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学派范文10篇

时间:2024-01-22 15: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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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议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探讨

摘要:大众文化批判是法兰克福学派最富特征的理论之一。法兰克福学派在不同时期对“肯定文化”、“大众文化”和“文化工业”进行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批判,透过大众化和通俗化的表面现象揭示了大众文化的商品化、齐一性和强制性的根本特征及其危害。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是有明显的局限和缺陷的,但同时对我们也有现实的启发意义。

关键词:法兰克福学派肯定文化大众文化文化工业

20世纪,人类经历了深刻的价值观念和文化精神的冲突:一方面,现代工业文明的高速发展给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极大地改善了人类的生存条件,增强了人的主体意识和创造性,并使现代化成为一切不发达民族的主导性价值目标;另一方面,西方工业文明的发达又带来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恶化和人的异化等负面效应,使生存于技术世界中的现代人面临着深刻的文化危机。现代西方各种哲学和文化思潮对现代人的这一生存境遇和文化危机进行了多方面的剖析和批判,从不同视角建构了自己的文化批判理论。其中,法兰克福学派对发达工业社会的大众文化批判占据了十分独特和重要的地位,从而大众文化批判成为法兰克福学派最富特征的理论之一。

一、“肯定文化”、“大众文化”和“文化工业”

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的批判发端于20世纪30年代,这是有其历史背景的。20世纪30年代后期的西方社会,娱乐工业的出现,大众传播媒介的成长,纳粹及其他极权国家对文化的野蛮操纵,批判理论家们移居美国之后对美国电影业和录音工业显赫地位的发现及震撼,所有这一切导致了法兰克福学派把眼光转向对当代资本主义变化着的文化模式的评估,即开始注重研究大众文化或文化工业问题。可以说,大众文化批判构成法兰克福学派20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及后来的许多著作的一个中心主题。“文化工业的批判理论花费三十年时间才取得成功”,这实际上点出了法兰克福学派提出文化工业论的时间。具体地说,该学派在历史上依次提出了三个密切联系,但又有所区别的概念,即“肯定文化’’(affirmafiveculture),“大众文化”(massculture)和“文化工业”(cultureindustry)。霍克海默在1936年所写的《利己主义和自由运动》一文中首先提出“肯定文化”的概念;马尔库塞次年写了一篇题为《文化肯定性质》的长篇论文,展开了霍克海默的这一概念;;1942年,霍克海默和卢旺塔尔在通信中提出“大众文化”的概念;而在被奉为当代研究“大众文化”的“开山之作”的《启蒙的辩证法》一书中,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则使用“文化工业”一词,以取代“大众文化”。

什么是肯定文化?按马尔库塞的观点,“肯定文化”是资本主义这一特定时代的产物。新兴的资产阶级将他们对一种新的社会自由的要求奠定在人类理性的普遍的基础上,但是理性和自由并没有超越这些资产者自身的利益范围,而他们的利益越发与大多数人的利益对立起来。对资产阶级来说,这是一个大难题。为了应付这一难题,他们想出的办法就是制造“肯定文化”。在马尔库塞看来,这种文化是从现存秩序的利益出发发展起来的,是一种社会秩序的反映。“肯定文化”的基本功能既是提供一种辩护,充当现实的装饰品,引导人们同现存秩序相调和,又可使人在幻想中得到满足,平息人的反叛欲望。也就是说,如果肯定文化在早期自由资本主义时代还有其积极一面的话,那么到后来,它则完全起着消极作用。在垄断资本主义或发达工业社会,肯定文化日益蜕变为单面文化。在发达工业社会,文化的成就本应是人们获得自由的前提,现在却异化为意识形态,成为统治和奴役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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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思想资源传播管理论文

【内容摘要】法兰克福学派和伯明翰学派是电视批评理论的两个重要的西方思想资源。前者的社会批判理论是解剖电视的一把利刃,对我国思想理论界产生了巨大影响;而后者则将经济学的一些基本范畴引入电视研究,看到了电视传播背后的市场这支“无形的手”的作用,从而更深刻地“读”懂了电视。对于电视批评而言,这种经济学视角具有特别特别重要的意义。本文认为,电视批评不应当是一种“纯粹理性批判”,必须考察电视传播、文化生产与市场经济的共谋关系。从法兰克福学派到伯明翰学派,包括电视业在内的文化产业的迅猛发展,才是西方电视批评理论的进步与完善的根本原因。本文提出,处于被肯定和被批判这种“双重视域”中的中国电视,面临产业化与商业化的碰撞与紧张等四个悖论。

【关键词】电视批评;法兰克福学派;伯明翰学派

追溯电视批评理论的西方思想资源时,我们不能不长久地徜徉在法兰克福学派和起源于英国伯明翰大学的西方文化研究思潮(伯明翰学派)面前。我们在思索:从法兰克福到伯明翰,近现代西方社会思想理论是怎样与时俱进的?他们的深刻之处和偏颇之处何在?这里有哪些理论思维的经验教训?这些宝贵的思想资源对于今天急于要做大做强的中国电视有哪些可借鉴之处?

本文将带着这些疑问做一次并不轻松的理论跋涉。

一、“在法兰克福学派的笔下,社会世界变成了电子怪兽”

法兰克福学派标榜社会批判理论,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现代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曾有学者形象地描述了法兰克福学派的历史成因:“在现代的工业社会中,人或者被视为孤立的个体,或者被视为集结在一起的群众:而无论如何,个体性的一切美善都已消失。现代世界变成了精神的荒漠,生命所曾拥有的一切意义都已消失;人是空洞、迷失的灵魂,游荡于他们无法了解的世界。这些主题以不同的面貌,出现于多位社会学开创者的著作中。在马克思,那是异化;在涂尔干,那是失范;在韦伯,那是魔咒的解除。而在法兰克福学派的笔下,萧瑟的风景已经变成梦魇:社会世界变成了电子怪兽,不断喂饱它自己的成员,且不断操纵与吸收一切可能出现的反抗。”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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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文化路径分析论文

[内容简介]法兰克福学派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旨趣和辨证方法论,英国文化研究则实践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立场;法兰克福学派以黑格尔和马克思以来的“异化”思路批判和解析大众文化,而英国文化研究则采用历史主义的现实态度,凸显了工人阶级对英国社会“共同文化”的贡献;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所采取的是抵制和超越的态度,英国文化研究则对工人阶级文化进行不遗余力的救赎与正名;法兰克福学派对“精英文化”被褫夺表现出了极其的不情愿,大有用“应然”反对“实然”的意蕴,而英国文化研究则小心翼翼地求证工人阶级文化现实的合法性,更多地是要为“实然”争取“应然”的地位;在法兰克福学派那里,大众文化因为达不到他们的审美趣味而必然招致政治上的无能,而英国文化研究则认为,工人阶级的生活方式,不但在政治上是合法的,而且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经验。从法兰克福学派到英国文化研究,介入大众文化的路径所发生的变化,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当代文化批评的一种不可抗拒的潮流,其中,以审美趣味还是现实政治作为出发点,是这一变化发生的重要契机。

[关键词]大众文化法兰克福学派英国文化研究审美政治

本文试图讨论的是两种欧洲背景的思想方法针对大众文化现实所作出的反应,虽然这两种思想方法是不同时代和不同语言的产物,它们所面对的具体的大众文化对象非常不同,虽然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或者传承关系,但是,两种思想方法均已成为西方大学或其他学术机构中主流的学术传统,并对当今学界的大众文化研究发生着持续的、无法绕开的影响力(当然,它们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大众文化研究的范围),无论欧美,还是中国。值得警醒的是,这两个学术传统的不断引介和吸纳过程,也是不断被工具化的过程,其原因不外乎两种:贪图学术生产的便当,或担心学术立场的偏差[2]。本文旨在体会两种思想方法的不同出发点和旨趣,反对简单化地将它们用作某种现实的批判工具。

法兰克福学派和英国文化研究共享“批判理论”(criticaltheory)之名,前者通常被认为是批判理论的始作俑者,后者被视为传播批判理论的重镇,而事实上,从学术渊源上看,两者之间的联系或者传承都是不显著或者不重要的[3];更为重要的是,两者都是马克思主义的主动服膺者,然而,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或继承是相当不同的。粗略地讲,法兰克福学派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旨趣和辨证方法论,英国文化研究则实践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立场;在面对各自的大众文化现实之时,各自都从自己的身份本能出发作出了反应,法兰克福学派是以文化精英的口吻,以黑格尔和马克思以来的“异化”思路批判和解析大众文化,而英国文化研究则采用历史主义的现实态度,凸显了工人阶级对英国社会“共同文化”的贡献;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所采取的是抵制和超越的态度,英国文化研究则对工人阶级文化进行不遗余力的救赎与正名;法兰克福学派对“精英文化”被褫夺表现出了极其的不情愿,大有用“应然”反对“实然”的意蕴,而英国文化研究则小心翼翼地求证工人阶级文化现实的合法性,更多地是要为“实然”争取“应然”的地位;在法兰克福学派那里,大众文化因为达不到他们的审美趣味而必然招致政治上的无能,而英国文化研究则认为,工人阶级的生活方式,不但在政治上是合法的,而且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经验。从法兰克福学派到英国文化研究,介入大众文化的路径所发生的变化,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当代文化批评的一种不可抗拒的潮流,其中,以审美趣味还是现实政治作为出发点,是这一变化发生的重要契机。

从审美批判开始

如果我们可以从血统和家庭背景的角度来考察,那么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的批判立场几乎命定的。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的重要成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重要的共同特征,即,他们都来自于家境富裕的犹太商人家庭,霍克海姆、阿多诺、本雅明、马尔库塞无不如此。按照汉娜·阿伦特的说法,上个世纪20年代前后,来自这类家庭的犹太青年,很多都“声称成为一个天才,或者致力于人类幸福,像那些为数甚多的来自富裕家庭的共产主义者一样——总之立志做高于挣钱的事业”,而他们的父亲,通常只接受这一类借口,原谅他们并没有一个像自己所走过的那种成功的人生,并继续在财力上帮助他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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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文化的理论模式与路径研究

一、法兰克福学派:教师作为高贵文化的捍卫者

法兰克福学派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移居美国后便将重心转向了流行文化批判,教育人们在流行文化面前保持理性思考与文化尊严。他们在流行文化批判方面的开创性努力为教育学者分析媒体文化的内涵与影响提供了第一笔理论遗产。事实也是如此,吉鲁(H.A.Giroux)、凯尔纳、麦克拉伦(P.McLaren)等人八十年代起在教育学界发展媒体文化教育学时,都曾到法兰克福学派那里寻求理论基础,并将法兰克福学派视为媒体文化教育先驱。如马丁•杰伊(M.Jay)所示,法兰克福学派早期的许多知识创造都是为了分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膜拜”起工业社会新出现的外在“权威”尤其是“法西斯主义”,以及这种膜拜引发的人格与心灵扭曲,进而教导人们在非理性的权威膜拜社会氛围中,保持“康德式的理性自主与尊严”。在法兰克福学派看来,美国四十年代崛起的流行文化正是另一种新的“集权主义”形式,它同样可以摧毁人的理性,因此必须发展一种流行文化批判,防止个体被其中隐含的低俗意图吞没,丧失文化上的高贵尊严。[6]言外之意,法兰克福学派通过其一贯的高贵与低俗、自主与盲从、理性与非理性等两元对立架构,为媒体文化教育预设了合理的价值追求,如果教育学者采纳他们的理论架构,自然会将教师培养成理性自主及高贵文化的捍卫者,激励教师引导学生分析流行文化的“集权主义”本质。而法兰克福学派恰好还为教育学者及教师分析流行文化的“集权主义”本质及其危害提供了一副理论工具。在著名的《论文化工业》中,霍克海姆和阿多诺联手设计了一套“文化工业”理论,意在批判流行文化的企业化生产体系及其“商业化”属性,揭示其生产低俗的“文化商品”来刺激、支配大众,使大众成为低俗的流行文化消费者,从而获取“利润”。这正是法兰克福学派为教育学者发展媒体文化教育提供的基本理论。虽然“文化工业”或“文化商品”理论并不能全面透视成分复杂的媒体世界,但却有助于教育学者针对“商业化”的媒体文化发展出一种有效的课程与教育力量,从而启发教师深入分析这类媒体文化的生产机制及意图。如果将法兰克福学派的其他流行文化批判著作,如《现代音乐哲学》、《单向度的人》等,引入教师教育领域,教师除了掌握法兰克福学派的流行文化理论外,还可能在教育信仰方面被熏陶成高贵文化与独立人格的捍卫者、塑造者,乃至像法兰克福学派那样坚信,教育、文化或艺术“必须超越大众的流行意识”和“单向度”的“市场取向”。[7]

二、伯明翰学派:教师作为大众与青少年亚文化的同情者

继法兰克福学派之后,伯明翰学派贡献了另一种影响广泛的媒体文化教育模式。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总是坚持“高高在上的态度”,[8]自创始人霍加特(R.Hoggart)起,伯明翰学派就对贵族与精英阶层从文化上歧视大众感到不平。在他们看来,文化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关键在于是否来自真实的生活与情感,例如底层人表达自我的爵士乐,就丝毫不比古典音乐逊色,[9]但大众自身的文化及其内涵在学术及教育界几乎从未得到正视,因此他们试图发展一种以同情、理解为本的大众文化研究,并向中学英语教师推广。伯明翰学派选择这条路径,有其经验基础。即如霍加特,便是成长于二十世纪初期和谐安详的英国工人社区。在其中,朴实的工人群体创造了健康、道德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正是这种经验基础,促使霍加特后来决心将工人生活与文化引入历来被精英文化垄断的课堂里,其教育目标是引导学生、教师认识工人阶层创造的诸多美好、有意义的大众文化。然而,这种工人文化其实仅存在于美好的童年记忆中,以之为基础的教育常常只是在培养一种文化怀旧感。连霍加特本人都忧伤地意识到,现实中的工人社区早已被商业化的流行大众文化俘虏和侵蚀了,他的大众文化教育因此陷入困境。[10]后期伯明翰学派(如P.Willis)因此特别关注大众的“抵抗”力,并引入了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转向研究中下层青少年如何以自己的“亚文化”,来抵抗或颠覆种种凌驾在他们之上的“文化霸权”,以此建构自我风格和获得快感。这一转向为伯明翰学派的大众文化教育开辟了新的发展路径,同时有利于教师深入当代中下层青少年的“叛逆”精神世界。不过一味尊重、理解这类青少年为彰显自我、获得快感而建构的“亚文化”,如雷鬼乐、朋克摇滚乐等,也会引发教育冲突与危机:在这个以理解为本的过程中,“叛逆”青少年的“抵抗”力得到了尽情释放,乃至能让“正派人士气得哑口无言”,但教师的教育责任乃是将他们引向真正“算得上艺术”的文化,而不是姑息他们沉迷于“娱乐”与“堕落”。[11]综上所述,早期伯明翰学派为媒体文化时代的教育学者开辟了一条颇具社会公平和美学意义的大众文化教育途径,由此途径,教育学者即可引导教师走入被商业流行文化淹没的真正的大众文化,反抗精英阶层对于大众的不公文化歧视,而且在理解昔日大众生活及其“情感结构”的过程中,心中还会泛起一种久久难以释怀的美感。后期伯明翰学派依靠“文化霸权”、“抵制”、“自我风格”、“快感”建构起来的新理论,则为教育学者及教师理解青少年为何“叛逆”、热衷于嬉皮士、摇滚乐等“亚文化”提供了有益的分析工具,尽管这套理论并未解决怎样让推崇“亚文化”的青少年接受“真正的艺术”和进步的教育。

三、洛杉矶学派:教师作为批判的媒体文化研究者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西方媒体文化教育一大引人注目的进展是,吉鲁、麦克拉伦等一批教育学者加入了探索队伍,专业的教育研究与教师教育领域因此出现大众文化或媒体文化转向。在这一理论运动中,表现最突出的乃是洛杉矶地区的教育学者,这得益于洛杉矶特殊的地理文化条件:好莱坞所在地,同时,该地区的两所世界名校,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南加州大学(UniversityofSouthernCalifornia),拥有全美最强的媒体文化研究与教育实力。就洛杉矶学派的媒体文化教育探索而言,代表人物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教育哲学教授凯尔纳。在近三十年的努力过程中,凯尔纳曾因其杰出成就,被美国文化界誉为“杜威式的公共知识分子”,[12]“媒体政治学批判的领军人物”。[13]中国人文思想界也从十年前开始陆续引进凯尔纳的著作,如《后现论》、《媒体文化》、《媒体奇观》等,近年国内人文学界还推出了研究凯尔纳“重建批判理论”的专著。[14]但这些评价与研究都未从教育学的角度展开,来分析凯尔纳的媒体文化教育学贡献。简单地说,除了在专业的教师教育领域发展法兰克福学派以来的当代文化理论及媒体文化等课程外,凯尔纳最主要的教育学贡献便是以批判的媒体文化研究重建了杜威以来的民主主义教育学传统,其专业使命是将教师培养成批判的媒体文化研究者。由此,向教师及公众示范什么样的媒体文化批判研究,就成了其媒体文化教育学的核心问题。凯尔纳的媒体文化教育学即是围绕这一核心问题展开的。从凯尔纳的媒体文化研究著作及教师教育实践来看,凯尔纳的媒体文化教育学主要由以下四块内容构成。首先,凯尔纳深切关注当代美国的种种社会“苦难”,进而转向貌似自由、民主,实际总是对“苦难”避而不谈或持某种偏见的主流媒体文化,充斥着投资、收视率、名利的争夺。正是这种深切的社会关注,促使凯尔纳确立了希望通过媒体文化批判和教育来追求民主的坚定专业决心及志向。[15]其次,在理论基础建构方面,凯尔纳是法兰克福学派、伯明翰学派的追随者,同时也超越了两派的局限,并从后结构主义、女性主义等影响广泛的社会文化理论中,吸收合适的理论资源,为发展批判的媒体文化研究与教育奠定知识基础。[16]再次便是对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一系列重大影响的“媒体文化文本”展开批判性的研究,这构成了凯尔纳媒体文化教育学的主要内容。自八十年代好莱坞与右翼政治势力结成合作以来,凯尔纳一直非常重视研究右翼政治势力及其利益同盟在媒体生产中的作用。从1992年推出《波斯湾电视战》,揭示布什政府通过独家授权覆盖全球的电视网(CNN),将一般公众无法知道的真实的海湾战争,精心制作成对自己有利的“海湾战争报道”,以动员全世界的民众支持其侵略行动;到2010年在《电影战争》中考察小布什政府如何与好莱坞合作,制作对其有利的政治电影,诱使民众支持其战争、反恐等计划,[17]这些研究都显示了凯尔纳执着的专业志向,同时也让他成了为数不多的能自己开发媒体文化课程的教育学家。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在示范如何透过电影、电视节目认识美国政治权力的同时,凯尔纳还十分重视研究各种能向美国右翼及主流势力发起挑战的媒体文化,发展有益推进自由、民主的媒体文化。例如,考察麦当娜怎样自由解构、加工美国主流文化、商业文化在女性外表、形象和时尚等层面刻意设置的“本质”或“标准”,创造颠覆意味十足的“主体形式”;分析美国黑人艺术家如何制作媒体文化,表达自己对于美国社会的看法,抵制种族压迫。此外,由于凯尔纳本人有过十多年的独立纪录片制作经历,并因此被誉为“杜威式的知识分子”,所以在他的媒体文化教育学中,还注重选择独立制片人创造的媒体文化,作为研究对象和课程资源。最后,关于确立基本教学方法,凯尔纳认为,法兰克福学派的做法无法认识媒体文化的丰富内涵;伯明翰学派的方式可以深入媒体文化,但容易“一味赞美”,因此需要加以融合。此外,凯尔纳还在媒体教育实践领域发现了三种模式:一是欣赏模式,试图让学生以欣赏“高雅文化”来抵制“媒体的负面影响”;二是创作模式,引导学生理解美学意义丰富的媒体文化,同时向学生传授自我表达的媒体技术;三是批判模式,教育学生对媒体话语保持批判态度,培养批判的媒体解读能力(criticalmedialiteracy),也强调学会通过媒体表达自我,形成社会行动。凯尔纳向教师推荐的是第三种模式,强调媒体文化教学必须坚持两点原则:一是“传授批判的技巧”;二是引导学生“把媒体当作社会变革的工具”,创造有益社会进步的媒体文化。[18]在大学教育学院进行媒体文化教育时,凯尔纳主要通过课堂发言、话题交流、媒体文本研究、课程论文以及戏剧的应用等,培养未来的“准”教师们在媒体文化教学中形成批判的媒体思考与创造。应该说,能否形成批判的媒体思考和民主的媒体行动,正是凯尔纳评价媒体文化教学的基本原则。总之,凯尔纳不仅在媒体文化研究与教育理论方面贡献卓著,而且依靠从事教师教育培养了许多能对媒体文化做出有力批判、甚至还能通过创造媒体文化推动社会民主的教师。而这一切都首先缘于凯尔纳本人是一位杰出的媒体文化批判者和民主媒体文化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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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批判现实探析

阿多诺(T.W.Adorno,1903—1969),德国著名哲学家、社会学家、美学家,被誉为“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宗师,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德国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之一”[1]670。1903年9月,阿多诺出生于德国法兰克福,父亲是一位成功的犹太酒商,母亲当时是一位职业歌唱家,而他的姨母则是一位钢琴家。在母亲和姨母的音乐熏陶下,阿多诺从小掌握了大量的音乐知识,并学习钢琴和作曲。1922年,阿多诺进入法兰克福大学,主要学习哲学、社会学、心理学和音乐,在此期间结识法兰克福学派另一位学术大师霍克海默(MaxHorkheimer)。1924年,年仅21岁的阿多诺以一篇关于胡塞尔(EdmundHusserl)的论文《胡塞尔现象学中事物的意向之先验性》获得哲学博士学位[2]89。1925年,阿多诺在维也纳跟随“新音乐”派奠基人勋伯格(ArnoldSch觟nberg)的学生贝尔格(AlbanBerg)、韦伯恩(AntonWebern)等人学习音乐理论与作曲。1931年,阿多诺以论文《克尔凯郭尔:审美对象的建构》获得法兰克福大学哲学系编外讲师教职。1934年,为躲避纳粹,前往牛津大学继续学习和研究。1938年,阿多诺接受霍克海默的邀请来到美国,随后加入纽约社会研究所,1941年成为助理所长。1949年,阿多诺重返德国,担任法兰克福大学哲学、音乐社会学教授,并与霍克海默一起重建社会研究所,1950年任研究所副所长,1958年接替霍克海默担任所长职务,一直到1969年在瑞士因突发心肌梗塞病逝。阿多诺一生著述丰硕,学术全集多达23卷[3]4,主要集中在哲学和美学方面,其中涉及音乐的达16卷。代表性的著作有《启蒙辩证法:哲学片断》(与霍克海默合著,1947)、《现代音乐的哲学》(1949)、《音乐社会学导论》(1962)、《否定的辩证法》(1966)、《美学理论》(遗著,1970)等。关于阿多诺简要生平的梳理,旨在表明阿多诺人生中影响其美学思想的两个重要方面:首先是独特的犹太身份,使得他在二战期间不得不为躲避纳粹的迫害而流亡美国,并产生对法西斯主义及以美国资本主义流行文化为代表的“文化工业”进行社会学批判的理论思想。而且这一身份,也使得阿多诺能够比较容易融进法兰克福学派的学术系统。因为当时法兰克福学派的众多思想家以及他们周围的学者,几乎都是犹太血统出身。例如霍克海默、本雅明(WalterBenjamin)、波洛克(FriedrichPollock)、马尔库塞(HerbertMarcuse)、布洛赫(ErnstBloch)、弗洛姆(ErichFromm)等人。应当说,阿多诺学术思想当中的审美救赎观念与此不无相关,在其一生之中,“他仍然坚持可能达到乌托邦的信念———或更精确地说,就这种信仰的价值而言,不管它是否可能实现”[4]17。其次是音乐方面的禀赋和才能,使阿多诺的学术生命与音乐紧密相连。因为音乐是阿多诺最为熟悉的艺术门类,所以,不论是致力于哲学还是社会学、美学,对音乐的研究始终是阿多诺关注的核心领域,在阿多诺所有著述中,有近一半研究成果与音乐有关,因而音乐也成为理解阿多诺全部哲思的关键所在。纵观阿多诺的美学思想,可以将这两个重要方面归结为突出的一点,即艺术批判现实,因为残酷的现实迫使阿多诺在方法上从艺术尤其是音乐中寻找到拯救的最佳途径,而艺术尤其是现代主义艺术则让阿多诺更清楚地认识到现实的悖论本质,进而更为理性地批判现实。

一、阿多诺与法兰克福学派

弗尔格•克林格尔(VolkerKriegel)1980年曾给法兰克福学派画过一张著名的漫画。在这张漫画中,霍克海默巨大的身影下,从左至右依次排列着法兰克福学派的三个得力干将:马尔库塞、阿多诺和哈贝马斯(JürgenHabermas),而阿多诺占据着中间位置则形象地说明了其在学派中的地位和作用[5]179。当然,阿多诺与法兰克福学派的关系远比这幅漫画所描绘的要复杂。需要指出的是,此处所谓的“法兰克福学派”,一般主要是指“由德国法兰克福大学社会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所组成的学者集团,是以对现代社会、特别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多学科综合性研究与批判为主要任务的哲学-社会学学派”[6]2~3。1923年,法兰克福大学创立“社会研究所”,首任所长是具有马克思主义理论学术背景的卡尔•格林贝格(CarlGrünberg),在其领导下,社会研究所的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社会主义理论及工人运动的历史,也就此奠定了研究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倾向。1930年霍克海默担任研究所第二任所长之后,改变了研究所原先单一的研究内容和方法,主张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历史学等多学科进行综合性研究,因而吸收了一大批来自不同学科的专家学者聚集到研究所周围,产生了具有广泛影响的“社会批判理论”,由此,才真正诞生了法兰克福学派。有学者总结认为,“法兰克福学派的研究工作可以看作是对启蒙运动与资本主义现代性之变迁过程的分析,是对因资产阶级生产方式和启蒙理性的出现而引发的深刻历史变迁的分析,同时包含着对其意识形态辩护者的批判”[7]282,而作为法兰克福学派领袖人物的阿多诺自然也不例外。如前所述,阿多诺与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第二代重要成员之间都有着密切联系。事实上,早在1922年,阿多诺在法兰克福大学求学时就认识了霍克海默。这一时期,他们共同关注的问题还只是康德、黑格尔、胡塞尔等人的哲学思想,直到1938年阿多诺由霍克海默介绍正式加入研究所,他与这位法兰克福学派集体第一代领导人之间都有着密切的往来,并保持着同事兼朋友的关系。1947年,由他们合作完成的重要著作《启蒙辩证法》出版。如果说霍克海默是阿多诺学术道路上的合作者,那么,另一位公认的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本雅明则无疑在阿多诺学术思想的形成中扮演着更加重要的角色。1923年,阿多诺就经人介绍与本雅明认识[8]221,并结下深厚友谊。在本雅明1940年去世后,阿多诺还编辑出版了本雅明的文集。就思想而言,“本雅明崇尚布莱希特的戏剧、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艾森斯坦的电影,他的理论代表了当时先锋派的激进倾向。他总是把废墟、摧毁、打断、震惊这一类反和谐的范畴引入美学理论中,这样的思想对后来的阿多诺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影响”[9]6。这不仅体现在阿多诺对社会现实的激烈批判之上,而且体现在阿多诺的美学思想上,例如其“否定”的艺术观与“星丛”(constellation,或译作“星座”)概念,甚至阿多诺那充满寓言式的晦涩文风,都鲜明地显现出来自本雅明的影响。除了霍克海默和本雅明之外,阿多诺与法兰克福学派其他同仁之间也有着密切往来。例如阿多诺与作为同事的马尔库塞之间在观点上有过分歧与交锋,而曾给阿多诺当过研究助手的哈贝马斯则批判地继承和发展了阿多诺的社会批判理论。毋庸置疑,这些都是值得进一步研究的重要问题,但它们并非本文所要关注的重心。描述阿多诺与法兰克福学派之间的联系,旨在表明阿多诺的哲学和社会学思想同他与法兰克福学派同仁之间的交往是分不开的,正是在这长达四十多年的往来时期内,阿多诺才逐渐形成了自身独特的美学思想。换句话说,考察阿多诺的美学思想,必须注意到其背后蕴含着的深刻的哲学和社会学基础,而这一基础主要体现在《启蒙辩证法》与《否定的辩证法》这两部代表性的著作之中。正如德国学者维尔默(AlbrechtWellmer)所认为的,“理解阿多诺美学的关键文本就是阿多诺和霍克海默合著的《启蒙辩证法》。在这本书中,主观化和具体化的辩证法已经得到发展,并且多少显露出了审美表象的辩证法”[10]7。换句话说,阿多诺的美学思想是《启蒙辩证法》中哲学思想的合理延伸。从写作背景上看,该书形成于1942年到1947年,彼时正值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霍克海默与阿多诺避难于美国,因而,这部社会研究所的代表性著作便打上了两种不同社会背景的烙印,即法西斯主义肆虐的德国社会和以流行文化为代表的美国社会。对于前者,《启蒙辩证法》试图从哲学层面找寻其出现的根本原因;对于后者,《启蒙辩证法》则以理性的态度将之作为负面的社会现象予以批判。而这两点可以归结为对启蒙的反思和批判,因为在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看来,18世纪以来,人类以启蒙思想为口号,运用自身理性战胜并控制了自然,也就是说,启蒙打破了自然的神话,但20世纪三四十年代以来,人类却完全受制于启蒙自身,启蒙反倒上升成为新的神话,德国的法西斯主义和美国的“文化工业”社会的出现就是启蒙走向反人类的极端表征,并因此导致人类丧失主体性而走向野蛮和堕落,而“启蒙倒退成神话,其原因不能到本身已经成为目的的民族主义神话、异教主义神话以及其他现代神话中去寻找,而只能到畏惧真理的启蒙自身中去寻找”[11]3。这也即是说,拆解启蒙的神话也就是批判启蒙的不合理性,进而拯救启蒙和人类理性。《启蒙辩证法》认为,从社会层面看,启蒙的不合理性体现在工具理性或技术理性控制下的社会是一个总体性的社会,而人类个体的主体性则被湮没在技术化的社会大生产之中,因而,启蒙所带来的工具理性或技术理性,一方面使得社会大生产飞速进步,人类获得物质财富上的极大满足,另一方面则导致人类个体沦为阿多诺所谓的以电影、广播、杂志等所构成的大众消费社会即“文化工业”中的一部分,这种个体是无力反抗的被彻底商业化、娱乐化、同一化的个体。所以在阿多诺看来,“文化工业”是一种欺骗大众的启蒙,“在文化工业中,个性就是一种幻象,这不仅是因为生产方式已经被标准化。……虚假的个性就是流行:从即兴演奏的标准爵士乐,到用鬈发遮住眼睛,并以此来展现自己原创力的特立独行的电影明星等,皆是如此”[11]140。要言之,既然《启蒙辩证法》揭示出启蒙不过是一场神话,那么,问题就在于如何反抗虚假启蒙所导致的工具理性化的总体性社会或“文化工业”。阿多诺在晚年出版的最重要的哲学著作《否定的辩证法》一书中提出,以同一性为特质的资本主义社会,在哲学层面上导源于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哲学。阿多诺认为,“把否定之否定等同于肯定性是同一化的精髓,是带有最纯粹形式的形式原则”[12]156。在他看来,黑格尔的同一性哲学过于强调概念的整体性和矛盾的肯定性,这就导致普遍性的主体对客体、总体对个体、概念对非概念以及同一性对非同一性的绝对统治,因而,人类个体要对抗总体性的社会控制,势必要拆解或反叛这种社会的哲学根基———“由于哲学在人类的文明中不惜任何代价寻求着秩序和不变性,从而加强了社会上的极权主义和盲从主义倾向。……唯一可能的是连续的否定,它破坏性地抵制任何打算赋予世界以‘同一性’从而把世界限定在一个原则上的企图”[12]3。换句话说,就是用“否定的辩证法”取代传统哲学的否定之否定的肯定性辩证法。在此,可以看到,从《启蒙辩证法》到《否定的辩证法》,阿多诺的哲学思想始终具有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所带有的鲜明的现实指向性,即以批判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为旨归,这一点体现在美学领域,那就是用非同一性的艺术反抗同一性的社会。有学者就认为,“由于精神领域中与现实离得最远、相对具有较强独立性的是审美和艺术活动,于是文化批判的落脚点就大多落在了审美和艺术上。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批判很少有绕开审美和艺术的”[13]。如前所述,早在《启蒙辩证法》一书中,阿多诺就对美国消费主义的流行艺术进行了深入解剖,而《否定的辩证法》则表明,否定性的哲学必然召唤着一种否定性的美学和艺术,而否定性的美学和艺术,则是否定性的哲学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批判的具体化。

二、阿多诺的美学思想整体风貌

如果说20世纪出现的西方美学思想纷纷对此前的美学传统进行反叛,那么阿多诺的美学思想无疑是其中的突出典型。在整个法兰克福学派之中,阿多诺的美学思想与理论也可以说是最具特色的。因而,谈论20世纪西方美学,阿多诺是一个无法绕开也不能回避的话题。阿多诺的美学是一种否定性的美学,又由于阿多诺的哲学就是具有强烈现实批判性的否定哲学,所以,这里所说的否定性美学,也就兼具批判现实的品格。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阿多诺美学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哲学与艺术的共同抵抗,是对虚假的同一性、总体性社会的抵抗。从现代艺术出发也就是从批判现实出发,从现世幸福出发,有很强的现实意义”[14]。具体来讲,阿多诺的否定性的美学思想主要体现在对传统美学的批判、对自然美的肯定和对现代主义艺术的辩护三个方面。这里需要指出的是,由于阿多诺音乐美学思想的重要性和独特性,本文将在后面单独对其进行阐述。(一)对传统美学的批判在如何面对传统美学,尤其是以康德、黑格尔为代表的德国观念论美学的问题上,阿多诺认为,“如同哲学体系或道德哲学这种观念一样,哲学美学这一概念看来已经非常过时陈腐了”[15]557。这主要是由于传统美学即以思辨哲学为根基的美学理论“要么追随微不足道的普遍概念或共相,要么基于一种约定俗成的抽象结果来独断地陈述艺术”[16]29,因而导致现代美学越来越不适应新的艺术即现代艺术的发展,阿多诺甚至认为,“黑格尔与康德可谓最后两位对艺术一无所知但却能够系统论述美学的哲学家”[15]560。由此可见,阿多诺对传统美学的批判主要立足于艺术领域,因为传统美学往往关注形而上学式的概念、原则或体系,而对于阿多诺来说,现代艺术才是现代美学所要阐释的真正对象。众所周知,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首先强调,从作为美的第一契机质的角度来分析,审美鉴赏是“不带任何利害的”[17]38,他所说的这种无利害性也就是审美应当与现实的功利目的没有任何关系,审美快感与一般快感或道德快感的区别就在于审美的自律性和纯粹性。然而,在阿多诺看来,这种纯粹的形而上学式的美学思想显然与现实相距甚远。他从现实的艺术经验和艺术与社会的关联出发,认为“康德从不关涉对立意义上的艺术源泉和艺术内容……这一假设不仅不能公正地评判艺术经验……而且也不能公正地评判有形物质的利害关系,也就是那些受压抑和未满足的需要”[15]20。联系阿多诺所遭遇的社会现实就可以理解,阿多诺秉持着与康德截然相反的美学理念。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在面对残酷的社会现实和人性堕落时,审美与艺术不能采取彻底回避的态度即纯粹的无利害关系,相反,审美和艺术必须要保留对社会批判的权利和责任,否则,审美和艺术就是与虚假的资本主义社会一道在本质上具有同一性。站在反抗现实社会的立场上,阿多诺同样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美学进行了批判,因为“精神分析学美学把艺术创作当作是逃避现实原则的升华,把艺术家看作是逃避现实压抑的精神病患者,其性质是对现实原则的崇拜和臣服,使资产阶级的心理统治和意识压迫合法化”[18]。虽然弗洛伊德正确地揭示了人性本能受到理性的压制,从而解放了人性深处的潜在欲望,但是这种将人类欲望本能绝对化的做法,却容易导致相反的结果,那就是个体过分依赖本能而丧失抵抗现实的能力。如此一来,精神分析美学与康德美学相较,虽然二者在哲学层面上有所不同,但却在现实层面上走向了类似的境地。值得注意的是,阿多诺还认为,纯粹从感性的审美经验出发,无法上升到对现实的理性反思的高度,因而现代美学必须就是“对艺术经验的反思,也就是立足于现代艺术审美经验,对其进行哲学反思,去领悟艺术作品中的真理性内容”[19]171~172。这就意味着,阿多诺在批判传统美学即自上而下的哲学美学的同时,也并没有选择另一条道路即自下而上的经验美学,而选择试图批判性地将哲学美学与经验美学相结合的道路。(二)对自然美的肯定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阿多诺美学实际上就是关于艺术的美学,但阿多诺并未忽视自然美的重要性。事实上,对自然美的重视,内在于阿多诺的“否定的辩证法”之中。阿多诺认为,虽然康德的《判断力批判》一书对自然美进行了分析,但至少从谢林(FriedrichSchelling)开始,艺术上升为美学关注的中心,而自然美则被美学所搁置。究其原因,还是在于“人类自由与尊严观念至上的不断扩展所致”[15]110。这也就是说,自启蒙以来,人类战胜自然、神话和宗教的束缚,确立了自身的独立性,但也随之产生了人与自然、社会与自然的对立局面,反映到美学层面,就是艺术对自然美的压制而取得中心地位。在阿多诺看来,人类战胜自然并不必然导致对自然的抛弃,人类与自然应保持相对独立的依存关系。然而,这种相互依存关系,在黑格尔那里因抬高艺术美而被彻底终结。黑格尔的理性主义同一性哲学把形而上学的理性上升到绝对的统治地位,人类精神活动如哲学、艺术等则在理性的王国中居于最高层次,属于出自艺术家意识的可以把握的自为存在。与之相对,自然美则属于理性无法把握的领域,是自在的存在。因而,“艺术是人的精神活动的产物,是理性自觉的产物,它充分体现了理性的自我意识和自我安排能力,如果说自然美只是一种偶然的美的话,艺术美则是必然的美,是艺术家有意识地塑造的美,正是在这种意义上,黑格尔说艺术美必定高于自然美”[20]。但是,阿多诺坚决反对黑格尔的同一性哲学,反对理性对自然美的贬低,“因为自然美的实质委实具有其不可概括化与不可概念化等特征。自然美的这种本质上的不确定性(essentialindeterminacy)表现在下述事实之中,即:自然界的任何片断,正像人为的和凝结于自然中的所有东西一样,是可以成为优美之物,可以获得一种内在的美的光辉”[15]125。就此可以认为,阿多诺恰恰肯定自然美本身的异质性和不确定性,他所说的自然美完全符合否定辩证法的内在逻辑,并且成为具有非同一性的否定总体性社会的力量。在这种意义上,当批判“文化工业”时,阿多诺通过揭示技术与自然的对立,表明受技术理性控制的社会下,不仅自然被扭曲和压抑,而且“社会现实决定了自然的感知性,规定着审美取向的先验性。对自然的感知一旦被任意曲解,审美取向会随之改变,自然美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21]。因而,在一个艺术可以无限复制的技术化时代,阿多诺张扬自然美的非概念性和否定性,不仅是对传统美学的反思,而且也是对人类现代文明社会自身的批判,具有拯救被技术理性控制的人类主体的价值和意义。(三)对现代主义艺术的辩护如前所述,艺术在阿多诺的美学理论中占据主要的地位,以至于可以说,阿多诺的哲学和社会学思想最终体现在他对艺术的理论阐释之中。例如他认为“艺术的概念难以界定,因为它有史以来如同瞬息万变的星座”[15]3。显然,这样的艺术观念来自阿多诺的否定哲学思想中对非概念性的基本诉求。阿多诺如此重视艺术,其原因不仅与其自身对艺术的热爱有关,而且“在感到自己的哲学思想和批判理论都无济于事的时候,阿多诺就把希望寄托在艺术,尤其是他所精通的音乐上”[22]。而阿多诺所寄托的艺术,也就是他极力为之辩护的现代主义艺术,并且他希望这种艺术能够发挥出批判资本主义现代社会的美学功能。阿多诺多次谈论现代主义艺术,诸如波德莱尔(CharlesPierreBaudelaire)、普鲁斯特(MarcelProust)、卡夫卡(FranzKafka)、贝克特(SamuelBeckett)、勋伯格、贝尔格等作家、艺术家及其作品经常被用作讨论的例子。他认为,“在一个充分发展的商品社会里,艺术是无能为力的,只能眼看着商品社会放任自流。然而,艺术能够超越资本主义社会异律性的唯一方法,就是使艺术本身的自律性充满商品社会的意象”[15]38。因此,阿多诺心目中所推崇的现代主义艺术,正是运用自身的自律性,也就是自在自为和独立自主去超越和抵抗现实的艺术。这种艺术对社会的抵抗,体现了阿多诺有关艺术与社会之间关系的认识。在他看来,艺术首先是社会之中的艺术,同时,艺术以其自律性系之于社会,因而艺术是自律性与社会性的统一。当然,并非所有的艺术都是自律性的艺术,这里就牵涉到阿多诺对自律性艺术和非自律性艺术的看法。阿多诺认为,艺术发展到20世纪,产生了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现代主义等不同形态,而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艺术在面对20世纪的资本主义工业社会时,无力揭示社会的矛盾和荒谬本质,无法拯救处在以普遍性、同一性为准则的商品社会中的人类自身,因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艺术对社会现实进行直接描绘的做法,实质上是与社会现实站在同一立场之上,属于非自律性的艺术,尤其是在以娱乐消费为主导的工业社会,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艺术更加容易沦为表达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工具和逃避现实、肯定现实的手段。所以,阿多诺尖锐地指出,“艺术乃是社会的社会对立面(socialantithesis)”[15]13。在此意义上,现代主义艺术“能够通过其所追求的尚未存在的东西批判既存社会,因而,现代艺术就获得了一种社会批判功能”[23]52。例如,像卡夫卡的《城堡》、《变形记》等现代主义小说作品,并不直接表达社会内容,政治斗争、意识形态、社会变革等在作品中并未出现,然而,这些杰出作品却拒绝向同一性、整体性的社会妥协,以反传统的荒诞情节和离奇形式与资本主义现实间离开来,从而达到批判和否定社会现实的目的。

三、阿多诺的音乐美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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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家论文

当代世界的与人文科学,从来就没有,将来也不可能与马克思主义完全斩断联系。在当今西方,马克思主义依然在迅猛,成为近年来西方学术中最具活力的推动力量之一。

1980年代以来,西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在我国得到了全面的译介。其译介和研究可以分为两个阶段。1980年代初到1990年代初为第一阶段。在这一阶段,卢卡契、布洛赫,布莱希特、萨特、麦舍雷、戈德曼、安德森、伊格尔顿、弗洛姆、马尔库塞、阿尔都塞、本雅明、阿多诺、霍克海默得到了大量介绍和翻译,学术界对这些名字已耳熟能详。1990年代中期以来到近年为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主要是对詹姆逊、哈贝马斯等人的翻译研究和性、后现论的讨论探索。詹姆逊常来中国,其所思所想恰如风行水上,所到之处激起层层涟漪(对他的介绍和翻译1980年代就一开始,但真正大量的译介和研究仍在1990年代);赛义德的东方主义和其后崛起的斯皮瓦克的理论创见则引发国内学人对后殖民理论的持久的关注;威廉姆斯、斯图亚特.霍尔、理查德.霍加特和汤普森等伯明翰文化研究学派后来居上,连带引起国内对葛兰西“霸权(领导权)”理论的“再”发现;而批判理论的几位不可遗漏的法国理论家鲍德里亚、福柯、布尔迪厄等曾经的或半截子的马克思主义者在国内引起了跨学科研究的热情;哈贝马斯则独占鳌头,相关译事与研究均保持了持久的热度;德里达的《马克思的幽灵》所表现的对马克思主义的转向又引起学界惊异的注视,特别是两位巨擘先后访问中国,引发了一轮新的思考与讨论。

与国内情形的低迷截然不同,在西方,马克思主义与批判理论则在许多学校堂皇占据经院的高位,风头一直强健。1980年代以来出版了大量的相关著作。如马丁•杰的《辨证的想象》以及沃尔夫•威格绍斯的《法兰克福学派》全面梳理了批判理论发展的线索。尤金.伦的《马克思主义与现代主义》,弗兰克.莫莱蒂的《被当作奇迹的符号》对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文化进行过细致探讨;还有一些概述性的著作,如戴维•海尔德的《批判理论导论》、兹奥坦•塔的《法兰克福学派》,以及学者们所写的批判理论家的传记,如苏珊•贝克莫斯对瓦尔特•本雅明的介绍,丹尼尔•波斯顿对恩里克•弗洛姆的介绍,道格拉斯•凯尔纳对赫伯特•马尔库塞的介绍,阿帕德•卡达肯对乔治•卢卡契的介绍,吉林•罗斯对西奥多•阿多诺的介绍等等。但是,这些著作都存在着共同的缺陷,没有着重该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的基本理论,也缺乏对其理论传统中的相互关联性的探究。

1980年代末到1990年代初的一个重大是马克思主义在后现代社会文化理论中的未来前景。西方原有的化劳动的旧的世界体制让位与服务部门,让位于中心——边缘式的雇佣模式以及种种新的身份形式,这些身份形式不再围绕工作、阶级和社团建构起来的,它们包括身体、性别、种族、、图像甚至亚文化等。安吉拉.默克罗比指出,“在过去的几年中,文化研究发生了相当富于戏剧性的变化,因为现代性问题与后现代性问题代替了更为熟悉的意识形态概念和霸权概念,而这些概念从1970年代中期到1980年代中期把文化分析牢固地植根在阿尔杜塞和葛兰西所界定的马克思主义领域里。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远远超越了媒体和研究的范畴。它们无所不在……不管是好是坏,是受欢迎还是受批判,这些名词充分体现了文化知识分子和工作者在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初对世界的体验和理解方式所发生的深刻变化。”这样,后现代主义内部生长起一种后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理论就是顺理成章的。欧内斯特.拉克劳的《对我们的新的革命的沉思》(1991)安吉拉.默克罗比的《后马克思主义与文化研究》(1994)还有美国的“中国专家”阿里夫.德里克的后革命理论、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历史的研究《后革命氛围》(1999)都可以算作是后马克思主义时代的新批判理论。

另外作为后马克思主义时代的批评家,费斯克和托尼.本尼特则都关注后现代消费时代的大众文学与大众文化。美国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传播学教授费斯克(JohnFiske)写下了《理解大众文化》、《解读电视》、《解读大众》、《传播研究导论》、《澳洲神话》、《电视文化》等著作,受霍尔等英国文化研究、葛兰西霸权理论和福柯,发展出一套“权力——抵抗——快感”的文化平民主义。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社会和文学理论教授托尼.本尼特,著有《形式主义与马克思主义》(1979)、《邦德和邦德之外》(1987,与珍妮特.乌勒克特合著),是一位持有马克思主义立场的(后)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

值得注意的是,坚持法兰克福学派思想的新一代批判理论家逐渐浮现出来。如德克萨斯大学批判理论网站就对批判理论重新进行了代际划分。他们不再执着于对法兰克福学派内部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的细致区分,而将本雅明、霍克海默、阿多诺、马尔库塞、弗洛姆和哈贝马斯列为老一代批判理论家,而将美英等世界的批判理论家本.阿格、斯蒂文.贝斯特、道格拉斯.凯尔纳和斯蒂芬.布隆纳列为新一代批判理论家或后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著名的批判理论家。如理查德.沃林、马克•波斯特等人。理查德.沃林作为当代著名社会理论家和法兰克福学派重要的美国传人,在批判理论界享有相当声誉,美国加州大学批判理论研究所所长马克•波斯特则以将批判理论与当代媒介革命结合起来而蜚声我国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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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家论文

当代世界的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研究,从来就没有,将来也不可能与马克思主义完全斩断联系。在当今西方,马克思主义依然在迅猛发展,成为近年来西方学术中最具活力的推动力量之一。

1980年代以来,西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在我国得到了全面的译介。其译介和研究可以分为两个阶段。1980年代初到1990年代初为第一阶段。在这一阶段,卢卡契、布洛赫,布莱希特、萨特、麦舍雷、戈德曼、安德森、伊格尔顿、弗洛姆、马尔库塞、阿尔都塞、本雅明、阿多诺、霍克海默得到了大量介绍和翻译,中国学术界对这些名字已耳熟能详。1990年代中期以来到近年为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主要是对詹姆逊、哈贝马斯等人的翻译研究和现代性、后现论的讨论探索。詹姆逊常来中国,其所思所想恰如风行水上,所到之处激起层层涟漪(对他的介绍和翻译1980年代就一开始,但真正大量的译介和研究仍在1990年代);赛义德的东方主义和其后崛起的斯皮瓦克的理论创见则引发国内学人对后殖民理论的持久的关注;威廉姆斯、斯图亚特.霍尔、理查德.霍加特和汤普森等伯明翰文化研究学派后来居上,连带引起国内对葛兰西“霸权(领导权)”理论的“再”发现;而批判理论的几位不可遗漏的法国理论家鲍德里亚、福柯、布尔迪厄等曾经的或半截子的马克思主义者在国内引起了跨学科研究的热情;哈贝马斯则独占鳌头,相关译事与研究均保持了持久的热度;德里达的《马克思的幽灵》所表现的对马克思主义的转向又引起学界惊异的注视,特别是两位巨擘先后访问中国,引发了一轮新的思考与讨论。

与国内情形的低迷截然不同,在西方,马克思主义与批判理论则在许多学校堂皇占据经院的高位,风头一直强健。1980年代以来出版了大量的相关著作。如马丁•杰的《辨证的想象》以及沃尔夫•威格绍斯的《法兰克福学派》全面梳理了批判理论发展的历史线索。尤金.伦的《马克思主义与现代主义》,弗兰克.莫莱蒂的《被当作奇迹的符号》对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文化进行过细致探讨;还有一些概述性的著作,如戴维•海尔德的《批判理论导论》、兹奥坦•塔的《法兰克福学派》,以及学者们所写的批判理论家的传记,如苏珊•贝克莫斯对瓦尔特•本雅明的介绍,丹尼尔•波斯顿对恩里克•弗洛姆的介绍,道格拉斯•凯尔纳对赫伯特•马尔库塞的介绍,阿帕德•卡达肯对乔治•卢卡契的介绍,吉林•罗斯对西奥多•阿多诺的介绍等等。但是,这些著作都存在着共同的缺陷,没有着重分析该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的基本理论,也缺乏对其理论传统中的相互关联性的探究。

1980年代末到1990年代初的一个重大问题是马克思主义在后现代社会文化理论中的未来前景。西方原有的工业化劳动的旧的世界体制让位与服务部门,让位于中心——边缘式的雇佣模式以及种种新的身份形式,这些身份形式不再围绕工作、阶级和社团建构起来的,它们包括身体、性别、种族、时尚、图像甚至亚文化等。安吉拉.默克罗比指出,“在过去的几年中,文化研究发生了相当富于戏剧性的变化,因为现代性问题与后现代性问题代替了更为熟悉的意识形态概念和霸权概念,而这些概念从1970年代中期到1980年代中期把文化分析牢固地植根在阿尔杜塞和葛兰西所界定的马克思主义领域里。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远远超越了媒体和研究的范畴。它们无所不在……不管是好是坏,是受欢迎还是受批判,这些名词充分体现了文化知识分子和艺术工作者在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初对世界的体验和理解方式所发生的深刻变化。”这样,后现代主义内部生长起一种后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理论就是顺理成章的。欧内斯特.拉克劳的《对我们时代的新的革命的沉思》(1991)安吉拉.默克罗比的《后马克思主义与文化研究》(1994)还有美国的“中国专家”阿里夫.德里克的后革命理论、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历史的研究《后革命氛围》(1999)都可以算作是后马克思主义时代的新批判理论。

另外作为后马克思主义时代的批评家,费斯克和托尼.本尼特则都关注后现代消费时代的大众文学与大众文化。美国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传播学教授费斯克(JohnFiske)写下了《理解大众文化》、《解读电视》、《解读大众》、《传播研究导论》、《澳洲神话》、《电视文化》等著作,受霍尔等英国文化研究、葛兰西霸权理论和福柯影响,发展出一套“权力——抵抗——快感”的文化平民主义。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社会和文学理论教授托尼.本尼特,著有《形式主义与马克思主义》(1979)、《邦德和邦德之外》(1987,与珍妮特.乌勒克特合著),是一位持有马克思主义立场的(后)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

值得注意的是,坚持法兰克福学派思想的新一代批判理论家逐渐浮现出来。如德克萨斯大学批判理论网站就对批判理论重新进行了代际划分。他们不再执着于对法兰克福学派内部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的细致区分,而将本雅明、霍克海默、阿多诺、马尔库塞、弗洛姆和哈贝马斯列为老一代批判理论家,而将美英等英语世界的批判理论家本.阿格、斯蒂文.贝斯特、道格拉斯.凯尔纳和斯蒂芬.布隆纳列为新一代批判理论家或后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著名的批判理论家。如理查德.沃林、马克•波斯特等人。理查德.沃林作为当代著名社会理论家和法兰克福学派重要的美国传人,在批判理论界享有相当声誉,美国加州大学批判理论研究所所长马克•波斯特则以将批判理论与当代媒介革命结合起来而蜚声我国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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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研究

当代世界的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研究,从来就没有,将来也不可能与马克思主义完全斩断联系。在当今西方,马克思主义依然在迅猛发展,成为近年来西方学术中最具活力的推动力量之一。

1980年代以来,西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在我国得到了全面的译介。其译介和研究可以分为两个阶段。1980年代初到1990年代初为第一阶段。在这一阶段,卢卡契、布洛赫,布莱希特、萨特、麦舍雷、戈德曼、安德森、伊格尔顿、弗洛姆、马尔库塞、阿尔都塞、本雅明、阿多诺、霍克海默得到了大量介绍和翻译,中国学术界对这些名字已耳熟能详。1990年代中期以来到近年为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主要是对詹姆逊、哈贝马斯等人的翻译研究和现代性、后现论的讨论探索。詹姆逊常来中国,其所思所想恰如风行水上,所到之处激起层层涟漪(对他的介绍和翻译1980年代就一开始,但真正大量的译介和研究仍在1990年代);赛义德的东方主义和其后崛起的斯皮瓦克的理论创见则引发国内学人对后殖民理论的持久的关注;威廉姆斯、斯图亚特.霍尔、理查德.霍加特和汤普森等伯明翰文化研究学派后来居上,连带引起国内对葛兰西“霸权(领导权)”理论的“再”发现;而批判理论的几位不可遗漏的法国理论家鲍德里亚、福柯、布尔迪厄等曾经的或半截子的马克思主义者在国内引起了跨学科研究的热情;哈贝马斯则独占鳌头,相关译事与研究均保持了持久的热度;德里达的《马克思的幽灵》所表现的对马克思主义的转向又引起学界惊异的注视,特别是两位巨擘先后访问中国,引发了一轮新的思考与讨论。

与国内情形的低迷截然不同,在西方,马克思主义与批判理论则在许多学校堂皇占据经院的高位,风头一直强健。1980年代以来出版了大量的相关著作。如马丁•杰的《辨证的想象》以及沃尔夫•威格绍斯的《法兰克福学派》全面梳理了批判理论发展的历史线索。尤金.伦的《马克思主义与现代主义》,弗兰克.莫莱蒂的《被当作奇迹的符号》对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文化进行过细致探讨;还有一些概述性的著作,如戴维•海尔德的《批判理论导论》、兹奥坦•塔的《法兰克福学派》,以及学者们所写的批判理论家的传记,如苏珊•贝克莫斯对瓦尔特•本雅明的介绍,丹尼尔•波斯顿对恩里克•弗洛姆的介绍,道格拉斯•凯尔纳对赫伯特•马尔库塞的介绍,阿帕德•卡达肯对乔治•卢卡契的介绍,吉林•罗斯对西奥多•阿多诺的介绍等等。但是,这些著作都存在着共同的缺陷,没有着重分析该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的基本理论,也缺乏对其理论传统中的相互关联性的探究。

1980年代末到1990年代初的一个重大问题是马克思主义在后现代社会文化理论中的未来前景。西方原有的工业化劳动的旧的世界体制让位与服务部门,让位于中心——边缘式的雇佣模式以及种种新的身份形式,这些身份形式不再围绕工作、阶级和社团建构起来的,它们包括身体、性别、种族、时尚、图像甚至亚文化等。安吉拉.默克罗比指出,“在过去的几年中,文化研究发生了相当富于戏剧性的变化,因为现代性问题与后现代性问题代替了更为熟悉的意识形态概念和霸权概念,而这些概念从1970年代中期到1980年代中期把文化分析牢固地植根在阿尔杜塞和葛兰西所界定的马克思主义领域里。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远远超越了媒体和研究的范畴。它们无所不在……不管是好是坏,是受欢迎还是受批判,这些名词充分体现了文化知识分子和艺术工作者在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初对世界的体验和理解方式所发生的深刻变化。”这样,后现代主义内部生长起一种后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理论就是顺理成章的。欧内斯特.拉克劳的《对我们时代的新的革命的沉思》(1991)安吉拉.默克罗比的《后马克思主义与文化研究》(1994)还有美国的“中国专家”阿里夫.德里克的后革命理论、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历史的研究《后革命氛围》(1999)都可以算作是后马克思主义时代的新批判理论。

另外作为后马克思主义时代的批评家,费斯克和托尼.本尼特则都关注后现代消费时代的大众文学与大众文化。美国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传播学教授费斯克(JohnFiske)写下了《理解大众文化》、《解读电视》、《解读大众》、《传播研究导论》、《澳洲神话》、《电视文化》等著作,受霍尔等英国文化研究、葛兰西霸权理论和福柯影响,发展出一套“权力——抵抗——快感”的文化平民主义。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社会和文学理论教授托尼.本尼特,著有《形式主义与马克思主义》(1979)、《邦德和邦德之外》(1987,与珍妮特.乌勒克特合著),是一位持有马克思主义立场的(后)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

值得注意的是,坚持法兰克福学派思想的新一代批判理论家逐渐浮现出来。如德克萨斯大学批判理论网站就对批判理论重新进行了代际划分。他们不再执着于对法兰克福学派内部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的细致区分,而将本雅明、霍克海默、阿多诺、马尔库塞、弗洛姆和哈贝马斯列为老一代批判理论家,而将美英等英语世界的批判理论家本.阿格、斯蒂文.贝斯特、道格拉斯.凯尔纳和斯蒂芬.布隆纳列为新一代批判理论家或后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当然,还有其他一些著名的批判理论家。如理查德.沃林、马克•波斯特等人。理查德.沃林作为当代著名社会理论家和法兰克福学派重要的美国传人,在批判理论界享有相当声誉,美国加州大学批判理论研究所所长马克•波斯特则以将批判理论与当代媒介革命结合起来而蜚声我国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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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伯格的技术批判理论研究论文

摘要:新一代法兰克福学派在美国的主要代表安德鲁•费恩伯格在分析以往技术理论不足的基础上提出了技术批判理论,从传统法兰克福学派抽象地批判社会转向对社会中最为常见的技术现象的批判。从理论基础、价值目标、理论内核、方法论框架和批判主题等方面对这一理论展开了剖析,其中理论基础是对传统技术哲学“接受还是放弃”技术的两难困境的分析,价值目标是马克思主义的人的解放,理论内核是民主的理性化,使用的是社会建构论研究技术的方法论框架,批判主题是告别敌托邦。

关键词:费恩伯格;技术批判理论;法兰克福学派;敌托邦

Abstract:AndrewFeenberg,themainrepresentativeofthenewgenerationofFrankfurtschoolintheUnitedStates,broughtuptheCriticalTheoryofTechnologythroughanalyzingtheinsufficiencyofearliertheoriesoftechnologyandturningthefocusoftheFrankfurtschool''''scriticismfromabstractsocialcritiquetocommontechnologicalfacts.Thistheoryisdiscussedintheperspectiveofitsbasis,targetvalue,theoreticalcore,methodologyframeandthemeofcritique.Amongthemthetheoreticalbasisisanalyzedforthatthetechnologyisinadilemmaoverbeingacceptedorbeinggivenupasarguedintraditionalphilosophyoftechnology;thetargetvaluereferstohumanbeing''''sliberationandthetheoreticalcoreistherationalizationofdemocracy;themethodologyframeisthatusedtostudythetechnologyonthebasisofsocialconstructivismandthethemeofcritiqueisfarewelltodystopia.

Keywords:AndrewFeenberg;criticaltheoryoftechnology;Frankfurtschool;dystopia

安德鲁•费恩伯格(AndrewFeenberg)是马尔库塞的学生,新一代法兰克福学派在美国的主要代表,他从传统法兰克福学派抽象地对社会展开批判转向对社会中最为常见的技术现象展开批判,提出了技术批判理论,并自1991起在十年中写下了“技术批判三部曲”:《技术批判理论》(1991,2002年新版本《改造技术》)、《可选择的现代性》(1994)和《追问技术》(1999)。本文将从理论基础、价值目标、理论内核、方法论框架和批判主题等方面剖析费恩伯格的技术批判理论的内涵。

一、理论基础:在“接受”和“放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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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媒介传播教育模式变革论文

【摘要】大众媒介传播的主要是大众文化,因而人们对大众媒介的态度取决于人们对大众文化的认识。从媒介教育发展的历史来看,它先后经历了从批判范式、分析范式到表征范式的变迁,而影响这些媒介教育范式变迁的决定因素就是人们对大众文化观念的变化,且这些观念变化又与法兰克福学派、李维斯主义、英国文化研究学派及符号学的产生联系在一起。

【关键词】法兰克福学派;李维斯主义;批判范式;英国文化研究学派;分析范式;符号学;表征范式

自大众报刊的出现把人类导入到一个大众社会后,人们就从未停止对大众媒介的反思,其核心问题就是我们应该如何面对大众媒介。我们知道,大众媒介所传播的主要是大众文化,因此,如何面对大众媒介的问题实际上主要取决于人们对于大众文化的态度。由于20世纪大众媒介的迅猛发展,学校教育也无法忽视其所带来的挑战,于是在学校中对学生们进行关于媒介的教育也应运而生。媒介教育在其多年发展的历史中,产生过多种多样的实践,迄今都未能产生一个统一的定义,其实践性要大大强于理论性,但如果择要而言,我们可以说媒介教育目标在于“培养更主动和更有批判性的媒介使用者”。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媒介教育先后产生过几种不同的范式,而这几种范式都建立在人们对大众文化的认知态度上。本文所要探讨的就是对大众文化认知的发展如何导致了媒介教育范式的变迁。

一、法兰克福学派、李维斯主义与媒介教育的批判范式

大众媒介传播的是大众文化,但何为大众文化,在此首先要做一界定。英语中的massculture和popularculture都可以在汉语中译为大众文化,但严格来说,后者更准确的译法应为通俗文化,它强调的是为大多数民众共享的文化,是与少数上流社会所拥有的精英文化相对的概念。而大众文化则是大众社会的产物,是主要通过大众媒介来传播的文化。对于这二者的关系,有学者明确指出:“大众文化是通过大批量生产的工业技术制造出来的,为了牟利而向群体的公共消费者销售的通俗文化。”由此不难看出,如果说大众文化仅仅是工业化大众社会的产物,那么通俗文化的历史要长得多,它自始至终存在于人类的实践活动中。如果说大众文化是一种为了牟利目的而生产的消费产品,那么正如汉德林所指出,通俗文化与民众所熟悉的日常世界有着密切的联系,与传统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其文化创造者与消费者之间也存在着更和谐的关系。然而,不容忽视的是,由于现代社会中通俗文化也多借助于大众媒介进行传播,这导致了通俗文化与大众文化越来越融为一体,因而有的西方学者提出,在今天的现代社会中,这两个词几乎同义。本文在讨论中采用这一扩展后的现代大众文化概念。

对于大众文化最早进行深入探讨的是法兰克福学派。法兰克福学派20世纪20至30年代形成于德国法兰克福大学的社会研究院,后来由于纳粹分子上台,在德国实施法西斯统治,为了躲避迫害,该学派的代表人物不得不流亡美国,并把学院也移至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这段痛苦经历也使得他们对极权统治持严厉的批判态度,同时由于对纳粹政权操纵大众媒介进行宣传和愚弄民众有着切身的体会,因而对大众媒介的消极作用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到了美国后,他们进一步把政治批判扩展为社会批判,提出了著名的“文化工业”理论。在该派学者看来,大众文化是以大批量复制技术为基础的、通过大众传媒来进行传播的工业化产品,这种文化重复雷同,缺乏原创性,以盈利为目的,把文化变成了消费商品,缺乏启蒙与自主性的反思,把人变成了一种没有思考能力的“单向度的人”。同时,在更深一层,大众文化虽然也能满足民众的某些需要,但它却阻碍了他们更为根本的愿望的形成,文化工业扼杀了政治的想象力。这样一来,无论是从经济角度还是政治角度,大众文化的负面效应都是巨大的,对大众文化批判也成了一种必要的新的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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