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经济学的基本观点范文
时间:2024-01-12 17: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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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两个部分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都是对于市场经济运行的经验总结和理论概况,实际上可以称为市场经济学。它揭示的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运行的基本机理和规律,并总结各个微观主体之间以及宏观经济变量之间的联系,在数百年的时间里形成了一套很完善精密的理论架构和分析方法。由于经济学是建立在不断变化的经济形势基础上的理论总结和众多经济学家的智慧结晶,因而可以用来解释微观经济主体的经济行为和微观经济现象,可以为进行经济管理方式提供思路,可以为制定宏观经济政策提供依据。[1]中国,对源自于西方的经济学理论实现了由排斥到选择性接受,再到越来越推崇的态度改变,这个过程在高校的教学过程中表现的尤为明显。作为一门专业基础理论课程,经济学目前基本上我国的大部分高校都受到重视,成为财经类各专业的主干基础课程之一。无论是课程的教学量还是被开设的广泛程度来看,都超过了以往必开的政治经济学,在事实上成为我国高校财经类基础理论教学的主要内容。这些年来经济学课程的广泛普及,对于我国经济学基础知识的推广和提高,对于改变学生的经济学知识结构,提高我国整体经济学认识水准,推动经济学教学水平的整体提高和经济研究内容的扩展,都有着明显的积极意义。作为中国对外开放所引进的新思想和新理论,作为一种完全舶来的事物,经济学没有中国土生土长的土壤和环境,在中国的高校进行课程教学和理论传播需要注意一些问题,尤其是如何确定正确的教学目标,并以相应合理恰当的过程和方式去实现显得非常重要。
二、经济学教学过程要教会学生经济学思维方式
(一)经济学教学目标的设立要避免两个极端
作为一门在高校广泛开设的财经类基础课程,开始课程之初要明确和设定恰当的教学目标,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结合经济学思想体系产生的大环境来考虑。传统中国社会重农抑商思想影响极为深远,没有产生经济学思想和理论的土壤,目前我们讲授的经济学理论完全来自于欧美发达市场经济国家,在其数百年的市场经济政策和实践的基础上提炼出来的理论总结和理性分析,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欧美意识形态、经济学基本原理和经济学分析研究方法的综合体。我们的教学目标应该如何设定呢?是将来自欧美的经济学意识形态、基本原理和分析方法这样的综合体系不加分析鉴别和盘托出?还是有所取舍,择优录用呢?我认为应该注意避免两种极端。作为东方的社会主义国家,在高校开设来自欧美的经济学综合思想体系,我们毫无疑问应该充分意识到经济学思想中的意识形态色彩。在改革开放之前以及改革开放之初,中国高校都曾经开设有一些不多的经济学课程,但是当时讲授经济学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强调这是一种为资本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合理性进行辩护的思想体系,被认为是充满辩护性的庸俗的学科,也正是在这种教学思想的指引下,经济学的教学目标成了深刻认识经济学本质,避免被西方腐朽思想侵蚀和演变的批判课,教学过程也变成了对于经济学思想的多角度的批判过程。[3]这种极端156做法显然是应该否定并被摈弃的。如果把经济学仅仅是看成只有经济学基本原理和分析研究方法的纯粹的科学,忽视其包含的意识形态色彩,显然又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有些人认为经济学中的很多微观和宏观理论,描述的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各种经济主体行为总体特点和经济现象的内在一般规律,这些理论就如同自然科学中的物理和数学规律,是没有意识形态色彩的纯粹的科学理论,没有国家界限,没有社会制度界限,虽然产生于欧美,但是在中国一样的有效的。经济学的教学目标的设定应该是教给学生一整套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基本关系、基本理念和基本分析方法,在这个过程中,不要过多的去批判其不合理的方面和有别于中国实际的情况。过多的对于经济学基本观点和理解的批判会困扰学生的学习,使其对于经济学学习的目的产生怀疑和迷惑。相比较现代宏观经济学而言,经济学微观部分的基本原理还是没有太多意识形态色彩,对于所研究对象的分析也是比较客观比较科学。
(二)经济学教学要以培养学生经济学思维方式为目标
经济学教学的目标设定需要避免过多受意识形态干扰,同时也不能完全忽视中西方经济环境的不同,因此经济学教学目标不在于具体的经济学概念、观点、理论、结论的识记和背诵,而在于培养学生分析经济社会现象的基本方法和能力的掌握,教会学生以经济学思维方式去思考社会经济现象和个体经济行为。经济学如同其他学科一样,有着自己的独特的学科语言和思考方式。用经济学的思维方式思考社会经济现象和个体经济行为,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需要用经济学的视角去观察和体验经济社会,按照科学的分析方法抽象出理论,然后运用这些理论去对经济现实进行验证和考察。第二,运用之前从经济社会现实中抽象出来的经济学基本原理和基本理论对于经济社会中的现象提出建议,通过相应渠道影响政府的经济政策,用经济学的原理和理论服务于社会。第三,立足于经济原理和理论,明晰不同经济学派别之间存在分歧的原因。不同经济学派对于相同经济现象会产生有差别甚至是完全不同的经济理解,并提出可能会相反的经济政策,这些都是完全正常的。教会学生用经济学思维方式去思考社会经济现象,能够使学生知道如何去看待经济现实,知道立足经济现象按照什么逻辑得出结论,知道经济现象背后的经济规律和产生原因,也促使学生敢于对经济政策提出不同看法,使得学生能够应用经济原理和经济理论去分析和解决工作生活中的具体经济问题,避免教条式的理解和运用经济理论。[4]教会学生经济学思维方式,既有利于学生对于经济学的学以致用,也有利于经济学思维方式在全社会的推广和普及,有利于全社会经济学素质的提高。
三、经济学思维方式的教学过程要与中国实际相结合
目前经济学教学过程中普遍存在一种重视具体教学内容轻视对于内容的分析的现象,讲解教材上的内容多,联系具体实践少,尤其是联系具体经济实际情况的中国要素更少,大多数案例都是来自于欧美国家。有些教师照本宣科,就教材论教材,甚至完全不做具体分析,纯粹抽象讲解经济学理论,脱离中国经济实际情况。这种情况的存在使得学生没有经济学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切身体会,不利于培养学生对于经济学的学习兴趣,不利于在兴趣的指引下不断钻研经济学原理及对其实际运用。
(一)结合中国实际添加中国要素的重要性
抛开中西方在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不同,经济学也是根据西方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经济现实总结提炼而成的,其产生和成熟的大背景是欧美国家的经济条件和发展轨迹。而现阶段的中国和西方在很多经济条件方面有所不同。第一,中国属于东方社会主义国家而且是遵循科学发展观奋力实现中国梦的初级阶段,这与欧美发达国家在社会基本制度和发展水平上就有着巨大的差异。第二,中国目前正处于市场经济的转轨的过程中,原有的经济制度中的元素还在很大程度上存在着并发挥着不同程度的影响,由市场配置资源的机制在某些领域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新旧不同经济体制的矛盾还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继续存在着。第三,中国人口众多生态环境脆弱,经济发展起点较低。[5]这就意味着在较长时期内,人口与资源、环境与发展的矛盾都将会持续不断影响着中国的发展模式和道路。有鉴于此我们不能原封不动将产生于欧美的经济学照搬到中国,而必须将其与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才能使之更好运用于中国。在经济学的教学过程中,这一点显得尤为迫切和必要,否则经济学教学极有可能成为脱离中国实际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在经济学的实际的教学过程中,有些内容可以直接采用,而有些内容因为与中国经济现实出入较大,需要经过改造或者放弃暂时不用。对于利率形成机制的不同造成的影响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经济学中常常将利率设定为一个市场决定的经济变量,由资本市场的卖方和买方根据市场供求共同决定,而中国目前的利率是由央行高度管制的,民间借贷形成的市场利率虽然也有,但是还没有到影响经济发展全局的地步。由于利率形成机制的不同,建立在利率市场化基础上的一些理论就不能用于解释说明中国的现实经济。[6]
(二)结合中国实际添加中国要素的方法和思路
篇2
回顾整个西方经济伦理思想的发展,其演变过程大致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即古希腊时期的经济伦理思想、古典政治经济学派的经济伦理思想、新古典经济学派的经济伦理思想以及现当代西方经济学的经济伦理思想。其中主要是围绕着亚当?斯密的“道德人”与“经济人”的关系问题——“斯密难题”而展开的。
一、古希腊时期的经济伦理思想
阿马蒂亚?森说:“经济学与伦理学的传统联系至少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eNicomacheanEthics》)的开篇,亚里士多德就把经济学科与人类行为的目的联系起来,指出了经济学对财富的关注。”
尽管现代经济伦理的发展是在20世纪70年代左右,但追根溯源,经济伦理思想的起源是在古希腊。以柏拉图为代表的德性主义认为,善和德性是至高无上的,人应当克制自己的物欲以追求道德、精神生活,超脱物欲诱惑,追求智能与真理;而以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为代表的快乐主义,则有别于柏拉图派的观点,主张道德与物质利益密切相关,“快乐与不适”决定了有利与有害之间的界限。为了调和上述两种对立的伦理思想和体系,亚里士多德提出了总结性伦理学说,他指出:“在财产问题上我们也得考虑到人生的快乐和品德这方面。自私固然应当受到谴责,但所谴责的不是自爱的本性,而是那超过限度的私意——譬如我们鄙薄爱钱的人就只因为他过度的贪财——实际上每个人总是多少喜爱这些事物,如自己的以及财务或金钱的。人们在施舍的时候,对朋友、宾客或伙伴有所资助后,会感到无上的欣悦。”同时他认为,正是人性的“不善”才会导致经济交换过程中的败德行为,他说:“对毁约行为的,对伪证行为的判罪,对富人的阿谀奉承,等等,据说这些现象都是起因于私产。但是这些罪行系出于另一全不相干原因——人性之不善。”
可以说,在古希腊思想家中,亚里士多德第一次比较明确地提出了伦理的经济内涵,并进一步提出经济与伦理之间的关系。经济学研究最终必须与伦理学研究和政治学研究结合起来,这一观点也在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Politics)中得到了说明和发展。因此,亚里士多德堪称古代经济伦理思想研究的奠基人。
二、古典经济学的经济伦理思想
经济学真正成为一门独立的科学开始于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派。马克思说:“古典经济学在英国从威廉?配第开始,到李嘉图结束,在法国从布阿吉尔贝尔开始,到西斯蒙第结束。”而亚当?斯密在古典政治经济学派中是一个集大成者,他不但穷其毕生精力创作了划时代的经济学名著《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国富论》),而且以道德哲学教授的身份撰写了伦理学名著《道德情操论》。
纵观这两部巨著,不难看出《道德情操论》是《国富论》的基础,《国富论》是《道德情操论》道德哲学中蕴涵的一种特殊的经济案例。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系统地论证了自由市场经济是唯一符合效率与幸福原则的经济制度,他的《道德情操论》则试图对物质经济的运行予以强有力的精神指导。由此出发,斯密界定了关于市场经济道德基础的六大原则,即自尊、自爱、同情、互利、正义和虔诚,而且斯密认为市场的运行应当以这六大原则为道德前提。这一观点后来在将经济学和伦理学结合得最为紧密的穆勒的功利主义中表现得十分明显。总理曾经说过:“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各位都很熟悉,他所著的《道德情操论》同样精彩。”温总理的话是对着两部论著的恰当评价。
可以说,斯密同时受到大卫?休谟的道德情操论和哈奇森经验主义功利论的影响,并将二者有机结合起来,也从而实现了经济学研究与伦理道德哲学研究(或者可以称为“经济人”与“道德人”)的“联姻”。正如美国经济学家理查德?布隆克所指出的:“亚当?斯密是把他的经济分析与道德分析作为相互补充,而不是用经济分析取代道德分析。”
亚当?斯密的这两部著作的历史、学术地位是没有人能否定的,但后人对其中的“道德人”与“经济人”阐述的不同理解所引发的激烈争论,形成了经济学说史上所谓的“斯密问题”或“斯密难题”,或称“斯密悖论”。而这场争论,在西方经济思想史上延续了近百年,并形成了“对立论”与“统一论”两种不同的观点。
三、新古典经济学的经济伦理思想
新古典经济学是指19世纪70年代由“边际革命”开始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马歇尔经济学说而形成的一种经济学流派。主要代表人物是英国剑桥大学的马歇尔。在《经济学原理》一书中,马歇尔以折衷主义手法把供求论、生产费用论、边际效用论、边际生产力论等融合在一起,建立了一个以完全竞争为前提、以“均衡价格论”为核心的相当完整的经济学体系。从19世纪末起至20世纪30年代,新古典经济学一直被西方经济学界奉为典范,成为当时经济理论的主流。新古典经济学学者主要关注的是如何确定市场交易条件,即如何确定价格;而他们不再关心的是市场交易的公正性和等值性。因为在他们对经济学前提的假设中,新古典经济学提出:市场主体是完全理性的经济人、市场机制在既定不变地运行、是完全竞争的市场、完全信息。由此他们提出了“帕累托最优”的概念。在这里,人们可以看到,伦理道德被看作是完全竞争市场的一个隐含的既定条件,是一种完美的、理想的经济伦理状态。
这一阶段的经济伦理思想的主要内容是:完善了“经济人”的假说,完成了“经济人”的伦理定位;提出了功利主义福利经济学,修正了古典学派的公平观;论证了经济与伦理的相互关系。但是,正如马歇尔在其《经济学原理》中指出的:“道德的力量也是包括在经济学家必须考虑的那些力量之内。”可见,在新古典经济学派,虽然实证经济学占据主流的分析方法,但规范分析仍然是经济学中重要的分析方法;虽然数理经济学、计量经济学和博弈论得到广泛的应用,但在实证经济学的许多理论和命题中仍然包含着明确的或含蓄的伦理观与价值观。
四、现当代西方经济学的经济伦理思想
现代西方经济学的经济伦理思想是以凯恩斯的思想为代表,特别是在他出版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一书中所集中表达的价值观念: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决非是万能的,在市场经济发展到高级阶段时,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理应发挥直接干预和调控市场经济的作用,才能有效保障市场经济的健康运转。凯恩斯在经济伦理上还有一个思想,就是鼓励奢侈,反对节俭。他认为节俭对个人来说是美德,但却不利于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因为如果无人消费就组织不起生产。他举了两个例子加以证明。一个是埃及金字塔例子,另一个例子是英国作家和经济学家贝尔纳德?孟德维尔的《蜜蜂寓言》。显然,凯恩斯是用了社会的标准来评价节俭伦理的。
而当代西方经济学别值得一提的,是1998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马蒂亚?森的经济伦理思想。经济与伦理,从古希腊、古典政治经济学派的“合”,到新古典经济学派的“分”,再到阿马蒂亚?森这里,经济学终于向伦理学复归了。正如瑞典皇家科学院在阿马蒂亚?森的获奖公告中所言——“阿马蒂亚?森结合经济学和哲学的工具,在重大经济学问题讨论中重建了伦理层面。”而另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索脆称阿马蒂亚?森为“经济学的良心”。
篇3
改革开放前,我国高校在经济学教学和科研中一贯坚持政治经济学的主导地位,对一个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是完全正确的、非常必要的,并且取得了可喜的成效。但毋庸讳言,近30年来,政治经济学这一学科在我国高校呈现出一种被逐步淡化、边缘化、萎缩以至被取消的趋势。在我国的许多高校,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的课时越开越少,有些学校干脆取消这门课,只开西方经济学。有一些大学生听到政治经济学这个名词都觉得好笑,甚至一些经济界的人士都主张把西方经济学作为我国经济改革和发展的指导思想,取代政治经济学的指导地位。笔者认为,政治经济学在我国的主导地位是不能动摇的,我国高校必须把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核心必修课来开,其理由是:
1.政治经济学的性质和地位决定的
由三大部分组成,其中政治经济学是其中主要组成部分,它是建立在哲学基础之上,也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基石。哲学认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变化和发展的,发展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认识的;人类已经认识了世界变化发展的最一般规律,即对立统一、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规律。用上述哲学的自然观去研究人类社会历史,就会发现人类社会也是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对立统一中前进的。马克思的光辉巨著—《资本论》正是运用其哲学原理,以严密的逻辑、无可辩驳的事实论证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产生、发展和走向灭亡,社会主义最终取代资本主义的规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的党和国家才把以政治经济学为主要组成部分的作为指导思想载人《》和《宪法》。这样看来,我国高校把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核心必修课来开,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认为经济学只是为说明资本主义制度必须为社会主义制度所替代服务的,而现在我国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并且是要发展市场经济,因而经济学不管用了,要用西方经济学取而代之了的说法。这是一种十分错误的看法。实际上永远是我们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我们经济建设的指导思想只能是经济理论。我们研究和考察任何经济问题都必须从经济学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出发,从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l1
2.西方经济理论作为制定经济政策的指导思想是不行的
“西方经济学”其实不是一个科学的名称,按照时下人们约定俗成的理解,指的是西方国家各个时期的主流经济学,当前特指美国各派的经济学说及其教材。说得直白一点,眼下在美国暴发的这场危机,从本质上说是美国政府近30年来加速推行新自由主义经济、金融理论和政策造成的。近几十年来西方经济学的主要代表是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有一个核心思想:反对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干预政策,相信不受干扰的市场机制是最有效率的资源配置方式。新自由主义有四大主张:主张实行“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和国家干预的最小化。在金融问题上奉行的是所谓的“有效市场假说”,认为各种资产价格是对该资产所代表的各种信息的完全反映,金融市场不可能产生泡沫。在国际经济和金融秩序上,提倡自由贸易和资本在国际间的自由流动。因此,一些学者把新自由主义也称为“完全不干预主义”。上世纪八十年代,新自由主义思潮在美国获得了支配地位,当时的里根、后来的布什、克林顿、小布什都是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在政治上的代表人物。一种经济理论,当它还是以一种学术思想、学术观点存在的时候,不管其正确与否,它对社会的影响总是不大的。而一旦被决策者所接受,成为制定经济政策的理论根据时,那它对社会的影响就大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次金融危机,在新自由主义思想的支配下,美国政府既大大减少了对市场、尤其是对金融市场的管制,废除了大萧条后制定的《格拉斯一斯蒂格尔法》,允许商业银行涉足证券市场等;又允许私人金融机构涉足以前只有有政府背景的机构才能经营的业务。让金融资本拥有太多、太大的特权,甚至可以脱离物质资料而独立循环(俗称体外循环),靠自身的流转实现“增值”(完全违背马克思关于资本只能在生产过程中才能增值的原理),当然只能形成泡沫经济。此次源自美国再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后演变成为一场战后最大的经济危机),充分暴露了资本和西方自由经济理论的实质,使我们对资本的本质以及市场经济的盲目性、自发性、滞后性等消极功能有了充分的认识,更清楚地认识到市场经济并不是万能的,提醒我们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中不能搞市场崇拜、不能以西方的自由经济理论来指导我们的经济建设。金融危机也使我们对资本主义西方经济理论的历史局限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从而更坚定了我们在高校开设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的决心。依据西方经济理论制定的经济政策是不可能很好地规范经济活动的。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是美国,但由于美国是国际金融体系的庄家,在经济一体化条件下,损失的钱主要是别国的(包括中国)。新自由主义对我国的损害,远不止这些。所以,为了保卫改革开放取得的伟大成果,为了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继续推向前进,高校必须开设政治经济学。
3.只有政治经济学才能救“市”
所谓“救市”,就是挽救经济。危机发生后,美国在“救市”对策选择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其焦点仍然是新自由主义经济与凯恩斯主义的较量。结果新总统奥巴马不得不放弃新自由主义经济理念,推动一个总额为8250亿美元的直接救助经济实体(指资产阶级的大垄断企业)的刺激经济计划。与此相对应,我国的“救市”是以经济理论为指导,以科学发展观为导向,坚持以人为本,切实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我国计划用两年时间,启动一个总额为四万亿元人民币的扩大内需计划,安排一半用于改善民生。这就是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在“救市”问题上的本质区别。我们可以大胆地预言,从总体上看,从长远处考虑,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救“市”不可能取得根本性的成功,原因是以资本主义私人所有制为基础的经济制度决定了他们的经济政策只能以西方经济理论作指导。说到底,他们是在坚持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还是坚持凯恩斯主义经济理论之间作选择。退一步讲,即使他们的救“市”取得了暂时性的成效,也只能是治标,是治不了本的。因为他们所采取的一切救“市”措施是在不动摇资本主义制度的前提下进行的,是在维护华尔街那些“肥猫们”根本利益前提下下的赌注。而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的经济政策是以政治经济学理论作指导来制定的。政治经济学是以生产关系(即经济关系)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的。正如当代学者程恩富所说:“马克思认为,……从发展趋势上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社会化程度的提高,现代财产公有制度比财产私有制度更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和经济效率的提高,更能够促进经济公平和社会公正,这一点与西方新制度经济学的认知恰恰相反。”l2]说具体一点,我们国家的基本经济制度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公有制决定了生产目的,这就直接决定了我国政府调控经济必须从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所以我国与欧美日等资本主义国家在救“市”的指导思想和效果方面是绝对不同的。“从本质上讲,我国‘救市’是通过‘救民’达到‘救市’的目的: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中解决好民生难题,在推动产业升级和结构调整的同时,强调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目前,我国将保障性安居工程、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医疗文化卫生教育事业发展、地震灾区灾后重建、提高城乡居民收人等工作同步推进,以解决过去在民生问题上的欠账。这些应对措施极大地解决了民生问题,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和理解,又为成功应对危机奠定了坚实的社会基础。”圈这一切,提高到理性的高度来分析,不能不归结于政治经济学的功劳。
二、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什么要开设西方经济学
1.政治经济学不是万能的
按照传统观点,认为政治经济学包括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个部分。而实际情况是作为三个组成部分之一的政治经济学只是指资本主义部分,因为马克思在世时,世界上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根据存在决定意识的原理,马克思当然不可能写出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而中国的现实情况是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经济的运行机制也由原来的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过渡,150多年前的马克思不可能为我们今天的经济运行勾画出一个理想的曲线图表来。就讲《资本论》这部伟大的经济学著作,也是对18世纪处在原始积累阶段的资本主义制度的理论概括。按照哲学有关真理的绝对性和相对性辩证关系的原理,任何一个真理性的认识,由于主客观条件的限制,人们对某一个特定对象的认识,只能是近似的、不完全的,因而叫作相对真理。据此,《资本论》只能是巧0年前马克思对当时资本主义制度近似的、不完全的认识,那些结论即使在当时是完全正确的,但巧O多年来,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突飞猛进,资本主义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后继者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并未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如果还用150年前现成的认识去解释和说明当代资本主义的经济现象和经济行为,那只能得出不切实际的结论。政治经济学是一门理论经济学。没有一种理论是万能的,政治经济学,它不可能解决具体的经济问题。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是生产关系,具体来说是研究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的产生、发展和灭亡的一般规律,目的是揭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阻碍作用,寻求改变这种生产关系的动力和掘墓人,阐述资本主义被社会主义所代替的客观必然性。马克思回答了人类社会演化和社会变革的一般规律,但是没有回答一种社会形态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下,其经济运行的具体细节。政治经济学作为一种理论经济学,它的作用和功能也不是回答这些问题的。150多年来,它起到鼓动人民起来资本主义制度的作用,今天仍然是我们制定社会主义经济政策的理论依据(公有制决定了我们的一切经济政策和经济行为必须从绝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出发),政治经济学的职能定位,也说明它不是万能的。
2.发展和繁荣中国经济必须借鉴西方经济学
前苏联的解体和东欧的剧变,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计划经济的失败;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崛起,也无可否认地说明了市场经济的优越性。我国和西方发达国家都实行市场经济,虽然二者建立在不同的所有制基础之上,国情也不尽相同,但从市场经济这一点看是相同的,都搞商品经济,都是社会化大生产,都要提高经济效率,因而在对经济现象的描述、经济机制的设计等理论体系方面应该有许多共性。西方的市场经济已经很成熟了,因为它有300多年的西方经济学理论为其设计并被实践证明了是比较成功的运行机制,反映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而我国的市场经济才刚刚起步,虽然自己也可以从头开始摸索,但要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文化还比较落后,当然应该选择研究和借鉴西方成功的经验和成果。这一点马克思在写《资本论》的时候,就认真吸取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优秀思想成果,为我们借鉴西方经济学理论提供了一个光辉的范例。改革开放犯年来的实践已经证明,西方经济学在帮助我们设计市场机制、用经济手段进行宏观调控、建立税收制度、打破行业垄断等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借鉴作用。马克思说过:“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形成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4]当前,在世界范围内,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制度并存,在中国,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并存。在世界经济一体化条件下,如果我们拒绝西方经济理论的借鉴作用,那就不可能在短期内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不可能在国际贸易中赢得自己应得的经济利益。一句话,那就是放弃改革开放,坚持闭关自守,最后自取灭亡。要消灭私有制,必须先保留私有制;要实现世界大同,必须先承认多元化格局的存在;要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先学习和借鉴西方经济理论。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没有诞生之前,牛顿的力学三定律被人们确认为经典力学,而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问世之后,牛顿力学三定律所描述的则只是物体在作低于光速运动时的一种特殊情况(牛顿力学只不过是物体在低速运动下很好的近似规律)。但是迄今为止人类所看到物体的运动,通常是在低于光速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牛顿力学三定律仍然被现实世界的人们界定为经典。同理,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在世界没有实现大同之前,所有的经济学理论都是在一定的社会形态里存在并为之服务的,而且会被那个社会形态确认为有意义的理论。即使将来实现了世界大同,我们也不可否认存在于不同社会形态的经济理论相对于那个社会形态的正确性,因为根据哲学原理,无数相对真理的涓涓细流,才能汇成绝对真理的大海,相对真理也是真理(任何一个相对真理都是对某个特定对象近视的、不完全的、相对正确的反映)。综上所述,无论从加快我国经济建设的角度,还是从创立马克思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的角度,我国大学的经济类专业,必须开设好西方经济学这门课。
三、开好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这两门课应注意的几个问题
1.教学中要处理好两门课的关系,摆正好两门课的位置
不管在教学人数还是在教学课时及教学内容的安排方面如何处置,两门课的关系应该是:政治经济学是指导、是主流,西方经济学是参考、是借鉴。政治经济学以的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从资本主义这个特定物质生产条件出发,客观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的规律。只有政治经济学才是代表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利益的最完整、最科学的经济理论体系,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必须以政治经济学为指导,这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当然我们讲坚持政治经济学的指导地位是就其基本立场、基本观点和基本方法必须占据指导地位而言的。这里所讲的“指导”,是指对西方经济学的分析、评价应以政治经济学为指导,不是说要用政治经济学去代替西方经济学。老师在教学中必须既要求学生掌握政治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基本原理、基本观点,又不局限于要求学生坚持某一个具体的观点或结论,主要是要求学生坚持的立场和方法,研究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的新情况、新问题,指导新的实践。在如何对待西方经济学问题上,我国研究西方经济学的权威学者陈岱孙教授有一些中肯的论述,这里引用两段以表明笔者的观点:“作为一个整个理论体系,现代西方经济学不能成为我们研究制定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但不等于说现代西方经济学中没有值得我们参考、借鉴、利用的地方,……当然,相反的,由于某些方面有可借鉴利用之处,便盲目地全盘接受,或者食洋不化,对于给纵然有用的技术手段采取生搬硬套的办法更是有害的”;ls]“西方经济学无论如何,是植根于西方国家、社会经济的产物。中国的实际在种种方面和西方实际大不相同。要借鉴、利用西方经济学一些理论分析解决中国今日面临的经济问题,我们不但要排除其在本国实践上已证明为谬误者,即使对在其本土已证明有成功经验者,我们也得详察其是否适合中国的国情”le]。
2.有关教学内容方面应注意的地方
西方经济学是一个内容广泛而松散的名词,没有一个公认的定义。可以理解为西方国家的经济学者对西方国家的市场经济体制及市场运行方式所作的理论概括,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西方经济学就是当代西方的市场经济学。其基本理论包括三部分: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和国际经济学。现在本科使用的由教育部高教司组编、高鸿业任主编的《西方经济学》,它坚持了用经济理论为指导,坚持洋为中用,并且每章都加了评议,应该说还是比较好的。而政治经济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本既理论联系实际,又与时俱进的教材。目前,在西方经济学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好西方经济学双重性质的问题。西方经济学既有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一面,因为它的阶级性、意识形态和价值判断造成的局限性,又因为它把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运行的经验上升为理论,因而又有在特定条件下的实用性。我们在社会主义大学课堂里同时开设政治经济学和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有双重意义:其一是通过比较可以坚定对经济理论的信念;其二是通过吸收和借鉴西方经济学中的有用的成分来为我国的经济建设服务。从笔者了解的一些高校的情况看,两门课的权重比例有不合理(无论从课程种类、课时时数看,还是从学分看都这样)的地方;教学内容是政治经济学太单薄,西方经济学太厚重。西方经济学教学中普遍存在只讲教学内容,不加评议的情况,更严重的是讲西方经济学时只注重讲它的实用性,忽视了它的阶级性和局限性。比方说微观经济学中的边际生产力分配论,宏观经济学中把工会视为垄断势力并把它视为工资—物价居高不下、形成成本推动的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等,这些东西我们不但不能接受,而且要用的观点进行评议和批判。为此,笔者觉得,要适当压缩本、专科学生西方经济学的教学内容,特别是微观经济学部分的教学内容。对本、专科学生应侧重多介绍一点西方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基本原理、基本观点等基础知识,并注意用进行评议(每章课后的评议一定要讲),而且要配套开设《经济数学》这门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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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神经经济学;传统经济学;决策潜意识;经济行为;神经层面
理性主义历来是传统经济学家坚守的阵地,然而由于传统经济学说在一些理论推理过程中所作的假设难以衡量,又与现实经济生活中的经济决策行为多有违背,因而备受质疑。特别是美国Baylor医学院的科学家所做的“百事可乐”品尝实验证实了“可口可乐”市场份额高的原因并不是出自“可口可乐”的口味偏好,而是受其品牌影响,这表明与味觉相关的低级认知功能被高级认知功能所取代[1],从而进一步说明,应用传统的理性经济人的假设是存在缺陷的,经济学领域尚有未知的“新大陆”有待人们去挖掘和探索。伴随着脑成像为代表的神经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和神经心理学研究手段的日益成熟,这片经济领域的“新大陆”很快成为学界和商界关注的热点,逐步被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深入探索神经经济学,挖掘大脑的经济决策机制,一方面可以促使经济学家重新认识经济学的核心经济理论,弥补经济学领域的空白,进一步拓展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另一方面可以将所得到的研究成果应用于商业推销、法庭博弈等实践活动,更好地为实践服务。
一、走出传统经济学的困境
传统经济学体系是建立在“理性经济人”假设和逻辑演绎方法论的基础之上的。它假定人是完全理性的经济动物,所作出的各项决策的终极目标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该理论经过上百年的延续仿佛已经成为经济学界的不二法则。然而,众多学者已经提出“人真的有那么理性吗?”经济生活中大量存在的“不理性”现象对经济学的完全理性原则形成挑战。一个有趣的实验表明,相比盛在大杯中的10盎司冰激凌,人们愿意为盛在小杯中的8盎司冰激凌支付更多的钱,原因仅仅是因为小杯盛满了。[2]此外,人们在作出经济决策时也不完全是利己主义的,很多情况下可能因为环境的影响以及互惠关系的作用作出“利他”的行为。凡此种种均表明经济学领域尚有未被人们完全弄清楚的“新大陆”。
在这样的背景下,神经经济学正是以其独特的视角、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以及实验手段实现了对人类经济行为的更好解释与预测。神经经济学试图为大脑复杂的决策过程探寻一种更加准确与完善的决策模型。它不仅为行为经济学的很多理论建立了神经学基础,而且发现了那些对决策有重要影响的却被忽视的生理学变量。
二、神经经济学研究方法
(一)脑电图技术
脑电图是最早引入神经经济学研究的一种技术,它将脑细胞生物电活动的电位作为纵轴,时间作为横轴,这样把头皮上的两点之间或头皮之间的电位差通过电子放大仪器放大并记录下来。脑电图作为一种常规检测手段有其自身的特点:首先,它具有实时性,可以直接监视大脑神经的活动;其次,它具有可得性,便于携带,方便实地检测;再次,它的造价成本相对低廉,可以支持较大范围和规模的实验。然而,由于它只记录头皮两点的电位差,因而它只能探测到大脑表面的部分活动[2]。
(二)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
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FMRI)依靠追踪血液携氧变化而产生的磁性变化感应成像,图像能客观反映外界及心理因素刺激引起的大脑相应区域活动的变化,且具有无辐射无损伤的独特优势,已广泛应用于认知科学和心理学领域的研究。
美国著名的尼尔森市场调查公司将其作为市场研究的主要手段之一,同时它也是神经经济学领域研究的重要技术方法。[2]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技术作为一种先进的研究手段也有一定的弊端:首先,其造影造价昂贵,仪器十分复杂,对被试者的影响较大;其次,检测过程中血液流动与神经区域被激活存在一定的时间滞后性。然而,其最大的优势是空间延展性强,能够记录整个大脑和各个细分层面的神经区域活动情况。
(三)统计分析法
脑成像技术为统计学的发展提供了平台也带来了挑战。由于图像数据的特殊性,它需要经过预处理以消除噪音等瑕疵。
1. p值法。P值检验法在脑成像的早期应用较为广泛,其核心思想是对统计数据进行假设检验,运用P值对所得到的数据进行反复检验和修正。随着统计学的发展,目前也出现了对图像数据处理的新方法,比如Peltier使用自组织图来刻画神经网络。Mitchell也提出了将机器学习算法应用于FMRI数据集来对认知状态加以分类[3]。这些基于P值分析的新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图像对比的频繁度,提高分析的有效性。
2. 时空序列法。在脑成像研究领域里,时空序列法是一项常用的技术。在FMRI中,先将每一个体素视为独立的单元应用到通用线性模型中,然后借助指数平滑法来统一数据形式,使之便于处理[3]。此外,也可以将通用线性模型扩展为聚合模型和混合模型等更为复杂的模型。有些技术试图根据通用线性模型的参数对数据间的关系进行建模。
三、神经经济学主要的研究课题
(一)效度计算在决策中的新发现
效度是经济学领域的核心概念。经济学家认为,人们会对可能的选择赋予效度,通过比较效度来做出最终抉择。然而,由于作出的选择所涉及的奖赏激励范围很广,因而对于如何计算效度仍是个未知数。尽管如此,借助FMRI,研究人员仍然得出了一些令人兴奋的结论:第一,不同类型的奖赏激励通常会增强公用神经结构的活性;第二,通过FMRI实验进一步证明了预期理论的核心观点,即效度是在通过对比绝对值与参照点的基础上加以计算的;第三,进一步解释了在经济决策中效度计算的跨期折现问题。研究表明,人的大脑至少有两套折现结构,一种是对即刻奖赏敏感的结构,另一种是对远期奖赏敏感的结构。[3]
(二)情感因素在决策中的作用
众所周知,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决策。然而,由于对情绪进行定量计算并不容易,因而传统的经济学研究通常忽视其对决策的影响。有别于传统经济学,行为经济学开始关注情绪在决策中的作用。这其中研究的较为成熟的是后悔理论。研究人员发现,在内侧前额区、前扣带皮层和海马区,后悔程度的增加会强化这些区域的活性[4]。研究还表明,额叶皮层在协调后悔经历的过程中扮演着核心的角色。所以,预期情绪的能力对作出合理的决策是至关重要的。
(三)不确定性决策
根据各选项结果的概率是否可知,可以将不确定性决策分为风险决策和含糊决策。借助FMRI技术,研究人员发现个体在面临收益时厌恶风险,在面临损失时追求风险;而在含糊情境下,个体无论是面对收益还是面对损失都采取含糊规避。[4]Huettel等人在此基础上,创造性地将被试的主观经济偏好与相应的大脑神经活动相连。该实验要求被试者在每组博弈中作出选择,实验发现被试者的含糊偏好能够预测外侧前额叶皮质的活动,并且该区域的活动与个体行为冲动的临床测试负相关,这说明大脑此区域主要负责情境分析并且抑制冲动反应。有关风险与含糊情境下决策的神经机制正在进行深入的研究。
四、神经经济学发展遇到的阻碍
(一)技术水平方面阻碍
伴随着以脑成像为代表的神经实验技术的快速发展,科研人员已能够在较精确的范围内观测到神经反应。然而,用来进行这项研究的FMRI实验设备造价昂贵,很难做到使受试者在自然条件下接受实验。美国的调查显示,使用功能磁共振成像扫描获得动态图片,每人每小时收费1 000美元,而1个包含12名测试者的单项实验则需要花费5万美元;并且该设备难以移动,导致受试者只能在实验室中且是在受控的条件下接受测试,从而影响实验的客观性[4]。此外,由于人的神经活动是在刹那间完成的,即便使用高精密的探测仪器,也无法追踪神经反应轨迹。
(二)伦理道德方面阻碍
在神经经济学研究的日益深入及其应用价值日益显现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对这一研究的伦理性提出了质疑。很多人认为这种“读脑活动”会控制人们的决策行为,很大程度上侵犯了人们的隐私权,这使得神经营销学逐渐在消费伦理和企业道德的边缘徘徊。美国的消费者组织——商业警报则抗议使用神经科学的手段来解决营销问题,认为这是把商业引向病态:跨国公司企图控制人的购买决策行为[5]。此外,一些不法分子也可能会研发某种神经药物来操控人们的行为。随着神经经济学研究的愈加深入,技术愈加成熟,这些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
(三)神经活动交互不确定性方面阻碍
人脑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层级决策机构,从结构和功能上可以分为大脑、小脑、脑干三部分。其中大脑又包括额叶、顶叶、枕叶和颜叶四部分,每一部分又可以继续分为更为具体的功能模块。然而,当面对某一外来刺激时,并非是某一或某几个功能模块起作用,而是各功能模块协同运作的结果。虽然研究人员可以通过检测脑区所收刺激的强度来作出判断,但这种客观性也是难以保证的。比如测试人员可能恰巧受到某些积极或消极情绪的影响,这种影响会极大地妨碍实验的客观性和检测的准确性。
五、神经经济学的未来应用前景
神经经济学在认知科学领域的应用产生了认知神经科学,它是神经科学的一个重要分支,是对脑神经系统的智能活动过程进行实验研究和模拟研究。认知神经科学研究以两个基本观点为基础:第一,脑的结构与功能具有多层次性,而且大脑结构的多层次性导致了其功能的多层次性;第二,脑的结构是脑功能的基础,但结构与功能之间不存在简单的对应关系[5]。随着神经科学研究技术的迅速发展,已经可以对人类的心理感受和思维活动加以测量,从而使我们以一种新的视角理解人类的思想和行为。
(一)神经经济学在商业推销领域的应用
推销策略是否能吸引消费者的眼球是企业最为关心的问题。以广告设计公司为例,传统营销学主要借助小范围的宣传以及调查问卷的方式来探寻消费者的购买意愿,从而检验广告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然而,由于存在消费者的主观偏差以及调查问卷中存在误差等因素,传统的营销学手段难以在深层面挖掘消费者购买决策的真实意愿。而神经营销学通过探索大脑不同区域对刺激的不同反应来调整广告刺激的设计方式。许多营销公司都在试图找到一种最好的广告陈述方式,从而使广告的产品或服务更加吸引人。英国营销机构Weapon7通过在广告中添加可视图像,促使大脑下意识地储存信息,使得广告信息存入客户大脑。可见,通过神经营销学可以高效准确地找到这种“情绪按钮”[6]。
(二)神经济学在金融投资领域中的应用
神经经济学能够为金融学提供神经学的理论基础,把人们的金融决策行为用神经学的观点加以分析运用,从而以更科学的方法对待和处理金融决策问题。在对金融决策过程的神经经济学的研究中,人们发现大脑的前额叶系统与金融决策有密切关系[7]。人们还可以利用神经科学研究金融市场上投资者的投资行为,了解证券市场信息以及投资者本身的情感状态如何驱动他们作出投资决策,从而设计出更加人性化、更具赢利性的市场投资模型。
(三)神经经济学在法庭博弈中的应用
人们在作出决策时通常要经历大脑的博弈过程,这也是神经经济学研究的热点问题。著名的博弈问题——囚徒困境所得到的决策结果已给传统的“理性经济人”假设带来了巨大挑战。人们开始转换思维方式探索博弈论的内在机理,这其中神经经济学在法庭博弈中的应用是重要研究方向之一。更好地理解人类思考过程可以从两个方面帮助我们研究法律问题。第一,可以更好地预测法律制度对行为的影响,使我们能够更有效地构建法律制度;第二,有助于更好地理解社会成员福利的含义,为制度决策提供依据[8]。神经经济学实验通过改变“法律”,使行为主体在几种不同的法律制度框架下作出选择,从而为更好地制定公共政策提供依据。
六、总结
神经经济学作为正在被探索和发现的“新大陆”日渐改变着人们对经济学的看法。以往传统的经济学是通过调查问卷、谈话采访等方式研究和预测人们的决策行为,主观性较强。而神经经济学则通过深入大脑来捕捉人们的潜意识,挖掘大脑决策的非理性因素。神经经济学是对经济学基础理论的有益补充,它将有助于解释许多传统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
神经经济学作为一门边缘学科,它提供了一种崭新的研究方法,揭开了依靠实验研究经济学的新篇章。它在融汇传统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基础上,以实验经济学、实验心理学以及行为科学为指导,借助先进的神经学检测设备展开研究,从而将经济学导入实验研究的轨道上来。不过就目前来说,它的研究还是过多地侧重于大脑功能的研究,多学科融合的深度明显不足,其自身的理论框架还有待进一步建立完善。
在当前情况下,神经经济学只是对人们行为背后的神经学原理进行研究,但对利用这些原理来预测和指导人们行为则缺乏足够了解,这也受到了不少神经经济学反对者的批评。此外,神经经济学在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受到了一些来自学界和伦理界的阻碍和质疑。然而其极强的应用价值和广泛的商业前景也预示着这块蕴藏科学价值和商业价值的“新大陆”必将为人们所探知。
参考文献:
[1]万迪昉,乔志林.神经经济学探析[J].外国经济与管理,2005,(9).
[2]朱琪,陈乐优.神经经济学和神经管理学的前沿[J].经济学家,2007,(4).
[3]马庆国,王小毅.认知神经科学、神经经济学和神经管理学[J].管理世界,2006,(10).
[4]汪蕾,林志萍,马庆国.神经经济学:经济决策研究的新视角[J].经济学家,2009,(3).
[5]余荣军,周晓林.神经经济学:打开经济行为背后的“黑箱”[J].科学通报,2007,(9).
[6]马庆国,舒良超,王小毅.创新营销思维——神经营销发现“购买按钮”[J].企业管理,20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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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从多国企业经济理论的发展脉络,更能明显地辨识出交易成本经济学的发展轨迹。本文以交易成本概念、科斯交易成本思想和威廉姆森交易成本理论为线索,对多国企业理论发展的学术脉络和内在联系进行了重新梳理。威廉姆森于2009年成为交易成本理论学界又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得主,源自其使有关治理问题和企业边界问题的研究在过去30年中成为经济学研究热点和理论前沿的贡献。
威廉姆森的交易成本经济学以交易作为分析单位,将制度作为考察对象,可以轻易地应用于其他能够以制度作为解释变量或被解释变量的研究主题,其应用与影响范围之广泛,无疑是其获得认可和殊荣的重要原因之一。整个20世纪70年代,多国企业经济理论的发展明显带有交易成本经济学的烙印,科斯与威廉姆森的概念、框架和思想的影响在多国企业理论内部的竞争中更体现出解释力和竞争力。
多国企业理论,俗称跨国公司理论,确立于上世纪60年代,时属国际经济学范畴,研究多国企业的存在并用以解释国际投资的方向和动因。此阶段的多国企业理论属于新古典方法的产业组织理论范式时期。
一、交易成本与新古典方法的内部化理论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交易成本概念已经明确地进入了多国企业理论的构建和发展。Buckley&Casson(1976,1998a,b)和Rugman(1981,2003)是多国企业内部化论的领军人物,他们在其各自的内部化观点中都承认科斯的影响。虽然,事实上,他们从科斯那里继承的只是交易成本的概念内涵和分析模式,并非交易成本经济学的理论方法。
(一)交易成本概念与Buckley&Casson的内部化理论
Buckley&Casson(1976)在论述其“市场内部化经济学”时认为,由于“在一定条件(如规模收益非递增)下”,通过完全竞争市场配置资源最有效率,因此企业以寻求效率为动机进行市场内部化的必要条件是外部市场不完善。内部化规避了不完善的外部市场,避免了因市场不完善导致的低效率,进而产生了内部化利益,但同时也存在着一定的成本会抵消潜在的利益,因此,企业的最优规模被确定在进一步内部化的成本与利益相等的那一点。企业跨越国界进行内部化时创造了多国企业。这就是他们解释多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基本逻辑。
学术渊源上,Buckley&Casson的内部化观点源于科斯在《企业的性质》(1937)-文中将企业解释为节约交易成本所产生的组织形式。他们也承认其“市场内部化的经济学”得益于科斯等人的经典分析,同样以“企业替代市场”的逻辑为基础解释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照此逻辑,他们的内部化理论是将跨国公司解释为出于节约交易成本的效率动机而产生的经济组织。
(二)交易成本概念与Rugman的内部化理论
Rugman(1981)将经济理论应用于国际投资问题,其内部化观点建立在极强的假设之上,他认为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与国际贸易纯理论相反,自由贸易被产品市场和要素市场的不完善所破坏,并由多国企业取而代之。在Rugman看来,针对外部市场交易成本过高或外部市场的缺失,相应的解决方案是以管理指令制定内部(转移)价格,以内部市场替代外部市场,即所谓的内部化。他指出“科斯(1937)在其原创论文中显示国内公司可以规避常规市场并利用内部价格以克服外部市场上过度的交易成本,为避免这些成本,企业的管理团队可以使用管理命令确定内部(转移)价格。”
(三)内部化理论中的交易成本概念
内部化学者Buckley&Casson(1976)和Rug-man(1981)虽都认为多国企业的存在即是由于交易成本的存在导致企业替代市场,但他们所说的企业在内涵上只是作为外部市场替代物的内部市场。尽管科斯的交易成本概念和分析模式在他们的理论构建中都有使用,但科斯意义上的企业概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科斯思想传统下的多国企业理论
(一)Hymer的多国企业理论介绍
Hymer作为多国企业理论的开创者,其早年博士论文(1960)的观点早已进入教科书,并被冠以产业组织方法的标签。然而,Hymer(1968)的交易成本思想被世人发现至今仅20年,且尚未得到充分的关注和传播。Hymer是最早将科斯(1937)的交易成本观点应用于跨国公司直接投资研究的。在沉寂了大约30年之后,该论文最初的法文版被Horaguchi&Toyne(1990)与Casson(1990)等人发现并刊行英文版译文。至此确立了Hymer作为直接投资理论交易成本方法先驱的地位。例如Horaguchi&Toyne(1990)指出,“通读Hym-er的博士论文和其有关科斯的著作”可以发现Hymer运用“科斯的企业与市场理论”并同时考虑“管理资源”的作用以解释多国企业。
(二)Hymer交易成本思想的学术渊源
从以上回顾可以看到,科斯思想和分析模式在Hymer的多国企业理论中体现得非常完整。也不难看出,在学术渊源上,Hymer的内部化观点同科斯(1937)的思想联系密切。虽然Hymer在其博士论文中并未明确提及科斯(1937),但提出的观点“企业将市场内部化或取而代之”与之类似;而Hymer(1968)后来则明确引用了科斯(1937)的观点,并将其文章第一部分的标题命名为“企业是节约市场成本的工具”。可见,Hymer沿袭了交易成本经济学的“市场与企业”二分法,也基本遵循了科斯(1937)从企业“是否有利可图”的角度选择交易模式的思路,明确指出从企业的角度研究问题。总之,同科斯(1937)-样,Hymer(1968)体现出原始粗糙的交易成本思想。这同Hennart的多国企业理论所体现的威廉姆森思想具有显著的差异。
三、威廉姆森思想传统下的多国企业理论
(一)Hennart的多国企业理论介绍
Hennart是跨国公司理论内部化/交易成本方法论的主要倡导者之一。他在早期的时候使用“内部化”一词(1982),后期则改作“交易成本理论/方法”的提法(2000)。其观点以交易作为分析单位,对给定的交易进行分析。Hennart认为,对于给定的交易,不同制度(市场或企业)以不同的方式(价格或等级结构)组织交易会经受不同的成本,内部化理论应当解释为何企业在组织交换上是更有效率的制度。Hennart指出,价格制度可以无成本地完成任何组织制度都必须完成的三个任务,即告知每个人以他人的需要、补偿其生产性质的行为和抑制议价。
为减少上述成本,尤其是减少机会主义导致的“欺诈”动机,需要以等级结构的指令替代有瑕疵的市场价格,切断产量与业绩之间的联系,即市场不完善的解决方案是以等级结构作为组织方式,这是因为内部化转移了动机并提供了“正确的”信息。
当然,等级结构作为一种与价格不同的激励结构会引发“偷懒”,这就成为利用企业制度的成本。而可能的企业失灵与等级结构失灵同时存在意味着显著的交易成本本身并不是内部化的充分条件。由于使用单一的组织方式(价格或等级结构)受到收益递减规律的制约,二者兼用是最为现实的组织方式。在Hennart看来,多国企业的边界最终由此决定。
(二)Hennart多国企业理论的学理特征
Hennart对多国企业的解释是强调基于“自然的”市场不完善所导致的交易成本。具体地讲,是指信息成本、执行成本、议价成本等形式的交易成本。从学理上看,虽然Hennart同样注意到确立、执行与转移产权的成本,但根据其理论对产权的确定与执行成本的重视,可以判断Hennart的理论体系中所讲的主要的交易成本属于产权学派的交易成本概念,即确定与维持产权的成本。
虽然Hennart在其理论中运用威廉姆森类型的交易成本概念,同属产权学派的交易成本观点,而且对交易成本的解释同威廉姆森(1975,1985)-样基于“有限理性”和“机会主义”概念,分析模式如出一辙,但是Hennart(2000)强调其理论并不完全依赖,只是时而取用“资产专用性”这一标志威廉姆森版本的交易成本经济学特征的概念。因此可以认为,Hennart的理论虽是威廉姆森的思想传统,但也有明显的区别。
四、交易成本理论对多国企业理论的影响
(一)交易成本理论对多国企业理论发展的贡献
Hymer(1968)吸收并明确运用了科斯(1937)的思想,即所谓企业理论,也将企业视作协调生产活动的组织,企业家的“管理”与“市场”是相互替代的协调方式。Hymer指出“只有当市场不完善且企业规模大到足以意识到诸(市场)不完善时,才需以多国企业的管理结构替代市场联系。”简言之,Hymer以企业作为解决方案是基于企业的管理结构能够更好地协调生产活动这一认识。
总之,科斯与威廉姆森的交易成本经济学思想进入多国企业理论后,Hymer与Hennart轻松地回应了内部化论中瑕疵明显的观点,有力地推动了多国企业理论的发展和进步,从协调和激励两个方面,清晰地解释了多国企业的存在。
(二)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出现的挑战与理论的发展
交易成本理论推动了多国企业理论的发展,解决了多国企业经济理论发展中遗留的问题,使得该领域的理论发展在20世纪80年代初便迅速达到鼎盛。然而,理论顶峰的到来也往往伴随着挑战的出现和衰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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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新制度经济学分析问题的基本范式――产权、交易费用、制度
所谓新制度经济学,正如科斯所说,就是用主流经济学的方法分析制度的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的基本理论包括:交易费用理论、产权理论和制度变迁理论。
(一)交易费用理论
交易费用是新制度经济学最基本的概念。由于经济学是研究稀缺资源配置的,交易费用理论表明交易活动是稀缺的,市场的不确定性导致交易也是冒风险的,因而交易也有代价,从而也就有如何配置的问题。资源配置问题就是经济效率问题。所以,一定的制度必须提高经济效益,否则旧的制度将会被新的制度所取代。这样,制度分析才被认为真正纳入了经济学分析之中。
(二)产权理论
产权是一个权利束,是一个复数概念。当一种交易在市场中发生时,就发生了两束权利的交换。交易中的产权束所包含的内容影响物品的交换价值,这是新制度经济学的基本观点之一。产权实质上是一套激励与约束机制。新制度经济学认为,产权安排直接影响资源配置效率,一个社会的经济绩效如何,最终取决于产权安排对个人行为所提供的激励。
(三)制度变迁理论
制度变迁理论是新制度经济学的一个重要内容。诺斯认为,在决定一个国家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方面,制度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制度变迁可以理解为一种收益更高的制度对另一种收益较低的制度的替代过程。
新制度经济学是面向真实世界的经济学,因而可在政府价格管制中引入其相关理论,以达到最佳管制效果。包括:鉴于出租车的有限供给而降低交易费用,提高资源利用效率;通过产权的清晰界定来影响资源配置效率,激励人们的经济行为;根据社会经济的变动不断用新的符合实事的制度来代替旧有的制度,以收益高的制度来替换收益低的制度等等。可将政府管制的成效及弊端与新制度经济学的基本范式相结合,分析真实世界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找到二者的契合点,从而阐述了政府最佳的解决方案。
二、新制度经济学对出租车价格管制困境的理论消解
(一)呼和浩特市出租车行业的现状及价格形成机制现状
呼和浩特市现有30家出租车公司,共有出租车6228辆,其中市区公司22家、出租汽车5568辆。呼和浩特市政府相关部门对呼和浩特市出租车运行做出了相关规定,其中就包含了价格管制。在呼和浩特市出租车行业中,既没有完全自由的市场均衡价格的主导,也没有政府管制价格的全面覆盖,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拼座和协议价格相互交织作用而形成的价格。此次听证会规定,拼座现象被允许,且有了具体的计费标准,这种地下行为转而变得合情合理了,协议价格被确定为路费的一个百分比(下文会进一步阐述)。若想通过政府管制来消除现实存在的现象,确实有很多难处。
(二)现实中呼和浩特市出租车价格管制的困境及其分析――新制度经济学的分析方法
作为面向真实世界的新制度经济学,其基本范式产权、交易费用和制度变迁在现实中的应用有助于更清晰的分析政府管制困境形成的原因,有助于寻求更加符合现实的出路。
在呼和浩特市出租车运行模式下,经营权归公司、产权归属个人的出租车有583辆、占10.47%。出租车所有权在公司,经营权在车主,会造成事实上的产权分割。当出租车公司和车主之间的交易进行时,实质上就发生了所有权和经营权的交换。在交易中产权同时作为一种激励和约束机制,它提供人们去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动机,直接影响资源的配置效率。而产权分割后,交易双方的行为趋向于利用自己拥有的残缺的产权来追求利益最大化。当利益驱使和产权的残缺发生冲突时,人们会自然选择正常交易之外的第三种方式来获取收益,于此,拼座就成了产权分割的必然产物。而呼和浩特市这种模式的比例为10.47%,比重不大,是比较合理的。呼和浩特市市区人口220万人,出租汽车数量5568辆,每万人拥有出租汽车25.3辆,出租车数量明显较少。另外呼和浩特市人口有限,道路正南正北,主要街道相互联通,已形成“八横四纵一快”的城市道路交通体系,因而人们在出行时能够选择同一条路线的机会就大。
出租车供给不足和特殊的出租车运行线路,使出租车市场上供求双方处于不对等的地位,供给稀缺而需求稳定,因而客观上造成了交易费用的增大。同时,政府价格管制带来的管理体制的低效率,使人们在通过该体制进行层层维权的过程中,不仅存在金钱花费的问题,同时还有时间成本的消耗,心里满意程度的降低,其他衍生的利益损失等很多问题,这在现实中增大了消费者与经营者之间的交易成本,诱发了人们在维护既得利益的追求下“委曲求利”,从而拼座成为一种不被拒绝的搭载方式。
呼和浩特市出租车行业由于政府准入的限制以及特殊人为因素的制约,使进入该行业需要跨越一定的门槛,这不仅包括资金和技术,还包括关系、背景、地位等。因此,既有的出租车司机相互之间形成了特殊的利益集团,他们抵制供给状况的改善,反对新增出租车辆,人为的制造供给不足。
(三)呼和浩特市出租车价格管制困境消除的现实尝试――提高供给与协议价格
根据市场动向来调整供给本身就是为相对节约交易费用而进行的制度变迁,可以降低制度成本,提高制度收益。呼和浩特市新增出租车听证会的方案可以提高出租车的供给,可以有效地解决供给不足的困境。既然已经存在拼座现象,那么按照正常的里程和时间来计算出行价格的方式将变得不被人们所接受。因而在乘客与司机的接触中就逐渐形成了一种约定成俗的协议价格。司机搭载减少的利润化为乘客分担而节省下的费用,在这样一种貌似互利共赢的情况存在之下,拼座和协议价格现象不由得成为人们的一种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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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传统经济学在研究消费决策时通常假设人是理性的, 总是在约束条件下寻求利益的最大化。而大量的现实经济活动表明,人在作出决策时往往不是出于理性的判断。对于那些传统经济学模型无法解释的行为,通过借助现代神经医学设备,研究人员能够在神经层面触及决策潜意识,重建经济学对经济行为的解释框架。
关键词:神经经济学;传统经济学;决策潜意识;经济行为;神经层面
理性主义历来是传统经济学家坚守的阵地,然而由于传统经济学说在一些理论推理过程中所作的假设难以衡量,又与现实经济生活中的经济决策行为多有违背,因而备受质疑。特别是美国Baylor医学院的科学家所做的“百事可乐”品尝实验证实了“可口可乐”市场份额高的原因并不是出自“可口可乐”的口味偏好,而是受其品牌影响,这表明与味觉相关的低级认知功能被高级认知功能所取代[1],从而进一步说明,应用传统的理性经济人的假设是存在缺陷的,经济学领域尚有未知的“新大陆”有待人们去挖掘和探索。伴随着脑成像为代表的神经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和神经心理学研究手段的日益成熟,这片经济领域的“新大陆”很快成为学界和商界关注的热点,逐步被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深入探索神经经济学,挖掘大脑的经济决策机制,一方面可以促使经济学家重新认识经济学的核心经济理论,弥补经济学领域的空白,进一步拓展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另一方面可以将所得到的研究成果应用于商业推销、法庭博弈等实践活动,更好地为实践服务。
一、走出传统经济学的困境在这样的背景下,神经经济学正是以其独特的视角、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以及实验手段实现了对人类经济行为的更好解释与预测。神经经济学试图为大脑复杂的决策过程探寻一种更加准确与完善的决策模型。它不仅为行为经济学的很多理论建立了神经学基础,而且发现了那些对决策有重要影响的却被忽视的生理学变量。
二、神经经济学研究方法
(一)脑电图技术
脑电图是最早引入神经经济学研究的一种技术,它将脑细胞生物电活动的电位作为纵轴,时间作为横轴,这样把头皮上的两点之间或头皮之间的电位差通过电子放大仪器放大并记录下来。脑电图作为一种常规检测手段有其自身的特点:首先,它具有实时性,可以直接监视大脑神经的活动;其次,它具有可得性,便于携带,方便实地检测;再次,它的造价成本相对低廉,可以支持较大范围和规模的实验。然而,由于它只记录头皮两点的电位差,因而它只能探测到大脑表面的部分活动[2]。
(二)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
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FMRI)依靠追踪血液携氧变化而产生的磁性变化感应成像,图像能客观反映外界及心理因素刺激引起的大脑相应区域活动的变化,且具有无辐射无损伤的独特优势,已广泛应用于认知科学和心理学领域的研究。
美国著名的尼尔森市场调查公司将其作为市场研究的主要手段之一,同时它也是神经经济学领域研究的重要技术方法。[2]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技术作为一种先进的研究手段也有一定的弊端:首先,其造影造价昂贵,仪器十分复杂,对被试者的影响较大;其次,检测过程中血液流动与神经区域被激活存在一定的时间滞后性。然而,其最大的优势是空间延展性强,能够记录整个大脑和各个细分层面的神经区域活动情况。
(三)统计分析法
脑成像技术为统计学的发展提供了平台也带来了挑战。由于图像数据的特殊性,它需要经过预处理以消除噪音等瑕疵。
1. p值法。P值检验法在脑成像的早期应用较为广泛,其核心思想是对统计数据进行假设检验,运用P值对所得到的数据进行反复检验和修正。随着统计学的发展,目前也出现了对图像数据处理的新方法,比如Peltier使用自组织图来刻画神经网络。Mitchell也提出了将机器学习算法应用于FMRI数据集来对认知状态加以分类[3]。这些基于P值分析的新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图像对比的频繁度,提高分析的有效性。
2. 时空序列法。在脑成像研究领域里,时空序列法是一项常用的技术。在FMRI中,先将每一个体素视为独立的单元应用到通用线性模型中,然后借助指数平滑法来统一数据形式,使之便于处理[3]。此外,也可以将通用线性模型扩展为聚合模型和混合模型等更为复杂的模型。有些技术试图根据通用线性模型的参数对数据间的关系进行建模。
三、神经经济学主要的研究课题
(一)效度计算在决策中的新发现
效度是经济学领域的核心概念。经济学家认为,人们会对可能的选择赋予效度,通过比较效度来做出最终抉择。然而,由于作出的选择所涉及的奖赏激励范围很广,因而对于如何计算效度仍是个未知数。尽管如此,借助FMRI,研究人员仍然得出了一些令人兴奋的结论:第一,不同类型的奖赏激励通常会增强公用神经结构的活性;第二,通过FMRI实验进一步证明了预期理论的核心观点,即效度是在通过对比绝对值与参照点的基础上加以计算的;第三,进一步解释了在经济决策中效度计算的跨期折现问题。研究表明,人的大脑至少有两套折现结构,一种是对即刻奖赏敏感的结构,另一种是对远期奖赏敏感的结构。[3]
(二)情感因素在决策中的作用
众所周知,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决策。然而,由于对情绪进行定量计算并不容易,因而传统的经济学研究通常忽视其对决策的影响。有别于传统经济学,行为经济学开始关注情绪在决策中的作用。这其中研究的较为成熟的是后悔理论。研究人员发现,在内侧前额区、前扣带皮层和海马区,后悔程度的增加会强化这些区域的活性[4]。研究还表明,额叶皮层在协调后悔经历的过程中扮演着核心的角色。所以,预期情绪的能力对作出合理的决策是至关重要的。
(三)不确定性决策
根据各选项结果的概率是否可知,可以将不确定性决策分为风险决策和含糊决策。借助FMRI技术,研究人员发现个体在面临收益时厌恶风险,在面临损失时追求风险;而在含糊情境下,个体无论是面对收益还是面对损失都采取含糊规避。[4]Huettel等人在此基础上,创造性地将被试的主观经济偏好与相应的大脑神经活动相连。该实验要求被试者在每组博弈中作出选择,实验发现被试者的含糊偏好能够预测外侧前额叶皮质的活动,并且该区域的活动与个体行为冲动的临床测试负相关,这说明大脑此区域主要负责情境分析并且抑制冲动反应。有关风险与含糊情境下决策的神经机制正在进行深入的研究。
四、神经经济学发展遇到的阻碍
(一)技术水平方面阻碍
(二)伦理道德方面阻碍
在神经经济学研究的日益深入及其应用价值日益显现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对这一研究的伦理性提出了质疑。很多人认为这种“读脑活动”会控制人们的决策行为,很大程度上侵犯了人们的隐私权,这使得神经营销学逐渐在消费伦理和企业道德的边缘徘徊。美国的消费者组织——商业警报则抗议使用神经科学的手段来解决营销问题,认为这是把商业引向病态:跨国公司企图控制人的购买决策行为[5]。此外,一些不法分子也可能会研发某种神经药物来操控人们的行为。随着神经经济学研究的愈加深入,技术愈加成熟,这些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
(三)神经活动交互不确定性方面阻碍
人脑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层级决策机构,从结构和功能上可以分为大脑、小脑、脑干三部分。其中大脑又包括额叶、顶叶、枕叶和颜叶四部分,每一部分又可以继续分为更为具体的功能模块。然而,当面对某一外来刺激时,并非是某一或某几个功能模块起作用,而是各功能模块协同运作的结果。虽然研究人员可以通过检测脑区所收刺激的强度来作出判断,但这种客观性也是难以保证的。比如测试人员可能恰巧受到某些积极或消极情绪的影响,这种影响会极大地妨碍实验的客观性和检测的准确性。
五、神经经济学的未来应用前景
神经经济学在认知科学领域的应用产生了认知神经科学,它是神经科学的一个重要分支,是对脑神经系统的智能活动过程进行实验研究和模拟研究。认知神经科学研究以两个基本观点为基础:第一,脑的结构与功能具有多层次性,而且大脑结构的多层次性导致了其功能的多层次性;第二,脑的结构是脑功能的基础,但结构与功能之间不存在简单的对应关系[5]。随着神经科学研究技术的迅速发展,已经可以对人类的心理感受和思维活动加以测量,从而使我们以一种新的视角理解人类的思想和行为。
(一)神经经济学在商业推销领域的应用
推销策略是否能吸引消费者的眼球是企业最为关心的问题。以广告设计公司为例,传统营销学主要借助小范围的宣传以及调查问卷的方式来探寻消费者的购买意愿,从而检验广告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然而,由于存在消费者的主观偏差以及调查问卷中存在误差等因素,传统的营销学手段难以在深层面挖掘消费者购买决策的真实意愿。而神经营销学通过探索大脑不同区域对刺激的不同反应来调整广告刺激的设计方式。许多营销公司都在试图找到一种最好的广告陈述方式,从而使广告的产品或服务更加吸引人。英国营销机构dash;—囚徒困境所得到的决策结果已给传统的“理性经济人”假设带来了巨大挑战。人们开始转换思维方式探索博弈论的内在机理,这其中神经经济学在法庭博弈中的应用是重要研究方向之一。更好地理解人类思考过程可以从两个方面帮助我们研究法律问题。第一,可以更好地预测法律制度对行为的影响,使我们能够更有效地构建法律制度;第二,有助于更好地理解社会成员福利的含义,为制度决策提供依据[8]。神经经济学实验通过改变“法律”,使行为主体在几种不同的法律制度框架下作出选择,从而为更好地制定公共政策提供依据。
六、总结
神经经济学作为正在被探索和发现的“新大陆”日渐改变着人们对经济学的看法。以往传统的经济学是通过调查问卷、谈话采访等方式研究和预测人们的决策行为,主观性较强。而神经经济学则通过深入大脑来捕捉人们的潜意识,挖掘大脑决策的非理性因素。神经经济学是对经济学基础理论的有益补充,它将有助于解释许多传统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
神经经济学作为一门边缘学科,它提供了一种崭新的研究方法,揭开了依靠实验研究经济学的新篇章。它在融汇传统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基础上,以实验经济学、实验心理学以及行为科学为指导,借助先进的神经学检测设备展开研究,从而将经济学导入实验研究的轨道上来。不过就目前来说,它的研究还是过多地侧重于大脑功能的研究,多学科融合的深度明显不足,其自身的理论框架还有待进一步建立完善。
在当前情况下,神经经济学只是对人们行为背后的神经学原理进行研究,但对利用这些原理来预测和指导人们行为则缺乏足够了解,这也受到了不少神经经济学反对者的批评。此外,神经经济学在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受到了一些来自学界和伦理界的阻碍和质疑。然而其极强的应用价值和广泛的商业前景也预示着这块蕴藏科学价值和商业价值的“新大陆”必将为人们所探知。
参考文献:[2]朱琪,陈乐优.神经经济学和神经管理学的前沿[J].经济学家,2007,(4).
[3]马庆国,王小毅.认知神经科学、神经经济学和神经管理学[J].管理世界,2006,(10).
[4]汪蕾,林志萍,马庆国.神经经济学:经济决策研究的新视角[J].经济学家,2009,(3).
[5]余荣军,周晓林.神经经济学:打开经济行为背后的“黑箱”[J].科学通报,2007,(9).
[6]马庆国,舒良超,王小毅.创新营销思维——神经营销发现“购买按钮”[J].企业管理,2007,(4).
[7]Terrence Chorvat,Kevin McCabe,Vernon“Laics”[J].Supreme Court Economic Reviean.The Value of Brain Imaging in Psychological Research[J]. Acta Psychologica Sinica,2010.
责任编辑:武玲玲
责任校对:学 诗
Neuroeconomics——Neics
Liu Zheng, Chen MEimEI
(Xuri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chool,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51, China)
篇8
【摘要】从其各个流派中选择新制度经济学派专题分析,深入了解该流派的发展演变历程;并阐述其主要内容与代表性人物;另外结合当代形势,具体分析新制度经济学派对我国的深化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启示,深入学习其不同流派在经济思想史上的地位和作用。
【关键词】经济思想史;新制度经济学派
一、新制度经济学派的产生与演变历程
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是20世纪60年代以来在经济自由主义思潮复归过程中兴起的一个比较有影响力的新学派。
制度学派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社会主义社会,它是对美国现实的一种反映,只不过批判地反映了现代资本主义特别是美国资本主义经济生活中的许多现象和特点。
以科斯为代表的新制度经济学在接受传统新古典经济学基本观点的基础上,注重新古典经济学所忽略的方面,不仅注意从现实世界存在的问题出发,而且注重从微观角度研究制度的构成、运行以及制度在生活中的作用。自此之后,制度经济学无论在方法论方面还是在理论思想方面,都发生了转折性变化。变化的趋势不是日渐远离主流经济学,而是趋与相同,以至于在一些经济学家看来,自科斯以后的新制度经济学是可以被主流经济学所接纳的,甚至能够被归并到新古典经济学中去。
新制度经济学不仅以其独特的理论思想和理论特色,在整个现代经济学体系中引人注目,而且它所运用的研究方法也颇具特色。更进一步讲,在近一个世纪的时间跨度中,制度经济学在研究方法论的演化轨迹和发展趋势,也是颇为耐人寻味和引人入胜的。
二、新制度济学派对我国的深化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启示
改革开放是中国实现经济增长与发展的转折点,在这一过程中实现了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渐进变革,中国经济实现高速增长。不可否认制度的变革对中国经济增长起到关键的推动作用,这也从一个方面印证了新制度经济学经济增长理论的科学性。以下是新制度经济学对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些启示。
(一)产权方面
新制度经济学的产权理论是在我国引起极大的反响西方经济学理论之一,对我国的市场经济改革有着重要的启示。新制度经济学理论认为,一国的制度结构是开启财富潜力的钥匙。经济学家张五常作为科斯理论的传播者、继承者和创新者,特意把最近出版的《中国经济制度》一书献给科斯,称“他那权利要有清楚界定的理念,唤醒了一个庞大的国家”。周其仁教授认为,中国改革就是“一部未完成的产权改革史”。科斯本人在接受《财经》记者专访时表示,“如果产权没有得到界定,交易费用居高不下,市场经济就难以运转。在过去的30年里,中国一直在通过改革来界定产权、降低交易费用,显然是取得了很大的进展。”2003年,我国明确提出了产权制度改革的问题。十六届三中全会更进一步的提出了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建立现代产权制度是完善基本经济制度的内在要求。其中受影响最深刻的就是我国的农地制度。新制度经济学为我们提供了明确产权的产权激励问题,就农民的信息空间或农民承包土地和出卖农产品的信息成本过高提出了通过完善农地产权制度,建立一个完整的农地产权激励机制,使产权机构向多元化方向发展,实现农地的可持续利用,推动我国农地制度变迁。
(二)制度创新
新制度经济学在分析方法和政府行为中,提供了分析政府机构中腐败与反腐败问题的视角。按照新制度经济学的观点,它实际上是公职人员和那些参与腐败交易的人在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自利动机驱动下经过成本―收益计算后得出的合乎理性的选择,而制度通过影响个人对成本和收益的计算最终影响着个人选择;提供了加强政府公务员职业道德建设、提高政府结构效率的依据;提供了政府行政机构改革的主要途径――制度创新。科斯在谈到中国当前面临的腐败问题时,曾表示“我不认为目前收入差距扩大的主要原因是腐败,也不认为中国目前的腐败是市场化改革的副产品。在市场化改革之前就有腐败了。腐败的根源是一种不良的社会体系,使一些人尤其是政府官员,得到了以腐败牟利的机会。
(三)企业理论
制度分析方法与企业行为中,新制度经济学指导完善公司法人内部治理结构。认为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就是为解决委托―问题而提供的一种激励约束机制,是对一个企业经营管理和绩效进行监督的制度安排,是一套对公司剩余索取权进行配Z的法规构架;同时,新制度经济学引导人们重视对中国企业文化的研究――企业与团队精神。目前我国所进行的企业产权改革就是一种国家机制主导的制度变迁。改革和发展是我国目前最大的现实,中国经济学要想有所突破,新制度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的研究是必然选择。中国的经济改革实践提出了许多西方主流经济学和传统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都无法解答的理论难题。最后引用科斯2010年在芝加哥大学“中国经济改革”论坛上所说的“我一直对中国的潜力充满信心”。
三、对新制度经济学派的评价和对自我启示
制度是一个复杂系统,并不能用单单一种分析方法或是仅仅通过某一种视角来了解。也许,这正是几种不同的制度经济学共同存在的原因。在一个多世纪的发展过程中,不同制度学派之间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理论观点上的原则性冲突。这一点不但在新制度经济学派和旧制度主义经济学派之间存在着,同时也在两种新制度经济学派之间存在,并且十分明显。
由于存在着种种缺陷,新制度经济学派的发展至今虽然引人瞩目,但仍远不是一种成熟的经济理论。但是它确实弥补了西方主流经济学在研究经济增长问题和经济发展史时不考虑制度因素的片面性,把制度作为经济增长的内生变量加以考虑,把制度因素纳入经济增长理论的框架,在很大程度上恢复和发展了亚当・斯密的古典经济学传统。
篇9
[关键词]契合;经济思想史;历时性;共时性;主流和非主流
[中图分类号]F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2826(2013)01-0087-09
知识的契合要求表明,理论发展的途径不应该通过知识的高度专业化及单一思维的绝对深化,而是更主要依靠人类所积累的知识之间的互通和整合。对社会科学更是如此,因为每个社会科学往往是基于特定的视角或层面来审视共同研究的课题。当然,理论的发展除了要对共时性知识作跨学科的横向契合外,更重要的是要对历时性知识作学科内的契合。究其原因,学科内的历时性知识提供了更为集中的研究视角、历史背景以及分析工具,提供了理论深化的基本轨迹。因此,要提升对社会经济现象的认知,就要获得足够的相关知识,而其中的重要途径就是潜下心来对前人的思想和文献做细致的梳理。波兰尼就曾指出:“科学家……只要他同自己的智识良心进行搏战,他总会考虑到与整个科学的传统进行接触――事实上便是与他引为典范的所有过去的科学家,与所有承认他在进行探索的在世的科学家,与所有他打算为之而建立新学说的未来的科学家――进行接触”。
事实上,整个科学理论的发展都是建立在学术传承的基础之上,即使在自然科学中那些看似完全对立的理论,新理论的确立也是建基于对旧理论的深入解剖而不是凭空构造之上。否则,如果学术“不再寻求对话,彼此肯定完全脱节,双方当然就没有共同语言”,又何以有理论的发展?相应地,就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学而言,其理论发展更需要契合经济史及经济学说史的知识。一者,如熊彼特所说,“因为每个社会学家或经济学家,不管他对纯理论多么嗜好,总离不开事实,而大多数事实,照我们看来,必然是历史性的。”二者,如贝拉等所说,“与社会整体挂钩的社会科学,必须是历史的和哲学的社会科学。狭义的专业社会科学已经提供了关于当代社会的多方面的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它同时又缺乏或没有历史感。社会科学家在提供关于过去的信息方面是足智多谋的,所提供的信息和他们关于现在的发现相差无几。”
然而,现代经济学教材却将历时性演化的各个理论放在同一个共时性的平面框架中,从而抽去了理论的时代性、主观性和规范性,而留下一堆没有人文思维的技术性骨架;正因如此,教材上的经济学原理往往蜕变成为脱离现实的说教,并遮蔽了我们对真实世界的认知。显然,要缓和这一弊病,就需要加强经济思想史的教育和研究,“为往圣继绝学”本身就是学者的本色。事实上,有机契合本身就包括了借鉴和反思这双重含义,从而需要注重知识的继承性和积累性;特别是,如果说基于常规科学范式的研究比较适合自然科学的话,那么,对前人思想的讨论、争鸣和反驳的批判式研究更是社会科学的基本发展途径。是以本文基于思想史的梳理来对现代主流经济学进行反思。
一、经济学界对思想史的认知
经济学是研究经济现象的发生、发展规律,这种规律来自于经验事实又超越经验事实;因此,要透过当前的经济现象而揭示内在规律,就需要梳理经济事实的发展历程,而历史则是经济学家探究经济规律的一个重要材料来源。同时,对特定历史事实的研究构成了特定时期的经济学说,它是对历史事实的提炼和概括,从而有助于后人了解当时的社会经济现状,因而经济学的研究也要充分关注这些学说史上的思想。从某种意义上说,经济学家本人也是他自己世道和所有以前时代的产物,经济分析及其成果必然受到历史相对性的影响。这意味着,经济学说史的学习必须结合对经济史的了解,两者的结合才会真正有助于经济学家对经济规律的探究和深化。正因如此,熊彼特说:“如果我重新开始研究经济学,而在这三门学科中只许任选一种,那么我就选择经济史。我有三条理由:首先,经济学的内容实质上是历史长河中一个独特的过程。如果一个人不掌握历史事实,不具备适当的历史感或所谓的经济经验,他就不可能指望理解任何时代(包括当前的经济现象)。其次,历史的叙述不可能是纯经济的,它必然要反映那些不属于纯经济的‘制度方面的’事实:因此历史提供了最好的方法让我们了解经济与非经济的事实是怎样联系在一起的,以及各种社会科学应该怎样联系在一起。第三,我相信目前经济分析中所犯的根本性错误,大部分是由于缺乏历史的经验,而经济学家在其他条件方面的欠缺倒是次要的。”
不仅是熊彼特,包括像帕雷托、阿罗、阿莱这样的数理经济学家,也都强调历史的重要性。例如,阿莱说:“如果为了理解经济学,人们必须在掌握经济史或掌握数学和统计学之间作出选择,那么毫无疑问他们应该选择前者”;因为“历史事实、学说和经济思想是最具指导性的,别的什么都不能与之相比。无论是经济制度、实际收入的变化、货币现象、人口统计、国际关系、意识形态,还是这些因素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它们的因果链接,没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了。”在很大程度上,思想本身就是历史的产物,因而思想史和历史往往也是同步发展的。经济思想史家斯皮格尔就指出,“思想史其实只是……经由人类头脑过滤之后才反映为一般的历史”。为此,熊彼特、阿莱等人都认为,经济学研究至少需要四个方面的知识:理论、历史、统计和经济社会学;并且,他们都更为强调历史的重要性。当然,一般学者似乎都倾向于把这四个方面看成是独立和平等的,但实际上,这四个方面却是浑然一体的,并且又是存在层次之分的。
一般地,社会科学的理论研究包含了四个层次,它们都涉及历史和思想史的知识。首先是方法思维层次,这是研究者观察和思考社会现象的哲学理念和基本视角,是演绎主义还是归纳主义,是因果探究还是功能分析,是演化的思路还是均衡的分析,是整体主义的还是原子主义;显然,通过对学术史的梳理,可以更清晰地认知到各种方法的优劣和适用性,以及目前方法形成的社会历史背景。其次是理论素养层次,这要求研究者通晓各个不同甚至对立的理论,了解它们所站立的背景、哲学理念以及观察的侧面,并能提出自己的观点、思维;显然,通过学术史的学习,更便于对理论来龙去脉的梳理,并便于结合其他社会科学的理论,从而更有利于理论的全面性。再次是工具表达层次,有了思想和观点就需要表达出来便于与他人交流和传播;显然,通过学术史的学习,就可以发现多种多样的分析工具:文字逻辑的、图表矩阵的、数学模型的,并且,可以更清楚地了解不同工具使用的适用性,便于在阐述自己的理论时更好地进行表达。最后是实证检验层次,这一层次是对理论的检验,可以运用案例调查或者统计分析的方式;通过学术史的研究,我们可以更清楚地了解由统计实证得出的社会规律的适用性及其缺陷。事实上,拉弗曲线、奥肯定律、恩格尔定律、工资铁律以及格莱欣法则等都具有严格的适用条件。宏观经济学基本理论则认为,增发货币可以促进就业,但显然在不同环境下结果可能完全不同,因而就不能简单地运用某些局部的数据来实证分析得出一般性的理论。
而且,任何理论都是一定时代背景下的产物,都体现了特定背景下的主体对社会现象的认知,如果离开了时代背景、离开了特定的主体,那么理论就成为毫无生气的一堆骷髅:没有思想、没有内容,更缺乏理念和目标,而只留下形式。米尔斯就指出,经济学中那些影响延续若干世纪的观念都具有一个关键特征:“它们――至少就它们在人们心目中的现象来说――几乎都是一些清晰、简单并且对每一个智力尚可的相关人士来说都可以理解的观点”;但“事实上,几乎所有曾对经济思想的发展有所贡献的人,其工作和著述都经历了很长的时期,经常是经历了几十年,其问它们的思想观点逐渐成熟和变化。在他们就这些思想著述的时候,他们不仅清楚地知道这些思想的长处,而且清楚地知道它们的短处和需要与它们相配套的先决条件以及它们的限定范围。然而,一旦这些思想渗透到公共领域,往往就会被简单化。经过多年研究才能认识到的那些先决条件、限定范围和微妙差别,往往会遁为乌有。”同样,熊彼特也写道:“既然历史是经济学家材料的一个主要来源,同时由于经济学家本人是他自己时代和所有以前时代的产物,经济分析及其成果必然会受到历史相对性的影响,问题只在于影响程度的大小而已。……因此即使经济学家自己不是经济史学家,仅能阅读别人写的历史报告,他们也必须了解这些报告是怎样产生的,否则就不能评价其真正意义。”此外,埃克伦德和赫伯特则认为,“人类只能按照他们曾处的位置来判断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而且,由于历史是人的研究,我们忽略历史便是以冒着不理解我们自己的风险为代价的。”这就是说,我们探讨任何理论都必须弄清楚它背后的东西,这主要包括主体的基本思维及其提出该理论或分析框架的目的,离开这一点,我们根本无从真正理解理论。
不幸的是,自从边际革命始,西方主流经济学就逐渐抛弃了对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进行剖析的思路,而将研究对象逐步限定在稀缺资源如何配置这一问题上;接着,经过几代人为建立“纯”经济学的不断努力,经济学最终成为只专注于“个人致富发财”的微观技术。正是由于新古典经济学的兴起以普遍化假设为基础,而专注于理性模型的构建或者通过对现时、现世问题的计量分析来论证新古典经济学理论的合理性,因而它就逐渐抛弃了研究方法和知识素养这两个主要层次。斯特拉斯曼就写道:“目前的经济学知识来自越来越准确的分析进化过程,在一定程度上是计量经济学与数据收集的技术进步以及数学发展的结果。”相应地,新古典经济学也就抛弃了自身的发展史,把建立普适性的数理模型视为理论的,而把那种反对将个人物质利益内容抽象化、永恒化而主张历史地分析具体经济活动中人的行为及其动机的经济学视为缺乏理论的。而且,在功利主义和科学至上主义的主导下,承袭新古典主义思维的经济学就日益鼎盛,从而成为主流经济学;相反,那些对现实制度以及新古典经济学持批判态度的则被称为非主流经济学,或是“异端”经济学。尤其是,受主流化效应的引导,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子热衷于遵从新古典经济学的常规范式,并逐渐舍弃其他社会科学和经济思想史的知识素养,以致现代经济学的思想越来越空洞化,形式越来越僵化。其实,尽管现代主流经济学大量运用数学以求经济学达到所谓硬科学的要求,从而导向了经济学的抽象化分析取向;但是,正如沙克尔指出的,“经济学不可能成为一门计算结果的精确科学。它本性是成为批判性的想像的题材,本质上适合文字从书面表达的题材,如同它自己的历史一样。”
二、基于思想史对经济学科的审视
基于思想史的契合,不仅有利于经济学的学术研究,而且有助于对经济学科进行全面审视。事实上,通过对经济思想史的梳理,我们可以深深地认识到,不仅经济学本身具有非常广泛的研究内容,甚至往往与其他社会科学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而且,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也决不仅限于现代主流经济学所推崇的成本一收益分析,分析工具更不主要是基于数学符号的均衡分析,或强调实证的功能性分析。一者,就经济学研究内容而言,经济学的发展历程表明,目前纷繁芜杂乃至相互排斥的经济学各分支和各流派原本是统一的,它们有一个共同源头。经济学的内容根本上包括了两个方面:一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主要研究稀缺性资源的配置问题;二是人与人的关系方面,主要关注具体社会关系中人的行为。不幸的是,自新古典经济学以后,这两方面内容却越来越分裂了,并形成了两个越来越对立的学科。二者就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而言,早期经济学大多走跨学科的交叉道路。凡勃伦指出,“对于任何对经济现象感兴趣的现代科学家来说,人类文化的任何特定阶段所包含的因果链条、在人类行为结构中由于习惯性行动积累起来的种种变迁,比起那种把人类行动看作是在给定的正常、不变的条件下不断地平衡快乐与痛苦的方法来,显然更能引起人们强烈而持久的兴趣。前者是种族或社群的‘生命史’的问题,是关乎文化传承发展和世代命运的问题;而后者则是这种文化发展历程中的某些给定情境下的个人决策问题。前者是人类处理其生活的物质资料的行为体系及制度的连续性和可变性的问题;后者,如果按照快乐主义的看法,关注的是社会个体成员的一段段的感官经验。”
然而,现代主流经济学却割断了思想史的传承,而热衷于一个普适性的常规范式。事实上,现代主流经济学界普遍信奉这样的观念:“如果足够多的人足够强烈地相信一个陈述,那么,这个陈述就构成了知识。”相应地,既然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为当前大多数人所信奉,并且为主流学者提供了经济行为分析的基本路径和分析工具,那么,大多数经济学人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新古典经济学范式是值得仿效的,那只形成了新古典范式的拜物教。那么,这种一元化的研究范式果真可取吗?拉卡托斯指出,“思想史告诉我们,许多人完全虔诚荒唐的信仰。如果信仰的强度是知识的标志,我们就不得不把关于神灵、天使、魔鬼和天堂、地狱的某些故事看作知识”;“因此,即使一个陈述似乎非常‘有理’,每一个人都相信它,它也可能是伪科学;而一个陈述即使是不可信的,没有人相信它,它在科学上也可能是有价值的。一个理论即使没有人理解它,更不用说相信它了,它也可能具有至高的科学价值。”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当前经济学界普遍信仰和盲目仿效新古典经济学范式,乃至形成了方法论导向的研究,结果,就严重窒息了思想的生成,导致了经济理论的萎缩。
尼采曾指出,流行的一般都不是真理,而只有经过长期思考的才是真理。利奥塔尔则强调,怀疑是科学进步的结果,而这种进步也是以怀疑为前提的。事实上,一些具有巨大贡献的科学家们甚至对自己最偏爱的理论也常常表示出高度的怀疑;为此,拉卡托斯说,“科学行为的标志是甚至对自己最珍爱的理论也持某种怀疑态度。盲目虔信一个理论不是理智的美德,而是理智的罪过。”经济学的发展也是如此,经济学正是在反思和批判中才得以不断前行的。而且,流行的新古典范式自诞生起就遭受各种批判,经济学帝国主义运动的兴起更是遭到诸多科学哲学家和方法论专家的批判。M.鲍曼就写道:“正是在经济学(经济人)分析思路乐观自信的扩大过程中,人们也听到了对其行为模型普遍适用性越来越多的怀疑声。人们质疑经济人模型作为一般社会科学研究计划的惟一基础是否还能满足也必须针对经验理论‘硬核心’提出的经验合适性最低条件。在试图将经济行为模型使用到人的任何行为的过程中,人们无法再对相反的事实视而不见。这一模型中的理性效用最大化行为往往是例外而不是惯例。”
那么,如何对主流的学术取向进行反思呢?其中一个根本途径就是,分析社会经济的演化史并从中剖析相应的思想根源。黑格尔就指出,“思想的活动,最初表现为历史的事实,过去的东西,并且好像是在我们的现实之外。但事实上,我们之所以是我们,乃是由于我们有历史,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正如在思想史的领域里,过去的东西只是一方面,所以构成我们现成的,那个有共同性永久性的成分,与我们的历史性也是不可分离地结合着的。”而且,基于思想史的学科反思对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学来说尤其重要,因为正如前面指出的,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和理论体系都是与特定的时代相适应的,从社会环境的历史变动中就可以探析经济学的主要研究领域以及相应的研究方法。但是,现代主流经济学却试图撇开社会环境而研究抽象的个体理,同时又热衷于寻找一种普世性的技术分析工具;结果,就将经济学分析与历史和思想史割裂开来。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忽视了对历史和思想史的梳理,现代主流经济学就背离了经济学科的根本特性。因此,尽管现代主流经济学貌似强大,但在众口为经济学抽象化分析鼓噪的声浪中,我们还是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学者一贯的治学态度,以批判和反思的态度来真正审视流行的理论。
事实上,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学,无论是在研究对象还是相应的研究方法上,都与自然科学存在根本性差异。一般来说,自然科学知识的积累具有明显的进步性质,因而自然科学家的兴趣主要集中在各门学科的最新发展上,并且大都相信,在他先辈们从事的工作中几乎没有湮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相反,社会科学的历史不是按在时间中进步的序列发展的,无法用自然科学的进步标准进行相应的处理,而且,社会科学的每一种现代方法几乎都有其古远的历史起源,因而研究经济史的经济学家却常常会碰到很有启发性的见解以及有用的教益。这意味着,诸如亚里士多德、柏拉图以及斯密等人的思想和理论都值得后人认真地进行梳理。实际上,正如斯坦利・L・布鲁指出的,“经济思想的演变好像是螺旋式前进。确实经常有一些经济理论和经济政策与以前的理论和政策有相似性,但它们却是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层面上被提出来的。”例如,斯密实际上已经发现并指出了目前流行的委托一机制的特点及其问题,不过,由于历史的原因只是到了选择自由得到承认的今天,新制度经济学和信息经济学才再次将之提升和发展。再如,欧文、穆勒、李斯特很早就阐述了人力资本观点,但也一直默默无闻,直到20世纪60年代以后由于知识成为关键生产要素以及劳动力的异质化加剧,这个理论才被舒尔茨和贝克尔等人所重新阐释,从而促进了经济学理论的发展。
同时,由于社会现象比自然现象要复杂得多,影响因素也多得多;因此,两者的理论研究取向也存在差异:研究社会现象要防止复杂事情简单化,研究自然现象则要防止简单事情复杂化。也就是说,社会科学的抽象化研究时要更为慎重,社会科学的理论抽象不能完全脱离具体经验事实;特别是,社会环境往往处于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变化过程中,理论抽象也应该与此保持历史的一致性。譬如,中国目前的工业化形势与斯密、穆勒、马克思等所处的古典时代就具有很多的类似之处,因此,尽管斯密、穆勒、马克思的分析可能与西方社会的现实越来越相脱节,对当前中国问题的刻画和分析却极具启发意义。再如,美国当前在世界的霸权行为和国际法的制定也与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具有极大的相似性,了解当时的诸子谋略也便于对当前国际走向的分析。其实,理论的抽象是科学的抽象,而不是“为抽象而抽象”;抽象应该是基于具体的抽象,因为社会科学首先是要处理具体的社会现象。这意味着,研究要强调科学化但不是惟科学主义、研究要有一定的形式但不是形式主义。也即,理论研究要谨防落入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的陷阱,任何东西一旦上升到“主义”的层次,就开始了异化的发展。事实上,现代主流经济学的根本危机也正在于它越来越形式化,并已经形成了越来越强烈的帝国主义倾向;结果,其发展也就成为越来越脱离现实的极端抽象化思维方式,成为纯粹的数字游戏,从而窒息思维的自由交流。
三、主流和非主流经济学的思想史辨析
基于经济史和经济学说史的契合,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对经济学科的演化和现状,更好地认识现代经济学的结构体系,更好地认识现代主流经济学的优点和不足,从而避免盲从主流而窒息思想的火花。库恩等就指出,“我们每获得一点知识,都伴随着相应的损失,这样一来就不可能断定什么时候我们进步了,甚至不可能断定我们是否在进步。”而基于经济思想史我们可以更深刻地理解这一点。事实上,当前经济学中往往存在截然的主流和非主流、正宗和异端之分,而且,主流经济学往往标榜自己是前沿的,代表可进步和未来的发展方向。但显然,这也正是经济学本身不成熟的表征,有人甚至宣称,经济学家们只是因为信仰才墨守正统经济学的。
一者,既然存在其他非主流的思想,也意味着存在能够证伪这种主流理论的材料,那么,主流经济学又何来科学性而言?事实上,我们又有谁发现数学、物理学有主流和非主流之分?而且,尽管法学、社会学、政治学、历史学等社会科学也会形成多数研究的氛围,但它们从来没有宣称它们拥有一种关于世界的通论,如社会学就有家庭社会学、工作社会学等等。相反,大多数学科中一直都存在强烈的反正统力量,如生物学等学科中就存在还原论以及进化选择的适当单位等争鸣,这些都有力地维护了这些学科的活力。然而,现代主流经济学却相信不可分的个体是行为的基本粒子,而始终把个人意图和偏好的心理或社会基础等等排除在学科的讨论之外。试问:如果抽掉那些毫无实质内容的模型框架,现代主流经济学的模型分析又能留下什么呢?
二者,正统和异端的区分意味着现代主流经济学也把自己当成了凭信仰而非逻辑的基础,以致一些经济学“泰斗”的著作、观点只能被解释而不能被怀疑,反对它的都成了异端。事实上,1973―1978年间在美国主流或正统经济学刊物上发表的文章中,只有三篇试图否证已有的假说,只有极少数经济学家真正敢于对正统观念提出挑战。当然,由于学术学院化之后,真正为求知而探索的学者越来越少了,大多数经济学家的主要兴趣在于职业和地位与学术声望等其他个人目标。显然,由于这些东西往往要通过依附一定的学术团体才能获得,因而年青经济学人就被迫在正统和主流的框架中进行研究,而不敢越雷池半步,从而限制了他们对经济科学的贡献,也限制了经济学的实质发展。而所有这些问题,借助于经济思想史,我们就容易看清楚。布劳格写道:“经济学史揭示,经济学家也像任何人一样容易错把糟糠作小麦,当它们拥有的一切是一系列复杂的定义或伪装成科学原则的价值判断时,就宣称拥有了真理。除非研究经济学史,否则就无法完全了解这种倾向。可以肯定,现代经济学提供了大量空洞的理论、标榜为科学的遇见或具有隐蔽的价值前提的政策建议。”
其实,从经济学说的发展史上看,所谓的主流也是在不断变更的,现在成为主流的那些理论往往就是以前的非主流,甚至是受排斥的异端。这意味着,主流的东西并不一直就是对的,今后也一定不会一直是主流。譬如,现代的主流就是20世纪20年代到60年代期间世界范围内掀起的国民经济计划化的产物,国民经济的计划要求日益精确的资源统筹、线性规划乃至日益细化的投入一产出表格设计,这导致了数量经济学的偏盛;但是,20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世界各国的实践已经开始证明了这种设计是“致命的自负”,它源于建构理性主义的思维,因而也日益为社会实践所抛弃。然而,尽管实践已经改弦易辙,但主流经济学的理论却依然一成不变地因循守旧,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只不过,经济学的研究目的开始有了转变:不是为了政策应用,而是变成了象牙塔内的游戏。所以,加尔布雷斯指出,思想从本质上说都是保守的,它们不会屈服于其他思想的攻击,却会屈从于它们难以应付的环境的巨大冲击;正是每次大的社会环境的变动,才最终能够促成经济学的真正发展。事实上,正是由于思想的僵化性和保守性,每当一个新环境的来临都必须产生一种大规模的争论,从而才促进经济思想和理论发生阵痛性变革;显然,这也是经济学说史上之所以形成四次革命、四次综合发展轨迹的缘由。有鉴于此,笔者认为,经济学的学习和研究不应该为当前的所谓“主流”所牵引,而更应以反思的态度相对待;只有当知识分子坚守这种学术态度,经济理论才可以不断取得进步,或者说,学术研究才可以形成持续的扩展秩序。
同时,由于主流学说已经越来越定型和僵化,我们往往就只有从非主流中才更容易获得新的思想洞见。纵观经济学说发展史,那些被称为“天才”的人物往往都处于非主流的边缘地位,从戈森、古诺、杰文斯、凡勃伦到凯恩斯都是如此;而且,绝大多数思想大师都是通过与这些处于边缘地位的学者进行交流,或者梳理以前那些非主流文献的基础上而形成自己的系统洞见。譬如,诺思在伯克利读书期间就是一个激进的者,所以他后来说,“对我影响最大的教授全来自非主流的正统经济学之外。”赫胥黎曾指出,一般真理的命运是,以异端邪说开始,以迷信告终;经济学的发展历程正表明了这一点,经济学的任何发展都是建立在对以前理论的反思基础之上的。当然,要进行卓有成效的批判,首先要对理论出现的前因后果进行梳理,劳丹强调,“在对任何一个学说的历史发展(以及该学说的竞争对手的发展历史)没有充分了解之前,不能作出任何切合实际的合理评价。”因此,通过对经济思想史的梳理,特别关注已经逐渐被淡忘的那些非主流的思想,将对理论的发展和思想的萌发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事实上,如果真正通晓了经济思想史的发展过程,特别是如果抛开现代主流经济学的研究思路;那么,我们就可以发现,“实际上,我们必须首先假定,经济学不过就像经济学家和同时代的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其现代定义毫无‘科学性’可言,而且就像它的历届前人一样,它很可能再次改变。”
因此,经济学说发展史告诉我们,不能以静态的、单向的思维来看待现代主流经济学,经济学的学习和研究更不能为所谓“主流”范式所牵引。事实上,经济学无论是研究对象还是研究方法都处于不断的变动之中,经济学本身就是针对具体社会状况而产生的一门学问,它的根本特点就是现实性、致用性和批判性。例如,目前占主流地位的新古典经济学本身就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一方面,是经过了古典经济学时期国民财富的生产已经取得了极大成功,从而经济学开始把注意力从财富创造转移到资源配置方面来;另一方面,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物质资本的匮乏,导致了如何最佳使用这些资源成为经济学关注的焦点,从而极端地发展了数理化的倾向。不幸的是,尽管任何真正的认知都来源于基于新的实践对过去理论的反思,并且作为一个致用的经济学根本上也就是对现存社会制度中内含缺陷的洞悉;但是,新古典经济学却撇开了这种对制度变迁以及人性发展的关注,而在一个冷冰冰的世界中分析原子人的行为。其实,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凯恩斯经济学之所以能够取代老制度经济学,除了当时的制度主义者并没有提供有效解决萧条的可操作的方案外,更重要的是凯恩斯经济学没有涉及制度变革问题,从而减少了人们对资本主义生命力的怀疑;特别是,麦卡锡主义和冷战的兴起造成了一种对任何改造资本主义制度的思想都富有敌意的政治气氛。显然,经济思想史提醒我们,应以反思的态度审视现代主流经济学,只有这样,经济理论才能不断进步,经济学科才能不断发展。
四、结语
理论尤其是社会科学的理论应该建立在对各类知识之有机契合的基础之上,这种契合是建立在对主流理论进行反思的基础之上;而要对一个学科进行卓有成效的反思,则首先必须对该学科的发展史进行梳理。事实上,绝大多数科学哲学家如库恩、劳丹、夏佩尔等都把历史看成是对科学作出哲学断言的来源或至少是部分仲裁者;对自然科学如此,对社会科学更是如此,社会科学理论的发展首先必须要建立在学说史和社会史的学习上。究其原因,自然现象仅仅是现象,它的背后并没有思想,从而也就不要求科学家认识自然事件背后的思想;而社会现象却不仅是现象,它的背后还有思想,任何社会现象在一定意义上都是由人的思想所指导的,因而这就要求社会科学家必须吃透实践背后的思想。例如,伟大的历史学家柯林伍德就强调,史学家之所以关心历史事件,仅仅在于历史事件反映了思想,表现了或体现了思想;在他看来,一切历史都是思想的历史,因而“史学的确切对象乃是思想,――并非是被思想的事物而是思想本身的行为。”正因为社会科学的理论和历史是不可分离的,因此,经济学的理论发展必须注重思想史和经济史的梳理。
篇10
肖特(Andrew Schotter)教授是一位博弈论经济学家。在这本制度经济学的经典名著中,肖特从博弈论的分析视角,对什么是制度,制度是怎样产生的,制度在市场中的作用是什么,以及其他一些相关问题,进行了一些深刻的分析。这本小册子,虽然篇幅并不长,但在国际经济学界影响却不小。学界公认,在博弈论制度分析史上,这是第一块里程碑。
什么是英文的“institution”?沿着哲学家刘易斯(David Lewis)对“惯例”的定义,作者肖特在书中对它给出了自己的博弈论定义。如果不熟悉博弈论语言,理解这个定义并不容易。但这里可以说,肖特大致是在中文“制度”含义上来使用英文的“institution”一词的。当然,要讲清楚现代中文中的“制度”是指什么,也决非易事。一些事,一些词,可能越讲越糊涂,讲越多越令人难以理解、越容易让人误解。因此,在经济学的话语中,一个轻省的策略似乎是,对一些术语,只用,既不解释,也不界定。这会省去很多麻烦。肖特显然没怕这个麻烦。但是,没怕麻烦,麻烦就有了。尽管使用了博弈论的语言,肖特界定清楚“制度”了吗?读者自会判断。
肖特的这本《社会制度的经济理论》最精彩的地方,显然不是在于他对制度的把握和界定,而是在于关于他对制度是如何产生的这一问题的博弈论解释。
在该书一开始,肖特就辨识出了经济学说史上对制度产生机制认识上的两种路径:一是亚当•斯密――门格尔的演化生成论传统,一是康芒斯的“制度是集体行动控制个体行动”的制度设计论传统。在其后的分析中,我们又会解读出,前一种传统在哈耶克的“自发社会秩序理论”以及诺齐克的“最小国家理论”中得以集大成;而后一种传统则在当代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家们如赫维茨(Leonid Hurwicz)的激励经济学的机制设计理论,布坎南(James Buchanan)的以“同意的计算”为核心的理论,甚至像舒贝克(Martin Shubik)这样的博弈论大师的数理制度理论中隐含地承传下来了,这里更不用说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纪念奖得主之一道格拉斯•诺思(Douglass North)的制度建构设计论了。
对人类生活世界的制度实存这一复杂的社会现象的探究路径做了这样的区分之后,肖特教授在这部著作一再坦言,在制度的生成机制和变迁路径中,他是一个哈耶克式的演化论者,而他的这部《社会制度的经济理论》,从整体上来说,正是对斯密-门格尔-哈耶克-诺齐克这种制度演化生成论的逻辑展开。肖特的基本观点是:市场运行中的种种制度,是“通过人类行动而不是人类的设计而有机孳生地出现的,因而是个人行为的结果,而不是人类集体行为的结果。”
在书中,肖特教授也对在市场运行中的作用做了非常深刻的理论分析。在这本书中,博弈论制度经济学家用一个生活中常见的一个“交通博弈”的例子,把制度在市场运行中的作用清楚、简捷地展示出来。肖特是这样来说明问题的:
假如甲、乙两个人相向驾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甲要左转,而乙则保持直行,他们将如何做?是甲让乙先直行呢?还是乙让甲先左转呢?
在回答这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上,按照新古典主义主流学派的分析理论,一个显见的答案是,应该建立一个市场,以出卖使用路口的权利。新古典主流经济学家们还会认为,这个权利应该在拍卖中被出售。道理很简单:由于这里问题出现的惟一原因是市场失灵,因而要达到帕累托最优配置,新古典经济学家就会想像有一个站在路口中间的拍卖者,这位拍卖者快速地从两个司机那里接受出价,然后将优先使用路口的权利卖给出价较高者。然而,在现实中,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出现的情形。即使这是可能的,而且拍卖的过程也是极端有效率的,但这种机制也显然是既麻烦,又成本甚高。然而,如果按照经济学的制度分析理论,这个问题就比较简单了。因为,你可以想像存在一条交通规则――这里且不管这一交通规则是计划者颁布的,还是驾车者经由自发形成的驾车惯例而出现的,并且强迫每个人都在被允许上街开车之前就学习并掌握了它。一旦有一条经验性的或制定出来的交通规则――如“拐弯必须让直行”――的存在,那么在路口要左转弯的甲就必须等待迎面开来的乙先通过后再左转,这里也不必再产生任何协调成本了。
肖特的这个例子很简单,在现在的生活中也很常见,但所映射出的道理却颇深。这就是,制度安排常常是市场价格机制的一种替代物。由此看来,制度(规则)之所以出现和存在,其主要功能就在于降低人们经济和社会活动中的协调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