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学派范文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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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学派竞争理论分析论文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所反对的,是19世纪与20世纪初发展起来的新古典学派的完全竞争概念。完全竞争概念的发展始于古诺(Cournof,1838年),他竭力要说明竞争的作用:在竞争过程后到达极限。被他所概念化的完全竞争状态是一个市场结构,在这个结构中,可以把任何一个厂商的产量从整个产业的产量中抽走而不会对价格产生可见的影响。杰文斯(Jevons)、埃奇沃思(Edgewworth)、老克拉克(J.B.Clark)和弗兰克·奈特(FrankKnight)尔后作出的贡献,导致了我们今天所熟知的完全竞争模式(施蒂格勒(Stigler),1957年;麦克纳尔蒂(McNulty).1967年)。
根据奥地利学派的观点,如F·A·哈耶克(F.A.Hayek)所强调的,完全竞争概念的毛病在于它描述了一个均衡的状态,却缄口不谈导致均衡的竞争过程。事实上,这个概念夺走了厂商与动词“竞争”理所当然地结合在一起的一切业务活动(哈耶克,1948年)。于是,在完全竞争模式中,厂商不提高或降低价格,不区分产品,不做广告宣传,也不试图针对其竞争者而改变成本结构,或者做一些在动态经济体制中厂商所做的任何其他事情。熊彼特坚持认为,完全竞争概念不适用于理解资本主义过程,其道理盖出于此。
在熊彼特看来,任何合乎事实的竞争分析,需要将分析的焦点从经济如何有效地配置资源转向经济如何创造又破坏资源的问题上去。在古典和新古典学派经济学中,企业家是个受忽视的形象,但在熊彼特的分析结构中,它占据着中心位置。通过打断经济生活的“循环流程”,即在现有的技术和生产与组织方式下正在进行的现有产品与服务的生产,企业家起着一种打破均衡的作用。这种作用是通过创新来实现的,即引入新产品、新市场、新技术、新原料与其他要素投入、新工业组织形式等等来实现的。其结果是以成本与质量优势为基础的竞争概念,熊彼特认为这比传统理论的价格竞争更为重要,并且是资本主义经济过程的“创造性破坏”的基础。熊彼特认为,这种竞争在企业中产生了一种内部效率,它对经济福利的重要性远胜于传统理论的配置效率(熊彼特,1942年)。
对企业内部效率优势的强调,使熊彼特比同时代许多更为传统的理论家对大规模的企业组织甚至享有一定程度垄断权力的企业,持更加宽容的态度。这也是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共有特征。例如哈耶克,他对划地为牢的垄断与以高效率为基础的垄断加以区别,认为前者的代价超过了必要,但后者并无坏处,因为十分可能的是,一旦一个提供相同或类似商品或服务的企业具有了更高的效率,垄断会消失或者被迫调整,以适应市场条件(哈耶克,1948年)。这正是熊彼特的观点。由于来自新企业、新管理或新思维的竞争威胁,即便是大规模的企业,其立足点也是不断地在动摇的。熊彼特的竞争分析,倒不是为垄断力量辩护,而是为某些企业活动正名;这些活动只是根据完全竞争模式的比较观点,才被判定为垄断性的。他坚持认为,一个企业的素质远比它的规模来得重要。
当代奥地利学派的竞争理论大师是伊斯雷尔·柯兹纳(IsraelKinner,1973年)。柯兹纳的分析方法,吸取了早些时候由冯·密塞斯(vonMises,)发展起来的市场过程分析与“人的行为”概念(密塞斯,1949年)。密塞斯认为,创业精神指的是人在市场上的行为,它成功地引导着资源流向满足消费者的需要。柯兹纳更为充分发展的竞争理论是基于这一思想:经济生活的手段与目的关系并非一成不变,而要受有创造性的人的行为的制约。他将这种创造性的作用定义为创业精神,它在本质上是发现新的然而是人们希望得到的需要,以及满足这些需要的新资源、新技术或其他手段的能力。无论是发现新的需要还是发现满足需要的新手段,柯兹纳心目中的企业家应能看到并利用别人未曾注意的机会——在要素投入价格低于最终产品价格的市场状况下,本来就存在的获利机会。
柯兹纳的创业精神理论与熊彼特的有所不同。熊彼特的企业家是经济体制中一种打破均衡的力量:他发起经济变革。柯兹纳的企业家则起着维护均衡的作用:他所进行的变革是对他在市场上发现的错误决策与失落的机会作出的反应。与熊彼特的企业家不同,与其说他是自身机会的创造者,不如说是对市场上已经存在但未被注意的机会作出反应的人。因此,在竞争的市场过程中,熊彼特与柯兹纳的企业家可以相互补充——一个创造变革,一个响应变革。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研究论文
美国政治与社会科学院年刊,第一卷(1891年)
本刊的编辑约我写一个对于那群通常被称为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家的工作的叙述。由于我本人也是其中的成员,也许我做不到不偏不倚。但是,我仍将努力符合编辑的要求,描述一下我们奥地利学派正在做的和想要做的事情。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的领域是严格意义上的理论。他们认为政治经济学的理论部分需要彻底变革。古典经济学家的最重要和最著名的论点要么是根本站不住脚的,要么只有在经过重大的修正和补充后才能成立。对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缺陷,奥地利学派和历史学派观点一致。但是,关于缺陷的最终原因,两派观点有根本的分歧,并因而展开了关于方法的激烈争论。
历史学派相信古典经济学的错误的最终源泉是错误的研究方法,即几乎完全抽象—演绎的方法,而在他们看来,政治经济学应该仅仅——或者至少主要是——归纳的。为了完成经济学的必要的变革,我们必须改变研究方法;我们必须放弃抽象而是专注于收集经验材料——专心致志于历史和统计。
奥地利则相反,他们认为古典经济学家的错误仅仅是经济学的年轻时代的普通缺陷。政治经济学是最年轻的学科之一,而在古典经济学时代它还要年轻,虽然它被过早地赋予了“古典”的名称,它其实只是个新生的胚胎科学。其它任何科学都没有一下子被全部发现,即使最伟大的天才也做不到;因此政治经济学也没有全部被发现——甚至古典学派也没有做到——也就不奇怪了。他们的最大缺陷在于他们是先驱者;我们最大的优势在于我们是后继者。我们比先驱者们多掌握一个世纪的研究成果,我们不必采用不同的方法,为只需干得更好。历史学派主张理论应有尽可能多的经验材料的支持无疑是正确的;但是他们赋予收集工作异常的重要性并且希望完全摆脱抽象概括或者至少将其置于后台却是错误的。没有概括就没有科学。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的大量著作是关于这个方法之争的(1),其中Menger的《社会科学方法论》(UntersuchungenuberdieMethodederSozialwissenschaften)对于所涉及的问题的处理最为深刻和全面。这里应当指出,Menger提倡的“精确”——我更愿意称之为“隔离”——方法,与“经验—实在”方法一样,绝不是纯粹思辩的或者非经验的,而是相反,全部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但是,虽然方法之争是引起世人对奥地利学派关注的主要原因,可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对于他们而言,重要的是改革实证理论。他们就像在前线一手持犁一手持剑的农民一样,仅仅是由于他们的和平又有成效的劳动受到历史学派的抨击的干扰,他们才几乎是被迫地花费部分时间和精力捍卫其立场并且解决强加于他们的方法问题。
外国经济学派研究论文
一般认为,奥地利经济学派的形成始于1871年卡尔·门格尔(CarlMenger)《经济学原理》的发表。当时还是个公务员的门格尔也因此书而成为维也纳大学的一名青年教师。经担任数年鲁道夫(Rudolph)王储的私人教师和旅伴后,他被任命为维也纳大学的教授。两位更年轻的经济学家,欧根·冯·庞巴维克(EugenvonBǒhm-Bawerk)和弗里德里克·冯·维塞尔(FriedrichvonWieser)虽非门格尔的学生,却成为门格尔这本成名之作新观点的热情支持者。在19世纪80年代,由于这两位追随者和门格尔一些学生不遗余力写作,特别是由于门格尔本人发表了一本有关方法论的著作,门格尔及其追随者的观点引起了国际经济学界的重视。至此,奥地利学派已成为一个公认的实体。庞巴维克和维塞尔的一些著作被译成了英语;1890年《美国政治及社会科学学会年刊》的编辑们一再要求庞巴维克撰文阐述这一新学派的思想。下文力求对奥地利学派的历史作简要回顾,着重介绍(1)该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2)该学派的核心观点;(3)该学派及其观点与其他主要经济学流派之间的关系;(4)目前与奥地利学派经济学有关系的各种学说及观念。
奥地利学派奠基人
在经济思想史上,门格尔1871年的著作与杰文斯(Jevons)1871年发表的《政治经济学理论》和瓦尔拉(Walras)1874年发表的《纯政治经济学要义》,都被认为是“边际主义革命”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多数情况下,思想史学家所强调的,是门格尔著作中与杰文斯和瓦尔拉相同的一些特征。近年来,特别是W·贾菲(W.Jaffé,1976年)的后,学术界的注意力开始转向门格尔思想中与他同代人不同之处。一系列最新的研究,如W·格拉斯尔(W.Grassl)和B·史密斯(B.Smith),(1986年),则将门格尔及早期奥地利经济学家的独特思想与19世纪后期奥地利更为广阔的思潮和哲学思想联系起来了。
门格尔著作的锋芒所向毫不含糊。他的《原理》着力于重建经济科学的基础,即在保留经济学抽象与理论特色的同时,对价值与价格提出一种与古典派学说截然相反的理解。古典派经济学家们认为,价值受以往资源成本的支配;门格尔则认为,价值是对今后满足消费者需要的实用性的判断。门格尔的著作虽是奉献给德国和奥地利说德语的学术界的,但它在方法、风格乃至本质上,都与当时德国各大学的研究大相径庭。后者的研究虽也尖锐批评古典经济学,但它抨击的是其理论特征,其主张主要是历史分析的研究方法。在门格尔著作发表时,以古斯塔夫·施穆勒(GustavSchmoller)为首的新历史学派正开始取代以罗雪尔(Rosoher)、克尼斯(Knies)和希尔德布兰德(Hildebrand)为首的旧历史学派。年方31岁的奥地利公务员门格尔显得小心翼翼,尽量不与德国经济学界冲撞。事实上,他以“恭敬之心”将《原理》一书题献给罗雪尔,并“作为一个奥地利伙伴的友好问候以及作为对德国慷慨恩赐我们奥地利人以科学启迪的菲薄报答……”(门格尔,1871年,前言)。门格尔显然希望人们会认为他的理论创新证实了德国学者从历史研究中得出的结论,献出一种新的经济学以取代备受怀疑的英国正统古典学说。
但门格尔注定要大失所望。德国经济学家对他的著作不屑一顾。即便一些德语学术刊物注意到它,也是或被完全曲解,或被一笔带过。在《原理》出版后整整10年中,门格尔完全是孤立的;当时不存在什么奥地利“学派”。19世纪80年代,当庞巴维克和维塞尔热情洋溢的著作开始问世时,这一新学说虽被冠以“奥地利学派”的称号,但与其说是一种尊称,倒不如说是傲慢的德国经济学家对它的蔑视(L·密塞斯(L.Mises),1969年,第40页)。在门格尔发表了有关方法论的著作(门格尔,1883年),向历史分析研究法提出挑战后,奥、德学者间的裂痕大大加深了。门格尔1871年的著作在德国受到冷遇,这使他确信只有正面抨击历史学派才能拯救德国经济学,他显然是为此而撰写此书的。此书引起的激烈的方法论之争,通常(但不总是,参见博斯塔夫(Bostaph,1978年)被经济史学家们认为是学术精力的可悲浪费。然而,这次恶言相交的学术论战肯定有助于国际经济学界注意到奥地利学派的存在,并把他们视为一伙赤诚的经济学家,他们提出了大量令人振奋的理论观点,补充和加强了新生的边际主义文献,深刻地修正了当时仍占统治地位的古典价值理论。庞巴维克、维塞尔、J·科摩琴斯基(J.Komorzynski)和R·朱克坎德(R.Zuckerkand)等人的著作,详尽阐述或探讨了门格尔在价值、成本与价格方面的核心思想和主观主义观点。V·马塔亚(V.Mataja)、格罗斯(Gross)、萨克斯(Sax)以及R·迈耶(R.Meyer)等人,则提供了有关纯利润理论及其在财政理论上应用的著作。维也纳大学教授E·菲利波维奇(E.Philippovich)虽然较为赞赏德国学派的贡献,但他广为使用的教科书在讲德语的学生中起到了传播奥地利学派边际效用理论的重要作用。
与杰文斯及瓦尔拉的研究方法一样,早期奥地利学派的学者对价值和价格理论的贡献,既强调边际主义,又强调效用。但一些重大的差别使奥地利学派的理论与其他早期边际主义理论分道扬镳。奥地利学派没有试图用数学方法表达他们的学说,因此,他们的边际概念与杰文斯和瓦尔拉的多少有点差别。对后者和后来的微观经济学理论家来说,一个变量的边际价值是指“整个”变量的瞬间变化率。但奥地利学派的学者却故意采用了离散变量(K·门格尔(K.Menger),1973年)。更重要的是,边际效用概念及其递减的观念对奥地利学者来说并不是指心理满足本身,而是这类满足依次的边际“评定”(麦克库洛赫(McCulloch,1977年)。总之,正如E·施特赖斯勒(E.Streissler,1972年)所极力主张的,对奥地利学派来说,“边际效用”中重要的不是前面的形容词(边际的),而是后面的名词(效用)。门格尔认为,他的理论显示了主观的“效用”考虑,在决定经济价值时,起到了独特的作用。价值并非如马歇尔经济学所说由主观的(效用)和客观的(有形成本)考虑“共同”决定的,而是由消费者行为(在既定的现有商品和(或)生产可能性的框架内起作用)“单独”决定的。对于门格尔,尤其是对于维塞尔(他的名字常与这方面的观点紧密联系在一起),成本只是一种为了获得更高的偏好效用而被有意牺牲的预期效用。在其他边际主义理论发展过程中,人们几乎化了整整20年才认清边际效用价值理论直接表明了边际生产力分配理论,而门格尔至少能立即觉察这一本质。他的“订货率较高”(higher-order)商品理论强调了生产要素部门的经济特征和价值是如何完全地从消费者对消费品的评价中得出的,而订货率较高的商品最终将促使消费品的出现。庞巴维克的贡献不仅阐发和传播了门格尔的基本主观价值论,最杰出的还是他的资本与利息的理论。在学术生涯早期,他发表了一部学术史上的巨著(庞巴维克,1884年),对以前所有的利息(或“剩余价值”或“正常利润”)理论作了包罗万象的评论。数年之后,他又发表了另一著作(庞巴维克,1889年),阐述了他自己的学说。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奥地利学派的声望至少部分来自这些著作。我们下面将会看到,一些后来的和当代的作者(如希克斯(Hicks),1973年;费伯(Faber),1979年;和豪斯曼(Hausman),1981年)都确信,庞巴维克的这些观点构成了奥地利学派的不朽贡献。另一些学者从门格尔反复受到的批评(熊彼特(Schumpeter),1954年,第847页注8)中得到提示,认为庞巴维克的资本与利息理论偏离了门格尔滥觞的奥地利学派传统内核,甚至与之有些矛盾(拉赫曼(Lachmann),1977年,第27章)。不过.庞巴维克本人认为,他的资本与利息理论是基本主观价值论无懈可击的延伸。在消费者和生产者决策的分析中引进了时间因素后,庞巴维克发现有可能对利息现象作出解释。由于生产要耗费时间,由于精于计算的人总是有序地选择较早的收益而不是(本质相同的)较晚的收益,因此耗费资本的生产过程(即便将竞争的销蚀力量考虑在内)总是会将一部分现行产出让与先期就对耗时与迂回的生产过程作出投入的那些人。
进化经济学的发展方向
【摘要】“新奇”是划分演化与非演化经济学的基本标准,它否定了所谓“新古典演化经济学”的提法。按照这个标准,现代演化经济学的主要流派是由老制度学派、“新熊彼特”学派、奥地利学派和“调节”学派所构成。本文认为,现代演化经济学的四大流派所承继的传统近二十年来已发生了很大的嬗变,共同的东西越来越多,这就为我们的创造性综合提供了难得的机会;而目前的这四大流派基本上仍是相对独立地发展着,它们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片面性,如果能在新的框架下相互杂交,这将有可能在理论上产生重大的创新。
【关键词】演化经济学新奇现代流派创造性综合
以纳尔逊和温特1982年出版的《经济变迁的演化理论》为标志,现代演化经济学已诞生二十年了。在这二十年间,演化经济学经历了强有力的复苏,积累了大量的文献。目前,系统地整理演化经济学已有成果的时机业已成熟。
一、演化与非演化经济学的标准之争
目前,演化经济学是一个非常流行的标签。正如霍奇逊所指出的,在当代经济学中,许多经济学分支和流派都声称他们的方法是“演化的”,这包括老制度学派、“新熊彼特”学派、奥地利学派、进化博弈论和“桑塔费”O复杂理论等。在演化经济学领域中,人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法国“调节”学派也自称是演化经济学的重要流派。1998年,BobJessop在一篇回顾性质的论文中,开篇就指出,“大约二十年间,在制度与演化经济学的复苏中,更一般地在新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中,调节方法得到了喝彩”。更值得注意的是,Gowdy提出了以阿尔奇安、费里德曼和贝克尔为代表的“新古典演化经济学”这种观念。对于那些把演化经济学看做是与新古典经济学相对立的经济学家来说,“演化”这个概念在使用上的混乱无疑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造成这种状况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正如生物学家莫诺在一次讲演中所指出的,演化理论(另)一个奇怪的方面是每个人都认为他理解了它。因此,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一些经济学家特别是反对新古典经济学的经济学家试图对演化经济学加以定义,并在90年代中期导致了演化经济学的划分标准之争。
1995年9月,在荷兰举行的“比利时一荷兰后凯恩斯研究协会”第十六届年会上,霍奇逊和维诺曼就演化经济学的划分标准问题展开了争论。霍奇逊指出,演化经济学家们典型地被他们的智力史所迷惑,如纳尔逊和温特在他们的著作(1982)中忽视了凡勃伦开拓性的工作,虽然他们现在纠正了这个过失。但在霍奇逊1993年出版了演化经济学思想史的著作《经济学与演化》之后,Langlois等在他们涉及学科历史的论文中仍在忽视凡勃伦。为了弄清“演化”概念的含义并认真考虑这个概念的历史,霍奇逊1993年曾按照“系统发生论”和“个体发生论”的标准对使用演化方法的经济学家进行分类。在这次会议上,他又提出了另一套分类的四个标准,这就是:(1)本体论标准,是否强调演化过程中的新奇性和创造力;是否强调不确定性、路径依赖和时间不可逆。(2)方法论标准,是否采用简化论的做法。由于方法论个体主义是简化论的主要表现,所以,简化论与否也就是是否强调在个体之上存在着突现的制度等结构特征。(3)时间标准,在承认渐变的同时,是否考虑突变的重要作用。(4)隐喻标准,是否广泛使用生物学隐喻,或者是否反对主流经济学的机械隐喻。从这个标准出发,霍奇逊认为,只有凡勃伦、康芒斯、罗金、纳尔逊、温特、霍布斯甚至凯恩斯等包括在内。
国外经济学的反思与影响
新奥地利经济学派是当代西方经济理论谱系中重要的自由主义经济理论,这一学派从其主观主义、个人主义方法论出发,强调生产过程的时间因素,提出了自己独特的以资本结构为特征的宏观经济理论,强调货币因素在经济周期中的作用,与以凯恩斯主义为代表的主流宏观经济理论相互对立,在经济危机与萧条等问题上有独到见解。当前世界经济陷入衰退与萧条,研究与反思新奥地利经济学派的经济周期理论,对于探讨经济危机形成的原因以及制定推动经济复苏的政策等方面有深远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传统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周期理论
哈耶克在《物价与生产》(1931)中阐述了他的经济周期理论。哈耶克是从某种均衡状态出发来分析经济周期的。哈耶克的均衡,是指在充分就业条件下,货币数量一定、整个社会的消费—储蓄比例一定,从而生产的纵向结构一定时,人们用于购买消费品的货币和用于购买资本品的货币之间的比例,等于消费品产量与资本品产量之间的比例,即两类产品的需求之比等于供给之比,这个比例称作均衡比例。
(一)关于生产结构的论述
哈耶克的生产结构,就是生产的迂回程度或资本化程度。迂回的生产包括若干顺次相继的生产阶段,其中每一阶段都以上一阶段的产出为投入,又以自己的产出为下一阶段的投入。除最后一个阶段之外,其它阶段生产的都是中间产品。这种具有纵向顺序的诸生产阶段全体,就是哈耶克所说的生产结构。当生产的迂回程度变化时,意味着生产结构的变化。他强调这种变化对于经济周期的出现有重大关系。而生产结构是稳定还是变化,取决于各生产阶段上的企业赢利状况,而这又取决于各阶段产品的成本和相对价格。因此相对价格是决定生产结构的最重要的因素。
哈耶克认为,生产结构的变化会由于两种原因,一是货币数量一定时社会的消费和储蓄之间的比例发生自愿的变化;二是消费与储蓄之间意愿的比例不变,但货币数量有了变化。当生产结构由于自愿储蓄增加而变化时,只要货币数量一定,经济就会经过一个平稳的自发过程而建立起新的均衡。从某一均衡状态出发,若消费者的自愿储蓄增加了,则增加的储蓄将全部转化为投资。因此自愿储蓄增加的结果是减少消费需求,增加资本品需求,从而引起消费品相对价格下降和资本品相对价格上升。较晚的接近于消费品生产阶段的那些阶段中,其产出的资本品的价格由于受消费品价格下降的影响也可能下降,但幅度将小于消费品价格的下降幅度。而较早阶段产出的资本品的相对价格则肯定上升。相对价格的这种变化,导致较晚阶段所用资金的利润相对下降,而较早阶段所用资金的利润则相对上升;从而使资金及非专门性货物由较晚阶段向较早阶段转移,甚至导致新生产阶段的出现。生产的迂回程度加深的结果,是消费品产量相对减少,而资本品产量则相对增加。与此同时,用于消费品生产阶段和接近消费品生产的其它较晚阶段上的货币量将减少,用于较早生产阶段上的货币量将增加。结果,随着自愿储蓄的增加,消费品的需求和供给都趋于相对减少,用于购买消费品的货币也趋于相对减少。因此,只要自愿储蓄的增加是稳定的,最终将建立新的均衡,消费品需求和资本品需求之间的比例将再次等于它们之间在供给方面的比例,但这一比例将小于自愿储蓄未增加时的比例。
工商业循环理论论文
在经济学中谈论奥地利工商业循环理论已经十分常见了。这是对我们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的极大恭维,而且我们对此荣誉深感荣耀。然而,与所有其它科学贡献一样,经济危机的现论不是某一个国家的贡献。与当前经济学知识的其它部分一样,这个分支也是全世界经济学家的合作的结果。
对贸易循环的货币说明不是全新的。英国“货币学派”曾经试图把工商业的景气解释为由发行无金属准备的纸币造成的信用扩张引起的。然而,该学派没有认识到可以随时用支票提取的银行户头——也就是说,现金帐户——在信用扩张中的作用与纸币完全一样。因此,信用的扩张不仅可能出于过度发行纸币,还可能出于开立过多现金帐户。正是由于误解了这一真实的原理,货币学派相信为了防止经济危机的反复,只要立法限制无金属准备的纸币就行了,而不必管制由现金帐户造成的信用扩张。1844年的Peel银行法案(Peel''''sBankAct),以及其它国家的类似法律,都没有达到其目的。由此人们得出错误的结论:英国学派用货币说明贸易循环的尝试被事实驳倒了。
货币学派的第二个缺陷是它对信用扩张机制和由此导致的危机的分析仅限于信用只在一国扩张而所有其它国家的银行政策依然保守的情形。这个情形中的反应来自对外贸易的后果。国内物价的上涨鼓励进口阻碍出口。金属货币流失到外国。因此银行面临偿付它们投入流通的货币工具(例如无准备金的纸币和现金帐户)的增长的需求,直到它们发现它们必须限制信用。最终外流的硬币引起物价的上涨。货币学派仅仅分析了这个特殊的情形;它没有考虑所有资本主义国家同时发生的国际范围的信用扩张。
19世纪下半叶,这个贸易循环理论失去了影响,而且人们都认为贸易循环与货币和信用无关。Wicksell(1898)[1]复兴货币学派的尝试是短命的。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奠基人——CarlMenger,Böhm-Bawerk和Wieser——对贸易循环的问题不感兴趣。对这个问题的分析是第二代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的任务。[2]
发行信用货币——我指的是没有黄金准备的纸币或者没有完全的黄金储备的现金帐户——时,银行就大大地扩张了信用。这些信用货币的创造使它们把信用扩张到其自身资产和其客户信托的资金设定的界限之外。在这种情形中它们作为自己创造的额外信用的“供应者”干预了市场,并且因此使利率降低到比没有它们的干预时更低的水平。利率的降低刺激了经济活动。在利率没有受到银行的操纵的情况下不被人们认为“有利可图”的因而也不会启动的项目现在却显得“有利可图”了并且会被实施。工商业的更加活跃的状态导致了对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增长的需求。生产资料的价格和劳动力的工资上涨,而工资的上涨又引起了消费品价格的上涨。如果银行要避免进一步的信用扩张并只限于做它们已经做的事情,景气很快就会停止。但是银行并不偏离它们的既定方针;它们越来越多地扩张信用,而物价和工资也相应地继续上涨。
经济学的关键词研究论文
阿尔弗莱德。马歇尔在《经济原理》开篇中说,影响人类行为的因素极其繁多,但是只有两种力量是最持久和最普遍发生作用的。其一是宗教的力量。其二,是经济的力量。他是经济学可数的几个父亲之一,我念书的时候总想读他的原著却总也没有时间好好读。现代“工业生产式”教育体系的悖论之一是学生匆匆忙忙读最晚近的文献,揣摩老师要考的题目,拿到找工作必须的文凭,到头来对其所学茫然.香港是个忙碌着挣钱的地方。香港大学是为香港政府和商界生产文凭的地方。我常常对教室里学生身上突然发出的传呼机或手提电话的尖叫感到茫然,先是觉得有些伤心,觉得费好大的心力备课不那么值得。然而这是香港,在港大就读的大学生通常已经可以凭兼职挣到七八千港币一个月了,硕士研究生在大学里兼职可挣一万五千以上,而我的研究项目里有个博士生,按照学校规定我必须付给他两万一千元港币一个月的薪酬。即使这样也很难找到合格的研究助理。学生们喜欢穿和玩儿,挣得的钱大都花在这上面。港大的学生常以“走堂”(就是缺课)为荣。学得特别好的“走堂”,学得不好的,为了“追女”也要显摆一下自学的能力,走走堂,生活内容太丰富,每个人都有太多的选择,把时间搭在听课上就很昂贵了。经济力量真的是最经常起作用的力量。
“成本”,没有选择的自由就谈不上成本。这个道理让经济学家找了至少一百年才找到,这还不算哲学家们在寻找“绝对价值”和“永恒”上面所花的时间。李嘉图被最聪明的经济学家认为是“好象从月亮上下来的人”,有着极不寻常的思维。尽管如此,他的“劳动价值理论”表明他仍然没有找到我们今天普通经济学课本上讲的关于成本的“庸俗”的道理。对永远不变的价值准则的追究毕竟是最具诱惑的一件事,就好象数学家至今还会被“无限”这个概念迷惑得废寝忘食一样。难怪黑格尔说,世界上若有“无限”的话,也只有“恶无限”。相对论以后,事情终于变得好一点,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因为“价值”就因此而死了。找到目前这个“成本”概念并且作了最系统解释的,是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家。他们其实并不是经济学家,他们自称是“学者”(scholar),是著名的“维也纳小组”里的学者,恩斯特。马赫、米塞斯、石里克、庞巴沃克、维特根斯坦、哈耶克等等。后三个人甚至还是亲戚。奥地利学派发动了经济学里的所谓“边际革命”,这是关于价值理论的一场革命,我想我拿它引出这篇文章的主题,读者不会觉得乏味吧?!
古典经济学家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寻找“财富”的来源。最早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威廉。配第,他说:“劳动是财富的父亲,而土地是它的母亲”。他的公式没有提供价值的衡量标准。生产一蒲式耳小麦耗费的不仅仅是劳动力,还有土地的地力,土地折合成劳动力是多少呢?问这个问题相当于问一个苹果加一个梨等于什么一样,得不到解答。李嘉图认为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结论说:“劳动是价值的唯一源泉”。其实这个问题在那个时候连定义也还不十分清楚。直到十九世纪末,美国名噪一时的亨利。乔治写了《政治经济科学》,才明确定义了诸如“财富”、“价值”这类名词的经济学涵义。但那是在奥地利学派的边际革命稍后,而且是为了反对奥地利学派的“主观价值论”而写的一本书。“价值”的严格定义要等到本世纪五十年代一位年轻的法国数学家被他的法国导师推荐给一位美国经济学家做“一般均衡”理论研究时才得到解决。这三个人先后都得到诺贝尔经济学奖。在亨利。乔治明确但仍不严格的理论体系中,什么是“财富”?财富就是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什么是“价值”?一个事物,只要它可以减少人在获取同等幸福时所必须付出的努力,它就有了价值。这个人能够节约的努力程度就是这件事物的价值。例如某甲允诺某乙在明天做某事,乙于是可以节省自己做该事的努力。在这个意义上,甲对乙的承诺是有价值的也就是一种财富。当然,在一个言而无信的社会里,承诺的意义和价值就成了大问题,这也就是我在“金融热”(《读书》一九九五年四月)里讨论过的问题。但是甲对乙的承诺在完全不相干的某丙看来有没有价值呢?由于丙不能靠甲的这个承诺减少任何他明天为自己获取与今天同等的幸福的努力,这个承诺在他看来是没有意义的,也就是说没有价值。这是主观价值论的开始。在唯物主义者看来,这个主观价值论一定是荒谬的。我们怎能否认月亮在我们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就不存在了呢?同样地,我们怎能否认世界上存在着不以我们主观感受为转移的客观价值呢?我得承认,在贝克莱主教的“月亮”和奥地利学派的主观价值论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个重要的思想联系,那就是休谟的怀疑论。这个问题我在《主义与科学》(《读书》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和《传统与乌托邦-永远的徘徊》(《读书》一九九五年三月)里提到过,是理性的哲学基础问题,在这儿就没法多说了。主观价值论大致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例如余秋雨写的“天一阁”主人范钦的儿子,面临两个选择,一个继承天一阁全部藏书,一个是继承万两白银。大儿子的选择是天一阁藏书,选择的代价是一万两白银,所谓“机会成本”,放弃的“机会”所值。如果他的选择是万两白银,则选择的机会成本或成本就是天一阁全部藏书的价值。同样的道理,一个中学毕业生如果面临两个选择:上大学,或就业,那么他上大学的成本就是他上学期间所放弃的工作收入的全部所值。类似地,自杀的成本是继续生命所值的全部;活得太痛苦就会想到自杀。可供选择的机会越多,选择一个特定机会的成本就越高,因为所放弃的机会,其所值随着机会数量的增加而增加。所以港大的文凭随着香港的大学数目增加而贬值,同时,学生的时间随着香港劳工的日益短缺而增值。结果课堂里文静的气氛开始染上手提电话和传呼机的商业紧张。经济学核心的概念就是这么个成本概念。乔姆斯基是语言学家或哲学家(或人们加给他的其他什么家),但不是经济学家。据说他有一次“挤兑”经济学家,说经济学全部的内容可以在两星期内掌握。我猜他指的是“机会成本”的概念。说实在的,一门可以在两个星期内掌握的科学,一定是简练到优美地步的学问,其基本定律一定如此有效以致根本用不到更多的假设和辅助定理,就足以解释整个世界了。如果我是赫赫有名的萨缪尔逊,我绝不会为此去和乔姆斯基辩论。因为任何一门学科都应当向经济学看齐,把理论提炼到可以在两星期内让一个清道夫掌握。这正是现代数学的“教父”,大卫。希尔伯特对数学的要求。
主观价值论的一个更深层的看法是,没有选择就谈不上有价值,没有选择余地的“机会”就不应当叫做机会,也谈不上机会成本。“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因此“身世”是没有价值和成本的。社会常以一个人的“身世”来判断其价值,那是因为伴随着他的身世,也许有一笔财富可供支配,而可供支配的财富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因为他可以选择放弃这笔财富。如果一个孩子知道他“不得不”享受某种幸福,他不会感到“幸福”。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因为他身不由己。绝望的人不会知道理想和美梦的价值。我曾经感叹北大荒我身边的那些“二劳改”的吃苦精神,却不曾意识到,对他们那没有选择的生活而言,“痛苦”是没有意义的。而我之所以感到了生活的困苦,是因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我至少可以逃回北京。“不自由,毋宁死”。盛洪在他自己书的自序里提到经济学的人文精神,提到经济学不仅是学问,而且是做人的方式,对此我是有充分理由给以支持的。在主观价值论者看来,劳动价值论是错误的。当我们提到劳动的价值时,必须指明是谁的劳动,对谁而言的价值,以及价值判断的主体有什么样的选择。如果读者留意,可以发现我在《经济学的关键词》(《读书》一九九五年五月)里谈到分工可以节约劳动时间时,刻意避免使用马克思的“抽象人类劳动时间”。我只使用了具体劳动时间的概念。转
基于选择的成本,现代经济学研究选择的“效率”。这个概念是可以直接从选择的成本概念推导出来的。说一个选择是有效率的,是说这个选择的机会成本最小。说一组选择有效率,是说这一组选择的机会成本最小。既然是机会成本,就一定是和其他选择或其他组选择比较而言。香港人到“街市”(相当于北京的农贸市场)买海鲜,例如一百元一斤活虾,他们一定要挑个儿大的,因为一斤个儿大的虾比一斤个儿小的虾价值高些,放弃个儿大的虾相当于提高了买虾的机会成本。追求有效率的选择是自利的人的天性,有的人,例如我,从来不挑,买了就走。那不是因为缺少自利心,而是因为一来语言不通,二来时间“金贵”,三来毕竟还不习惯言利,有心理上的折磨,四来也许“面子上”的价值放不下来,全加在一起,讨价还价的机会成本就上去了。
说一组选择是有效率的,是相对于其他组的选择而言,这一组选择所放弃的价值最小,比方说在一顿白吃的午餐上人家告诉你可以随便选择任意数量的虾和梨,只要不超过一百条虾和一百个梨。在正常情况下,你没有胃口可以吃下一百条虾,或一百只梨,你的选择大半是若干条虾和若干只梨。这是有效率的选择,因为如果你非要选择不吃梨而吞下第二十条大虾时,你会发现梨的价值随着你对虾的厌恶程度的增加而增加,你会越来越觉得吃虾的成本太高。这里有一条经济学上的生理学韦伯定律:“单位时间内,一个人所消费的同一种物品的数量越大,这种物品对这个人而言的价值就越小”。人是生物,生物感觉基于神经,神经受到同等强度的刺激多次就不再感到刺激。神经不再感到刺激生命就嫌乏味,乏味使人追求。微观经济学家直到去年才有人写了篇论文说明这个道理的前半截,这是在信息不完备的情况下追求效率的理论。这道理的后半截到现在也还没人说过。总之,有效率的一组选择就是美国一本畅销书里说的,我们从小到大所学的道理之一是“什么都干点儿,什么都别干太多”。林语堂喜欢引李密庵的“半半歌”,记得其开头四行是“看破浮生过半,半之受用无边,半中岁月尽优闲,半里乾坤宽展。”又记得最后四行是“半少却饶滋味,半多反嫌纠缠。百年苦乐半相参,会占便宜只半。”如此的闲适哲学,正是效率的真义。效率是选择的结果。选择是在可供选择的多个行动方案中择一而行。所以哈耶克的老师冯。米塞斯写了一本书题为《人类行为:一个经济学的论文》(vonMises,HumanAction:ATreatiseonEco-nomics),讲的是人类行为的通论,经济学是捎带着推导出来的。经典名著,可惜是“马克思主义的死敌”的启蒙老师的著作,国内长期看不到。而在西方,奥地利学派的“中兴”也只是一九八九年以后的事。这一学派的人物,自二次大战以后“作鸟兽散”,撒的满世界都是,被人们遗忘了。一个行动方案包括三件事:(1)行动的目的,(2)可用的技术,(3)现有的资源。其中“技术”就是以各种方式储存起来的知识(我在《怀着乡愁,寻找家园》,《读书》一九九五年四月,详细说过了)。用大陆时兴的语言来区分技术和资源,前者是“软件”,后者是“硬件”。没有硬件的软件就是“无米之炊”。当然,没有软件的硬件只不过是一堆没用的“米”。不论怎样说,软的毕竟是软的,知识一旦被人知道了,就不再有成本。因为你知道了一件事以后,你就不可能再选择“不知道这件事”。选择是对未来行动方案的选择,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法再选择。所以在选择行动方案时,所用可以使用的技术都是没有成本的(还没有买到的技术不是“可用的”)。选择只是对资源和目的的选择。
宏观经济学研究论文
6月2日,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召开了169次“双周学术讨论会”,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陈平教授做了“持续经济波动对宏观经济学的挑战”的主题发言。以下是发言的主要内容。
一、问题的提出
今天演讲的内容涉及到经济学的根本问题。宏观经济学里面有很多流派。你会发现我们事实上回到了早期创始人的流派,即奥地利学派。奥地利学派有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就是货币运动是内生的而不是外生的。如果你相信经济波动是噪声所提供的话,主要的噪声就是货币造成的,就是中央银行在那里乱发钞票,其次才是技术革命。
另外三个主要学派,即凯恩斯学派、货币学派和新古典学派,都是在提出微观基础以后,才有了新的发展。所以微观基础是基本的东西。如果对于微观基础有新的认识的话,这些学派很多的立场就会发生改变。
二、非均衡观点对传统观点的挑战
(一)、弗里希幻想
资本主义实质管理论文
关于资本主义的实质,许多人谈过。例如西方有马克思,韦伯,桑巴特(WernerSombart),陶普(MauriceDobb),……中国有梁漱溟,余英时,黄仁宇……最后,哈耶克在1988年发表了一本书《致命的自负:社会主义的谬误》,算是给这场“主义”之争盖棺论定。我要在这篇小文章里叙述的,大致就是这些大学者们说过的话。但是我把这些话分做两段说,一段是人们在哈耶克那本书发表之前的认识,我称为“传统的看法”。一段是哈耶克的看法,我称为“最后的看法”。一提到“最后”之类,就难免有质疑说“僵硬”或“教条”。不过我这里的“最后的看法”确实是哈耶克最后的看法,这位从本世纪初即参与了人类认识“资本主义”的思想运动的学者已经于1993年3月辞世而去了。
一传统的看法
黄仁宇先生在与李约瑟共同撰写《中国科技史》的十几年里曾对研究资本主义的诸多作者有过一个综述:“……写资本主义的文章大略有三类。一类注重生产关系的转变……。一类注重资本主义精神……。还有一类注重自然经济之蜕变为金融经济。”马克思自然被归入第一类。韦伯是第二类。诺斯(DouglassNOrth)应属于第三类。也许这种把作者简单归类的办法会误导读者。事实上,韦伯和桑巴特以后,黄仁宇,余英时,以及三十年代的梁漱溟,都持一种整体演变的看法。即“资本主义”是一个社会历史过程,是由许多原因生成的。所以余英时先生又称韦伯和他的立场为“历史多元论”,以别于”一元论史观”。极而言之,从西欧历史中挖去任何一段(启蒙运动,文艺复兴,宗教时代,古希腊,……)都会使现在西欧北美的社会不成其为“资本主义”。梁漱溟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和后来的《中国文化要义》中一直认为中国即便再独自发展五千年也出不了“资本主义”。他的观点后来由余英时先生再度提出。
黄仁宇提到,形成“资本主义”的三个主要条件:(1)信贷关系的拓展。(2)专业经理人员的使用。(3)各种有利于资本主义管理的技术的社会共享。我们也可以认为这里的第一个条件包括了金融市场的发展或资本的自由流动。第二个条件其实是要求“企业家的自由进出”(隐含着“企业家与资本家职能的分离”)。第三个条件实质上是“资本主义的可计算性”(隐含着“信息的自由流动”)。“企业家的自由进出”被新奥地利学派的领袖克兹涅尔(Is-realKirtzner)认做“资本主义”的定义。如果我们把“信贷关系的拓展”扩充理解为“一般的合作信任关系的扩展,那么资本主义形成的三个条件实际上就可以涵盖在“一般信任关系的扩展”这一个条件里。不仅专业经理人员的任用依赖于“人关系”中的相互信任,而且技术的分享和法律,会计,契约等等的可计算性,都是职务于“信贷关系的扩展”这一目的的。这就要说到哈耶克后来的看法,留待稍后再述。
说一个封闭的中国再有几千年也产生不了资本主义,梁漱溟是有极扎实的根据的。他的根据首先是,中国社会自秦汉始已经用伦理道德代替了宗教,用礼俗代替了法律,用家族关系调和了西方社会固有的“个人与社会”和“社会与国家”的冲突。所以自“战国”以后中国社会“废封建,建郡县”,两千年以来徘徊于一个既非“资本主义”又非“封建”的社会形态中。梁漱溟的另一个根据是,中国人的精神意欲并不指向“资本主义”的方向。余英时先生在“关于中国历史的一些特质的一些看法”里提到,研究中国”资本主义“缺失的原因,一个基本的问题是搞个清楚中国社会的传统价值体系。他认为若没有西方的冲击,中国社会仍会在自己的传统内演变下去,出不了“资本主义”。中国人的精神是中庸与主调和的。即使我们无视“宗教伦理导致资本主义”的简单说法,假设一个没有宗教的民族也可以产生资本主义,我们仍然难以相信中国人会把任何一个工作推进到如此大的规模以致“人”必须从家庭,朋友,道德,和陶冶人性的种种“生活的艺术”异化出去,变成大机器的奴隶。对于按照狭窄的“科学方法”组织分工以至人生,诚如冯友兰论及中国哲学的特点时指出的,中国人认为是“奇技淫巧”,“乃折枝之类,非携泰山以超北海之类”。换句话说,中国人“志不在资本主义”。
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到底“资本主义”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呢?还是欧洲人文化传统与扩张精神产生的独特结果呢?对于这个问题,余英时认为在欧洲资本主义诞生之前的几百年里,确实先有了一场连续不断的,指向资本主义的精神运动。当然,我们还可以进行更深入的考查。例如黄仁字和李约瑟对威尼斯城邦民主与信贷扩张,低地尼德兰的市民自治与贸易管理,到后来英国限制王权和金融发展的案例研究,以及他们对英国法庭法律变迁的研究。又例如许倬云强调资本家参政是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环节。所以,政治,法律,这些“上层建筑”的演变是伴随了资本主义的“物质发展”的。政治事件与精神运动的关系(例如“三十年战争”)在欧洲十四到十七世纪间极其错综复杂。我们考查的最后结果也许仍是不了了之的“鸡生蛋,蛋生鸡”的循环。所以,从宏观上说,资本主义的经济过程应当同时“伴随”着一个精神过程,我们无法证明哪一个为主,哪一个为辅。但是从微观上说,人的精神导向总会随着人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发展(即摆脱物质生产的束缚)而越来越占据主要的方面。只不过现代精神仍受约束于“传统”,而传统的精神是从原始物质生产状态脱胎而来的。所以我们才观察到两个过程(精神的和物质的)相“伴随”的现象。
米塞斯经济学方法探析论文
米塞斯经济学方法论历来被作为先验论的极端表现而不受重视。本文把米塞斯的经济学方法论区分为两个相互联系的层次:一是如何进行经济研究的具体方法,即先验性的演绎方法;二是关于什么才能被算作一种经济学解释的认可,实质上是一种自由主义的社会哲学理论。米塞斯经济学方法论的重点不在于它的先验论立场,而在于她揭示了社会科学中事实性内容和规范性内容之间的互动。
经过两个多世纪的演变,经济学和哲学已经分化成各自独立的两门学科。尤其自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兴起之后,西方主流经济学家往往以实证主义的科学观为依据,标榜自己是如同物理学一般的经验描述和预测科学,是"价值中立"的,与哲学毫不相干。但是,理论经济学的方法论仍然是经济学与哲学相互沟通和相互影响的一座桥梁。有一些影响深远的经济学家,如米塞斯、哈耶克等,则直接经过这座桥梁,自觉地涉足于哲学的领域,对于社会哲学、政治哲学、道德哲学等哲学学科中的基础性理论作出自己的回答,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西方哲学界也有不少学者作出了回应。有鉴于此,我国哲学界也有必要在西方经济学大量传人的今天,把海尔布隆纳称之为"世界性哲学家"的经济学大家的经济哲学思
想的研究,提上日程。本文关于米塞斯的经济学方法论的研究,是一个初步的尝试,以求正于学界方家。
路德维希·冯·米塞斯是奥地利经济学派的著名代表,哈耶克称他为与伏尔泰、孟德斯鸿、托克维尔和穆勒不相伯仲的伟大思想家。作为一个激进的自由放任主义者,米塞斯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国家干预主义。这种立场使他的学说在凯恩斯主义盛行的年代受到人们的冷淡。但是,随着过度的国家干预所造成的社会问题逐渐暴露,米塞斯的学说在西方社会又重新受到重视,在70年代开始的所谓"后凯恩斯主流经济学危机"中,新奥地利经济学派主要是从米塞斯(以及哈耶克)那里发掘"挽救和重建"经济学的思想源泉[1]。在政治哲学中,在约翰·罗尔斯之后,以罗伯特·诺齐克为代表的"自由至上主义"(Libertarianism)也从米塞斯那里寻找抵制社会民主主义化了的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的理论依
据[2]
米塞斯深刻地意识到,他以及他所继承和发展的奥地利经济学派与西方主流经济学之间的分歧不仅仅是经济学具体观点的分歧,而且也是它们所建诸的哲学基础的分歧。因此他对经济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基础研究投入了很大精力,这方面的著作有《经济学的认识论问题》(1933)、《理论与历史》(1957)和《经济科学的最终基础》(1962)等[3]。米塞斯认为经济学和经济法则是一门演绎科学,一种先验的、非假设性的真实陈述,"赋予经济学在纯知识界特殊和独立地位的是它的特殊定理不受任何以经验为基础的证实与证伪的检验……经济定理的正确与否的最终尺度,完全在于不借助经验的推理。"[4]然而,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