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初年社会经济状况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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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何著共九章,59万字,第一章绪论,介绍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历史特点与学术史,第二章讨论自然生态环境与区域经济状况,第三、四章分别论述城市与交通、人口与社会结构,第五章概括国家的经济管理与经济政策,第六至八章分别关注农业、手工业与商业,第九章涉及这一时期的经济思想与主张。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经济史在过去的六七十年间已出版了不少,从1936年陈啸江的《三国经济史》、1937年陶希圣、武仙卿的《南北朝经济史》,到1959年李剑农的《魏晋南北朝隋唐经济史稿》以及80年代以来的多种著作,其中最晚出的是高编的《魏晋南北朝经济史》。经过数代的学者的辛勤耕耘,经济史这块园地似乎已山穷水尽,难有大的作为,而何德章的新作却充满了新鲜感。较之以往的魏晋南北朝经济史著作,该书的新意突出表现在以下二个方面:
首先,全书结构安排独具特色,包含了许多以往经济史中所忽略的问题。长期以来的经济史研究重视的是生产关系的诸要素,反映到经济史著作中就是涉及各个朝代的土地制度、赋税、徭役制度的内容占据突出的地位,相对而言,有关生产力的部分比较薄弱。以高编的《魏晋南北朝经济史》为例,全书一共二十章,不到1100页,研究生产关系的就有十章(第四至第十三章)之多,篇幅达640页,占一半以上。而具体讨论农业、手工业、商业与货币制度的只有六章(第十四至第十九章),316页,不到1/3。两者的轻重一目了然。
这种格局应该说与过去几十年间经济史研究的总体状况分不开。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后,作为“五朵金花”之一的土地所有制问题成为史学研究的热点之一,而且另一热点即关于历史上的社会形态的讨论也与此联系密切,在这一领域积累了丰富的成果也是势所必然的。尽管如此,经济史关心的更根本的问题是历史上人们如果利用和改造自然,即生产力的问题。与生产力有关的问题理应成为经济史研究、论述的重点。何著内容的安排正是基于这种考虑。
何著第六至第九章分别论述这一时期的农业与多种经营、手工业与商业,直接讨论生产情况。第二章“自然生态环境与区域经济状况”与第四章“人口及社会结构”分别涉及生产力的基本要素。第三章“城市与交通”也是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全书2/3的篇幅讨论与生产力有关的问题,是该书的重点。而只有第五章“国家的经济管理与经济政策”分析各时期国家的土地制度与财政政策,属于生产关系范围。总体而言,何著主要关注的是这一时期的生产力的发展变化,将生产关系作为影响生产力的一个因素加以论述,更好地体现了经济史注重生产力发展变化的特点。
具体到章节的安排也颇有特色。第二章“自然生态环境与区域经济状况”中用了近30页的篇幅介绍了这一时期的气候形式与自然生态状况。这在以往的经济史著作中是难得见到的,体现了作者对经济史的独到理解。经济活动是人类利用和改造自然的活动,自然界的状况当然应是研究关注的关键之一,马克思与恩格斯曾经说过“任何历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他们在历史进程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他们所说的“自然基础”指的是地质条件、地理条件、气候条件以及其他条件。[1]上个世纪初兴起的法国年鉴学派的史学家们同样高度重视自然环境在人类历史发展中所发挥的作用。年鉴学派第二代的代表人物费尔南·布罗代尔在其巨著《菲利普二世时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中用了500页的篇幅讨论环境的作用:人同他周围环境的关系史。[2]而过去的中国经济史研究长期忽视了这一点,新近出版的断代中国经济通史多数也没有涉及这一问题[3],何著所作的努力不能不说是有重要的意义。
此外,作者的第三章“城市与交通”分别分析了这一时期南北方重要城市的发展变化,特点以及南北方道路交通的基本情况,指出南方水陆交通的重要作用。这些内容在古往今来的人类经济生活中均发挥了重要的影响,而为过去的经济史著述所忽略。作者钩辑史料,分类排比,将这一领域的基本情况展现在读者面前,为深入认识当时的经济活动提供了前提与基础。
其次,何著的具体论述亦新意颇多。大体说来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推陈出新,对不少传统问题提出新见解。关于六朝时期江南经济发展状况,一般认为三吴浙东地区最为发达,湘江、赣江流域等江南腹地还处于待开发的状况。而关于两汉时期江南地方社会经济的格局,学者往往根据后代的情况逆推,想当然地认为三吴浙东发展最快。作者根据自己的深入分析,提出了全然不同的见解。作者比较了西汉与东汉扬州、赣江流域与湘江流域的人口数据、密度与增长比例,指出西汉时扬州地区的人口密度高于湘江与赣江流域,而东汉后期则大大低于湘江与赣江流域(第74页)。从行政建置变动上看,孙吴时期三地均大规模地分置郡县,不能证明扬州的经济高于湘江与赣江流域(第75页)。而孙吴后来定都建业主要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第74页)。作者的分析是有道理的,这里可举出一旁证。《续汉书·百官志五》注引应劭《汉官》:荆扬江南七郡,唯有临湘、南昌、吴三令尔。这条材料至少说明东汉晚期湘江与赣江流域的发展程度不亚于三吴。
关于六朝时期海道的作用,多年来不少学人给予了过高的估计,作者则根据史料做出了恰如其分的认识。他认为六朝海路使用较两汉有所发展,但六朝从建康至交、广,所取道路主要还是溯江经赣江、湘江以达,或循东道越岭,即由今江西鄱阳经余干、上饶及浙江江山、衢州、金华到达三吴,或经江西婺源入皖南抵建康,走海路往往是不得已的选择(第163页)。作者举出了从孙吴到南朝陈的诸多事例予以说明,包括许多被用作证明海路作用的例子经过作者的认真辨析,显示了其有限的用途。东晋末年孙恩起兵,浮海抄掠,其余部曾从永嘉(今浙江温州)“泛海到番禺,寇广州”,而后来起兵广州进攻三吴并未循海道,而是沿赣江而下攻取建康。该部败还广州后东晋军队“泛海袭番禺……贼不以海道为防”,晋军原亦不拟从海道“众咸以海道艰远,必至为难”,作者根据诸事的具体背景指出取道海路均是出于无奈或为了出其不意,并非正常途径(第164-165页)。
对于南方农业发展中的旱作农业的出现一向受到学界的重视,并被认为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南方农业生产发展的重要推动因素。[4]但是关于麦、粟与菽等旱田作物在江南地区推广的具体细节,探究不足。作者在论述中没有停留在泛泛引用朝廷推广旱田作物的诏书,或简单指出南方饮食结构的变化,而是将旱田作物的推广与北方南下的农户土地利用上的处境以及南方的自然地理特点结合起来,认为旱作农业在这一时代对于南方开发的真正意义,表现为南方山地开发的兴起,而不是体现为稻麦轮作制的普遍采用(第443页),这一观点又将此问题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关于魏晋南北朝时期谷物、纺织品与盐等曾在特定时期与地区充当过交换媒介,即成为实物货币问题,学界主流的看法认为是商品经济衰退,自然经济抬头的重要表现,作者则提出了与众不同的解释。他认为在原来商业货币经济发达的地区,以实物代替铸币作为交换媒介,虽是经济衰退的表征,但并不能简单地视之为原始的物物交换,而是特殊历史背景下货币体系的调整,弥补了金属铸币的不足,维持了商业活动的存续。而且在一些先前商业不发达、货币使用极为有限的地区,实物货币兴盛,更是社会经济进步的表现(第692页)。作者将商品交换与交换媒介分别考察,且区分了货币经济发达与不发达地区,在此基础上衡量实物货币出现的意义,显然要比过去笼统的概括更加准确。
以上不过是聊举数例而已,书中类似的新见尚多。这些新见的提出并非刻意标新立异,均是建立在坚实的材料基础上的。如在讨论联系闽浙赣与岭南的“东道”作用时,作者搜集了从孙吴到陈朝的六七个事例加以说明(第158-161页)。在重估“海道”的作用时几乎是逐一考察了见于文献的所有走海路的例子,分析其具体背景及循海路的原委,得出的结论自然坚实有力。
其二,作者为经济史研究注入了新的分析视野。作者从事魏晋南北朝历史的研究十多年,主要关注的是政治史,这次转而钻研经济史,具有了他人所不具备的独特的视角。他十分注意政治与经济间的密切关系,常常能发现一些前人未及的问题,带给读者别开生面的感受。
关于六朝南方城市兴起的原因,作者指出“孙吴、东晋及南朝宋、齐、梁、陈立国江南,是这一时期城市迅速发展的根本原因”(第127页),在作者看来,为了加强对江南及岭南的控制,六朝政权增置了大量行政机构,这成为南方城市发展的催生剂。六朝立国江南,长江作为对北防御的重要地理屏障,促进了沿江城市的迅速兴起。作者以郢城(今湖北武汉市)的发展为例具体说明了政治背景在六朝南方城市兴起中所具有的重要意义。刘宋时为削弱荆州而设置郢州,有人建议设治所于巴陵(今湖南岳阳市),认为这里可以扼据湘江进入长江的通道,最终因夏口位置更为重要,朝廷设治所于夏口,从此夏口在郢城的名义下迅速发展起来,到南齐末已有居民10万,商业活动也趋于繁荣。不过,南朝时期郢城的发展并非当时长江中游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而是政治需要,特别是防范上游州镇威胁都城的产物,尽管城市出现后必将刺激当地经济的发展(第130-132页)。作者的这段分析颇为精到,将城市出现与经济发展置于整个时代的背景下去认识,挖掘出政治军事活动与经济发展间的密切关系,跳出了就经济论经济的传统,展现了历史发展中不同现象间的联系,也显示了作者独特的学术背景所具有的优势。
作者对西晋“品官占田荫客”令中关于“得荫人以为衣食客及佃客”规定的意义与影响的分析同样值得重视。它指出这一规定使汉代以来不断发展却又不合法的人身依附关系合法化,使国家官僚演变为社会经济意义上的特权阶层,同时,该规定又有限制的意义,在这种背景下,未加限制的奴婢成为贵族官僚放手扩充私有土地上劳动人手的有效途径。在作者看来,官僚荫客合法化后,奴隶更普遍地被用于生产劳动。这种变化反映了政治力量对社会经济领域的干预,并非体现了社会经济形态的变化(第327-328页)。作者对中国古代政治与经济间关系有深刻的把握,基于此得出的上述论断也是颇有见地的。
关于东晋南朝财政紧张与吏治腐败问题的论述也别具一格。作者指出,经济发展并不意味着国家财政收入增加,在魏晋南北朝各政权中,东晋南朝政权的财政状况最差,尽管当时江南经济得到相当的发展。作者对这一状况的成因与后果做了具体的分析,指出财政紧张使得京官收入难有保障,而地方官因有禄田、杂供给、送故等多种收入,较有保证,使得不少官员追求出任地方官以求致富,这造成地方官频繁更换,而且皇帝也要通过“任土恒贡”与奉献“还资”的方式瓜分地方官攫取的财富,从而加剧了东晋南朝的吏治腐败与贫民的破产和朝廷财政的进一步窘迫(第401-415页)。作者的分析揭示了经济与财政间的复杂关系,同时也解释了东晋南朝经济发展与国力不振的矛盾,亦为认识北方最终统一中国提供了有力的说明。
按照制度经济学的观点,这些外缘性的因素也是应当纳入分析的视野,以往我们的经济史研究主要关心的土地制度、赋税制度与生产的关系,在实际经济过程中影响经济的制度性因素显然不限于这两种,为全面认识经济的发展变化,有必要拓展视野,何著将财政制度引入分析的范围,在这方面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
其三,作者善于捕捉史料中的信息,可谓读书得间。众所周知,宋代以前的各个朝代,传世文献中保存的经济方面的史料相当有限,材料问题成为制约经济史研究的一大难题。作者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广泛搜集各种文献、包括各类史书、类书、小说诗歌、文集、出土文书、考古报告等等,可谓竭泽而渔。尽管如此,很多问题依然是文献不足征。作者经过长期政治史研究的训练,形成了细致入微的研究风格,善于从貌似无关的史料中捕捉有价值的信息来说明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文献的缺憾。作者将这种做法运用到经济史研究中,使不少难题迎刃而解。
关于十六国北朝时期青齐地区经济状况,文献中并无直接的记载。作者从十六国后期慕容德在这里建立南燕政权,并在一次整顿户口的行动中“得荫户五万八千”,后曾组建40多万人的军队,并萌生夺取全国的政治野心,以及北魏末年10多万河北流民逃荒到青齐地区这样一些看似与经济无关的材料中敏锐地注意到以上情形的出现均与当地经济繁荣有直接的关系,从而证明了这一地区在十六国北朝时期经济发展中的地位(第57-58页)。
关于纸张产量,文献中自然不会有明确的记载,作者再次通过细致分析史料,对不同朝代的纸张供应情况做出初步概括。西晋时左思作《三都赋》,“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学者通常以此证明左思的文采,而作者据此判断当时洛阳纸张供应仍不充分。东晋时王隐为著作郎想撰晋史,依靠征西将军庾亮提供纸笔,方得完成。王羲之为会稽内史时有人向他索要“笺纸”,官府库中只有九万枚,全部给予了索要者。作者根据以上两条材料指出东晋时市场纸张供应有限,故由官府垄断储藏(第600页)。这样一个看来无从下手的问题,经过作者的巧思,至少获得了初步的解答。
书中类似的妙处尚多,不能一一道来。总体上来,何著是一部成功的魏晋南北朝经济史。当然,书中也不无问题。
一些部分的论述加工略显不够,有堆砌资料的感觉。在讨论南方水陆交通的拓展时,作者将《宋书·州郡志》各州郡至都城建康的水陆里程绘制成表编入书中,用了将近6页的篇幅(第145-153页)。此表对说明作者的观点不无裨益,其实读者翻检《宋书》便可了解,似不必详细罗列,不如省下篇幅对水陆交通的具体情况做更深入的分析。类似的情况还见于第457-458页引《晋书·食货志》杜预的上书、第460—461页引《魏书·刁雍传》、第476-477页引《梁书·康?传》。这些地方作者常常是以引证代替了具体的讨论,实际作者可以做出更多的具体分析。
此外,个别部分的论述有些薄弱,值得做进一步的补充。第二章第一节关于自然生态环境的论述中对于自然灾害问题有较充分的阐述,而关于自然生态状况则过于单薄,各地的植被、动物的分布、地貌与水文情况均值得加以介绍,历史自然地理对这些问题有不少成果可供参考。第251-253页关于人口迁徙对经济发展影响的分析也有必要做更为深入的探讨。
最后,有必要赘语几句,对经济史研究的前景做些展望。目前经济史处于不景气的状态,其实这一领域是整个历史研究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过去几十年中经济史备受重视,主要是因为理论上强调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之故。今天理论日趋多元化,人类利用与改造自然依然是人类历史中居于基础地位的活动。以往的经济史尽管经历了以研究生产关系为主到以生产力为主的变化,这只是侧重点的转移,而非立场的调整。其出发点与研究的立场依然是围绕朝廷展开的,采取的依旧是“自上而下”的视角,关注的还是“人口”、“农业”、“手工业”与“商业”,而不是具体的“人”,作为“生产者”与“消费者”的个人、家庭与村落,不是他们的具体的生产与消费。经济史研究有必要发起一场“自下而上”的变革,在朝廷以外,在百姓的生活中建立新的分析基点。当前地下出土的简牍文书日多,提供了难得的契机。1996年湖南长沙出土的走马楼三国吴简就包含了丰富的经济史资料,通过深入细致的分析,至少会对三国初年这一地区的经济状况有更为具体的认识,对于何著提出的湘江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高于三吴地区说也会提供更多的资料。这应是未来经济史研究的一个发展方向。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同样涉及研究视角的转换。经济史研究所依据的理论,近承马克思,远源亚当·斯密的古典经济学,其基础是“理性人”的假设。这一假设几十年来随着对非西方历史与文化研究的发展不断受到置疑,学者日益意识到历史上人们的经济活动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理性”的行为,而是与人们的文化传统密切交织在一起的,不能以现代人的理性“经济”观念去衡量古人。[5]如果阅读过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就会发现,书中许多地方讲到五谷种植均提出要根据干支选择恰当的日子,否则会影响作物的收成。这种做法早在秦代就已出现,睡虎地秦简日书中就有类似的内容。另外,关于出行、赴市的时间,日书中也有具体的规定。而“市”内人们的活动与朝廷官府对“市”的制度安排也与今人的理解相去甚远。这些现象提示我们古人安排与经济有关的活动考虑的不止是今人所理解的“经济因素”,其宇宙观亦时时发挥作用。这也就要求我们拓宽分析的视野,需要关注经济与文化,乃至政治间的联系,不能简单地就“经济”论经济。何著在这方面给我们创立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今后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1]马克思和恩格斯《费尔巴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24页。
[2]见费尔南·布罗代尔著,唐家龙等译,《菲利普二世时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上卷,商务印书馆,1998年。
[3]经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断代中国经济通史中只有先秦、秦汉与元代三卷设专门章节介绍该时期的自然环境。余下六卷则缺乏相关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