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舅妈范文

时间:2023-03-15 04:57:13

导语:如何才能写好一篇不可思议的舅妈,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资料和文献,欢迎阅读由公务员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鉴。

篇1

如果你或你的朋友身边发生过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要急于找答案,因为有些现象,现代科学目前还无法解释。不妨先把它们记录下来,发邮件至,告诉我们,留待后人去研究。

神秘化妆师碧彤

(百年树袋熊,潍坊,《午后》读者)

大四那年,因为拍艺术照认识了影楼的化妆师碧彤。认识碧彤的第一天,她突然问我:“你是不是经常猛地一阵头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很惊讶,因为一直觉得那是个小毛病,所以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但确是事实,于是就点点头。她说,自己家族有研究神秘学的传统,我这是脑电波容易受外部讯号干扰,感应能力比较强的缘故,她跟我的情况一样。然后,她讲了一些自己的经历,我最初只当作故事来听,以为那是她笼络回头客的手段。两个月后,我改变了看法。

那天,碧彤的影楼到我们学校做宣传。我中午闲着没事,就跑去她那里聊天。当时,影楼的宣传桌摆在新盖的公寓区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她突然抬头盯着对面的5号楼宿舍楼顶,一语不发。我一脸茫然。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向我袭来。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这时,我发现碧彤忽然低下了头,眼睛瞄向了我的左后方,那里有棵法桐。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头才不痛了。正在纳闷,碧彤就急切地跟我说:“头还痛吗?这两天,别从这边走了。”我整个人立时呆了。

两天后,一名大四男生因成绩太差无法顺利毕业,在5号楼跳楼自杀,地点就是碧彤当时看的宿舍楼顶,掉在地上的位置,就是我当时站的位置的左后方,那棵法桐旁。

现在,我仍然不相信自己的头痛是感应能力的问题,更不信什么鬼怪之论。只是奇怪:碧彤怎么就知道我当时头痛呢?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呢?难道她真的就是传说中有特异功能的人?

死神的眼睛

(冰蓝水蜜桃,广州,《午后》读者)

我们这边一直流传着这种说法:如果一个人被死人盯着看,不出几年,这个人肯定也会丧命。我是很排斥这种说法的,直到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身边。

前年,外公过世的那天,家里人都围在外公身边照顾他。晚上11点多,外公觉得自己有些不大行的时候,摆了摆手,家里所有人都围了在他床前。当时,妈妈站在外公床头,其他人都站在床边,依次排开,大舅妈站在外公脚边上。外公表示要跟妈妈说话,妈妈便挪了位置,站到了外公身旁。这时,大舅妈很奇怪地“大老远”走过来,站到了妈妈之前站的位置,就是外顶后面。大家都抽泣着听外公说话。11点56分,外公还没来得及抢救,就去世了。他去世的时候没有合眼,眼珠往上翻,静止不动的时候,眼珠正好对着大舅妈,从哪个角度看,都感觉外公在盯着大舅妈看。

可能真是无巧不成书吧,大舅妈第二年就去世了。其实,她只是动一个很小的手术――切除胆结石,但就是这个小手术要了她的命。当时,她为了省钱没去大医院,在一家小医院做的手术。可是小医院的卫生条件有限,手术后没能彻底清洁,引发了坏血症。

曾经看过网上的一种说法:人死后的15分钟内,神经还没有死亡,是可以“盯”着人看的。但为什么被盯的人会死亡,我想,除了巧合,这可能跟大舅妈太迷信这种说法,与心理上自我暗示也有关系吧。

墙缝里有只手

(灵之舞,常州,《午后》读者)

好友夏之最近一直嚷嚷着要搬过来住,因为她住的单身宿舍,这个月把她吓坏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同一个东西――墙缝里的一只手。

夏之住的是老式公寓,筒子楼,一间房子里只有一个水龙头,厕所、厨房全是公用的。她的房子小,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是靠墙摆了一张大床,床头有张书桌,床尾有个衣橱。好几回睡觉时,一到半夜,她就会感到从墙缝里伸出一只手,摸她的胸部。有一次,她抓住了那只手,像是男人的手,结果挣扎中,那只手缩了回去,自己的手反倒打到床沿上,生疼,她一下就惊醒了。夏之一直无法分辨那是梦还是真实,她刚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吓得我头皮发麻。我让她放把剪刀在枕头底下她却不敢,说很害怕是个梦,反而伤到自己。

这几天,夏之一直在我这边住。我也不敢让她回去,因为我觉得梦的可能性不大,没准儿,她隔壁藏了一个偷窥狂或好色之徒,学了《相聚一刻》(高桥留美子的漫画)里边的四谷,在墙上钻了不容易被发现的洞,准备随时偷袭小姑娘呢。

自动脱落的和田玉

(紫月幽魔,大二,《午后》读者)

去年,爸爸从新疆给妈妈带回一块白色的和田玉,我找了根红绳给妈妈戴上了。我是这样打结的:在绳的两端先各打了一个结,然后在两头,又打了个大点儿的结。

两个月后,正好寒假。我刚到家第一天,妈妈就说她的玉丢了,恰好我进门时看到了,就捡了起来,但奇怪的是,那根红绳还完好无损地挂在妈妈脖子上,没有断。我一边笑着说妈妈真糊涂,一边走过去看她脖子上的红线。呵呵,还是我打的那个结。然后,我仔细检查那块玉,没有任何裂缝。当时,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玉跟绳是怎么分离的?我无法想象。

后来,我一个朋友说,可能是因为绳子有些弹性,戴的过程中难免拉拽,绳结被挤进穿玉的孔中,时间长了就掉了,而绳结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恢复弹性,呈现出正常的大小,所以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这种说法有些牵强,真的是有些糊涂了:到底是什么物理原理呢?

逃离红头大苍蝇

(坏孩子的眼泪,29岁,设计师,《午后》读者)

去年7月,我同十几个“摄友”一起去广东从化拍风景照片。从化下雨很突然,有一次,我们被大雨堵在一所小学附近,只好宿营在学校旁边的空地里。那所小学建在一条山路上,据说是为了防止被雨水冲走。路很窄,一侧是悬崖,山上山下的人穿行,都得通过我们的帐篷。

下午天晴了一会儿,大家赶紧把帐蓬两侧的门打开通风。正在享受阳光的时候,一位老人来到了我们的帐蓬门前,两眼红红的,紧闭着嘴。像山里大多数人一样,他赤着胳膊,光脚背一个大斗笠。有广东籍的朋友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看了一眼,一语不发地走了。我们着急往地上铺雨布,也没人注意。他走后没多久,帐蓬里突然多了很多只苍蝇,豌豆那么大,嗡嗡嗡地乱撞。

第二天下山,我们不约而同地腹泻,一连3天。事后,当地人告诉我们,那种红头苍蝇是附在死人身上的,我猜想那可能是种蛊毒。当时我们占了他们的山道,恐怕把他们惹恼了。但彼此语言不通,他们只好用苍蝇来警告我们,我们的腹泻,恐怕就是他们的小小惩罚。

那把刀正中我心窝

(冰love皓,26岁,威海,《午后》读者)

去年,和男友订婚没几天,我的研究生入学通知书就到了。

篇2

上周日,大学要好的同学结婚了。在大学群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我给了她电话,真切地聊了好久。第二天晚上我在网上淘了一件结婚的旗袍礼服,让前去祝贺的同学转送。礼服送到了,试穿却小了。

今天中午,意外接到EMS的电话,包裹到后,疑惑了半天,竟然是大学宿舍的同学寄的。不久前她从大连来杭旅行,予意是答谢。

于是,我可以收到成都寄来的明信片,可以收到威海的海鲜,可以收到昆明的化妆品小样。我就这样收下了。我也买了珊瑚绒的睡衣给小姨,也给舅舅舅妈寄去了保暖内衣,给表妹买了毛衣。这样的结果是:我没有必要乱花钱。

心怀着感恩之心,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还有那连起你我的情感。不管是同学、亲戚还是同事,因为纪念、挂念,因此我们更加饱满、充实地生活着。

然后,诸如这样的各种问题出现了:

小姨生病了,我给她买的睡衣,她觉得裤脚没松紧,秋冬会冷。睡衣被妈妈拧了回来,妈妈是否穿了不知道。

舅妈动手术了,舅舅日夜照顾。给她们寄去保暖内衣,他们说:你先把钱攒着,日后你自己要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我们都有,不要记挂我们。

大连的同学网购寄来的包裹,十分意外,结果让我不可思议这是在感恩还是不希望亏欠。

上学的时候,父母的钱让我们不自觉地知道要珍惜,没有随意花钱的习惯。即使钱花出去了,也觉得是一种必需,不管之后是否后悔。虽然初中会去买点吃的零食,高中会买点复习资料之类,向同学借些钱,然后下个月老妈给的生活费要还上个月借的钱,当月就剩的不多了,偶尔会愧疚自己花钱没计划。也学着开始在小本子上记录“财务状况”,也不能在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中找到真证的心理安慰和理财成效。

今天,终于财务可以自理了。感谢父母十七年来的辛苦资助,我们却也开始茫然起来。排除对未来自己的规划和安排,理财成为一个大而空的话题,大的是这并不怎么如意的收入如何成为理财的基石,空是如何用这仅有的财政给未来一个交代。

随之而来的,便是这割不断的情意背后真正的钱的危机。

我给妹妹买套睡衣,这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妹妹能大方地接受,我很欣慰也很踏实,她并没有心理负担,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我给老弟买东西或者是给他转账,他从来都不应允,我并不踏实。如果他答应了,我会欣慰,他却并不高兴。

再或者就是这样:小姨要走了,上了摩托车丢了钱在地上,老妈匆忙捡起钱的时候,摩托车开得远了。同学离开上海时,在上海同学家里的电脑下悄悄地放了200块钱。我想给老弟买电脑,被老妈和老弟百般地回绝……

感恩一定要划等号吗?如今的纪念和感恩是一个复杂的话题,这个偌大的话题里面包含着金钱的命题。环绕整个圈子,我们的周围并没有谁是特别宽裕的,而谁是需要帮助的?哪里是需要感恩的?又是什么需要让彼此更快乐幸福的?在庞大错综的人脉关系中,有几人能澄清?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依你。如果我不乐意了,你是否可以理解?

如果你能陪我,我们一起很快乐,你之后的包裹是否多余,让我们更加为琐碎而恼?

如果您是长辈,我应该孝敬您,您是否能够接受?还是我不够懂您?

如果您是晚辈,我应该照顾您,您是否能够接受?还是你不够懂自己?

当人世间的情理开始弥漫开来的时候,一个在自我世界成长惯了如何应付这些问题?然后我也开始被疑惑:舅舅来看我了,我没有请舅舅吃顿饭,舅舅反而款待了同事们。同学的礼服收到小了,送礼服的同学很尴尬。表妹在公司的网站上购物,我却最终没有替她支付……

不是一个孩子,就要像成人一样地活着。

同窗之后,就要世俗地对待纯真的友谊吗?

请给我几把尺子,让我也做一个有说辞的人,也许您对我的所思能接受。

协商一致。惊喜从来都意外地让人不能安睡,如果你不是那个陪我到老的人,也请把惊喜留给陪你到老的人。友谊从来都是纯净的,容不得慢点瑕疵,礼尚往来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神话。这里可以有等号,因为我们更信任和接受清清楚楚的情意过程。

篇3

初做奶牛

宝宝生下来两天后,被抱到我身边。他那么小,张着嘴,如同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到处拱啊拱的,却不知道母亲的在哪里。而我也不知道怎样把伸到他的嘴里,他那么柔软,但却很倔强,脑袋往相反的方向伸啊伸的,小嘴张着,急得胀红了小脸。妈妈、舅妈两个人一起来帮我,把他小脑袋转过来,捏着我的往他嘴里塞。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吮吸,很快又把嘴松开了,扭过头去。弄得所有的人都出了一头汗,可他还没吃到,急得哇哇大哭。

找护士来帮忙,可护士也只有理论知识,实际操作起来成效不大。而宝宝又是个急性子,只要想到吃,就马上放声大哭,哭声极其惨烈,仿佛要杀了他一般,一时间整个病房里都充满了他尖锐的哭声。

后来也不知道第一次是怎样让宝宝吃到的,五六个人,十几只手,忙乱了多久,反正算是给宝宝吃到了“甘甜的”乳汁。

妈妈总结原因说,宝宝在护理站的两天时间,护士是用奶瓶喂养的,所以他不习惯。但不管怎样,第一次做妈咪的我和第一次学吃奶的宝宝,总算是搭上档了。“宝宝呀,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母子,这才是配合的开始。我们共同努力,好好配合,好吗?”我跟宝宝说。

吃吃睡睡

但配合起来有多困难呀。解决了对小嘴的难题,接下来的难题是宝宝一含就睡着了。据说母亲的心律让宝宝感到熟悉,仿佛回到胎儿时期,在妈妈的肚子里,有种安全感,所以很容易在母亲的怀里睡着。可是他还没吃几口呢!饿着咋办?书上写,要拽拽他的小耳朵,捏捏小脚丫,把他叫醒,可是母亲的怀抱也许真的太温暖了,叫醒他太难了。那就只能放下,让他睡觉吧。好,放下了。可他睡了两分钟都没到,想起来还没吃,马上又哇哇大哭,只好抱起来继续喂,可是他又睡着了!吃个奶,花了一个多小时,他没吃饱,奶牛妈咪也累了个半死,腰酸背疼肚子凉。

因为吃不好,小家伙的睡眠也不好。每隔两小时喂一次,吃就要花一个多小时,一天加起来,他才睡几个钟头?睡不好的孩子怎么长胖呀?当然我的睡眠也被他搅得一塌糊涂。睡在被子里一身汗,他那么急地要吃,赶紧爬起来喂他,每次急了一头汗,但身上却冰凉。肚子、后背总是凉凉的,三天两头拉肚子。所以一想到喂奶,心里忍不住害怕。让他喝奶粉吧,我的奶又胀得不行,而且书上也说了,母乳对宝宝最好。

吸奶器当家

于是,只好用吸奶器把奶吸出来喂他。开始,宝宝爸买了个很原始的吸奶器,吸一点就要往瓶里倒。开始奶水不多,也不觉得什么,但很快奶水多了,就觉得很蠢。宝宝爸又去买了个手动吸奶器,利用杠杆原理吸奶。月子保姆来的最初一段时间,她每天帮我吸。用热水敷,又是挤又是按又是捏,说是要把中的硬块去掉,把乳腺打通。哇,后来简直不可思议,奶水越来越多,有时一次能吸300多毫升。而宝宝当时一顿才吃90毫升,吸一次足够宝宝吃半天的。真是一头产奶的好奶牛!每天胀胀的,不一会儿就溢奶了,衣服全湿透了。

乳腺是打通了,可没想到又遇到了新问题。奶量太大,出奶太快了,宝宝一吸就会呛着。一次,他呛得满脸通红,噎得直哭,可他还舍不得放下,嘴还含着,奶水自己流到了他的嘴里。他伸脖子伸腿,又哭又闹,吃一口哭闹一场,再吃一口,再哭闹。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以为他哪儿不舒服,急得直问他:“怎么了?怎么了?”他当然不会说话。保姆说他呛奶了,奶水太急。我吓得不敢再给他直接吃奶了。

挤奶工

有几天的时间,我不敢再自己喂他。觉得喂他是一件太可怕的事。他不是磨洋工睡觉害我累个半死就是噎着呛着吓得我半死。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吸奶,吸出来再喂他,很快我指头僵硬,十指发麻。后来买了个电动吸奶器,但不知为什么,也许电流太强,打得太疼,不敢用。

妈妈说奶水越吸越多,别吸了,挤挤算了。因此我每天关起卫生间的门,不知道自己是头奶牛还是个挤奶工人,挤呀挤呀。大约过了三四天,发现奶水少了,保姆说,可能乳腺又堵了,只好又吸奶。

这样的喂奶日子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只希望宝宝能自己好好吃奶,帮我吸掉点奶水,不要再用工具,费几道工序。

“心头永远的痛”

奶牛妈咪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宝宝爸说,世界上找不到比你更笨的人了,连喂奶都不会。

其实奶牛妈咪觉得真的很无辜。问保姆,怎么才能奶水少些。回答说,少喝些汤水。于是不敢吃不敢喝。看宝宝吃奶时,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天,婆婆拿着奶瓶问,这奶怎么跟水似的?突然间,很沮丧。自己不吃不喝,宝宝怎么会有营养呢?

篇4

大三了,大学生活转眼间就只剩下一年了。其实,这一年又能算什么呢?看以往大四生,似乎,大四的生活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大学生活了。剩下几门专业课只是打发日子而已,整日忙于考研,找工作,实习,考证,待在校园的时间似乎都是那么少。

大三之后的这个暑假,我也开始感觉到自己该为踏入社会做些准备了。对于游山玩水,泡网生活,这些悠闲自得的日子,只能暂且搁下。

表姐帮我在她公司找了份暑期实习工。

这次实习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作为实习生,在公司的日子很是清闲,没有什么事。无事,坐在电脑前便敲点文字,算是给这次的实习留点记录吧。

…………

2002/7/8

今天天气很好,一大早,爸爸,舅舅一家人都为我今天第一天进公司实习准备着。虽然以前也有一些实习的经历,但那感觉都像是在玩,从没有这样正式进入一家公司如同上班一样的实习。

和表姐一道出了家门,背了只单肩大包。

走了段路;

等待公司的厂车;

踏上公司的厂车;

进入公司……

周围的人节奏都是紧凑的。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虽然表姐使我一身装扮有上班族的味道,可是,当我站在这群人当中,却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菜。

我什么都不懂,我一切小心易易。

表姐带我填了张表格后,给了我一张考勤卡,一件工作服,一张工牌,一张饭卡。换好衣服,来到我工作的那间机房,我看到我工作的台上放着台17寸彩显的电脑。宽敞的机房人不多,10个都不到。大家都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做着自己的事。

这里环境很好。办公前,公司个部门员工站成一排,做晨会。这也是外资企业和国内企业不同处之一吧。记得自己在学习《组织行为学》,当中就提到过,员工的干劲,员工的团队精神对一个企业的成功是很重要的。为什么我们国内很多企业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我只是在看看这台电脑上有些什么玩意,看了几篇电子小说,玩了几个小小的游戏,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午餐和学校相差不是很不大,自己拿了个盘子,只是选择只有三样套餐,不像学校那样,那么多菜任你选,在这里,已经是搭配好了的。吃完后得把盘子自己送回去。这点我还是适应的。

感觉没有上午好了,因为我开始想睡觉了。这点倒不奇怪,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几乎是逢课便睡,而到了大三,课时少了不少,下午几乎没有课,我本就不是个认真学习的人,于是,午饭过后,往往是一觉睡到下午3:30。

从1:00开始,我的眼皮就开始不听话了。偏偏又没有事情要我做,我精神散涣,连神游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好怀念在学校的日子。如果在学校,我早就在老师的眼皮下大方的趴在桌上睡着了。虽然我现在只是在暑期实习,并不会有人管我,然,我还是不好意思趴在桌上睡去的。

今天一天下来,感觉到工作真的不容易……

晚上和爸爸散步,对爸爸讲着今天公司实习的事情,说到最后,我对爸爸说,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在上海工作,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更愿意去深圳试试。因为,在这里,感觉自己总是不能融进去。上海是很排外的。以前有这样的感觉,这么些年过去了,现在还是这样的感觉。在这里,我变得沉默了。我想,如果爸爸走了,我或许可以一整天不说话。虽然,舅舅舅妈待我如己出,表姐对我很照顾,哥哥还是看重我这个没有在一起长大的亲妹妹。只是,她们习惯的上海方言在无意间把我排斥了。

在公司,几乎所有的人都说着上海方言。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爱和我开玩笑,我竟然不太懂得上海话。认识我的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懂上海话,就更别提讲上海话了。因为这样的关系,我连接电话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这样,越发显得我清闲无事可干了。

我为什么要来上海做实习?

因为妈妈,因为心底深处那莫名的上海情结……

2002/7/9

今天是实习的第二天。天下着雨。

爸爸问我,下雨还去吗?虽然我很想睡觉,虽然姐姐说我这次实习期间,可去可不去,可是,想着今天才第二天,第一天实习什么也没有干,不去,总觉得有些不好。如果不去的话,感觉上像是我一天不适应,像是要打退堂鼓。

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洗漱完毕,和姐姐撑伞出门了。

今天,感觉一切比好多了。因为我或多或少习惯了些这里的环境。这里的陌生感减淡了一些。

今天课长把他的一个电子信箱给我用,这样我便能通过公司的局域网发E-Mail了。虽然在公司不能上网,但是能和同学朋友发发E-MAIL,这样也不错,至少我有些事情可以做做了。

一直在电脑上看电子书,玩些小游戏,看影碟终归是无趣的。

2002/7/10

留恋

今天是实习的第三天,.昨两天我都是自己玩自己的,没有事可干.真有点闲得慌.

今天还好,刚才公司有个会,要临时组个网,我跟着他们去了,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不过在那看着别人在做,倒也学了不少的东西。

在上海待了好些日子了,我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习惯这里的空气,习惯这里的风景,习惯听不太懂的方言,习惯这里的节奏。也不常常将“我们南昌和这不一样”挂在嘴边。记得刚进入大学,我也常常会说类似的话,“我家那边和这不一样”。或许不久的将来,我又会在另一个城市说:我们上海和这不一样。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直不喜欢南昌。记得刚拿到通知书那会,我的心情是那么的无奈。只希望,赶快毕业,好离开这座城市。转瞬间,在南昌生活了三年,悄然中,我适应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觉,和家人的聊天中,总是在习惯说“我们南昌”,爸爸说,你们南昌?你都成南昌人了?!虽然,我现在的言语总是“我们南昌”,在我心里,我却还是很想离开这里,我想,大学四年后,当我离开南昌这座城市,我对南昌不会存在什么留恋,因为,我每次放假回家,我总是那么迫不及待地回家;在刮风下雨,炎炎烈日下,我总是咒骂着南昌。

当在火车站候车的时候,当踏上列车,当列车开动,当离开南昌,我才发现,我对这座城市是存在留恋的。我突然觉得南昌给我留下了很多的东西。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家,独自在外生活了三年的城市。在这里,有很多值得我回忆的第一次。在这里“实习日志”版权归所有;请注明出处!

,我从十字头的年龄跨进了二字头;在这里,我懂得了买东西货比三家;在这里,我不再挑食;在这里,我学会了一些为人处世的原则;在这里,我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在这里,我成长了……

在列车上,我打开随身听的调频广播,此时正是路丹主持的节目。从明天起,我便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南广的音乐之声恰巧是99年开播的。前些日子,听到不少即将离开南昌的大四毕业生给电台写去的信被电台播出来,信里的那些感觉,是那么的真切。我想,待到明年这个时候,这些信中的感觉便是我的感觉。

虽然承认自己对南昌会产生留恋,但我想,南昌终归是不适合我的。有时候,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说得很对。况且爸爸妈妈是希望我回到上海的,而除了上海之外,我便是孤身一人。一年后,如果重来一次离家在外,在陌生的城市独自生活,我想,这也不适合我。

我似乎没有什么选择。

篇5

生活这东西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些什么,就拿我来说,中年离异,之后尝试了数个异性,居然没什么感觉,便径自害怕起来:我真的想再跟其他女人过到一起吗?真的那么急着想结束现在的单身生活吗?一个人也很好啊,起码没有女人在你耳朵边叨叨,清静得很,自在得很。有什么不好吗?

如果没有什么情人节,我大概这样一个人过下去了。有时候,一段感情的发生,一种生活的改变,是需要一些外力的。因为那个情人节,我的生命中就有了这样一个女人。

简儿

下班后懒得再动,实在无聊了就上网找女人聊天。之前的那几个都是在网上结识的,有未婚的,也有跟我一样离异的。双方预热得很快,实际操作两三次发现没有大热起来,很快也就冷却了。那段时间谈情说爱几乎形成套路了:加个QQ好友,看几张对方的照片,初步通过外形审核后进入深度聊天,生活基本面认识有了一定的共鸣后提出约会申请。这种程序的好处是前几个步骤通关方便快捷,大家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于是免去了夹缠不清耽误时间。然而快是快了,实地踏勘后发觉总能找出几处不如意之处,经冷静评估后便全身而退,成功率不高。当然,谈恋爱不是买大白菜,只看菜帮子菜叶子是不行的,还得知道菜心怎么样。结论是:谈恋爱,光纸上谈兵是不够的,网络上谈也只是个开端,动了真格见了真章方能给出鉴定。

那天一上QQ,才知道明天就是情人节。如今的各种节日不用自己掰手指去算,商家比你还着急,他们巴不得天天过节,好把库里的存货都出干净了。英皇、周大生、德芙和怡口莲这些品牌广告在网上乱蹦起来,你就知道该过什么节了。我想,该搞点活动了,近一个月里没有约会过,长此下去难免荒废,技艺生疏。于是我在小企鹅好友名录中翻找,没发现好的目标,不免有些沮丧,刚要下线,见一个叫简的小人头纹丝不动趴在那里。我点开了她,弄了张笑脸过去,抖了抖,Hi了一下。看了看记录,发现有日子没跟简聊过了。

她回了个笑脸,也嗨了一声。

我:发张照片看看嘛。

简:好的。

一看之下,对这张一脸严肃的证件照有印象。

我:嗯?看过的。

简:是啊,给你发过的。

我:太一本正经了。有生活照吗?

简:等等。

一堆写字间里拍的照片,板着的脸换上了一张张笑脸,还一边一个酒窝。

我:正点哎!这个可以有。明天有安排吗?

简:抱歉,已经跟朋友们约好,先去酒吧,后去K歌。

我:啊,朋友,还“们”?

简:呵,是一帮女生,高中同学。

我:那也不对劲儿啊,哪有这么过情人节的?

简:我们这帮同学关系胜过亲姐妹,节假日经常聚到一起的。

我松了口气,跟她约好后天一起在会城门吃个饭。虽说是节后了,但冲那对酒窝,补一顿饭也值了。

由此看来情人节不过是个由头,若是彼此看对了眼,芒种时节也可以谈情说爱。

拯救

跟之前的经历不一样,和简的关系经过预热后不断升温,发展势头良好。

每次亲热后,一个人时我就问自己:就是她了吗?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

简在建外SOHO一家台资公司管行政和财务,工作起来一丝不苟,除了跟那几个高中同学在一起时会疯一阵,一般场合很注重言谈举止。有时候我玩笑开过了头,她会对我板起脸。以前我是个随便惯了的人,跟异性热络过后就更不检点,也从没遇到过对方的不满和指责。但简就敢说我,敢给我脸色看。不可思议的是,我对她的这种情绪发泄居然会在意,并且还会有所收敛。我感觉自己有了些变化。

又过了几个月,简的一个大学同学来找她。这个同学数年前自己注册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近年来房价一个劲地上涨,摊子不断扩张,人手奇缺,便想到了一直从事财务的简。他要简到他的公司来,当一家分公司的财务主管,近期主要负责跟天津一个项目的合作方商谈资金方面的细节。

简跟我说了这事,她倾向于接手这个工作:工资高,工作地点离家近;同时房地产行业眼下发展势头迅猛,前景看好。

我赞同她的分析:去呗,人往高处走嘛。

去了以后才知道,她的同学是个工作狂,对下属严苛得能把人逼疯。刚一上任,简就三天两头跑天津,合作方给她配了栋小楼,有时在天津一住就是好几天。我与她经常只能发短信互诉衷肠。这让我感觉很不爽,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总不能挡着她上进的通路吧。

一次,简在天津待了几天后回到北京,我跟她喝了通啤酒赶紧上床,端的是酣畅淋漓,正应了那句“小别胜似新婚”。缓过来后,她说,最近感觉人很累,一到晚上就有些低烧。我说,那倒要注意了,低烧说明哪儿有炎症。她说,还是累的缘故,早上起来感觉就好多了。

我轻轻抚摸着她,手到了她右处突然停住了:原先皮下一粒比芝麻略大的小点儿,竟然已有黄豆般大小了。以前她说过,体检时大夫说这是乳腺增生,问题不大。

她也感觉有点不对头,说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去检查一下。

我说,还是先去查查,这事情马虎不得。

她说那就先去检查一下。三七医院离得近,去那儿查吧。

接诊的医生目测过后说,估计问题不大,还是乳腺增生。不过得要验血,做B超,化验结果出来后再说。不一会儿,结果出来,大夫说还是增生,做个小手术就解决了。他还介绍了最近一项美国的先进手术,从腋下拉一口子,一点都伤不着。费用虽说大了一些,但完好无损。

我曾经戏言:你身上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是一对酒窝,两个。

简也一反往常的低调:能算是了吧。

门诊手术,确实是小手术,一个小时就做完了。

大夫最后说,按照常规,还得做个活检,三四天就行,到时电话通知她活检结果。

我们都很满意――保住了。

永不离弃

手术后第四天,简在上班,突然给我发来一条短信:看来我们还是不太合适,不如趁早分手的好。

我一下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许久我才回了短信:什么意思啊?

她又回了短信来:没什么意思,就是该终结我们的关系了。

我急了,马上拨电话过去。那头响了两声,就关机了。

我很生气。这种玩笑也是开得的?

有一次,认识简大约两个月的一天,我们在一起聊天,她说起自己的舅妈得了乳腺癌,陆续治了将近10年,动了3次手术,为治病借了一屁股债,病情还在恶化。舅舅边上班边照看舅妈,还要抚养孩子,原本很结实的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简说,她若是得了这种病,根本不去做手术,也不跟家人说,直接找个地方,度过余生。

我笑话她的想法很不现实:你这样做,让亲人情何以堪?

她说,我就是不想连累他们。

我朝着简所在公司的方位狂奔起来。我想看看,她倒底在抽什么疯。

跑到半路,电话响了。我一看,是简的一个好朋友的电话。她告诉我,简跟她在一起。

按电话里所说的地方找过去,那是家咖啡厅,简跟那个朋友两人眼睛都红红的。见我进来,那个朋友引我到了外面。

她说,简3个多小时前接到了电话,是三七医院的那个大夫打来的,他告诉简,活检报告出来了,是恶性肿瘤,也就是癌,乳腺癌。挂掉电话后,简一人在街上独自走着。后来她实在承受不住,跟朋友在电话里说了这件事。朋友赶过来,两人抱头痛哭。简又说,既然是这样了,就不能连累他了,还是及早分手的好。朋友说简:这样做对他不公平,总得把事情告诉他,分手不分手,由他自己决定。

我听后一阵茫然。不是说保住了吗?怎么又冒出个乳腺癌了呢!

她说,目前要做的是赶紧转院,协和医院在治疗乳腺癌方面是国内领先的,得托人找协和的大夫进一步会诊,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你是去还是留,要自己定。不过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想分手,也要等她病情有所好转后再说,现在就提分手,对她的打击就更大了。

我说,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是不会走的。

进去后,我对简说:有病瞧病,别胡思乱想,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简趴在我的怀里痛哭起来。

最后还是没保住。手术后紧接着是化疗,前两次用的都是国产药,医保报销了一大块,每次化疗个人只掏几百块钱。从第三次化疗开始改用进口药,一次下来个人得付近一万块。交完化疗药费后,简抽泣起来。她肯定想起舅妈家的窘境来了。我心中一阵难受,忙安慰她:没事的,总有办法的。后面排队的人出主意说,国产化疗药是江苏生产的,南京能买到,有人专门去南京,一次买够全部化疗的药。也有人骂医院黑心,放着便宜药不用偏要用贵的,穷人得了这病只好等死了。

做完第二次化疗,简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我陪着她到理发店理了个光头。看着自己光光的头皮,简的眼圈红了。我说,没事的,我也剃个光头,你就不孤单了。

乡下疗养

化疗完了后,整个治疗过程算是结束了,但身体要得到恢复,则是个漫长的过程。跟化疗给人带来的伤害相比,手术就算小的了。化疗药是些剧毒的东西,给病人做化疗的护士聊天时说,她们这样经常接触化疗药物,是要折寿的。可想而知,如此一个疗程下来,病人浑身布满了毒素,人极度虚弱,康复就需要很长时间。

朋友们都过来探望简。说起她们,简是满怀感激,手术后陪床,都是这帮朋友轮流值夜,基本没怎么让家里人操心;每次做化疗,她们开车接送。过来看简,她们经常带着水果和营养品,每个人或多或少送钱送物,送来满满的爱心友情。每每想及,简的眼圈就会红,会落泪。

一聊起来,朋友说简:你这地方一天到晚车水马龙的,环境极差,怎么能养好身体呢?不如在环境好点的郊区找个地方,住个三年五载的,慢慢养着,恢复起来就快一些。其中一个朋友说她认识一个昌平兴寿的,不如过去看一眼,能租到房子是再好不过了。

一帮人去看过后都说好,跟房东说好租金,于是我跟简就搬过去住下了。

那地方叫桃林,在昌平兴寿镇地界。我们去的时候是五月,正是苹果花香的时节,在大片果园里溜达,会感觉身心无比畅快。我发现,久违了的红润,在那一刻,回到了大病一场的简的脸上。

乡下的日子,过得既简单,又丰富。

每天天刚亮,我跟简洗漱后去村里的小饭铺吃早点。这样的铺子村里共有两家,其中一家安徽人开的,做的豆腐脑儿和烧饼比较地道。一人一个烧饼,一碗豆腐脑儿,再来一个茶叶蛋,或者摊个鸡蛋夹在烧饼里,早饭就齐了。

吃过早点就去买菜。早市在村东头,卖肉的,卖鱼的,卖菜的,卖点心日杂的,一早就开着蹦蹦车进村了。本村的也拿些自家种的菜蹲路边卖,他们的菜不起眼,不鲜亮,还净是虫眼儿,但炒完一吃,菜香瓜甜,满是记忆中的味道。

从村民买些什么,就可以看出他们过日子的艰难。鸡架这东西没什么肉,可每天卖鸡架的旁边围满了人,你要三斤,他来五斤,好几个纸板箱鸡架一个时辰就卖光了。那些鸡架都买不起的只好坐一旁的槐树下过眼瘾:

鸡架这东西,可真是个好东西。

可不!弄几斤搁大柴锅里炖,再扔几个土豆进去,嗬,满院子鸡肉香!

简看了心里很不好受,说:再苦,苦不过农民啊。

买完菜,绕村子走一大圈,回到住地后,简靠在沙发上,由我给她念书。书很杂,什么类型的都有,从阿伦特的《黑暗时代的人们》,现代主义文化论著《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到法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克莱齐奥的获奖感言。这些东西她之前都没读过,但她听得很认真,边听还边琢磨,还不时跟我探讨。听到高兴处,她会说:写得真好啊!说出来不怕你见笑,读克莱齐奥的获奖词,我读一遍哭一遍。简摸着我的头,轻声地唤着:宝贝,宝贝。我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说:他说得多好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大概是他回忆父亲的那种深情打动了我。自大学毕业后我走南闯北,没多少时间去陪父母,读书也是断断续续,书买了几大书柜,从没有完整地、系统地读一些书。现在,能跟自己的爱人一起读一些别人回忆父亲的东西,感觉这真是一种奢侈。我责问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做这样的事情呢?听够一小时,简进里屋小睡片刻。我就坐院子里那架丝瓜藤下,边喝茶边看书,同时用煤球炉炖着一大柴锅的棒骨汤。乡下不通天然气,我又捡起小时候在家生炉子、插队时烧柴灶的那点本事,一毛钱一斤从果农那里买来他们修剪果树剪下来的枝条,再买了几百斤的蜂窝煤,蒲扇啪嗒啪嗒地扇着,火苗从铁皮做的烟筒里呼呼地往上蹿,一种简单生活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屋檐下有个去年的旧燕窝,前段时间念旧的燕子夫妇飞了回来,在旧窝旁边盖起了第二套小产权房,不久旧窝里孵出了四只小燕子,不大工夫就会本能地张大了嘴唧唧唧地跟父母要吃的了。

睡醒后,简坐我身边喝茶,边喝,边打量着院子里撂荒了些时日的菜园子,头发刚长长了一些的小脑袋里不定在规划着什么种植方案呢。

农家乐趣

一到周末,简的那些朋友便开着车来看我们。这时候,整个农家院子里就充满了欢乐。

我们租的院子很大,分前后两个院。前院里种了两棵柿子树,一棵花椒树,还有一块菜地。后院略小,种了棵枣树。这群三十几岁的女子一来,又斗地主又聊天,叽叽喳喳,吓得小燕子都不敢回窝了。

平时就我跟简,炒菜一般用小号的铸铁锅;这帮大小姐们一聚齐,就得祭出我那口在村东头早市上买的大柴锅。草鱼得挑四斤以上的,切块后用蚝油腌制;茄子、土豆各炸一大碗,然后连鱼块一起都烩到这口柴锅里,葱姜蒜配齐,酱醋糖到位,加少量水,开锅后炉门半闭,小火咕嘟个两小时,一道改良版的德莫利鱼就算大功告成了。一个黄瓜蘸酱,一个凉拌花椒芽,一个柴鸡蛋炒香椿,再来那么一大锅的鱼,本以为足够吃一顿的,不料,配以飘着苹果花香的空气,丝瓜藤架下支起桌子,一坛子温过的绍兴花雕助兴,一桌菜肴告罄,连鱼骨头都嘬得干干净净。动作慢点的只得去舀锅里的鱼汤来拌饭,对付着下去第二碗饭。

饭后,简拿出自制的酸奶当饭后甜点,来犒劳一众好友。村子里有一户南方过来的农户,善饲养奶牛,在山脚下辟出一片地做奶牛场,每天挤的奶卖给大的牛奶公司,留一点自己喝,应村民的请求也卖大伙一些。简知道后每天下午过去买一升多奶,喝一半,另一半做酸奶。这奶又香又浓,简说,这么好的奶,市面上是见不到的。

朋友们不想让简太过张罗,生怕累着她,一个个早早地都回后院大炕上去挤着了。说挤着也许不确切,那张炕足可以睡下五六个人还有富裕。

天渐渐热了,简指着铁锹对我说:可以翻地了。

等翻完了地,浇透了水,我们从早市上买来樱桃萝卜籽和小叶茼蒿籽播下,静等着菜籽发芽了。萝卜出土快,蒿子秆儿刚零零星星冒点头,萝卜苗已经长成绿油油的一片了。我和简在已经长出丝瓜的藤架下喝茶,一边欣赏着我们的劳动成果。这时,一只白蝴蝶过来,在幼嫩的萝卜苗间翩翩起舞。简说:多富有诗意啊。我应和道:是啊,很美。欣赏过好一会儿蝴蝶的舞姿后,我突然感觉蝴蝶不光是在起舞,它好像还在干点别的事情。它还在干什么呢?我走过去,趴在蝴蝶待过的几株萝卜苗边仔细观察,发现绿叶上布满了一粒粒白点――产卵。我转头对简说,这家伙在萝卜苗上产卵!

为了保卫我们的劳动成果,我拿来雷达驱蚊喷雾剂,冲萝卜苗一通猛喷。我下乡时候在稻田里打过农药,知道用这样的东西杀虫,萝卜成本有多高了。不过以后蝴蝶不再来起舞,萝卜长势喜人。直到有一天,简拔出一根萝卜后一看:坏了,萝卜长疯了,光长叶子不长萝卜。我于是安慰她:没事的,萝卜缨子蘸酱,可是一道好菜啊。

跟萝卜的虚假丰收景象形成对照,丝瓜的长势是实实在在的,它们一天长一点,到后来顿顿吃丝瓜都吃不过来:清炒丝瓜,丝瓜炒油条,丝瓜炒肉片,丝瓜鸡蛋汤,丝瓜肉丝汤,吃得我发起牢骚来:我们能不能隔两天再吃?顿顿丝瓜吃得我浑身发绿了。简说,吃不动了就留着,丝瓜瓤子可以拿来洗碗,多原生态多环保啊。

掌灯后,山村格外宁静,除却偶尔的几声狗吠,蛐蛐儿的低吟浅唱,萤火虫飞舞划过的生命轨迹,周遭世界都陷入沉睡之中。这时候,我和简,用我们拉过来的雅马哈功放,以及一套英国的音箱,听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斯美塔那的《沃尔塔瓦河》,还有卡拉扬指挥的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交响乐改编版)。少了都市嘈杂的背景噪声,听音乐成了一种享受。同时,音乐还是一种媒介,一个情感的传感器,我跟简,我们在另一个层面进行交流。没有言语,却充满喜悦。

秋天,枝头挂满果实,简在收获健康。

深秋的夜晚,与简在苹果园边散步,夜色温柔,月光皎洁。尽管满园的红富士采摘完后早已流入市场,沁人心脾的果香依然浓郁。突然,一股久违了的异香在我身边飘动,我四下里嗅着、找着,发现香味是从简的身上流出来的。我挨着简,闻着她的发髻,耳根,脖子:没错,是简的香味,女人的体香。

我欣喜道:宝宝,是你的香味。

简搂住了我:宝贝儿,我好了。

一个偏方

刚到乡下时,房东知道简的身体状况,就安慰她说:我们这里山清水秀,城里很多人来此养病。有个老太太,七十多了吧,肿瘤医院都不敢收她,医生对子女说,看开点,想吃什么喝什么都由着她;活不过三个月了,准备好后事吧。子女也试过各种偏方,什么蝎子泡酒蝙蝠熬粥,根本就不管用。老太太说,你们也甭给我瞎吃什么了,就想弄点乡下的小米粥喝喝,吃点乡里人自家种的菜。过来时,老太太是用担架抬着来的。没承想,三个月过去,老太太面色越来越好,竟然能拄着拐下地走路了。又过了一年,子女送老太太进城复诊,医生拿着一摞化验单,一脸的疑惑:老太太得什么病了吗?子女将医生拉到一旁,小声说,是癌,肺癌,还是晚期的。医生一瞪眼:开玩笑呢吧?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赶紧走吧,我这儿忙得很,没工夫听你瞎掰。

我们的房东原先也住市里,夫妻都是厂里工人,一个下岗一个病退。后来拿到一笔拆迁费,两人投靠亲戚过来,住了已有十几年了。那时地便宜,他们没花多少钱就买了两块地,盖了两处院子,弄些空地种种菜,养养鸡鸭,日子过得很是舒坦。所以他说话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当时,我跟简别过房东,议论起偏方治病,水土养人,感觉不可全信,但好的环境确实有益于大病后的康复。

这些话几个月后应验了。简说:好得这么快,有你一多半的功劳。谢谢你,宝贝儿。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离我而去,相反还日夜陪伴在我身边。我……

她眼圈又红了,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我曾开玩笑说,我的简泪腺发达,激动,感动,伤心,悲痛,眼泪必不可少,流量相当可观。

我摸着她的头说:最需要说声感谢的人应该是我。

她不解,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先学葛优的台词来了一句:这是爱情的力量。在知道你得乳腺癌之前,我不是很清楚爱情是否已经来到,唯一知道的是我已经很难离开你了。所以你要我选择离开你,我想了想,感觉若是那时离开你,我或许不至于吃苦受累,担惊受怕;但我肯定会失去一次机会,我苦苦寻觅了三十年的东西会不会再度跟我擦肩而过?我决定赌一把,我想我唯一的赌资就是肯吃苦不怕累,我会尽力把你照顾得好好的。接着,在我们一起渡过难关的时候,我们之间能不能摩擦出一些东西来;如果有的话,我想,那应该就是爱情了。

简调皮地一笑:我更是个赌徒了,我赌的也是爱情。说实话,刚从网上认识你的时候,我不是很喜欢你,感觉你这个人油腔滑调的,大概还是个花花公子。去会城门之前我还犹豫到底要不要见你。后来我想,你这个人的优点是诚实,这点很好,做人诚实是个大前提,即便毛病不少,至少还可改造。我想,好吧,我们接下来看看,你还有什么优点。结果,当我真心请求你离开我的时候,你没走,你留了下来。我后来暗自庆幸你那会儿没走。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得之,我所幸。

我非常纳闷儿。我比简大了一轮,怎么在爱情方面她倒成了我的老师呢?

篇6

一连咳呛了10多天了,服“头孢”没有用,服“严迪”和“罗红霉素”也不见效。去看了中医,一大包一大包的中草药,煎成深褐色的水剂,中饭后一大碗,晚饭后又是一大碗,服了整整24天,我依旧胸闷呛咳不止。

在医学院临床医学系读大三的女儿,这期间回家来休息了两天。女儿见我咳呛得如此厉害又久治不愈,叫我去医院拍个片子,挂挂盐水什么的。我说以前患感冒转干咳后,那最大剂量的青霉素、先锋霉素,一回回滴在我的静脉里,如同滴在下水道里;只有挂洁霉素还有些效果,但挂洁霉素我偏偏又是过敏的。

这回呛咳说来也真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既没有着凉也没有和感冒患者接触。我今年已50多了,这样的年纪,据说是身体转折期的分界线,也是患恶病的三角地段。我又不吸烟,而这样呛来咳去却久治不愈,会不会得了什么“非典”,或是什么恶病沉疴?如今那生癌、长瘤的人,在医院的住院部里撞来撞去到处都是,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在我暗自有些疑神疑鬼时,我那已学医三年的女儿,面对已病着的我,在这两天中,竟然只给我量过一次体温,还是我再三要求的。

女儿回校的那天下午,我仍支着无力的身子,一路不停咳咳呛呛地提着她的行李,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车站。开车之前,女儿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我说:“爸,您明天还是到医院里去拍个片,检查检查吧!”我点点头说:“你放心读书吧。爸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同你的爷爷一样,是患上气管炎的毛病了,不会有事的,我明天一定去拍拍片子、查查原因。”

第二天早上,我还真的就去市医院拍了片子。医生看过片子说:“肺部虽没有什么问题,可两肺纹理增多,也许是支气管方面的炎症。”

我没有打针也没有挂盐水(省点钱啊),配了一点西药便如卸重担地往回走――老伴下岗在家,身体也一直不好,这一家四口(还有个老岳母)的生活担子全由我一人担挑着啊!我真的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不能倒下的,也千万倒不得的!

从医院出来,我一路走一路想:女儿不久一定会打个电话来问问我拍片的情况的。可一天过去了,她没来电话,第二天过去了,也一样没有电话打来。“别给她打电话,看看她还会不会打来!”她母亲生气地说。第五天晚饭吃过了,女儿的电话还是没打来,她母亲再也忍不住,拨了她的手机,质问她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给家里打,也不问问老爸拍片后的情况。可女儿却无关痛痒地连连说,这几天她很忙、很忙。

真的就那么忙吗?连打个电话都没有时间?我毕竟是她的父亲啊!况且她自己还有手机呢。我愈想心愈寒。我想我幸亏没有被照出什么恶病来,如果是恶病,竟生了这么一个女儿,那将是多么地让人心痛!

拍片、拍片。记得当年我岳父也不停地呛咳、呛咳,结果去医院一拍片,肺部拍出了一个鸡蛋那么大的阴影,拍出了一个肺癌后期的结论。作为学医已三年、花了近6万元钱的女儿,对这方面的病例,她是不会不知道的。

可我以前待父母亲却不是这样的。父母身体一旦不好,我总是时时刻刻地记挂在心头。记得在富春江森林公园工作的时候,一有空我便会默默地到大山里去,给他们采降血压和增强免疫力的绞股蓝草药。我还拼命地爬格子为父母挣看病买药的钱。有一次我母亲患了胆结石,天蒙蒙亮,我就骑自行车去老远老远的山里的一位同事家,为她去取止痛的草药。因天还没全亮,骑车时视线不好,我在骑过一条石板桥时摔倒,跌进了一个人家的茅坑里。

有一次,我父亲呛咳不止。在外工作的我听别人说吃雪梨是可以止咳的,出差城里时,看见一水果摊上有雪梨出售,一次就买下了五斤。从没有吃过雪梨的我,面对那雪白的雪梨,自己真想尝一只,但那雪梨在床下足足放了三天,我一只也舍不得吃。在林区打工的老乡回家的那天早上,我用纸盒把雪梨包好后放在桌子上,再三叮嘱老乡回老家之前,务必来我的宿舍,将我放在桌上的这盒雪梨带给百里外的老父亲。

当我从食堂打早饭回来后,发现客船已哒哒地开走了,而托带的一盒雪梨却还在桌上放着。这是富春江上那时候去那个小镇上惟一的一趟机帆船。我心一冷,立马放下手里的饭碗,拎起雪梨跑到江边撑起渡船匆匆赶了去。从林区摆过千米之宽的子胥渡渡口后,我沿着江湾里的一条崎岖的小山路没命地奔跑了起来。我一口气跑完10里山路,又跑了4里多的乡间小路……满头大汗的我终于在老乡还没上车前,风风火火地追到了那个小车站,追上了那个回老家的老乡。车开走后,我又连忙赶回林区,因为我马上要出工上山了。

那天早晨,一来一回,我空腹整整跑了30多里的山路、乡道。

2

女儿原来也不是这样的,记得她小的时候,她母亲老是胃痛。刚进小学读书的她,不知从什么科普连环画上读到了一则有关胃病方面的知识,就牢牢地记住了。一天,我听她用那稚嫩的童音对躺在床上的妈妈说:“妈妈,您胃痛饭吃不下,也要吃一点点的。胃里那助消化的胃液是酸性的,当妈妈的肚子里一点食物都没有的时候,那胃液就会自个消化自个的胃膜、胃壁了,久而久之,好的胃也会不好,而不好的胃也就更不好了。”当时女儿才8岁啊,竟然能这么老成地说出这么内行的话来,由此可见,她当时是多么关心妈妈的病痛。

记得还有一次,我去老家探望父母归来。那时候女儿也许只是6岁,她放学回家一见我就偎上来,第一句话却是:“爷爷和奶奶的身体还好吗?”女儿才6岁,就知道关心长辈的身体了,当时让我感到莫大的感动和欣慰。从小学到高中,女儿一直都没有离开家,也没有离开过我们,她的懂事和听话,博得了左邻右舍的一致好评。

可是,为什么她读大学之后,人就慢慢变了,变得愈来愈不听我们的话,也愈来愈不关心父母了呢?

3

我们是工薪阶层的人家,自女儿上大学后,她母亲先是下岗拿点生活费,后来生活费也发不出了,林场分给她一块眼前只好用来看看风景的山。而生产队长那么大的官都没当过、手头连寸把长的职称也没捞到的我,一个月也只有千把元的工资。女儿的学费、书费、住宿费,一年就要一万元。女儿上大学后,我们本着省只有省自己、苦就让它苦在家中的原则去培养、扶持自己的女儿。我们每年除千方百计地给她筹措节省出一万元的学费外,还设法每月给她500元的生活费。为了给女儿读书,我们真可谓是掏心掏肺、倾家荡产了。

女儿进了大学,只读了一个学期,回家时和以往就不一样了。什么新衣服、新鞋子,一套套、一双双,背着我们就自作主张地自行购置了。我常批评她:你是在学校读书,又不是在当模特做表演。可她却说:我们学校、我们寝室里的女同学一个个都是这样的,而她们穿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名牌呢!我同她们比,已经够寒酸的了。我批评的话一回回讲多了,女儿不仅听不进去,而且还显得很不耐烦。她说,你们反正只给我500元的生活费,和别的同学比又多不到哪里去,我买衣服、鞋子又不另外向你们要钱。

到了第二学期,她又提出要买部小灵通。她说她大小也是个学生会的干部,没有小灵通很不方便也做不好工作的;尤其是老师找她一时联系不上,他们会不高兴的;其他学生会的同学也会看不起她的。听完她要买小灵通的种种理由,哭笑不得的我真有些不可思议。我说,你是在学校读书的学生!你母亲还是个没生活费的下岗工人啊!我和你母亲俩每天的生活费已控制在10元钱之内了,你还要配什么小灵通呢?可她又说,全寝室8个女生,如今只她一个人没有。我仍没有答应她,可她母亲心软了,同意她买小灵通。于是,每月我们又只好再给她增加50元的通讯费用。谁知那480元一部的小灵通仅用了半年,她洗衣服浸在脸盆里后来就不能用了,修来修去也修不好。她对她母亲说想买部手机。一天,我接到她的电话,对她说:“你老爸工作了33年,在上百人的单位里,我没有买过传呼机也没有买过小灵通,更没有买过手机。而你母亲为了节约一点煤气,每逢晴天,她将要烧的一壶水打满后放到阳台上去晒太阳,晒热之后再拿到煤气灶上去烧;为了便宜5毛钱,身体一直不好的她不在家门口的大菜场,而是每天舍近求远地多走6里路去城西的小菜场买菜;你妈一年到头自己也难得添置一件衣服,都穿你小舅妈给她的旧衣服;她身体一直不好,身上的病痛都一天天地熬着,能不去医院就尽量不去。为了供你读书,我们两人已节约到让别人看不起的地步了,但我并不感到低人一等,因为我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你竟然这样地不理解我们……”女儿说,她要用奖学金买手机,那奖学金是她自己挣来的钱。说到最后,她还不高兴地一把撂了听筒。不久,她就去买了一部1400多元的手机!

从宿舍到教室,有半里路,女儿说,上课下课真不方便,别的同学都骑自行车,她也要买一辆。我说你买吧,我们大头都去了,也不在乎这点了。于是她花了三百元钱买了辆车子。让人气愤的是,车子买来还没有一个月,停在宿舍下没上锁,让别人偷走了。偷去后她竟然也不同我们说一声,当我们知道后已过去三个多月了。她母亲心痛地在电话里质问她,她竟不屑地说,不过是辆自行车嘛,偷去就偷去了,干吗要说来说去的。

女儿在省城医院里实习期间,她母亲因老是感冒,在当地医院做过一些检查,都没有查出什么原因。我想,女儿在省医院实习,那些大医生们比我们小城的医生医术总要高明,想让她母亲去她实习的医院检查检查。谁知电话打去后,她却说,老妈来我这里住没法住,吃没地方吃,挺麻烦的,还是以后再说吧!以后、以后!她从那家医院实习结束回到学校后,竟然连屁也没放过一个。

原本懂事的女儿,进了大学之后,按理更应该知书达理明事通情的。然而,她如今竟然会变成这样,真让做父亲的我大惑不解,也让她母亲感到心寒。

4

上个月,女儿应聘到省城一家医院工作,三人合住一间宿舍,房租100元一个月。花了8万元学费的女儿终于有了工作,我与她母亲都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好了,我们总算熬出头了,以后再也不用给她寄钱了。不过刚参加工作,第一个月我们还是要给她寄的,于是,我们给她卡里打进500元。

为了给女儿购置一些炊具,她母亲特地去了省城一趟,花了300多元钱买来了各种炊具包括油料什么的。想不到她母亲前脚回家,她后面电话又追了过来,说身上又没钱了,叫我们赶紧打300元钱给她。她母亲说,你的钱呢?“用光了,不知道用在哪里,总归全用光了。”300元打进去后,离她发工资还有7天,她又打来了电话:“我一个人偷偷地在宿舍里吃方便面已吃了三天了,我的卡上已没有一分钱。”我抢过妻子手里的话筒,对女儿愤怒地说:“你以为你老爸是大款、大官、大老板,是自己在家会印钞票的人?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不理解你的父母?你大学毕业了,作为父母已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了,如今你已有了工作、有了工资,你的钱怎么花你总要有个计划,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们要钱?我们又到哪里去拿这么多钱,你让不让你父母过日子了?”我的话还没讲完,她那边却“啪”地一声挂了手机,扔下一句“我懒得同你这个老头子口罗唆”……

第二天,女儿又打来了电话,我一拿起听筒,她冷冷地说:“我是打给老妈的。”她对母亲说:“老妈,你知不知道,医学院和我极要好的那个名叫方菲的同学,她父亲已着手给她在省城买房子了,80多万呢!可眼下,你们连吃饭的钱也不给我。”接完电话,她母亲背着我又去银行给她打去300元。

女儿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月,我算了算,连她自己的450元工资,总共花了2260多元。我问她,这些钱你到底花在什么地方?她却反诘我,你以为省城是你们乡下,如今这种消费水准和消费项目,谁还记得清楚?我虽然有了工作,但你们别想得太美,我们医院刚分配进来的员工,一个个工资都不高,就那几百元钱的工资,在城里是过不了日子的。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女儿一个人这样会花钱,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的,工作后,一般也都要靠父母接济的……

看来,女儿工作后,仍然是来日方长,以后我们仍然要一如既往遥遥无期地负担她、接济她。

想不到我这个在家时还好好的女儿,在外读了四年大学后,竟然就变成这样了,一点不像她的母亲,也不像我这个只读过6年书的“老土”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