过程。该书概括了翻译文学在国别文学研究中的尴尬处境———它在中国文学研究中被当作外国文学,而国外文学视野中它又完全被视为中国文学的范畴———并在理论上分析了作为国别文学之独特存在的翻译文学的性质。明确提出,现代翻译文学是中国文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对国别文学的意义应该在比较文学、国别文学等多个学科中予以更多的重视和研究,并率先在“中国翻译文学史”与“外国文学翻译史”进行概念区分的基础上,在翻译史领域进行独立的史述建构的尝试。对于中国现代文学学科而言,来自相邻学科的这一问题意识和学术反思具有别样的意义和启示,它不仅更凸显了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长期存在的一个薄弱环节,也进一步推动学科视野与理论方法的多元借鉴之势。同时,包括谢天振在内的一批来自中国现代文学、近代文学、比较文学乃至历史学等不同学科领域的学者,先后出版了多种中国翻译文学史和大量的专题研究著作,②一时间有关翻译文学的历史还原和文本勘疏,成为近二十年来文史学术界最为热闹的领域之一。
但文学翻译史的叙述与建构毕竟不能替代文学发展史的整体叙述本身。因为,文学翻译史可以围绕这一相对独立的文类系统,在兼顾作为成因与效应的时代文化背景的条件下,进行文本生成和历史演变的系统描述与评价。而要将文学翻译纳入民族文学发展史的整体叙述,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和推进。如何将翻译文学在近代以来的历史存在及其持续性影响纳入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叙述之中?只有在这个意义上完成对翻译文学的叙述与阐释,才能真正确立其在民族文学与文化系统中的地位与价值。但是,至少在目前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叙述中,翻译文学这一存在仍然没有得到应有的地位。或者说,在其重要性得到不断确认的同时,如何与原有的文学史叙述进行有机组合,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方面,学者们不愿简单地重复当年陈子展、王哲甫和朱自清们的做法,他们虽说在文学史中将翻译文学独立成章,但与整体文学的历史叙述仍然存在明显的裂隙;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虽然对翻译文学的重要性有着明显的共识,但一些重要的理论问题没有解决。与翻译文学史或者外国文学翻译史相比,民族文学史中的翻译文学叙述,不仅需要在一般意义上确认翻译文学的文化归属问题,而且必须进一步解决翻译文学作为一种特殊文类的性质界定;必须在与本土创作文学与外国文学的对照中,区分翻译文学史叙述与在民族文学史中叙述翻译文学之间的不同;进一步还应该探讨这种叙述将如何展开?可以开辟出怎样的论述空间?有哪些需要并且值得重点展开的论题?对既有的文学史叙述格局有什么意义?如何在更广泛的世界文学的背景下,进行科际交叉整合,进而反思对文学的认知方式,拓展对文学历史的叙述空间,并激发当下文学与文学创造的可能性?等等。笔者愿意就这些问题,进行一些尝试性的探讨。在讨论展开之前,还是先就有关翻译文学的存在方式给以一个概括性的描述。对于这些已经达成基本共识的事实及其评价,是展开进一步讨论的前提,是本文提出这一论题的最原初的必要性体现。在近代以来的中国文化与文学空间里:1.翻译文本的存在作为一种历史事实。近代以来出现的大量外国文学中译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文本事实;2.文学翻译及与此相关的介绍、出版等实践活动,持续贯穿整个现代文学的发展史。3.在文学接受的层面上,翻译文学的阅读是近代以来中国文学流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4.作家的接受与借鉴。在近代以来的中国文学写作中,汲取和借鉴外来文学是一个广泛的不争事实,而除部分作家从原文阅读外国文学作品外,更多是经过译本接受的;新时期作家更是大部分通过译本接受外来文学。这就意味着,中国现代翻译文学与文学创作之间有着特定的内在关联,不论是对外来文学的模仿、借鉴还是对话、独创,都体现了最深层次的中外文学关系。因此,在面对中国现代文学的时候,如伊文•佐哈尔所言,“任何人,若不是采取作家或者读者的角度,是无法讨论文学的”(9-26)。5.中国作家的大量翻译实践,既是翻译与创作关系的体现,同时这些翻译文本借助于译者特殊的身份而大大强化了其影响力,因而更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特殊现象。总之,近代以来大量外国文学翻译文本、连续不断的翻译实践、无处不在的中译本阅读的发生以及翻译文学与整个华语创作之间的广泛深入的关联,所有这些事实都提醒我们,必须在多元立体的文学史视域中,重新审视翻译文学这个庞大的文学实体。而要将翻译文学真正纳入文学史叙述,有两个前提必须在理论上给以辨析和论证。
二、前提之一:对文学权属观念的反思
社会主流意识视野下翻译文学
20世纪7o年代以来,翻译研究开启了“文化转向”运动,从前期立足于美学或语言学的翻译批评论上升到文化的反思。欧洲“翻译研究派”代表人物安德烈勒•菲弗尔和苏珊•巴斯内特在合著的《文化构建—文学翻译论集》中指出:“翻译研究现在也意味着研究与翻译有任何关系的任何东西。”[’〕翻译是文化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与其他子系统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勒氏认为翻译研究“远远不止于探究两种文本在语言形式对不对等或怎么对等的问题,……即使是对具体翻译技巧和策略问题、翻译中的对等问题的研究,也需要从社会文化的范围去考虑”川。勒氏的“改写理论”便以此为基础研究翻译与社会意识形态、主流诗学、赞助人等方面的密切关系。基于此,本文拟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方面来探讨《红楼梦》杨宪益译本中所体现的社会意识形态对译者的影响,同时以大卫•霍克斯的译文本为参照,探讨社会主流意识对翻译过程的制约性,提倡在翻译研究中应当结合译者所处历史环境的意识形态因素来看待翻译文学。
一、意识形态之策略导向
翻译文学的译本分析在很大程度上是对译者采取的翻译策略的分析,然而翻译策略的选取有时并不以译者的意志为转移,而是受到社会主流意识和赞助人的制约。1964年,杨宪益在领导要求下开始为中国外文局翻译《红楼梦》,翻译工作本身是在赞助人的要求下发起的。当时中国建国不过十几年,国力尚弱,与欧美国家相比处于绝对文化弱势。因此当时中国外文出版社致力于系统地向国外介绍中国文学作品,其目的在于传递中国文化理念,如实展现中国文化特色。对于代表党和政府主流意识的赞助人的委托,译者毫无选择的余地。同时杨宪益夫妇翻译《红楼梦》期间经历了席卷全国的运动,译者遭受了牢狱之灾、丧子之痛,特殊的社会历史背景更促使了译者对于社会主流意识的导向亦步亦趋,不敢有丝毫差池。这双重因素—阶级斗争为主题的动荡社会背景、重视源文本文化传递的赞助人—决定了杨宪益翻译《红楼梦》的目的是再现原著的政治、文化和艺术价值,弘扬中华文化传统,促进文化交流。相应的,在确定翻译策略时,杨宪益以源文本而非译文读者为首要考虑,悟守原文,选择了以语义翻译为主的翻译手法。尤其是在文化词的处理方式上,对涉及丰富中国文化处往往采用直译加注或直译加释义的方法。如《红楼梦》第二十二回中王熙凤对贾母说:“……举眼看看,谁不是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杨译:“…丈旧k,aren’tallOfyourehildren?15Bao一yutheonlyonewhowillean下youasanimmortalonhisheadtoMountWutai(l)!”[’〕(l)MountWutaiwasaholyBuddhistmountain.霍译:“…Youfo卿t,whenyou即toheavenyoungBao-州won’tbetheonlyonewho’11walkaheadofthehearse,you即tothergrandehildrentoo,don’tfor.get!”[4〕汉语黑体部分指旧俗出殡时,“孝子”在灵前头顶铭旗,持蟠领路,称作顶灵。此处五台山是佛教圣地,死后送至五台山隐含着“死后成佛”的意思。杨译洛守原文,保留“onhi。head,’(“顶灵”)及“MounlWutai”,所涉及的文化要素采用脚注的形式加以注解,采用语义翻译手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会造成读者的困惑:为何要“can了onhead”?但避免了把原文的不透明式文体(叩aquestyle)转换成透明式文体(transparentstvle);而霍译采用了交际翻译的手法,把中国传统佛教中成佛的理想归化为西方人死后灵魂升人天堂的基督教观念。同样这一翻译策略是霍克斯所处的译人语社会主流意识下产生的必然结果,霍克斯是英国人,在英国翻译《红楼梦》,所以他首先会受英语文化中的翻译规范的制约。英语文化是当今最强势的文化,除了以汉语为研究对象的学者外,以英语为母语的读者或出于好奇想了解外国文化,浅嗜辄止;或根本不在乎外国文化。因此,通顺、透明成为重要的翻译规范,交际翻译理所当然地成为翻译策略的首选。在《红楼梦》译本分析中,诸多人推崇霍克斯所采取的归化手法,认为交际翻译更自然流畅地再现了原著,而杨译中过多文化因素的介绍显得累赘臃肿,且易令人困惑,甚至出现呆板的死译现象,如文中多处将“娥眉”译为“mo间ikeeyebn〕ws”,毫无美感。但翻译策略的选择是在社会主流意识的主导下完成的,在评论译本优劣时,不能单纯地从译本出发分析其翻译策略的恰当与否,而要考虑到其中社会主流意识的导向因素,因为译本不仅是译者的文学成果,同时也是社会的产物。这一点在下文杨译《红楼梦》回目的分析中更可见一斑。
二、意识形态之文字闪现
杨宪益幼学诗书,后留学牛津,译著等身,其对于汉英两种语言的驾驭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语言大家、译界泰斗在《红楼梦》的回目译文中却留下一处疑点,令人费解:红楼梦的回目中有十二回都提到了“死亡”的概念,译文却有九处都采用了“die’’一词以蔽之:贾夫人仙逝扬州城(第二回)l月dyJiaDicSintheCityOfYangZhou秦可卿死封龙禁尉(第十三回)KeqingDicSandaCaptainOftheIm伴rialGuard15Ap四inted林如海捐馆扬州城(第十四回)UnRuhaiDicSinYan罗hou死金丹独艳理亲丧(第六十三回)JiaJingDicsOfanElixirandMadamYuManagestheFuneralSingle一Handed觉大限吞生金自逝(第六十九回)AndSeeondSisterSwallowsC汤ldandDics俏丫哭抱屈夭风流(第七十七回)APrettyMaidWronglyAeeusedDicsanUntimelyDeath人亡物在公子填词(第八十九回)AMementoOfaDeadMaidLeadsBaoyutoWtiteaPoem因讹成实元妃掩逝(第九十五回)ARumourComesTrueandtheImPerialConsortYuanehunDics鸳鸯女殉主登太虚(第一百十一回)YuanyangDic3forHerMistressandAseendstotheGreatVoid原文有丫握之死、夫人之逝、太君驾鹤、元妃亮逝,根据死亡人物的身份、导致死亡的事件等因素采取了多种表达方式,然而译文却“简洁”得出人意料,既无人物尊卑之分,又无词汇之推敲提炼,实有失原文之彩。而反观霍译,采用了“endsherd即s,’“卯sthumously”“eonveyedtohislastresting-place”“death”“funeral”“takeherlife”“kills”“takesalastleave”“depart”“passesaway,’“spiritre-turnstotheRealmOfSeparation”“rendersafinalsery-ice’’来一一对应原文,用词多变,切情切景。诚然,英语是霍克斯的母语,在对英语的运用能力上势必略胜一筹,然而以杨宪益对译界的贡献而言,他对中英双语的驾控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更追论他身后还站着一位以英语为母语的夫人!因此,在杨译本《红楼梦》回目翻译中出现的这一异常现象不得不引人深思。排除了杨宪益客观上无力提供更好的译文这一因素,笔者大胆推测这是他有意为之!杨宪益、戴乃迭夫妇19M年受外文局委托翻译《红楼梦》,19肠年“”席卷全国,l%8年杨宪益和戴乃迭被怀疑是英国间谍而被捕人狱。整整四年以后,两人才相继释放,直到70年代后期,他们才又开始继续翻译《红楼梦》。然而这段时间中生活的跌宕起伏在两人的思想意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当时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翻译过程。杨先生外甥女曾回忆,他曾翻译一本中国古代文学简史,中文作者效法前苏联的《联共党史》,在每一章结尾都整篇整段地引用的话。杨宪益认为这种写法不符合国外读者需要,在征得编辑同意后把语录删了。虽然此处彰显了杨宪益的译者风骨,但是当时的社会背景及社会意识主流却可以由此略见一斑。因此,在当时无产阶级意识极度高昂,反封反资反修统领一切的年代里,杨宪益为了规避社会底层人物与封建统治阶级的地位差异,显现对贾府统治阶级的藐视,而特地在译文的选取上采用中性词“die”“kill”,而避免了霍译中出现的“Passesaway”“ren-dersafinalservice”等体现阶级地位的用词。如果这一解释不能圆满地说明他为何也规避了“endsherd即s”“欧e,。lastleave”“depart”等中性色彩词,更大胆的推测是赞助人未经同意擅自改动了译文,目的在于规避阶级差异,却在英文造诣上远不能跟上翻译大家的脚步。这些推测仅属臆测,尚待考证,却希望能以此抛砖引玉,使译界更关注特定社会历史环境下的主流意识对翻译文学的影响。
三、结语
外语翻译文学创作研究论文
摘要:翻译文学创作过程中的“原作之隐形”或“译作之不忠”现象一直是中国译界研究的敏感区域。本文作者试图以勒菲弗尔的“三要素”论来分析这一隐形现象存在的必然性,从文化的角度阐述了隐形与译者地位、隐形与翻译学科建设以及隐形与翻译评介的关系。
关键词:隐形;诗学;意识形态;赞助人;翻译文学;关系
Abstract:Theauthor’sinvisibility,ortheunfaithfulnessoftranslatedliterature,hasalwaysbeenacontroversialtopicintranslationstudiesinChina.Whyisthetranslatordissatisfiedwiththe“formalequivalence”betweenwordsfromdifferentcultures?Underwhatcircumstanceswilltheauthorofthesourcetextbeinvisible?Whatistherelationshipbetweentheauthor’sinvisibilityandthetranslator’svisibility?Fromaculturalperspective,howdoesthenotionofinvisibilityaffectthedevelopmentoftranslationstudiesandthepursuitoftranslationcriticism?TheauthorattemptstofindanswerstothesequestionsbyemployingatheoreticalframeworkbasedonAndreLefevere’sviewsontheinfluenceofpoetics,ideologyandpatronageontheproductionontheproductionoftranslation.
Keywords:author’sinvisibility;poetics;ideology;patronage;translatedliterature;relationship
在翻译文学的创作过程中,译者在处理原作时,由于不同的策略取向,会导致原作不同程度的变形,译作不同程度的失真,笔者将这种翻译文学中的变形现象称为“原作之隐形”。
“原作之隐形”,换言之即“译作之不忠”,这一现象一直困扰着翻译界。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为何不“依样画葫”?原作会在何种情况下隐身于译作之后?原作的隐形与译者地位、翻译学科建设和翻译评论之间究竟有何因缘?这是一个值得译界深入探讨的课题。在本文中,作者试图从勒菲弗尔的“三要素”理论入手,对此现象作一文化透视。
文学翻译文化差别解决策略
翻译不仅被看作是语言符号的转换,而且被看作是一种跨文化交际的行为。文学翻译涉及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因而要求译者学贯中西,具备深厚的学识修养。在对文学作品的翻译过程中,译者不仅要表达出字面意义,还要尽量保持原作的美感。同时还要熟知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历史习俗、思维习惯、宗教文化等,才能相对真实地再现译语文化,最大限度地传递不同文化间的文化差异。
1东西方文化间的差异
1.1文化负载词汇
文学语言用词极为考究,被认为是诗性的语言,比喻的语言。而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文化,文化差异,尤其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往往导致人们对同一事物或同一概念有不同的理解,使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之间相处交流变得困难。因此,在理解翻译文学作品的过程中,要充分考虑东西方文化附着在词汇上所体现出来的差异。例如,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红”是快乐、幸福和喜庆的象征,红日(redsun)、红星(redstar)有光明、进步和向上的寓意。但是在西方文化中,红色除了象征喜庆幸福之外,还象征着“流血、危险和暴力”。汉语中的“红人”指得宠显贵或事业顺风顺水的人,英语可译为“afair-hairedperson”,若直接译为“redperson”,恐怕英美读者会摸不着头脑。同样,汉民族似乎很喜欢“蓝色”,“蔚蓝的天空”、“蔚蓝的大海”都给人以无限的遐想。而英美文化中表示蓝色的“blue”却有“沮丧、忧郁”之意,星期一被很多英美人称为“blueMonday”,因为新的一周开始,又要忙碌了,想起来让人感到有点沮丧。歌曲“LoveIsBlue”被很多中国人理解为“爱情是蓝色的”,就是因为忽视了文化差异导致的误解。
1.2生存环境或地域不同
春秋时齐国人晏婴说过:“桔生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果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地异也。”不同民族由于地理位置不同或生存环境不同,对自然的认识和比喻也不尽相同。比如:中国地处东半球,位于北温带和亚热带,属季风气候。中国人特别喜欢东风,因为“东风”即“春天的风”,它给中华大地送来温暖、使万物复苏,是希望与力量的象征。“西风”在汉语中则表示秋风,让人联想到凄凉、萧条,我国元曲作家马致远在《天净沙》中所写的“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就展现了秋之凄凉的景象。英国地处西半球,位于北温带,属海洋性气候。英国人喜欢西风,因为报告春天消息的是西风,他们常用西风来描写美好的事物,比如诗人雪莱写的著名的《西风颂》。这一差异正是生存环境或地域不同造成的。
翻译文学的本土化进程
一个文本在自身发展成熟后,就会开始穿越时间和空间的旅行。当它打破时空界限来到陌生国度,就会面对不同的环境,产生不同的结果。“文本旅行通常会遭遇三种后果:一是水土不服,惨遭遗弃;一是被东道国同化,失去自我本色;再者就是有机的融入东道国的文化体系中,和东道国的思想文化传统合而为一。”①徐志摩的克里斯蒂娜?罗塞蒂(Christi-naRossetti)译诗就属于第三种。克里斯蒂娜?罗塞蒂是英国19世纪著名的女诗人,其诗歌以语言的清新和诗风的含蓄著称。虽然徐志摩只翻译过两首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诗歌,但人们可以从他很多诗中找到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影子。这些诗歌在内容、形式或语言风格上都对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进行了刻意的模仿和改写。正是基于这种翻译文本的再创作,让徐志摩的诗歌为人们所爱,成了中国新诗的代表,并推动了当时中国本土文学的创作和发展。
一、徐志摩与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文学因缘”
徐志摩不仅是一位诗人,也是一位翻译家,他曾经翻译过众多英美诗人的作品。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他共翻译过两首:《歌》(“Song”)和《新婚与旧鬼》(“TheHourandtheGhost”)。徐志摩开始发表新诗时恰逢中国新诗从自由体向格律体转变时期。是时,自由体新诗把中国诗歌从古典诗词的“泥潭”中拯救出来的使命已经完成,用白话文写诗开始受到质疑。到了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中国新诗进入了一个更加关注艺术性问题的时期。如果说之前的中国新诗是“为人生而艺术”,那此时的中国新诗就是“为艺术而艺术”。以徐志摩为代表的新月派就是中国新诗发展到这一阶段的代表。正是在“为艺术而艺术”思想的影响下,徐志摩开始引介、翻译和模仿创作大量西方的诗歌。克里斯蒂娜?罗塞蒂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著名艺术流派拉斐尔前派(Pre-RaphaeliteBrotherhood)的成员。该流派不仅以纯艺术和反商业化的姿态自居,更是英国唯美主义的先声。其成员对维多利亚时期教条和机械化的艺术形式提出质疑,主张回归到文艺复兴初期充满真挚情感和质朴表现力的艺术风格中去,并渴望解放压抑已久的人性。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受到徐志摩的青睐,主要是因为他们有着近似的艺术追求和理念,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不仅符合了当时国内流行的诗学理论标准,更符合新月派的文艺思想———纯美主义和人本主义:他们都追求艺术纯美,都倡导人性,都强调情感的真实流露。②徐志摩认为,诗歌应该是有节制的情感宣泄,所以他的诗歌总给人以“甜蜜的忧伤”感觉。无独有偶,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也以“含蓄”称著,且诗风清新,这在拉斐尔前派中也不多见。故而,徐志摩选择翻译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还是因为拉斐尔前派对纯文艺和人性的追求符合了新月知识分子的文学文化理念。
二、徐志摩的两首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译诗
对于诗歌翻译,徐志摩有自己的看法。他曾在《一个译诗问题》一文中说:“翻译难不过译诗,因为诗的难处不单是他的形式,也不单是他的神韵,你得把神韵化进形式去……有的译诗专诚拘泥形式,原文的字数协韵等等,照样写出,但这来往往神味浅了;又有专注重神情的,结果往往是另写了一首诗,竟许与原作差太远了,那就不能叫译。”③由此可见,徐志摩追求的是形式和内容的完美结合。不仅如此,新月派倡导的“三美”诗歌创作原则也在他进行诗歌翻译时被其奉为圭臬。徐志摩译的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基本上遵循了其诗歌翻译原则。首先,译文的结构十分工整,由两个整齐划一的段落组成,且句节之间都很均齐,具有“建筑美”。其次,徐志摩的译文能给人以视觉上的联想和感应。原诗第二节中没出现过“甜蜜”、“黑夜”和“歌喉”等词汇,但徐志摩的翻译可以让人联想一副对比强烈的画面:露珠滚落青荫,悄无声息却卓有生气;暗夜夜莺悲戚啼鸣,残音震心,死寂沉沉。甜蜜与悲啼的对比,生气与死寂的对比,会给读者在视觉和听觉上以震撼。此外,整首译诗还充满音韵上的和谐。最好的证据莫过于罗大佑在半个多世纪后把徐志摩的译诗谱了曲,成了流行歌。如果说《歌》的翻译做到了形神兼备,且遵循“三美”原则,那《新婚与旧鬼》的翻译则是一次练兵,没有完全遵守其诗歌翻译原则,却影响了他日后的创作。《新婚与旧鬼》原诗中有新娘、新郎和鬼(新娘的旧情人)三个人物,并以三人轮流吟诗的方式讲述了负心新娘在婚礼中摇摆于新旧情人间的故事。徐志摩曾强调过分专注于神情的翻译是写了另一首诗,但他也没能逃离这种命运。整首诗虽有贴切的直译,但读者能发现多处改写。例如“……Hebidsmyspiritdepart/Withhimintothecold:-/Ohbittervowsofold!”①徐志摩译为:“他指着那阴森的地狱,/我心怯他的恫吓-/呀,我摆不脱曾经的盟约!”②显然,第二行是添加的。这句可译为:“他邀我的魂灵/与之回到阴冷的地狱/哦,还有那旧时的盟约!”这种改写虽有悖于徐志摩的诗歌翻译原则,但却从另一方面促进了他的诗歌创作,让其诗歌翻译和诗歌创作充满创造性和互动性。
三、徐志摩对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译诗的模仿以及再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