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初夏的诗句范文

时间:2023-03-23 06: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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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初夏的诗句

篇1

风光旖旎的田园牧歌景色

说到古诗中的田园风光,则不得不提中国田园诗派的开山祖――东晋大文学家陶渊明。他的田园诗别开生面,清新自然,且有无尽的神韵。其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饮酒》一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首传颂千古的诗句像一幅在南山衬映下的薄暮美景,在诗人的会心感受下呈现在眼前。此诗千百年来一直为后人赞赏和推崇。同样擅长田园诗写作的盛唐诗人王维《积雨辋川庄作》中的“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两句,恰似一幅色彩鲜明、诗意浓郁的田野风景图画:广袤的水田,飞翔的白鹭,浓荫的树木,鸣唱的黄鹂,在诗人生花妙笔的组合下,产生出一种动静结合、声画并茂的视听效果。

北宋词人辛弃疾《鹧鸪天》中“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的诗句以细腻的笔触,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生机盎然的江南农村田园风光:在柔嫩的青草地上欢叫的牛犊,在夕阳中归林的乌鸦。词中景色井然有致,清新明丽,充满了乡野泥土的气息,表现了词人对农村的淳朴情感和深深爱恋。

宋代词人雷震《村晚》中的名句“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同样充满诗情画意:夕阳西下,牧童横坐牛背,在放牧的归途中,手握短笛,一路信口吹着不成调的曲子。清人袁枚《所见》中的“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同样质朴自然,悠闲自在,前后两诗,意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风情浓郁的乡村农家院落

陶渊明的《归园田居》诗第一首形象地描绘了乡村院落的民俗风情:“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林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这些随手拈来的佳句尽管形成于千年之前,却依旧能够唤起我们对儿时乡村面貌的记忆。

王维在开元后期的诗作《渭川田家》的诗中亦有此类描述:“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侯荆扉……”温润的夕阳照在渭水岸畔的村落上,小巷里是缓缓而归的牛羊。倚靠在柴门边上的老人眺望着远方,热切地等待着还未归来的牧童。

晚唐诗人王驾《社日》中“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更是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了农村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景象,作者从村外稻谷丰收在望的景象渐次移笔至村内农家院落中的猪圈鸡窝。尤其是农户“半掩扉”这个细节刻画的很有表现力,诗句写出了当时农村民风淳朴、农家夜不闭户的太平安宁之境。大诗人杜甫笔下的“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则让读者领略到了水乡江南人家的独特韵味。

躬耕桑麻的辛勤生产劳作

说到农民躬耕劳作的艰辛与不易,人们自然会想到李绅那首脍炙人口的《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小诗所表达的思想内容力透纸背,极具严肃的教育意义。而该诗中“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夸张描述,又表现了收成的丰硕和劳动的欢乐。

南宋杰出诗人杨万里不以士大夫自居,一生热爱农村,体恤农民,曾写下诸多表现农民生活的诗作。其《悯农》一诗中写道:“稻云不雨不多黄,荞麦空花早着霜,已分忍饥度残月,更堪岁里闰添长。”此诗以情感丰富的笔触写出了百姓对风调雨顺年景的渴望。

被称为“中兴四大家”的南宋诗人范成大在其退居家乡后写了一首名为《四时田园杂兴》诗,描写了农民夏天劳作的场景:“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这是一首描写夏日农忙时节的诗歌,作品热情讴歌了辛勤劳作的农家儿女。全诗最后一句,令人拍案叫绝。村里的儿童虽不谙农事,却也不闲着,学着大人的模样种瓜,小诗充满了农村少儿纯真的童趣。前述王维《渭川田家》中“雉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立,相见语依依”的诗句恰似一幅白描,形象生动地再现了当时乡村种桑养蚕的农耕生活。正是因为有一年四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辛勤耕耘,家家户户才有了“稻花香里说丰年”的喜悦和“丰年留客足鸡豚”的富足。

情趣盎然的农家闲适生活

唐代大诗人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就是一首具有代表性的描写农家生活的诗作。“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在暖融融的阳光下,主人和客人临窗而坐,桌子上有主人特意准备的丰盛饭菜,窗外是青山绿树以及农家的场院……主客一边举杯畅饮,一边交谈农事,真可谓“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农家闲适的生活场景跃然纸上。

篇2

[摘 要]古诗是一种语言最凝练、感情最深厚、旋律最优美的文学样式是中华民族艺术的瑰宝。它对人一生的影响是深远的。慢读,既是对古诗最好的致敬,也是进入古诗的最佳路径。在慢读中,感受古诗的生活色彩和气息,体会它对情感的浸润和升华,享受它美的意境和芬芳。

[关键词]古诗 慢读 意境

[中图分类号] G623.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9068(2015)01-021

有个家长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背《大学》《中庸》有什么用?都是老古董了。”我当时语塞了很久,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应答,最后说了一句:“那你要是觉得没用,就不用让你家孩子背了。”然后转身离去。

很遗憾自己在读小学的时候没有经典诵读的课程,也没有教师要求我们背诵古诗文,否则我会更早地走进那些诗以及诗人的世界。我喜欢唐诗宋词,也喜欢《诗经》,但大都是在大学之后的专业课上才接触得更多且更深一些。每当遇见什么事情如果能用一句诗来表达的时候,就突然觉得中学时背诵过的那些经典还在散发着光华。尤其是在工作之后的几年里,每当回忆起那些已经扎根在心里的诗句,觉得它们一直用我看不见的香气芬芳着我的内心,伴着我成长。

诗之与我

我努力把自己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拉回到已经记不清的那些自由又慵懒的假日里,拉回到那些不用叫出每一朵花的名字却可以轻松走过的午后,甚至是那些丢弃了睡眠的一个又一个夜晚。我一如此刻的姿态,静坐于窗前,等着一抹风,等着一隙月光,能够徘徊着打量我这些漫无目的的思考……

相同的是,这样的时光都安静,都缓慢,都傻;不一样的,却是安静的流淌里,缓慢的生长中,我的傻在一点一点发出新芽……

多么庆幸,在这时间的差里,心中竟然会泛起相同的诗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在李白众多诗篇里,这是最能在深夜唤醒我的自我陶醉意识的一首。撇开旁枝末节,只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便能让我的胸口瞬间进入一种憋闷的状态。如果能幸而遇见一缕婆娑的月光,并慢慢地徜徉在舒缓的冷色里,任那些憋闷轻轻地流走,又回来,再流走,又回来。如此往复,即便没有酒,也足以令人陶醉;最后便是“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

以前的我,拿捏不住李白的腔调,只是简单地吟哦,单调地附和。而被岁月这把钝刀绞割了数年之后,却能从他的叹息里嗅到自己的孤独。

我绝不可能成为他,但能在千年之后这个平淡的夜里,在同一个月亮下,吟唱着同样饱含着我的情绪的他的一首诗歌。

望着这轮明月,我静静的待着,油然地送去一丝敬意!

课堂里的播撒

“你能用自己的话简单地形容一下童年吗?”

“无拘无束”“快乐”“爱幻想”……在这样的回答中,我看到一群闪烁着向往眼神的孩子。

“那你觉得什么是神仙?”“你想成为神仙吗?”那向往的眼神更加透彻了,像一道光,直射过来,似乎要灼破这空间的壁垒,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这段对话是我在同区一所学校上交流课——《牧童》一文的开篇。说起《牧童》的作者吕岩,学生很陌生;但说起吕洞宾,他们却耳熟能详。在传说中,他们是一个人,这也是我将“童年”和“神仙”二者联系在一起的原因。其实,孩子们对童年与神仙的认识在很多时候是相通甚至相等的。

牧 童

吕 岩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这不正是儿童黄昏后的神仙般的生活写照吗?台湾著名的音乐人罗大佑写有一首歌《牧童》:

牛背上的牧童

敞开你的胸扉

三月的苍茫

掩不住你树影下菊色的梦

风在林梢叹息

云在碧空飘逸

你冷漠的笛声

掠过青草带来泥土的芳香

九月的诗

早已埋藏在风雪之中

为何我听到

你胸口里热血汹涌

这首歌词在意境的营造上,与吕岩诗中所传递的那种闲散之情具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在情致上却是一样的。

很多教师在公开课上很怕教古诗,我之前也胆怯过,按照老一套,读一读,解一解,说一说,最后背一背,的确无聊之极。在这种模式下,学生对古诗就存有戒心。在了无生趣的课堂中,不仅学生觉得味同嚼蜡,连教师自己也会恍如走进荒漠,寻不到一点水一般。

多年来,我一直认为古诗给我更多的是吟诵时的轻松快乐,对生活更加深入的思考。在吟诵时,只有音律的节奏和简单的美,再无其他。如此看来,在小学阶段,古诗教学只是一次播种,一次启蒙,但如何播种、如何启蒙显得尤为重要。让我们一起来看范成大的《夏日》: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

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

这样一首唯美的诗,在成人看来就是一幅画,在读的时候,画面感扑面而来。可是,对二年级的学生来说,除了能看到诗中金黄的肥杏子,雪白的油菜花,调皮的蝴蝶蜻蜓,再多半分的意味也体会不到,那该如何是好呢?不如让孩子们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下面这段描述——

“树上结着金黄的梅子,杏子又肥又大。麦花穗是那么的雪白,因为春姑娘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油菜花开始凋落,显得稀稀疏疏。初夏的白天是那么的悠长,篱笆独自安静地站着,身边没有一个人经过,只有那调皮的蜻蜓和穿着黄黑色条纹衣裳的蝴蝶在这里翩翩起舞。”

相信在冥想状态下听着这样一段描述,如画的风景会立刻呈现在孩子的脑海中。况且,低段学生爱幻想,喜欢唯美画面。将这段文字与原诗进行对比,然后进行浅吟低诵,就会更容易进入古诗所描绘的画面中去。

篇3

老王大哥已经年近七旬,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红色的脸膛饱受海风的洗礼,硬朗的身板透露出辽东汉子的豪爽。早年间,老王大哥做建筑生意,随着年龄增大不愿再在外奔波了,用自己的积蓄在岛上建了一个小宾馆,接待来岛纳凉旅游的游客。常年的耳闻目睹,老王大哥对附近海岛上的海鸟产生了深深的眷恋,并自觉加入了鸟类保护的队伍中。

坐在海边的小石桌旁,听着老王大哥的娓娓讲述,我对黄嘴白鹭这一罕见

的鸟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作为鸟类摄影爱好者,不仅要用镜头记录鸟儿的生活习性,更应该用镜头语言,倡导关爱鸟儿的社会意识,让更多的人具有爱护环境、保护生态的社会责任!老王大哥了解到我的心境,答应第二天送我去黄嘴白鹭生活的无人礁坨拍摄。

翌日清晨,迎着火红的太阳,我们乘着机帆船出发了。广袤的水面翻着波涌,闪耀着缕缕金光。初夏的海风轻抚面庞,令人心情舒畅,心旷神怡。虽然海面尚为平静,但接近礁坨时回浪却一个接着一个,船儿靠礁十分困难。我的朋友也是一个资深的鸟类摄影师,人称“飞毛腿”,他身手灵活,瞅准时机一个箭步登上了礁石,而回浪紧接着又把我们的船儿推出很远。几次靠礁失败后,船老大决定在附近海面上借一艘小一点的舢板,再送我上坨。这一办法果然奏效了,小舢板开足马力,左闪右躲,顶着礁盘,终于把我们人和装备有惊无险地送上了坨。

背着沉重的装备,沿着陡峭的山壁,我们一路艰难地登上了坨顶。眼前的景象真是让人震撼――这是一个狭长略带弧形的礁坨,长度大概有二三百米,高度有五六十米,坨顶灌木密布,郁郁葱葱。左边近百只黄嘴白鹭或站或飞,独居峭壁。右边数不清的海鸥也在忙着建设自己的小家庭。正值繁殖的季节,黄嘴白鹭的头部和胸部都长出了长长的蓑羽,随风飘舞,宛若仙子。黄嘴白鹭原本是沿海地区常见的夏候鸟,19 世纪后期,人们为了获得这种漂亮的蓑羽,开始大量捕杀黄嘴白鹭,使其处于灭绝的边缘。为拯救这一物种,国际鸟类保护委员会将其列入《世界濒危鸟类红皮书》,我国也将其列入《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Ⅱ级保护物种。有了这些强力措施的保障,加之爱鸟护鸟观念的普及,近些年来黄嘴白鹭种群有所恢复,鸟类专家已表示“谨慎的乐观”,人们也能有机会亲眼目睹这只美丽的大鸟!

我们没有急于拍摄,先悄悄坐下来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这些美丽的尤物,有的在蓝天白云下展翅飞舞;有的站枝远望,无忧无虑;有的来回奔忙,噙枝筑巢;有的扑展大翼,相互嬉戏;有的梳理羽毛,忙着打扮。它们千姿百态,道风仙骨,在和煦的阳光里尽显优雅。长长的喙闪着橙黄,洁白的羽毛一尘不染,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它们的脚为黑色,趾却是黄色的,这也许就是黄嘴白鹭和其他白鹭最大的区别。不知道是它们天生胆小,还是人类捕杀造成的恐惧心理,黄嘴白鹭总是生活在离人们很远的地方,安家在悬崖峭壁,不被人们发现或许是它们生存的最大保障。一丝悲哀涌上心头,我看看身边的朋友,他也是一脸的凝重!

我们放低身姿,静静地架好相机,开始拍摄。由于我们带着长焦镜头,所以始终与黄嘴白鹭保持着安全距离,尽量不对它们造成干扰,使它们能自由自在地享受自己的生活。事实证明,只有这样的拍摄状态,才能获得比较真实的鸟类影像!

近几年,鸟类拍摄异军突起,也出现了一些干扰鸟类生活的拍摄方式,客观上对鸟类造成了人为的伤害,这种拍摄方式已被许多鸟友嗤之以鼻。“拍摄鸟儿是为爱”的理念越来越被鸟友们所接受和推崇。带着一颗爱心去拍鸟,也是对过去杀戮鸟儿的一种心灵救赎――今天,要用我辈的爱,创造鸟儿生存的空间和种群繁荣的回归!

篇4

我迷恋自然中那些日常又有神性的事物――早晨的露珠、鸟鸣;第一缕照到窗帘上的橘红;雨水敲打雨棚的声音;马路边的香樟树在路灯中投下的浓郁的影子……

在冬日,我居住的房间午后拥有的光也是叫我迷恋的,暖而明亮,从窗户中探进身体,斜斜地倚在墙上,画一扇印象派的窗,或在地板上懒洋洋地躺着,挥发着熟苹果的微醺气息。

这是属于我的光。是的,那么多的光当空照耀,笼着万物,唯独这一小束光是属于我的,在我的房间里赤着脚走来走去,静悄悄的。

当我捧一本书或一杯茶坐进这束光里的时候,光的手就会轻柔地抚摸过来――我的头发,我的额头,甚至我的嘴唇都能感受到光的恩宠。像一只被主人抚摸的猫那样,我微阂上眼睛,眼前盛开出一片蔷薇花园,耳边则听到来自天空的,如同融化了的太妃糖般光滑的音乐。

性感

圣女果就是小西红柿,是我喜欢的水果之一。不仅喜欢它的味道,它的颜色及形状都给我视觉的愉悦,日常,洗几枚,用玻璃盘盛着,放在眼前,便是一道可观的静物。在水果中,圣女果算得上性感尤物了。

很少在自己的文字中动用“性感”这个词,尽管我喜欢这个词以及它所表现的特质。十年前看安吉莉娜・朱丽主演的《原罪》,一下子就被她迷住,她的容貌以及周身散发的神秘气息,准确地诠释了“性感”这个词,定义了这个词的禁忌与美。

三年前听维塔斯的歌,看他在MTV中光头的样子,穿白衬衫或黑风衣,裹着大红围巾,那眼神要么忧伤得令人心碎,要么带着邪气的撩一下,又纯洁又妖娆地笑着,也是性感逼人。

性感是一个人天生的禀赋。但它也会在某一天离开拥有它的人。这和年龄有关――也不是绝对,有些人在年老时仍然性感,比如科恩。

科恩的性感来自他低沉而深邃、略带沙哑的声音。一个人的声音和容貌是同样重要的,甚至更重要。有时我们听一个人的声音,就会在心里做出判断――这个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听科恩年轻时的歌声倒是平常,他的声音是在逐渐年老的过程中变得独特的,又苍凉又温暖,予人深入魂魄的抚慰。

和科恩不同的是,安吉莉娜和维塔斯的性感在岁月中逐渐凋谢了。两年前,在中国巡演的维塔斯已明显发胖,多了媚俗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尽管那声音还是他的,那个人却不是之前令人惊艳到气绝的维塔斯了。

无论是科恩、安吉莉娜,还是维塔斯,他们都将性感的气息渗透到艺术中,通过作品放大了性感的魅惑。

对于艺术作品来说,具备了性感就具备了很重要的渲染力。在摄影方面,早在上个世纪末,旅德艺术家王小慧的《花之灵》系列,就以细微的视觉表现了花卉震撼人心的性感。而更早――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时候,一位名为奥姬芙的女画家,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上生活并创作了半生,她所绘画的鸢尾花热烈而缠绵,充满了欲望,将植物的性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布列瑟农

已经忘了是哪一年听到《布列瑟农》这首歌,总之是多年前了,在我所买的一盘CD里有这首歌。很多个午后我盘腿坐在地板上。反复听着这首歌,完全沉浸于它温柔的诉说与绵延的忧伤里,在一种受难般的炽烈中迷醉难返。

《布列瑟农》这首歌的名字来自一个地名,是佛罗伦萨和慕尼黑之间的地方,一个被山村包围的小镇――这是几年以后,在我接触了网络以后得知的。在成为一首歌名之前,知道这个小镇的人并不多,尽管它有着童话中的宁静与美丽。

一个地名成为一首歌名,打破时空局限为世界流传――算得上奇迹了吧。这奇迹是爱情创造的。也唯有爱情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

马修・连恩就是这个奇迹的创造者。在《布列瑟农》这首歌诞生之前,马修・连恩是一个漂泊的音乐家、一个环保主义者――为绿色和平组织工作。马修・连恩对自然的热爱来自童年时期的生活。在他还是五岁孩子的时候,父母便分居了,父亲决定离开圣地亚哥喧嚣的都市生活,独自去往加拿大的育空地区――那是一个人烟稀少的荒野之地,也是印第安土著的繁衍之地,有大量的野生动物,有浪花飞溅如白马的河流。马修・连恩七岁时第一次跟随母亲去往育空,沿途的北美风光袭击了他幼小的灵魂,他被大自然的原生之美震慑了――这次经历决定了他后来的人生走向。

如果说大自然意味着马修・连恩的父亲,那么音乐就意味着他的母亲了。是音乐寸步不离地陪伴他生命的成长,以温柔而宽厚的怀抱驱散他的恐惧与孤独。十一岁的时候,马修・连恩有了自己的第一架钢琴。二十五岁时,马修・连恩发表了第一张音乐专辑。之后不久,便有了《布列瑟农》。

马修・连恩是为了一个女孩来到布列瑟农的。女孩也是绿色和平组织的成员,他们在共同的工作中认识并相爱。年轻的爱情有着烈日的金黄,他们需要挥霍,需要触摸彼此的全部并融化彼此。

他们选择了布列瑟农这个有着纯净星空的小镇。

布列瑟农,哦,布列瑟农。因一段爱情而永恒的地方。教堂的钟声在小镇环绕,安抚着恋人们因离别而悲伤的心,而火车的鸣笛已近,车轮咔哒,将分别带走两颗破碎的心。马修・连恩把心爱的姑娘送上火车后坐上了另一趟火车,他要去的地方将远离姑娘所去的地方,布列瑟农是他们的幸福小镇,也是他们的悲伤小镇。然而极致之美的艺术往往诞生于极致的伤痛中。马修・连恩在火车上很快写下了《布列瑟农》,握笔的手指上尚留着姑娘的泪温。

1995年,《布列瑟农》这首歌被收在马修・连恩的第五张专辑里,这张名为《狼》的专辑获得了“北极光”最佳原声带奖,这一年马修・连恩三十岁。

从第一次听《布列瑟农》到现在,已过去很多年了。那张CD也早已损坏,而我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在电脑里找出这首歌,放大音量,反复地听。每一次听这首歌都像是经历着一场爱、一场别离,经历着生与死。没有一首歌能像这首那样,将我揉碎又展开,再揉碎。

也许我的心里也有一个布列瑟农吧?――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布列瑟农――也许这就是它征服了这个世界的原因。你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地方,那梦一样的城堡,浪漫的小镇――从你踏上火车之后。

一只苹果品尝了自己

一只苹果品尝了自己

通过你的手

致命的牙齿,以及舌尖

每个夜晚都会做梦。很多年了,也可以说,几十年来一直如此。我不知道那些梦是从哪里来的,它们犹如超现实的影片,给了我夜晚的另一面生活。如果没有梦,我的生活是多么单调,尽管梦是虚假的――也并不总是有美梦――很少有美梦。

大多数的梦会被我忘记,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能记住的是给我强烈印象的。我无法控制我的梦,我的梦却能控制我。是的,我经常被自己的梦控制,就像一种蛊,摆不脱,会沿着梦的暗示走下去,把梦到过的在现实中演绎一遍。

在我的指甲上――几乎每个指甲上都有竖纹,据说这是神经衰弱的征兆。可能就是多梦导致了我的神经衰弱。我并不熬夜,每天晚

上十点会准时上床,很快就能入睡,当然并不能够进入深度睡眠――我仍然能听见夜晚的声音,比如昨天夜里突然下起的雨,我听得清清楚楚,能听到每一滴雨落地时的寂寞。是的,我听到了寂寞,在下着雨的春夜,难免会有这样古老而忧伤的寂寞。

我在雨声中做起了梦,梦到写诗。

在梦中写诗,这是近两年来常有的,和我近两年来的写诗生活有关。白天的工作会影响到夜晚的梦境,白天的思想也会在夜晚的梦境延续。在梦里所写的诗是绝妙的。我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带着喜悦,一遍遍地读着那些无与伦比的诗句,希望能够记下它们,在醒来时写下。但我从来没有记住过,一句也记不住。哦,那些诗,它们分明是长了翅膀的夜鸟,天一亮就飞走了。多么遗憾,那些从不存在的绝妙的诗,我失落了它们,就像失落了不曾拥有的美好爱情。

但是昨夜的诗我却记住了。先是“一只苹果品尝了自己”,然后是“通过你的手/致命的牙齿,以及舌尖。”我很快醒了过来,亮了灯,跳下床,在电脑桌上抓起笔和纸,把它们记下。

一只苹果品尝了自己――梦中的句子果然奇妙。回到床上我咀嚼着诗句,感觉到诗句的微妙和危险。但我不能确定――它确实来自于我,而不是我所看的某一本书。

无论怎样,我是满足的――这只夜鸟,在天亮之前终于被我抓住,在它飞走之前。

初夏

立夏日,路边已有红熟的野草莓了。以前曾在文字里说,对五月的期盼,就是为了能采摘那遍地的野草莓。而现在,面对野草莓已没有了采摘的欲望,看一眼,在心里打个招呼,就走过去了。

龙西小区对面,那家花店门口的蔷薇花也摆开阵势,和往年一样隆重地开起来。

花店是我每天都要路过的地方,每次路过时都会转头看看,有时看花,有时看人。去年以前花店里是两个人,一对花甲之年老夫妻。在早晨,通常是男主人把门打开,把屋子里的花一盆一盆搬出,给花们挨个浇水。偶尔我会在花店门口停下,取出卡片机给开花的植物拍照,女主人看见后就从屋子里走出,笑吟吟地指点着,告诉我那些植物的名字。

开春以后花店关门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开门时就只看见女主人,头发白了不少,脸上带着默默的哀伤。

今天的天气预报是说有雨的,早上阴沉了一阵,过了一会天就变蓝,到中午时阳光已有些灼人,毕竟是夏日了。

一幕

苏果超市门口,半人高的垃圾筒,不知是谁把一块甜瓜搁在上面(可能是超市里扔出来的坏瓜)。黄色的瓜瓤被绿色的筒盖托着,有些招眼。

垃圾筒边站着两个拾荒者,一男一女,六十岁的样子,灰黑的脸,灰黑的衣服,灰黑的手。

女人的手里也有一小块甜瓜。女人将甜瓜放进嘴里,眯着眼,细细地嚼着,仿佛品尝世界上最精美的食物。

男人站在对面,安静地看着女人,目光温柔而满足。

女人吃完了手上的瓜,和男人说了一句话,两个人都弯腰笑起来。

女人接着拿起垃圾筒上的那块瓜,准备吃的时候又停住,把瓜伸到男人嘴边。

男人的喉间吞咽了一下,伸出手,把瓜推回女人面前。

――这是中午经过苏果超市时看见的一幕。当时很想拿出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犹豫片刻,忍住没有拍。走过去很远后,又回头看看他们。

宿疾

立夏很久了,我仍被春天的季节病――“花粉过敏症”纠缠着。

这不致命却能一夜间致人面目全非的宿疾,仿佛在我身上某个地方扎下了窝。多少年了,我仍然没有办法端掉这个窝,只好小心翼翼地对待它,和它说好话。在它完全不顾及我的颜面迅猛发作时,我便使出吞药的绝招――白色的、细小的药丸,早晚各一把。抗过敏的同时,也让我陷入昏天昏地的嗜睡中。

“真奇怪,你有花粉过敏症,而你却拍摄了那么多花。”一位朋友说。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宿命吧。被所爱的伤害着。

两千年前,古希腊女诗人萨福在诗中也曾说过:

经常,那些

我以温柔相待的

伤我最多

凉鞋

傍晚,在达芙妮店里给自己买了一双鱼嘴凉鞋,黑色,坡跟,边缘有细细的花朵镶边。

每年夏末我都会给自己买一双凉鞋,这个时候买凉鞋很划算,比夏初便宜很多。

这样说好像我是个很俭省的人,其实不是,一种习惯而已。夏末买凉鞋的习惯是哪一年开始的呢?大约有七八年了吧,记得当初曾在日记里写过,也和身边的朋友说过这件事,我说,买一双好看的凉鞋存放在那里,会觉得,就算为了穿上这双凉鞋也要活到第二年夏天。

那时候我对活着这件事可能没什么把握,总是摆脱不了生命的无常感。若仔细地想想,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愿意为之活。就像每个写作者都会遇到“为什么而写”的问题,每个人也都会遇到“为什么而活”这样形而上的问题吧?是这样的,人总是要为自己为什么活着找个理由,爱是最好的理由了,其次就是责任。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是为爱而活的,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这个世界有我爱的人,哪怕看不见那个人也没关系,而如果那个人不在了,那么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一片荒凉的废墟了。只是后来爱过的那个人没有死去,爱却在我心里死去了。怎么办呢?如果要活下去就得为自己再找个理由。这个理由并不难找,一个人若想为自己做的事找理由总是不太难的,比如为了看到明天的日出我要活下去,为了写够一百首诗歌我要活下去,为了吃到下一个春天的野草莓我要活下去,甚至是为了穿上一双好看的凉鞋我要活下去。

有孩子的人不需要为活着找那么多的理由吧?孩子就是唯一的理由――不可动摇的理由。记得很多年前在一个作家的散文里读到一句话,大意是无论如何要坚持活到女儿三十岁的时候才可以死。说这句话时他的女儿才刚刚出生,在这之前他大概也时常会被死的念头、或者为什么而活的念头纠缠吧,孩子的出生拯救了他的生之虚无感,一个需要依赖他而活的生命同时也成了他活着的依赖与信念。

前一段时间看了一部名叫《命》的电影,根据日本作家柳美里的自传体小说改编的。当柳美里的母亲得知女儿怀孕后欣喜若狂,大呼“万岁”,之所以如此兴奋并不是因为要升级当外婆,而是觉得,再也不用担心有过自杀史的柳美里某一天会突然不想活了,“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会自杀的,你的姐姐会好好活下去的。”母亲目光湿润地对柳美里的妹妹说。

这也不一定,我就曾有一个远房亲戚在生下孩子不久后自杀了,那几乎成了我的一个心结,很多年不能解开,至今也无法想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杀,怎么舍得丢下刚满周岁的孩子离世而去,况且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开朗、很有责任心的。

我们永远不能知道另一个人内心的悲哀、凄凉――破败的里子总是被隐藏着,肯拿出来给人看的都是光鲜的那一面。

近两年来我已不太想着为什么而活的问题了,或许是血液里的热毒差不多已释放完了吧。也不是一次都没想过,当生的厌倦感再次围拢过来,我会对自己说:你没有什么理由不活,所以你得活着,体验着――像体验一次

探险旅行那样,体验你生命的过程与细节吧。

就像一个民族的生活习惯演变成一种风俗那样,每年夏末买一双凉鞋给自己也成了我个人的风俗,说起来还是跟俭省有点关系吧,比如这双达芙妮凉鞋,放在刚上市的时候,无论怎样喜欢也舍不得下手的。

立秋

昨天立秋。一个女人,身姿丰盈,浓密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漏下几缕碎发绻在脖弯,风一吹便飘起来,随之飘起的还有一种香,犹如大雨过后野草的香、烈日过后玫瑰的香。女人倚着一扇覆满青藤的木门,投向远方的目光隐约有些倦怠、怅然,然而又是清透的,沉静的,闪动着不为人知的幽秘的光。

――这是我对“立秋”这个词的想象。

在民间立秋的日子要吃西瓜,名为“咬秋”,不明白是什么来由,大概立秋之后西瓜就要下市了,趁着这个节气吃个痛快吧。记得小时候总会被大人警告,立秋时间不得下河或接触冷水,要得秋斑的。所谓秋斑就是皮肤上分布不匀的斑纹,白一块黑一块,很难看的印记。因为这我甚至不敢在那天去河里洗碗,谁知道什么时候是立秋的时间呢。

现在已很少有人讲究这些了吧。民俗正在失落,民间也已成为一个古老的、过时的词了。立秋是秋的开始,万物停止生长,果园即将成熟,但真正收获的日子尚未来临,离落木萧萧的光景也还有一段路程。这个时期更应该名为“晚夏”,经历了整个盛夏的暴风骤雨、烈日焚灼,容颜已有了一些沧桑,而色彩依然浓艳,气息也更为迷人了。

月色撩人

一个身着黑风衣的女人,像芭蕾舞剧中的天鹅那样,单腿立地,双手张开,微微倾斜地迎向天空,犹如夜鹰滑翔在云端的翅膀,海浪般的长发披散着,绻在耳边、肩头――在她身后,是一个巨大得如同房屋的月亮,温柔、神秘,笼罩着她和她的梦境。

――以上描述的是老电影《月色撩人》的海报,电影爱好者们大概都见过吧,就算没看过影片也会记住这张海报和片名,它确实撩起了人――特别是女人对于浪漫的幻想,渴望自己就是海报上那个在月亮女神面前情不自禁、翩翩起舞的佳人。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之所以迷人,让人在经受痛苦和厌倦的同时仍然愿意活着,是因为,这个世界坚硬粗糙的背面还有轻灵柔美的东西,比如露珠、雪、月光,尽管它们无一不是短暂的、脆弱的,转瞬即逝一如幻象。

几天前――大概是一周前吧,撑着雨伞走在夜晚的小城,抬头的时候,竟然看到夜空有半轮明月,莹润洁净,禁不住叫起来,看啊,月亮,下雨天怎么会有月亮?身边的几位朋友也都抬头,说真是异象,下雨天也出月亮?

这几天我总在夜半醒来,醒来后就赤脚站在窗前,看当空的圆月,天地静阔,没有一丝尘埃。――不知此时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一种具有魔法力量的光引诱着,醒着。

月亮确实是有魔法的,《月色撩人》里,已经年老的男人在月光下变成了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不再年轻的女人在月光下则变成了天使,明净而忧伤。

又是秋天了,年轻的海子说,“秋夜美丽,使我旧情难忘。”秋夜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盛大浩瀚的月光吗?月明之夜,孤独的狼会在山顶深情地呼嚎,那么人呢?人身体里隐匿的狼性会不会在月亮女神的召唤下苏醒?

长在路边的小花

几天前就看见这些小花了,长在路边的草丛里,桃红色,一串串,米粒一样大的花骨朵。

风一吹它们就起劲地摇摆,风停了它们仍然微微颤动着,像笑得止不住的女孩子,揉着腰,喘着气,惹人怜爱。

这些小花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坚轫得很呢。近日来每天都有暴风雨,把路都冲塌了,大树也推到了,但是小花却一点事也没有,今天看见它们还是几天前的样子,依然单纯,向上举着嫩艳的小脸,在傍晚的光束里闪来闪去。

置身植物中间的人是最容易获得愉悦的,也最容易感受到爱,繁杂的俗世消失了,幸福感如泉般淙淙而出,就这样简单地活着、生长着,是多么美好的事。

光精灵

那光是长了脚的,一下一下地跳着。

它还有着翅膀,薄而透明;头上有着细细的、微卷的触角。

长了翅膀的光、会跳跃的光、头上有触角的光――该叫它什么名字呢?就叫它光精灵吧。

它的颜色――当然是金色的。看它一眼,再闭上眼睛,那金色的光会张着翅膀扑闪――满世界都是。

光精灵是从哪里飞来的呢?是不是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哦,这调皮的、爱捉迷藏的小东西,从一根栏杆跳到另一根栏杆,像是故意引逗我,有时会停一停,等我靠近时,它的触角一晃,又跳到另一边去了。

谁能捉到光呢?――它的翅膀那么轻盈。

看,远处,湖面上有更多的光精灵在跳跃――它们是不是在湖里沐浴?

此时的湖面绸缎一样光滑。

白日的喧嚣停歇下来了,船靠在岸边,像一个疲倦的人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微阂着眼,沉默着,任落日蔷薇色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额头。

有一只鹰从松林中飞出。被湖面的光蛊惑了一般,它徐徐地、径直地驰向湖面,钻入水底,很快又掠起翅膀,一群光精灵便快乐地驾在鹰的羽尖上了。

这只鹰大概是光精灵的老朋友了吧,黄昏时分,它们彼此邀约着,共享余晖。湖面空阔宁谧,此时的世界一如最初时的本真、浑朴――是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