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的女人范文
时间:2023-03-29 09:24:48
导语:如何才能写好一篇坐在窗边的女人,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资料和文献,欢迎阅读由公务员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鉴。
篇1
两个孩子中,大的那个不过五六岁,捧着搪瓷杯喝了几口,接下来是女人喝,女人喝完了,又喂杯中那个小的,小的似乎不渴,不肯喝,于是女人自己又喝。那男人知道我正望着他们,过头来,冲着我笑。
女人喝完水后,男人拎着杯子过来向我道谢,我们开始攀谈起来。
他们是出来逃荒讨饭的,那个看上去很文静漂亮的女人,有点儿精神病。订婚时,媒人做了手脚,他并不知道要娶的女人有病,结了婚才发现,已经晚了,结果只能将错就错。好在女人也不是频频犯病,好的时候,不过人迟钝了一些,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看得出那男人对女人是真的好,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屡屡回过头去注视自己的妻子,目光中充满了爱怜,那是一种毫无掩饰的爱怜。
那个女人平静地坐在那里,经过他的提醒,我看出她的确有些不正常。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孩子。她怀里的小孩,突然撩开母亲的衣服,捧住硕大的吃奶,奶汁从小孩子的嘴角边溢出来。
那男人平静地告诉我,家里实在过不下去,把能卖的都卖了,出来闯闯。
我感到惊奇的是,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没有悲伤,没有沮丧,也没有抱怨,就像是在谈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家事。一个人都到了讨饭的地步,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自信,竟然还能这么从容。他说“出来闯闯”的口吻,就像那些想赚大钱的人准备下海一样。
那女人真是个傻女人,怀中的小孩吃完奶以后,她连把自己的衣服放下来都不知道。男人和我说着话,转过身去,走到女人面前,替她把衣服拉好,又细声细气地问她要不要喝水,然后重新回来和我继续聊天。
我们始终隔着一扇窗说话,说了很长时间。也许平时很少有人愿意听那男人唠叨,他说得很开心,很投入。临走时,他一再向我表示感谢。我说没什么。
那男人终于推着板车远去了。
我忘了问他们要到哪里去,一个男人推着一个疯癫的女人和两个孩子。我忘了问了,我想即使我问了,估计那男人也回答不上来。
篇2
住宿在学校,难得星期六回家与父母团聚。作出校门,一切的事物都是崭新的,可爱的,闭上眼,伸出手拥抱着空气,天空,和那般沁人的气息,心情无比美好,踱步走在路边,笑着和路边的草,路旁的树打招呼,像是和久别重逢的挚友,含情脉脉的瞅着彼此,欢快的心情,驱使着我的脚步加快,一会儿便站在路口,招手,示意出租吃司机停车,当车子停下来时,一抹白色闯入我的眼中,原本为我而停下来的车子,被她快步进入,即后司机驶向我,邀我上车,我不上!撇了一眼司机,伸手拦下另一辆,驰骋而去,卷起一阵尘土,哼,熏死你!我愤愤地搭上公交,那抹白色有映入我的眼帘中,余光发觉她在看我,我无视她径直坐到离她远的地方。车徐徐开动……
我坐在单座上,她坐在双人座上,旁边一位妇女,微白的脸,我坐在窗户边,因为不习惯车上的味道,眼睛却时不时的偷瞟那抹白。突然车子一个“踉跄”使我的鼻子和前方的坐位来了个亲密接吻,“唔……”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我寻声望去,那个原先脸色微白的女人脸色熬白,好似在作呕吐状,再瞧瞧那位“白姑娘”,身上怎么有……“对不起,对不……起”声音愈来愈小,车内的气氛凝固了般,我忙打开窗,呼吸新鲜的空气,她那苍白的脸上泛着微红。焦急地望着那女孩。心中的乌云,顿时消灭,我也注视着“情节”的发展,只见女孩脱下衣服,说:“没事,大婶,您坐窗边吧,我就要下车了,这洗洗就得了……”我有些吃惊,望着她,正好对上她那清澈的眸子,仿佛朝我微笑,我无地自容了,瞧着那抹洁白的背影,默默的嘟囔着。S-O-R-R-Y!
她拥有天空般的心,如此宽广,包纳着万物,如此对比下,我是如此羞愧。或许刚刚的误会,是因为她的却有急事呢?面对那抹白,我,再一次,无地自容了,唉……
篇3
在一个思维培训课堂上,老师走上讲台,出了一道题目:
有个说话喜欢夸大其词的人旅行回来后,告诉朋友,他这次出去遇到了一件奇事。他声称自己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后,便被一大群瞎子包围了。“包围我的这群人当中,3个人看不见左边,3个人看不见右边;3个人看得见左边,3个人看得见右边;3个人两边都看得见,3个人双眼都瞎了。”这个人眉飞色舞地述说着奇遇,最后他得出结论,“那天我看到了十几个瞎子,太奇怪了,这真是一个诡异的村子啊!”
其中一个朋友一向了解这个人,觉得他肯定又在夸大其词了,于是根据此人述说的情况,冷静“还原”了当时的情景,说道:“我猜你又在吹牛了,那个村子里的瞎子可能比其他常见的村子要多一些,但绝非你说的那么多。”
你认为那个村子究竟有多少瞎子呢?
南茜的妙想
当今时代以瘦为美,无论是胖女人还是不胖的女人都在忙着减肥。肥胖的女人在买衣服的时候都不愿意对售货员说“我要大号的”或“我要特大号的”。如果不识相的售货员向她们推荐大号或特大号的服装,会引起她们的反感。
为此,美国的一位女企业家南茜运用“取代想象”为肥胖的女性着想,想到了一个避免尴尬的好办法。
她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呢?
歹徒能逃掉吗?
在一次抓捕行动中,一名刑警紧追一个歹徒。就在刑警即将把歹徒抓捕归案之时,歹徒跑到了一个圆形的大湖旁边,跳上岸边唯一的一只小船,拼命向对岸划过去。刑警不甘心就这样让歹徒逃脱,他骑上一辆自行车沿着湖边向对岸追去。现在,刑警骑车的速度是歹徒划船速度的2.5倍,请计算:在湖里划船的歹徒还有逃脱的可能性吗?
公仪休拒鱼
春秋时期,鲁国的相国公仪休非常喜欢吃鱼,几乎达到了无鱼不食、无鱼不欢的地步。
得知了相国的这个嗜好,许多前来求见的人纷纷奉上花尽心思买来的好鱼、奇鱼,希望以此来打动相国,让他替自己办一些难办的事。但奇怪的是,不管求见者奉上的是什么鱼,公仪休都会婉言谢绝。
一天,当公仪休再次拒收客人送来的一条奇大无比的金色鲤鱼时,他的学生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师,您这么爱吃鱼,仆人每天都要给您买鱼,为何别人把鱼送上门来,您却谢绝呢?”
公仪休笑道:“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吃鱼啊!”学生听了,十分不解。于是公仪休解释了一番,学生这才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
公仪休的第一句话,乍一听,令人感到莫名其妙,但其实是合乎逻辑的。那么,你能分析这句话背后的逻辑吗?
人工牛黄
牛黄原本是一种昂贵的中药,它是牛的胆结石,只能从屠宰场上偶然得到,但数量很小,非常珍贵。
后来人们利用胆结石的产生原理,把牛、猪等家畜的胆汁提取出来研制人工牛黄,但是这种人工牛黄的临床医疗功效很差,医学专家不得不继续寻找新的解决办法。某药品公司的科研人员想到,经过人为“插片”(植入沙粒)的河蚌,会分泌出黏液将砂粒紧紧包裹,慢慢会形成珍珠,如果……
猜猜,他们联想到了什么?
沙滩晨练
早上,某警犬训练基地的警犬在沙滩上晨练。一队战士牵着一队警犬排成一路纵队从训练场上跑过。指导员数了一下刚跑过去的战士和警犬的脚,一共是890只;政委数了一下战士和警犬的个数,一共是360个。
你能算出跑过去的队伍里,有多少名战士和多少只警犬吗?
阅览室里的争执
在一个城市的图书馆里,读者们正在阅览室里看书。已是冬季,阅览室的窗户关得很严。一个读者站起来说:“空气实在太闷了,还是将窗户打开透透气吧!”说着,他走到窗前,正要开窗,坐在窗户旁边的另一个读者表示反对:“不能开啊!我坐在窗边,会很冷。”
但是,第一个读者坚持要开窗,两个人便争执起来。图书管理员走了过来,了解了情况后,微笑着立即采用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猜猜,图书管理员是怎样做的?
工人智救画家
从前,法国有位著名的画家,应邀为国王的皇宫创作壁画。
由于皇宫的墙壁很高,宫里为画家搭起了很高的脚手架。画家爬上脚手架作画时,除了几个工人在地上干活外,还有一个工人在架子上帮画家打下手。
过了将近一年,画家终于完成了任务,很高兴,十分满意地站在脚手架上看自己的作品。他越看越专注,不知不觉忘记了自己的位置,一边看一边开始后退,以便远距离观察壁画的整体效果。眼看画家就要退到脚手架的边缘了,再后退半步就要摔下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会残废。此时,帮画家打下手的工人看到画家的危险处境,想大喊一声提醒画家,但转念一想:如果我大喊一声,突然醒悟过来的画家可能会被吓一跳,反而导致他一下子失去重心,摔落下去。这个工人急中生智,迅速采取了一个举动,使得画家条件反射地赶紧往前走,从而救了画家。
想想,如果你是那个工人,面对这种情况,你会怎样做?
篇4
这是美国着名的作家欧·亨利的一部作品。讲的是美国一对年轻的夫妇德拉和吉姆,在圣诞节为了给对方买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费尽心思。可是他们太穷了,根本就买不起一件像样的礼物送给对方。不过他们有两样引以为豪的东西:吉姆的金表和德拉的秀发。吉姆的金表是他祖父的遗物,典雅、精致,可以让世界上任何男人羡慕不已。德拉的头发则可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自叹不如。最后,德拉决定卖掉自己的秀发为吉姆买了一条银表链,而吉姆则卖掉了心爱的金表为德拉买了一套精致的梳子。虽然他们互赠的礼物并没有派上用场,但这种夫妻情深、互敬互爱的做法让我感动万分。
我坐在窗前一边细细地品味着故事里的感人情节,一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爱同样也渗透在我的生活中,但似乎又缺少了什么……慢慢地,我明白了,我们生活在一个爱的世界,如: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无微不至的爱,老师循循善诱的严格师爱,同学们的友爱……我们得到的太多,回报却是少之又少。
如果我们能在拥有爱的同时,也能献出自己的爱,相信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明天。让我们一起行动起来吧!
篇5
我日想夜想的日子,开学那天,终于到来!我兴奋,禁不住喜悦的心情,因为,麦老师——我们最最最最最最……(省略N个最)喜欢的老师说过,五年级的时候,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教回你们这班小调皮!结果连都知道啦!——顿时,我们整个班处处都是“耶!”“哇!”的声音。
我早早地起了床,回到学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麦老师的到来。
突然,有一个脑袋从我们班——五(4)班的窗口伸进来,“这里是五(4)班吗?”坐在窗边的麦俊裕(我的同桌)说:“是的,这里是五(4)班。”那个我们不认识的女人走进来,对我们说:“嗯!现在,我就是你们的新老师,也是你们的新班主任,王老师!”“啊?”全班都发出惊奇的声音,他们都死死地盯着麦俊裕,指责他,有些在班里常常行凶的人口口声声说要下课去P他。我本来就有点暴力倾向,现在,我可发火了——等王老师出去时,我便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有没有搞错啊!老师进来的时候你应该说这里不是五(4)班啊!你这是什么脑筋啊?大笨蛋!”说完,便用尺子他的筋骨……“那Miss麦呢?”王?琪(我最好的朋友)惊呼道。“她被校长调到四年级教了。”“啊?”又是全班的惊呼声。
顿时,鸦雀无声……
可以说,我们的麦老师就这样被她给删去了……
篇6
时间的保存
桑树很快就长到脱节的故事上
老掉的花园被许多牧神抛弃
时间到最后以冷落的方式处理了一切
那些不断攀缘的天牛,终于在到达
顶端后倒下,原因是它们的触角上
仍有更高的枝丫
缓慢,静止,直至透明
犹如不断安静下来的溪流
只有自己,那么清澈的所有
我常常只在花园和溪流的中间行走
废弃的中世纪和凝固的水声
有一段时间,竟然找不出一点区别
只是偶尔在一个石雕的身上
看到孤独的身影,教堂轻微晃动的墙垣上
一两只蚂蚁还是那么小心地爬过
抛物线
我已经不再和你通电话
不再说起相遇时街角的香兰树
叶子有多浓密
南方的秋天已经来到,秋天
有多少欢乐与悲伤
有多少重逢和离别
你不知道
九月,我不断等待的河流
又被时间汲取了一段高度
越来越低的目光中
街角的香兰树,已经不再年轻
不再年轻的我们
已经在生活中站不稳脚跟,已经
经不起日子的重叠、挤压与分离
我们逐渐沦为彼此手中的烟头
短暂的吸食过后
向上或者向下抛出
年老的村庄
鱼群从网线下逃走,流水
泻成蔚蓝的湖泊,天空在里面
寄存另外一个自己
那个始终不说话的女人,爱过
太阳和山顶起飞的雄鹰,留在
目光里的伤口却一直未愈
苍白的橘花在腥红的果实结出以后
成为无家可归的叹息
一年一年的春风吹过堤岸
沉默的女人走了,细小的身影
被剪出杨柳一样的忧伤
很多没有身份的风继续吹拂,吹过
更多没有身份的花草
野鸭用叫声换取廉价的黄昏
不断瘦削的笛声引导去世的骨头
向安静的山林靠拢
遗忘是村庄衰老的凭证
我亲爱的父亲,总有一天也会忘记
我曾经骑在他年轻的肩上
摘过一颗名叫少年的果实
稻草人
整个下午,我都站在秋风里
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稻草人
去温暖没有姓氏的土地
我希望稻穗高我一头,稗草
也高我一头,我要成为那个
被公路和车轮遗忘的稻草人
在低处,哭泣和说话
都不要被人知道
就像蝈蝈和甲虫,藏在草丛里
用渺小和谦卑
守住每一滴滑落的露水
九月的雁阵在高空盘旋
风声一阵逼紧一阵
我面朝四方,摊开手臂
遥远的世界突然变得亲近
在地平线的另外一个出口
我跟随一种呼唤飞起
在水边
湖水漫过了鞋子
我该怎样调动口中的修辞
说这冰冷,多么美丽
昨天,迟疑地站在花丛中
月亮露出十两纹银,苜蓿,凤仙
和苦豆子,争夺母亲衰老的青春
我把那些美好供给给细碎的事物
试图用梦中虚构的眼睛来操控
现实,那时河水迅速地回流
我在母亲没有开放的睡莲里
故乡静静地站在风中,只是一朵
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那时,痛苦,贫瘠,都看不见
摇晃的影子,露水含在草尖
初生的牛犊那么柔软地把自己
当成大地的毛皮,被风吹拂
那么笃定地发声,仿佛命运
放缓了前行的脚步
现在,我坐在河边,坐在
母亲的故事边,她的皱纹在
水面回荡,像一块海绵
吸净我在血管里所有下沉的铁
雕像
紫藤花串串垂挂下来,空气中
细小的飞虫在香气里找不到出口
坐在藤椅上的老人、弃妇和乞丐
此刻都没有说话
一只流浪猫卸下疲惫的旅途
试图坐到更深的沉默里
它张望,徘徊,犹疑地将爪子
伸向荒芜的草丛
那些风、青苔和无花果
就要覆盖上来
忍住泪水的石头,星辉之下
依然没有告诉世界
关于时间冷漠的谎言
紫藤花串串垂挂下来
人们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
像今天没有到来过一样
老
空旷的田野被风放牧
油菜花一夜间抵达秋天的府邸
很多掌心落满鸟鸣
在等待向南的机场
飞出遥远的路线
有一种远,不仅仅在目光中扑闪
父亲的中年
在隐约的雾气里望见
群山,像水一样没有回头
早晨的拒绝
我舍不得离开,这个冬天
多么明媚,阴翳的往事过去
贞洁的白雪到来
我舍不得我的理想,那失去
焰心的烛火,一夜燃尽
一定还有什么,在这个清晨醒来
柔软,虚无,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是那么的爱,好像内心
总有个声音,在代替自己说话
和窗外未达成和解的风
冷静地说,不
往事
阳光下被风托举的花瓣
抖动着透明的芳香
那些沉醉其中的蜜蜂、蝴蝶
此刻,容易成为堕落的人
不断吸食一点点的晨光
这个春天,提着铃铛的鸟
是一首绿色的诗,整个身体
都在飘动柔软的韵脚
我坐在窗前,看见荷塘里
被清水擦亮的少年
他静静看着水中的倒影
想问清鱼和自己的区别
母亲站在一旁,轻轻将他抱住
篇7
推荐指数: 这才是电影,这才叫表演
看《她》的每一分一秒都让人好想跟中国的电影从业者呼吁,赶紧停止制造你们手上的玩意,这才是电影,这才叫表演。保罗・范霍文的《她》是银幕上非常罕见的作品,至少是好莱坞和中国影坛看不到的电影:以奶奶级人马当主角,讲的是奶奶的掌控力、、处理方方面面棘手问题的能力,好吧,还有奶奶被蒙面匪徒、虐打的故事。按常理,这是个人伦惨剧故事,但观众在观影过程中最大的感受不是惨,而是强!强大的女性―她,主要是指伊莎贝尔・于佩尔扮演的游戏公司老板米歇尔,但不是特指她一人,片中所有出现的女性角色有无比强大的地方,而片中出现的所有男性都有各种大小毛病。保罗・范霍文用非常规的题材以及在看惯好莱坞电影和中国人情关系的观众眼中会觉得不合理的人物关系,打造出《她》这么一部完美的电影,一边展现银幕少见的女性形象,一边用万万想不到的叙事方式和结构,向近年被国产烂片虐惯了的观众强调,导演真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做的。 让套路全程消失的叙事
有钱有品位有能力又冷漠的米歇尔有一天在自己家中被一个蒙面暴徒虐打了。然而《她》并不是讲米歇尔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找出并报复真凶的故事,简而言之,《她》并不是侦破、复仇题材电影,更不是保罗・范霍文欧洲版的《本能》。《她》是有调查情节,也有复仇桥段,但这些全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米歇尔。
这是以人物塑造为主叙事为辅的电影,这种属性让一切类型片模式全程歇菜。看惯靠情节带动人物形象塑造电影的观众在观看《她》时很容易一脸呆懵或惊喜。按“套路”,被入室的女人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不是报警至少也应该是和亲近的闺密朋友倾诉,《她》中米歇尔的反应是打扫狂乱中摔碎的瓷器,叫了个比萨外卖,吃完后接待来访的儿子,在儿子问起脸上的淤伤时还轻描淡写地表示是骑单车摔伤,然后依然一身职业装上班当老板。
这只是其中一个小例子。事实上,《她》中所有起承转合全都不按套路进行,米歇尔对好友们聊起被一事的态度以及朋友们的反应;米歇尔母亲的行为和两母女的相处模式;米歇尔儿子的行为;米歇尔与邻居的关系;米歇尔对公司犯错下属的处理方法;米歇尔和闺密的相处模式;甚至路人对米歇尔的一些行为,全部都能用“出人意表”来形容。 让不正常全变合理的演员
所有“非正常”反应和发展,除了保罗・范霍文高超的控场能力和叙事逻辑之外,让一切变得合理的关键是伊莎贝尔・于佩尔。《她》是以人物塑造为主的电影,于佩尔的演技让保罗・范霍文非常省心地完成这部作品。电影开场没多久,这位演员被后露出一个胸部躺在地板上的画面,镜头带不到她的表情,光是远景拍她静躺呼吸的画面,于佩尔都有办法让观众看出米歇尔此刻的内心戏。面部表情以冷峻为基调的米歇尔,于佩尔适时用诸如嘴角轻微上扬、眼神突然变化等细微的演技,将果断、善于分析、完全有能力掌控自己的理智与情感的米歇尔塑造得特别真实。她在处理问题方面犹如人工智能机器人般精确,因此片中所有很容易被“情感与冲动情绪”所带进套路化的情节,在米歇尔身上不可能发生。同时,米歇尔又充满人的欲望,包括嫉妒心等,当米歇尔拿着望远镜偷看邻居帅哥,然后自己坐在窗边的戏码一出现,又让人明白米歇尔是生猛的女人,不是人工智能。
篇8
一年前的夏天,我和公司推广总监去巴黎参与秋冬季产品画册的拍片工作。一个早晨,小雨如丝,我穿着细细的高跟凉鞋,拖着大包小包赶往拍摄现场,身旁是匆匆忙忙去上班的巴黎人。忽然右脚一陷,高跟鞋被卡在平铺路上网眼很小的金属栅栏里,我动弹不得,非常尴尬。我手忙脚乱卸下大包小包,正准备脱下鞋子拔鞋跟,一个刚巧走过我身旁的法国小伙子停了下来,他笑着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单膝脆在地上,抓住我的脚后跟,噌地把我的鞋子拔7出来。我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脸腾地红了,很窘,一直信守“男人的头女人的脚不能乱摸”的我没想到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的法国男^抓住7脚后跟,但我似乎又应该感谢他,他分明是在帮我。当我还理不清该气愤还是该感激的时候,他一笑,已走远了。
之后,与我们的法国合作公司的朋友笑谈起这件事,才知道男人帮女人拔陷住的鞋跟在巴黎司空见惯,那家公司一个设计师说:“知道吧,我和我丈夫就是因为他帮我拔鞋跟认识的。”那群法国女人哈哈大笑着问我:“那个男人帅不帅?”我说:“没怎么细看,好像长得一般。”她们齐声说:“下次换一个地方!”
在地铁上,看到的巴黎人多面无表情,神色疲惫。在这个庞大的都市生活的一千多万人过得挺累,有的人每天花在地铁上的时间超过三个小时。他们大多手捧一本书,安静地读。除了地铁开动时的轰鸣声,我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有时,车厢里突然响起悠扬的音乐,原来是一个流浪艺人在演奏,当《我的太阳》明亮的旋律顽强地压过车行的噪音,像华丽的绸带在车厢里被风吹动时,我总被一种梦幻的情绪包住,很感动,很温暖。
在蒙马特尔高地的圣心教堂前,有一些乞丐以人体雕塑的奇特方式乞讨。一个女乞丐裹着黑袍,脸涂成乌黑,手拿一把伞,像一座黑色的雕塑站在路边,她如此安静,甚至连眼睛都不怎么眨动。当行人往她面前的小碗中放硬币时,她会夸张地做出各种各样快乐的表情,随即变化一个身体的姿势,又一动不动,直到下一枚硬币投下时再重复同样的动作。在这里行走的多是如我一般的游客,路人纷纷异之,有人不断地投下硬币,欣赏着这个可以活动的黑色雕塑。
一个法国朋友对我说:“这些人虽然以乞讨为生,但很多人喜欢这样的生活,只要他们喜欢,没什么不好的。在巴黎,每个人选择他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只要他不妨碍别人,他开心就好。”
记得是一个疲倦的黄昏,我在合作伙伴的公司开完一天的会,站在窗边透气。对面的搂近在咫尺,楼的外墙立面是精致的石头浮雕,黑色的铁艺阳台接着婉转的图案,错落的花点缀在阳台上。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公司的人在桔色的灯光下、在古老的充满故事感的房子里接电话,打字,走来走去。楼下的小街上流动着行人,两个涂着红红嘴巴的巴黎老太太偶然遇到,聊着家常。她们有很多手势,肩膀夸张地耸动,满脸很法国的表情,一件小事絮絮地讲个没完。她们牵的狗互相闻着对方,打着招呼,交流着。一个穿得一丝不苟,步子缓慢的老头弓着腰走过她们身边,手里握着用纸袋包着的长长的棍子面包。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时空错乱的迷糊,一会觉得远,一会觉得近。远隔两个半球,这里的人也就是这样,两个老太太相遇也是没完没7地聊家常;对面搂里上班的人在打电话看电脑打呵欠揉眼睛等着下班,和我一样;背着双肩带书包的一群孩子放学了,也是闹喳喳地跑过。
在刚刚过去的法国之行中,我们去里昂的高速火车是下午三点的,利用那个上午,我拎着相机,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四外游荡,我想抓住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表情,留下每一个转瞬即逝的影子:古旧的女子学校灰色的外墙;在街角露天咖啡座中边品咖啡边读报纸的人,他们的脸上涂了阳光的油彩;花店的门口呈扇形摆开的花朵鲜艳欲滴;水果店里五颜六色的水果被精细地层叠着,有艺术化的构图美;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拎着布袋子挑选菜时,手颤颤的,在一把生菜和一束芹菜间犹豫不定;或黑色或白色的小娃娃坐在小推车中,嘴里塞着小奶嘴,那样清澈地看着我;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狗被牵着走过,旁若无人。在街心花园里一个男人扶着他的孩子坐在翘翘板上,他脸上流动着异样的温柔。
篇9
半个月前。上午,听到敲门声,丁岩披件衣服下床开门。阳光很刺眼,他觉得头有点晕。揉揉眼睛,手上黏糊糊的。门外站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虽然没穿制服,但丁岩还是一眼认定了他们是警察。
警察脑门上都贴着标签,好认。
丁岩挺纳闷,不知道什么事把警察给招来了。昨天半夜,他回来得挺晚,跟一帮哥们喝多了,回来就倒在床上,俩小时之后,醒了,再也睡不着。起身到窗户边,架起单筒望远镜,在楼下河边的小树林里找景儿看。
丁岩家的房子在小区的最边缘,小区围墙外是条小道,小道边上是片小树林,小树林边上就是龙尾河。龙尾河治理了好多年,臭味终于没了,当年麻杆样的小树苗儿也有小孩胳膊粗了。到了夏天,龙尾河水波清涟,小树林枝繁叶茂,天一黑,谈恋爱的人,就在林子里扎了堆儿。
丁岩单身,晚上除了跟哥们出去喝酒泡吧,就没什么娱乐了。晚上一个人呆家里,挺闷的,他琢磨着给自己找点乐子。琢磨半天,就到街上,从新疆人手里买了架俄罗斯望远镜。晚上回来关了屋里的灯,趴在窗台上偷窥小树林里一对对儿男女亲热。
新疆人的望远镜倍率低,而且调焦挺麻烦,半月之后,丁岩就给扔了。便宜没好货,特别是烂大街的玩意儿。丁岩从网上邮购了一架单筒望远镜,好几千块。花钱买享受,丁岩觉得值。一架好的望远镜,可以给他的夜生活增添多少乐趣呀。但丁岩却没想到,晚上的乐趣还可以延续到白天。
来的这对警察,都挺年轻,男的是个小白脸,还没长熟,紧绷着一张脸,脸上的青春痘使劲往外凸,鲜艳饱满,像是随时都能爆了。丁岩当然不想看这张脸,所以就死盯着那女的看,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立刻泛起一波波的狂潮。
女警察太漂亮了,看着跟朵花似的,而且酷似丁岩的初恋女友。
丁岩见到女警察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丁岩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俩警察让到客厅来。
客厅里太乱了,沙发上堆着旧报纸旧杂志脏衣服脏袜子,茶几上竖满了空啤酒瓶子,跟刺猬似的。丁岩紧着收拾,总算给俩警察腾出块干净地方来。
那俩警察却不坐,转了一圈,然后分别查看各个房间,没多会儿,他们俩发现了窗户边三角架支起来的望远镜,大声让丁岩过去。
“我这不算偷窥。”丁岩解释,“我要真想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换衣服,望远镜就不架这屋了。”
俩警察分别把眼睛套到望远镜上,也不说话,丁岩站那儿有点发毛。
半天工夫,俩警察好像玩够了,这才转过身来,男警察说:“你甭担心,你这算不算偷窥,我们抽时间另案处理。今天来,主要想向你了解点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一帮晨练的老头老太,在小树林里发现一具女尸,赶紧报了案。刑侦队的警察呼啸而来,立刻封锁了现场。死者是名女性,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颈上有淤痕,显然是被勒死的。死者穿着暴露,浓妆艳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种风尘女子。警察破案自有自己的一套程序,到丁岩这儿来的两名警察,男的叫黄明,女的叫凌燕,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刚分到队里不久,没什么经验,暂时只能干点跑腿打杂的活儿。他们接受的任务,就是走访周边人民群众,寻找案发时的目击证人,或者看有没有人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听明白警察的来意,丁岩的脸“刷”就白了,站那儿半天没吱声。黄明和凌燕看在眼里,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我不会真成了目击证人了吧?” 丁岩小心翼翼地说。
“你都看见什么了?”黄明有点兴奋。
丁岩开始回忆昨天半夜看到的事儿。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往林子里飞的鸟儿,能做的也就那么点事儿。丁岩昨晚先是看了几对情侣亲热,看得有点兴味索然――要知道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腻得慌。丁岩出去上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看到林子的鸟飞得都差不多了――就算腻得慌,但要是没得吃了,心里还是挺失落的。丁岩不死心,仔细在林子里找,最后总算又让他找到一对。那女的躺在地上,头枕着男的大腿,男的手在女的脸上摸来摸去。这场面不香艳,也不刺激,丁岩看两眼就没兴趣了,但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他的望远镜还对着那俩人。过了好一会儿,就见那男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一个人走了,那女的还躺在地上。当时丁岩还挺纳闷,但也没往别处想,兴许那男人找地方撒尿去了,虽然撒尿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后来我就去看片子了,一部片子没看一半,就睡了。”丁岩说。
“那你看清那男的长什么模样了吗?”凌燕焦急地问。
丁岩盯着女警察看,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懊丧地摇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你要早说,我昨晚就能瞧仔细点了。”
丁岩提供的情况不能说一点价值没有,起码确定了案发时间,但对破案却起不到什么作用。当时林子里乌漆抹黑的,也就是丁岩高价买的这望远镜,换了普通望远镜,什么都看不到。丁岩这架望远镜,带一个内建的红外线照明,这才能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看到些模糊的景物。但要说隔得这么远,还能看清林子里人的模样,确实有点不现实。
凌燕和黄明又问了半天,最后看实在从丁岩这里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了,只得死了心,满心失望地离开。离开前,黄明让丁岩最近别外出,队里可能还得请他去做个详细的笔录。丁岩满口应承,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美丽的女警察。
“你们给我留个电话吧,我再好好回忆一下,兴许能想起点别的。”丁岩冲着凌燕说。
凌燕被他瞅得有点不自在,身子转过去,没吱声。黄明递过一张名片来,丁岩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上前一步,冲着凌燕道:“你的片子也给我留一张吧。”
凌燕瞪他一眼,但还是掏出张名片递到他手里。
丁岩捧着名片就傻笑,好像捡了宝一样。俩警察离开后,丁岩赶紧凑到望远镜前,好半天才看到凌燕和黄明出现在下面的小道上。望远镜里的视线就对着凌燕的背影,头、肩膀、后背、臀部、腿……直到她上了警车。
丁岩抬起头时,下意识地抹了下嘴巴,手上湿乎乎的,口水不知啥时流下来了。
“凌燕吗?我丁岩。哪个丁岩?你不记得了,就玩儿望远镜那个。对,没错,就是我。没有,暂时还没想起什么新的情况。你别着急,这才几天工夫啊,你得给我时间,我静下心来好好想。咋了,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主要是想向你请教点问题,老话不是说了嘛,人民群众有啥困难,就得找警察叔叔。你不是我叔叔你还不是警察呀,我就想问问,如果我真把凶手的模样回忆起来了,你们是不是得派人来保护我?不保护那哪成呀,凶手万一要打击报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呢?给我保密也不成,现在的凶手都贼着呢。你们不派人来保护我,那我就不想了。不是我不想你们就破不了案,万一我要想起来点啥,不就能让你们少走点弯路吗?行,有你这话就行,我希望,不,我强烈要求,到时就派你来保护我。这事你做不了主?那我找你们队长,找你们局长……”
电话挂断了,丁岩再拨号码,里面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丁岩站起来,长长伸个懒腰,慢慢踱到东屋去,眼睛凑到望远镜上,仔细地在小树林里寻觅。林子里全是一对对儿相偎相依的男女,大部分人都有些亲密的动作。丁岩一个个看将过去,咧着嘴傻笑。
丁岩今年28岁,开了家广告公司,生意一度做得挺红火。半年前,他出了次车祸,有个小子酒后驾车,拦腰撞过来。丁岩折了两根肋骨,送到医院躺了半个月。出院后没多久,就把公司关了。做生意手上肯定赚了点钱,从此,丁岩每天花天酒地,人也变得极其懒惰,干干净净的家被折腾得乱七八糟,就连自己出门,都邋遢得不成样子。有人说,那次车祸,除了那几根肋骨,他脑子也被撞坏了。还有人说,丁岩患了绝症,艾滋不太可能,应该是癌。他这是秋后的蚂蚱,知道自己没几天可蹦了,所以,这才憋着劲享受生活。
对这些传言,丁岩只是笑,避而不答,就连他那几个最铁的哥们,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丁岩喜欢上了女警察的事,有人给他出主意,还有人劝他死了这条心,丁岩听着烦,就喝酒,每回都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
这个星期里,丁岩已经打了六次电话给凌燕,现在凌燕看是他的号码,根本就不接。没办法,丁岩只能跑到外面公用电话亭,还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小区门口有个联通的话吧,他就进去,每个话机都拿起来打一通。话吧老板挺纳闷,问他给哪个狐狸精迷上了,他就回过头去骂死瘸子,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吧老板也在小区里住,跟丁岩挺熟的,每次碰上了都会打个招呼开个玩笑啥的。
电话联系不上凌燕,丁岩就上公安局去。考虑到凌燕在刑侦队,里面的警察都带枪和铐子,丁岩决定还是不进去触那霉头。他就在公安局外面等,一等就好几个小时。
终于等到凌燕出来了,丁岩也不管她跟谁在一块儿,抬腿就冲她面前去,有时候手里还会拿着一捧花,多数是玫瑰和百合。凌燕的同事显然把他当成了凌燕的追求者,所以这时候大多会开个玩笑就把凌燕丢给丁岩。
每次凌燕都不给丁岩好脸色,花送到跟前,要么砸回来,要么扔垃圾桶里去,然后夺路而去。丁岩也识趣,没敢拦着。他估量自己的小身板儿,拦也拦不住。当警察的,都练过武,把他们惹急了,一个大背摔你个满地找牙,你还没地方哭去。
但就算凌燕再不给丁岩面子,可也架不住丁岩的屡败屡战,而且是愈战愈勇。
“你到底想干什么吧?跟你说了,没事别往我跟前凑,我看着你就烦!”凌燕说。
“烦着烦着就习惯了。”丁岩居然还能笑。
“你这人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谁家盖房子怎么没把你砌墙里头。”
丁岩还是笑:“这不留着帮你破案子嘛,实在要砌,也得砌你家屋里去。”
凌燕欲哭无泪:“你都帮我破啥案了?好容易当回目击证人,却连人家什么模样都没看见。你说你就这点能耐了,谁不长眼真把你砌墙里去了,那肯定也烂尾楼。”
丁岩嘀咕:“谁家有幢烂尾楼,估计半夜都得头蒙被子里偷着乐。”
他这边还没嘀咕完,人家凌燕已经一溜小跑到路边了,一挥手,拦下辆出租车。丁岩还不死心,跟过去。车子开动,凌燕脑袋伸一半出来,叫一句:“有本事你把凶手模样想起来,我请你吃大餐。”
丁岩呆立在路边,眼神迷离,若有所思。
龙尾河上有座桥,过了桥不远,就有一个挺大的市民广场。夏天傍晚,广场上凉风习习,绿树成荫,到处都是出门纳凉的人。有些单身女子混迹其间,贼眉鼠眼地盯着过路的单身男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鸟。
现在天色已晚,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那些晃来晃去的女人就显得挺扎眼。这时候,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搭上了一个男人,俩人交头接耳谈了几句,就一前一后往桥那边去。过了桥,向左一拐,就进了小树林。
小树林里还有人卿卿我我,所以这对男女一路下去,绕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僻静所在。最近的人也离好几十米,就算他们发出点啥动静,也不会惊了别人。
男人从包里掏出块塑料餐布,铺到地上。女人坐上去,手就往男人身上摸。男人躲开了,说不急,先聊会儿天吧。女人挺纳闷,干这行一年多了,没见过性子这么慢的男人。反正今晚不会再有别的生意了,陪他聊聊也挺不错的。女人偷眼看那男人,还挺年轻,模样儿也算帅气,就是有点瘦。女人就觉得挺满足,跟个帅哥聊天,总比碰上醉汉或者大肚子老头要强。
女人等男人坐下,就躺在他怀里。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男人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经常看表,好像在熬时间,女人有点奇怪,就问他是不是还有啥事。
男人沉默,然后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我要杀死你。”
女人听得很清楚,却没听明白,随口问:“你说啥?”
她没听到男人的回答,却感觉到喉头一凉,接着,身子就软了下来。好像大冬天站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忽然窗户开了道缝,外面的冷气倏地就钻了进来。现在,她的喉咙就是窗户,把她的身体打开了一道缝。
女人还没完全明白过来,身子就软绵绵地倒下了,有些声音在喉咙里嗫嚅,却再没有人能听懂她说些什么了。
她本来是倚在男人的怀里,现在倒下,当然因为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动作敏捷,不让鲜血沾到他的身体。
女人的眼睛还圆睁着,她至死都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杀死自己。男人默默地与她对视,慢慢俯下身来,嘴巴再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对不起。”
女人已经没有机会听他的道歉了,道歉对一个死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用塑料餐布将女人的尸体裹起来,他不希望尸体吓着明天晨练的老人。男人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刚才那一幕,整了整衣服,慢慢向树林外面走去了。
男人走在小道上神态自若,偶尔有人经过他身边,没人会把他当成杀人犯。
进到小区里,男人慢慢上楼,开门,打开冰箱,取出罐饮料,然后坐在沙发上。没开灯,屋里还黑着,男人就在黑暗里喝饮料,抽烟。最后,他起身进了一道门,趴在窗前的望远镜上,看小树林里被塑料餐布包裹着的尸体。
现在,丁岩对自己很满意,躺到床上时,还在回忆杀人的一些细节。手法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痕迹,而且从头到尾,都没人注意到他。那个女人只是他在广场上随意挑选的,这种机动杀人,警察根本就无迹可循。
这一晚,丁岩睡得很踏实,他把闹钟的时间调到了早上七点。虽然只能睡几个小时了,但丁岩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凌燕找上门来之前,有点时间刷牙洗脸,好好收拾一下。
事实上,第二天丁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那见鬼的闹钟要么就没响,要么响了丁岩没听见。丁岩看完时间,忽然恍惚了一下,他想到今天应该发生点什么事的,可好像今天跟每天也没啥不同,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接着,他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杀了人,最后还用塑料餐布把尸体给裹了起来。正常情况下,尸体一大早就该被发现,那帮练太极跳扇子舞的老头老太可勤快了,天不亮就聚一堆儿使劲折腾。他们不可能没发现尸体,虽然尸体被餐布裹住了,可一双脚还露外头呢。老头老太发现尸体,没理由不报案,警察们接到电话,会再次封锁案发现场,使劲忙活。凌燕和那个青春痘小警察,这回肯定直奔他这儿来。
现在显然是哪儿出了问题,都十点多了,还没人来敲门。丁岩到窗户边往外看,底下的小树林沐浴在阳光里,毫无异常,边上的小道上,倒有不少人在活动,但没一个警察。丁岩不死心,再趴望远镜上望。他还记得昨晚在哪儿杀的人,但现在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塑料餐布裹着的尸体。尸体不见了!
丁岩怔怔地坐在窗户边,阳光落在他身上,很快,脑门上就出了一层汗。昨晚发生的事还在眼前晃悠,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但现在,尸体却不见了。没有人会对尸体感兴趣,除非有人知道他杀了人,特意去帮他隐藏尸体。但丁岩脑袋都要想裂了,也想不出来有谁会冒这么大险帮自己――除非,那人就是上回那凶手。
这样想,丁岩有点兴趣,又有点担心。兴奋的是这样就有机会帮着凌燕揪出凶手了,担心的是,就怕凶手还没揪出来,自己倒先让凶手给灭了。
但真正让丁岩不踏实的,是凶手为什么要帮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以此来要挟他。丁岩可不想成为那凶手的帮凶,虽然他已经杀了一个人,在本质上,跟那凶手已经没啥区别了。
为什么要杀人呢?当然还是因为凌燕。
这是丁岩能想到的,惟一让凌燕到他这里来的办法。
丁岩能理解,凌燕这些初出茅庐的小警察,都想做点成绩出来,一鸣惊人,让人刮目相看。所以,想跟她套近乎,就得投其所好。小树林里的凶杀案,可以成为一个契机,只要他没事抛点饵出去,不怕小丫头片子不上钩。就算是警察,可她还年轻,就算没到不谙世事那地步,但就让她再长几年,也不是丁岩这种老江湖的对手――丁岩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早就修炼得比猴还精了。
现在丁岩必须得改变计划,他想,就算自己知道凶手是谁,也不能告诉凌燕了。但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得想办法把先前那个凶手给揪出来。大家都是杀人犯,不管是敌是友,新手还是熟练工,起码得平等了,不能凶手知道他,他却不知道凶手是谁,这太不公平了。
怎样才能揪出凶手来,丁岩脑门儿上的汗变得冰凉。
就算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出来,再杀一次人,然后躲在暗处,等那凶手再出来隐藏尸体,这样,就能揪住他的尾巴了。
丁岩想自己其实不太愿意杀人,但现在杀人,却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随后几天里,丁岩还是没事就给凌燕打电话,这时候,他心里忽然有了种悲壮的感觉,好像自己在干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却得不到别人承认一样。这种感觉当然还是因为凌燕对他的态度,十通电话能接上一通,那就算丁岩运气了。通上话的一次,凌燕那边听到丁岩的声音,立马就挂断。
丁岩心里颇为沮丧,还不死心,赖在小区门口的话吧里,隔一段时间就换一部电话。他心里发着狠,凌燕要是不接电话,烦也得把她烦死。
后来凌燕真受不了了,接通电话后,恶狠狠地威胁丁岩,说他要是再敢骚扰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丁岩这边说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什么时候能开始不客气呢?我可打现在就开始盼着了。
碰上这种厚脸皮,谁都没办法,更别说凌燕那样的小姑娘了。估计那会儿丁岩要站她面前,她能掏枪出来把他给崩了。
丁岩也挺郁闷,凌燕不搭理他,他就对什么都没兴趣,哥们电话来约他出去喝酒泡吧,他毫不犹豫地就推了。晚上,下楼随便找家小饭馆吃点东西,然后开始到广场上去转悠,目标还是那些拉客的女人们。这些女人年龄不等,大多来自周边县城,不管打扮得如何花枝招展,但一眼看去,还是能感觉到她们身上的乡土气息。
溜达到小树林边的小路上,丁岩一边走一边盯着林子里看。其实上回杀人之前,这些基本的准备工作他都已经做过了,但现在时间隔了十多天,他想再实地勘察一下。他是新手,入行时间不久,所以准备工作得做充分了,心里才有底。
丁岩连着观察了三天,第四天夜里,才开始再次行动。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这回更是轻车熟路。11点多的时候,他一个人到了广场上,眼睛只往那些女人身上瞄了一眼,就立刻有四个女人围了过来。四个人如果让丁岩选,肯定选其中相对漂亮的那个,但决定的瞬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个最丑的。
女人不但丑,而且特别嗲,丑女人发嗲,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到了小树林里,女人主动把嘴巴往丁岩跟前凑,嘴里有蒜味,闻起来臭。
丁岩很高兴今晚找到她,这样,呆会儿动起手来,他心里可以坦然点。
杀人过程像上次一样顺利,俩人找了个僻静处,丁岩铺好塑料餐布,跟女人一块儿坐上。女人挺粗鲁,上来就扒丁岩的衣服。丁岩本想像上次一样跟她聊聊天,但再不动手,很可能就被这女人了,所以,他没有犹豫,摸出小刀片就在她脖子上划了一下。
血溅出,女人双目圆睁,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然后重重地倒下。
丁岩还是用餐布把女人的尸体裹起来,然后抬头透过枝叶的罅隙,隐约可以见到自己家的窗户,这才起身,飞快地离开树林。
这回,丁岩速度飞快,进入小区,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趴到望远镜上。
丁岩松了口气,他看到了塑料餐布包裹着的尸体。但立刻,他又开始紧张起来:如果真如想的那样,有人替他隐藏尸体,那么,这个人很快就该出现――很可能,他像丁岩一样,也在窗边支了架望远镜,丁岩杀人的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
现在,轮到丁岩来当猎人了,他紧张且专注地趴在望远镜上,盯着尸体,连眨眼都两只眼轮着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但是,时间过去了好久,都没有人出现,尸体还是静静地躺在小树林里,没有一点变化。丁岩心里纳闷――难道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如果没有人来隐藏尸体,那么,上次那尸体哪去了?
心中狐疑不安,但还不能放弃观察,天亮之前,隐藏尸体的人随时都会出现。
丁岩此时已经是身心俱疲了――就算杀人没有费太多力气,但这样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地方,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换了谁也受不了――但他仍然勉力支撑着。直到后来睁开眼,白晃晃的阳光正落在他的脸上,眼睛似乎受不了这骤来的光亮,有些痛。
丁岩恍惚了一下,眯缝着眼左右看看,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床上。
丁岩身上像安了弹簧,一下子蹦起来,拖鞋也来不及穿,袋鼠一样就往另一个房间蹿。到窗户边往外看,阳光灿烂,小树林墨绿色的叶片在阳光下粲然生辉。小道上行人不少,但全都悠闲自若,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丁岩赶紧趴望远镜上,只看一眼,就一屁股摔到椅子里面去。
小树林里的尸体不见了。
丁岩在公安局外面守了三天,都没见凌燕出来。这天傍晚,他给凌燕打电话,人家那头根本不接。无奈,他还是到小区门口的话吧去,没想到话吧门关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到公安局门口蹲着去。
凌燕那三天去县里出了趟公差,这天下午才回来。晚上下班刚出门,就看到丁岩从马路对面跑过来,她心里气急,当街就想发作,但等丁岩到了跟前,她却怔了一下。面前的丁岩满眼血丝,头发凌乱,胡子不知几天没刮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双颊都凹陷下去,跟非洲难民似的。瞎子都能看出来,丁岩这段时间,肯定遭了不少罪。
凌燕心软了一下,就想这男人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不过脸皮厚了点儿。
丁岩见到凌燕,跟见到亲人似的,上来就想抓她的手,凌燕敏捷地躲开了。丁岩只好自己两只手绞缠在一起,眼神特别忧郁地盯着凌燕,嘴唇动了好几下,才吐出声音来。
“我杀人了。”他说。
凌燕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左右望望,看有没有同事经过身边。她紧张地问:“你杀谁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尸体在哪儿?”
丁岩摇摇头,神色非常茫然。“我真杀人了,不骗你。”他说。
凌燕犹豫了一下,主动拉着他的胳膊走到路边,小声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也就是我,换了别人,立马把你铐起来。”
丁岩勉强笑笑:“这事我也没打算跟别人说,就知道你跟别的警察不一样。”
凌燕脸红了,心里居然生出些羞涩来。她赶紧把脸又板住了,严肃地道:“这几个月,除了上回小树林里的谋杀案,根本就没别的杀人案,你可不许乱说了。”
丁岩重重地摇头,说:“我真杀人了,我能骗你吗?”
接下来几分钟,丁岩就把自己两次杀人的经过,向凌燕全盘托出,甚至有些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包括被害者的模样,杀人之后用餐布怎么包裹尸体。凌燕听得越来越紧张,到最后,用打颤的声音问:“尸体呢?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丁岩神情愈发茫然:“尸体不见了,第二次我守在窗户边盯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睡着了,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凌燕吁了口气,心里已经料到刚才那些事,肯定是丁岩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她套近乎。凌燕年纪虽然不大,但现在孩子都早熟,刚进青春期的小姑娘小伙子,无师自通都能成行家,何况凌燕早就过了青春期,已经是大姑娘了。凌燕这些年,没少被追求者骚扰,但像丁岩这样做事极端的人,还真没见过。他说他杀人,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到他家里去,这理由在一般人看来,简直荒唐得可笑了。可是,这时候,凌燕不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甚至相反,心里居然有种暖暖的感觉。
面前的丁岩显然精神有些异常了,凌燕可不想他因为自己,真成了精神病。
丁岩说,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琢磨尸体怎么会不见了。他每天都给凌燕打电话,但凌燕从来就没接过。
凌燕叹了口气,心里有点酸。就算她知道男人在跟她演苦肉计,但是,她还是不忍心揭穿。她后来领着丁岩去饭店的时候,忽然想到,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没真正讨厌过这个男人。只是,她是警察,怎么能随便表露自己的情感呢?而且,这个叫丁岩的男人一上来就来势汹汹,他至少该含蓄点的。
这天晚上,丁岩喝了很多酒,凌燕拉都拉不住,他好像故意要把自己灌醉。开始凌燕还有点警觉,担心他酒喝高了,酒壮熊人胆,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但事实上,喝多了酒的丁岩倒比平时可爱得多,话少了,也不贫了,就是老用特别茫然的眼神盯着她看。
“我知道你不会看上我这种人,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丁岩说,“可我喜欢你没什么目的,就是希望隔三差五能见你一回,就满意了。我也知道自己挺烦人的,你放心,打今天起,我再也不会骚扰你了。”
凌燕无语,心底居然慢慢生出些失落来。
丁岩真的喝高了,走出酒店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边上的凌燕及时扶他一把,肯定就能摔地上去。
今晚丁岩挺沮丧的,凌燕虽然没说什么,但她根本就不信他真的杀了人,偏偏他又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杀人凶手,所以只能一杯杯不停地喝啤酒。后来喝高了,最后的记忆就是凌燕把他塞到出租车上,送他回了家。
在梦里,他又杀人了,还是刀片划过喉咙,面孔模糊的女人轰然倒地,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还挺急促,床上的丁岩费力睁开眼,宿醉未醒,头疼欲裂。
披衣下床,趿着拖鞋去开门,外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黄明,女的是凌燕。凌燕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脸色有点灰,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
“又得麻烦你了。”黄明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小脸仍然冷冰冰的。
丁岩怔怔地看着凌燕,凌燕这时却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原来今天一大早,小树林里又发现了尸体,女尸。警察闻讯再次封锁了现场,这回,黄明和凌燕还是走访周边群众,寻找线索。因为知道丁岩家里有望远镜,所以黄明直接带着凌燕来找丁岩。
“人是我杀的,你们终于发现尸体了。”丁岩还盯着凌燕,如释重负地说。
黄明怔一下,下意识地手就往腰上摸枪。这时候,凌燕忽然上前一步,站在了他跟丁岩中间,语气坚定地道:“这案子跟你没关系,昨晚案发时间,你正和我在一起。”
两个男人闻言都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凌燕,谁也说不出话来。
丁岩当天,还是被带到了刑侦队。笔录过后,队里派凌燕和黄明带他去医院检查。虽然丁岩自己说杀了两个人,而且言之凿凿小树林里发现的尸体就是他杀的,但因为凌燕的证词,他还是被排除了嫌疑。最后,大家都觉得他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了。
丁岩从医院里溜了,黄明和凌燕到处找都找不到,只能悻悻地回去。
后来凌燕给他打了好多电话,还到他家里去找过他,都没他的消息。其他人很快就把丁岩给忘了,但凌燕却老觉得心里不踏实,就私底下对丁岩进行了调查。丁岩大半年前出过一次车祸,他的朋友们还记得当时把他送到了哪家医院。在医院里,凌燕说起丁岩的情况,很快就找到了当时的主治医师。
“要不是那次车祸,可能就发现不了他得了绝症。”医生说。
刹那间,凌燕后脊发凉,眼里就含了泪。
“脑癌,就算手术成功,也没几天可活了。当时我们给他提供了几套治疗方案,但他都放弃了。”医生说道。
“这种脑癌,会不会让患者产生一些幻觉?”凌燕问。
“脑癌本身不会产生幻觉,但是患者知道自己患上了这样的绝症,精神压力一定很大。如果这种压力长期得不到发泄,很可能会引发一些精神方面的症状,包括幻觉。”
离开医院,凌燕慢慢走在街道上,现在,她终于明白丁岩当时为什么跟她说,喜欢她根本没什么目的了。对于一个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的人来说,也许爱情是他生命中最后一点希望了,甚至希望本身,比爱情来得更为重要。
为了心中的希望――能够接近凌燕,丁岩幻想出自己杀人的经过。事实上那些事并没有真的发生,但后来却成为丁岩最大的困扰。
凌燕心里就很酸楚,她觉得自己现在竟有点开始怀念那个男人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丁岩仍然没有消息,小树林谋杀案惊动了市里的领导,限期破案的命令也传达到了队里。刑侦队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但一直没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凌燕这段时间工作时有点心不在焉,任何一个时候,她都会想到丁岩。
――他是个身患绝症的人,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是否安好?
天气渐凉,这天凌燕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好大一片叶子被风吹到她的脚下。她心里忽然生出些忧伤来,她知道,自己又想到了那个男人。
这时,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屁颠屁颠到她跟前,啥话也不说,直接把一个信封塞她手里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小男孩就溜了。
凌燕打开信封前,就预感到它跟丁岩有关。果然,信封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一把钥匙。信是丁岩写的,他告诉凌燕,这些日子他其实并没有离开家,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些问题。他最大的困惑,仍然是为什么自己杀了人而尸体却不见了。现在,他把家里的钥匙送给凌燕,请她今晚到他家里去,通过望远镜观察,而他,则会再次去小树林里杀人。只有这样,凌燕才会相信他真的成了杀人凶手,他才能解开心中最大的困惑。
凌燕大惊,立刻赶到丁岩家,打开门,屋里当然没有丁岩的踪影。
凌燕连饭都没吃,一步都不敢离开丁岩家,趴在望远镜上,在小树林里寻觅。她虽然不相信丁岩以前杀过人,但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如果幻觉升级,很可能会让他做出些异常举止来。而且,凌燕知道,守在望远镜前,是她唯一能找到他的办法。
守候的过程凌燕心里充满矛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队长汇报这个情况。
到了夜里11点多,丁岩还没有出现,凌燕坐卧不安,既盼望能早点看到丁岩,又害怕真的看到他。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了异常情况,随即她的视线被小树林里那一男一女给吸引了。
那男人肯定不是丁岩,他搂着身边的女人,正在做一些亲昵的举动。忽然,那女人不动了,还睡倒在了地上。男人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慢慢往外面走去。
凌燕呼吸急促,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摸起电话来打给队里,她自己,也准备立刻下楼到小树林里去。离开前,她下意识地再趴在望远镜上看一眼,那个准备离开的男人,此刻居然跟另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看他那么眼熟?
凌燕怔一下,终于想到,那个男人其实就是丁岩。
凌燕赶到小树林里,两个男人已经停止了扭打,全都跌坐在一边,起不来了。丁岩用刀片割破了那个男人的喉咙,而那男人也用刀在他的肚子上捅了几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女人静静倒在血泊里,已经死了。
凌燕抱起丁岩,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丁岩微笑,虚弱地说:“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小树林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小区门口话吧的瘸子老板。第一次你们来问我情况,我就想到了是他,但还不敢肯定――要知道,我真的没看清凶手的模样,只是,凶手走路的样子跟我们不一样,他是个瘸子。”
“先不说这些,我送你去医院。”凌燕泪水越流越急,她已经看出来,丁岩不行了。
“这些日子,我知道自己没有杀人,那些都是我的幻觉,但我却想,在自己死前,一定要替你抓住凶手。我观察了好长时间,终于知道了瘸子杀人的规律,哪天他关门早,那么晚上一定会有行动。所以,今晚我才让你到我家……”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早点抓住他,你就不用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凌燕哭道。
“反正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我可不想自己死在家里或者医院里。我的死要特别点,也许只有这样,你才能记住我。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你,我喜欢你,真的没有什么目的。”
丁岩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笑,但身子却开始轻微地颤栗,那是死亡前的痉挛。凌燕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早已经泣不成声。
警笛声传来,队里的同志赶到了。
几天之后,凌燕带着一束花去丁岩的墓前,离开时,她重重地擦干了泪水。黄昏时的暮霭已经弥漫在山林间,身后的墓地也慢慢消失在视线里。这时的凌燕知道,自己的生命里再也抹不去一个男人的影子――那是个多情而狡猾的男人,他喜欢上了自己,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有目的。如今,自己记住了他,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篇10
一
清晨,丽红睁开迷糊的双眼,忽然想起来今天必须去参加培训学习,没有预约司机,只能坐公交车去。赶忙穿衣起床,走到阳台的窗玻璃前,透过湿漉漉的窗户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顺手擦了擦玻璃往外再看,真是一片白色景象,原来雪在夜里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丽红喜欢雪,因为雪把大地换了一种颜色。夜里做梦还想到了雪,雪竟然真的来到了。
车站附近,人已经很多了,各色的羽绒服点缀着这雪的世界,更是精彩感觉。丽红穿了一件酱红色的羽绒服,脚上穿着厚底的棉皮靴。面带微笑的脸庞透着自信,耳边两缕弯曲的头发悬下来,又显示着丽红浪漫唯美的情结。丽红一边看着来往的车辆以及白色的世界,神情慢慢变得专注而又有些呆傻。一年来,丽红心里多了一种叫人猜不透的感觉,好像心里有事情,瞬间又感觉没什么事情发生似的。车来了,丽红上了车交了票款,找到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去学习的地方,路程大概一个多小时,丽红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车上观赏雪的美景了。培训学习虽说是为了工作需要,权当一次去玩也不错啊。丽红心里想着。
路边的杨树挺拔整齐,丽红很是喜欢。在市区,很少见到这样高大挺拔的杨树,而且是很长的路一直都是这样的景致。杨树挺起高大的身躯在公路的两侧站立着,像是迎接着过往的行人汽车,也像是在接受人们的检阅。记得春天来这里时,丽红就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现在,大雪飘然飞舞,车子前行着,路边的杨树早已是枝条白发染成,换了色彩。也给丽红的心里多了想象的空间,靠在车窗边随着车的颠簸,眼睛看着看着累了,闭上双眼仿佛进入了梦境。
春天时候,丽红和司机小刘初次来到公司办事,来到了主管业务的主任办公室。看见主任后,丽红心里赞美道,真是个帅气的男人,眼睛微大有点双眼皮,肤色微白,很是清新秀色。这样的人看到后也会舒心自然。丽红自然大方地介绍着自己。“我叫唐丽红,是丰源恒公司职员”。主任正视着眼前的女人,心里砰砰地加快跳动频率。心里暗自想到,多么韵致典雅的女人,微笑的脸庞露出洁白的牙齿,甜美的声音。上身淡蓝色衣,裙淡蓝色花,一双精美漂亮的高跟鞋,衬托着眼前这个女人身子高挑,更加的楚楚动人。平时看惯了工服,这身高档的面料以及时尚的装束在这里出现宛如一股清新的风吹拂着,让这个主任眼前一亮。看到女人伸过来的手,主任也伸出手来,相互握了一下,随即分开了。
“请坐”。主任随口说道。
丽红坐下后,说了公司现状,需要办理的事情。主任一一解答着眼前这个女人的问题。呦,眼前女人有名字,“唐”什么来着,短暂忘记了也无需过问。丽红站起身准备离开主任办公室,打开房门要离开时,回过头看了一眼主任又说道,“谢谢您了”。正好主任也站起身来送客。丽红看到这个主任高大匀称,真是一个很精神的男人。这个偏远的地区,居然有这么一个帅气的男人,说话和蔼亲切,她心里很是高兴,脚下的高根鞋随着丽红的思绪嘎登嘎登地响着,一直持续到车的面前。
主任重新坐在了舒适的椅子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刚才的话语又重新回味起来。
我叫“唐”什么,是“什么”公司职员。主任一点没想起来。只记得眼前的女人声音甜美,美丽大方,衣着时尚。像一阵春风掠过主任的心里,现在正好也是在春天里。他不禁笑了一下,又摇动了一下脑袋。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这边的丽红回去准备资料。需要的东西太多了,根本没记住什么。丽红心里埋怨自己,真够笨的,记性也太差了。某日,丽红和司机小刘又来到这里。见到主任后声音还是很甜美,笑脸依然灿烂。丽红笑称记忆力不好,方便以后联系,有事情多请教,要主任的电话。
主任说:“我叫陆景文,电话是…..。“路,大路的路吗”?丽红脱口说道。主任笑了,连忙说:“不是大路的路,是…”。主任顺手拿起桌上的白纸写下名字电话。陆景文,电话是….。丽红看到主任写下的名字很漂亮,字随人啊。丽红想着,这个人的姓字真是很特别,很少有这种姓的,很特殊,她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人。
主任没加思索地给了电话,让丽红心里很高兴。丽红顺便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这次说话,两个人都像是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兴趣盎然。主任看到眼前这个女人时时刻刻脸上挂着笑意,感觉是个即热情又大方的女人,心里多了一丝喜欢的感觉。其实从主任爽快的话语中也知道了,他喜欢和这样的女人说话,以致互留了电话。丽红知道主任的号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告诉的。
公司要运营,需要当地租赁场地的证明,还要很多的手续。为此,丽红跑了很多地方,不明白的地方就要问问景文,把他当成了一个熟识已久的人,没有约束感。景文也乐于助人。电话联系方便自然。
丽红又来到这里,找到主任签字。这个主任看到丽红后,签字的手都颤抖起来。笑着连声说道:看我,看见你,我怎么不会写字了呢?主任的脸有些微微发热,心跳的感觉也在加快。主任知道了自己的感觉,非常喜欢眼前这个女人。丽红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她没有丰富的思绪去想这个话语。走出办公室时,主任一直看见丽红走出了楼道才转身进屋。丽红回到车上,跟司机小刘说了这个笑话。小刘说道:“唐姐,这个主任喜欢你吧”。“去你的,有什么喜欢的”。丽红接着话语说着。丽红的心里有过伤痛的经历,她的心里没有人琢磨清楚的,她不会喜欢任何人的。丽红想着自己的表哥也是双眼皮大眼睛,但不喜欢表哥这样的眼睛,好像大眼睛能把什么事情都装进去能看透一个人的心思,一点隐私的感觉都没有,所以看见双眼皮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主任刚才说的话语她记在了心里,有些傻傻的乐意。
丽红在父亲眼里,是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女儿,非常的骄惯,打车去买衣服,回来后父亲付钱。其实丽红给人的感觉永远是芳香四溢,透着韵味美,更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样,永远的美貌动人。
景文这天晚上值班,在宿舍里看着书,可他的心里根本没有记住书中的一切。他翻看着手机的电话号码,一个甜美的名字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声音笑脸一一浮现。他终于拨通了丽红的电话。
“你好,在家里啊。”他问着。
“对,你怎么在单位吗?丽红问道”。
“是啊,今天我值班,刚刚打完篮球”。
“你喜欢打篮球啊,打篮球可以长高个子,看来你这么高的个子,一定跟打球有关系的”。丽红笑着说道。
“也许吧。现在我上班每天都会早来的,打一会儿球的”。景文高兴地说着。
两个人的电话聊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这天晚上景文睡的很香甜。他做梦了,梦见丽红还在跟他说着话。
景文经常电话联系,丽红表面没事的一样,但心里很高兴,因为她也愿意这样的联系。
丽红有个记日记的习惯。在日记中写着,明明不喜欢大眼睛的男人,尤其是跟表哥一样的。但自己对他不讨厌,还有点喜欢呢。心里有想法绝对不能说出来,那样骄傲的心里岂不丢失了。
一日,几个人一起吃饭。席间,景文对丽红说,他对谁都很好。说者无意,听者却不自然。这时丽红的心里咚咚地加快跳动,脸有些红晕,她心里想着,为什么跟她们很好,应该跟我很好才对。这时丽红心里明白了,她喜欢这个人。确切的说,丽红那一刻爱上了景文。本来冰冷的心让一个男人无意中的温暖语言给融化了。听到他的声音时,她很高兴,也渴望着多一次看到景文。这顿餐吃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个时间的思想转变了,而且丽红还唱了几首流行的歌曲。
景文一直也喜欢这个美丽大方,声音甜美的女人,城区人的穿着就是时尚,也给景文带来一股浪漫唯美的享受。要不然,他们不会给对方机会一起就餐的。景文商量着是否能够一起出去游玩,丽红却没有时间。
汽车的喇叭声吵醒了迷糊中的丽红,睁开迷茫的双眼,湿漉漉的窗外依然白茫茫的一片。雪依然飞舞着,变得轻飘飘的。丽红下了车,找到了车站附近的培训地点。里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了,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后,拿着手机翻看着信息,景文给她的信息,丽红一个都没有删除,有时间就会看一会儿,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培训学习休息了,丽红站起身去方便一下,在楼梯的拐弯处看到了景文,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丽红急忙紧走几步,微笑地说道:“你也在这里”。声调拉长了很多。也自然地伸出手挎住了景文的胳膊。景文也高兴看到丽红,一边上下楼梯一边询问是怎么来的。“雪天要安全第一啊”,景文说着。看到有人上下楼梯,他们自然地把胳膊伸开了。也许在公众面前,形象是重要的吧。但此时丽红看到景文后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笑着。
二
忘记了是哪次见面,景文问起丽红居住在哪里,有多大年龄了。
“叫我姐姐吧”,丽红笑着说。
原来丽红真的比景文大了一岁。“你的耳朵两边总有两缕弯曲的头发为什么”。 景文问着。
“因为我会梳理不同的发型啊,还会在耳朵两边梳理两根小辫,然后在扎起来啊”。丽红说着脸上的笑意一直浮现着。
“你真很特别”。景文自语着。心里喜欢的这个女人很特别,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这些年来,没有什么女人在他心里有过甜美的驻留享受,眼前的女人看到一次心里就快乐一次,也渴望着多一次地看到她,好象自己像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有着蠢蠢欲动的思绪,想要恋爱的冲动。也许只有双方都喜欢对方,才有机会这样的多说一会儿,没有保留地告诉彼此一些东西。
总院里来了通知,景文升级院里干部。他很高兴也有点失落,这样看见丽红的机会少了,他发个信息告诉了丽红。他只是收到了十个字的回信,他多想收到更多的字。这边丽红收到景文的信息,淡淡地回了几个字,她知道也许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要断了,没有必要联系了。
双方的互有好感都知道,没有必要说出来最重要,他们知道彼此之间的距离很遥远,不在一个地区。他们都有着互相尊重的心里,不去打破彼此的敏感临界点。
路边的扬树依然挺立整齐,一眼望不到路的尽头,开起车来更是潇洒自如。这个遥远的地区有这些景致让丽红喜欢,有个人在那里工作着,让她思念深深。她认为,她和景文的相识是一种缘分。“相识是一种缘分,伴着一份吸引;相知是一种真诚,伴着一份信任”。丽红的信息有种独特的魅力,深深感动着景文。
景文时常想念这个女人的一切,他很想紧紧拥抱住这个女人。过些日子景文就发个信息。“读这信息,你已欠我一个拥抱;删这信息,欠我一个吻;存这信息,欠我一个约会.....”。他想着这个信息就是自己内心的想法,根本不需要亲吻,不需要过多的话语,只是把内心的情感释放一下,。他想让丽红知道他的思念。他对丽红的思念每天在他忙碌的工作中度过。景文觉得哪些信息对这个丽红有些意义他都要发给她,而且必须收到回信他才放心。一次丽红故意不给回信,他一定电话联系会问哪天发了什么信息,怎么没有消息等等。彼此的一个信息回复,才能知道彼此的一切都安好,心里有塌实的感觉。这种无言的关爱让丽红知道了景文的心里一直有她。
丽红时常去公司办事。每次去的时候,都要在大厅里逗留一会,任何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原来大厅里有景文的照片。每次看看,都会想起他。但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秘密。景文不知道丽红的这个行为举动。
风儿热了又凉了。春天的嫩枝绽放,夏日的绿意蓬勃以及秋日的浓艳,这里给丽红留下了壮观的景致。这个地方的景文是她一生中懂得了思念之后想念的那个人。思念别人是一种甜蜜也是一种痛苦;,被别人思念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负担;,只有双方都在思念着,那才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陶醉。
丽红和本公司的人一起去了青岛办事,公事办完,负责陪同的人员带着丽红在舰桥上参观,坐游艇在海上游览。在游船上观望着青岛的半山区的建筑形状,如同幻影的出现。蓝天,红瓦、碧水让丽红浮想联翩。绿化新颖的的海岸边各色男男女女的行走勾起丽红的思绪。告诉陪同人员先离开。丽红坐在了舰桥附近的沙土地上,望着涌动的海水,泪水慢慢溢满了眼帘。她终于知道了思念的感觉,对一个男人思念的味道,原来会有泪水,会时常想起这个人。可她不愿说出来,爱恋的感觉她慢慢咀嚼着。
丽红懂得了思念的味道,也想起有个男人曾经非常喜欢她,这个人几次打电话给她,并去家里找过她,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但每次丽红容不得人家说话,对人家不予理解冷眼相看。现在丽红知道理解了那个男人的对自己爱慕的思念味道,也感觉愧疚,没有用和气的语言去说话,去消了解对方的感受。
丽红从青岛出差回到城区后,她准备辞去那份工作,不去那个遥远的地方了。最后一次和司机来到这偏远的地区办事,居然在大厅里又看到景文,他立即迎了出来。
“我要近距离地看到你”。景文一边走一边兴奋地高声说着。
“还要拥抱呀”。 丽红笑着说道。
在这里彼此的遇见都给对方带来一个惊喜。眼前的这个女人,牵肠挂肚的想着。发着信息,电话联系着,可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了。景文真想上前拥抱住这个美丽的女人,要是没有旁人在跟前,他一定会这样做的。景文的眼神没有离开过丽红。而丽红的眼神是忧伤的。她简短地告诉景文,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以后不会来了。丽红谈到了父亲刚刚去世,就要流下眼泪了。她急急忙忙带着司机走了。
景文看见丽红离开的身影,他有一丝失落感。一年来,深深喜爱的女人就要离开了。嘴上说着再见,眼神久久不曾离开她的身影。
离开了,永远的不联系吗?景文没有这样的想法。
三
离开了,就意味着永远的不相见,丽红这样的想着。丽红父亲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她经常暗自流泪,这也增加了她的孤单寂寞。丽红又来到新的工作地方,环境的舒适,使人感到轻松自然。
窗外的微风吹动了眼前的龙柏树,丽红站立在窗前看着,思想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手机的信息铃声响起,丽红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坐在椅子上看着。
“寂寞的时候想想我,孤独的时候记住我,悲伤的时候告诉我,快乐的时候勿忘我,.....想我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景文的信息像一股电流通过了丽红的心里,她感觉到一阵的温暖,知道景文一直牵挂着她。
他们无须隐藏自己的感情。一些
烦恼苦闷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终于可以无拘无束的再次通话了。他们把这几个月来的所有事情做了交流。
丽红止不住地电话联系了,说了一切安好。直到手机没钱了不能通话了,他们才停止说话。
景文现在每天想着这个女人,他希望听到电话看到丽红的信息,他被这个优雅美丽的女人迷住了。即使在他吃饭的时候,他都要想到一起吃过的几次饭,说过什么唱过什么歌曲。这天中午景文喝了酒,脸红润,心里更加的燥热,思绪有些飘飘然。回到办公室坐在舒适的椅子上,,他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丽红的电话说着:“今天我喝了一点酒,更加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呀。”景文的话说出来后,心里甜蜜了很多,至少可以告诉她,他的心里一直喜欢她,一直爱着她。
丽红听着景文喝了酒的不规则的话语,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
丽红用温暖的话语说着不同的话。
“她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啊”。她不敢说也想他,也不能说想念景文,她也不想接受直接的问话。她不想给彼此造成思想上的压力。一个人有了意异的想法,另一个人要及时止住,不能一味迎合,懂得尊重的必要。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啊”。丽红感觉自己真像个大姐姐一样的强大,她不敢说出自己的爱恋。
“对不起啊”景文笑着。
但彼此的电话没有挂断,说着其它的事情。
丽红知道自己也时刻思念着景文,她不想说出来,可她写了出来。
但丽红写过一首诗留给了自己的回味
第一次相遇,便记住了彼此
……
心跳的加速,瞬间爱之升华
互相的欣赏,有了眷恋的牵挂
距离产生美,也深深地懂得了思念
……
就象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就象是两只相思鸟,永远没有爱巢
即使我飞跃到你的面前
也只能深情的相望
……
丽红写过自己的思绪,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内容,只有她自己时常看看。这一切,景文并不了解。
丽红也写些日记,记录自己思想的飞跃跳耀。写过一封情书,看了又看,最后撕掉了。这一切,景文不知道。
这天景文打来电话问着:
景“唐姐在哪里呀”。
“在医院”。丽红不由自主地说着。
“什么病,我去医院看你,真的想去看看你”。 景文立即着急地询问。
“不用了,是住院但只要是在医院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丽红轻松地说着。
“那一定保重注意身体啊”。景文关切地嘱咐着。
分开一年没有见面了,丽红终于有了时间,想去看看景文,因为她想念所以相见。约定时间地点,丽红亲自 驾车前往,看过了另外一个朋友,才来到景文的办公室。丽红没有了时尚的装束,只是简单的衣着,简单的衣着中还是透着新颖洋气。丽红带着变色眼镜,是想遮住那双想念人的双眼。也许还有不敢正视眼前的这个男人。
坐在办公桌的两边。景文看着眼前这个叫丽红的女人。
“怎么样,工作忙吗?”景文关切的询问着。
“还行,不忙。有时候胡思乱想的。”丽红说着,但眼神没有正式地看着景文。她有些羞涩。
交谈中,丽红坦言自己应该是个扫马路的,那样就不会想什么了。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丽红很是伤感,那种豪情的语言没有了,只有听着景文的话语。此刻丽红像个小妹妹一样的依赖、温顺,没有任何反驳的语言。
没有多长时间丽红站起身,戴好变色眼镜,准备出来。
景文轻声地问道:“你为什么现在就戴变色镜”。
景文真想过来拥抱住一下丽红。这个让他时刻思念的美丽大方,韵致典雅的女人就在眼前。经常发着信息,电话联系着,说过想念她的话语,但此时景文也不敢亲自面对眼前的女人做出什么举动来。他怕丽红笑话他,不接受他。,但
丽红急忙戴好眼镜,说是已经习惯戴眼镜了,毅然走出了办公室。
景文送走了丽红,眼看着丽红的汽车走远了。他不理解丽红的这些言语,他想这个女人不是很聪明,怎么不理解彼此的感觉呢?
他们错开了一次拥抱的机会,也许永远的没有机会了。
开车回来的路上,丽红流泪了。路边高大的树木匆匆而过,丽红无心欣赏。一边开着车流着眼泪,一边内心怨怨地想着,景文那么最先喜欢自己的,让自己丽红慢慢懂得了这样的感觉,知道了喜欢与爱,知道了思念的味道。可如今,思念也只有思念了,,见面一个礼貌的拥抱都没有。
其实这些都,是丽红高傲的心里在作祟,景文根本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回家后,丽红躺在床上哭了起来,看着曾经记录的日记,哭了很久。她决定永远的不写日记了。她删除了景文的存档电话,不想看到这个号码发来的信息,不想接听景文的电话。只不过,景文依然发着信息,她是想回就回,不想回就放弃了。丽红想换手机号码,景文说换号必须告诉他。
这天夜里,丽红做了一个梦,梦见景文拥抱了她,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她醒了,这时的记忆力非常好,这个梦非常的清晰,永远留在了丽红的心里,一直滋润着她的身心。
一阵电话零声响起,丽红接通了电话。景文快乐的声音传来:“唐姐,新年快乐”。
一阵电话零声响起,景文接通了电话。丽红甜美的声音传来:“你好,新年快乐啊”。
新年的信息声传来……祝:节日快乐!马到成功!陆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