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朝范文

时间:2023-03-26 18:02:46

导语:如何才能写好一篇回到唐朝,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资料和文献,欢迎阅读由公务员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鉴。

篇1

先说GPS定位系统吧!这种现代化的高科技带到唐朝去了,给他们用来战斗,可以让他尽早知道敌人的具置。

数码相机带回唐朝,可以为旅游留下这美好的回忆。正在这时,我看见了李世民正在游山玩水,我跑过去立刻为皇上拍了一张,马上呈给皇上看,皇上赞不绝口好奇地问“你是神仙吗?”不不不,我连忙说,那你是谁“只有神仙才能无所不为啊!我连忙告诉皇上,我是21世纪的。这是人类的科技创造的,叫数码相机。李世明听了恍然大悟。

李世民出了皇宫,我来到大街,一位老人想去看很久都没见面的西安老朋友,走了三天三夜的路也还有很多路没走,我见连忙让他上我的飞机,一瞬间就到了目的地。老人感谢不已,他问我是神仙吗?这是什么?我说“我不是神仙,这是飞机。我是21世纪的”

篇2

不知何时,中国的诗坛一撅不振,如来佛祖实在看不下去了,叫来“诗仙”李白说?“现在人间的诗坛实在是不行,我派你到人间去一趟重振诗坛。”李白嘟着嘴说?“我才不去呢,好不容易当了个‘诗仙’,再次回到人间,我可不想再为唐朝担忧了。”如来佛祖笑着说,现在都什么时候呢,还唐朝,现在人间都是科技化时代,你去人间还可以见识见识高科技呢。”李白头也不回,赶紧下了凡。

李白来到人间,马路上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他大叫道?“这有一个铁皮怪物,快来人打它啊。”说着,他抡拳就打,这是警察来了,李白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他一口气爬上了一栋高楼大厦的楼顶,整整爬了88层,他累得气喘吁吁。可怜的李白,他不知道这栋楼有电梯啊,还有警察也不是追他的呀。李白看向蓝天,一架飞机正好飞过,他惊讶道?“这是什么怪鸟,这么大,还飞得这么快。“这时李白饿了,他跑下楼,来到一家烤鸭店旁,拿出唐朝的“开元通宝”说?“老板,来一只烤鸭,两瓶酒。”老板气着说?“你干什么呢,穿着唐朝的衣服,拿着假币,想吃霸王餐呢。”李白不知道唐朝的钱币此时已经不能再用了啊。这时,小学生放了学,一个小孩笑着说?“我来把《望庐山瀑布》改编一下,改成‘日照香炉生紫烟,李白来到烤鸭店;口水流的三千尺,可惜身上没带钱。”他们不知道,此时李白正气得面红耳赤。

李白气着回到了天庭,把在人间的事情给如来佛祖说了个遍,如来佛祖笑得前仰后俯,说?“指望你重振诗坛是不可能得了,我把你变小,重去人间学习一次,这样才能让你重振诗坛。”

河南郑州管城区腾飞路小学六年级:储照胤

篇3

关键词:回鹘;庞特勤;《张议潮变文》;李浔

中图分类号:G2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3)03-0128-05

New Evidence on the Tang Envoy to the Western Uighur Kingdom in 856

RONG Xinjiang

(Department of History, Beij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Abstract: In the 10th year of Dazhong (856 CE), Tang court sent emissaries to the Western Uighur kingdom in the eastern Tianshan, hoping to erect a new Kaghan, but the emissaries were robbed by“betrayed Uighurs” and lost all of the materials for the Kaghan. This is an important event in the history of the northwestern regions of China during the late Tang. This author studies in detail the complete picture of the event, based on traditional sources, Dunhuang manuscript Zhang Yichao bianwen, and the newly discovered epitaph of Li Xun, who was the vice messenger of the emissaries.

Keywords: Uighur; Pang Teqin; Zhang Yichao bianwen; Li Xun

回鹘西迁,是西域史上的大事;而由于敦煌写本《张议潮变文》记载了归义军与西迁回鹘的争斗情况,因此也成为敦煌学研究者津津乐道的话题{1}。以下在整理有关大中十年唐朝册封庞特勤为可汗的相关记载的基础上,补充新发现的一方墓志上的有关记载,并从不同体裁的史料记录来看唐朝这次不成功的册封活动的真实情景。

唐文宗开成五年(840),回鹘汗国为黠戛斯所灭,部众四散奔逃,其中有回鹘相伋职拥可汗外甥庞特勤,率领十五部西迁天山东部地区,揭开了回鹘历史的新篇章。这支回鹘虽然是由特勤(可汗子弟)统领,但人数众多。特别是当南下投奔唐朝的可汗乌介及近可汗衙帐的十三部被消灭以后,西迁回鹘成为最主要的一支力量。经过十多年的争斗,庞特勤以焉耆为自己的根据地,据有“碛西诸城”[1],在安西地区自称可汗。

宣宗大中十年(856)二月,有回鹘使者经由朔方来到唐朝都城长安,另外还有一些回鹘使者随黠戛斯使李兼到达长安,唐朝方才得知西迁回鹘首领庞特勤已在安西地区称可汗。于是唐朝颁发《议立回鹘可汗诏》:

朕君临万有,子育兆人,雨露之所沾濡,日月之所照烛,欲令自遂,必念好还。乃眷朔易之雄,况当勋力之后,每思报德,实用究怀。所以频遣诏书,俾勤寻访,穹庐莫睹,瓯脱已平,万骑岂无其忠臣,六角冀存其贵种……沙漠既空,井邑犹在。近有回鹘来款,朔方帅臣得之,送至阙下。又有回鹘随黠戛斯李兼至,朝廷各令象胥,征其要领,音尘可访,词旨必同,愿复本邦,仍怀化育。皆云庞特勒(勤)今为可汗,尚寓安西,众所悦附,飏宰相以忠事上,誓复龙庭,杂虏等以义向风,颇闻麕至,(既)契素愿,慰悦良多,俟其归还衙帐,当议特举册命。今遣使臣,且往慰谕……大中十年二月[1]

这时唐朝的本意,是希望庞特勤这支回鹘能够从安西地区迁回到漠北回鹘衙帐所在地区,一旦其回归,则加以册封,这样名正言顺。从下一诏书可以得知,唐朝随即遣使前往回鹘“慰谕”,通报这个消息,但唐朝使者刚过灵武,就遇到从安西地区而来的回鹘使者,于是又与回鹘使一起回到长安。

这批回鹘使者带来的消息是说庞特勤这支回鹘部众已经在安西地区立足,不便返回漠北,庞特勤在安西地区被拥立为新的可汗,而且“诸部宾归”,希望唐朝给予册命,以便“为诸蕃所信”,不使其对在安西地区建立的“新造之邦”产生怀疑。于是,到十一月,宣宗颁布《遣使册回鹘可汗诏》,不再期望回鹘回到漠北原居住地,而是册封在安西的可汗为嗢禄登里罗汨没密施合俱录毗伽怀建可汗,诏书说:

朕自纂承丕图,常多轸恻。爰命使者,将远抚之,讯厥存亡,俾求嗣立,轺车才至于灵武,蕃使已及于塞垣,迨至阙庭,深陈血恳,称可汗已立,诸部宾归。实资神祇之卫,乃藉忠勋之力。果能克绍,叶纂旧图,颇协人愿,深契朕志。尚恐未为诸蕃所信,犹疑新造之邦。是用特命使臣,遵行册礼……可册为嗢禄登里罗汨没密施合俱录毗伽怀建可汗,命检校秘书监兼御史中丞王端章持节册使,仍令所司择日备礼策命。大中十年十一月[2]

唐朝君臣信从了回鹘使者的说法,准备派遣使臣,前往册礼。上面是“封立”的诏书,正式册封的“册文”则是《(大中十一年)册回鹘可汉书》,册封为“嗢禄登里罗汨没密施合俱录毗伽怀建可汗”,对应的回鹘文是Uluγ t■ngrid■ qut bulm■■ alp külüg bilg■ qaγan[3]。

在十一月正式遣使册封时,宣宗的《(大中十一年)册回鹘可汗文》说道:

皇帝若曰:我国家诞膺天命,光宅中土,居临九有,包举八荒,声教所加,册命咸及。而况回鹘,北方之强,代济忠烈,惠行邻境,俗慕华风。立国以来,尝效诚节,代为甥舅,每岁通和,推诚不疑,为我与国。当会昌之际,自属天灾,人罕粒食,上下离散,牙帐为墟。地多种落所侵,国甚黍离之叹。朕自登宝祚,每轸素怀,爰发使臣,访其后嗣。轺车既出,蕃使爰来。咨尔回鹘可汗,挺此雄材,生于贵族,能收既绝之烬,常怀再振之心,愿嗣天骄,载归地着,发使请命,诚辞可哀。夫亲仁善邻,国家之宝,兴灭继绝,王者之宜。况朕布德滂仁,施于海外。尔乃坚诚励节,行乎域中,所以公侯子孙,道在必复,华夏屏卫,理宜长存。既将还定旧封,钦承坠绪,克绍崇构,允膺鸿休。今遣使臣朝议郎、检校秘书监兼卫尉少卿、御史中丞、上柱国、赐紫金鱼袋王端章,副使臣朝议郎、检校尚书工部郎中兼国子《礼记》博士、御史、赐绯鱼袋李浔持节备礼,册命为九姓回鹘嗢禄登里罗汨没密施合俱录毗伽怀建可汗。尔其服我恩荣,膺兹位号,勉修前好,恢复故疆。宜克己于蹛林,长归心于魏阙,无怠尔志,永孚于休。{1}

这是册封诏书的正式文本,在《唐大诏令集》也是归入和上面的“封立”诏书有区别的“册文”一类中。所遣正使为朝议郎、检校秘书监兼卫尉少卿、御史中丞王端章,副使是朝议郎、检校尚书工部郎中兼国子《礼记》博士、御史李浔,他们带着这份诏书上路。对于此事,《资治通鉴》卷249记载了具体的时间:

大中十年……上遣使诣安西镇抚回鹘,使者至灵武,会回鹘可汗遣使入贡,十一月,辛亥(十二日),册拜为嗢禄登里罗汩没密施合俱录毗伽怀建可汗,以卫尉少卿王端章充使。[4]

遗憾的是,王端章等一行唐朝使臣在半路被打劫,无功而返。《通鉴》卷249记载:

十一年,冬十月,王端章册立回鹘可汗,道为黑车子所塞,不至而还。辛卯(二十七日),贬端章贺州司马。[4]8066

同样的记载,又见于《旧唐书》卷18《宣宗本纪》,涉及人物略多:

〔大中十一年十月〕入回鹘册礼使、卫尉少卿王端章贬贺州司马,副使国子《礼记》博士李浔为郴州司马,判官河南府士曹李寂永州司马。端章等出塞,黑车子阻路而回故也。[5]

这里都说是黑车子阻断道路。前人已经指出,黑车子是室韦别种,其活动地区在东北一带[6],说这个部族阻断王端章的出使道路,似乎不好理解。

幸运的是这一事件也为敦煌写本P.2962《张议潮变文》记录下来:

先去大中十载,大唐差册立回鹘使御史中丞王端章持节而赴单于,下有押衙陈元弘走至沙州界内,以(与)游弈使佐承珍相见。承珍忽于旷野之中迥然逢着一人猖狂奔走,遂处分左右领至马前,登时盘诘。陈元弘进步向前,称是“汉朝使命,北入回鹘充册立使,行至雪山南畔,被背乱回鹘劫夺国信,所以各自波逃,信脚而走,得至此间,不是恶人。伏望将军,希垂照察。”承珍知是汉朝使人,与马驮至沙州,即引入参见仆射(张议潮)。陈元弘拜跪起居,具述根由,立在帐前。仆射问陈元弘:“使人于何处遇贼?本使伏(复)是何人?”元弘进步向前,启仆射:“元弘本使王端章,奉敕持节北入单于,充册立使。行至雪山南畔,遇逢背逆回鹘一千余骑,当被劫夺国册及诸敕信。元弘等出自京华,素未谙野战,彼众我寡,遂落奸虞。”仆射闻言,心生大怒。“这贼争敢辄尔猖狂,恣行凶害。”向陈元弘道:“使人且归公馆,便与跟寻。”由(犹)未出兵之间,至十一年八月五日,伊州刺史王和清差走马使至,云:“有背叛回鹘五百余帐,首领翟都督等将回鹘百姓已至伊州侧。”[7]

根据有关张议潮的史籍记载和相关的敦煌文书,《张议潮变文》虽然属于文学类的作品,但所述史事是当时真实发生的历史事件的记录。这里所记大中十年王端章使团一事,补充了史籍记载的不足。“单于”是用古名代称回鹘,王端章一行册立回鹘使团在“雪山南畔”,被“背乱回鹘”一千余骑劫夺了国信,各自奔逃.其中押衙陈元弘逃到沙州界内,被归义军游奕使佐(左)承珍撞见,带到节度使张议潮处,说明缘由。张议潮正准备出兵讨伐背乱回鹘,大中十一年八月五日,伊州刺史王和清派人报告,有五百余帐背乱回鹘来侵伊州。可惜《变文》后残,不知下文如何分解。

这里所说的“雪山”,森安孝夫氏认为指伊州及纳职北方之山脉{1},笔者表示赞同。这支活跃在伊州地区的回鹘可能是西迁回鹘散出的部族,不属于焉耆的庞特勤势力,所以劫夺唐朝送给庞特勤的国信[8]。

《张议潮变文》告诉我们有关王端章使团的一些新的信息,即唐朝使团的国信是被背乱回鹘所劫,而不是黑车子。逃回长安的王端章等人大概被冲昏了头脑,也不清楚打劫者是谁,所以就说是黑车子了。也可能他们就是用黑车子来给自己的失败之行找某种借口。

现在,我们又有幸见到一方使团副使李浔的墓志,提供了一些史籍和敦煌文书没有的信息。这是西安大唐西市博物馆新获的一方墓志,我们把主要内容转录如下:

唐故义武军节度副使检校尚书户部郎中兼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李公墓志[铭并序]

翰林学士承旨朝请大夫守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柱国赐紫金鱼袋苗恪 ■(撰)

李系出皇支,道王讳元庆之后。道王,神尧之子,贞观中自陈王改封,其后子孙多显勋力,居要官,或嗣封,或否。至贞元中,尚书大京兆讳实,嗣封道王,用雄强严猛为治,敢言人善恶无避,自丞相已下皆惮焉,德宗深器之。公即王之少子也,讳浔,字礼源……始出门,贤人学士争与之交,名声爆烈,若火风嘘。公卿皆愿出力,推致青云上,故宗正尚书公为当时文章人物主,方为御史〔中〕丞,时公持一轴文留门下,尚书公省之三过,乃曰:“道王之子有是文,岂烦再试!”不数月,尚书公司贡士,遂擢居上第。近俗尤尚新得第进士,先一日,必窥觑罅隙,刺侦将上之籍。闻得则夜漏未尽,持炬守省门,仍贷假冠屦车马,以支一春游谒。公是日日至辰,方乘驴至牓下,一谢已,复闭门治笔砚。始仕,校秘书于省阁下,又于宗正寺修皇谍。后四从诸侯府……登朝为博士。

北狄乱,其种争立,宣宗问可使绝域者,宰相上公名,因得假尚书郎,赐绯衣,介王端章而去。未至虏帐,遇他虏遮我,留碛中,欲尽杀汉使者,劫取一切物,且伪言我为当立者,索展礼。公曰:“斯■ ■图之?”端章曰:“已在虎口中,尚谁与图!”公曰:“不可即允之。”端章手持册,与读未毕,虏噪而攻我,凡旗节、车马、玺币、装橐尽劫去。行人幸不死,脱归。公连坐贬郴州司马,移复州。侯固节制北单于府,生平慕公,因奏以自副,加宪丞,与金紫。未行,侯移治中山,复请公以副。币未至,得疾殁于复州,大中十四年四月十六日也,寿五十八。[9]

李浔虽然出身唐朝宗室,但到了晚唐时期,要入仕为官,也要靠自己的努力。墓志的前半即讲述他的科举生涯。按唐朝科举制,举子在考前要制造声誉,并向可能的主考官行卷。当年冬天考试,次年二月发榜,开元以后发榜的地点基本固定在尚书省礼部南院[10]。聚集在崇仁坊等密近之地的举子们,届时都会提早侦察考试结果,并做及第后春游的各种准备,在夜漏未尽的时候就守候在省门口,等待发榜。墓志记李浔在科举道路上,也同样在制造声誉,也向主考官行卷,但他信心十足,发榜那天,到了太阳高照的辰时(相当于7-9点),方才骑驴到榜下;及第后也不随时流而动,而是闭门读书写作,入仕后,从秘书省校书郎,做到国子博士。

不过这位科举出身的文人,正像《张议潮变文》所说的是那种“出自京华,素未谙野战”之辈,所以遇到“他虏”的打劫,就没有那么潇洒了,最后使团被洗劫,虽幸而逃归,但被贬官降职处理。

现在我们在长安留存的从唐朝国史系统而来的《旧唐书》、《资治通鉴》和敦煌当地称颂节度使功绩的《张议潮变文》之外,又有了当事人唐朝册封回鹘副使李浔后人的私家记录,相互对照,可以看到史料中的同与不同之处,以及墓志材料的价值所在。

第一,关于劫夺王端章一行的部落,《旧唐书》、《通鉴》说是“黑车子”,《李浔墓志》说是与“北狄”(代称回鹘)不同的“他虏”,而《变文》说是“背乱回鹘”或“背逆回鹘”。敦煌变文的记录是与事件发生时间和距离都最为接近的,因此,劫夺唐朝国信的部族应当是不附属于庞特勤的另一支回鹘,即《墓志》所说的“他虏”。

第二,《墓志》和《变文》都详细叙述了王端章一行被劫后的一些情况,特别是《墓志》说到劫掠的部族声称“我为当立者”,也证明这个部落是另一支回鹘,他们拥有一千骑,势力也不算弱。从上面所引唐朝诏书所记回鹘使者称“诸部宾归”可汗庞特勤,但仍希望唐朝给予册命,以便“为诸蕃所信”,其实表明回鹘诸部还没有完全信从庞特勤,因此这支所谓“背乱回鹘”自称“我为当立者”。《墓志》记载,王端章等被劫后,李浔说还要想想办法,但王端章说“已在人家虎口当中,还图什么”,李浔虽然争辩说“不可当即允许他们的请求”,但王端章随后即手持册书,要任命劫掠者为可汗。可是这批回鹘部众没有耐心,将唐朝使者所携全部旗节、车马、玺币、装橐尽数劫去。可以想象,如果这支回鹘部落有了唐朝的国信,就可以号令其他部族,宣读与否,对于他们并不重要。李浔的出使,本来应当是作为《礼记》博士来安排回鹘可汗按照唐朝礼制来接受册封的,可惜结果没有等到这一幕发生,就被打劫一空。好在唐朝的主要使臣并没有被杀,而是逃回长安。《墓志》为我们提供了非常真切的被劫后的情况。不过我们也要分析,《墓志》显然是李浔本人的说辞。

第三,《变文》所记陈元弘,是王端章使团内的押衙,他说“元弘等出自京华,素未谙野战”,的确是句实话。正使王端章为卫尉少卿,是“掌邦国器械、文物之政令”的卫尉寺副长官[11];副使李浔是教授《礼记》的国子博士,《唐大诏令集》和《旧唐书》可以补足《墓志》的记载;判官李寂是河南府士曹。三人都不懂野战,在西北部族离乱之际,唐朝以这三人作为使者前往绝域,可以说是用人不当。

第四,好在这些使者跑的还算快,丢失国信等物,正副使者和判官一个没少,可能是得到在伊州一带游奕巡逻的归义军兵将的援助,得以最后回到长安。三人俱被贬官,李浔被贬到江南西道的郴州(桂阳郡)任司马,可以说处罚很重。虽然《墓志》里特意讲到李浔在被劫后曾与王端章争执,这应当是回朝后的陈词,但显然丝毫没帮上忙,还是被贬到边远地区。以后又量移至山南东道的复州(竟陵),距京师稍近。虽然因为侯固的帮助,李浔得以“兼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但还没有来得及回到中原就死在复州,最后以“义武军节度副使检校尚书户部郎中”的身份埋葬。

大中十年唐朝遣使册立回鹘一事是晚唐西北史的重要事件,新出墓志给我们理解分析传世史料和敦煌文书都提供了新的视角,也使得这一事件的轮廓更加清晰。

参考文献:

[1]回纥传[M].旧唐书:卷195.北京:中华书局,1975:5215.

[2]宋敏求.封立[M].唐大诏令集:卷128.北京:中华书局,2008:693.

[3]J.Hamilton.Les Ouighours àI'époque des Cinq Dynasties[M]. Paris, 1955: 142.

[4]司马光.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76:8061.

[5]宣宗本纪[M].旧唐书:卷18.北京:中华书局,1975:640.

[6]王国维.黑车子室韦考[M].观堂集林:卷14.北京:中华书局,1959:623-628.

[7]黄征,张涌泉.敦煌变文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7:181.

[8]荣新江.归义军史研究——唐宋时代敦煌历史考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299.

[9]胡戟,荣新江.大唐西市博物馆藏墓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952-953,443.

篇4

如果有一天,我能坐上时光机,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会选择——唐朝。我要用现代学到的知识和科学技术,玩转盛世大唐。

到了唐朝,我首先要解决温饱问题。那就要赚很多的银子,哪里银子最多呢?当然是皇宫。我决定把互联网技术带入皇宫。面见了皇上,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精湛的电脑技术,让整个大殿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皇上龙颜大悦,立刻下旨安装互联网,并且让我培训所有文官学习文件处理;带领武将运用多媒体课件学习《孙子兵法》,练习排兵布阵。各地的奏折通过网络传送,时效性大大加强,再也不用八百里加急报信了。这项技术应用之后,全国欢庆,皇上坐在龙椅上,手点鼠标就能知晓天下大事。于是,赏我万两黄金,还聘请我做网络维护大臣。顿时,我名声大噪!

我还要造福大唐百姓。我来到集市上,看到百姓卖的商品原汁原味:刚挖出来的地瓜,新摘的桃子,清香的稻米,还有拴着腿的老母鸡……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突然,我有了主意:开超市!这样百姓们可以直接为我供货,买东西也不用东奔西走了。说干就干,不到一个月时间,我的“现代超市”就开业了!开业当天免费办理会员卡,会员消费八八折优惠,场面空前火爆。接下来我每天推出特价商品、达额抽奖、免费送货等服务,没多久第二家连锁超市开业,第三家开业……此外,酒楼、宾馆、服装店、游戏厅、美容院也相继开业,百姓得到了实惠,我也赚得盆满钵满!

篇5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荡涤着一个盛世的唐朝,于是令华人为之一振的唐装才重回到我们的衣柜,中国结才重回我们的裙边。

唐朝的明月——慰藉

不知谁在春江花月夜里,第一个望见了月亮。于是月的千里婵娟夜夜照亮无人的寂寞。月是游子的故乡,床前明月光依旧是思的霜露;月是思女的牵挂,在捣衣声中夜夜减清辉;月是孤独人的酒友,徘徊着,与举杯着对影成三人。

月让我怦然心动,原来是人们情感的慰藉。

………………………………………………

篇6

转眼间,又将是一年的5月11日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但是对于历经坎坷的中国摇滚乐坛来说,这一天应该永远地被人所铭记!因为,十六年前的今天,一个鲜活的生命离我们而去了,他就是唐朝乐队的贝斯手――张炬。

曾记得,张炬在《太阳》中那问鼎天地的嘶吼:“太阳!你在哪里!”

太阳

光阴荏苒,十几年,弹指一挥间,这就是一种错过。但庆幸的是,若干年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听到了来自唐朝的声音。从此,我得以认识真正意义上的摇滚乐,同样也是他们,让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听到了或许这一辈子也听不到的音乐!因而对于这份感情,难以割舍,对于他们,发自肺腑地尊敬与崇拜!

无奈好花不常开,皓月不常圆。1995年张炬的突然离世,几乎成了一个时代的转折点,而之后国内摇滚的走向,也伴随着唐朝乐队的迅速陨落,就如同被抽空了主心骨的巨人一样,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十几年的时间,留给我们的,只是无休止的缅怀和致敬,却永远未曾被超越,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

天堂

曾记得,张炬看透了人世的悲欢离合,在《天堂》中,用一段凄凉略带悲愤的声音唱出:“爱恨纠结世事无常,悲欢离合旧情难忘。不再理会尘世忧伤,抛开一切走进天堂!”

张炬的葬礼,古朴又狂野。灵堂的正中悬挂着张炬的巨幅黑白相片,张炬安详地睡在鲜花丛中,“仿佛回到梦里唐朝”。他的身上覆盖着一面绿色大旗,上边用黄色绣成的“唐朝”二字格外醒目。灵床的四周燃烧着蜡烛,据说他的父亲和姐姐的生日同是5月17日,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法与亲人共同吹灭这象征生命的吉祥之物了。在东侧悬挂的黑色挽联上写着“张炬生日快乐――永垂”几个大字。西侧则是亲友们写给张炬的“祝福”、“炬炬,我们永远爱你,想你”、“张炬在那边好好过”、“炬炬,今天下午鸟儿飞不起来了”、“张炬,昨天夜里我梦见你升入了天堂”……字里行间溢满真情,催人泪下。

月光

曾记得,原本“唐朝”的五人,在月满之夜坐在窗上,婉婉道出一幅美景“粼粼月破去,心泉摇晃。今宵对昨夜,明空浩荡……”

唐朝主唱丁武是陪伴了张炬一生的人,他说,以前我们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情产生许多隔阂,今天善良的炬炬离我们远去了,朋友们,我们应当像他日记中写的那样,用心去爱每个人……这时,唐朝的《月梦》在空气中反复回荡,异常悲惋凄凉,“怎能忘记,你在身旁?几度欢乐,几度忧伤。怎能忘记昔日月影离舍,几度欢畅,几度迷茫,明月高悬,箫诉流芳……”人群中不禁哭声四起,悲音不绝,泪水模糊了每个人的视线。袁伤弥漫了整个空间。

飞翔鸟

曾记得,张炬在沙漠上对着天空,用他那早已嘶哑的嗓子大喊:“是谁把我留在这里空悲切!不能展翅生命的翱翔!”

但如今,知道张炬的人越来越少,听摇滚的人越来越少了,坚持理想与信念的人越来越少,世风日下是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语,但时代的更迭,已经让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状态。如今的唐朝老了,真的老了。未来,依旧迷茫啊。这一切。似乎是在昭示着什么,难道现实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吗?我们不得而知,唯有仰天长叹……

梦回唐朝

曾记得,唐朝披荆斩棘。选择了一条泪水汗水与鲜血铺成的道路,丁武,张炬,老五,赵年。他们开创了唐朝,同时,也用嘶哑的声音划破了天空,预示着新的时代的到来!张炬在这里,开辟了摇滚新的篇章――“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张炬走了,他离我们而去,但是并不代表那激情的时代离我们而去,可是我想错了,如今的中国乐坛开始放弃了摇滚,张炬的离开,唐朝的失意,正被中国乐坛那些所谓的“摇滚者”抹去。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是才子,但是他们沉浸在物欲横流的时代,退波纸醉流金的潮水,声色峥嵘的罗网中。你们可曾想起,在你们之前,那一个个狂野的歌手,那唐朝,唱出的才是天地的旋律,才是真正的摇滚!

灵堂前,人们久久不肯离去,共同目送着张炬的灵车渐渐远去,默默祈祷着他的灵魂旱日升入天堂。隐约中人们仿佛听到那焦急的贝斯声由远而近,那声音正来自天堂,来自―个善良的灵魂奏出的精彩――

“爱恨纠缠世事无常

悲欢离合旧情难忘

篇7

《蒋勋说唐诗》是一本演讲实录,是蒋勋演讲、别人整理的。共分十v,着重介绍了《春江花月夜》以及王维、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五位诗人的作品,选作充分体现了作者蒋勋的个人审美情趣。书中不仅介绍唐诗,也详细地介绍了唐朝不同时期不同的风气、政治和大众的思想习惯。这让我以前有很多不理解或认为诗人写得奇怪的地方有了正确的认识,从而体会到:正因有盛唐的歌舞升平,思想开放,才会有“诗仙”李白的潇洒浪漫;正是在安史之乱这样的战乱时期,才有了“诗圣”杜甫这般的忧愁悲愤;晚唐繁华落尽,才有了“诗魂”李商隐的感伤嗟叹……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伟大,作者则带领着我们去真正理解,感受了这份伟大。本书的语言风格有点像《百家讲坛》,娓娓道来,很适合大众阅读。

蒋勋在书中说:唐朝为什么会带给我们感动?因为唐诗里有一种灿烂与华美,唐朝就像汉文化一个短暂的度假,是一次露营,人不会永远露营,最后还是要回来安分地去遵循农业伦理。为什么我们特别喜欢唐朝?因为会觉得这一年回想起来,最美的那几天是去露营和度假的日子,唐朝就是一次短暂的出走。

唐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如果有机会穿越,或选择生活的年代,我想回到唐朝,看看开放、包容的长安城,在长安酒肆,与胡人吃酒,听诗人吹牛。唐代的贵族气质和豪侠气概,是中国文化的异类,这与李唐家族的胡人血统有关,也跟文化融合的大时代有关。那时的审美健康而包容,多元文化并存,就像文艺复兴时代,艺术观点截然相反的画家可以成为朋友,豪迈的李白与入世的老杜因杰出的诗艺互相欣赏。

蒋勋在书中还道出了读诗背诗的真谛所在:“我希望这首诗可以是被忘掉的东西,有一天把它忘得干干净净了,也许在某一个月圆之夜,在某一个角落,忽然一个句子跑出来,那个时候才是这首诗影响最大的时候。”“好的诗不是专业研究的对象,好的诗是活在口边的,它常常被人脱口而出,契合了生命在刹那的状态和体验。”“希望大家读过这首诗,一走出去就忘掉,把它忘得干干净净,有一天,你不要盼它,它就会回来。它会变成你生命的一个部分,躲在角落里,忽然就告诉你‘江天一色无纤尘’,也许在希腊,也许在高雄,你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样的时刻等着你”。

篇8

唐砖小说番外结局的意思是对于云烨来说,尽管是享受了一生的辉煌,但是他一直还牵挂着他原来的地方,结局中让他发现了这两个琥珀,也是自己真正放下“前生”的时候。

在《唐砖》结局中,云烨在唐代死了,留下了李安澜和孩子在古代,而云烨也回到了现代。云烨死后回到现代的古墓中,他在墓室里发现了自己在大唐所打造的现代物件,并且还有刻着云烨的名字,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穿越到大唐,而他现在是在自己的墓室中。在唐朝,李安澜也为云烨生下一个孩子,跟云老夫人生活在一起。

(来源:文章屋网 )

篇9

回曆41年(661/662),穆阿威葉在內戰結束後被公認為白衣大食的第一位哈里發,中亞形勢為之一變。他重新任命阿米爾為巴士拉總督,阿米爾任命薩姆拉(Samura)為東征軍司令,率領大軍出征塞斯坦。沙班認為,”這樣一支大軍不是派往呼羅珊,而是派往塞斯坦,真是令人吃驚。對此可能找到一種解釋,就是接受沙畹的意見:疾陵城是漢文史料中提到的卑路斯治下的波斯都督府的中心,故此大食人可能認為塞斯坦是東方的動亂中心。”[1]疾陵城大約在663年重新落入大食人之手。[2]于是,一項兩百萬迪爾汗和兩千個奴隸的貢賦被加給了這座城市。其次,大食人開闢了一條新的戰線與漕矩吒(Zāblistān)國王尊比勒(Zunbil)作戰。他們圍攻迦布羅(Kābul,今喀布爾)城達好幾個月且最終攻進去。作為報償,穆阿威葉將塞斯坦作為一個獨立的省份,任命薩姆拉當了總督,他在那兒一直待到45/665年由賴比爾取代為止。[3]向迦布羅進攻,也就是向瓦赫蘭曾活動過的地區進攻。大食人當時可能把疾陵城和迦布羅視為危險的敵手。阿羅憾返回唐朝之後,卑路斯可能再次流亡吐火羅。《冊府元龜》卷九九九載,咸亨四年(673),波斯卑路斯自來入朝。《新唐書》說唐朝授其右武衛將軍,當在此年。宋敏求《長安志》卷十載,醴泉坊有舊波斯胡寺,儀鳳二年(677)波斯王卑路斯奏請于此置波斯寺。此後不久卑路斯就去世了。

缽羅婆文伊朗傳本《本達希申》第33章第21-22節也講到伊嗣俟的一個兒子的事蹟:[4]

伊嗣俟(Yzadegard)的兒子去了信德(Hindūgān),帶回來了部眾 和軍隊。在抵達呼羅珊(Xwarāsān)之前他被殺了。他們毀滅了那些部眾和軍隊。伊朗帝國(Ērānšahr)仍置於大食人(Tāzīgs)的統治之下。他們提倡他們自己的法律和罪惡的宗教,破壞了許多古人的習俗,削弱了馬玆達宗教,他們洗滌死亡之物、埋葬死亡之物和吃死亡之物。從開天辟地以來到此時為止,沒有遭到過比這更大的災難了。

塞雷蒂認為,這裏的伊嗣俟的兒子可能就是卑路斯,信德是指烏滸水中上游地區。[5]看來在當時的伊朗人當中,關於卑路斯下落的傳說比實際情況悲慘。

卑路斯死後,他的兒子泥涅師師曾在唐朝的支持下,返回吐火羅,企圖恢復薩珊王朝。《舊唐書》卷八四裴行儉傳記載,儀鳳二年(677),十姓可汗阿史那匐延都支及李遮匐侵逼安西,連和吐蕃。吏部侍郎裴行儉建議:”今波斯王身沒,其子泥涅師師充質在京。望差使波斯冊立,即路由二蕃部落,便宜從事,必可有功。”高宗從之,因命行儉冊送波斯王,仍為安撫大食使。

根據姜伯勤[6]、孫繼民[7]等對吐魯番有關文書及其他史料的研究,調露元年(679)到開耀(681)間,杜懷寶、王方翼先後擔任金山都護、波斯使。波斯軍由蕃、漢兵組成。裴行儉隨波斯軍軍司一起行動,大約679年他大獲成功,立碑於碎葉城以紀其功,擒都支、遮匐而還。

但是冊立波斯王泥涅師師併非只是裴行儉計擒都支、遮匐的掩護,它本身是一個範圍更大、決策層次更高、持續時間更長的軍事、外交活動。波斯王泥涅師師680年仍在被護送途中。681-682年間,波斯軍仍在伊州(哈密)、庭州(吉木薩爾)、西州(吐魯番)調兵遣將,上報監國的皇太子李哲,由懷岌負責討擊。

榮新江考釋了吐魯番文書《唐某人自書歷官狀》,推測歷官狀的主人應當是儀鳳二年護送波斯王泥涅師師前往吐火羅的成員之一,而且發現波斯軍是經護蜜前往吐火羅的。護蜜亦吐火羅故地,顯慶時為鳥飛州,地當四鎮入吐火羅道。[8]

泥涅師師只得到唐朝有限兵力的護送,自然不可能回到疾陵城去,只能客居吐火羅二十餘年(約680-700)。《冊府元龜》卷九七零記載,景龍二年(708)波斯遣使來朝。這可能就是泥涅師師本人撤離吐火羅。他回到唐朝,受封為左威衛將軍,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在泥涅師師客居吐火羅期間的延載元年(694),武三思帥四夷酋長請鑄銅鐵為天樞立於端門之外,銘紀功業,黜唐頌周。諸胡聚錢百萬億,買銅鐵不能足,賦民間農器以足之。其高一百五尺,徑十二尺,八面,各徑五尺,下為鐵山,周百七十尺。武后自書其榜曰大周萬國頌德天樞。[9]阿羅憾在召諸蕃王聚錢方面立下過大功。這成為他景雲元年(710)去世之前又一件值得刊石以記的大事。

五、拂菻問題

上文已經提出,阿羅憾碑上的拂菻、《贊德瓦赫蘭耶斯恩》第4章第58節與其他中亞民族一起提到的Hrōmāyīg(拂菻人)、伊朗傳本《本達希申》第33章第27節記載的將統治一年的Hrōmīg(拂菻人)都不是指拜占庭,而是指吐火羅。富安敦已經指出,搞清楚唐朝給予阿羅憾的官方頭銜中的拂菻是指羅馬東邊地、忽懍,還是泛指西域,有很大的歷史重要性。我們關於這個時代的國際形勢的概念將因為這個問題的結論如何而大不相同。希望將來有人會小心分析這個問題,對榎一雄和岑仲勉的觀點給予應有的注意,雖然他越來越相信,羅馬東邊地與阿羅憾無關。[10]

我們在上文中把阿羅憾碑上的拂菻及相關史料中的Hrōm比定為吐火羅,從時代與歷史、地理背景來講,都可以言之成理,但是最大的障礙在於:為什麼當時漢人和伊朗人有時會把吐火羅稱為拂菻。我們先介紹西方學者對新舊《唐書》中西域傳罽賓國條記載的拂菻罽婆實為 Frōm Kesar (羅馬凱撒)之音譯的研究, 追溯 悒怛王也可能稱過拂林凱撒,貴霜王肯定曾稱過凱撒,併介紹關於《新唐書》小勃律條的拂林可能即拂林罽娑之縮寫的意見,最後分析吐火羅與貴霜、悒怛、罽賓的關係,假設吐火羅統治者也可能擁有過這個頭銜,這是漢人和波斯人有時稱吐火羅為拂菻的原因。

關於拂菻這個地名,曾有多種解釋,讀者可參考有關論著,在此不贅。法國學者伯希和首先提出,拂菻一詞本自波斯人對羅馬帝國的稱謂Frōm或Hrōm,目前已經為學術界所普遍接受。[11]

在藏文《于闐國授記(Lihi-yul-lun-bstan-pa)》中,曾說到:

淨土(Hgu-gzan)寺的建築者尉遲散瞿羅摩(Vijaya Sangrāma)王

與他的 王妃 --甫羅姆格薩爾(Phrom Ge-sar)的女兒胡朗加(Hu-ron-ga) 生有兩個女兒,她們都出 家修行為阿羅漢(Arhats)。[12]

哈馬塔認為,這裏的甫羅姆格薩爾(Phrom Ge-sar)意為羅馬凱撒, 也即

漢文史料中的罽賓王拂林罽娑。[13]烏瑞認為,這一勘同可視為定說。[14]

洪巴赫和哈馬塔幾乎同時發現,漢文史料中的拂菻罽婆實為伊朗語頭銜 Frōm Kesar(羅馬凱撒)之音譯。[15]他們所使用的漢文史料出自《新唐書》及 《冊 府元龜》,《新唐書》卷 二二一上西域傳罽賓國條云:

罽賓國(Kapisa)在蔥嶺南,隋漕國也,距京師萬二千里而嬴,南距 舍衛(Sravasti)三千里。王居修鮮城,常役屬大月支。......國人共傳王始祖馨孽(Xingil),至曷擷支(Qarγïlaci)傳十二世。顯慶三年(658),以其地為修鮮都督府。開元七年(719),遣使獻天文及祕方奇藥。天子冊其王為葛羅達支特勤( Qarγïlaci tegin)。後烏散特勤灑(Horsān tegin šāhi)年老,請以子拂菻罽婆嗣,聽之。天寶四年(745),冊其子勃匐準為襲罽賓及烏萇(Udyāna)國王。

《冊府元龜》卷九載:開元二十六年(738)十月,

罽賓國王烏散(特)勤灑以年老,上表請立其嫡子拂林罽婆嗣位,從 之。乃封拂菻罽婆為罽賓國王。自康國以下,皆降書宣慰冊封。

哈馬塔指出,拂菻罽婆的”婆”非常可能是”娑”的筆誤,正確的寫法應該是拂林罽娑,唐代西北方言讀若pfvyr-lium-kie-sâ,是伊朗語尊號*Frōm Kēsar (羅馬[=拜占庭]皇帝)的音譯。[16]洪巴赫則在一種錢幣上釋讀出巴克特里亞文錢銘: φρομο κησαρο βαγο χοαδηο,意為:”拂林罽娑, 君主和統治者。”[17]1987年,洪巴赫又發現,在一種大食總督發行的錢幣的邊緣上打印了一圈巴克特利里亞文,釋讀為:φρομο κησαρο βαγο χοαδηο κιδο βο ταζικανο χοργο οδο σαο βο σαβαγο ατο ι μο βο γαινδο,意為:”拂林罽娑,君主陛 下,打敗了大食人,[向他們]征稅。因此他們送來了這錢。”[18]由此可見當年拂林罽娑之八面威風。

但是,哈馬塔與洪巴赫對拂林罽娑一語的起因理解不同。哈馬塔認為,突厥沙希(Śāhis)王朝時出現這個尊號肯定是令人驚異的,但是從歷史的觀點來看也不難理解。根據漢文史料,719年拂林國王(拜占庭皇帝)遣吐火羅(Toxaristān)大首領向中國朝廷進貢。謝德(H. H. Schaeder)令人信服地論証了這一記載的可 靠,同時清楚地闡明了它的歷史真實性。這個使團把718年拜占庭對阿拉伯人的歷史性勝利的消息帶到了遠東。因為這個使團通過吐火羅前往中國,戰勝阿拉伯人的消息顯然迅速傳遍了整個伊朗東部和中亞。顯然可見,烏散特勤灑的王朝對阿拉伯人的征服進行了如此英勇的鬥爭,他剛登基不久,于是就把他的兒子命名為拂林罽娑(Frōm Kesar)”羅馬(=拜占庭)皇帝”。[19]

洪巴赫指出,這個假設有年代方面的困難。根據漢文史料,拂林罽娑的兒子勃匐準於745年襲”罽賓及烏萇國王”。[20]拂林罽娑不大可能生於719年,也沒有任何理由假設拂林罽娑改名為勃匐準。

可能考慮到年代方面的矛盾,在《中亞文明史》第3卷第16章中,哈馬塔假設烏散特勤灑在719年兒子的成人典禮上把他命名為拂林罽娑。[21]

洪巴赫提出了不同的思路:拂林罽娑可能不是個人的名字,而是國君的尊號。這個尊號至少可以追溯到悒怛時代。悒怛從東面威脅薩珊帝國就像拜占庭從西面威脅它一樣。當悒怛占據保存希臘文明遺蹟的巴克特里亞和喀布爾時,他們覺得有充分的理由採用拜占庭皇帝的尊號。有一種悒怛錢幣上面有錢銘..omo,前面有一、二個字母難以確定,可以擬搆為Fromo,意為”拂林”,可能是Fromo Kēsaro (拂林罽娑)的縮寫。[22]

筆者在通訊中請教余太山,悒怛是否可能採用拂林罽娑這樣的尊號?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併提醒我注意貴霜王也有稱凱撒之例。在印度距巴格尼拉布 (Bāgnilāb)兩英里的阿拉(Āra)古井中發現一塊銘文,上面迦膩色伽二世或三世 (Kanishka II或III)稱mahārāja rājatirāja devaputra kaisara,意為偉大的國王、 王中之王、天子、凱撒。[23]這反映了貴霜人與羅馬人的頻繁接觸,以及貴霜人要與羅馬人平起平坐的雄心。

洪巴赫在刊布新的拂林罽娑錢幣時,曾對一條眾所周知的漢文史料提出新解。《新唐書》卷二二一西域傳小勃律國條載:

天寶六載(747),詔副都護高仙芝伐之。......仙芝至,斬為吐蕃者, 斷娑夷橋。是暮,吐蕃至,不能救。仙芝約王降,遂平其國。于是拂林、大食諸胡七十二國皆震恐,咸歸附。

沙畹將這裏的拂林理解為拜占庭。[24]洪巴赫認為,這裏把拂林與大食、吐蕃並列,但是從歷史背景來說,這裏的拂林不像指羅馬。這裏的拂林當為拂林罽娑的縮寫,可能指拂林罽娑本人,或者他的兒子勃匐準(如果拂林罽娑本人在745年已經去世的話)。[25]

綜上所述,貴霜王曾稱凱撒,悒怛王可能稱過拂林凱撒,罽賓王肯定稱過拂林罽娑,《新唐書》小勃律條的拂林可能指罽賓,那麼介乎悒怛稱霸與罽賓崛起之間、一度稱雄的吐火羅是否也可能使用過拂林罽娑(羅馬凱撒)這樣的尊號呢?從吐火羅與貴霜、悒怛、罽賓的關係來分析,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新唐書》卷二二一西域傳記載,吐火羅,古大夏地。又說,大月支西過大宛,擊大夏而臣之,治藍氏城。大夏即吐火羅也。希臘亞歷山大大帝遠征中亞後,希臘人在阿姆河以南、以巴克特拉(Bactra,藍氏城)為首都所建立了巴克特里亞(Bactria)王國。希臘文化對此地區有深遠影響。[26]

據《後漢書》卷八八西域傳,大月氏遷於大夏後,分其國為貴霜等五翕侯。後百餘歲,貴霜翕侯丘就卻攻滅四翕侯,自立為王,國號貴霜。貴霜帝國與羅馬保持著密切的關係,時有貴霜使團抵達羅馬,丘就卻(Kujula Kadphises)的有些銅 幣背面的像是模仿羅馬皇帝克勞丟(Claudius)的錢幣鑄造的,羅馬用大量錢幣購買貴霜的絲綢和香料。閻膏珍(Vima Kadphises)在貴霜歷史上第一個發行了金 幣,與羅馬後期金幣的重量標準一致。著名的健馱邏藝術則反映了希臘-羅馬藝術對貴霜的影響。1967年發現了閻膏珍的用三種文字寫的碑銘,其中一種是用希臘字母記錄巴克特里亞語。從而表明巴克特里亞文的文獻可以追溯到閻膏珍時代。[27]在這種背景下,迦膩色伽二世(或三世)採用凱撒的尊號就併不令人驚異了。

《洛陽伽藍記》卷五載,宋雲於神龜二年(519)十月之初,至嚈噠國。受諸國貢獻,南至牒羅、北盡敕勒、東被于闐、西及波斯,四十餘國皆來朝貢。可証此時悒怛已經征服整個吐火羅。悒怛採用的文字是後期巴克特里亞文。[28]上文提到的悒怛錢幣上的銘文(φρ)ομο(拂林)就是用巴克特利亞文寫的。

約563年,薩珊王朝與突厥瓜分悒怛,阿姆河以南歸薩珊王朝。571/572年,突厥征服了以前屬於伊朗的悒怛領土,兵鋒直達喀布爾地區。突厥統治下的吐火羅地區,各國國王和軍隊的主要成份多為突厥人,當地居民則仍然有許多是悒怛人。

比魯尼在其《麥斯歐迪天文學和占星學原理》中寫道:吐火羅斯坦”在過去是al-Hayatila[悒怛人]的國 家。”根據現代研究者們的意見,伊斯蘭地理術語 Haital(悒怛)”很長時期中是指烏滸水上游以南的吐火羅(Tuxāristān)和拔特山(Badaxšan)地區,以及烏滸水以北的赤鄂衍那(Chāganiān)、久越得犍 (Qubādiyān)、骨咄(Xuttal)和沃沙(Waxš)地區。”[29]

根據《大唐西域記》第1卷記載,吐火羅國故地所用的文字”字源二十五言”,就是指用24個希臘字母加1個新造字母的後期巴克特利亞文。[30]這正是悒怛通行的文字。《西域記》卷十二記載:

呬摩呾羅國,覩貨邏國故地也,......其婦人首冠木角,高三尺餘,前有兩岐,表夫父母。上岐表父,下岐表母,隨先喪亡,除去一岐。舅姑俱沒,角冠全棄。其先強國,王,釋種也,蔥嶺之西,多見臣服。境鄰突厥,遂染其俗,又為侵掠,自守其境。故此國人流離異域,數十堅城,各別立主。

馬迦特疑呬摩呾羅是Hēmatāla之對音,可能是梵文對Hephthal=嚈噠一字之轉寫(《伊蘭考》,頁239)。《洛陽伽藍記》卷五載嚈噠國王妃”頭帶一角,長八尺,奇長三尺,以玫瑰五色裝飾其上......自餘大臣妻皆隨,傘頭亦似有角,”故當地”婦人首冠木角”,疑為嚈噠的風俗習慣。[31]玄奘記述的吐火羅故地,基本上是悒怛故地。《冊府元龜》卷九六一也記載:”吐火羅國在蔥嶺西,與悒怛雜居,......婦人五夫則角飾戴五角,十夫則戴十角。”

《新唐書》卷二二一下西域傳也說,吐火羅”與悒怛雜處”。《冊府元龜》卷 九載,”開元十七年(729)正月,冊吐火羅骨咄祿頡達度(Qutluγ Ton Tardu)為吐火羅葉護、悒怛王。”我們推測,吐火羅葉護有可能上承貴霜、悒怛,擁有拂林罽娑(羅馬凱撒)的尊號。

吐火羅與罽賓關係密切。罽賓即迦畢試,雖然不在玄奘所說的吐火羅故地的範圍內,但《西域記》說其”文字大同覩貨邏國”。玄奘約於630年經過健馱邏國,《西域記》卷二記載:

健馱邏國東西千餘里,南北八百餘里,東臨信度河。國大都城號布路 沙布邏,周四十餘里。王族絕嗣,役屬迦畢試國。

可見當時罽賓國的國土包括迦畢試、健馱邏,即今天從阿富汗喀布爾到巴基斯坦白沙瓦(當時稱布路沙布邏)的喀布爾河流域,也就是相當於缽羅婆文獻中的迦布羅斯坦(Kāwulistān)。

當時罽賓(迦畢試-健馱邏)從屬於吐火羅。[32]上文已經引用過的《冊府元龜》卷九九九所載開元六年(718)阿史那僕羅上書証明,在僕羅祖父時代,即顯慶年間(656-660),吐火羅葉護是管轄罽賓的。

在大食人的入侵下,吐火羅國突厥葉護的權力大為削弱,鑄幣地點被占領,到八世紀初就停止鑄幣了。開元十五年(727)抵達安西的慧超在《往五天竺國傳》說:

至吐火羅國。王住城名為縛底耶。見今大寔兵馬,在彼鎮押。其王被 逼,走向東一日程,在蒲特山住,屬大寔所管。

縛底耶即缽羅婆文獻中的巴爾赫(Balx),大寔即大食,蒲特山即拔特山,龍朔年間(661-663)設苑湯州,屬於吐火羅,這時吐火羅王失去主要地區,只能避居此地。

與此同時,在罽賓(迦畢試-健馱邏)國出現了一個新的突厥族王朝,開始鑄造一種新的錢幣,錢幣上的國王肖像戴一頂有三個月牙或三叉戟的王冠。這標志著悒怛傳統的回歸,清楚地宣示了獨立於吐火羅葉護。[33]

開元年間這個王族控制著罽賓(Kapisa,今阿富汗喀布爾一帶)、健馱邏(Gandhara,今巴基斯坦白沙瓦一帶),勢力鼎盛,甚至使大食總督望而生畏。罽賓可能是勢力超過吐火羅以後,從吐火羅那裡把拂林罽娑的尊號接過來的。《新唐書》西域傳小勃律條因而把罽賓稱為拂林。

我們有理由假設,顯慶年間罽賓尚在吐火羅勢力範圍之下,吐火羅一時稱雄,可能先於罽賓而擁有拂林罽娑(羅馬凱撒)的尊號,因此吐火羅有時也就在漢文和缽羅婆文資料中被稱為拂林(Hrōm)了。

五、結語

根據以上研究,我們可以把阿羅憾的生平擬搆如下:

《贊德瓦赫蘭耶斯恩》等啟示錄性質的文獻原本可能形成於薩珊王朝時代或更早。這種文獻講到突厥大規模入侵伊朗,應當是指563年突厥和薩珊瓜分悒怛之後不久,越過阿姆河,併吞原來屬於薩珊的悒怛故地。瓦赫蘭的父親就是在這個時代出生的。他是薩珊王族的旁支,年齡甚大才娶妻生下瓦赫蘭。

阿羅憾生於616年,從小由國王的女僕照料。他十四、五歲時,正當胡司洛二世之女普蘭杜赫特、阿扎米杜赫特相繼為女王。從這時起,不到兩年時間先後有12位國王繼位,每王在位時間平均不足兩個月。薩珊王朝日益衰敗。632年伊嗣俟繼位,636年大食攻入伊朗,伊嗣俟屢戰皆敗,帶著王族和宮廷人員一路東撤,逃往伊朗東部邊境木鹿。651年伊嗣俟在木鹿被殺,其子卑路斯繼位,投吐火羅葉護獲免。卑路斯遣使向唐朝告難,唐高宗以路遠,不能救之。尋而大食兵退,吐火羅遣兵援立卑路斯於塞斯坦的疾陵城。阿羅憾當隨卑路斯在吐火羅、塞斯坦一帶活動。

薩珊王朝滅亡之際,波斯人根據《贊德瓦赫蘭耶斯恩》,盛傳此時為蘇魯支降生後一千年之末,烏希達爾已經出生在塞斯坦的卡揚塞湖畔,將蒙受啟示,成為先知。一個名叫瓦赫蘭的英雄將幫助他擊敗伊朗諸敵。這個神話中的瓦赫蘭就應在同名的阿羅憾身上。因此,阿羅憾在波斯人中有極大的威望。

顯慶二年(657)唐朝平定了西突厥阿史那賀魯,數年間在鐵門以北的西突厥故地設置羈縻府州,併考慮在鐵門以南、印度河以北地區也全面建立羈縻體制。當時鐵門以南地區以吐火羅為最強。由於阿羅憾在中亞伊朗族裔和外族瑣羅亞斯德教信徒中被視為救世英雄瓦赫蘭,又主持對唐聯盟事宜,顯慶年中,唐高宗以其功績有稱,名聞西域,遣使召到長安,即授將軍北門右領使,侍衛驅馳。在此期間阿羅憾向唐朝當局介紹了鐵門以南、印度河以北的政治、軍事形勢,為唐朝全面設置羈縻府州體制作好了準備。顯慶四年(659)八月,高宗御撰并行書《唐西域紀聖德碑》,飛白題額,交給阿羅憾與王名遠,準備在吐火羅立碑。

龍朔元年(661)時機成熟,不僅卑路斯請兵,而且吐火羅主動款塞,于是唐高宗派阿羅憾與王名遠率領蕃、漢軍隊前往西域。他們渡過烏滸水,以縛喝為活動中心,在那裡立下了高宗御書的紀功碑。分遣使節前往十多個國家建立羈縻都督府。阿羅憾本人前往迦布羅斯坦(Kāwulistān),即喀布爾河流域的罽賓-健馱邏王國,設置修鮮都督府,作為疾陵城的波斯都督府的後援,有力鼓舞了當地人抵抗大食入侵的信心。仍然保持獨立的瑣羅亞斯德教政權,如裡海地區的陀拔斯單諸國,或是仍然有很強的瑣羅亞斯德教社團的地區,如帕爾斯,紛紛派兵前來支援。這段歷史後來被寫進《本達希申》和《贊德瓦赫蘭耶斯恩》,附麗在救世英雄瓦赫蘭身上,成為我們今天看到的文本。阿羅憾和王名遠完成建立羈縻體制的任務後返回唐朝復命。

白衣大食卷土重來,約於663年征服塞斯坦,攻克迦布羅。卑路斯只得重又流亡吐火羅。咸亨四年(673)卑路斯回到唐朝首都長安,授右武衛將軍,儀鳳二年(677)奏請於長安禮醴泉坊置波斯胡寺,不久去世。

677年,唐朝立卑路斯之子泥涅師師為波斯王。調露元年(679)至永淳元年(682)間,唐朝曾設立波斯軍,送泥涅師師復王其國。泥涅師師只得到唐朝有限兵力的護送,無法收復疾陵城,只能客居吐火羅二十餘年。景龍二年(708)泥涅師師回到唐朝,授左威衛將軍,不久去世。阿羅憾則以蕃王中地位最高者的身份,於延載元年(694)召諸蕃王,建造天樞,最能說明當時四夷蕃人對武周政權的大力支持。

從阿羅憾與王名遠在吐火羅立碑,分置州縣的661年到阿羅憾去世的710年,半個世紀中,中亞形勢幾經變化:從大食方面來說,663-671年,哈里發穆阿威葉完成了對呼羅珊的征服。673年大食人開始出征河中等地,但是主要是掠奪性的襲擊,每年都要返回呼羅珊過冬,併不在河中停駐。只是705年屈底波任呼羅珊總督之後,才開始策劃占據河中等地。因此當地諸國始終保持著不同程度的獨立,只要交通順暢,就可以遣使唐朝。對唐朝方面來說,併無意於出兵援助中亞諸國與大食決戰,只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支持他們保持獨立,避免被大食、吐蕃或其他強國所併吞。唐朝主要關心的是吐蕃和突厥,因為他們的稱霸會直接威脅安西四鎮的安危,甚至威脅關中。只要中亞諸國不落入吐蕃和突厥汗國的控制之下,繼續維持與唐朝的朝貢關係,唐朝對蔥嶺(帕米爾)以西的形勢就相當滿意了。因此,阿羅憾碑上說,自從他差充拂菻國(吐火羅)諸蕃招慰大使,併於拂菻(吐火羅)西界立碑以來,”諸國肅清,於今無事。豈不由將軍善導者,為功之大矣”。看來這并非過甚其辭。這裏的諸國,當指蔥嶺以西諸國,不大可能指拜占庭。如果我們相信阿羅憾在中亞伊朗族裔中被視為千年之末的救世英雄瓦赫蘭,就可以理解為什麼唐朝會承認蔥嶺以西諸國肅清,與他”宣傳聖教,實稱蕃心”是分不開的;可以理解為什麼唐朝會授予他比卑路斯、泥涅師師更高的爵位:正二品的上柱國和金城郡開國公。

阿羅憾去世後半個世紀間,中亞形勢雖然變化甚多,但是他協助建立的羈縻體制,直到安史之亂前夕(755),併未動搖。唐朝未曾重新設立或調整羈縻府州,而是改用封王的形式重申自己的宗主權。唐朝重點經營的一個地區,是《本達希申》中記載的瓦赫蘭活動的迦布羅斯坦及鄰近地區。唐朝於738年封拂林罽娑為罽賓國王、745年封勃(匐)準為罽賓及烏長國王,仍授驍衛將軍。罽賓國王烏散特勤灑的姪兒誓屈爾(Zigil)占據漕矩吒(Zabulistan),開元八年(720)天子冊葛達羅支頡利發誓屈爾為王。在罽賓併吞烏長之前的開元八年,唐也曾冊封過烏長國王。

唐朝連絡的另一個地區是《贊德瓦赫蘭耶斯恩》中講到的派兵援助瓦赫蘭

的陀拔斯單。天寶三載(744)封陀拔薩憚(Tabaristan)王為恭化王,六載(747)封陀拔斯單國王忽魯汗為歸信王。

唐朝更為關心的,自然是阿羅憾當年活動的中心--吐火羅諸蕃。識匿雖然不是吐火羅故地,但玄奘說它文字同吐火羅國,顯慶年間也屬吐火羅諸蕃之一,此地可以支援唐朝與吐蕃作戰。開元十二年,授其王金吾衛大將軍。天寶六載(747),王跌失伽延從討勃律,戰死。擢其子都督、左武衛將軍,給祿居藩。怛沒曾設姑墨州都督府,天寶六載(747)封怛沒國王謝沒為奉順王。骨咄曾設置高附都督府,因其與大食鄰境,大食煽誘為虐,守節不從,潛布款誠於朝廷,開元八年 (720)冊立其國王。天寶十一載(752),冊其國王羅全節為葉護,授驃騎大將軍。護蜜曾設鳥飛州都督府,地當四鎮入吐火羅道,即今阿富汗的瓦罕走廊,在對吐蕃的鬥爭別重要。開元八年(720)冊立其王。二十年(732),護密王發卒,封其弟護真檀為護密國王。二十一年(733)護密國真檀來朝,宴於內殿,授左金吾衛將軍員外。天寶元年(742)以王子頡里匐遣使上表,請背吐蕃來屬,賜鐵券。八載(749)國王羅真檀來朝,請宿衛,授左武衛將軍留宿衛。

狹義的吐火羅勢力遠非顯慶年間可比,但是仍與唐朝唇齒相依。開元六年(718)阿史那僕羅的上書中,說明了吐火羅與唐朝的關係:

僕兄般都泥利承嫡繼襲,先蒙恩敕,差使持節就本國冊立為王。然吐 火羅葉護積代已來於大唐忠赤,朝貢不絕。本國緣接近大食、吐蕃,東界又是四鎮,僕羅兄每徵發部落下兵馬討擊諸賊,與漢軍相知,聲援應接,在於邊境,所以免有浸漁。

開元十五年(727)吐火羅葉護曾遣使上言,因受大食欺苦,國土必遭破散

,求防守天可汗西門不得,希望唐朝援救。開元十七年(729)冊吐火羅骨咄祿頡達度為吐火羅葉護、悒怛王。天寶八載(749),鄰胡羯師謀引吐蕃攻吐火羅,于是葉護上表,思一破兇徒,開得大勃律已東,直至于闐、焉耆、沙、涼、瓜、肅已來,吐蕃不敢停住。葉護丐安西兵助討,帝(玄宗)為出師破之。

從上引史料可以看到,唐朝與吐火羅諸蕃實為唇齒相依,共同牽制阻遏吐蕃和大食的擴張。給吐火羅諸蕃封王,實際上是龍朔元年設置羈縻府州的繼續。而一旦唐朝因安史之亂,無力維護羈縻體制,任憑吐火羅諸蕃喪失獨立,唐朝自己的安西四鎮也就唇亡齒寒了。西域一失,吐蕃甚至可以直接威脅關中京畿重地。

不過即使安史之亂期間,至德元載(756)五月,馬嵬坡兵變,玄宗尤謂肅

宗曰:”汝勉之,勿以吾為念。西北諸胡吾撫之素厚,汝必得其用。”(《資治通鑑》卷二一八)玄宗把平定內亂的希望之一寄託在西北諸胡的精銳軍隊上。這裏所說的西北諸胡,就包括吐火羅諸蕃。乾元元年(758)七月,吐火羅葉護烏那多併九國首領來朝,請助國討賊。帝令赴朔方行營。(《冊府元龜》卷九七一)吐火羅諸蕃在戰爭中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史無明文。但是可以肯定,阿羅憾出使西域,建立了唐朝與吐火羅諸蕃的密切關係,其深遠影響差不多延續了半個世紀。

略語表

Bailey, 1930-1932=Bailey, H. W., “Iranian Studies”, BSOS, 6 (1930-32), pp. 945-955.

Bd.=Zand-Akasih; Iranian or Greater Bundahisn, transliteration and translation in Engl.

by B. T. Anklesaria, Bombay, 1956;可於網上查閱: avesta.org/pahlavi/grb.htm

BSO(A)S=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London

Cen Zhongmian, 1958=岑仲勉,《西突厥史料補闕及考證》,中華書局,1958年。

Cereti, 1994=Cereti, C. G., “ Zoroastrian Pahlavi Literature as a Source for Central-

Asian Geography”, The Archaeology of the Steppes: Methods and Strategies, ed. by B. Genito, IUO, Seminario di Studi Asiatici, Series Minor 44, Napoli 1994, pp. 447-68.

Cereti, 1996=Cereti, C. G., “Again on Wahrām ī warzāwand”, paper presented at

“La Perse et l’Asie Centrale: d’Alexandre au 10e siècle”, an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rganized by the Accademia nazionale dei Lincei and the Istituto Italiano per il Medio ed Estremo Oriente, held in Rome, November 9-12, 1994; 刊於La Persia e l’Asia centrale da Alessandro al X secolo... (Roma 9-12, novembre 1994), Roma: Academia Nazionale dei Lincei, 1996, pp. 629-639.

Cereti, 2000=Cereti, C. G., “Central Asian and Eastern Iranian Peoples in Zoroastrian

Apocalyptic Literature”, in Kontakte zwischen Iran, Byzanz und der Steppe (Proceedings of the Conference held in Rome 25-28/9/1993), ed. Cs. Balint, Budapest, 2000, pp. 193-207.

Chavannes, 1935=沙畹著,馮承鈞譯,《西突厥史料》,上海:商務印書館,

1935年.

Enoki,1943=榎一雄,《唐代の拂林國に關する一問題(波斯國酋長阿羅憾丘銘

の拂林國)》,載《北亞細亞學報》2(1943年12 月),頁203-244。

Forte, 1996=Forte, A., ”On the so-called Abraham from Persia. A case of mistaken

identity”, in Pelliot, 1996, pp. 375-428.

Humbach, 1983=Humbach, H., “Phrom Gesar and the Bactrian Rome”, in Ethnologie

und Geschichte Festschrift für Karl Jettmar, Wiesbaden, 1983, pp. 303-309.

Humbach, 1987= Humbach, H., “New Coins of Fromo Kēsaro”, in India and the

Ancient World, Leuven, 1987, pp. 81-5;

Harmatta, 1969=Harmatta, J. “Late Bactrian Inscriptions”, in Acta antiqua Academiae

Scientiarum Hungaricae, 17 (1969), pp. 297-432.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2, ed.

by J. Harmatta, B. N. Puri & G. F. Etemadi, UNESCO, 1994, v.3, ed. by B. A. Litvinsky, Zhang Guang-da and R. Shabani Samghabadi, UNESCO, 1996.

Pelliot, 1996=Pelliot, Paul (1878-1945), L’inscription nestorienne de Si-ngan-Fou,

ed. A. Forte, Kyoto, 1996.

Shaban, M. A., The ‘Abbāsid revolution, Cambridge, 1970.

Tabari= The History of al-Tabari, v.5, tr. by C. E. Bosworth, New York, 1999; v.15, tr.

by R. S. Humphreys, New York, 1990.

Wang, Xiao-fu, 1992=王小甫,《唐、吐蕃、大食政治關係史》,北京大學出版

社,1992年。

Wang, Xin, 2001=王欣,《吐火羅史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

Wu, Yugui, 1998=吳玉貴,《突厥汗國與隋唐關係史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

社,1998年。

Xue, Zong-zheng, 1991=薛宗正,《突厥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2年。

Yuan Wenqi, 1997=元文琪,《二元神論:古波斯宗教神話研究》,中國社會科學

出版社,1997年。

Zhang Xinglang, 1978=張星烺(1888-1951),《中西交通史料彙編》,北京:

中華書局,1978年。

ZWY=The Zand ī Wahman Yasn: a Zoroastrian apocalypse, tr. by C. G. Cereti, Roma,

1995.

附錄:地名對照表

玄奘《大唐西域記》(629-643年)

《唐書》地理志(661年)、西域傳

《冊府元龜》阿史那特勤僕羅上書追述七世紀中葉吐火羅轄地

慧超《往五天竺國傳》(727年以前)

覩貨邏

活國(昆都士 )

忽懍國(胡爾姆)

缽鐸創那國(巴 達哈商 )

1.月氏都督府

吐火羅

阿緩城

杞惟州

昏磨城

苑湯州

拔特山

吐火羅

勃特山

吐火羅

蒱特山

縛底耶

縛喝國(巴爾赫)

2.大汗都督府

嚈噠部落

悒達國

漕矩吒國

鶴悉那城(加

玆尼)

3.條支都督府

訶達羅支國

謝[風日]國

謝[風日]國(社護羅薩他那)

愉漫國(杜尚別)

4.天馬都督府

解蘇國數瞞城

解蘇國

珂咄羅國、鑊沙國(瓦克什與噴赤二河之間)

5.高附都督府

骨咄施沃沙城

骨吐國

骨咄國

迦畢試國(貝格蘭姆)

6.修鮮都督府

罽賓國

罽賓國

罽賓國

梵衍那國

7.寫鳳都督府

帆延國

范延國

犯引國(巴米揚)

赤鄂衍那國(迭腦)

8.悅般州都督府

石汗那國

石汗那國

胡寔健國(希巴爾甘)

9.奇沙州都督府

護時犍國

護時健國

呾蜜國(特爾梅玆)

10.姑墨州都督府

怛沒國怛沒城

11.旅獒州都督府

烏拉喝國(安德

胡伊)

呾剌健國(穆爾加布河流域)

12.昆墟州都督府

多勒建國

拘謎陀國(喀爾提錦)

13.至拔州都督府

俱密國

達摩悉鐵帝國

14.鳥飛州都督府

護密多國

護密國

胡蜜國(瓦罕)

鞠和衍那國(庫巴的安)

15.王庭州都督府

久越得犍國

久越得建國

波剌斯國

16.波斯都督府

波斯國

疾陵城(札蘭 杰)

波斯國

尸棄尼國(舒格南)

識匿

石匿國

識匿國

健馱邏國

布路沙布邏(白 沙瓦)

建馱羅國

烏仗那國(斯瓦特)

烏萇

烏長國

[1] Shaban, 1970, p. 28; Wang Xiao-fu, 1992, 頁94。

[2] Harmatta, J. “Sino-Iranica”, Acta Antiqua Academiae Scientiarum Hungaricae, Budapest, v. 19 (1971), p.141.

[3] Shaban, 1970, p.28.

[4] Bd., 33.21 (pp. 277-8); Cereti, 1996, p. 631; Cereti, 2000, pp. 200-201.

[5] Cereti, 1996, p. 631-632.

[6] 姜伯勤,《敦煌吐魯番文書與絲綢之路》,文物出版社,1994年,頁37-50。

[7] 孫繼民,《吐魯番〈唐尚書省牒〉殘卷考釋》,《敦煌研究》1990年第一期,頁86-7。

[8] 榮新江,《吐魯番文書〈唐某人自書歷官狀〉所記西域史事鉤沉》,《西北史地》,1987年第四 期,頁53-55。

[9] 榮新江,《胡人對武周政權之態度--吐魯番出土〈武周康居士寫經功德記碑〉校考》,原載 《民大史學》第1期,1996年,收入榮新江,《中古中國與外來文明》,北京:三聯書店,2001年,頁215-216。

[10] Forte, 1996, p. 394.

[11] Zhang Xinglang, 1978, 卷一,頁79-85;Pelliot, P., “Le nom de Fou-lin”, in Journal Asiatique, 1 lème série, t.3, Mars-Avril 1914, 498-499; 白鳥庫吉,《大秦國及拂菻國考》、《拂菻問題的新解 釋》見白鳥庫吉著,王古魯譯,《塞外史地論文譯叢》,商務印書館,1939年,第一輯,頁36-40,258-269;勞費爾著,林筠因譯,《中國伊朗編》,商務印書館,1964年,頁260-263。關於格薩爾王的名字是否源自羅馬凱撒,參見:石泰安,《〈格薩爾王傳〉引言》,載《格薩爾研究集刊》,第一集,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1985年,頁247:”可以肯定格薩爾最初是希臘而後又是突厥語中Kaisa(國王或皇帝)的另一種寫法,而沖木或高唱,代表伊朗語的Rŭm一詞,Rŭm的意思是東羅馬或土耳其的安那托利亞。”另參見《〈格薩爾王傳〉研究文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86年,頁27,75,107,118,244-5。

[12] 寺本婉雅,《于闐國史》,京都:丁子屋書店,大正十年(1921),頁46;F. W. Thomas, Tebetan Literary Texts and Documents concerning Chinese Turkestan, vol. 1, London, 1935, p. 131; 參閱同書,vol.1, pp. 119, 254, 273; vol. 2, London, 1951, pp. 287-292; F. W. Thomas, “Extracts from the Tibetan Accounts of Khotan”, in A. Stein, Ancient Khotan, Oxford, 1907, p. 582; 張廣達、 榮新 江,《于闐史叢考》,上海:上海書店,1993年,頁289。Hu-Ron-Ga或作Hu-rod-ga。

[13] Harmatta, 1969, pp. 410-411.筆者不諳藏文,本文初稿未用哈馬塔的這一假設。在會議上宣讀本文 後,榮新江肯定,藏文《于闐國授記》中的Phrom Ge-sar就是拂林罽娑。

[14] G. Uray, “The old Tibetan sources of the history of Central Asia up to 751 A. D.: a survey”, in J. Harmatta, ed. Prolegomena to the sources on the sitory of pre-Islamic Central Asia, Budapest, 1979, pp. 295-298.承榮新江通訊提示,特此致謝。

[15] Humbach, H., Baktrische Sprachdenkmäler. 1. Wiesbaden 1966, 11-24; Harmatta, 1969.

[16] Harmatta, 1969, pp. 409-412.

[17] Humbach, H., Baktrische Sprachdenkmäler. 1. Wiesbaden 1966, pp. 20-23;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 3, pp. 380-381.

[18] Humbach, 1987;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 3, p. 382.

[19] Harmatta, 1969, p. 412.

[20] Humbach, 1983, p. 305-306.

[21]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 3, p. 380.

[22] Humbach, 1983, p. 306.

[23] Konow, S. “The Ara inscription of Kanishka II: the year 41”, in Epigraphia Indica, v.XIV, pp. 130, 141-3;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2, pp. 261, 323; 馬宗達等合著,張澍霖等合譯,《高 級印度史》,商務印書館,1986年,上冊,頁132。

[24] Chavannes, 1935, 頁113。

[25] Humbach, 1987, pp. 84-85.

[26]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 2, pp. 103-129; 405-408; Wang Xin, 2001, 頁45,93-111。

[27]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 2, pp. 256-258, 422-433.

[28]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3, p. 148, 116-118.

[29]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3, p. 177.

[30] History of civ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 v.3, pp. 136, 386.

[31] 季羨林等校注,《大唐西域記校注》,中華書局,1985年,頁970。

篇10

《网游之三国神话》作者:重生武大郎;

《重生在三国》作者:妖惑天下;

《穿越清朝当皇帝》作者:关古威;

《锦绣大明》作者:路人家;

《跃马大唐》作者:大苹果;

《三国之小兵传奇》作者:流云;

《大明虎贲》作者:挑灯看剑;

《重生之大明摄政王》作者:晓风;

《狼行三国》作者:诸葛不要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