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文化论文范文

时间:2023-03-24 13:2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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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文化论文

篇1

高校既是先进文化传播的中心又是先进思想的交流中心。大学生是我国实施科教兴国的人才强国战略的中坚力量。目前,社会上假冒伪劣产品频出、食品安全危机日益严重、社会责任感缺失等现象层出不穷,更需要具有道德和责任感的优秀员工和有良知和底线的企业经营管理人才,而这种人才的培养,高等院校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大学生在校园里是学生,一旦进入社会成为企业的员工,将成为企业发展的重要动力。培养高素质的大学生需要大学在日常的生活管理中和专业的课程设置中建立专门针对大学生的商业伦理道德教育体系,帮助学生建立职业道德思想,培养学生的正确择业观念,养成吃苦耐劳的工作作风。

2商业文化伦理教育课程与实践环节设置

首先,在各门课程的教学实践中强调各种职业岗位需具备的标准和准则,使学生在感知实践的过程中,将遵从市场规则变成一种文化自觉性。其次,要专门开设文化伦理类课程,如商业伦理、会计人员职业道德等课程,帮助学生理解和掌握未来相关岗位的职业道德要求。具体课程设置如下:

(1)通过开发具有文化传承功能的特色课程,如“商业文化伦理”,此类课程应当结合学校所处的地域特点和当地的经济环境,通过编写配套教材,强化商业文化伦理教育,在课程中强化学生的职业道德观念,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营销价值观和培养学生优良的素质。所谓的优良的素质包括职业道德、科学知识、素质、审美观点、劳动技能等方面。这些需要在大学生四年的学习生活中对学生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才能够深入学生的思想中,进而引导他们的行为。

(2)“商业文化伦理”课程还可以专题的形式进行讲授。专题的内容包括:商业文化伦理的形成与演变,成功企业的文化伦理特点,产品因素中的伦理问题、渠道竞争中的伦理问题,营销竞争中的伦理问题,服务营销中的伦理问题等等。商业文化伦理所涉及的内容应该贯穿在营销研究的方方面面。在实际的企业营销管理实践中,有关于营销管理的环节确实需要高素质、高品德的管理人员承担社会责任感,树立榜样,为企业发展贡献力量。所以可以以专题的形式,将“商业文化伦理”研究的问题融合到营销管理的方方面面,培养学生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要以道德为准绳、以法律为准则、保持道德底线、不弄虚作假,这种企业人才才能够真正的给企业带来利润和长久的发展。

(3)针对市场营销专业人才培养的需要,设立专门用于培养大学生的“抗压能力”、“人际沟通能力”的特色课程。同时大力支持营销专业的学生参加营销技能训练、口才能力培养训练、挫折训练。对于企业针对大学生设立的各种技能评比和营销大赛更要积极参与,让学生在大学阶段就能够具有自主学习、创新、团队合作等各方面的综合能力。在实际工作过程中,很多企业都反映招进单位的营销专业毕业生,学习能力很强,但道德品质欠缺,如离职后带走客户资源,甚至向竞争企业泄露企业的经营机密;更有甚者,离职时带走产品销售货款。从大学校园走出去的营销专业毕业生普遍存在适应能力差、抗压能力差、心理承受能力差、在于客户打交道的过程中,遇到挫折后很容易放弃,不愿意再去尝试的现象。而这些表现恰恰是企业最忌讳和反感的。所以要满足企业对营销人才的要求,就必须在大学教育阶段就开始着重培养营销专业学生的心理素质、抗压能力、与人交往沟通能力和职业道德素质等。这些能力的培养绝不能仅仅靠书面和课程的培养,而是需要将学生推向实践环节,多和社会接触和企业接触,通过营销类的竞赛活动培养学生的抗压、抗挫折能力。

3商业文化伦理课程设置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1)“商业文化伦理”教育作为对大学生职业道德培养教育的专门课程,教师在讲授中需要具有较为全面的社会文化知识和透彻的问题分析能力。大学生的大学生活是他们进入社会的最后一道门槛,很多学生没有社会工作经验,又不愿意强硬接收老师的训诫。所以,在开设此相关课程时,教师讲授一定要生动、有趣、具有说服力,通过深入浅出的讲解将案例和理论相结合,多举案例,以真实企业的发展成功与失败来告诫学生,只有员工具有职业道德,能够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学生才能够真正对企业有益。

(2)“商业文化伦理”相关课程的设置一定要与理论基础课程相互结合,相互渗透,才能起到举一反三的效果。现今很多企业为了成功不择手段,通过不道德手段操纵市场,获得暴利,教师对这类企业一定要有甄别能力,为学生选取的案例企业一定是具有良好社会责任感和社会公德,为社会发展做出贡献的企业。通过课程向学生介绍文化和伦理在企业的成长与发展过程中具有的重要作用和意义,提高学生对企业文化与论文问题的认知能力,并且掌握正确处理文化、道德与企业利润之间的关系,通过文化伦理的分析,深入剖析成功企业如何成长与壮大的深层次原因。这些课程知识的讲授对于未来都要进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无疑是非常难得和宝贵的。

篇2

优秀之作的被发现、被挖掘得益于同它产生契合的真正能够读懂它的心灵。因此,准确把握文本真正的内涵就成为考验读者阅读心智、阅读能力乃至诠释能力的重要标尺之一。然而,现实生活中所发生的,无论是在文艺作品的阅读中,还是在理论作品的阅读中,都普遍存在着误读现象。误读也称为误解,分为正误与反误两种。最可怕的是后者。“反误,是指读者自觉不自觉地对文学作品进行的穿凿附会的认知与评价,包括对作品非艺术视角的歪曲等。”[5]列维-布留尔说“:不管怎样,读者的误解是应当避免的。我的补充说明迄今未能阻止误解的出现,不论我怎样解释,误解总是层出不穷。”[6]误读现象的产生,笼统说来是因语言环境的不同而造成的。“语境,是说话人和受话人的话语行为所发生于其中的特定社会关联域,包括具体语言环境和更广泛而根本的社会生存环境。”[7]从大的方面讲,是由于处于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地域、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肤色、不同作者的人生观、价值观、信仰等因素影响创作者对自己的作品的组织与书写。作为一个阅读者,他不可能完全与创作者在以上诸多方面达到吻合。从小的方面讲,作者的构思、布局、语言的运思、字词的选择、表达方式的确定乃至修辞手法的运用等,是造成阅读障碍的诸多因素。布莱说:“读者意识,尤其是典型读者即批评家意识的特征是和与自己的思想不同的另一种思想认同。”[8]一般来说,最宽泛意义上的阅读并不需要特别的能力,只要具备基础性的阅读能力、理解能力以及惯常的思维能力就可以对文艺作品进行阅读了。然而,对于能够给我们以真正启迪并对现在乃至未来的生活有较为重要作用的阅读,却必须要有一颗敏感、睿智且深广的心灵。这就要求读者不仅要具备深厚的语言功底,还要具备超常的理解能力以及缜密细腻的表达能力。

二、解读的权限

很多人认为,从作品出发是阅读和诠释的基础和前提。但是,解读作品遇到的最大障碍就是对作品的语言文字的理解与解释。在创作时,创作者要通过对生活世界中的各种关系或生活中的种种现象的深刻领悟,再以精心挑选的语言文字将其置换为文艺作品或理论作品。而语言本身具有准确性与模糊性双重性质。作为解读者,我们如何凭借具有双重性的语言文字去揭示出作品的真实面目?如何将作品的真实意图还原出来并呈示给人们?比较正确的解释仍得益于阅读。有论者指出“:在纯粹消极的阅读中,人们没有试图理解它们(引注:句子及其投射的对象),特别是没有综合地构成它们,所以在消极阅读中没有发生同虚构对象的任何交流。”“在积极阅读中,人们不仅理解句子意义,而且理解它们的对象并同它们发生交流。”[9]在这里,英伽登针对读者仅仅对作品的字面意义的阅读与解释的做法提出了批评。他指出,这种消极的阅读并不会给理解作品带来本质上的变化。只有真正地既理解了作品的字面意义,同时又通过对作品字面意义的深层次的领悟,并将字面意义指向其应当指向的对象,阅读才会发生质的变化与飞跃。在我看来,我们不可能完全通过语言文字理解作品的全部内涵,作品只能对我们敞开它可以敞开的心灵。正如戈德曼所说:“我只能解释我所理解的东西。相反地,如果我不能解释某种东西,那是因为我没能理解它。”[10]当我们面对作品时,尽管作品不会如现实中的人那样产生敌对情况,但语言文字本身也会具有一种阻拒感。正是这种阻拒感让我们不能顺利进入它的深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文字来解释作品。原因主要在于字与字组合成词、词与词组合成句、句子与句子组成段落与篇章,是一个按照某种规则与序列进行的排列。我们可以先从表面去考察这些词语所表达的含义,继而探讨句子的内涵。当然,对词语的理解不能拘泥于词语的本义,而要联系词语所出现的语境来进行解释。因此,我们在阅读乃至诠释任何作品时,不能仅仅将作品中所出现的词语作为一种孤立状态去解释它的意义。除了对具体的作品及其语言文字的处理进行正确的理解和解释之外,我们还要将特定作品由语言文字所构建的艺术世界以及理论阐释与创作作品时的历史时期结合起来。也就是说,我们要放弃自己的思想,即抛却个人的经验去理解作品,这样会更接近作品的真实面貌。我们在诠释作品时,不应掺杂过多的个人的经验之见,而应当站在作者的立场上并与作者共同来思考。

三、结语

篇3

一、青年亚文化研究的经典范式及其演变

人类进入现代社会之后,随着年轻一代对各领域事务的广泛参与,社会学和政治学意义上的“青年”概念得以出现。美国芝加哥学派和英国伯明翰学派先后对青年亚文化问题进行了富有成效的研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研究方法和理论范式。20世纪末以来,西方学界结合新的时代背景,在对以往的亚文化研究思路进行反思和批判的基础上提出了“后亚文化理论”的概念,对全球化和信息化时代亚文化出现的新状况做出了回应。

1.芝加哥学派及其“规则-越轨”范式

芝加哥学派开创了越轨社会学的研究路径,其早期代表人物之一罗伯特•E•帕克指导自己的博士生运用“民族志”的方法对包括青少年犯罪亚文化在内的各类亚文化现象进行参与式研究,并用“社会解组”理论来解释都市亚文化群体产生的根源。1955年,芝加哥学派的另一位社会学家艾伯特•科恩提出了“问题解决”概念,认为下层阶级青少年的越轨行为是一种用以解决自己在社会中所面临的地位挫败问题的独特方式。芝加哥学派后期的重要人物霍华德•贝克尔在其1963年出版的《局外人》一书中,提出了著名的“标签理论”,这一理论揭示了不同社会群体在互动与博弈中对越轨人群和越轨行为的建构过程,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强势群体利用自己的霸权地位制造出各种规则,而正是这些规则给边缘群体本来无可厚非的行为贴上了“越轨”的标签。芝加哥学派从越轨社会学的研究路径出发,围绕社会规则的建立以及解组展开研究,开创了亚文化研究的“规则-越轨”范式。这一范式涉及了越轨行为的动因、越轨人群的身份认同以及强势文化对越轨行为的塑造等问题,形成了一系列的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对伯明翰学派及更晚近的亚文化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2.伯明翰学派及其“抵抗-收编”范式

1964年,英国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成立,该中心对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几乎所有的英国青年亚文化现象进行了研究,开创了具有政治实践旨向的文化研究事业,被称为“伯明翰学派”。他们继承了芝加哥学派的研究立场和研究方法,并融入了英国本土将具体文化现象置于社会历史之中进行考察的学术传统。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他们更是从欧陆哲学中吸取营养,将意识形态主体建构理论、文化霸权理论以及结构主义符号学等引入亚文化研究。将亚文化现象看做是边缘人对主流文化和霸权文化的抵抗是伯明翰学派的重要研究方法。其研究表明,亚文化抵抗是通过一种亚文化成员共同享有而又与主流文化迥然有别的“风格”来实现的。他们从阶级和权力的视角出发,努力从“风格”之中挖掘弱势青少年群体进行“仪式抵抗”的潜能。与“风格”相对应,伯明翰学派亚文化理论的另一个核心概念是“收编”。他们认为,亚文化抵抗的“风格”形成之后,处于支配地位的强势文化和利益集团便会通过各种方式对其进行遏制和收编。收编通常以两种途径进行:一是商品的方式,即把亚文化符号和风格转化为大量生产的商品,从而消解其先锋姿态和价值深度;二是意识形态的方式,即主流文化通过自己支配的媒介对边缘群体的“异常行为”重新加以界定,并贴上相应的标签。由此,我们可以将伯明翰学派的亚文化研究思路概括为一种“抵抗-收编”范式。这一范式通过揭示抵抗的权力和阶级背景,抵抗所借用的“风格”及其实践策略,主流文化和强势媒体对亚文化风格的塑造与收编等方面,向我们呈现了战后英国工人阶级青年亚文化发生、发展的社会学机理,对我们研究今天的青年文化现象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伯明翰学派的亚文化理论极具开创性,但他们的研究方法也存在诸如对风格和抵抗的过分强调,对亚文化只采取了共时性的态度,缺乏历时性的分析,过多的强调了阶级等宏大结构的决定性等问题[1](P10)。20世纪80年代以后,在全球化和信息化语境中,人们开始对伯明翰学派的研究思路进行反思与修正,“后亚文化理论”应运而生。

3.世界新图景与后青年亚文化研究

我们知道,伯明翰学派曾经将“文化”和“阶级”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而20世纪中后期的一系列变化却使这种稳固的关系发生了动摇。在思想政治领域,一度影响深远的阶级观念和阶级政治在世界范围内日渐式微。一方面,随着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向国际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变,新古典自由主义政治经济哲学逐渐在欧美盛行。这种政治经济思潮主张贫富两极分化是高效率的前提,否定活劳动创造新价值和大私有制具有经济剥削性质,从而从根本上冲击了阶级观念和阶级政治得以存在的理论基础。另一方面,20世纪80年代末的东欧剧变,90年代初的苏联解体在实践层面宣告了阶级政治的失败。在社会经济领域,社会信息化和经济全球化所引发的世界一体化进程,与新兴国家崛起带来的新的地域性文化的出现,使整个世界处在了全球性\地域性、世界性\民族性的多重张力之中。这些新变化促使文化学者们纷纷修正以往的阐释模式,以便把全新的现象纳入到自己的研究视野。由于世界图景的如上变化,以往的青年亚文化研究思路日益受到人们的批评。到了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西方学界出现了“后亚文化研究”、“后亚文化理论”之类的提法,旨在阐释亚文化群体在繁复多变的新媒体时代和日益普泛的文化符号消费时代所产生的身份混杂现象。“后亚文化”研究吸收了朱迪斯•巴特勒的“表演”理论和皮埃尔•布尔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对各种新出现的亚文化现象进行分析,提出了“场景”、“部族”和“亚文化资本”等新范畴。“场景”一词最初是指音乐文化的生产和消费所需要的现场位置,后来被威尔?斯特劳等人进行了严格的理论化,从而用来真实地描绘各类人群、团体之间的一种特定的关系状态和一种变动的文化空间[2](P18)。“部族”概念则是学者马弗索利针对青年亚文化成员身份的日益流动性所带来的“风格”对身份区隔作用的消失所提出,部族“没有我们所熟悉的各种组织形式的僵化色彩,它更多的指某种气氛,某种精神状态,而且更适于那些偏爱外表和形式的生活方式来表现”[3](P16)。萨拉•桑顿借鉴布尔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而提出了“亚文化资本”概念。他认为,当某种风格成为青年们所推崇的“亚文化资本”的时候,便会催生出一系列与之相关的文化产业链,而对这种文化产品的消费或被消费,便能够获得一种共通的品味感和文化归属感。“亚文化资本”向我们揭示了伯明翰学派的“风格”概念在消费时代的发展和变异,它淡化了“风格”的抵抗姿态,而呈现出与商业文化的共谋性。后青年亚文化理论对当前社会中青年亚文化所呈现出的碎片化和不确定性的研究,显示了其思路的灵活性和非本质主义的包容性,这对于我们运用西方青年亚文化理论资源考察更为广泛的当代文化实践具有启发意义。

二、从青年亚文化看青年艺术

1.同构与变异———青年文化、青年艺术与青年亚文化的关系探讨

从字面上看“青年艺术”与“青年文化”有着更为直接的关系,而自从伯明翰学派的霍尔等人用“青年亚文化”取代了“青年文化”的说法之后,这种边缘青年研究好像就和更为广泛的青年文化行为划清了界限。但是,如果我们注意到西方学界对青年亚文化现象成因的不同阐释模式,结论就会有所改变。对于青年亚文化的生成机制,西方学界一直存在结构论和世代论两种分析模式。前者认为阶级、种族等社会结构在亚文化生成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青年亚文化的产生是下层阶级青少年对父辈文化所面临问题的想象性解决,伯明翰学派正是从这一研究思路出发,明确提出了“青年亚文化”的说法以区别于笼统的“青年文化”概念。而后者强调不同代际的年龄差异所形成的代沟对青年亚文化产生带来的影响,从这一思路出发的研究表明,青年亚文化所揭示的问题或隐或显的存在于一切青年之中,强调青年人共同的行为模式。伯明翰学派的努力深入地揭示了战后英国青年亚文化产生的阶级根源,但却又因为对阶级结构的过分强调,几乎将青年亚文化研究推向了本质主义的境地。实际上,在经过了后亚文化研究对以往青年亚文化理论的反思之后,任何本质主义的青年亚文化分析模式都不能令人满意。既有基于青年的年龄特点和行为模式的普遍动因,又有不同结构要素所决定的独特语境,可能更符合青年亚文化现象发生、发展的实际情况。事实上,一些研究成果也确实未对“青年文化”与“青年亚文化”进行截然区分,《中国大百科全书•社会学》以及日本学者滨屿郎等编纂的《社会学小词典》都将“青年文化”定义为青年这一社会群体的亚文化[4](P9)。基于以上认识我们认为,青年亚文化与青年文化实际上是一种“同构-变异”的关系。青年亚文化以一种更为具体和鲜明的方式,典型化的呈现出青年文化所共有的表意方式以及与主文化的互动模式,而这种表意方式和互动模式对于作为特殊青年文化形态的青年艺术同样具有阐释力。运用西方青年亚文化理论来审视中国的青年艺术现象,将会为我们分析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演变提供一个全新的思路。

2.从关注趣味到深入情境———青年亚文化视角的现实意义

一直以来,我国艺术理论界对当代中国艺术形态的分析大都是围绕艺术家的创作原则及其所选择的美学趣味来展开的。孔新苗先生在其《“民族情怀”与当代艺术的实践景观》一文中就把当代中国艺术用主导趣味、学院趣味、大众趣味和先锋趣味四个层次进行概括[5](P82-85)。这种划分从一种宏观的视野对当代艺术形态进行了理论归纳,并在当代艺术批评实践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当代艺术形态的趣味划分模式日益显示出了它的局限性。正如孔新苗先生指出的:“当代中国艺术创作所形成的多元趣味格局,是一种正发生着复杂变化的不稳定现象,显示了处于‘过程中’的特点。”[6](P228)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艺术领域日趋多元的组织形式和愈加灵活的运作模式日益消融了以往四种趣味之间的清晰界限:一向以弘扬主旋律、传递正能量为己任的主导趣味,在近年来陆续推出的国家及各省市重大历史题材创作中愈加显示了它广采博收、突破自我的包容品格;一些学院趣味的画家在各类商业性展事活动中频频亮相,反而学术性的展览、获奖倒成了他们推销自己的筹码,以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精英主义面孔已不复存在;先锋艺术的变化更是值得玩味,2005年由吕胜中牵头在中央美术学院成立了实验艺术专业(后改为实验艺术系),以往作为先锋艺术主力军的实验艺术被正式纳入了学院教学模式之中。2009年11月,张晓刚、方力钧、曾梵志、岳敏君等先锋艺术的领军人物一同进入了新成立的中国当代艺术院,摇身一变成为了这家官方机构的首席艺术家。诚然,当代艺术形态的趣味划分本来就是在美学定位的意义上使用,而并非在从属机构的角度对艺术作品或艺术家的归类。但是,随着时展,中国当代艺术格局日益走向多元,学院、先锋、主流等概念俨然已经抽象成为了一种身份标签和文化符号,学院趣味与学院已经没有了必然的联系,主导艺术主要是一些艺术家为了积累资本而完成的参展作品或政府定件,先锋姿态变得可以仅仅作为一种策略[7](P103-106),“大众”这一概念也不再能够清晰的传达它的所指。或许艺术趣味视角在对某一具体的艺术作品进行分析时仍然有效,但是,如果我们用这种划分去界定与这一作品对应的艺术家,其阐释力度已经大打折扣。上述语境的转变,更加凸显了运用青年亚文化这一社会学视角,从“边缘-主流”、“年龄-代际”的维度切入当代艺术研究的现实意义。犹如后亚文化理论研究者提出“部族”概念来应对青年亚文化成员身份的流动所带来的“风格”对身份区隔作用的消失一样,“青年艺术”概念的提出有利于我们在趣味界定方法的阐释力削弱之后,通过从一种更细致入微的视角,对艺术从业者的艺术经历、成长环境以及不同艺术家在特定语境中所选择的不同艺术策略进行考察,从而揭示出不同时期中国当代艺术的演变机理与实践逻辑。

3.继承、借用、妥协、反叛———青年亚文化视角下艺术青年的实践策略

篇4

1.蒂克维斯卡亚:《视觉文化:文化转向之后的视觉研究》(Margaret Dikovitskaya, Visual Culture: The Study of the Visual after the Cultural Turn, Cambridge: The MIT Press, 2005)

蒂克维斯卡亚的这本书是其博士论文,对视觉文化研究这一学科领域做了系谱性的梳理。此书通过对大量学者的访谈、观点引用和著作介绍等材料,描述了学界对于视觉文化的基本对象、研究方法和学科属性的不同看法,并总结出基本的观点,同时对视觉文化在美国大学中的教学状况做出描述。此书对于了解视觉文化研究的基本内涵和理论方法,了解该领域的重要学者和著作有很大帮助,属于视觉文化研究的学科史。

该书将视觉文化定义为对各种艺术、媒介和日常生活中的视觉之文化构成的研究,并判定其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在艺术史和文化研究两种学科的交互和冲突中发展起来的新领域。作者梳理了从1969年至2005年关于视觉文化研究的重要著作,介绍其研究对象,对视觉与视觉文化的理解,对艺术史,视觉、图像等概念与领域的界定,由此讨论学界关于视觉文化的不同理解与基本共识。同时,作者对北美视觉文化研究学者进行直接的访谈或问卷调查,了解其对视觉文化的对象、方法、学科来源、研究路径等问题的理解,并将17篇访谈作为附录。这些访谈文字是重要的关于视觉文化学科自反性的思考,众多来自不同学术学科(艺术史、媒介研究、视觉传达、文化研究、文学理论、电影学、批评理论等)而均认为自己从事的是视觉文化研究的学者从自身的学术道路出发,回答什么是视觉文化研究的问题,描述其理论方法,辨析其与其他各种稳定学科的联系和区别,寻找其学科能够确立的根基是什么。

蒂克维斯卡亚的工作的价值在于第一次全面汇集了视觉文化研究领域的重要著作和学者的信息,梳理出关于该学科性质和理论方法的系谱,型构出视觉文化的跨学科、跨媒介的综合学术思考的驳杂面貌。通过该书的梳理,视觉文化必须从多方面进行描述:一、传统艺术史学科在研究对象上扩展,从美术作品发展到电影电视、通俗图像、影像、广告、医学图像、互联网、数字影像等;同时,艺术史研究与图像研究在方法上进行转换,社会历史文化的构成与效果取代了风格与形式成为根本的问题。二、文化研究的潮流在对象和方法两方面促成上面的转变,视觉成为人们在当代社会中协商意义的重要途径,它为社会意识形态所限定,反过来也强化或颠覆各种权力话语。在此,一种关于视觉的社会理论出现。三、批评理论介入对视觉对象与视觉实践的研究,符号学、女性主义、意识形态等成为解释视觉对象的重要理论工具。四、视觉文化与现代性研究相结合,提出视觉现代性(visual modernity)范畴,构建一种现代视觉文化史,着力于描述和分析18、19世纪以来出现的建立在新技术、新媒介和不同社会结构基础上的新型视觉和观看主体。五、视觉文化与各种文化研究相结合,视觉与旅游、视觉与大屠杀、视觉与黑人文化、文学与视觉文化、女性主义视觉文化、疯狂的视觉再现等题目越来越丰富。

2.米尔佐夫:《观看的权力:一部反视觉的历史》(Nicholas Mirzoeff, The Right to Look: A Counter history of Visuality, Durham: Duke University Press, 2011)

纽约大学媒介、文化与传播系教授米尔佐夫是国内学界引用最多的视觉文化研究学者,他的《视觉文化导论》(An Introduction to Visual Culture,中译本由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出版)成为国内了解视觉文化研究基本内容的首选读物。《观看的权力》是其2011年出版的新书,其视野由《视觉文化导论》中的普遍性和《观看巴比伦:伊拉克战争与全球视觉文化》(Watching Babylon: The War in Iraq and Global Visual Culture, 2005)中的当代性转移到欧洲殖民历史,探讨一个由赛义德开启的后殖民批评话题,揭示出视觉在西方现代性的全球霸权形成中发挥的作用,提出殖民控制视觉,观看的权力实际带来反视觉(counter visuality)。

米尔佐夫从视觉文化的角度反思欧洲殖民现代性。他将现代性视为一种在视觉性和反视觉性之间进行的斗争,主要讨论了三种欧洲历史实践――奴隶制种植园、帝国主义和当代工业战争――中视觉文化产品所发挥的文化表征的功能。他将这三种历史中的视觉操作称为“视觉复杂体”(complexes of visuality),其中奴隶主与奴隶、殖民者与被殖民者、战争双方都在争夺视觉表征的资源,权力通过视觉进行分类、隔离、命名、量化和美学化,进而将自身化装成非历史的、自然的。但是每种“视觉复杂体”同时也包含了反抗,在废除奴隶制、反殖民民族自决和反战等运动中,被看者同样追求“看的权力”,努力在压制性的欧洲霸权中寻求自主,视觉在此同样灵活地操作和协商意义。米尔佐夫改变了在《视觉文化导论》一书中关于视觉文化是后现代社会的特征的看法,而认为视觉性不是当下的全视机器,而是自19世纪早期以来的历史的视觉化。

该书建立在丰富的视觉与文化材料之上,考察了加勒比海的种植园、海地革命、南亚的解殖运动、意大利的反种族主义运动、全球反战运动和当代景观与监视等极为丰富的内容。在第一章开篇,作者列举了五张图片,认为它们正是视觉性在历史上出现的几个重要阶段:(1)监视:种植园中的监工通过视觉来控制众多奴隶的劳动。(2)战争视觉:拿破仑滑铁卢战争中的一张想象的与符号性的地图。(3)帝国视觉:弗吉尼亚前沿的一个鸟瞰地图。(4)工业战争:闪电战中为轰炸服务的航空照片。(5)后监视视觉:宇航提供美国墨西哥边界的遥控画面。米尔佐夫揭示出人的视觉经验(包括技术的层面和隐喻的层面)根本是伦理的和政治的,在视觉文化研究领域中引入深厚的历史和政治内容。

在导论中,米尔佐夫显示出理论建构的野心。他提出“看的权力”和“反视觉性”两个重要概念。米尔佐夫以一个“原初场景”开始论述,当警察看到一个市民靠近,他说,“快走,这没什么可看的!”这里,市民在要求一种“看的权力”,从中吁求一种自主性,而这种要求被警察所代表的国家权威驳回,恰恰是占据的监看位置的视觉性权威压制了看的权力。与看的权力相对立的是另一种视觉性的权威。在米尔佐夫那里,视觉性是社会中定型了的观看,是权威,而“看的权力”和“反视觉性”则是在既定视觉秩序中争取主体的场域,这种主体性不是个人主义的或者窥癖式的,而是一种政治性的集体主体。米尔佐夫借用查科巴蒂(Dipesh Chakarabarty)将资本主义分为资本1和资本2的做法,将视觉性也分为视觉性1和视觉性2,视觉性2是对结构化的体制化的视觉性1的扩散、补充和反对。但不是所有的视觉性2都是反视觉性,反视觉性的根本是追求看的权力,是对视觉性的反抗与颠覆。

3.安妮・弗莱伯格:《虚拟之窗:从阿尔伯蒂到微软》(Anne Friedberg, The Virtual Window: From Alberti to Microsoft, Cambridge: MIT Press, 2009)

安妮・弗莱伯格是美国南加州大学影视学院批评研究系教授、主任,在《虚拟之窗》之前著有《橱窗购物――电影与后现代》(Window Shopping: Cinema and Postmodern)一书,影响广泛,《虚拟之窗》出版后,凭借此书她获得电影与媒介研究协会的Katherine Singer Kovacs奖。在此书简装本出版之际,弗莱伯格去世,作为媒介文化的理论与历史研究者,她在电影与媒介文化研究方面享有盛誉。

此书为理解西方从文艺复兴至当今社会的视觉文化历史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具有穿透力的理论观察,即窗口隐喻。弗莱伯格在从绘画史上的阿尔伯蒂透视法到当今电脑公司微软开发的Windows系统这一漫长、无序、复杂的人类视觉与媒介发展进程中,发现“窗口”这一隐喻所代表的思维方式占据了一个核心位置。窗口连带起透视法中的窗子与框架、暗箱小孔、摄影镜头、运动影像的投射、玻璃窗、透明、电影银幕、电视屏幕、电脑屏幕上的复合窗口等,将一种遵循视角与框架、追求透明的西方视觉的核心及其变体揭示出来。这种窗口视觉的主流脉络是透视法绘画、暗箱视觉、拱廊街、摄影与电影,但同样也包含了反抗窗口与框架的立体主义绘画、表现主义电影和复合的电脑屏幕。而窗口视觉也与不同时期的哲学思想相关联,比如笛卡儿理性主义与透视法之窗口,海德格尔的世界图像与摄影框架,伯格森哲学与虚拟影像,维希留的美学讨论与屏幕等。

弗莱伯格在导论中明确将窗口作为现代性视觉的隐喻,由此思考透视、绘画、建筑,甚至活动影像媒介,将窗口/框架/屏幕看作同一性质的结构,延伸进西方现代视觉媒介的发展过程。透视法中的基本要素――(1)一个长方形的框架,(2)窗子作为绘画框架的比喻,(3)通过框架可以看到对象,(4)窗子是透明的玻璃,(5)观者的不动――都在后世各种视觉媒介中得以保留,电影的、电视的、电脑的视觉再现都建立在透视的观者位置基础上。但这个线性的观点必须复杂化,人们需要一个更精细的关于观者位置和一个固定框架之间关系的讨论,这个框架中可以是静止的或活动的、单层的或多层的、抽象的或具象的、顺序的或是不顺序的等,比如说活动影像的剪辑可以给观者提供多重视角,但又是顺序的、在一个固定框架中的。电影的核心形式仍是一个框架中的一个影像,联结在一起。透视法也许终结于电脑屏幕上,数字技术创造出多窗口多框架的另一种视觉系统,一个窗口中的图像和文字与另外的窗口并列于同一个屏幕上,上下前后,没有时间或空间的关系。

窗口,区分了观看者与被看者,将处于物理空间中的观者与窗口内的虚拟空间中的影像区隔开来。此书题目为“虚拟之窗”,作者对虚拟(virtual)这一概念做了新的阐释,认为虚拟并非单纯指电子或数字制作的图像,不只是虚拟现实的虚拟,而是可以指任何能够看见但不具备物质形态、无法被测量的形象,比如各种镜(头)中影像。虚拟影像是经过光学技术中介的视觉形态,是一种非物质形式的影像,但也可以被赋予物质载体。虚拟概念曾在伯格森那里被用来指称人的记忆的非物质性。虚拟一词具有认识论上的意义,而非一种具体的媒介。“虚拟的窗子”,提示着现代视觉的虚拟本质,窗/框架/屏幕都不是客观的观看载体,而是影像发生的虚拟空间,观者在一个虚拟界面中观看虚拟的影像,正是现代观看实践的基本面貌。

4.汉斯・贝尔廷:《图像人类学:图像、媒介与身体》(Has Belting, An Anthropology of Images: Picture, Medium and Body, Tomas Dunlap trans.,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1)

贝尔廷是享誉世界的德国艺术理论家、艺术史家,在国内美术学界亦有盛名,其“艺术史终结论”引发广泛关注与争议,近年来时而被邀请来中国做演讲和对话。《图像人类学:图像、媒介与身体》德文原版于2001年,10年后出版了英文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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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会计电算;全通用;中央数据;分组核算;自动转账

Abstract:Thebrand-newforminputmethod,unifiesthecertificatemoduleandthereportformmodule,realizesthecertificatedatahighspeedinput;Usingthecodingtechniqueandthereportformmodule,theproductioncostcalculationreportform,willrealizethecostaccountingatonefellswoopentiregeneral,thushassolvedanaccountingcomputerizationentiregeneralbiggestdifficultproblem;Foundedthegroupingcalculation,thusprovidesalwaysclassifiesisbroaderthan,themorecomprehensiveaccountingindicesandsooneightmajorpartcontents,constitutestheaccountingcomputerizationentiregeneraltheoryframe.

keyword:Accountanttheelectricitycalculated;Entiregeneral;Centraldata;Groupingcalculation;Automaticaccounttransfer

前言

“会计电算化全通用理论”就是立足于会计核算信息系统,研究会计电算化核算方法、标准化模块结构和主辅核算贯通等基本问题的一系列观念和方法体系。

很多学者认为各单位会计核算存在个性,不可能实现全通用的电算会计。无可否认,各会计主体的会计核算的确有很多个性,但这些个性往往是共性基础上的个性。如各会计主体设置和使用的会计科目有可能不一样,尤其是明细科目也许相差甚远,但它们都是会计数据分类核算的归属,其账户的基本结构仍然是左借右贷,可以用相应编码来表示各会计主体相差甚远的这些科目。又如企业会计与预算会计的会计报表差别很大,但它们都是从账簿中采集数据编制的,可以运行电算会计不同的编表指令来编制这些差别很大的会计报表,而编表指令用户是可以自定义的。因此,对于共性基础上的个性,全通用理论研究可以忽略不计。我们最感兴趣的是会计核算的高度共性,它是会计电算化全通用理论研究的基本出发点。

会计核算的高度共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共同的会计理论基础。自15世纪复式簿记诞生以来,会计核算已经形成了一整套严密的基本理论体系。会计电算化虽然使得核算手段发生了重大变化,但会计基本理论仍然适用。(2)规范的会计核算方法。会计核算有一整套规范化的专门方法,如设置会计科目及账户、复式记账、填制和审核凭证、登记账簿、成本计算、财产清查、编制会计报表,形成一个较完整的会计核算方法体系,任何单位的会计核算都要相互配合地运用这些专门方法。(3)整齐的会计数据流程。会计核算数据的总体流程具有高度共性,那就是“凭证数据一账簿数据一报表数据”。会计电算化中,账簿数据不是编制报表的依据,而主要为分类管理提供数据,并非可有可无。因而只要是会计核算,任何单位都要遵循这一共同的会计数据处理流程。(4)通用的会计核算制度。2000年12月财政部颁发了《企业会计制度》,这是一一个不分行业、不分部门、不分所有制的全通用企业会计制度。这为全通用理论研究提供了制度保障。(5)各模块的全通用。在实务工作中,账务处理和报表模块被公认可以实现全通用,而其他如工资、固定资产、销售等模块,普遍认为经过努力也可以逐步实现全通用,但成本模块则普遍认为不能全通用。实际上各单位成本核算存在高度共性,利用编码技术和报表模块可以实现成本核算通用化设计。

综上所述,全通用理论是可行的。会计核算信息系统的全通用可以为管理信息系统和审计电算化提供标准化和规范化的数据平台,实现会计数据资源的高度共享,从而有利于会计电算化实务的发展。全通用理论框架主要由以下8个部分内容构成。一、核算方法全通用

会计电算化核算方法是指利用电子计算机,对会计数据进行采集、编辑、存储、加工和输出时所运用的一整套专门方法,其目的是为经营管理提供电子会计信息,实质就是会计核算软件的设计与开发方法。

会计软件设计者总是首先调查数据流,完成科目编码和数据表的设计;然后分析任务,划分模块;最后围绕数据表和科目编码,自上而下地逐一模块设计调试,完成初始化、系统维护、数据输入、数据编辑、数据加工、数据输出等方面的设计任务。因而会计电算化核算专门方法有9个,即科目编码、数据表设计、模块划分、初始化、系统维护、数据输入、数据编辑、数据加工和数据输出。这9个专门方法,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它们不能相互取代,必须配合运用,共同构成全通用电算会计核算的方法体系。9个专门方法全通用,是会计电算化全通用的技术性保障。

二、主辅核算全通用

日常会计核算,我们通过科目编码进行,也称为编码内核算。但编码并非万能,有些更详细的核算内容,仅依靠科目编码是无能为力的。如工资一般按工资总额组成内容进行明细核算,很难同时按职工姓名进行明细核算。又如材料一般按类别或库别等口径进行明细核算,很难细化到成千上万的材料品种。这些工资到人、材料到品种等的核算内容,实际上是更为详细的明细核算,即使强行编码到如此详细的程度,如国内某些会计软件可进行九级编码,记账凭证的编制也无法适应。因此,编码并不是越详细越好,也不是编码级别越多越好。编码内核算不能满足管理和核算需要时,就必须用编码外核算进行补充。哪些内容纳入编码内核算,哪些内容列入编码外补充,并没有现成的统一标准,完全要根据本单位核算与管理的特点和要求来决定。实行主辅核算相结合,既能适应日常会计核算需要,又能满足管理者对各种管理信息的需求。

编码内、外核算存在大量数据交流,比如各种口径的工资汇总表、发出材料汇总表、计提固定资产折旧等辅助核算内容,都会产生大量表格数据,将其打印出来,就是原始凭证,需要据此编制记账凭证来输入机内。这些凭证数据的手工输入将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并且容易出错。全通用电算会计应寻求一种更快、更有效率的自动输入方法,即表格输入法,来实现编码内、外核算的贯通。

三、主控模块全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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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内容提要]本文力求对文化软权力化作出一种传播学的分析。作者认为,文化要转化为软权力,就必须借助大众媒介传播到国际社会中。在文化传播力的积极推动下,一国的文化可能提升为国际社会普遍认同的世界文化(或国际文化)。基于此,国家在制定文化软权力化的大众传播策略时,首要的是要明确对外传播战略目标。

自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国际政治学者约瑟夫·奈(Joseph.S.Nye,Jr)提出“软权力”(SoftPower,又译“软实力”)概念以来,文化软权力化问题引发了国际传播学者越来越多的关注,也日益引起许多国家政府的重视。当前,中国已经把提高国家文化软权力纳入到国家发展战略中。

一、文化软权力化是文化传播力的实现

从社会学的意义上说,权力是一个关系范畴,它表示的不是某种实体,而是一种关系,一种非对等、不均衡的压迫性关系。而文化,按文化学者的一般性理解,是一个相对封闭的价值系统,带有某种实体色彩,属于实体范畴。由此可见,文化与权力分属于不同的范畴,二者绝不能等同。基于权力只存在于人(国家)与人(国家)之间的关系中,那么,文化只有进入到个人(一国)与他者(他国)关系中,才可能附带有权力的属性。

实际上,约瑟夫,奈是从权力资源即“无形的力量资源”的角度来界定文化(包括观念、意识形态和国家制度,主要指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的,它是一种软权力资源(Softpowerresource),以区别于软权力(softpower)本身。他指出:“一个国家文化的全球普及性和它为主宰国际行为规范而建立有利于自身的准则与制度的能力,都是它的重要的力量来源。”显然,文化本身并不等于软权力一诱导、吸引、劝服和同化他国的“吸纳力”,它并不能自动地“让他人(他国)想做你想要对方去做的事情”。对一个国家来说,要实现在国际舞台上控制他国、影响国际事件的外交目标,首要的是让他国民众和国际社会认可、追随并分享到该国的文化价值观,即被对方民众所认同,并把对方同化,进而对对象国的对外决策施加影响,使对方按照该国的目标、意愿、意图或意志采取该国所预期的行动。对美国而言,就是“把他人转化为按美国人的思维方式进行思维的人”。可见,控制权(包括对思想、态度和行为的影响和控制)是在这种文化“认同”和“同化”中得以实现的。一国的对外控制力一旦增强了,作为一种权力资源的该国文化也就转化为真正的权力。由此可见,对一国来说,只有当自己的文化观念与价值取向在国际社会广为传布并为目标国民众所普遍接受和认同,其文化才变为真正的软权力,从而被软权力化。

文化之所以能转化为软权力,或者说,能够软权力化,首先是由文化这种软权力资源本身的特性决定的。不同于硬权力资源的垄断性和排他性,扩散性和共享性是文化软权力资源的基本特性。硬权力资源如军事实力或更准确地说军备只要存在,即便不使用或充其量只需炫耀,也能给目标国施加一定的压力,因为军力优势的自然显露就可以给对方造成不定向的心理压力,从而产生政治影响力即所谓的“国际威望”。而文化软权力资源是非垄断的,自然地倾向于对外扩散;而且,越是对外扩散和推广,其辐射力越强,其被认同、分享的可能性就越大,其潜在的软权力也就越强。借用培根对知识的论述,文化如同知识,“其力量不仅取决于其自身的价值大小,更取决于是否被传播,以及被传播的深度和广度。”相反,“如果封闭或垄断一种文化,那么就不能使它构成‘软权力’的基本支柱。”不难看出,文化软权力资源的扩散性和共享性更能反映出国际关系本来就直接表现为交流、传播关系。正如美国国际关系学者艾克拉,爱里亚(AkiraIriye)从文化关系的角度解读国际关系时所言,国际关系就是“意识的共享与传递……记忆、思想、感情、生活方式、学术与艺术以及其他形式符号的交流。”正因如此,国际范围内的文化传播关系在国际关系中日益凸显出来。

不过,文化的扩散性和共享性只是为文化软权力化提供了可能,而文化要真正转化为软权力,所必需的是文化传播力的推动。所谓文化传播力,就是推动一国文化向外传播,使其由民族文化“泛化”(普遍适用或普适化)为世界文化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文化软权力化就是文化对外传播力的实现。

在信息日益全球化的时代,作为信息传播载体的大众媒介自然地成为文化传播力的象征。通常,对外文化传播通过两种途径来展开,一是人际传播(表现为各种跨国人际交往和对外文化交流活动);一是大众传播(是指运用大众传媒对外传播文化信息)。相比而言,在文化的对外传播中,无论就传播的深度还是广度,大众传播都要优于人际传播,因为大众传媒大容量、高速度、高密度的信息传输能使各种文化信息资源最大限度地得到展示和共享。实践也证明,大众传播媒介是文化传播最重要的媒介和载体,是推动对外文化传播最强大的动力。

基于大众传播媒介在文化软权力化中不可或缺的作用,约瑟夫·奈把大众媒介视为文化软权力资源的有机组成部分。他指出,“特别是文化、教育、大众媒介等方面,软权力的性质是无法用传统的地缘政治学来解释和评估。”在此,他把大众媒介当成了像文化一样的软权力资源来看待。从这个意义上说,一国文化软权力化的过程最终归结为该国大众媒介对外文化传播的过程。

二、文化软权力化是国家对外传播的战略目标

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副主任、原国务院新闻办主任赵启正在2006年3月的一次会议上发言中指出了中国文化的严重“人超”状况。他认为,这其中的关键在于中国的文化对外传播力不强。而文化只有传播,才有影响力,国家的强大才有持续的力量。确实,我们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是:尽管我国拥有悠久灿烂的传统文化,具备丰厚的文化软权力资源,但是文化的对外传播力和影响力却不大,文化的软权力化程度还很低。之所以出现这种困局,除了在客观上信息传播技术手段还相对落后以外,更为重要的是,在主观层面上我们尚缺乏必要的文化软权力化的战略规划,以及相应的制度(包括法律制度)设计和政策安排。

要想尽快改变这种文化软权力化程度低的局面,不仅仅在于实现对外传播物质技术手段上的飞跃,也不限于构建政府宣传控制与媒介专业约束之间良性互动、行之有效的对外传播机制,更为根本的是要确立起一种最能符合国家利益而一以贯之的对外传播战略目标。

文化的软权力化是在国家主导和控制下实现的,它具体落实到政府直接或间接从事的对外文化传播活动上,尤其体现在政府指导大众媒介向国际社会或目标国传播本国文化的行为中。在此,政府对大众媒介的指导根本性地集中在对外传播战略目标的确立上。

依国际关系学中建构主义(constructivism)理论的理解,一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国际“权威”或威望并不取决于——起码不完全取决于——它的军事、经济实力等客观物质性因素,而是取决于国际间的社会性观念,即它同对象国或者说目标国之间所达成和构成的共有观念或所谓的“共识”(共有知识),它是由主观的文化观念(结构或模式)社会地建构起来的。具体来说,如果它同对方共享一种积极的合作性观念,那它们彼此就会把对方当朋友看待;而如果它同对方共享一种中性的竞争性观念乃至消极的敌对性(冲突性或对抗性)观念,那它们彼此就把对方当竞争对手乃至敌人看待。由此可见,在国际社会中,每一个国家的身份都归属于集体中的身份,是集体认同(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的产物。

进一步说,建构主义认为,“国家利益(包括最高意义上的安全利益)源于国家身份”依赖于自我身份认同。一国是在确立了自我身份之后,才相应地界定和选择自身利益,确定其利益的范围、程度和数量。可见,就像国家身份,国家“利益也不是‘自在地’存在那里等待被发现,而是通过社会互动而建构起来的”,或者说,是从与他国共同缔结的国际社会中学习的结果。最终,国家行为又是由国家利益决定的,国家依照自身的身份和利益相应地采取与之相符的行动。总而言之,无论是国家身份、国家利益还是国家行为都是由文化观念所建构的,都是在“集体预期(或期望)”中完成的。作为国际社会中的成员,每一个国家都是从共有的文化观念中首先获知自己是谁,进而知道最需要什么,最后懂得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从上可以看出,对一个国家来说,对外文化传播的战略目标应当是:制造和供给“共有观念(文化)”,从而引导和规范相关国家确立其国家身份,定义其国家利益(包括国家安全),支配其国家行为,最终达到在文化观念上影响和控制目标国的目的。

从上述意义上说,文化软权力化的大众传播策略首要关注的是,运用大众媒介向国际社会提供“共有观念(文化)”。为此,一国的大众媒介要积极地通过对外传播力促本民族文化为国际社会所广泛接受和认同,从而提升和转化为相关国家共享的、作为共有观念的国际文化乃至世界文化。

比方说,就国家安全而言,一个国家可以利用传播出去的文化的同化作用,将自己的安全认知灌输给其他国家,使得与对方共享同一套国际安全知识(观念),从而塑造和改变他国对自身安全利益的认知。如,美国文化在中国的大众传播无疑可以起到软权力的作用,即通过宣传美国观念影响中国对自身安全的看法,促使中国认同美国的战略思维进而融合到美国所期望的战略格局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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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摘要:中国传统文化的伦理性有三个特点?一是伦理与政治一体化——中国传统伦理的基石l二是伦理与宗教的互补——中国传统伦理的委身与选择?三是非理性——中国传统伦理的缺憾。由干传文化与中国封建社会经济政治结构具有一致性?在通向现代的今天?要真正从辩证法的意义上来扬弃。仍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源远流长,厚重博大,到了近代却不敌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下的机器文明,从此便开始了中华民族长达一个多世纪的苦难历程。而今随着经济的增长、国力的强大,人们又不时地回忆起那曾经令我们无比自豪和骄傲的、辉煌的文明史。可美国哈佛大学教授亨廷顿提出的“文明冲突论”(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又将我们推人了深深的思考中,“西方:是唯一的,而不是普遍的”(The west: unique, not universal)ol}}我们将如何应对?

当今,面对现代化的未来,中国悠久的历史传统文化似乎不再被某些人着成是一种财富,而是一种负担,我们如何处理传统文化与现代化的间题?飞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和全球一体化趋势对民族传统的特性造成巨大冲击,我们如何才能做到在融人国际大循环的同时又保有民族性?因此,站在新世纪的地平线上,在全球范围内各种思想和文明相互激荡的情况下,我们有必要对传统文化重新回顾、审视、反思和定位。

一、伦理与政治一体化:以“忠”“孝”为核心的宗法血缘制

—中国传统伦理的基石

在中国古代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农业社会中,由“忠”“孝”所链结起来的宗法血缘伦理,始终以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历史的变迁使中国社会由氏族制到奴隶制,再到封建制,社会形态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但杜会结构的基本组织还是由血缘所链结起来的群体,而“忠”“孝”则是贯穿其中的一条红线,并最终形成了伦理与政治的一体化。

“孝”作为一种道德观念和行为规范,是相对于家庭伦理而言的,它要求子对父奉养、尊敬和服从,表示的是封建社会里父子之间的人格隶属关系,也是父子之间权利义务关系的反映。

“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先改于父之道,谓之孝央0

“孝,善事父母者。从老省,从子,子承父老也。}f31

“善事父母日孝。^IeJ

儿女孝顽父母,赌养父母是人伦之常情,同时也是维系家庭伦理的根本所在。《孝经·三才》中说:“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把孝抬高到“天经地义”的高度,因而“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儿子不孝是大逆不道,是最大的罪恶,《孝经·五刑》中也说:“五刑之数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对父母应做到“生,事之以}L ;死,葬之以札,祭之以礼。”闭《论语·学而》亦云:“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因此,孝是一个人的根本,一个人如果是一个孝子,那他就能做好其他一切事悄。在《水浒传》中宋江之所以被称为“孝义黑三郎”,就是与他的孝有关。例如,当宋江杀了阎婆惜逃难时,接到其弟送来的其父亡故的假信时,“自把胸脯捶将起来”,自骂为“不孝逆子”,这就是几千年沉淀下来的最深厚的人伦情感。从此,我们不难看出,“孝”这一伦理观念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在中国古代伦理中.另一个重耍观念就是“忠”。其本愈是指对人对事的正当的心理状态或态度。许慎《说文解字》:“忠,敬也。”整个古代杜会是典型的封建宗法式国家社会,是以血缘为基础的家族和氏族集团。在宗法性伦理的主导下的杜会结构中,家族、国家都是在家庭的基础上扩大而来,都带有一定的家族血缘关系。因此既然国是家的延长和放大,那么,作为家庭伦理核心的“孝”便可推衍为维系家族和国家关系的、根本的道德品质。一国之君即为全国大宗族的“宗主”或全国老百姓的“大家长”。君臣关系也是亲情关系延展。在这样的社会组织中,最基本的伦理道德“孝”便扩展为“忠”。可见,宗法关系,既是血缘亲亲,又是等级尊严;既肃穆威严,又含情脉脉。[6]

w孝者,所以事君也。

“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梯,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

“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作乱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

当“孝”进化为“忠”时,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伦理,首先就由敬父爱母延伸到爱社被国家,同时也把“尊尊”“亲亲”的价值观念和诉求扩大到整个社会群体中。这当然是人类社会集体梢神的伟大张扬,反映在民族意识上,则积淀为维护民族利益和民族团结的祟高品德,表现为可歌可泣的民族气节,这也是培养了中国无数仁人志士的沃土。

再进一步分析,我们便可以看出,由“忠”“孝”演变而成了两种关系:一种是父子兄弟族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即社会伦理;一种是君臣上下之间的政治关系,即政治伦理。前者的主干是“父权”,后者的主千是“君权”。即用父权来维持血缘关系、社会伦理,而用君权来调整政治关系、政泊伦理。由此,以“君权”为轴心所形成的国家组织系统和以“父权”为轴心的社会组织系统—伦理和政治的一体化,成为了中国古代社会前进的基本动力。

二、伦理与宗教的互补:伦理宗教化,教伦理化

—中国传统伦理的委身和选择

几千年来,以儒家伦理主体和核心的中国传统伦理,对于培养、形成和强化人们的伦理观念起了重要而深刻的作用,这一过程同时也是宗教伦理化的过程。

“中国历史上的宗教主要包括夏商周以来的正统宗法性宗教,东汉产生的道教及外来的佛教。}"[10〕作为上层建筑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历史上的宗教,必然要反映并维护它的社会基础,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即在儒学取得独尊地位的情况下)。

传统伦理的任务,是为了确定、调整并维系人与人之间的行为规范,并使之适应以“父权”和“君权”为中心的封建人伦关系。而宗教则是将这种人伦关系神圣化(不是神化。对于这种情况,王沪宁认为,神化是指人与超自然力量之间的关系,神圣化是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font)

在殷商时代,其时人事无巨细几乎都要通过占卜,求“老天”唱示。大至国家之间发动战争的大事,小至日常起居生活琐事,皆凭占卜而后行。稍加分析便可以发现,不论“老天”昭示什么、巫人怎么解释,最后还是由股代统治者发号施令。“老天”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统治者的行动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而已。

在周代,统治者不仅把一套宗法性的伦理宗教化、神圣化为天命所定的行为规则,同时又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治伦理原则,即“皇天无亲,唯德是辅”。他宜称,既然伦理秩序和道德规范,是天命之所定,那么上天对人间之事如何处理,便以人的言行动作是否符合伦理道德规范为转移。“上夭”因此便具有了伦理的属性,夭命里渗透着伦理的内容。“幻这样,宗教便伦理化了。 在汉代,大儒董仲舒通过“天人感应”说,完成了伦理宗教化的工作,将封建宗法社会的伦理规范的集中表现:“三纲五常”,演绎为“道之大原出于夭”的神圣准则,使之具有了无比神圣的地位。同时,其他一切宗教如果要在中华大地上扎下根来,也必须把儒家神圣化了的这一套封建伦理规范作为该教的伦理观的基础,以此为准则去塑造该教中各个神灵的道德形象。[13)

东汉以来的道教所宜扬的关于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基本理论,成了封建社会中人们遵守和实践封建宗法伦理的巨大推动力,是伦理宗教化和宗教伦理化得以实现的重要契机。而外来的佛教在经过长期的进化和融合后,不仅完全接受了“三纲五常”的封建宗法伦理,而且佛教本身所具有的“灭欲净心,忍辱无争”等道德规范也来维护封建制度。再加上其所特有的那一套“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的信仰,起到了传统儒家伦理学说所不能起到的社会作用。

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役有宗教调动“各路神仙”来宜传儒家伦理,而仅仅靠孔子、孟子那样完全通过世俗教育的手段,儒家伦理观念是不可能那样深人人心、根深蒂固的。“在这方面,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宗教故事,胜过许多卷‘子曰’‘诗云’的孺家经典教条”,“没有宗教化的伦理道德,枯澡无味,僵死无力,既不神秘也不神圣”,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运行的动力。宗教所神圣化的伦理是以儒为主的封建宗法伦理道德,这样,便把封建宗法伦理道德及其下面的种种人际关系和封建宗法制度,用神圣化了的伦理‘混凝土’预制起来,变成了超稳定的社会结构。“几千年来,我们的祖先便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个超稳定的结构体系中,被驯化为儒释道的信奉者。^[14]

三、非理性:伦理的绝对化和人的个性的泯灭

—中国传统伦理的缺憾

所谓非理性,不仅仅是指传统伦理作为一个独立的价值体系和思想体系自身所包含的价值和思想上的缺陷、错误和功能上的悖谬,更主耍的是指由其价值和思想上的缺陷、错误和功能上的悖谬所带来的人的主体性的失落。

中国传统伦理文化就其所涵益的某些价值和精神来说,如“天人合一”、“知行合一”等,仍然有粉闪光及合理的成份,即使在我们迈向现代化的今夭,也仍需保持和发扬。中国传统上以家族和宗族为墓础、以杜会群体为本位的价值趋向和诉求,对中华民族及其文化的凝琅和整合起了很大作用。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其所具有的巨大历史局限性,特别当这些伦理在长期的历史演变和进化中被片面化和绝对化后,它的许多真价值、真精神被“阉俐了”,[ is〕变成了值死的教条,缺乏理性,导致了人个性的泯灭。

在孔孟时代,孺家文化的伦理观念还是充满理性精神的。但是到了汉代孺家手里,就变成了片面的关系和义务。例如,早期儒家虽讲“义以为上”、“见利思义”,但他们仍主张天地之间人为贵,充分肯定了人的欲望和人的价值。可到了汉孺董仲舒提出“三纲五常”之说.则便成了绝对的东西。父为子纲,儿子就要听父亲的,儿子做错了事,父亲可以动用家法,打死也不犯法;夫为妻纲,妻子就要听丈夫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君为臣纲,做臣子的就要服从国王.“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由此,这种绝对的至高无上的伦理规范湮没和抹煞了个体的存在和价值。当它作为一个社会的普遍的伦理道德规范被绝对化和片面化时,自我存在和自我实现便无处可寻。

宋代程朱理学家们所提倡的所谓“存天理、灭人欲”,就是泯灭个人欲望,维护封建伦理,不允许“我”惫识的存在和出现。只承认伦理道德和群体价值,不承认个人的权利和利益,这是中国传统伦理中“主体的失落,人的失落和人的价值的失落”。[160〕说到这里有一件事不能不提,现在人们常常叨念诺贝尔奖,其实我国至少有一次机会可以评上,那就是1965年,在世界上首次人工合成牛胰岛素的科研成果。可那时国人好发扬集体主义精神,号称“要上一齐上,要下一起下”,提交给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的名单上的发明人竟有14人之多,而诺贝尔奖只奖励有突出贡献的1-2人,最多不超过3人,结果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这一事件在今天看来犹如一场闹剧,靠这样的方式来满足自豪感,张扬集体主义原则,无异于缘木求鱼,自我嘲讽!

因此,由于儒家伦理的绝对化,使它丧失了原来生气勃勃的精神,走向没落和僵化,陷人了非理性的泥淖。尤其是当这些伦理规范转化为一整套超稳定的、维护传统社会的文化制度和价值体系时,它就不仅限制了个体的天性和理性的发挥,更成了社会、国家、民族进步的绊脚石。因而,必须打碎这些非理性的伦理规范—束缚和禁锢人们头脑的沉重的、精神枷锁,必须从这种愚昧的非理性的伦理中走出来,走向科学和理性。

篇8

生命伦理学由美国等国家引入,在存在明显误读、误译、误识的同时,把翻译、译介的目光只对应在对具体问题或案例的分析及论题本身,很少关涉理论的本源,甚至几乎没有顾及生命伦理学的先驱人物鲍尔拉姆塞、约瑟夫弗雷彻、理查德迈克考米克等的思想与理论,使汉语文化圈生命伦理学学人以为美国式的研究方法就是不要理论与精神。我们甚至把部分美国卫生官员的行政和制度伦理话语作为我们生命伦理学理论的奠基石,在模仿方法与内容的同时,肤浅地整理或结合了一点传统医学道德文化遗产,构建的是一个断裂与破碎又无坚实理论作为支撑的中国生命伦理学体系。

生命伦理学诞生以后,伦理学思想与理论走向变得十分复杂,康德主义、海德格尔主义、尼采主义都不能成为生命伦理学的“主义’;功利论、实用主义、境遇论等也都不能成为生命伦理学的根基理论。历史性的译语行动演变为生命伦理学思想的汉语的历史解释学,汉语人文医学在没有清整和规范语言之前就焦急地承担了生命伦理学学科的构建工作,因此使得这门学科不仅在语介表意上显得混乱不堪,而且本当统一的概念也认知各异,使其会议、教学、著述语境谱调千差万别声东而言西、值此而言他。加之这门学科的研究者修道与素养的局限,使得汉语生命伦理学真的显得“幼稚”。在我们连“无聊”都没有资格的评价面前,我们大多数是采取一贯的麻木或鸵鸟的处世哲学,虽然不必为“羊头狗肉之说”[1]失去君子的风度,但还是应该认真思忖:我们的20年成败在哪里?

生命伦理学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伦理生命学”,它应是这样一门学科:对人的生命状态进行道德追问;对生命的终极问题进行伦理研究;对生命科学技术进行伦理裁判与反省;对生命、特别是人的生命的本质、价值与意义的道德哲学解读。生命伦理学的核心不在于对某一种或几种道德理论的应用,而是研究和创制适应于生命本体或生命科学技术发展的道德哲学理论;它不仅限于解释与论证生命行为和生命科学技术行为的合道德性,而且必须帮助人们努力认识生命的所有问题或难题。生命现象、生命技术、医药卫生等的伦理问题仅仅是它十分表浅的研究内容之一,对灵性生命和精神生命的哲学化注释,是其重要的使命。应用伦理学原则与规则去解释具体生命科学实践问题或医学问题,必须建立在对所有道德哲学学派和学说的研究基础之上,这就决定了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应用伦理学,假如应用伦理学存在的话。生命伦理学是一个为复合生存目的和人的或其他生命存在的思辨体系与实证策略系统,它是后现代文化的一部分和后哲学时期人类对生命悟省的标志,它尤其注意对生命的终极关怀,它有独特的学术品格与研究方法,它在特殊的语境下运用特殊的语言符号、赖于特殊的逻辑秩序构建人文学、社会科学与生命科学的内在关系。由于它对灵性生命的先验自觉以及与宗教神学的血缘联系,它离不开神学特别是基督教神学的营养与喂育。

我们在难以确定的场景中,最易于发生差错。“我们在行为中的差错与在基于德性的东西中的差错相同。在追求德性的问题上,我们的差错出在自然的途径方面。因为差错既在不及中,又在过度中,而且,我们是由于快乐和痛苦而被移往其中的每一方面的。因为由于快乐,我们犯下恶行,由于痛苦,我们又放弃了善行。”[2]我们为使某种伦理学或伦理学理论成为我们对某一问题的解释系统,就不遗余力地对这种理论加以粉饰,并拼命营造与其他理论隔离的屏障,凭借自己的偏爱只给具体当事人以单一的原则与规范,不顾及与其他理论的分歧与对立,使指导成为明显的误导;我们的批评意见也依据我们信仰的理论而不是客观的影响现实。迄今为止,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圆满解释任一高新生命科学技术的伦理根由,是我们这些研究者自己制造了生命伦理学特有的两难;给与克隆人技术、同性恋问题、安乐死以无休止的争论。 生命伦理学这一原创性的学科,不仅理论架构粗糙,尚没有共同的学科语汇与学科语言,很多概念不被学界认同,究竟什么是生命伦理学的核心内容,尚未得到统一的认识,学科内甚至也无法进行真正的对话。而且,少数几个人掌握着话语权力或译名权,与官僚伦理媾和,控制着政策和学术表达机会的分配。汉语生命伦理学亟需要整顿学风。很多人这些年十分热衷于表面上轰轰烈烈的会议,喜欢用西方人的经费编排和导演假戏,没有针对中国现实的研究主题,行动计划和研究要由别人指手画脚,我们却俯首称臣;学问也基本是信息文献的编译、简单的案例分析和不具代表性的社会调查。没有精神和民族骨气的生命伦理学已经成为一种西方片面文化的传播或转播。缺乏理论的深入研究,没有针对国情和现实的内容,屈从于西方的霸权,严重脱离中国生命伦理的本真,不顾“医疗公正”这个压倒一切的伦理,而纠缠在“基因组计划”、“胚胎干细胞”、“生殖性克隆和治疗性克隆”等无休止的、近乎无聊的讨论中,并误导大哲学、大文化界乃至政界也一起置我们数亿人的基本医疗保健而不顾,陷入价值有限或起码相当长的时间内还并不紧迫和重要的甚至不会有结果的课题的争论中。枯竭或干涩的营养,培育和勉强维持了一个幼小的生命,没有哲学之水的浇灌和文化的沃土,生命伦理学将萎缩。我们或是拾捡前人的理论或判断方法,或是等待大伦理学理论的突破,或吸噬“应用伦理学”的残羹,结果我们的论述和分析一片混乱。我们没有有力的证言批评医学中的心理利己主义,也没有勇气确立不伤害并有利于人类的仁爱情操,我们的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常常分离,只顾事实陈述而不承担道德陈述,我们的很多结论只是一些伪结论或假命题的毫无意义的注释。我们的“是”与“应当”一贯存在“承担裂隙”[3],这个事实的陈述与评价性陈述之间永远是一个巨大的逻辑上的裂隙。尽管我们花费巨大去替代社会学家的调查使命,考量世俗社会对生命伦理事件的评价,我们非但没能演绎出“应当”的陈述,反而连“是”的陈述都开始被质疑。脱离了文化研究,放弃了哲学家的身份,那些“安乐死”、“知情同意”、“病人权利”和庸俗的“人造美女”的调查以及艾滋病的案例讨论怎么会使人信服?我们做了许多哲学家不应该做的工作,哲学上的逻辑是:“应当”陈述不能由“是”陈述演绎而来,调查之后没有独立的充分的理论论证这不是道德哲学的方法。“在伦理学证明中,任何人试图从纯事实前提(所谓‘是’陈述)推演出纯评价性结论(所谓‘应当’陈述),他都应该向我们解释清楚这个推演是如何能够实现的。”[4]我们恰好往往缺少这种“解释”。我们没有自由争鸣的风气,很少有认真的深入的批评,没有形成学派的良好土壤,寄生于西方语言霸主的思维习惯永远是用西风压倒东风,在重大主题的讨论和条规的制订中不允许有任何不同的声音。中国生命伦理学的学术知识生产,已深深地和各种社会权力、利益体制相互交缠。我们学术体制的内部组织、学科发展、学术行动和开拓的规划,都受制于社会权力和利益的关系,加之学科门类的顽固偏见,使得汉语生命伦理学始终处于政治伦理、制度伦理或政策边缘,始终处于医学、哲学与社会科学专门化的边缘。生命伦理学至今没有建立完整而融贯的理论传统和科学的方法学训练机制,并由少数人操控学术体制使之成为学术偏见的生产地,以服务自己的利益,建立虚假的权威。生命伦理学不是制度工具,而是一种社会建设和发展的航标,是民主和民族精神的象征,学者必须把全部的自我投入到学术研究中,它之所以又称之为伦理生命学就是因为它需要研究者做出生命的奉献,而不是以此为谋一己之利的手段。由于缺乏潜心钻研的学者,我们又没有建立起跨科际的规训制度,我们没有生产出完整的学科知识,没有严密的体系;学科语汇、研究对象、方法、理论、认识论上的预设和生命伦理精神与意识形态都无法实现统一。由于学风浮躁和匆忙,没有在生命科学与道德哲学的领域边缘开放真实的创造空间,我们的研究没有基本的密度。破碎的、杂乱无章的孤立的选题式研究带来了许多恶果,使生命伦理学始终是一种应时的、即兴的、跟风的、俗化的、表浅的学问,我们给不出使人信任的、虔诚的、有力度的结论,使这门为人的学科最没有人性,以致研究者和学习者遗失最宝贵的精神与灵魂。

注 释:

[1]参阅范瑞平《中美生命伦理学——幼稚与无聊》,原载《中外医学哲学》第四卷第一期,2002年5月,第1—8页。范文称:“当今的中国生命伦理学还谈不上因老到而无聊,准确的描述大概只能是幼稚。”云云。我认为这份杂志从创刊以来,也加入了“这种幼稚与无聊”,采用发表过的论文,引用毫无意义的、老生常谈的“安乐死调查的文章”,机会主义的无观点的对话,文不对题的对中华经典文献的释解,对汉语生命伦理学的贡献终于没有达到其预期目的,唯有这篇导言还令人振奋。

[2]见《亚里斯多德选集》(伦理学卷),苗力田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82页。

篇9

1.1研究区域

福州是茉莉花茶的原产地。茉莉花[Jasminumsambac(Linn.)Aiton.]原产于印度、波斯湾一带,属木樨科,茉莉属,常绿灌木,为热带、亚热带长日照偏阳性植物,适于在光照充足且年均温20—40℃,土壤持水量60%—80%的环境下生长。茉莉花在西汉时经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传入中国之初就在福州落地生根,这与福州独特的自然条件关系密切。福州市位于福建省东部沿海,闽江下游,地理位置介于25º15''''N—26º29''''N,118º08''''E—120º31''''E之间,地势自西北向东南倾斜,闽江横贯其中,下游为福州盆地,北部和东部为山地和丘陵,南部为平原。福州属典型的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温暖湿润,降水丰沛,年均温在16—20℃之间,7月平均气温28.6℃,1月平均气温10.5℃,年均日照时数1700—1980h,全年无霜期长达326d。年均降水量达900—2100mm,平均湿度77%。福州在光、热、水、土资源等方面与其他茉莉花种植区相比优势明显,为茉莉花的生长提供了十分优越的自然条件。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农业文化遗产地主要分布在福州市境内的晋安区、仓山区、闽侯县、连江县、长乐市和永泰县等6个县(市、区),总面积3291km2,其中茉莉花主要生长在闽江沿岸的冲积平原和沙洲上,茶树则主要分布在鼓山等山区。

1.2研究方法

1.2.1问卷设计与调查本研究中问卷调查主要包括福州居民人口统计学特征、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农业文化遗产地方认同维度测量量表等内容。按照调查对象的性质把福州居民分为福州市民和外来居民。福州居民对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不同事物的地方认同维度测量量表采用从1(表示“强烈反对”)到5(表示“完全同意”)的5分制Likert量表。参考Proshansky[4]对地方认同所下定义,结合本调查问卷的具体研究内容,以农业文化遗产地作为地方认同理论的应用及研究范围,将地方认同划分不同认同维度:历史认同(historicalidentity)、现实认同(practicalidentity)、情感认同(emotionalidentity)和行为认同(behavioralidentity)。调查小组于2013年5月在福州市仓山区的万达广场、台江区的闽江公园以及晋安区的鼓山3个地点随机对福州居民开展问卷调查并当面回收有效问卷342份。受访居民基本情况参见表1。受访居民中,福州市民(46.78%)和外来居民(53.22%)所占比例较为接近,男女性别比例相当(51.46%和48.54%)。受访者中以18—60岁年龄段为主(占比92.68%),所从事职业以工人(23.39%)、学生(15.20%)及企事业职工(24.56%)为主,年均收入在5,000元以下、20,001—30,000元、30,001—50,000元的受访者所占比例分别为20.17%、22.22%和27.19%,受访者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54.67%受访者具有大学及以上文化程度)。借助Excel进行数据汇总并利用SPSS17.0对汇总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1.2.2问卷信度与效度良好的问卷结构要求各维度与测量总分间的相关系数在0.30—0.80之间,各维度间的相关系数在0.10—0.60之间[18]。据此,为使研究更具科学性和可信性,本研究利用SPSS17.0中scale模块提供的信度分析(ReliabilityAnalysis)及因子分析功能对量表进行信度和结构效度分析。分析结果显示,地方认同维度量表的克朗巴哈(Cronbach)系数为0.664,KMO统计量为0.65,球形Bartlett检验发现变量间在0.0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相关,说明量表的信度和结构效度处于可接受范围内,可以对量表数据进行后续分析。

2结果与分析

2.1福州居民地方认同维度总体特征分析采用5分制Likert量表对问卷结果进行测量时,通常情况下得分均值在1—2.4之间表示不同意,2.5—3.4之间为一般,3.5—5之间为同意。由表2可知,福州居民对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农业文化遗产不同认同维度的总体得分介于2.80—3.90之间。其中,福州居民在历史认同、现实认同及情感认同3个维度上的总体得分分别为2.85、2.80和3.25,认可程度一般。行为认同维度上的得分达到3.90,表明福州居民在保护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农业文化遗产的认知上具有较高的一致性。在对福州居民中的福州市民和外来居民分别进行研究发现,福州市民在各地方认同维度中的得分均高于外来居民。除在行为认同维度上福州市民和外来居民得分均值差异没有达到显著水平外(P>0.05),在其他认同维度中两者得分均达到显著差异(P<0.05)。

2.2福州居民地方认同维度差异特征分析以地方认同均值及不同地方认同维度均值为变量,利用方差分析方法对福州居民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的地方认同及其4个认同维度在不同性别、年龄、职业、年均收入、居住时间、文化程度和调查对象之间的差异进行分析,以研究这些因素对福州居民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地方认同的影响程度。为尽可能地降低某些分组因样本量过少而对分析结果产生的干扰,现将职业组别中“科研人员”样本以及年均收入组别中“5,001—10,000元”样本予以忽略,在此基础上对数据进行方差分析(表3)。研究结果表明,不同年龄段居民对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地方认同差异极显著(P<0.01),随着年龄的增加,地方认同亦增加,但不同年龄段居民之间的地方认同差异主要体现在历史认同维度(P=0.042)、现实认同维度(P=0.009)及情感认同维度(P=0.004)上,而在行为认同维度上没有达到显著水平(P=0.601);不同收入水平居民对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地方认同差异显著(P<0.05),随年均收入的增加而升高,但这种差异主要体现在情感认同维度(P=0.005)和行为认同维度(P=0.002)上,而在历史认同维度(P=0.164)和现实认同维度(P=0.224)上差异不显著。年均收入在“30,00150,000元”的居民在情感认同和行为认同上均高于其他收入居民;居民居住时间的长短对其地方认同存在极显著差异(P<0.01)。居民地方认同的形成需要较长时间的积累,居住时间愈长,地方认同程度愈高。具体而言,不同居住时间的居民地方认同的历史认同维度(P=0.000)和现实认同维度(P=0.001)差异极显著(P<0.01),在情感认同维度(P=0.029)上差异显著(P<0.05),但在行为认同维度(P=0.412)上差异没有达到显著水平(P>0.05);不同文化程度居民的地方认同、历史认同维度和行为认同维度分别在0.05、0.01和0.01水平上差异显著,其中“大学”和“硕士及以上”受访者的地方认同、历史认同和行为认同高于其他文化程度受访者,说明居民地方认同程度的高低与其受教育水平关系密切,受教育水平愈高,地方认同程度也愈高;福州市民和外来居民的地方认同存在极显著差异(P<0.01)。具体分析发现,福州市民和外来居民在历史认同维度(P=0.000)和现实认同维度(P=0.000)上的差异均达到极显著水平,在情感认同维度(P=0.019)上差异显著(P<0.05),但在行为认同维度(P=0.087)上差异不显著。福州市民地方认同高于外来居民,表明人口的空间迁移和依存地变化可能对居民的地方认同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

2.3福州居民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地方认同影响因素分析为研究不同因素对福州居民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地方认同的影响程度,借助SPSS17.0相关分析功能中的Pearson相关系数对受访者的年龄、年均收入、居住时间以及文化程度与其对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的地方认同、历史认同、现实认同、情感认同和行为认同进行相关分析(表4),分析结果表明:年龄、年均收入、居住时间和文化程度与居民地方认同之间均存在相关性,其中,年龄和年均收入与地方认同呈显著正相关关系(P<0.05),居住时间和文化程度与地方认同之间存在极显著正相关关系(P<0.01)。受访居民的居住时间和文化程度与历史认同同样存在极显著正相关关系(P<0.01),表明在当地的居住时间愈长,受教育水平愈高,受访居民对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的历史文化传统了解程度愈高。福州居民现实认同的形成主要受到年龄和居住时间的影响,与年均收入和文化程度没有显著相关性(P>0.05)。居民的情感认同与年龄呈显著正相关(P<0.05),与年均收入和居住时间呈极显著正相关(P<0.01)。福州居民的行为认同与其年均收入和文化程度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且更多受到居民文化程度的影响。综上所述,福州居民对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的地方认同及各认同维度主要受到居民居住时间和文化程度的影响,居住时间愈长,文化程度愈高,居民对地方事物的了解程度愈高,更有利于提高对当地的认同程度。

3结论与讨论

3.1福州居民农业文化遗产认知及保护规律为探究福州居民对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的认知及保护规律,按照受访居民人口统计学特征及其与地方认同各维度间相关系数大小,将福州居民对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的认知保护划分为由低到高的3个层次:人口特征、认知态度和保护态度,其中,依据地方认同各维度涉及的具体调查内容,以历史认同、现实认同和情感认同3个维度指示居民的认知态度,以行为认同指代居民对该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态度,据此,构建福州居民农业文化遗产认知及保护规律(图1)。在地方认同与受访者行为表现的关系研究中,Williams等[20]研究发现当人们对一个特定地方产生地方认同时就会表现出对该地负责任的环境行为。本研究中,福州居民的认知态度受居民人口特征(年均收入、文化程度等)的影响,而居民对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行为主要受其对该遗产项目的认知态度的影响,与居民人口特征相关性不强。依据福州居民农业文化遗产认知及保护规律,在如何有效保护的问题上,应采取积极举措转变居民的认知态度,如政府及相关部门可经常性地组织或举办弘扬茉莉花文化的大型民间文艺活动以吸引市民参与其中,增强居民对茉莉花及茶文化的了解;茉莉花在福州拥有悠久的栽培历史并因此而成为福州市花,占据“天时”与“地利”而独具特色,政府部门应利用大众传媒及移动互联网多渠道对茉莉花与茶文化进行积极宣传,增强居民的文化自豪感以及对该文化遗产的情感认同;可针对居民开展茉莉花茶保健功效的讲座或论坛,拓宽居民对茉莉花茶用途及功效的理解,进而影响其消费倾向。通过增强居民的认知程度最终影响其行为选择,以实现对该农业文化遗产保护的目的。

3.2不同农业文化遗产地动态保护研究方法及内容对比为丰富农业文化遗产动态保护相关研究方法,以更好地促进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的保护与可持续发展,笔者参考相关文献将国内不同农业文化遗产地动态保护的主要研究方法及其研究内容加以分类整理(表5)。由表中可以看出,不同农业文化遗产地动态保护在研究方法及研究内容上存在差异性和多样性。概括来讲,在遗产地动态保护的研究方法上,国内学者运用的主要方法有问卷调查及访谈法、结构方程模型及评价模型、生态足迹方法等。研究内容主要有旅游开发与农业文化遗产地资源/居民态度之间的关系、遗产地资源多功能性价值评价、生态足迹及生态补偿等。福州茉莉花与茶文化系统今后的研究过程中,应充分借鉴其他农业文化遗产地动态保护的研究方法及技术成果,依据本地实际情况,取长补短,从而促进遗产地动态保护与可持续发展的有机结合。

篇10

论文摘要:司法权威与权利文化是互动关系。司法权威植根于特定的文化基础中,权利文化的内核决定了司法权威的价值取向,并给司法权威成长提供了观念性动力,因之,扩张和保障权利构成了司法审查权威的文化基石。而司法权威的树立也促进了主流法律文化的形成。

司法权威作为一种现代法治理念和纠纷处理制度植根于特定的文化基础中。离开了特定的文化给养,司法的权威性理念难以形成,离开了特定的文化的支持,权威性的司法制度也难以确立。政治国家与市民社会的分离、互动这种西方社会结构对西方诉讼文化以及司法制度的发展产生了十分深刻的影响并构成了西方司法权威文化的深厚的社会基础。一方面,市民社会从政治国家中分离出来,形成了市民社会独特的权利观念和通过司法实现社会正义的理念。另一方面,代议制民主制的确立和发展形成了权力制约的政治体制,从而政府乃产生于人民的授权,其权力行使的目的是保障人民自由、平等和权利的价值理念得以制度化。因此政治权力应当分立和受到制约的民主文化也就随之产生。这种以权利为本位的文化构成违宪审查制度的文化基石,使得违宪审查的司法权威获得了普遍的社会价值认同。

一、权利意识确立了司法调整的权威性地位

毋容置疑,权利文化是法律文化的重要内容,而法律文化是人类文化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它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学术界对法律文化的界定有诸多差异,都有其合理性。但在我们看来,法律文化主要是法律制度和法律观念的复合体。而所谓权利文化是法治社会的表征、是权利意识和观念的总合;同时,权利本位在法律制度中得到确认,成为现代法律文化的主流并构成现代法律文化的核心。其丰富的内涵表现为:权利文化是一种理性文化,它内涵不同的价值取向,以确证、弘扬权利来表现其理性的诉求;权利文化以个人主义为其深厚的伦理基础,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主张个人权利高于国家,它强调个人的主体地位和自由,因而又是一种与义务本位的文化相分野的一种文化价值取向。当权利和权力发生冲突时,它强调权利的优先性,主张以权利制约权力,并提供权利救济制度的保障。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强调人的平等性、主体性和自律性。契约不仅在私法领域成为人们缔结各种社会关系的合法形式,而且在公法领域也成为平衡配置权利与权力的合法性原则。因此,权利文化在政治制度上固化为对抗制的政体模式,因而在司法程序机制的构造上奉行当事人主义原则;权利文化在经济制度上物化为以自由竞争为核心的市场经济法律规则体系,弘扬契约自由的精神。

权利文化是理性的产物,以对自然、社会的科学认识为基础。从认识论的角度看,人类的认识活动包括对自然的认识、对人本身的认识以及对社会人际关系的制度化安排的认识。人类所有的物质和精神成就都是与这些认识的深度和广度密不可分的,权利作为人类文明发展的制度产品自然也不例外。历史越往前推,人类认识的局限性就越大。在人类的初生时代,我们的祖先屈从于自然权威的摆布,对风雷雨电等自然现象没有科学的认识。由此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分离,人成了自然之神的奴隶。另一方面,古人也难以认识人的生理现象和精神现象的真谛,比如对梦的恐惧以及把对死者的梦见解释成逝去的祖先在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复活,由此造成了人与自身的分离,人成了祖先之神的附属物,将逝去的祖先人格化、神化,成为古代人类认识的特点和原始宗教的本质。为了对付严酷的自然,人们自发结成群体,在与自然的抗争中显示了巨大权威的强者取得了群体的保护人的地位,加之原始宗教情结的作祟,这些强者成了自然之神和祖先之神在尘世的化身,依附于强者的客观需要和人类认识的局限性促成了古代依附性人际关系的安排。这些强者起先是家长、族长、酋长,后来则表现为摆脱了血缘联系而以地域为基础的政治共同体的首领——国王、君主、皇帝等等。这样,一个以人身依附为特征的比较稳定的古代社会结构产生了。政治上表现为专制的集权控制,经济上表现为自给自足的封闭性经济。因而作为人类认识局限性的自发产物而后又被自觉地以法律维护着的社会结构,又进一步加深了人类认识的局限性。于是依附于自然、依附于神灵、依附于社会地位更高的人的观念植根于古人的认识之中,并受到古代社会制度力量的强有力的支撑。因此,在人类进化的漫长岁月,难以萌发权利意识,更不消说以权利为中心来对人际关系作制度安排。换言之,古代的法律追求不可能是“权利本位”的,而只能是“义务本位”,于是伦理规范成为社会关系的主要调整手段,司法的主要作用是对严重违伦理的行为处以刑法,在这样的目的指向下,司法不可能通过对权利的保护、通过对权力滥用的制止来显示其权威。显然,正是这种非理性的制度安排排斥了司法的相对至上性,阻却了司法权威的形成。

与传统社会相比,现代社会对人的认识是建立在科学理性的基础上的,人是具有自我意识的独特个体和具有特定文化属性的社会存在物,因此人的本质属性不是对他人的依附性,而是人的独立性和主体性。独立性要求不依赖于他人,必须由平等作为前提。主动性要求行动自由,而无论平等和自由都必须通过权利加以表现,也必须通过权利才能实现。主体性要求就变成了对权利的需求。因此,制度的价值目标是实现人的本质以及通过对人际关系的合理安排来实现人的本质,无疑权利诉求正是一种合理的制度安排形式。在这样的价值观念上定位人,就必然要求重新安排人与人的关系,即变原来不平等的人身隶属关系为平等自由的关系,要求以权利为中心来调整社会关系。权利文化的核心是权利意识。西方权利文化的发生和演化是与限制权力和保障权利的法治意识密切关联的,并通过自然法的历史演进表现出来。自然法和社会契约成了论证法律和权力合法性的理论资源。伴随着西方社会的历史变迁,社会契约的理论形态经历了若干历史阶段。

权利观念在古希腊的正义学说中就已经有了萌芽,在古罗马私法体系中也有了初步体现。位于在半岛之上的古希腊,是一个从事海运的商业社会。商业经济的生产方式及其文化运动,推动了古希腊社会主体的权利意识,使得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城邦国家之间的关系,更多地表现为理性化的契约关系。契约意识成为古希腊公民参与城邦政治活动和进行经济活动的重要手段和工具。希腊神话中正义之神和专司法律与正义的女神是古希腊城邦国家时代的最初的权利意识的象征。后人于1863年至1864年在克里特岛发现公元前5世纪的歌地那法典,载有关于人、家庭、奴隶、担保、财产、赠与、抵押、诉讼程序条文70条。权利由习惯而来的观念到歌地那法典的形成标志着希腊城邦早在公元前5世纪就已经有权利文化的萌芽。古希腊的权利文化是公法文化和私权观念的有机整合。希腊很早就认识到

了政治权利与经济权利、社会权利以及文化权利的相互依存性。他们都通过积极参加城邦管理、决策和法制建设活动来保障自己的私法权利。与这种古代法治社会相适应,古希腊生发了以普罗塔哥拉为代表的智者学派的约定论。他们提出了“人是万物的尺度”的著名的人类学命题,突出了人的理性地位。在智者看来,法律的权威与人们之间的约定有密切的联系;法律是人们为了防止相互残杀,避免趋于灭亡的一种维系力量,而建立在法律之上的城邦政治则体现了公正与谨教,是每个人生存和发展最好的方式。柏拉图认为法律是正义与理念的产物,是个人行为正义性和城邦国家正义秩序的保障。亚里士多德则从“人是城邦动物”的论题出发,强调城邦和法律的绝对至上性权威。希腊化时期,注重个人主义的伊壁鸠鲁继承和发展了智者学派的传统,把约定论思想发展成为那个时代的“社会契约论”,认为法律和国家的合法性基础是人们之间的协议,人们缔结契约的目的是追求个人的最大幸福;而斯多葛学派的法律观,超越了城邦国家的范围,具有世界主义的倾向,宣称自然法具有至高无上的、超越人定法的普遍效力。

古希腊法律及其权利观念对罗马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罗德岛的海商法、雅典的债权法和诉讼法都曾被罗马法所借鉴,希腊有关法的概念以及自然法思想对罗马法学的形成有着重大的影响。权利文化在罗马私法中获得更为典型的表达,罗马人形成了法律人格平等、所有权神圣、契约自由等观念构成了西方近现代私法的精神支柱。雅典宪法以及某些民主制度对以后欧洲国家的公法及其私法产生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以致古希腊被人们看作是公法文化和私权观念的故乡。由于希腊各城邦囿于长期的对抗战争,使得希腊发达的公法文化和私权观念没有向当时的世界进行有效的传播,因而,第一次法律全球化运动的使命落在亚历山大的肩上。“希腊化时代”,城邦法律文化演化为希腊化法律文明,适用于希腊人及其定居在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小亚细亚和古代近东其他一些国家的希腊化居民。从载有契约、申请书、诉讼案件的记录等的羊皮纸和碑文的解读中发现,这些国家在私法方面适用当地的成文法和习惯法,在国家政制及其组织等公法方面适用征服者所带来的殖民地法。可以看出希腊城邦时代的权利文化在希腊化世界里施加极其深刻的影响。

罗马法深刻影响了日尔曼人的权利观念。在日尔曼人那里,习惯权利高于一切制定法是其粗陋的权利文化形态。这同时也是英国人的权利意识的历史观念基础。伴随着西方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的兴起,权利观念在十四五世纪兴起的古典自然法学说中有了更完整的阐述。但观念要变成现实,需要制度性结构的确认和维护,然而现存的社会结构是客观化了的旧观念,所以首先要打破旧社会的结构,资产阶级革命和商品经济的推动完成了这一历史任务。权利变成现实构成了现代社会的主要制度性追求,又由于法律是现代社会制度性安排的主要手段,因此,对权利的制度性追求变成了法律的追求,对法律权利的维护和享有成了司法的价值取向,基于理性基础上的司法权威才得以确立。

总之,从理性的角度审视人与人之间的应有关系,社会关系应该是一种权利关系的凝结。社会关系结构的行政化以及建立在血缘、身份基础上的特权观念与司法权威是大相径庭的。传统社会的家族本位、个人在家族中处于依附地位的社会结构基础也就必然要制约和阻碍公民形成独立的人格精神和现代社会的个体自由、平等的品格,否定一个人追求自身利益的内在驱动力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尽管传统社会结构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逐渐式微,但是建立在传统社会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基础上的文化观念和诉讼观念也会作为一种深厚的历史沉淀长期存在于人们的思想观念中,成为阻碍社会主体健康诉讼意识形成和发展的绊脚石,从而也限制司法功能的正常发挥,影响司法的权威性。诚然,必须看到传统社会也存在着大量的民事习惯,其中有一些反映简单商品经济法权关系的商事习惯甚至具有较大的现代性,但由于社会结构的整体条件的限制,传统社会的商品经济及其应有的调整方式受到专制集权和农业自然经济的压抑不可能获得生长的机会和空间。

二、权利意识的制度化推动了司法程序理性化

基于多元经济结构和多元社会利益之上的权利文化内涵的自由、平等观念必然要求司法程序的中立性、平等性和终局性。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的社会结构在文化上的产品是“多元主义”。文化多元主义使法律也成为一般社会生活有序化的主导模式。在现代社会,已成为个人自由的一部分,伦理评价也日趋多元化,古代社会那种作为权威规范的宗教和伦理已不复存在,一般社会生活的规则治理也只得让位于法律。诚如庞德所言:“所有其它社会控制的手段被认为只能行使从属于法律并在法律确定的范围内的纪律性权力。……家庭、教会和各种团体在一定程度上起着在现代社会中组织道德的作用,它们都是在法律规定限度内活动并服从法院的审查。”而在自然经济条件下,由于其基本的法律文化精神以特权和依附关系为特征,义务是该社会调整体系的立足点。其工具性有两个特点:一是在社会调整中首先考虑他人的利益,典型地体现义务本位的价值取向,依靠人身依附关系来调解纠纷乃是必然的选择;二是依靠内心的道德强制力、神秘的道德压力来左右人们的行为,这正好与西方中世纪的基督教的个人消极容耐的道德要求以及中国古代以儒教为代表的传统道德伦理的工具特质相耦合。这种社会文化和法律文化的价值指向显然对社会主体心目中司法权威的确立具有巨大的阻却作用。此外,传统政治制度和政治体制的专制性质和权力运作机制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司法观念和诉讼观念,权力至上、官本位的文化精神也制约了司法权威的形成。

通过以上的比较可以看出,司法权威的价值蕴涵与权利本位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司法的中立性、程序平等性是权利文化的价值需求。基于商品经济基础上的权利本位的社会文化是司法权威成长的精神养分和文化基石,而权力本位的法律文化产生不了司法的权威性,基于自然经济基础上的权力本位的社会文化氛围中,权力居于司法之上,形成拜权教,司法体现的是行政权威。义务本位以及权力本位文化是身份等级社会关系的反映,而权利本位文化是契约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写照。扩张和保障权利构成了司法审查制度的文化基础。权利本位的法律文化要求建立权利的程序保障机制,要求通过司法审查的权威形式来保护私权利不受公权力的侵害。而司法审查作为阐明或界定权力范围以及限制权力的尝试,在20世纪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作为一种比过去更富有惊奇力的工具出现了。正如弗雷德曼所言:“法院不再那么墨守成规,十分热衷于实现公民最基本的、最低限度的权利。至少,法院在整体上是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发展。”因此,美国法院的权威在20世纪的急剧提升,与防止权力对权利的侵害,保障公民的权利的价值取向密不可分的,并且也与司法在美国历史中的地位密切关联。“过去40年左右是司法革命的年代。当然,无风不起浪。革命的

根源由来于美国司法制度在历史中的地位,或者说司法制度长期以来在美国政治中所处的德高望重的地位。但仅仅使用历史的或传统的术语是难以解释这场革命的。对此,只要翻开美国宪法就可以找出答案。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宪法本身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化。对美国宪法的戏剧性革新,从形式上讲,主要是来自对一条法条的‘诠释’。该条就是1868年植入宪法的宪法第14条修正案。实际上,几乎所有的上述变化都涉及对该项修正案中两句短语的解释,即关于正当程序原则和平等保障原则的解释。”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司法审查通过程序权威和解释权威对司法的权威性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是司法权威的两个推进器。其深层次的原因是程序权威和解释权威较好地契合了权利文化的诉求。

法律要得到执行必须得到社会心理势力的足够支持,在一定程度上要与原有的文化观念相契合。违宪审查制度之所以在现代社会中得到普遍的实施,与权利文化的支撑密切相关。违宪审查的文化基础是一种表现型个人主义的权利意识。所谓表现型个人主义就是强调自我发展,个人的独特性以及实现个人欲求和目标的必要性,要求社会制度包括法律制度充分考虑每个人的个性,充分考虑社会群体的共性是建立在每个人的丰富的人性基础上的。“人生的重要意义就是最大限度地发展自己的观念。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是如指纹一样特殊,如脸部表情一般独特。群体在很多方面只是增加者权利的载体。”这种个人主义在法律层面上的表现就是权利意识日益高涨。表现个人主义与利用法院作为宣布扩张或恢复权利的机构之间存在着相辅相成关系。这种个人主义文化的显著之处,表现为司法审查制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得到了迅速推广。法院权限的突然扩张超过了单纯的构造改革,并助长了“权利意识”在一个又一个国家的发展,其中包括一些缺乏司法审查传统的国家,例如日本和德国。德国设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尽管这个法院是新创建的,但现在已变得极其积极和强大,或许在影响力上仅次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即使大不列颠这一个公认的保守派,近来也因为同欧共体的结盟而悄悄地发展了一种司法审查制度。每一个发达国家都参与了现代世界的技术革命,在这些国家中传统权威被日益削弱,个人主义却不断成长和壮大。在大多数这类国家中个人主义在司法层面上的表现就是运用诉讼程序维护和实现自己的权利。“立宪主义的爆炸式增长,即新权利的急剧增加(创造)和旧权利的不断扩张,不断向人们阐示着自由的实质及其程度。毫无疑问,这属于个人主义的又一大产物。人们总想最大限度地控制或把握自己的生活权利,并且是多多益善;想得到自我表达的自由、基本性的经济保障、尊严以及尊重;还想要自己的选择权和被选择权倍受保障,以及使自己的生活方式具有正当性。为此,人们就将法院视为实现这些权利的保护神”。于是通过司法追求权利是无数美国人的神圣愿望。美国人十分热衷于维护自己的权利,而不论是基本权利,还是对人身伤害提讼的权利。权利意识在美国或许以夸张的形式表现出来,但是它又似乎不是哪一个国家独特的要素。作为一种文化形态不仅普遍存在于所有的现代产业化的福利国家,而且也不同程度上存在于发展中国家,权利意识是发挥主体积极性、创造性、竞争性的前提,社会的发展离不开人们的自我权利意识。因之,可以说权利本位的法律文化是司法权威增强的不竭能源。

三、司法权威与权利文化在相互促进中发展

司法权威的形成与权利文化发展是一种互动关系。一方面,权利本位的法律文化给司法权威提供了精神动力,是司法权威的文化基石。另一方面司法权威的功能又促进了主流法律文化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