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拍电影范文
时间:2023-03-19 08:49:32
导语:如何才能写好一篇我要拍电影,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资料和文献,欢迎阅读由公务员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鉴。
篇1
亮点:一线品牌,21.6英寸宽屏LCD,售价实惠
联想家悦U2265这款品牌机最大的亮点就是它采用了21.6英寸宽屏液晶显示器,分辨率达到了1680×1050,这个分辨率已经基本可以满足高清影片的需要。而且,该电脑配置的Radeon×1550独立显卡配合ATI的催化剂驱动程序,对视频摇放还有一定的优化,让我们欣赏电影更加得心应手。
粉色外观超可爱――明基Joyhub江南-D
亮点:粉色外观非常浪漫、可爱
明基Joyhub江南-D这款品牌机采用了浪漫、可爱的粉色外观,对于MM而言,具有很强的杀伤力。摆放在卧室里,也可以为你的房间添色不少,实在是爱美女性用户的上佳选择。其配备的19英寸宽屏液晶显示器,用来看电影效果也非常不错。
一体设计多方便――神舟唐朝G500R
亮点;一体式设计免去线缆的羁绊
神舟唐朝G500R是一款采用了19英寸液晶显示器的一体式电脑,19英寸宽屏显示器拥有1440×900的分辨率,用来欣赏DVD大片自然也是绰绰有余。因为主机、显示器采用了一体式设计,因此在使用过程中不仅可免去各种连接线的羁绊,而且不占空间,便于移动。它使用的是笔记本电脑处理器,在保证性能的前提下还更加省电节能。
22英寸宽屏真过瘾――惠普Pavilion a6305cn
亮点:22英寸宽屏液晶,大容量硬盘
第一眼看到惠普Pavilion a6305cn,相信我们都会被它的22英寸宽屏“黑晶”液晶显示器所吸引――超酷的外观、1680×1050的分辨率,震撼的视觉享受。其250GB大容量硬盘,也可以存储更多的电影资源。而且这款机型还配置了一块GeForce8300GS独立显卡,能够对高清影片提供硬件解码支持,让电脑播放高清更加流畅。
四核播放更流畅――戴尔Inspiron 530(Q211207N)
篇2
傅军在入行之前是一名摄影记者,带着相机骑自行车到处摄拍风光照片,这份经历为他打下了良好基础。在给《兰陵王》拍完剧照后,导演谢晋指明邀请他来拍摄《》。
谢晋第一次见傅军时,对眼前这个留着长头发、穿着短皮夹克的小伙子一点都不信任。“那个年代不一样,像唱摇滚的样子。他一看见我有点像贩毒的,那个时候说这哥们儿肯定以前是搞过摇滚的,这人行吗,不像个干活的样子。”傅军回忆。
当时谢晋拍摄《》,整个剧组整天一大早就出发,但每次拍摄时谢晋都找不到傅军。起初,傅军是剧组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在傅军眼中,拍剧照和拍电影完全不一样,谢晋认为拍剧照的人应该跟摄影机在一起,但傅军觉得这是两种思维完全不同的工作。“你电影是用你的镜头语言在说话,我是用我的一个瞬间一个画面在说话,完全表达不一样,你可以用音乐、台词来讲一个故事,我是用一个瞬间的照片来给你讲一个故事,怎么能跟你一样,跟你一样就没什么意思了。”
傅军在片场时站的位置就不是导演所想象的那个位置,甚至有时候他不一定在场。“演的时候找一些很好的感觉不错就拍,我拍也不是会去跟着他的故事走,因为我觉得一张照片你不可能讲它电影的故事,你没法讲,你讲不了,你只能去拍出一种感觉,让看的人有一个联想。”
谢晋没看照片之前就特别生气,“这人不行,这哪是干活的人老不来什么的。”但十天以后,在谢晋最愤怒的时候,第一批照片洗出来了。当时一些剧照师的照片只是在拷贝电影画面,几乎与电影同样的场景,“缺乏那个人物、环境的氛围”,所以傅军的照片一下吸引了谢晋。傅军回忆说,“有一个硝烟的场面特别大,然后这张照片一下子就拉来了500万投资。”
傅军说剧照师在片场是不受待见的人,“他们觉得他在拍电影,你拍剧照的他觉得很碍事。尊重你和不尊重你对他们来讲无所谓的,我就是把你揍一顿又能怎么样,你不是演员,你也不是一个部门的重要的。”
比如快门声是不允许有的,这会让录音师对剧照师更“痛恨”。傅军说自己开始没名气时,对如何消灭快门声很头疼,当时自己做了个盒子,或者做一个棉套把声音控制住。
拍电影宣传照也是剧照师的工作内容,但因为傅军不喜欢演员摆拍,这件事对他而言很痛苦。“拍《四大名捕》演员比较多,每一个演员的经纪公司都希望自己的人站在前面,实际上要大一点,不可能的,怎么办,产生一个矛盾,产生矛盾了他们就抵触这个事,但是宣传部门又需要摆拍。”
其中有个演员不配合,几乎完全是拒拍,傅军只好把灯光、背景布都弄好放在演员休息的地方,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提前布置好。“每个演员来了拍完就走了,这个就是不拍,最后我说这样,我把棚支到这边,他不是说我不拍,我在忙我要拍戏我要休息我要吃饭,我说好办,那我就摆在他旁边,摆在旁边了以后,他在那儿吃饭,我也不吃饭了。”最后演员拉不下面子,拍了这张海报剧照。
篇3
这不是传奇电影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19XX年,美国医院,李小龙出生,护士问取啥名?梁家辉饰演的父亲李海泉用费力的英文说出Push Push,然后护士便填上了Bruce。19XX年,李海泉带着一家大小回香港,奶奶说,不如就叫李细凤吧。19XX年,李小龙开始拍戏,导演说,李小龙这个名字不错。19XX年,他遇见了几个朋友,一起跳舞、打架、骑脚踏车。再19XX年,他遇见了一个女孩,爱上了她,又错过了她⋯⋯没错,全片就是以这样严格的编年体来讲述李小龙的青春成长史,但连篇下来很难体会到电影的叙事感和戏剧张力。Maybe在李小龙的神迹光辉里,导演期待观众跟他一起,用一颗顶礼膜拜的心沉浸其中,即便18岁以前的李小龙没啥了不起,但咱们都是考据派、索引派,琐碎的细节、油盐酱醋茶神马的,都可以津津乐道。
这不是偶像爱情片
天上掉下来的李治廷外加酷似张柏芝的贡米,还有个星二代谢婷婷,你以为电影是专门讲述三角恋爱恋缠绵荡气回肠的?不要这么肤浅好不好?李小龙的人生又不是靠爱情而活的,这些女孩,无预警地出现,又不打招呼地离开,就如整部电影的诸多人物一样,都是突然而来,突然而去,走马观花,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大关联,当然,可以用一个总标题概括之,他们都是在李小龙青春时代曾经出现过的,只是大家都在打酱油。
这不是商业功夫片
李小龙跟叶问?他学过咏春,他也打过很多架。可这也不是电影核心。别把它当成爆米花电影商业片,来个三段落,起承转合加。品这部电影,你得慢慢地,你要有足够耐性等着李小龙长大,他小时候打过一架,打出了个好朋友,后来,他把注意力放在拍戏上了,你就看着他在片场轮流转,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跟一个老外不对付了,相约打一架,这时候电影就差不多快到尾声了,恭喜你,你终于在漫长的李小龙成长记里high了一小会儿。
对话监制文隽
《李小龙》是50年代《阳光灿烂的日子》
南都娱乐:这部电影的初衷算是纪念李小龙诞辰70周年的命题作文吗?
文隽:我没想过刚好要70周年放,在我之前,其实已经有人要拍李小龙的电影,包括关锦鹏、吴宇森、刘伟强,陈果甚至已经在美国跟李小龙的女儿聊了好一阵。
南都娱乐:这几年关于咏春类功夫电影越来越多,你是否担心观众会有“疲惫”感?
文隽:那些导演说要拍,但他们没做到。至于咏春、叶问,李小龙跟这些风潮是无关的。实际上叶问跟李小龙的交集只有一点点。我们这部电影80%是真实的,20%是戏剧加工。叶问消费李小龙才是抽水,我们用叶问绝对没有抽水。
南都娱乐:这跟大家熟知的李小龙有何区别?
文隽:我们只是要拍一个华人传记故事,我要拍的是上世纪50年代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他们一群年轻人跳舞、勾女、骑脚踏车,他的友情,他的失落,都跟以前看到的不同。
南都娱乐:港人对李小龙有情结,但内地的水土不服问题你考虑到了吗?
文隽:所以我说做这部电影有个天时,就是2008年有个片叫《李小龙传奇》,虽然片很烂,但收视率很高,在内地,对李小龙的认识,确实是后知后觉的人多,不像我们。我的目标也不多,其实在内地票房刚好达到承诺投资方的,估计收8千万,就可以了。
补遗式花絮
在“真实的人生才是传奇”这一高度标尺底下,《李小龙》或许能满足考据迷的一点业余爱好:
篇4
2010年9月,郝杰带着《光棍儿》剧组出现在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老杨(《光棍儿》男主角,顾家沟村民)也起去了西班牙,偷偷带了两张碟回顾家沟,给他舅姥爷看,舅姥爷又给邻居看,邻居给乡里供电所的人看,供电所那人的儿子骑着摩托车到了县里供电局,上班的时候看,其中一个同事就拷到了电脑上,那个电脑不知道怎么到了网吧,最后被那个开网吧的人传到了网上。大概在2011年过年的时候,老家人给我打电话说看到片子了,我说不可能啊,我谁也给过啊,然后慢慢追踪出来。大概一个星期,点击量就有四五十万。我跟老板说已经盗版了,老板只能拿着营业执照去视频网站,让人撤了。但是只要上了网,肯定就下不来了,完全禁不住,—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自己有种。我要干大事
郝杰1981年出生在顾家沟,地道的农民,“我以前电影都没见过,但知道自己有种,梦想在远方,我要干大事,不过干什么我不知道。”为了念大学,郝杰跑去学美术,考上了位于保定的河北大学。在河北大学,郝杰从同学的电脑上开始了自己的电影之路,“人家买电脑,从电脑上看片,我就坐人旁边。一看就出不来了,我能干那个事,虽然离我很远。”
大学还没毕业,郝杰决定去北京,他要到电影学院蹭课去。郝杰说,他自己的课表是最满的,从早到晚,横跨文学、编剧、摄影各种专业,自己早点到教室,找个角落一蹲,没人在意这个“乡巴佬”,不过导演系的课堂比较高傲,郝杰说自己没有混进去。“在电影学院,我发现原来那么遥远的、欧洲的、他们崇拜的大师们跟我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其实那些大师做的事还不就是普通人的感受,你的高兴与悲哀,你的强大与卑微。所以—下子觉得自己也可以。”
普通人郝杰在晚上第二部电影拉字幕的时候就要跑出去,赶末班公交车回到两小时外的家里,或者说是寄宿在老乡开的一个理发店里。“有一天那个电影太震撼了,我一直看到所有字幕走完,动不了了。看到人家好我不是自卑,而是更有力量,再看看旁边那些人们
个个就知道吃吃喝喝,根本不行。那时自己内心无比强大,爱有车没车,死都不怕,只要给老子做,你们都他妈的不行。”
在电影学院蹭了半年课,父母并不知道,还以为他呆在保定的大学好好念书。大学毕业后,郝杰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的干部进修班,“我肯定是那里面最土、最穷,也是年龄最小的,他们都是从各个电视台、影视公司去的,一个个牛哄哄的,基本没人搭理我,在我们班QQ群说话也很少有人回我的话。人家天天都喝着咖啡在谈各个大师,以至于他们现在还是这个状态,只是端杯子的力量尴尬了一点。那会儿不怎么联系是因为完全看不起我,现在就更不联系了,心里不平衡啊,怎么那么一个傻瓜拍电影了,我们这么艺术还没弄呢?”别让我遭到机会,我会像疯狗一样。绝不撒手
2005年,郝杰从电影学院的进修班毕业,“上电影学院肯定是为了拍电影,不为别的。但我从村里来,我是知道自己的深浅,有一个机会不容易,活着也不容易,得先活着,所以我什么都会干。不像他们坐在那儿就想拍电影,十年之后也没拍上。”
“他们说我是山里的野猴子嘛,不像城里人挺稳定的。我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回去种地,能怎么着。我是从底层上来的,所以对机会那么渴望。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戏?生下来就在一堆机会里,所以对那个东西根本不敏感,他们是条条大路都能成,我是没有一条路,看到一条路管它成不成,先往上爬。”郝杰一直在等着机会。
《光棍儿》是他的第一个机会,他抓住了。那时郝杰正在给别人拍小片儿,在北影厂门口遇见一个群众演员,她说自己的男朋友在国外上学,跟农业部有关系,可以一起弄个关于大学生村官的剧本。郝杰老老实实把剧本写出来,才发现这事不靠谱。“他可能总有点歉疚吧,出国的时候把我的《光棍儿》剧本带了出去。又过了半年,他来电话,他的老师看了很激动,国内好多企业家曾经是他朋友,有人有兴趣做。辛万苦抓到的机会啊,我肯定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他叫我做,第二天我就组织人马,还没等到他第二通电话,我就准备好要拍了,还没给我钱,我的团队已经进驻顾家沟了。别让我逮到机会,我会像疯狗一样,绝不撒手。”
郝杰说:“我基本上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我活着……”
《光棍儿》的鲜活与朴实,冷静而克制,很难想象它的导演那时不到30岁。不过郝杰倒很坦诚,《光棍儿》就是冲着拿奖去的,“为什么拍那样一个题材,为什么没用专业演员,我自己很清楚。”而在拿奖的现场,郝杰就逮住了他第二个机会。
2010年罗马亚洲电影节,郝杰邂逅了被称作台湾电影界“大姐大”的著名制作人焦雄屏。回忆起那个场景,郝杰至今仍觉得有几分戏剧,“拍《光棍儿》前我从来没进过圈儿,我不知道谁是焦雄屏啊。”但在罗马的早餐桌上,他们相遇了。
“当时桌子上坐着焦雄屏、魏德圣,外国人我说不上话啊,他们都是中国人嘛,我就说我从大陆来的,今天晚上放我的片,叫《光棍儿》,你们来看看我的片吧。魏德圣说我们有时间一定去。焦雄屏说我们没时间,晚上要去大使馆。我说抽时间看—下吧,焦雄屏很坚定,我们没时间,有事啊。我说那我给你一张碟吧。她说不用了我有碟。我说你怎么可能有碟啊。她说我是评审。后来我问别人,才知道她是焦雄屏。第二天焦老师看完片,说郝杰你过来,我看了你的片非常不错,我已经跟组委会吵了一架了,让他们必须给个奖,当然给不给最后看他们,反正我的获奖评语写好了。还说回到国内合作,我给你找钱。”
那时候《光棍儿》还没在网络传开,可以说焦雄屏眼光独到,相中了郝杰。所以在郝杰的第二部电影《美姐》中,二人的合作顺理成章,焦雄屏担任总制片人,但最后却“分道扬镳”。“我确实对不起焦老师,她亲自帮我改了=遍剧本,现在很多贡献还是她的,但是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艺术问题。更大的是我认为比艺术更重要的是生活,是生存。我是在干一个具体的事,我知道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必须干成,我有一个路线图和时间表,到了什么时候必须拍。但焦老师不同,她认为自己既然参与了,肯定是奔着戛纳、金棕榈去的,否则别动,一直改着,她从来不说什么时候开始拍,就是一直改。我说团队的人都约好了,人家要接活儿啊,想想我的压力有多大,都快倾家荡产了,快顶不住了。她不能理解一个真正草根的情况,我认为做成比做好更重要,我知道只要做成不会差,她可能觉得要做就做得更好。我要拍,那只能把我的恩人气走。”我找到了我的法门,所以我不会迷失
《美姐》是一部商业电影,郝杰丝毫不介意,“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法门,我的力量点在哪儿,所以我不会迷失。我是很变通的,你什么都抵抗,要么别做,要么什么都抵抗不了。我觉得只抵抗那最核心的就行了,一个广告商要植入,我觉得完全不是问题,我刚出道没机会拍电影,还想着给人拍个广告,就要比电影好看,观众天天盼着看我那广告。”
“我是要挑战电影史,他们全是在电影史里继承了什么、发扬了什么。我的出发点完全跟电影史无关,我只对人有兴趣。”郝杰说自己拍摄的电影永远离不开男人女人那些事儿,“我一直对性是非常感兴趣的,他们骂我都骂不到点上,直接骂我好色就行了。很早的时候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启发了我,原来那些事还能拿出来说啊,还是艺术,本来还很羞涩,以为只能是在被窝里想的事。”
如果说《光棍儿》还原了郝杰家乡几个老头儿的生活本相,用郝杰的话说,“中国有电影以来,电影导演这个层面都是城里的人,你再体验生活都没有用,你不是那儿的就不是那儿的。时代到了今天,高校扩招了,我这样的人也能出来上电影学院,也能当导演了,我们才真正有了话语权。”那《美姐》的口味似乎重得多。“如果只看大纲的话,就是一个男人和母女两代四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估计到广电总局立项时就给毙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大纲没审过,又调了剧本才通过。郝杰很得意:“这个听起来不像话的一个事被我拍得还挺像话的。”
篇5
虽然我们都上初二,但穆兰军看上去完全是个成年小伙子,这也不奇怪,他比我大三岁。我俩为什么成为朋友,我至今仍然没弄明白,我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他家穷得让我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歪歪斜斜的老房子震倒,这是我在他家做客那天发现的。那天我吃了这辈子最难吃的菜,他娘从地里摘了一只西葫芦炒了,招待我这个恐怕是多年来他们家唯一的客人,在焦糊的菜里,我吃出一个烟头。
吃完饭,穆兰军非留我住下。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家寒碜,就把我安排到他一个亲戚家新盖的瓦房里。他留给我一只手电。半夜,我被呼啸的风声和雷声吵醒。一个闪电,我隐约看到墙上一幅画。又一个闪电,我在画上仿佛看到了什么。我举起手电,向那面墙照去。昏黄的光晕中,我看到大半个。是的,饱满深情的。另外一小半,被一个贪吃的婴儿的脸遮住。手电再往上移,我看到了一排斩钉截铁的大字:“母乳喂养好!”
当我跟青春期蠢蠢欲动的荷尔蒙战斗的时候,穆兰军却在跟机械斗争。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只生锈的海鸥相机,还有一瓶显影液。在集体宿舍里,他每天对着一本说明书摆弄那架破相机,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洗出的任何一张照片。只见他经常出没在黄昏的田间河边,蹲好马步,虔诚地举起相机,手颤巍巍地按动快门,咔哒。
咔哒、咔哒声中,时间很快过去了大半年。有一天晚上,学校放露天电影,是《小街》,我对这部电影已经没有了印象,只记得里面的女演员是张瑜。等电影散场之后,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俩和一张孤零零的凳子。我抬头看远处,地平线上有一阵阵昏黄的闪光。此时,我发现他低头在哭。
我知道他哭的是什么,他向往《小街》里那种干净、新奇、充满无限可能性的生活。不像我们的祖辈乡亲,一辈子的道路不过是从村头通向坟头。
后来,他止住了哭声。告诉我,他将来也要拍电影。他要拍各种闪电,山顶上的闪电,峡谷里的闪电,平原上的闪电,大海里的闪电,沙漠里的闪电,亚非拉美三大洲的闪电,南极洲的闪电……
“南极洲没有闪电。”我纠正他。
他没理我,继续说:“我要找一间比人民大会堂还大的电影院,只坐着两个人。”
我问:“是跟我吗?”
他忽然羞怯起来。“要是有可能的话,我想,我想请张瑜。”
“张瑜,哈哈哈哈。”我乐得前仰后合,“那我还请陈冲一起游泳呢。”
他生气地搬起凳子,走了。
后来我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而他考中专未果,继续复读,我俩的关系就这么断了。有一年,我参加一个初中同学会。席间,一个同学很兴奋地问:“你们还记得穆兰军吗?”
“记得,记得,”我们齐声说。
“他进局子了。”同学说。他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中专。听说跟他堂嫂子搞上了,闹得满村里人都知道了。后来,他偷高压线,被抓住判刑了。
在大家的叹息痛斥中,觥筹交错的人影变得模糊,我眼前又浮现出手电光里那个宣传画上的。
那么他偷电线干什么?难道为了制造闪电吗,不会,那闪电,连同那部从不存在的电影是献给张瑜的。
有一年,在一次明星见面会上,我见到了张瑜。张瑜已经老了,但透过岁月的窗帘,依稀可见当年的俏皮的笑容。望着台上的张瑜,我想起了穆兰军。
我仿佛看到,在一间比人民大会堂更大的电影放映厅里,只有两个人,巨大的银幕,像大瀑布一样垂下来。穆兰军穿了一身晚礼服,他来到张瑜身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掰下了电影放映机的开关。各式各样的闪电一起闪烁,那是穆兰军冒着生命危险献给心中女神的礼物。白雪皑皑,企鹅滚滚的南极,屹立着北京饭店一样大的蓄电池,一双手举着两根电线,电线连着正极和负极,电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张瑜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篇6
主持的乐趣就在谈话中
蔡康永是华人世界里见识最多的主持人,跟他比肩的大概只有陈文茜,只有这两个人才能让各种政客、知名作家、诺贝尔奖得主、演艺红星乖乖坐下来,直白如张柏芝,深刻如李安,都能在他这里放开胸怀,细聊人生。
“你不让这个人亲口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曾经这样想过。”蔡康永直言,从事电视主持这一行当的乐趣就在谈话当中。他认为一个有趣的谈话节目,不是在于看电视的人看到让他惊讶的内容,而是受访问的人说出了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话来。
那档让他迅猛打开知名度的节目《康熙来了》,首播于2004年1月。九年多的时间里,“康熙”变成了一个品牌,很多明星被“打回原形”,更多的明星凭借这个节目让大家重新认识,最终得以翻身。
2012年年末,关于蔡康永退出《康熙来了》的传言沸沸扬扬。但之后他一再澄清,跟记者表示:“是要退出,但不是现在,三五年后吧。但一定是要结束的,再红的节目也终有一天会跟观众告别。我现在已经开始怀念这个工作了,因为我知道我要告别了。我是一个很喜欢先做准备的人,所以我先倒数,到时候我该想的事情都想过了,我可以没有问题地离开这个地方。”
最近,蔡康永偷偷在节目里面偶尔停下来不讲话,看小S可不可以一个人主持。有过几次,他试着不问,看小S问的问题是不是自己想问的。果然如此,他们问的问题如出一辙。由此,蔡康永知道小S已经不需要他了。他甚至如此开玩笑:“如果我突然中风倒在旁边,她还可以一个人继续主持下去。”
如果哪一天《康熙来了》真的没有了,它会从蔡康永的人生中很快消失。接下来,他可以失踪一阵子,这是莫大的运气。如果成功了,他就继续失踪到最后,绝对不会再把自己送回来,而是会用另外一个身份写作。“我觉得人应该要享受失踪,可是很可惜,现在越来越难失踪,因为我们几乎处于被植入芯片的状态,虽然还不到那个阶段,可是我们其实已经被定位得很明确了,我们很难失踪。”蔡康永说。
爱情不需要看书
1949年1月沉没的“太平轮”,有九百人罹难,也是当时乱世动荡的一个典型缩影。而太平轮的船主蔡天铎正是蔡康永的父亲。然而蔡家的轮船事业在蔡康永的脑袋里,除了一把坐下去特别舒服的皮椅和一架重得要命的望远镜外,没有太多实际的印象。蔡康永也表示:“作为一个轮船世家的后人,我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江水的感觉。”
书香门第,家世显赫。蔡康永从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东海大学外文系毕业之后继续攻下UCLA的硕士。对他而言,阅读与写作不是习惯,不是生活,而是构成身体的重要部件。在连续几部随笔集都热销之后,他提笔写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蔡康永爱情短信――未知的恋人》。
此前,他只是在自己的微博上写爱情短信,很多网友希望把它搜集成书,所以他才会想把这些短信串联起来写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结果,等到写这个爱情故事之后,里面又跑出来四十几篇新的爱情短信。乃至于蔡康永的整本书出到后来,那些原来在网络上的爱情短信都不能收进去。
自从有了微博,大家都担心蔡康永的阅读会不会变得比较碎片,他的写作是否也变得碎片。结果没有,有了网络,蔡康永的阅读更加贪婪而疯狂了。“人不是这么容易被摆布的动物。就好像你在吃马铃薯片,你的胃口会不会变得碎片化,你再也没有办法吃大块肉?不会。你吃马铃薯片,又会想着我要吃一块大牛排,然后你才能够充分享受那个大牛排的乐趣。所以你读网络上那些不像样的东西后,会说我得去读一本伟大的书。一定是这样才对,它会引发你更巨大的胃口。”蔡康永说。
《蔡康永爱情短信――未知的恋人》灵感来自一个脑神经专家写的书,叫《色盲岛》。作者亲自做调查,去一个岛,岛上所有的人都有色盲。《蔡康永爱情短信――未知的恋人》里也有一个盲人岛。之所以写这个盲人岛,是因为有一阵子女主角希望不要承担别人的目光,所以躲到了一个陌生岛屿上。假想中,情敌消失是最好的事,但你在道德上该怎么面对这件事?如果你的情敌因为你的安排从地球上消失,再也找不到,你是否能够安心地接受这个他所留下来的水到渠成的恋爱,你在道德上怎么面对这件事?很多人以为20岁的人不需要处理道德上的事情,可蔡康永觉得人一辈子都要处理这件事。把它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你劈不劈腿,你孝不孝顺,你贪不贪污都是道德上的事情,它其实是你一辈子的选择。
这本书当然没有特别充分地表达蔡康永对爱情的全部的认知和感悟。他觉得读越多的两性书籍,就越头晕。“所有的婚姻专家几乎都是离过婚的人,这些方面的工具书非常古怪,你以为它是你快要淹死的时候可以抓的一块浮木,但如果你想依靠它漂过洞庭湖,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要幻想有哪一个智者能够解答这些问题。”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书能在你快要淹死的时候,有一根浮木过来让你的手可以够着它漂一下,呼吸一口空气,如此而已。
逃离自己熟悉和安全的内容
鉴定蔡康永的身份有点困难,他做电视主持人,插足电影圈,写书当心灵导师。但是他在不止一个场合表达如果只给一个选择,他不做主持不拍电影而是选择做一个作家。他的阅读品位闲适如甜点,随意如流水,但他的阅读态度绝对明确――逃离自己熟悉和安全的内容。书就是人类智慧聚集的水库,你不去这个水库里面取水,而只在滴着几滴水的水龙头里去接水是非常可惜的事。“一个人如果放弃阅读,就等于独自走在一条黑暗的隧道里,既错过无数的风景,也错过了无数可以转弯的地方。”
蔡康永大学时念的是英国文学,研究生时学的是拍电影。李安凭《断背山》拿到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时,蔡康永用一秒钟的时间自嘲:“你这个懒鬼,为什么没有去坚持?”李安读的是纽约大学和伊利诺伊大学的电影,而蔡康永读的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电影硕士,他连入学的推荐信都是大导演胡金铨写的。
蔡康永最终没有走上导演之路,他写过电影评论,也写过剧本。他的年表里有《新方世玉》这样极其商业热热闹闹的片子,有跟邱刚健合作的《阿婴》这种另类诡异而妖艳的片子,谢晋执导的《最后的贵族》编剧是白先勇和蔡康永,他还是许鞍华《客途秋恨》的策划和制片经理。随着他电视事业的风生水起,主持人的光环渐渐让电影人的身份暗淡下去,那么他到底怎么看待电影?
如果要拍的话,蔡康永希望用很少的钱拍很粗糙的电影。他说就是要粗野到无法顺利在院线上映也不在乎钱的程度,才能够找到拍电影的乐趣。然而,现在电影产品的特性已经压倒了作品的特性。
如果有充分的时间、自由、金钱呢?蔡康永仍然不会继续重操旧业杀回电影圈,而是选择写书。“因为我认为如果我拍出《盗梦空间》,观众起码应该对我鞠躬十年才对。可是没有,我想它只有两个月的鞠躬而已,立刻被其他的电影盖过去。可是文学不一样,《哈利・波特》依然会在那个世界里维持住十年都要有人跟他鞠躬,金庸的小说五十年内都会有人跟他鞠躬。”
篇7
“国产片只是为了换一个进口片指标”:
忠武路学徒期
姜帝圭导演属虎、摩羯座,出生在庆尚南道的小城马山(釜山附近)。父亲经营着不大的铸造生意,属于不缺钱但并不富有的那种家庭。姜帝圭的发小中有人世代经营电影院,于是看电影便成了他的日常娱乐和习惯。进入高中后,喜欢摄影并参加了诗社创作小组的姜帝圭开始陷入青春期苦恼,并思索起“学以致何用”的问题。终于有一天当他看到电影版《日瓦戈医生》后,如醍醐灌顶,寻找到了青春的方向。于是,1981年他考入了韩国中央大学影剧科,主修导演,辅修摄影。
当时的韩国“好莱坞”、汉城忠武路还是学徒制的天下,即便80年代开始韩国电影有了新浪潮运动,但也未能改变其固有运转方式。毕业后的姜帝圭必须从导演组学徒开始干起,虽然生活之苦未能击退他,但忠武路的电影观念却令其深深产生了怀疑。“当时二十多个电影公司拍摄国产片的动力和原因只是为了一个珍贵的好莱坞指标,因此如何快速量产国片以换取外片名额便是每天电影会议的主题”。谈起当年的入行工作经验,姜帝圭依然难掩积郁。
好在庆尚南道的男性特征便是沉默与坚持。这一特点常常被当作茶余饭后的韩式经典笑谈(据说那里的男人每天在家只说三句话:孩子呢?吃饭吧!睡吧。)。当然这一个性在姜帝圭身上也凸显出来。当他在进入忠武路遭遇事业与理想的质疑时,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剧本创作。在执导处女作之前,姜帝圭已经通过四部不同类型的剧本获得了忠武路的认可,并成为当时最具价值的年轻编剧。这期间他成立过独立制片公司“藏宝库制作”和创作工作室“电影发电所”,并与合作伙伴一起参与制作当时最流行的录影带电影―《恐怖特辑》,在等待电影的日子里,姜帝圭对类型创作的偏爱以及对团队作业的依持特征已经显露无遗。
“打败《泰坦尼克号》”:
发起韩国电影革命
一直坚信新人导演必须具备破格和新鲜的美学特征的姜帝圭在经过两年的前期筹备后,于1996年终于交出了导演处女作《银杏树床》(“床”的起意,据导演自己说是因为每日蜷缩在小旅馆的床上进行封闭式创作)。这部讲述前世今生的奇幻爱情剧在票房上取了极大成功,勇夺当年韩国国产片票房之冠,令之前从未有过本土科幻观影经验的观众大呼有趣。韩国电影的类型范畴也被无形拓宽,甚至还引发了“前生症候群”现象。同时,刚起步的电脑特技也首次被观众所肯定。但接下来的根据姜帝圭剧本创作的男性电影《地上满歌》(1997)却未能取得票房认可。这让他更加意识到整体策划和前期筹备的重要性。1998年他以个人名字成立了姜帝圭电影公司,开始全力投入到南北题材的谍战大片《生死谍变》的筹备中。
“其实在《生死谍变》之前我从未认真地思考过南北问题,跟很多人一样,只是简单地觉得‘南北分治已是定局,朝韩是两个不同的国家’,现在想来特别惭愧。当时创作剧本,我在北京呆了三个月,那三个月对我的人生观具有颠覆作用。在那里我看了不少有关朝鲜的电影和分端而治的相关材料,也做了采访。这才开始深深意识到这一局面中所蕴含的时代苦痛。”被问到为何执着关注南北题材电影时,姜导演如此回忆说。这部谍战戏最初的片名叫《对局》,显而易见的善恶观和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及游戏感更加强烈。经过三年的策划会议和两年的剧本作业,最终变成了爱情与动作共存的悲情剧。制作费用30亿韩币,拍摄周期三个多月。要知道在当时平均制作费只有10亿韩币(约相当于1000万人民币)的年代,而且韩国观众尚无国产大片概念的情况下,这意味着多大的压力和挑战。
意料之中又期待之外的是,这部现实背景的动作谍战大片直接刷新了韩国国产片和韩国放映史的两大纪录,创造了亚洲首个破《泰坦尼克号》票房的奇迹。比数字更具意义的是韩国电影从此具有了自信,而且在经济危机的深渊中,让电影资本发生了巨变。比之观众和影评人的热烈反应,政府各部门的争相观看更是一景。当时正值推动阳光政策的总统金大中就任一年,政府官员的各种微妙反应也引起了不小的政治骚乱。这反而让完全从类型观念出发的导演有点儿措手不及。在所有评论中,严肃电影期刊《CINE21》的点评精准:这是一种以类好莱坞电影战胜原汁原味好莱坞的实用主义战略。听闻此言,姜帝圭不仅不恼反而很欣慰,因为这“是一种向世界一等进发的情感”。“类型化叙事+商业看点+韩国情绪”,按照黄金分割的比率分配的这三要素,成就了几乎完美的本土商业电影范例。《生死谍变》对韩国电影的影响遍及方方面面。
“其实出发点特简单,就是拍出观众想看的电影,能够引发同时代性和共感的东西。我们要在本土电影中找到之前没有出现过的但大家都爱看的外国电影情趣。”正是在这种方法论的指导下,《生死谍变》将好莱坞的类型电影视觉情趣和叙事方法装进了韩国特有的素材当中,将情绪本土化的同时,视觉观感国际化。
开启了韩国本土电影品牌的姜帝圭在《生死谍变》之后,更加意识到电影前期细密筹备的重要性和民族电影产业发展的必然趋势。他一边苦心把团队打造成好莱坞式的梦之队,一边像电影政治家一般不断谈及他的电影理想―培育市场,做大电影蛋糕,然后再去分享。只有市场变大,电影业成为可长期发展的产业,才能够出现多样化电影走势。姜帝圭其人一人多能和事必躬亲的专业态度,更是影响了很多电影后生。
2004年姜帝圭电影公司和韩国电影的又一佼佼者“明电影”合并成了MK PICTURES,姜导身兼编剧、导演和制作人等数职,同一年《太极旗飘扬》 上映。这部偶像出演的悲情战争大片不出意外地再次创造了票房神话,韩国电影从此步入千万人次观影的“大时代”(编按:韩国电影市场以观影人次为主要票房计算单位)。“其实在电影拍摄的后期我们才筹齐制作资金,压力相当大,当我跟宣传公司喊出一千万观众目标的口号时,大家都以为是做梦……2003年圣诞节时值康佑硕导演的《实尾岛》上映,之前他打电话来跟我商量错开档期。我立马答应了,一是我的CG还未做到完美,二是我们不能相互拼杀”。
随后,这个有战略性和高度感的商业电影操盘手正式出现在了好莱坞的邀请名单里,美国最大的演艺经纪公司CAA破天荒地签进了一位亚洲导演。其实在《太极旗》之前,姜帝圭准备着的数个项目,就已有好莱坞在参与,还包括《生死谍变2》和《成吉思汗》。但一天他在电视上偶然看到了反映朝鲜战争的纪录片,于是一切都改变了。他决然放弃了准备了两年的科幻项目,开始动手这部反映南北分裂肇始源头的创作。
“让中国观众联想亚洲杯的耻辱?”:
票房滑铁卢带来的教训
一晃七年过去,在美国上下求索的姜帝圭未能如人所愿交出好莱坞作品,他回到韩国,召集韩日中明星完成了二战大片《登陆之日》。七年间,其实他有不少拍片机会,但都被一一放弃,主要是因为他的原则不够好莱坞,只想拍复杂的带有东方个人情趣的影片。
更没想到的是,《登陆之日》却成了姜帝圭导演生涯中的首个滑铁卢。这部耗资300亿韩元(约合1.8亿人民币)、旨在撬动韩日中三国电影市场的大制作,尽管战争场面宏伟华丽,然而剧情散漫,情感苍白,有影迷痛心疾首地分析说,“韩日关系从历史到现在都是各自不买账,如何让人相信角色的生死与共?中国美女范冰冰前半场就因死亡出局,不是让中国观众联想起亚洲杯的耻辱吗?”虽然说得无厘头,但话糙理在,直指这种泛国际市场指向的项目的短板。
这一次的票房失利,令韩国电影投资者不敢再贸然尝试大片,不少项目因此停滞。塞翁失马的是,2011年后韩国迎来了小体量电影的大繁荣。两年的失意期也让姜帝圭开始反思自己的电影梦想,并出人意料地以优酷出品的一部短片《恋慕》宣布重新开始。他说他要借此找回大学时期、最初接近电影梦时的纯粹与热情。
“之前的每一部作品似乎都为韩国电影在类型或是产业上赋予了意义,久而久之肩上扛得起的、扛不起的责任好像越来越多。渐渐地由于要创造韩国电影的新境界而拍摄的电影,和自己心里想要拍摄的电影之间似乎越来越远,最终导致了《登陆之日》的失误。” 骨子里桀骜不驯、勇敢执着的姜帝圭反省着职业生涯的成败,如今,他试图放下对“大作”的执念,决意找回创作电影的快意初衷。
Q&A
Q 《登陆之日》之后,最近这三年来您都忙些什么呢?
A 其实没有三年这么多,2011年制作,2012年才正式上映,其实也就两年。然后这两年里其实也是在为下一部电影准备,经常有试镜什么的。
Q 能够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题材吗?
A 因为现在不是只准备一个,是好几个,所以什么都没定,所以就不太好说(笑)―透露一点,现在我手里有一个是中国方面提出的剧本,现在也在考虑要不要拍。
Q 韩国商业电影经过这一二十年的发展,能够这么兴盛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A 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一个,还是那份把自己当作电影主人的心。比如说一些比较差的演员,他们拍电影只是收了钱签合同。但是现在很多韩国演员他真的把这部电影当自己的一个宝物。比如说导演他会想这部电影是我的东西,所以我得拍好它;那个演员会想我是这部电影的主人,所以我要拍好它。
篇8
2012年,无数人被一部电影感动――《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导演、编剧都是九把刀。
九把刀,本名柯景腾,台湾人,网络作家,出版过60本书,而真正让他为公众所熟知的却是电影。一位作家怎么想到要去拍电影?九把刀说:“这完全是我的任性之举,原本我只是想拍一部电影,送给一个我曾经追过8年的女孩,然后我就去做了,然后我就做成了,是不是很感人啊?但我觉得这件事不只是感人那么简单,它还很励志,那就是:如果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做好了,排除万难去做,心无旁骛去做,你一定会做成的!”
缘 起 :
我想成为沈佳仪心目中最特别的朋友
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会被电影最后的镜头所感动:柯景腾和一大帮当年中学的同学,去参加他们共同的“女神”沈佳宜的婚礼,大家都在起哄说要亲吻新娘,结果新郎说:“亲新娘可以,但你们怎么亲新娘,就先得怎么亲我。”这下大家都退缩了,只有柯景腾,冲上去,一把按住新郎,狂吻起来……之后,他含笑走向新娘,没有吻她,只是说了一句:“一定要幸福喔!”
据说电影在香港上映时,这个镜头博得全场观众起立,含泪鼓掌达10分钟之久。九把刀说:“这是真实生活里的场景,事实上,就是在这个婚礼上,准确地说,就是在狂吻新郎的瞬间,我想到要拍一部电影,记录下我们这帮人共同的青春和美好的暗恋。最重要的是我想把这部电影送给生活中的沈佳仪:幼稚的我,想让沈佳仪永远都记得,柯景腾是惟一没有在婚礼上亲过她的人,我希望,在沈佳仪的心中,我永远是最特别的朋友。”
电影里的人物,九把刀全部用了真名,他说:“这是我拍给沈佳仪的电影,当然得用真名。男主角我用了自己的本名,只是为了保护沈佳仪,我将她的“仪”换成了“宜”,换字不换音,在这点上我特别任性和固执。因为我想让电影中的柯景腾亲口说出我不曾说出的话:沈佳宜,我喜欢你!也想重温沈佳仪用她特有的语调叫我:柯景腾!”
沈佳仪是九把刀的高中同学,出色的她在学校拥有一大批追求者,九把刀就是其中最执著的一个。当时九把刀的成绩很烂,全年级500多名学生,他排在480多名,那个时候他最担心的事情是自己能不能毕业。可是为了追求沈佳仪,九把刀决定做一个之前一直为他所不屑的那种“死用功”的学生:“我要追求她,就只能把自己的屁股牢牢黏在椅子上,花所有的时间来念书,没有别的捷径。”最终,九把刀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沈佳仪一起,双双获得台湾交通大学的免试。只不过,沈佳仪因为对自己的成绩有自信,将这个免试的名额让给了其他的同学,认为自己完全可以通过联考进入交通大学,她对九把刀说:“你先去,我随后就来!”多年之后,九把刀回忆起这一幕,还是难掩激动:“这是我人生中所获得的第一个关于爱情的约定,好甜蜜喔,所以很快乐地去报到了。”可惜,沈佳仪却在联考时意外失手,最终只被师范学院录取,九把刀在大学里依然能和沈佳仪做同学的梦想破灭。
除了九把刀,还有许多男生在追沈佳仪,这些男生之间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默契――虽然大家在追同一个女生,却并没有因此而相互仇视和拆台,相反却因为有共同话题而成了哥们儿。大家在一起就是相互倾诉对沈佳仪的喜欢,九把刀回忆说:“有时候是说在沈佳仪面前又做了什么糗事,有时候是又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其实明明知道对方也在追她,弄不好还会去和她说自己的不好,可是我们还是忍不住相互倾诉,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最令九把刀难忘的是,那个时候他们一起去参加某个同学的生日会,结果大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寿星身上,而是相互打听:沈佳仪会不会来?一群青涩的白衣少年,一起追求一个美丽可爱的女生,这是贯穿九把刀8年青春的主旋律。
而最终,沈佳仪没有选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8岁的商人。这帮当年的同学,在沈佳仪的婚礼上相聚,“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众人唏嘘。看着这帮和自己一同长大又一起追过同一个女孩的朋友们,九把刀眼眶湿润,他说:“我一定要用我的方式,记录下我们这群人的故事。”
缘 梦 :
当你真正想做一件事情时,全世界都会帮你的
这将是一部只属于自己和沈佳仪以及这帮朋友们的电影――在有念头要拍一部电影的最初,九把刀就深知这一点,他没有想过去寻找投资。
为了赚钱,他埋头写作。整整两年,他借住在朋友位于新竹的别墅里,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他将沈佳仪的大幅照片贴在书桌的上方,每次感觉困倦和懈怠的时候,就会和照片中的沈佳仪默默对视,那种熟悉的甜蜜又苦涩的滋味重上心头。他对自己说:一定要完成这个梦想,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给那帮一起追过她的朋友们一个交代,只有这样,这份未了的情怀才能彻底释放、释然。于是,他跑到屋外,对着空旷寂寥的夜空大吼几声,再回到书桌前,绞尽脑汁到天明。
他一口气写了四本书,所得收入再加上自己的全部积蓄,全部用来拍电影。钱有了,人呢?他没有钱请业界高手,幸好有一帮影视圈的朋友,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处游说这帮朋友,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他人缘不错,朋友们都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无偿加入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剧组。但是九把刀也感叹:“我欠下了沉重的人情债,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在女主角的人选上,九把刀最初就一根筋般的认定了陈妍希,他觉得陈妍希长得非常像生活中的沈佳仪。一个自己喜欢、又和沈佳仪非常相像的女生,当然是这部电影女主角的不二人选了!庆幸的是,陈妍希在看了剧本之后,愿意推掉其他片约,低片酬出演这部电影!
还有那帮当年和九把刀一起追过沈佳仪的朋友们,不但同意他在电影中使用他们的真名,还给予了他各方面的支持。比如电影中的服装,都是大家从自己家拿来的,没有花一分钱;还有用车,恰巧他们当中的一位,家里是开车行的,于是,剧组所有用车都由这位同学免费提供;甚至在剧组人员紧缺的时候,当中的两位,竟然贡献了自己珍贵的年假,来剧组打杂……当年的那帮男生又因为这部电影而聚在了一起,齐心协力将那段青涩岁月再次重现。九把刀说:“这个过程很特别,好像我们又重新追了沈佳仪一次。”
真正电影拍摄的过程,九把刀说完全就像“过家家”一样:“因为大家都没有经验嘛,很多时候就是在争吵,这表明我这个导演权威感不足,通常我不会说:我是导演你们就得听我的,而是恳求他们:拜托我喜欢这个样子,我要呈现的是这个样子!他们都很心软,就会闭嘴,然后很愤怒地按照我说的去完成!”至今女主角陈妍希还说九把刀是她所见过的最执着的人:“有时候拍一个镜头拍很多遍,他还是不满意,大家都很累了,他不好意思命令我们重拍,就会用诚恳的语气,眼含泪光,向大家诉说他以前有多么喜欢沈佳仪,这个镜头在真实生活中是多么的美,每次都说得我好感动,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到最后就会帮着他说服大家,打起精神来重拍。真的是被他打动――现在这个快餐爱情的社会,到哪里去找一个男生愿意为了追女生这么用心。”
电影杀青的那天,最后一个镜头拍摄完毕,九把刀一跃而起,用洒水车狂喷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大家全身湿透,尖叫着,又大哭着,恋恋不舍地拥抱在一起。陈妍希说:“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和以往拍摄的任何一部电影都不同,很难想象我们会放下手头那么多的‘正经事’,去跟着一个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很幼稚的‘疯子’,拍了一部只是为了送给一个女孩作为礼物的电影。那几个月真的像做梦一样,一个纯真甜美又带着淡淡感伤的梦,我想九把刀的魅力就在这里。他的执着,和他心里的美好,打动了所有的人,大家都愿意成全他。”
成 功 :
她说,你让我觉得自己很特别
电影完成之后,首先在台湾上映,获得观众的热烈追捧,票房大卖。这部原本只是为了圆自己一个梦的电影,感动了无数人,也勾起了无数人的青春回忆。剧中女主角的原型沈佳仪不可避免地遭到网友的人肉搜索,她的工作、她的家庭、她的照片,都被曝光,甚至有记者堵在沈佳仪工作的学校门口,要求采访。这一切,让九把刀始料未及。为了保护沈佳仪,他恳请记者:“我希望她能过很好的生活,拜托大家对她好一点,不要去打扰她。”
本来这部电影,九把刀最想让沈佳仪看到,但媒体和公众对沈佳仪的关注让这个想法成为奢侈。为了躲避媒体,沈佳仪不得不请了一年的长假,来内地陪伴在这里工作的先生。从沈佳仪到内地的那天起,九把刀就迫切希望这部电影能在内地上映;而沈佳仪也答应他,如果这部电影在内地上映,她会独自一人,坐在一大群陌生人中间,静静观赏。为了促成这部电影能够在内地上映,九把刀做出了许多让步,其中包括同意审查机构删掉其中的一些镜头。尽管失去对电影最后面貌的掌控对于九把刀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能让沈佳仪在电影院里看到这部电影才是最重要的。”
沈佳仪给九把刀电话告诉他要去看电影的那天,九把刀对她说:“你看完电影之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之后的那两个多小时,他在屋里如坐针毡,不停地喝水。之后,沈佳仪打来电话,用还带着哽咽的声音告诉他:“谢谢你,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的人,遇见你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奇迹。”挂掉电话,九把刀一个人在街头走了很久,他说:“眼睛热热的,喉头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想哭,哭不出来,想叫,又叫不出来,有一种心愿终于达成的满足和怅惘。”
而更让九把刀感到欣慰的是,这部电影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欢,电影上映之后的这几个月里,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告诉他是如何被这部电影所感动,是如何回想起自己的青涩年代,那种默默喜欢一个人苦涩又带着甜蜜的心情,那些已经被自己遗忘的纯真和美好。在香港的观众见面会上,一个男孩子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告诉他:“看了这部电影之后,我好几天都没法平静,我的经历和你一样,曾经在读高中时喜欢过一个女生三年,但是直到看过这部电影,我才想到要去联系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费了很大的周折找到她,她对我说,这几年她也常常想起我,因为在踏入社会之后,她真的没有碰到过像我对她那么好的男生,我能来找她她好高兴。”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他们在毕业十年之后,终于成为了恋人。九把刀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世界,也许不计回报的爱情已是一种奢侈,我很高兴我的这部电影,能够唤回人们对于纯爱的向往和肯定。”
篇9
想念剧场后台迷离的灯光
1964年3月9日,朱丽叶・比诺什出生在法国巴黎的一个艺术家庭。比诺什说:“我的父母都是导演。幼年时,我常常坐在一边,听他们与其他艺术家在讨论。父母给了我最初的艺术熏陶。”蹒跚走在后台走廊里,化妆间里飘散出特殊的味道,齐齐地挂在衣架上的戏服漂亮得惹眼,演员们的欢笑声在荡起,2岁时比诺什在剧场看到的那一幕幕,一切恍若隔世,一切又若在眼前。演过几十部电影后,比诺什还惦记着舞台:“我喜欢在剧场里与观众分享当下的时光,我渴望回归舞台,渴望在舞台上和观众共同创造角色。”
一次按摩的经历,让童年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在拍摄电影《解构生活》期间,比诺什去做按摩,按摩师是位台湾人,叫徐素满,恰好是英国舞蹈才子阿库・汉姆舞蹈的制作人鲁克・肖德里的夫人。得知比诺什非常想学舞蹈,徐素满就带她去观看阿库・汉姆的演出。没想到,比诺什一下子就着迷了。散场后,她跑到后台,找阿库聊天。阿库告诉比诺什,很多年前,他的老师就根据比诺什主演的电影《英国病人》编创了一段舞蹈,阿库演印度男孩,他的女朋友演的就是“比诺什”。两人越谈越兴奋,很快就碰撞出了艺术的火花。不久后,当阿库・汉姆准备创作舞剧《我之深处》时,比诺什的形象立即浮现在眼前。受到邀请,比诺什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挑战,她说:“童年时剧场台后的灯光,牵引着我,牵引着我回到剧场。因为不会跳舞,我就更想和阿库・汉姆共舞。我对自己说,不要患得患失,去大胆追逐在舞台上表演的梦想。”
阿库自称是“月亮型”的艺术家,他的舞蹈创作,是依靠“吸收和反射搭档”进行的,只有遇上好的搭档,他才能出色发挥。比诺什的出现,阿库仿佛找到了最灼热的太阳。旋风般地旋转,在空中撞击她的舞伴,比诺什在舞台上尽情舞蹈,释放自己身体的能量。比诺什说:“我们已进入了彼此深处,互相引领着彼此的躯体,我们一刻都不能分离,我们共同用躯体创造艺术,共同感受对方内心的最深处,这是一次真正的心灵邂逅。”
《新桥恋人》:惺惺相惜的恋曲
作为法国的顶尖影星,朱丽叶・比诺什算不上是最漂亮的,可是当她出现在银幕上,那种惶恐受惊的神态,还有时不时流露出的忧郁,总会让人目眩神迷。
《英国病人》中的比诺什柔美得像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爱情重伤》中的比诺什拥有一种神奇的迷惑力,《布拉格之恋》中的比诺什单纯而决绝得让人不忍伤害……迄今为止,比诺什的每一部电影都关乎爱情,都是那样引人入胜。而那一部花了3年时间、也是用一段真实的恋爱史铸就的《新桥恋人》,却无疑是最让人痴迷的。
1986年的冬天,比诺什围着大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独自走过巴黎的街头。迎面走来的年轻的导演卡拉卡斯,只看了一眼就坚信这是一张他想要拍摄的脸。两人的合作从此开始,一段奇幻的爱情也就此上演。
在卡拉卡斯的《坏血》里,朱丽叶・比诺什出任女主角,那时候的她如同一只漂亮的小猫,气质游离,柔弱单纯。又一张白纸,身上还带着清香,仿佛仔细嗅,都可以从电影中嗅出淡淡的味道来。也正是从那时起,比诺什进入了电影,进入了充满戏剧意味的人生,先是光鲜透亮,而后身心疲惫,最终变成一幅颓唐的油画。
《坏血》之后,比诺什又在卡拉卡斯的大制作影片《新桥恋人》中担任女主角。卡拉卡斯说:“假如我要在一个地方拍部片子,那么先得在那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并且爱上一个那里的女人……”将近20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到底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创作,还是为了创作去“爱”一个女人,答案似已无足轻重。但对于比诺什,那是一段伤痕累累、不堪重负的回忆。最初,她为了找到无家可归者的感觉,连续几个夜晚都睡在巴黎的大桥下面。接下来的拍摄历时3年,劫数不断。而一对理想主义者的爱情,似乎注定是场悲剧,无论是戏,还是真实的人生――比诺什和卡拉卡斯的爱情,在经历那《新桥恋人》拍摄的3年后,终于也在影片问世前黯然落幕。
《新桥恋人》里,将军的女儿被大提琴师情人抛弃,她向他开枪,然后离家出走。在破旧的新桥下,她与绝望的流浪汉相依为命。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地铁中的那场戏,她听到有人在演奏大提琴,知道是自己的爱人,于是狂奔追寻。背景音乐如泣如诉,娇小的她,竟蕴藏了那么大的力量。而在举国欢庆的日子,新桥下为世界所遗弃的两个人,面对烟花绽放的天空,忘我地拥舞起来。二人皆污秽不堪,卑微得像蚂蚁,可是他们也有爱恨情仇,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电影结束时,比诺什在塞纳河畔滑水穿过瀑布般的焰火,绚烂豪放、绝望又狂喜,那便是爱情的了。但过后,往往是沮丧;激情退却后的平淡,终究是乏味的。也难怪卡拉卡斯与比诺什的爱情到了头。
为了艺术,一直对好莱坞说“不”
和卡拉卡斯分手后,比诺什爱上了一名潜水员,他们共同生活了3年,但在儿子出生后不久,两人又各奔东西了。1995年,比诺什在拍摄法国影片《屋顶上的轻骑兵》时,与小她10岁的男主角奥利维耶・马蒂尔内共坠爱河。
为了艺术,有时只是为了爱情,比诺什一再对好莱坞说“不”。1988年,比诺什在美国影片《沉重浮生》里扮演被命运捉弄的小女人特丽莎,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时,好莱坞的多位制片人向她发出邀请。然而,为了卡拉卡斯的影片《新桥恋人》,年轻的比诺什在好莱坞一个又一个的机会面前一再说“不”。
1993年,又一次选择的机会摆在比诺什的面前:欧洲著名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要拍他的封箱之作――“红白蓝”三部曲中的《蓝》,他选定比诺什出任《蓝》的女主角。而几乎同时,好莱坞电影大师斯皮尔伯格开拍《侏罗纪公园》,同样向比诺什发了邀请。比诺什凭着自己对艺术的直觉,她再一次谢绝了好莱坞的邀请,选择出演《蓝》。《蓝》即自由之意,影片中,比诺什饰演了一位音乐家的妻子,一次车祸中同时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在痛不欲生时,发现一向专情的丈夫在外面有一个年轻美丽的情人,并且有了他的孩子。当失去与背叛同时突如其来时,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了。一直记得有这样一个镜头:比诺什抱着一束花,沿着长长的石墙,去丈夫陵墓的路上,她将一只手的手背,狠狠地擦着墙壁直到手背鲜血淋漓。女人柔弱的手,与坚硬的石块相擦,恶狠狠地痛过,然后,女人选择了放弃,博大地原谅了这个世界,去迎接新生。《蓝》让比诺什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这部影片,在她的演艺生涯中有着永恒的位置。
1996年,当比诺什在生活上与奥利维耶・马蒂尔内感情稳定而愉快时,事业上却是丰富而多变。在与法国导演克洛德・贝里合作影片《露西・奥布拉克》时,比诺什和导演顶了起来,结果,被贝里“炒了鱿鱼”。几乎同时,好莱坞的大制作《碟中谍》向她发出邀请,请她和汤姆・克鲁斯合作。这原本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然而,导演要求她在没看剧本的情况下签约,比诺什感到无法接受,又一次从容地说出了“不”字。随即,比诺什全身心地投入到影片《英国病人》的演出中,付出了艰辛,也迎来了收获。
在第69届奥斯卡奖的角逐中,《英国病人》连中九元,而比诺什也摘取了最佳女配角奖。自西蒙・西涅莱捧回奥斯卡金像奖之后的38年间,比诺什是唯一一位站在奥斯卡领奖台上的法国女星。十几个春秋的真诚付出,终于得到了巨大的回报。此时,比诺什说:“一切仿如梦境一般。”
与中国电影人合作:会很美好
篇10
吴清源:“围棋的作用很大,是世界规模的。所以,这部电影对密切中日关系,还有与韩国的关系,以及推进世界和平,都很有意义。”
“炼狱”的过程
洪洲:请你谈一谈拍《吴清源》的一些想法。
田壮壮:这部电影是七年前拍的。我感到无论怎么拍,都难以表达我对吴老师崇敬的心情,都难以表达吴老师对围棋、对中日友好、对世界和平的热爱。我只是希望通过电影传达吴老师的一些信息。 在中国,对吴老师认知和了解的人还是太少。我以为,在近百年的众多精英里面,吴老师有他相当的位置,是应该进名人堂的。
洪洲:在围棋圈子里,他老人家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可你在电影里,为什么对围棋的描述那么吝啬呢?
田壮壮:说得苛刻一点,这部电影和围棋没什么大关系。我觉得,围棋有围棋的语言,电影有电影的语言,两者是不可能在一起沟通的事情。您也写过围棋方面的电影(《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也会有这样的感受。它表达的或者是一个人物的命运,或者是人的状态,或者是人的精神。里面有围棋,实际上不过是一种借题发挥的依托。我和阿城在研究本子的时候谈过一个问题:日本人为什么下不过吴老师?我觉得,他们就是缺少……说思想也好,说境界也好,说认识也好,他们达不到吴老师的境界。
思想没办法拍,职业围棋没办法拍,两个凑到一块儿,可以说是个没法拍的电影。为剧本困惑了很久,大约有三年多吧。关于吴老师的材料,我确实看了不少,而且不止一遍。从日本找来的资料,光找人翻译,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经过反复考虑,我觉得,吴老师之所以有那种精神,是因为生活上曾有过一段炼狱般的过程。
洪洲:我和你、朱旭一起去东京参加研讨会回来后,我曾往《棋迷网》上贴照片。那上面,朱旭总是乐呵呵的。可你――按一位跟贴网友的话说就是:“田导为啥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网络语言难免夸大调侃,但也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说明这是你常有的表情特征,或者你也有炼狱的过程?
田壮壮:吴老师这段炼狱般的过程,按时间讲,就是十番棋前后。从入日本籍,到富士见疗养,到追随玺光尊,到回来参加十番棋,到放弃棋,到重新拿起棋,到离开玺玉教。这是最容易把握吴老师,最能够展示吴老师命运的一段;也是能用电影语言表达最准确和最流畅的一段。吴老师在日本七十多年了,把这么长的经历都拍出来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拍得很细了。我觉得,只要用吴老师的这段故事借题发挥,做到两件事情就行了:一个,能让人知道吴老师是位伟大的棋手,而这位伟大棋手的命运是很不平凡的,也是很坎坷的;第二,我觉得吴老师是渴望和平的一个人,渴望中日友好的一个人,至于其他的东西,棋里也好棋外也好,都围绕这么一个东西就够了。而围棋本身,并不是我要拍的。尽管围棋在日本历史上特别生动特别精彩。但它和吴老师的命运没什么关系。他毕竟是一个中国人。许多人对吴老师去日本这么多年不回来,表示不理解,其实吴老师在骨子里实实在在是个中国人,是不可能改变的。这就是从想拍《吴清源》到开拍前的三四年时间里,捋来捋去,终于捋出头绪的大概过程。
导演,有对电影本身的一种认识。我自己,是用对价值的一种判断,来结构这部电影的。换另外一个人,可能会有另外一种拍法,这很自然。在这个过程中,和吴老师的接触挺多,确实有一种很深的情感在里面。至于我自己嘛,说句心里话,我一直忙活这部电影的动因之一,是希望吴老师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部电影。毕竟是吴老师授权的,毕竟是吴老师帮助去融资的。吴老师怀有一种期望。他在《中的精神》里也说过,影视对人们影响很大,能拍一部电影让人们热爱围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拍戏的过程
洪洲:美国《好莱坞播报》评论说:“从美学的角度,观看这部影片是个享受。丰富而又柔和的色彩,优雅的镜头运动,完全杜绝了任何高速度的镜头运转。”但这又决不是唯美的。在那舒缓的镜头中,传达给观众的,还有主人公“炼狱”般的经历和内心体验,因而会感受到一种强烈震撼的内在张力。
田壮壮:吴老师的思想是很难表现的,因为很抽象。像我刚才给您看的那个“时”。对了,在另外一个棋墩儿的背面,他还给我题了“六合”两个字,意思是东西南北上下。一个“时”,一个“六合”,可以说代表着他老人家对棋、对人生、对世界思考的出发点以至归宿。
洪洲:那棋墩儿也是吴老送的?
田壮壮:不,是一位叫寺本的先生。他是吴老师的经纪人,对拍《吴清源》特别积极。一开始就说,电影里所有的棋具,都由他来无偿提供。而且每个下棋的场面所用的棋盘、棋墩都不能重样。
洪洲:那得多少块啊!
田壮壮:足有十多块吧。算起来得几个亿的日元。拍完之后,一定要送我一块,我就拿去请吴老师题了字。
洪洲:这寺本够仗义的。
田壮壮:凡是对中国友好的日本人,他们会豁出去自己的一些事情不去做而来帮助你。毕竟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无论干什么,全得使钱。可日本的制片部门想方设法帮助我们减少开支。拍戏的时候,摄制组里的日方人员都是十几、二十几人挤在一个屋,把好房间让给我们。彼此处得非常好,特别有感情。还有,每一场戏里那些下棋或是当裁判的群众演员,那都是职业棋手。他们大老远地自己花钱坐新干线赶来拍摄点,辛苦一天,就吃一个盒饭,完后就回去。
演员也是,像松坂庆子啊,演川端康成的山宏啊,演吴夫人的伊藤步啊……都是一流、一线的演员,一请就来。可以说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松坂拍戏特认真,刚来就问她的戏里有没有下棋的镜头。我说有,就一步。但这一步下得专业不专业,懂行的人一眼可就看出来了。她就到棋院去观察专业棋手怎么下,还带回两颗棋子儿,一直练。还有台湾的张震、香港的张艾嘉,一个电话,就过来了,也不谈钱,这应该归功于吴老师的感召力吧。
洪洲:香港和台湾的演员,原来可能都不知道吴清源是谁。这么痛快,是因为你的感召力吧?
田壮壮:人家总得问你要拍什么嘛!所以还是因为吴老师的那种精神,大家愿意一起来为电影做件事儿。在日本那一段,艰苦是艰苦,但觉得挺愉快的。你可以感到在这个国度里,人们对围棋、对吴清源,有一种态度:敬重。我们可能觉得围棋是玩儿,是快乐。是!是玩儿,是快乐。可当它和一项事业有关系的时候,所有来参与的人,对它是一种敬重。敬重围棋的历史,敬重棋艺高深的文化渊源,敬重吴老师和许多中日伟大棋手在历史上的经历、贡献。在我们今天的社会里,真正的敬重的心情,没有了。再反过来说吴老师。这次去东京又见面了,他说:“我得活到一百岁,我还有好多事儿要做。”这和我第一次见到时听他所说的,其实是一句话。那个时候他说:”到一百岁以后我就走了,那边儿还有好多事儿哪。这边现在需要我呢,我就还在。”说得特别通达,他确认自己肩负着一种责任。责任这东西,今天来讲可能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还有,或者说再往下十岁二十岁的也还有,再往下,责任这个词儿……唉。
洪洲:采访到这里,应该说对你拍《吴清源》时的那种执著,有了更深层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