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研究方法范文

时间:2023-12-18 17:39:57

导语:如何才能写好一篇人类学研究方法,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资料和文献,欢迎阅读由公务员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鉴。

人类学研究方法

篇1

一、在田野之中:求实的人类学意识

方李莉所著《中国陶瓷史》不同于过往的陶瓷史书写方式,是一部采用物质文化研究方法,渗透完全的艺术人类学意识的舂容大雅之作。这部《中国陶瓷史》以史的线性序列作为著述的结构,以物质文化研究的方法论作为主导,用人类学的方法进入研究,用丰富的考古资料成就了这部不同凡响的中国瓷的著述。其《传统与变迁――景德镇新兴民窑业田野考察》亦采取人类学方法进行田野考察,展示了从陶瓷技艺的变迁到窑业的变迁,从窑业的生产到窑工的日常生活。人类学是一门具有整体性眼光的学科,往往采取跨学科方式来观察与研究对象。方李莉研究中采取了人类学研究方法来研究陶瓷这门具有“历史性与地方性手工艺人们的社会群体活动” [6],并且采用一种复杂的动态的方式研究陶瓷“传统在现代化中的复活和重构。 ”[7]此外,因人类学是一门注重田野调查的综合性学科。因此,她无论是对田野资料还是历史资料,均采取了历史比较、文化渊源考证以及文化对位方法论,进行整体研究。她提出,在研究一个器物过程中,不能拿标准来衡量某一个地方性知识。而是要在 “具体生活方式的充分描述上,旨在通过最细致的观察,提供有关某一生活方式的全面图景。 ”[8]

中国人类学家提出“从实求知”及“走向田野”的思想。方李莉承袭了师门的研究作风,进入田野实实在在地调查与分析。她对于知识与田野的关系有很好的论述,她主张人类知识不能止步于书本,而更重要的是关注其“真实的生活空间中” [9]。过去岁月历史中留下的理论以及今日当下社会的理论,均需要从实践中来进行重新认识,唯有如此才会有更接近事实的深切体会。另外,她认为新理论往往取之于生活的直接一手资料,而书本理论的间接资料是需要通过今日社会生活来考证。她主张中国学者要了解真实的中国社会,则需要建构中国自己的完整的艺术人类学理论。而具有价值的理论需要从从实践中来,从田野中来。她深刻认识到理论“原本就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 [10]。方李莉对于现实总是具有敏锐的

触角,她对学术具有一种现实责任感,她认识到人类世界目前正处于社会的激烈转型期,人类发展需要多样性的世界智

慧和经验,“而中国智慧和中国经验,在当今世界是非常重要的。 ”[11]因此,她用一个个的扎扎实实的中国个案研究,面对现实,提出问题,找寻问题的答案,提出闪亮的思想。

二、在器物之外:细腻的物质文化研究

器物背后隐含的深层社会结构并携带着丰富的文化观念,美国人类学家博厄斯所说处于文化之中的人,“行为均决定于他手中的传统材料。 ”[12]历史研究方法在近生了革命性变迁,学者们渐渐地从圣者的言论与象牙塔中走出来,而是把人文的研究情怀转向了社会各阶层的广泛人群。因此,社会底层的人文也如同圣者的理论一样,进入研究文本,于是普通人的信仰、思维与文化结构进入文字中。人类的事象纷纷落入学者们的目光中,从时令、技术、人群到曾经琐碎的日常生活。学者们纷纷采用物质文化研究方法,展开了对于形形物质的细枝末节的研究。这种历史意识也渗透到方李莉的陶瓷研究之中,她把目光从器物拓宽到匠和艺。越过孤立的器物之外,结合时令、技术、人群方方面面的因素,分析器物技艺特点,并延伸到技术背后的非物质的因素。譬如瓷工的生活、窑业生产方式等。同时,她将研究对象从物衍生到人,通过对陶工的制瓷活动来揭示陶瓷史的另一种丰富的侧面。

法国年鉴学派影响了近代历史研究。近年来,柯律格、彼得 ・伯克(Peter Burke)、林・亨特( Lynn Hurt)、娜塔莉 ・泽蒙 ・戴维斯( Nataliz Zemon Davis)、罗伯特 ・达恩顿(Robert Darnton)等许多学者的著述渗透了人类学意识,以历史为田野,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进入研究。方李莉的著述也深刻地携带着人类学学科的意识与方法,深入到器物背后的社会与文化语境,譬如在研究陶瓷纹样时,她重视分析文化内涵发生的内在文化动因。在《中国陶瓷史》中,她分析了唐代城市的新布局与手工艺的发展、科举制度与文人生活、茶文化的兴起、外来人口与文化交融对于器物的影响。中国文化学者往往容易滑入中国文化“道”与“器”分离研究,方李莉的艺术学与人类学严格的专业训练背景,使得她对人类的“造物”行为及其文化观念有着深刻的理解。方李莉指出器物日常器用其实就是“文化的载体和象征物” [13]。因此,她将器用研究置于器用的文化之中,不但研究器,还研究器用其道。通过将器用置于整体性研究之中,找寻器物背后存在的“整套的中国文化价值观及中国社会的变迁史” [14]。因此,她的文本采取了一种典型的细腻的物质文化研究方法。

三、在历史的深处:浓厚的历史意识

器物不仅是人类的人工产品,也表达了人类的精神世界,同时还携带着人类审美意识。器物能映射出中国的社会变迁轨迹,方李莉在其研究中渗透着浓厚的历史意识感。譬如她细腻地分析了中国历史各朝的器物美学,采用历史的线性因素分析中国瓷器的美学品位的变化。她分析了中国在唐代瓷器的日用化进程,体味到“动物纹装饰题材逐渐被植物纹所取代。 ”[15]她用器物的纹饰来印证中国雅文化到俗文化的转向,观察到从器物的型器变化来看,元代走向世俗化。从元代的陶瓷纹饰中,辨认出了中国陶瓷“由雅向俗转化的一个重要开端之一。 ”[16]她比较了明清时期瓷器的美学品位,总结出明代青花瓷 “色彩明丽” [17]而清中期景德镇陶瓷艺术则显现了“完全不同的世俗美。 ”[18]在此,她的浓厚的历史意识渗透到对器物的美学价值观,准确地体味了中国陶瓷器物审美世俗化的走向脉动。她将器物文化置于中国历史文化的人类学视野中,通过器物的器型及纹样的历史流变,显露出中国文化由神圣化走向世俗化的追索。在此,展现了中国器物的审美走向。早期器物,主要作为一种礼器。东汉时期之后实用器日渐增多,日用器之中的六朝青瓷的装饰依然具有宗教意味。而隋唐五代世俗转型,宋元得以发展,明清器物世俗化更趋明显。她的著述不仅是关于陶瓷艺术的历史描述,同时是关于中国文化艺术历程的理解,映射出了“中国社会结构的整体认识” [19]。因此,方李莉的陶瓷文化研究,同样反映了中国的社会变迁轨迹。这是她深厚的历史意识对于著述的渗透,使得文字注入了浓厚的历史意识。

同时,她通过口述史方法,对清末民初景德镇窑业的社团组织及行帮进行了访谈,鲜活地再现了“血缘”“地缘”与“业缘”的传统在新的窑业中的灵活重构。她叙述的那条名为“樊家井”古老街巷,还有那鲜活生动的陶工故事,阐释与叙述了这一类型的群体与器物的文化传统与现实生活。她的著述注重窑业传统的历史,在历史中分析窑业的行帮、窑户、坯户、红店。战国时期,中国丝绸销往罗马,在汉代销往欧洲。唐代,中国的海上陶瓷之路,将陶瓷扩展到亚洲各地区,同时到达北非与东非地区。明清之后销往欧洲和美洲直至全球地区。此外,中国的茶叶、家具、漆器也陆续输出。同时,文化也随着器物而渗透到不同的国家,异民族与异文化在中国整体文化演进中也产生了相应的影响。“历史过程就是民族迁移、融合、相互影响、人种特征的改进、文化变迁和发展的过程。 ”[20]她考察细致入微,即具有平实的叙述语言,更具有批判性思维。因此,在她的研究中植入了一种深刻历史意识。

四、在世界之上:思想与文化的交流

方李莉的恩师先生非常推崇实证研究,先生提出光辉的 “从实求知”思想。他指出 “从实求知,就是不断地、全面地深入田野工作求取人类学的知识。 ”[21]方李莉一直真诚地传承了师门的学术精神,注重面对现实人民生活的关怀。先生曾在《传统与变迁――景德镇新兴民窑业田野考察》一书的序言中这样评论她,“你的研究不是从书本上来到书本上去,而是到生活实践中去,亲眼看人做的事情,亲身体验社会的发展,这是很好的” [22]。

方李莉的著述十分关注中国对内及对外的交往。在对内文化交往方面,她将官窑与民窑、南方窑口与北方窑口、中原窑口与边缘地区窑口的技艺交往纳入研究。譬如少数民族辽、金、元统治时期陶瓷对于中原陶瓷文化的交往。在对外文化交往中,编入了丰富的外销瓷篇章。此外,对于外销瓷的研究,不仅对于外销瓷的贸易路线与港口做了详细的研究,同时对于外销瓷器形、纹饰做出了丰富的图像研究。采用图像证史方法论,详尽论述了外销国家的文化影响以及瓷业影响。在行文中,多关注因瓷器的流动,因瓷器的载体而生发的世界范围内的技艺与文化的流动与交往。难能可贵的是,花费大量人力与物力,在世界范围内的博物馆采撷图像,同时,在国内外的考古文献中发掘新的考古图像。这些书法体现了其深刻的历史书写意识。譬如在哈佛大学访学期间,方李莉在美国的皮博蒂 ・艾塞克斯博物馆发现了清朝外销瓷的《广州全景图》与《广州黄埔码头图》,同时,还发现了《19世纪的澳门》以及《中国瓷器作坊》等接近 20幅稀罕的图像资料。她采用这些图像资料,充分论证清代外销瓷的繁荣的外销事实。在具体外销瓷研究中,不仅考察其外销路线和港口,分析其类别、器型、纹饰,更对对外传播的陶瓷技术以及当地陶瓷业的交流互动进行了深入剖析。

因此,方李莉的研究正是携带着这样一种历史感,去体味人民的生活,去描摹市井的气息,用闪亮的中国思想来照耀社会的尘埃。

注释:

[1]方李莉.飘逝的古镇――瓷城旧事[M].北京:群言出版社,2001.

[2]方李莉.景德镇民窑[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3][22]方李莉.传统与变迁:景德镇新旧民窑业田野考察[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代序9.

[4]方李莉.中国陶瓷史[M].济南:齐鲁书社,2013.

[5]方李莉.方李莉陶瓷艺术[M].杭州:浙江美术学院出版社,1993.[6][7][8]方李莉.传统在现代化中的重构:景德镇田野札记[J].装饰.2008(1).[9][10][11]王永健.方李莉.立足本土立场的艺术人类学研究[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4(6):6;6;7.

篇2

胰岛B细胞的功能测评通常通过测量血清当中的胰岛素实现的,在目前临床当中,最为常用的测定方法有化学发光免疫分析(CLIA)、酶联免疫分析(ELISA)和放射免疫分析(RIA)等。本文采用化学发光检测法(CLIA)对50名糖尿病患者进行胰岛素的检测,以观察法学发光检测法对胰岛素检测的有效程度。现在在结果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在2010年2月到2010年8月到我院治疗的住院糖尿病患者50例,均经过专科资深医生确诊的糖尿病患者。其中男性28例,女性22例,年龄从36到71岁,平均为53.3岁。患者的空腹血糖在10-16.5mmol/L之间。另外取50名健康的体检者作为对照组,对照组被试均无糖尿病史和严重肝肾疾病。对照组中男性25例,女性25例,年龄37-72岁,平均年龄52.5岁。

1.2 检测方法 糖尿病组和对照组所有被试都未进行过胰岛素治疗。在检测前一天晚餐之后禁止进食,检验日当天停止一切药物,在清晨取空腹静脉血。抽血后进食二两馒头一个或75g葡萄糖,在餐后1小时、2小时、3小时后各抽血一次,之后糖尿病组采取化学发光检测法测定胰岛素。化学发光检测法的试剂盒由北京科美东雅公司提供,并使用其公司的化学发光分析仪进行测定。对照组采用放射免疫分析法进行胰岛素检测,试剂盒为北京北方生物技术研究所提供,并用伤害原子核研究所日环仪器厂的全自动计数仪进行测定。

1.3 统计方式 采用SPSS13.0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通过x±s表示。统计方式主要为t检验。

2 结果

胰岛素的分泌详情参见表1。在馒头测试当中,糖尿病患者的空腹胰岛素值高于对照组,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馒头进食后,对照组的胰岛素值在1小时处达到分泌最高值;糖尿病组的胰岛素值在2小时处达到分泌最高值,但峰值不如对照组高,且糖尿病组在进食3小时后仍无法回复到正常水平。两种测定方法的胰岛素检测结果的比较详见表2。

3 讨论

胰岛是人体内的负责调节物质储存与动员的器官,可分泌胰岛素,胰岛素的不足可引发糖尿病(diabetes)。原发性糖尿病可分为1型糖尿病和2型糖尿病,其中1型糖尿病是相对少见的胰岛素依赖型,诊断比较简单;2型糖尿病是临床上多见的非胰岛素依赖型。2型糖尿病的“三多一少”症状不如1型明显。

糖尿病虽然无即时生命危险,但长期患病可引起一系列严重的并发症。如心血管病变、肾脏病变、神经病变、视网膜上病变和足溃疡(糖尿病足)。此外,牛群还发现由于糖尿病的慢性终身性和不可根治性,使得很多患者都背负了沉重的思想负担,继而导致情绪障碍等心理问题。因此,对于糖尿病的确诊,增加糖尿病检测的灵敏度和简便性,是目前公共卫生领域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问题。众多医护人员也为糖尿病的治疗护理出谋划策。如农丽宁就认为进行胰岛素治疗的病人可用对家属进行指导、为患者提高信心和惊醒胰岛素治疗只是的健康宣教等护理细则。

在目前临床当中,最为常用的测定方法有化学发光免疫分析(CLIA)、酶联免疫分析(ELISA)和放射免疫分析(RIA)等。过去以放射免疫法(RIA)较为多采用,此法的使用已有超过30年的历史了。在1959年由美国学者Yalow等人首先建立,当时取得了十分振奋人心的效果。然而由于该法的操作时间长、保质期短、检测的设备十分昂贵等缺憾,影响了RIA在临床糖尿病诊断当中的推广。化学发光免疫分析(CLIA)是继酶免疫测定法和放射免疫测定法后出现的一种新型技术,它既具化学发光分析的灵敏性,又具免疫测定的特异性。不单有快速、特异和敏感不差于其他两者,又以其无毒性、安全稳定性和经济实用性的优势。目前发光免疫分析在应用在临床当中超过40项,例如在生殖系统、甲状腺、贫血、治疗药物的检测等,其应用广泛并快速准确的特点已被广泛认可。但由于试剂的费用昂贵,且可能造成实验人员的损害,因此制约了其发展。

化学发光免疫分析法的灵敏度高、范围广、使用的设备简便的一种令人满意的胰岛素测定法,而且其成本低,无放射性污染,是目前较为有发展前途的一种方式。本次研究的结果也表明,在空腹时糖尿病患者的胰岛素水平较非糖尿病患者高,其原因可能是糖尿病患者在空腹的时候血清的生长激素和皮质醇上升,令到患者空腹的血糖升高,这一点贾伟平等已有资料表明。糖尿病人胰岛分泌胰岛素的反应时间较非糖尿病人慢,胰岛素的回复速度也较非糖尿病人慢,可见糖尿病人的胰岛B细胞功能较差。CLIA法的检测时间也较RIA的检测时间短,因此认为CLIA可作为糖尿病的快速诊断方法之一,在临床当中可广泛推广。

参考文献

[1] 谢玮,赵枰,陶国华.化学发光免疫分析测定胰岛素及C肽在2型糖尿病诊断中的临床应用[J].标记免疫分析与临床,2009,16(5):283-285.

[2] 牛群.糖尿病患者生存质量和心理教育的关系研究综述[J].中外医疗,2009,33:172.

篇3

关键词:人类学纪录片;视觉表达;艺术性倾向;应用性倾向

在翻阅资料的过程中,我发现从人类学纪录片诞生以来,人们对于人类学纪录片的界定就一直存在很多的探讨和争议,一直没有统一确切的公认的定义。那么到底什么是最接近于真实的人类学纪录片?在我翻阅资料的过程中,以下2个与人类学纪录片有相同或者相近的概念频繁地出现在各种文章中:人类学电影,影视人类学。其实在未大量翻阅资料之前,我对于人类学电影,影视人类学以及人类学纪录片几个概念是混淆的,甚至认为他们就是同一个概念,但在翻阅了大量资料和看了很多的纪录片后发现,这三个概念其实是存在差异的。首先,人类学电影可以分为两个概念,人类学家拍摄的以人类学研究为目的的电影和具有人类学思维导演拍摄的电影,但要注意的是电影是被定义为一种综合的艺术,是一种创造性的艺术,而人类学家拍摄的人类学电影则非创造性艺术,而是对研究对象的真是记录和拍摄。如果拍摄的人不是人类学家,也没有按照人类学研究方法进行记录,所拍摄的影片只是与人类学研究内容相关的作品,那么这样的作品只能被称为是人类学类电影。其次,如果是要清楚的辨别人类学电影和人类学纪录片以及影视人类学,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先界定一下什么是人类学纪录片。严格意义上的人类学纪录片是人类学家进行人类学研究而拍摄的资料用以学术交流和记录研究对象。如果以这个来定义的话,那么人类学纪录片的创作主体应该是站在人类学研究的角度上拍摄,创作者首先应该是一个人类学家或者应该是一个对人类学有一定研究的人,这也就要涉及人类学研究的田野调查工作,影像作品也要讲求客观真实。但是人类学电影属性主体应该是归属到电影的范畴,更偏重于电影的概念,电影的创作者或者借鉴人类学的视角来创作电影,或者借用人类学涉及的内容来创作电影,那么其结果是人类学电影掺杂了很多关于创作者主观的设计和规划。而纪录片最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讲求真实性,所以在这一点上这两个概念就有了不同点,但是在我翻阅资料的过程中有些人把这两个概念互相等同,或者说是混淆,所以我们不能说人类学电影就是人类学纪录片,而应该说人类学电影是广泛意义上的人类学纪录片。

其实关于这三个概念的理解还有这样一个方式:这三个概念都是与人类学相关,只不过人类学电影是站在电影内容题材分类的角度,个人认为只要电影内容涉及人类学,不管是纪实性的还是故事性的都可以称为人类学电影;影视人类学则是站在人类学的角度来划分。人类学可以分为很多分支,影视人类学只是其中的一个学科,是随着现代科技的出现人类学家用于研究人类学的新的学科。人类学纪录片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关于人类学研究而创作出来的影像,也是人类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分支和研究方法,在这一点上影视人类学和人类学纪录片内容相近,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等同。

上面我们提到了人类学纪录片的界定目前还属于一个没有确切定义的状态。其实要探讨人类学纪录片的定义,我们应该需要去探讨人类学纪录片拍摄的目的和意义,这个问题探讨清楚了,就可以知道什么样的影视作品可以称为是人类学纪录片,而什么样的作品只能称为是人类学类的电影。按照严格的人类学纪录片的界定,人类学纪录片拍摄的目的是用以辅助人类学的研究,用以纪录和保存人类学研究成果和研究对象,是人类学家在科技推动作用下产生的一种对人类学研究的新的研究方法。影像拍摄技术的出现推动了人类学研究的发展,使得人类学研究从文字性的记录变成了视觉化的直接影像资料记录,因为原有的人类学研究成果中,文字性的表述一是会加入太多表述者的主观意识思维,从而影响人类学研究对象记录的真实性;二是读者在解码过程中会因读者自身的知识文化结构而得出不同的二次编码,从而使得其获得的信息与真实信息出现偏差。人类学纪录片的出现使得人类学研究从单一的二维资料编码转换成了四维(时间、画面空间、图像、声音)空间结构的资料构建,为后来的研究者提供了最直观和真实的研究资料。

人类学纪录片在创作过程中一直围绕着一个真实性的问题。那如何才能够保证我们创作出来的人类学纪录片的真实性?这就需要我们去探讨创作的过程了。前面我们已经提到严格意义上的人类学纪录片是由人类学家在进行了一系列的田野调查,并按照人类学研究的方法进行拍摄的纪录片。那么这里就有这样一个问题,拍摄纪录片的人类学家是否只是单纯的站在人类学研究角度进行拍摄,还是这个人类学家在人类学研究基础上有了一定电影艺术的概念?如果要探讨这个问题,我们又不得不去界定如何才能够拍摄出优秀的人类学纪录片这个问题了。按照理论推理,要拍摄出优秀的人类学纪录片,那么基本条件就要求导演既是人类学家,也是电影艺术家。而目前世界上能同时具备这样条件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创作者要么只是人类学家简单掌握了一些影视拍摄的技巧进行对研究对象的记录,拍摄出来的作品只能作为学术交流使用。要么就是一些电影导演站在电影的角度对自己所理解的人类学题材的“故事”进行创作,其作品中加入了大量主观的人为设计和创作,偏离了人类学研究的本质。在《最后的山神》中,导演就是用了很多电影艺术创作理念,使得这部广义上的人类学纪录片充满了诗意,画面镜头内容和取景都十分漂亮,大自然的魅力被恰到好处地展现在观众面前,赢得了一片好评,也引起了人们对渐渐消失的古老文化的思考和对大自然破坏的反思。但是就人类学角度来讲,《最后的山神》还是没有真正达到人类学研究的目的。

现在矛盾的问题是,如果人类学纪录片拍摄的目的是属于单纯的人类学研究或者作为学术交流而用的,那么作品就会接近于对研究对象的真实客观记录,但与此同时其视觉表达的艺术性也就大大降低,观众的收视度也会降低,那么人类学纪录片的生存空间就非常的狭隘了。而如果人类学纪录片拍摄的目的是为了大众传播,为了在电视台播放,那么纪录片的视觉表达就需要有艺术性,需要有视觉冲击力。而如果具备了这些特质,纪录片镜头和内容的选择就取决于导演的取舍和创作,那么纪录片的真实性也就会受到质疑,搞不好就变成了纪录电影。那么我们是否能够寻求一个既能够让人类学纪录片保持人类学研究的价值,又能够让观众接受的平衡点呢?

在这之前我觉得纪录片应该是对纪录对象的真是记录,制作越粗糙的纪录片越客观越真实,就像《虎日》,单纯的仪式性纪录,真实地反应了戒毒仪式的神圣,而且后来放映给当事人看时,还起到了很好的宣传和教育作用,使得研究性人类学纪录片转变成了实用人类学纪录片。但是在我看了《最后的山神》、《沙与海》之后,原有的看法有了改变:原来纪录片也可以拍得很艺术。

人类学纪录片与其他题材的纪录片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异的。严格意义上的人类学纪录片在拍摄之前需要进行大量的田野调查工作,而且拍摄者首先要有很扎实的人类学知识,在拍摄过程中还必须遵循人类学研究对象的真实规律进行拍摄,不能进行浮夸和太过于主观的取舍,而是要真实记录。而一般题材的纪录片就可以通过设计和安排进行创作,只要纪录片所讲述内容真实,创作手法是纪实性就可。再创作手法上的差别也直接表现出来他们的不同点出来。

在查阅资料过程中,庄孔韶学者的“不浪费的人类学”的观念给我很大的触动。他在国际会议论文中介绍了早年提出“不浪费的人类学”之初衷,并将这一理念多年加以身体力行。在田野工作和撰写论文之后,发展同一主题的文学人类学的多元创作,并将其引申到人类学纪录片摄制之中。他还结合中国古代文论和国外同行寻找现代影视摄制互动的新理论,以及鼓励和推崇影视人类学摄制的专业化方向,并将应用的影视人类学实践最终包含在“不浪费的人类学”的构想之中。所谓的“不浪费的人类学”是指“人类学家个人或群体在一个田野调查点上将其学习、调研、阐释和理解的知识、经验、体悟以及激情用多种手段展示出来。著书立说以外,尚借助多种形式,如小说,随笔,散文和诗,现代影视影像手段创作;邀集地方人士的作品或口述记录,甚至编辑和同一个田野点相关的跨学科作品,以求从该族群社区获得多元信息和有益于文化理解与综观。”而“应用的影视人类学”则包括运用影视人类学理论、方法与实践,以达到应用的非学术目的,也就是说,学术的影视人类学不存在解决问题的内容,而应用的影视人类学因需要解决的具体问题而推动影视摄制。

庄教授的“不浪费的人类学”和“应用的影视人类学”让我联想到了人类学纪录片创作的一个新出路。长期以来主流人类学的旨趣都是做文化的诠释的纯学术的研究而不是应用的目的,如今应用人类学家也走出了学院的“象牙塔”,越来越多地关注对社会文化事务、跨学科的问题,以及干预性的应用研究,这包括了利用影视手段的人类学实践。早在1999年,庄孔韶教授了解到中国云南省宁蒗县小凉山彝族头人用民间盟誓仪式戒毒成功一事,其本质是:寻找地方文化的力量以战胜人类生物性的成瘾性,不同于医生的科学主义方法戒毒,认定这是一件方法论意义上的大事,于是开始进行了追踪调研和参加当地第二次盟誓仪式拍摄,完成《虎日》民族志电影。拍摄后发现,彝文版本在小凉山彝族地区放映,推动了那里头人们用同样的方法戒毒,使人类学纪录片走向了应用的方向。

篇4

袁从万(1988-),男,云南昭通人,云南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体育教育训练。

摘 要:本文通过文献资料法对体育人类学的学科性质和在体育学中的学科位置、研究的对象、方法以及体育人类学与人类未来的发展几个方面阐述了体育人类学这门学科的重要性,并对体育人类学学术研究进展进行一定综述。只有从人类持续发展角度把握体育未来的发展方向,体育与人类才能更好的互补发展,从而中国体育的发展也需要体育人类学提供新的认识手段和方法和科学理论支撑。

关键词:体育人类学,学术进展,综述

体育人类学是在体育领域研究人类发展的一门学科,它揭示体育过程的内在结构,在不同形式的体育过程和与之相似的社会现象中寻找共同的规律。因此,体育人类学是涉及体育与人类的各个方面,从人类起源、生存、发展的宏观意义上去认识体育,在探索体育的起源和发展方面,在挖掘和整理民族民间传统体育方面,在研究人种差异与高水平竞技方面,在探索人类体质状态连续进化方面,从而进一步准确地把握体育的本质,以便使体育这种社会实践活动朝着更有利于人类的方向发展。体育将是人类生存和发展必不可少的手段,将成为各国经济文化领域的重要产业。[1]

1.体育人类学的研究对象

体育人类学是运用人类学的理论和方法,从人类进化的角度,探讨人类进化过程中身体结构和运动方式的变化,结合考古学和民族学来判断处于不同社会历史发展阶段的体育状况,居于更高层次,拥有更广阔的视野,立足于体育对人类学的整体需要,体育人类学涉及到游戏、竞赛、锻炼、舞蹈以及人类身体运动的许多方面。[2]

体育人类学对体育原理的研究,为体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研究民族体育,对民族体育进行科学的挖掘、整理和改良,筛选出适应现代社会需要的部分,不仅保护了民族文化,也为增强全民族的体质健康提供最充分的理论依据;竞技文化的研究,使人类从单纯追求人体极限的误区中解脱出来,强调种族平等,竞技场上的成绩高低,不应该用以概括种族的优劣;人类的发展,为体育的未来制订了坐标,把握体育的未来发展轨迹,考虑到人类体质和健康的终极效果,探讨社会的异化导致的体育特殊需求,揭示体育与人类未来的发展。

2.体育人类学的研究方法

体育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当然要借鉴人类学的基本方法,根据体育领域的实际需要加以调整,主要有以下几种:

2.1野外考察

“田野工作”的程序大致可分为四个方面:野外考察的准备、野外资料收集技术、野外适应、野外资料分析。田野工作—特别是参与观察方法,重视人的行为,是人类学最基本的途径,也是体育人类学的最主要的研究方法。

2.2人体测量

体育与文化人类学和体质人类学都有密切关系,无论是检验人体发育或健康水平,还是衡量运动锻炼或训练效果,为开展不同类型的体育活动提供量化依据,都离不开人体测量方法。但应该清楚体育人类学并不一味采用研究人体标准类型的测量法,也不主张静止地去研究人体常态。

2.3其他

人类学家必须保持一个视野的宽度,也就是说养成在宽广的历史和文化范围内来观察事物的习惯,因为他们要遵守人类学研究的两大原则一一整体论和文化相对论。不仅如此,研究体育和竞技活动的历史需要考古学,在对民族体育的比较和评价中,经常也需要使用考古学的成果。

3.体育人类学与人类未来的发展

一般而言,人类学着眼于人类的过去和现在,但不能不把目光投向未来。基于现实:生存空间的异化、适应的极限、脑体背离。体育人类学特别关注文明进步给人类体质带来的负面后果,促进人类的体质健康与社会文化的同步发展,未来体育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借鉴生态人类学的理论,应该是绿色的、生态的。

健康,体现着人类对自身前途和命运的基本关怀;体育,是体现这种基本关怀的最佳执行者。追寻健康,体育应该是:最积极的休闲方式、最有益的健身方式、最有趣的娱乐方式。体育,和人的健康幸福更加紧密地联系起来,站在全人类发展的高度,提供日益绚丽多彩的身体运动方式来源源不断生产健康,未来的体育将是最积极、最有益和最愉快的途径[3]。

4.我国体育人类学的学术进展

4.1学科基础理论研究

1999年,我国第一本“体育人类学”专著出版(胡小明,广东人民出版社),对体育人类学的学科理论进行了全面阐述。此后,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席焕久等,2001)和云南大学出版社(饶远、陈斌,2005)先后出版了“体育人类学”专著。

人类学研究更关注的是研究对象的多样性及差异性,以及这一差异形成的原因及其发展演变。因此,田野调查是人类学研究最主要的方法,也成为理论研究的主要内容。如杨世如对2009年由华南师范大学与贵州民族学院19位专家学者组成两校联合调查组以苗族独木龙舟竞渡为调查对象的实践活动进行阐述,从研究方法上释义体育人类学为民族传统体育的研究开拓了一个崭新的理论空间[4]。杨海晨等在《论体育人类学研究范式中的田野调查关系》一文中为田野调查法资料的客观性提出一些建议[5]。

4.2民族体育的人类学视角

民族、民间传统体育,是体育人类学研究的重要领域。当前,有关民族体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1、武术研究;2、通过田野工作对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进行考察;3、民族传统体育多元文化研究;4、传统体育文化遗产保护。[6]

胡小明、李吉远、钟海明、万义、胡建文、杨世如等学者对民族体育的研究,有力的推进了民族体育文化的保护与传承。许多少数民族的体育活动就是体育的原生态,反映了体育的根,反映了体育最本质的东西。斗牛、龙舟、摔跤、秋千、跳月、跳虎等在起源时都与自然力崇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体现着对自然的关怀、对生态的尊重;堆沙、打陀螺、跳竹杆、独竹漂等则是粘着土、连着泥,沐浴在自然和风里的。民族体育的发展趋势主要与体育比赛、旅游产业、文化遗产保护等方面相结合,才能有更好的保护、传承和发展。

结语

体育人类学是新时期我国体育意识重新构建的关键学科,同时也是一门新兴学科。新兴学科的最显著的特点是它具有开拓性、创造性,研究新的对象,开拓新的领域,发现新的规律,为人类认识体育提供新知识,为人类发展体育提供新的认识工具。当然,新兴学科又大多是正在形成中的学科,这决定了它的不成熟性。因此,从学科的成长期来看,体育人类学仍然处于童年,从人类发展的需要来看,体育人类学前景广阔。(作者单位:云南师范大学体育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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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杨世如,韦佳.原始礼仪竞技的体育人类学研究——苗族独木龙舟竞技文化调查[J].贵州民族研究,2010,31(5):64-68.

篇5

【关键词】人类学转向/人种志方法/科学技术人类学/文化解释学/本土方法论

【正文】

社会学与人类学1是两个有着密切关系的独立学科,在它们的发展史中,其理论与方法的互相渗透与借鉴,对这两个学科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就科学社会学的发展史来说,至70年代中期以来,与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兴起相伴随,出现了“人类学转向”这种现象〔1〕,在文献中也出现了科学技术人类学这个提法。

科学社会学的“人类学转向”(anthrohologicalturn),也可以称之为科学社会学的人类学研究角度(anthropologicalperspective),我简称为对科学的人类学研究。

那么,这种人类学取向的研究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我认为,至少包含着两个方面的意义。第一个含义是把现代科学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来研究。在这里,作为文化现象考察,并不是斯诺所提的独立于人文文化之外的、与人文文化相对立的科学文化,而是把科学当作整个人文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当作与宗教、艺术、语言、习俗等文化现象相并列的文化形式的一种。这样就把现代科学纳入了人类学的研究范围。第二个含义是,对科学的社会研究采取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方法,选出某个科学家集本的场所,对科学家及其活动进行人种志〔2〕(ethnography)的研究,即对所观察到的现象作详细的记载、描述和分析的方法。如果说第一层意思是从宏观上把现代科学纳入人文文化范围,决定了研究的总倾向,那么,人种志的研究就属于微观的经验研究。在我看来,知识社会学的宏观定向相一致的研究和微观倾向发生学的研究[2]正好与这两方面是相对应的。从这个角度说,整个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兴起,都和“人类学转向”有直接关系。

(一)

人类学转向的含义之一:科学是诗文化系统之一

特拉维夫大学教授、科学史家耶胡达·埃尔卡纳在《关于知识人类学的尝试性纲领》一文中明确地提出要把科学作为一种文化系统来考察。他提出,在传统上,“科学很少被认为像艺术或宗教那样是属于人文文化整体的,因为它被看作是某种不相同的、独一无二的、互相背离的东西”,但他的“基本前提是,文化的不同维度:宗教、艺术、科学、意识形态、普通常识、音乐,是相互联系的,它们都是文化系统。”[3埃尔卡纳从人类学角度探讨这个问题,认为把科学作为一种文化系统来考察的观念,可以追溯到当代著名文化人类学家克利福特·格尔茨的观点。在他的论文《深描:迈向文化解释学的理论》中,格尔茨说:“我所采用的文化概念,……本质上是符号论的。和M·韦伯一样,我们相信,人类是挂在由他自己织就了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我们必须把“文化看作那些网,因而对文化的分析并不是一种寻求规律的实验科学,而是一种寻求意义的解释性科学”。[4]我注意到,虽然格尔茨在他的论述中是把科学列入文化解释的范围中的,但是他采取了审慎的态度(后面还要讲这一点)。而埃尔卡纳同样是把科学作为文化解释的对象,并且根据他对格尔茨的“深描”方法的理解,对科学史中的“深描”作出了解释。

而这也正是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主要论题。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主要代表人物,马尔凯、巴恩斯、布鲁尔等人都在他们的主要代表著作中,把对科学的社会研究的重点放到科学知识上面,并把自然科学知识等同于其他知识和信念、看作是文化现象。关于这个问题,我已在拙著《科学社会学》一书的第十章作了比较详细的论述,在这里主要是把这种理论倾向与“人类学转向”联系起来。

爱丁堡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巴恩斯,在他的著作《科学知识和社会学理论》一书中就指出,科学是一种信念,只是一种被接受了的信念,而不是正确的信念,他认为,科学是一种文化现象,“科学是亚文化的4集合’,作为一种亚文化现象,科学当然受到外部的整个大文化的影响。[5]因提出“强纲领”主张而著名的布鲁尔也是把科学当作文化现象、人类学现象来对待的。他的“强纲领”的第一条就把科学知识与信念并列,并且认为可以归结为社会的原因。[6]他在评述维特根斯坦的知识的社会理论时曾明确地说“数学是人类学现象”。[7]

马尔凯在他的著作《科学和知识社会学》中,以专门的篇幅论述了这个问题。该书第三章的标题就是“科学中的文化解释”,鲜明地表示出文化人类学的倾向,这也就是说,他要对科学作一种文化意义的解释、文化意义的分析。他的这种文化意义的解释和分析是怎样做出的呢?

首先,他分析了科学社会学中关于科学家行为的社会规范的争论,分析了默顿的规范和米特洛夫的反规范,认为,在科学中,科学家的社会行为规范是多种并存的,并不是所有的人在所有的场合都共同遵守某种特定的规范,并不存在一种体制化的机制来保证科学家们都一致遵从或信奉某组特定的规范。在科学中,存在着许多不同的语言公式(verbalformulation),这就为科学共同体、为科学家们提供了节目单(repertoire)或字典(vocabrary),科学家们可以灵活地使用它去分类不同社会背景中的不同职业行为。”因此,关于规范的讨论就走到了关于科学的文化资源的说明。”[8]这也就是说,科学规范并不是像默顿所说的那样,并不是体制化的要求,而是“磋商”的结果,科学家们是从代表着不同文化资源的节目单及字典中去寻找自己的道德信奉原则的。

马尔凯的文化解释还在于对科学知识生产的动力学考察。他研究了若干实际案例,从中做出分析,他的结论是,对于科学实验结果的意义是什么的评判、对于科学论断的有效与无效,并不存在普遍的、一成不变的标准,在实验和解释的过程中,个人的特点、具体的环境都会产生作用,他说,“科学一致,因而科学知识,并不是仅由证明正确或拒斥来达到的。科学家们经常面对的是不确定性和模棱两可。思想和智力方面的信奉不是由于应用事先确立的正式标准来实现的,而常常和必定是制作而成的。对于研究纲领的拒绝或采纳,是一个更加实用的过程,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科学家的相对具体的旨趣利益影响的。”[8]马尔凯承认在知识形成过程中,是存在着认识因素的,科学的判断和解释是受认识和社会因素影响的。他认为,不仅社会规范是社会地变化着的,而且对于任何一个研究纲领来说,认识和技术规范也是可能有很不相同的解释的。”在社会意义的磋商和知识主张的评估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社会与技术的公式表述,在具体情况下,是由每个参加者所选定的,所说明的;这两种资源,在具体科学知识被认可的过程中,在非正式的相互作用和正式的证明程序中,是紧密地综合在一起的。”[8]

马尔凯关于科学的文化解释的结论是:“社会学家和哲学家已经会聚到这样一种观念,即把科学看作是一项解释性的事业,在这个过程中,物理世界的本性是社会地建构起来的。”又说:“更好的普遍的公式是,科学知识是由磋商过程确立起来的,也就是被那在社会互动过程中对文化资源的解释建立起来的。在这种磋商过程中,科学家们也运用认识和技术的资源;但最终结果还是依赖于可利用的其他社会资源。因此,通过科学磋商建立起来的社会结论并不是物理世界的确定性说明,而是在特定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中的特定行动者群体看来是正确的科学主张罢了。”[8]

以上是对科学知识社会学所代表的“人类学转向”的第一个含义的简单说明。需要说明的是这个转向并不是没有历史根源的,也不是孤立的现象,它代表着旧的“知识社会学传统的复活”,它反映的是“社会和人文科学注意重点的变化和重新取向的过程”。[1]深入的研究将会说明,这种转向与当代哲学的、社会学的以及文化的思潮有着多种复杂的联系,不过,这已不是这篇文章所要讨论的问题了。

(二)

人类学转向的含义之二:对科学作人种志研究

文化是人类学的研究领域。人类学对文化的研究,起源于对初民社会(primarysociety)的研究,起源于欧洲和美国的学者对于“不开化的”、非欧洲文化的研究。与人类学的发展相联系,形成了一种主要研究方法,这就是人种志方法(ethnogranhicatmethod)。人种志研究就是对一个特定的民族群体的社会和文化生活进行详细的描述和分析。这种研究首先要选定地点,即某个部落或民族的聚居地,作为田野调查(fieldwork)的基地,进行参与观察,作详细的记载,最后形成描述性分析性人类学著作。许多文化人类学的名著都是人种志研究的成果。这种研究要求有较长的时间投入(一般在一年以上,离开以后有时还有通讯联系或回访);这种研究要求研究人员学习当地的方言土语,尽可能地参与研究对象的日常生活,并保持一个观察者的客观独立的立场,除了参与观察以外,研究人员通常选定或培养某个当地人作为信息提供者(informants),等等。这种研究也常常运用比较的方法,对于所研究的文化与其他文化进行对照性的分析。

当代人类学的人种志研究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对于初民社会的研究(可研究的初民社会愈来愈少),已经发展到为对现代社会中某个社区、某些特殊人群的研究,例如,对城市中少数民族聚居地的研究,[9]对于工厂、精神病院、科层制的研究,等等。[10]人种志研究的技术也有很大进展,如广泛利用电影、录音、录像等等手段。显然,这种方法是可以同样应用于研究科学活动所在地和科学家人群的。

这就是我们要讨论的科学社会学的“人类学转向”的第二个含义:对科学作人种志研究。具体说来,这就是科学知识社会学代表人物对科学进行的人种志研究。70年代中期以来,一些对科学知识持有建构主义观点的学者,以人类学家的身份进入实验室,他们以实验室为田野调查的基地,进行长期持续的参与观察,对于实验室的环境、仪器设备、科学家的日常活动和对话,对于科学家与实验室以外的联系,以至于科学论文的形成、发表,论文引证等等方面的情况,进行详细的记载,做出分析,写出研究报告或专著。这就是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出现的一批研究成果,它们有一个概括性名称,即“实验室研究”(IaboratoryS-ludies)。在这种成果中,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拉都尔对美国加州萨尔克实验室的研究、谢廷娜对伯克利大学中生物化学等相关实验室的研究和这两项研究的成果《实验室生活》和《知识的制造》以外,还有若干研究及其相应的成果。[2]虽然这一批著者在他们的进一步分析中表现出差异和分歧,但他们的共同认识是“深入到科学家的日常生活中,得到经验材料,就可有益于对科学的理解”。[11]而谢廷娜则把这一批“实验室研究”看作是说明科学知识的建构主义纲领的,她说:“这个纲领是被若干个实验室研究所支持的。”[2]

拉都尔的《实验室生活》一书的工作基础是长达一年零十个月的田野调查,他进入实验室观察科学家的日常活动,进行相关研究,他的书内容确实展现了人种志研究所得的大量资料:有实验室场景的多幅照片,有科学家在不同场合的对话记录,有科学仪器状况的一览表,有某项化学物质合成的报告记载,有科学家个人事业经历的摘要,等等。拉都尔运用这些资料得出了认识论的结论:实验室是文学标记的系统,仪器所显示的现象是“技术现象”,科学实验室中的事实是“人工事实”,因而科学事实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制造出来的,科学的陈述是磋商的结果等等。其实,拉都尔在《实验室生活》的第2版后记中就说过,他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就已经形成了一种看法即科学认识是受社会因素制约的,他在参与观察中的工作只不过是搜集详尽的材料罢了。这就使得这部运用人种志研究的著作读起来与其他文化人类学的著作很不相同:其描述与分析结论似乎有某种不连贯;这些分析,与其说是文化人类学的,不如说是认识论的,与其说是社会学的不如说是哲学的。

《知识的制造》这部书的特点就更加明显了。这部以人种志研究为基础的专著,已经完全把调查来的资料编纳入作者的认识论结论的框架中了。“科学家作为实践的推理者:知识是在环境中建构起来的”;“科学家作为索引性推理者:科学研究的机会主义和情境性”;“科学家作为类比推理者,取向的基本原则和革新的隐喻推理批评”;“科学家作为社会环境中的推理者,从科学同体到跨越科学的领域;”“科学家作为文学的推理者,或者实验室推理的嬗变”;“科学家作为符号推理者,或‘我们以什么造成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区别’”,这就是该书的章节标题所构成的框架。这样,在文化人类学著作中通常见到的对文化现象的完整而生动的描述性记载不存在了,资料“沦为”结论的例证。

在这里,我们不能详细讨论这些结论与哲学、社会学思想的具体联系,那是需要专门的研究的。我们在这里要说明的是,科学知识的微观建构学派是运用人种志研究方法寻找经验资料支持和论证科学知识的建构主义纲领的,因而就恰好代表了科学社会学的“人类学转向”。不过,我们又可以看到,这个学派的运用,与本来意义上的文化人类学人种志研究是不完全同一的,因为他们进入了认识的领域,而且是科学认识的领域。拉都尔也承认了这一点,他说,他“所使用的人种志方法,只是在最一般的意义上与人种志方法相一致。”[11]因此,我们一方面把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微观建构学派的“实验室研究”看作是“人类学转向”标志;另一方面,从严格的人类学意义上考察,又只能把这些研究看作是特殊的、值得讨论的具体运用。

(三)

科学技术人类学:有待开发的领域

科学知识社会学所代表的“人类学转向”,只不过是科学技术研究的人类学取向或者科学技术人类学的一种类型。全面系统论述科学技术人类学,笔者尚力所不及,仅就目前的初步认识,说明以下要点:

(1)科学技术人类学,在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人类学家,运用人类学的理论与方法,对于科学技术所作的研究。在人类学领域,早已存亡可以归纳入这个范畴的研究成果,这就是:考古人类学及人种志研究对于含有科技内容的“物质文化”的研究;人类学家所考查的非西方的知识系统,为民族数学(ethzo-mathmeties)、民族心理分析(ethnopsycehiatny)、民族植物学(ethnobotany);医学人类学所研究的与健康和疾病有关的非西方的知识系统〔3〕,等等。因此,有的学者指示,“在这个意义下,人类学开始研究科学技术,要比跨学科领域STS研究科学技术早得多。”[13]当然,人类学家在上述研究中所涉及的科学,是非西方文明中的传统科学,并不是现代科学技术。

(2)正因为人类学的研究传统是关注欧洲以外的文化,所以,在欧洲文明中发展起来的现代科学技术就必然处在专业人类学家的研究视野之外。现在,对于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研究已经发展为大的跨学科的综合研究,人类学家进入这个领域的仍然为数不多,为1988年美国的4S’学会召开会议,有来自各学科的学者529人,其中人类学家只有18人。[13]

但是在70年代中期以来毕竟出现了一批人类学取向的科学技术研究,其中就包括有前面提到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研究,那么,这些研究成果是由什么人完成的呢?”绝大部分科学人类学研究或者人种志研究是由社会学家、哲学家及其他并没有受过社会文化人类学的专门训练的人完成的。”[14]这样一些社会学家哲学家在采取了人类学研究角度、完成了具有人类学特点的著作以后,就获得了人类学家的称号,如拉都尔就是一例。这些不是人类学家(或者说准人类学家)所作的研究,被人类学家看来是存在着某种混乱的,有人指出,“实验室研究”作为人种志研究的一种版本,是与人类学家的研究不相同的。”[14]拉都尔也谈到他的人种志研究所引起的批评。[11]

(3)正因为如此,为了更好地发展这个领域,关心科学技术研究的人类学家的建议是:必须弄清人种志方法的真谛,弄清这种方法的要害在于记和写(grapy)、在于描述,在于通过写他们来说明人民和他们的文化;必须了解文化人类学发展史上的重要学者:以马林诺夫斯基为代表的整体主义的人种志学,以列维斯特劳斯为代表的比较主义方法,以格尔茨为代表的符号象征主义的文化解释学等等。[14]我以为对于当代有重大跨学科影响的文化人类学家格尔茨及其文化解释学尤应引起注意。[15]

(4)科学知识社会学所做的工作也许是接近于格尔茨的文化解释学的。如前所述,马尔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对科学进行了文化解释,埃尔卡纳则以专门的章节论述了“深描”方法在科学史中的运用,讨论了科学知识增长、科学与其他文化因素,历史舞台上的科学等。但我们没能读到埃尔卡纳或是马尔凯都没有运用人种志的“深描”方法所作具体的研究。而“实验室研究”所作的经验描述的意义在于得出认识论的、哲学的结论,是完全不同的版本。这是因为他们给自己规定去研究的文化现象,是格尔茨都认为是棘手的问题:科学。格尔茨是有法律实践经验的学者,他从文化解释的角度说明了法律现象,但是当他把科学与其他文化现象并列时,却不止一次地说过:“尽管我们很偏爱科学,但它仍然不失为一种棘手的事务”,“但物理学和雕塑以及其他所有的知识体系,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人类学上难以理解的问题。”[16]

(5)科学技术人类学的研究,决不局限于对实验室的研究,可以从实验室、研究所、研究中心扩展到学术会议上的扩展到法庭中的科学家,[10]这也就是说要“从实验室走向更为广阔的和多元的领域。”[13]有的社会学家选择了科学事业管理组织及其附属机构,[17]有的学者进入了政府设立的海洋生物养殖经济研究组织[18]在这些研究中,注意的集点也不单纯是科学知识的生产过程,涉及到了这些机构中科学家的社会身份,涉及到实验室与顾客、科学知识与生产方法以及科学政策和经济组织的关系等问题。特别要揭示的是,同样进入实验室,其研究重点也不一定就是科学知识的生产,以特拉维克对美国及日本的线性加速器中心的研究,其重点就是实验室组织结构,领导风格及什么是“良好”的物理学工作条件的模式差别。[19]

(6)正是因为如此,科学技术人类学的研究可以并不局限于人种志的田野调查,其研究方法也可以多样的;发展一种“跨学科的、批判的、文化的方法”,这也就可以包括历史的研究、比较的方法、文本阅读、……等方法;并且基于这种种方法的运用,“对于‘科学技术’意义的定义,不可避免地以理解专家到理解非专家。”[13]虽然我们对于上述这些方法也许还不能都了解和掌握,但多样性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7)总之,科学技术人类学的研究,极为扩散,各具特点,我们只要看看《诸科学与诸文化》(《SciencesandCultures》[1])和《知识与社会第9卷,科学技术学人类学》[13]这两部文集的论文题目就可以知道了。每个作者都按照自己对于人类学的理解,按照自己的目的和注意焦点,进行不同的人类学探讨。研究这些以及其他科学技术人类学的论著,要在纷云繁复的论述中弄清来龙去脉把握要害,我认为,有一项工作要做,这就是要注意作者所使用的主要关键概念,诸如“人工事实”、“技术现象”、“磋商”、“文本”、“深描”、“反思性”(reflexivity)、“结构的和形容的”(emveandetic),等等:它们就好像一片模糊背景中的亮点,了解除它们可以有助于深入的研究。

(8)在谈到实验室的人种志研究的时候,不能不提到对实验室的民俗学研究,这就是社会学中民俗学方法论(ethnomethodology)〔4〕代表人物加芬克尔及其学派的工作。麦克尔·林奇把这一批研究称之为“对科学工作的民俗学方法论研究(tthnomethodologicalstudiesofscientificwork),指出这种研究要详细考察实验室中“自然地组织起来的日常活动”“讨论”有关实验室工作的暂时的秩序”[20]。他并且专门著书论述了民俗学方法论与科学的社会学研究的关系。[21]那么,这种研究与前述人种志研究有什么关系?在民俗学方法识者看来,人种志研究是与“民俗学方法论的文献是有密切关系”的,甚至认为那些作者都是“民俗学方法论的说明者”[20];而人种志研究的学者则认为民俗学方法论是人种志研究的一种。[10]弄清这两种研究的区别与联系,决不是轻而易举的工作。我们要指出的是,从已有的人种志研究的著作来看,他们确实从民俗学方法论者的著作中吸取了某些概念工具和分析方法。了解这一点,对于认识知识社会学微观研究的特点也许是重要的。

(9)最后要说的是,科学技术的人类学研究中的专业人类学家在增加,〔5〕但是非人类学背景研究人员仍然会占相当大的比重。因为,专业人类学家即使转向现代社会生活的广大领域,能够专门研究现代科学技术的也毕竟是少数。这种情况,对于在人类学科并不充分发展的中国从事于科学的社会研究的学者来说,也许是一种机会:他们也许可以增添几分勇气,去涉足这个确实颇为陌生的文化人类学的研究领域。

注释:

〔1〕人类学是一个大的综合性学科,包括有体质人类学、考古人类学、语言人类学、社会(或称文化)人类学等分支学科,本文所涉及的主要是社会(文化)人类学。

〔2〕ethnography另一种译法是民族志,我这里采用的是《大英百科全书》的中文版的译法。

〔3〕1996年我到美国科罗拉多大学(特尔多)人类学系讲学时,就见到一位研究藏医的研究生,她已不止一次到作田野调查。

〔4〕这个词在社会学中有多种译法,如:民俗学方法论,人种方法论。

〔5〕从两本文集中的撰稿人可以看到这一点:1992年出版的《知识与社会》第9卷9名作者中有4名是人类学家;而1982年出版的《诸科学与论文化》9名作者中只有1名是人类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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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

关键词:“EML”;音乐人类学;民族音乐学

中图分类号:J6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631(2010)05-0082-02

《音乐艺术》2008年的第1、2、3期,连续刊登了六篇“我与音乐人类学:当下最关注的论题”的访谈录;每篇都以问答的形式,描述了上海音乐学院博士研究生黄婉对“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一研究院”六位特聘研究员的采访记录。拜读之余,感触颇深,也受益匪浅。对此先将访谈内容归纳为三个方面:①学术经历的介绍;②各自已研究或正在研究的领域和民族音乐学存在的问题;③对“音乐人类学”的认识和界定。

访谈内容,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使我更加明确了“音乐人类学”、“音乐文化人类学”与“民族音乐学”三个名称的不同内涵可是。近年来,经常有学者将“音乐人类学”、“音乐文化人类学”与“民族音乐学”不加区分的等同使用,使人觉得费解。

由此以为,再谈谈“EtIlnomuslcology”(以下缩写为“EML”)的学科发展和廓清相关的几个概念。是很有必要的。

一、“EML”的发展概况

“EML”是一个复合词,由Ethno(n.人种论、民族志)和musicology(n.音乐学)两个词根复合而成。从两个词根上看,“EML"实际上是一个横跨了音乐学与民族(人种)学两大系统的学科。也就是说,“EML”与民族学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历史联系。

欧洲传统意义的民族学,就是文化人类学,美国的文化人类学与民族学可以通用。实际上民族学的发展历史就是文化人类学的发展历史,起码在欧美是这样一种情形,文化人类学(民族学)本来就是源于欧洲(德国和法国)的人体解剖学。所以说,与“EML”发展密切相关的是文化人类学。

然而,文化人类学真正的、实质性的发展,已经是19世纪中叶的事了。阿道夫・巴斯蒂安(AdolfBastian)和拉策尔(Friedrich Ratzal)可以称得上是文化人类学的先锋,并各自有不少的文化人类学的著作问世。如巴斯蒂安的《人类根本观念》(Ethnische Elementargedeanken)和《历史上的人类》(Der Mensch in der Geschichte);拉策尔的《人类地理学》(Anthropogeographie)和《人类历史》(History 0f Mankind)等等。随后。出现了受达尔文生物进化理论影响的第一个流派,即“古典进化论”派,代表人物是英国人类学家泰勒(Edward Tylor)和美国人类学家摩尔根(Lewis Henry Morgan)。以及其后的文化传播论、功能主义、结构主义、象征主义和解释人类学等多种流派。

从“古典进化论”起,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已经把人类文化看成是有系统的、有组织的和相互影响的民族模式。只不过早期,特别是欧洲文化人类学家,大都致力于对小规模部落社会的考察。这是源起于殖民地时代。欧美学者对现代西方文明之外的人类文化的研究。随着学科的发展和当今全球性文化变迁的趋势,文化人类学的研究领域在不断扩展。“试图概括人类行为的普遍性问题,并对社会的文化现象进行整体性的描述。”

文化人类学和“EML”几乎是同时发展起来的两个学科,两者之间相互促进,相互影响。或者说,“EML”的历史发展和研究领域的更新、不断扩展,都受到文化人类学学术思潮的很大影响。正如梅里亚姆所说“民族音乐学具有随着形成人类学的同一理论潮流而形成的倾向。”

我们都知道,“EML”的前身是“ComparativeMusicology”(Compara.tive:比较的、相比之意),此阶段被称为“比较音乐学”时期。因为,此阶段的多数研究者,主要运用比较思维的方法,来看待和观察非欧国家民族的音乐和传统,早期还只停留在“低劣”、“肤浅”的认识上,这与欧洲殖民主义的兴起和扩张有关。

真正客观、公正的比较音乐学研究是19世纪80年代之后。主要标志是,奥地利比较音乐研究的先导者艾德勒(G.Adler)的《音乐学的范围、方法和目标》和英国语言学家埃利斯(A.J.Ellis)的《论各民族的音阶》。随后,具有代表性的一些比较音乐学家,还有“德国学派”(又称“柏林学派”)的施图普夫(Carl slumpo、霍恩博斯特尔(EdchMofitzvon Hornbostel)、萨克斯(Curt Sachsl等;“传播论学派”的格雷布内尔(Fritz Graebner)和施密特(W,曲elm Schmidt);“美国学派”的博厄斯fFranz Boas)和菲克斯(J.W.Fewkes)等。这些学派的理论和思想无一不受早期文化人类学流派的影响。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荷兰音乐学家,吉卜・孔斯特(Jaap Kunst)在他的《Musicology》一书的副标题中,首次使用了“EML"这一名称,经过两次的书名更改,1959年以《Ethnomusicology》的名称第三次出版,其理由是“其旧称‘比较音乐学’易使人误解。一般已弃而不用。它并没有进行比其它学科更多或更少的‘比较’。”胡德(Mantle Hood)也认为:“每门学科都要应用比较法。EML是一门研究任何音乐的学问,它不仅根据音乐自身而且还要涉及其文化背景。”最终将"EML'’取代了“ComparativeMusicology”,开始成为了欧洲音乐学术界惯用的名称。

随着“EML”的发展和学术思想的不断深化,以及不断受文化人类学流派的影响,逐渐出现了,梅里亚姆的“文化人类学性质”的研究和20世纪60年代末的结构主义一符号学为分析模式的潮流,这些学术观念一直影响到20世纪末。甚至今天。

二、与“EML”相关的几个中国概念

有人认为“民族音乐学”“音乐人类学”“音乐文化人类学”,甚至“应用音乐人类学”都是“EML”的中文译名,那是无稽之谈。从构词关系讲,“EML”的译名只有一个,那就是“民族音乐学”。其它名称只不过是随着研究对象、范围和方法的不断扩展,在不同的阶段出现的不同研究领域的不同表述,是阶段性研究目标的产物,是不同研究方向的代名词。

“EML”在与不同学科的交叉过程中,已逐渐偏离了音乐本体,相应孕育出了相关不同研究领域,每个领域都有自身的研究对象和空间,也代表着某种观念和兴趣。“其实这并不仅仅是个译名的问题,它代表着一种认识观念,一种避免后殖民主义残余,并且能够有更宽广

学_术视野的学科名称意识。”

关于学科名称和定义,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研究方向不同,自然名称也可以不一样,“由于其研究范围如此宽泛。故而关于它的定义也就众说纷呈,从‘作为文化的音乐之研究’,‘音乐文化的比较研究’。延伸到‘人类音乐行为的阐释性科学’等等”梅里亚姆也曾说过:“民族音乐学这个学科的定义,由于每个学者所要强调与所希望研究的方面不同,所以也就大不相同,其中甚至竟有完全相反的倾向也是可以理解的。”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个名称不能在同一个领域等同使用,不同的名称具有相对应的研究领域。甚至可以作为不同的分支学科而存在。以下就“EML”相关的几个概念。表述他们不同的学术性质和研究对象。

1.民族音乐学(Ethnomusicology缩写为EML)

前面讲到,“EML”是荷兰音乐学家孔斯特(Jaap Kunst)最先提出和使用的,并且最终取代了“ComparatlveMusicology”(比较音乐学)。之所以取代,是因为“该名称把比开始时计划的更为广阔的范畴包括在这个领域之内。譬如有研究西洋艺术音乐中相互影响问题的情况,而且还由于这门学科并没有比其它任何学科进行更多的比较研究。”这一词在中国最早被译为“民族音乐学”,是当时上海音乐学院的罗传开先生。经过1980年的“南京会议”以后,这一名称便开始流行,虽然在随后有过一场激烈的争论,最后还是以“民族音乐学”的名称保留了下来。为什么被译成“民族音乐学”。以为有两个原因:①是直接根据两个词搬(Ethno与musicology)来翻译;②是从研究对象上看,当时的民族音乐学还基本是音乐本体的研究状况。所以,民族音乐学的性质应该是以音乐本体的研究为主,研究对象是民族音乐本身。

2.音乐人类学(Anthmpology of Music)或(Musical Anthropology)

Anthropology of Music是由美国学者梅里亚姆所提出的,其核心是“对文化中的音乐的研究”。他认为,音乐则是由构成其文化的,人们的价值观、态度与信念形成的,人类行动过程的结果。人类的行动会产生出乐音。但它的创造过程是有连续性的过程。所以Anthm,pology 0fMusic可以译为“音乐的人类学”或“音乐人类学”,实际上是指“音乐”的人类学研究,只不过是把“音乐”放在人类文化中来探视。记得在韩锺恩教授的访谈录中。有洛秦教授介绍梅里亚姆对音乐与文化的三个关系的表述。即“文化中的音乐”(in)、“作为文化的音乐”(as)、“音乐就是文化”(is)。读后也深受启发,以为“音乐人类学”的学科意义是在“文化中的音乐”或“作为文化的音乐”的人类学研究而非指“音乐就是文化”的研究。就如韩锺恩教授谈到音乐人类学的审美经验时所说:“我希望从‘音乐就是文化’这个阶段折返回去。即通过文化去关注音乐作为艺术进而音乐就是音乐这样一个问题。”这说明了韩锺恩教授从当初提出的“音乐文化人类学”转到“音乐人类学”观念的原因,也说明了“音乐人类学”与“音乐文化人类学”的研究对象和性质是有区别的。

所以说,音乐人类学的性质应该是文化中的音乐研究,与音乐本体研究的不同就在于是把音乐置于文化中来审视,从文化的角度来研究音乐的构造和形态。

3.音乐文化人类学(Anthropology of Musical Culture)

“音乐文化人类学”的英译名为“Anthropology of Musical Cul-ture”,有人,以为“音乐文化人类学”和“音乐人类学”没有区别,属同一个名称。其根据就是“音乐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的思维,这种思维值得推敲。其实,音乐具有“有形性”和“无形性”两种层次,即有非物质性“文化”的一面,也有作为物质性“声响”的一面。就像文化人类学与体质人类学所指称的学科性质一样。音乐文化人类学更加强调“文化”性质,把所指的音乐作为文化来研究。其实质是文化的人类学研究。而音乐人类学则侧重于文化的音乐,是研究文化中的音乐,其实质还是音乐的人类学研究。

所以,音乐文化人类学的性质是体现音乐的“文化”属性,研究音乐的文化现象。研究视角不在音乐上,是与音乐事象有关的社会,民间信仰、国家政策等一些超越音乐本体的文化现象的研究。这样,可能会导致学科偏离的危险。

音乐文化人类学,要当心“文化主义”的陷阱。不管是音乐文化人类学也好,还是音乐人类学也好。其研究对象不能脱离音乐事象去谈文化,虽然是学科性质有所要求,也不能完全抛弃音乐的文本。

三、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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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人类学是20世纪90年代中叶在我国出现的一门美学与人类学交叉的新兴学科,它用人类学的方法和概念系统来研究和阐释美学问题和审美现象,希望通过田野调查的手段深入到少数民族的日常生活当中,从现实体验出发,把握少数民族深隐的底层文化和边缘文化;通过解读少数民族文化的符号密码和揭示其文化思维模式,达到探求其文化体系背后隐藏的被社会约定俗成的一套规则与禁忌,最终挖掘出少数民族文化中蕴含的鲜活生命力。审美人类学崭露头角之初,并未得到国内多数学者的认同与重视,但是,以王杰教授为学科带头人的广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审美人类学学科在长时期田野调查的基础上提出了以审美意识形态和审美制度为中心的审美人类学理论,在国内美学界引起了普遍关注。

从本科生进入研究生学习阶段之后,在初步接触审美人类学的基本理论概念和研究方法的基础上,我开始系统深入地学习审美人类学,并在导师的指导下逐步将理论研究与田野调查结合起来。在这一学术背景下,我开始关注各少数民族,特别是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活跃着的文化现象、审美意识形态及其审美价值。*年11月和*年11月,我分别参加了广西师大中文系对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的跟踪调查,用审美人类学的理论视角和研究方法对这个特殊的民族节日进行了分析,写作的《审美人类学视野下的节日与生存——兼谈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收录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版的《寻找母亲的仪式》一书中,并在《广西日报》*年10月29日第7版发表《打造现代狂欢文化品牌——从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谈起》。在*年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开幕上,由壮族歌手演唱的黑衣壮山歌《山歌年年唱春光》唱响全国,作为我国西南地区少数民族文化形态的典型代表的古老而神秘的黑衣壮族群因其原生态文化和艺术元素保护的完整性以及突出的地域性,逐渐成为审美人类学研究关注的个案。*年1月26日——2月1日及4月16日——21日,我随广西师范大学那坡黑衣壮文化考察队赴百色那坡县城厢镇农文屯对当地的黑衣壮族群的文化艺术分别进行了为期一个星期的田野调查,收集了大量黑衣壮传统文化的一手资料,并将《黑衣壮祭祖仪式的审美价值》定为检验自己三年研究生阶段学习研究情况的学位论文。

我认为,审美人类学的研究正是在注重田野调查的基础上,比较和分析不同种族、民族以及族群在审美习惯、审美传统方面的区别与联系。审美人类学的理论不仅为黑衣壮文化的研究,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少数民族地区美学的研究和民族文化艺术的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理论视野,可以为解析民族文化背后隐藏的禁忌和规则提供有力的学理依据。从审美人类学的角度对文化和艺术进行考察,阐释审美制度的功效和实践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对民族或族群社会的物质、精神、文化三个层次的内在逻辑进行解读。审美人类学以美学为学理渊源,重视审美活动、艺术与日常生活之间的密切关系,为避免传统美学研究唯精神层面的缺陷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理论方法和视角。审美人类学更为关注精神与物资二者之间的制度层面,通过审美制度这一中心术语将审美意识形态理论进行重新整合,对民族文化、边缘文化的底层内涵和人民大众的审美需要加以分析和阐述,从学理上阐释民族文化背后的思维逻辑。

同时,在学习审美人类学这门学科的过程中,我了解到,田野丰富多变的文化事象始终是审美人类学重要的理论灵感源泉,纯粹的理论分析是无法解决美学研究中遇到的难题的。因此,我认为通过扎实的田野调查工作,掌握充分的少数民族文化、艺术的一手资料,在感性认识积累的基础上,运用审美人类学理论深入到少数民族原生态文化内在隐喻的符号体系和象征系统发掘少数民族文化审美价值是可行的。无论是从民族艺术文化研究的学理基础上看,还是从研究视角、操作方法上看,审美人类学都是有效的理论武器和重要的理论依据。然而,作为新兴学科,审美人类学的理论系统尚未建构完全,其基本概念和关键词有待论证确定,在不断建构学理基础、确定学术规范的同时,审美人类学的研究迫切需要找到具有极强说服力的现实个案,并加以合理严密的学理阐释。它希望“以特定区域族群的审美实践和审美研究创造性成果为自己的核心研究对象”,从而“揭开特定区域族群文化中被遮蔽的审美感知方式,激扬符合美的规律的文化创造原则,建构充溢审美氛围的生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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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人类学;考古;本科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7)07-0215-02

体质人类学是广义人类学下的分支学科,是研究人类的体质特征和类型,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变化和规律的一门学科,它的研究对象分为对现代人的体质调查和对古代遗骨的研究,从而获得更多的人类学信息[1]。考古学是根据古代人类活动遗留下来的实物来研究人类古代情况的一门科学,其研究对象是古人类遗留下来的物质遗存,目的是透物见人,认识当时人类的社会发展状况,生产力发展水平,社会习俗等信息[2]。两个学科之间的研究对象都是以人为主体,前者是直接的以研究人类遗骸为对象,分析其体质特征,了解当时的人类学信息,更多地认识到的是人类的自然属性特征。后者是通过研究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东西,间接地去推测过去的社会情况,人类生存和生活环境,侧重于了解人类的社会属性。中国考古学按纵向划分为若干个分支学科,如旧石器时代考古、新石器时代考古、商周考古、战国秦汉考古、魏晋隋唐考古和宋元考古等。不管哪一个考古学阶段,研究对象的主体都是当时进行社会活动的古代人类。因此,体质人类学的研究是贯穿于整个考古学研究的始终的。

体质人类学的研究领域大体上可以分为对古人类化石的研究,对古人种的研究和对现代人的研究,以及新兴的分子生物学的研究等。不同的体质人类学研究领域在不同的考古学阶段中都有所体现[3]。旧石器时代考古中出土的人类化石为人类学者们研究人类的起源和现代人的起源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和材料,新石器时代以后的人骨多用于研究古代人种的形成、分布、迁徙和消亡的过程。考古学可以为体质人类学提供研究材料,无论是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化石,还是新石器时代及以后各个历史时期的人类学标本均要靠田野考古发掘来提供。体质人类学的研究也有助于考古学研究的深入开展。古人类化石可以作为旧石器时代考古中判断底层年代的一种依据:对古代人骨的性别、年龄鉴定有利于人们对当时的社会性质、劳动分工等情况的探讨;对古代居民人种归属的研究可以从一个侧面为解决考古学文化的谱系渊源和族属等问题提供若干参考的佐证[4]。

一、透骨见人

所谓的透骨见人就是通过观察和测量出土的古代人骨材料,分析其体质特征和类型,获取当时人类的人类学信息。具体地讲,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对其性别的鉴定。人类学家们根据骨盆、颅骨的形态观察和分子生物学的方法,准确地判定其性别。其次是对人骨死亡年龄的鉴定,通常专家们根据牙齿的萌出时间、磨耗程度、骨缝愈合情况、耻骨联合面的关系等多项参数,判定人骨的死亡年龄。我们要做到对性别和年龄最为准确的判定,就要结合各项参数,并结合现代分子生物学的方法综合分析人骨标本,慎重地给以结果[5]。

另外对人骨身高的推算和病理、死因和食谱的分析也是体质人类学研究的重要内容。身高的推算一般借助于股骨矢状径的长度和其他长骨参数相结合的模式,而最近也有学者提出用第二、第三掌骨的矢状径长度的推算身高的方法也能达到近九成的正确率。病理和死因的研究,则主要依据人骨某个部位的变异和缺失情况而判定。通过研究人骨内含微量元素的变化,对一些诸如骨质疏松、氟骨症、营养不良等古代疾病也提供了重要的科学研究方法。通常对死因的判定,主要划分为是因骨伤骨病而早年夭折的,还是属于非骨伤骨病而自然死亡的两大类。

对一定数量的人骨进行食谱分析,可以为了解当地人的经济生业模式提供重要的线索,目前食谱分析方法主要是分析遗留在古人类牙齿上的食物残渣,和对人骨成分的微量元素进行分析,来确定当时人类的主要食性。

二、透人见骨

透人见骨研究对象是现代人群。我们通过对现代人群体质特征的形态观察和测量,按照一定的遗传学特征划分为若干个人种类型。如蒙古人种、欧罗巴人种和澳大利亚―尼格罗人种。在我国对现代人体质特征的调查多结合民族学材料,探究民族起源、迁徙以及彼此的基因交流等重要课题。但是我过现在的人种学研究方面还有许多空白领域有待填补,现代各民族的体质调查工作还没有全面展开,人种学研究的力量就显得更加薄弱。如果我们将来能够在时间和空间两个范围内搞清楚我国各民族人民的人种构成方面的来龙去脉,以后必将会加深人们对我国古今民族的起源、发展、分化和如何问题的了解,进而有助于我们正确认识统一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化格局的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过程。

三、透骨见骨

透骨见骨是将不同个体或不同群体的人骨标本各项体质特征参数相对比,从而确定人与人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的遗传学关系,对判定人群的迁徙、融合、民族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科学根据。人骨的体质特征的观察主要集中在对颅型和面型的测量和形态学观察上。在此研究的基础之上划分出一个可以比对的标准。将不同组人群的体质特征进行想必对后,确定其关系的远近以及族群之间的基因交流情况。

四、透人见人

透人见人的研究对象也是现代人群。是以研究人群和人群之间的关系为主要内容的人类学研究领域。即我们在各民族的体质调查和古代文化谱系、种族情况的认识基础之上,把某个或某些现代人划入某些已知共有的遗传学特征的地域或民族中来。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根据这个人的形态学特征,可以推测他就是“四川人”等。在此,也需要提一下朱泓老师在1996年提出的将我国古代居民的人种成分划分为几个古老的类型,并解释了其源流过程。我们对现代中国民族的研究,也要认识到其古代人种类型和特征,了解其演变过程,对“透人见人”的认识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对大学本科考古专业学生教学过程中,我们要弄清楚现代人的人类学结构,不只需要对现代人进行体质调查,也需要对古代材料有一定的把握,知其渊源和变迁,从而才能更好地解释各民族形成的人类需基础。

参考文献:

[1]朱泓.体质人类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92-106.

[2]科林・伦福儒,保_・巴恩.考古学理论方法与实践[M].第6版.北京:文物出版社,2015:1-21.

[3]邵象清.人体测量手册[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5:34-56.

[4]周亚威.论体质人类学研究解决的若干考古学问题[J].江汉考古,2015,(6).

[5]周亚威.北京延庆西屯墓地人骨研究[D].吉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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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克利福德—格尔茨;事实之后;阐释人类学;文化的一个尝试

中图分类号:C9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681(2012)03—0012—05

阐释人类学大师克利福德·格尔茨(Clifford Geertz,1926~2006)于2006年10月30日在费城去世,享年80岁。1995年,他出版了人生最后一本著作“After The Fact:Two countdes,Four Oecades,One Anthropologist”(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11年,林经纬将这本经典著作译为中文,名为《追寻事实:两个国家、四个十年、一位人类学家》。通过此书,格尔茨回应了20世纪50年代以来关于什么是人类学的解释、什么是民族志,以及如何从事文化分析等关键问题的争论,并提出了关于文化的一个尝试——事实之后——的思考。“事实之后”从理论与方法上皆延续了阐释人类学的范式,以及在此范式下民族志与民族志写作的路径。但需强调的是,格尔茨以自身的田野与研究经验,借“事实之后”一词,进一步阐明了阐释人类学提出的背景和原因,以及他所理解的人类学和人类学家的工作。这就不仅对我们理解格尔茨的思想具有相当重要的价值,而且对我们理解人类学学科性质和发展趋势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本文以格尔茨在《追寻事实》一书中对人类学理论范式、人类学表述的论述为主,结合他在《文化的解释》和《地方性知识》两本专著中关于阐释人类学理论与方法的论述,介绍他提倡的文化的一个尝试——“事实之后”——的生成背景、主要内容、学术渊源和对当代人类学的影响。

一、《追寻事实:两个国家、四个十年、一位人类学家》

《追寻事实》虽然成书于1995年,但实际上是格尔茨在晚年对人类学学科思考的结晶。1991年,在接受美国人类学家理查德·汉德勒的专访中,格尔茨谈到了创作《追寻事实》一书的用意:“(我)正在把我近来的一些讲稿整理成集,书名就叫做《求实》。它是根据摩洛哥一印度尼西亚的对比研究,说明人类学的现状,什么是人类学的解释,什么是民族志,什么是文化的一个尝试。它是由一系列以一个单词为题的章节组成的,有城镇、国家、文化、霸权、训练。这也是不用抽象的说教,而是根据我所做过的研究工作,来表达我在当前对人类学的思考的一个尝试。……它不是一本自传体的书,不是一部回忆录,而是在自我折射的意义上谈我的一些研究经验。书中用的是第一人称。它是雷纳托·罗萨尔多的处境观察者,我要替我自己找好位置,还我自己的历史真实”。格尔茨旨在以“处境观察者”的视角,通过对几个重要词汇的梳理、分析和阐释,剖析学科总体面貌和人类学生产模式发生的变化,以此回答人类学是什么和人类学家的工作是什么等问题。

这一讲稿整理于1995年在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但除了格尔茨在访谈中提到的城镇、国家、文化、霸权、训练五个“单词”之外,新加入了“现代性”一词。六个主题词独立成章,但又彼此勾连、相互印证。城镇、国家、霸权、现代性指的是支配当代世界变化的力量和在这些力量支配下的世界体系;训练指的是人类学学科范式、方法及近几十年的转换;文化则既是指人类学的研究对象,又是指在当代世界体系下不同族群文化之现状与变迁。从书名来看,“两个国家”代表的是处于伊斯兰世界东西两个尽头的印度尼西亚和摩洛哥;“四个十年”指的是格尔茨长达40年的田野工作、研究经验和学科内外的变化;“一位人类学家”则是指格尔茨自己,以及作为处境观察者对20世纪50年代以来人类学研究对象、学科体系、学术环境的变化和学科发展趋势的理解;“追寻事实”意指人类学研究之根本在于对文化事实的表述、阐释和分析,文化分析之本质是一种后见之明——事实之后的分析。

二、范式转换:从“文化科学”到“文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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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音乐人类学的定义及发展

在西方被称为“Ethnomusicology”的音乐人类学是一门起源于欧美的具有社会科学性质的学科,中文译名为“民族音乐学”。20世纪中期由美国人类学家、音乐家梅里亚姆(Alan.P Merriam)最早提出,早期名称为“比较音乐学”。音乐人类学将音乐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运用一般文化人类学的方法和观念来研究人类音乐文化,把音乐与人类学结合起来研究世界各民族文化中的音乐。作为新兴的音乐理论学科,音乐人类学打破了传统音乐学所关注的音与音之间的关系,而是以音乐为研究主体,在对音乐艺术进行客观描述的同时,提出了音乐”是什么”的概念,对音乐进行了深层次的文化阐释,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思想认识,旨在更好地研究人类音乐文化和音乐行为。1980年,在南京举行了首届“全国民族音乐学学术研讨会”,音乐人类学随之引入中国并得到了迅猛发展,几乎涉及到音乐研究的各个领域。进入21世纪,以发展各国民族音乐为己任的“多元音乐文化”观念已逐步取代了20世纪初以”欧洲中心主义论”的单一观念,成为音乐人类学研究的重要理论前提。在多元共存的背景之下,音乐人类学把音乐艺术置于历史、社会等生活环境中,打破了西方传统的音乐学理论界限,从音乐学和人类学的双重角度关注音乐文化的人类性。在立足传统音乐文化的基础上,对音乐现象有更深入的了解,认识音符背后所蕴藏着的更本质的东西,把音乐的理论意义扩展到全球人类生活的视野中。

随着文化人类学思想的渗入,音乐人类学家更加注重音乐的文化价值研究。在研究音乐与文化关系的同时,更强调对音乐自身的研究,重视对地方性知识、边缘文化知识的研究和发展,为音乐从一元化走向多元化奠定了基础。随着民族音乐学的蓬勃发展,让音乐史学和民族音乐学两学科相互取长补短的呼声越来越高。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一些音乐人类学家开始探讨音乐文化的多样性,尝试着将音乐人类学与音乐教育相结合,在本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多文化、跨文化的音乐教育,这一做法对于音乐人类学多元文化观念和价值观念的形成无疑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随着多元文化音乐教育的普及,众多国外学者逐渐意识到音乐教育是受音乐人类学影响的一个重要领域。因此,他们将音乐教育的现象和问题投入历史的文化背景研究中,在多样化的背景中感受音乐教育,重视音乐人类学视野中的音乐教育研究。上世纪50年代,英国涌入了大量的海外移民,同时也带来了具有特色的移民文化,使学生在学校中接受各种不同文化的音乐,使其与历史、社会和文化的背景紧密联系起来,强调人类文化的多样性和独创性,加强多元文化的教育体系。正如国际音乐教育学会在《世界文化的音乐政策》中所提到的:“任何音乐教育体系都接受由多种文化形成的音乐世界存在的事实,以及对其学习和理解的价值,并把这一观念作为音乐教育的新起点。(刘沛译,国际音乐教育学会的“信仰宣言”和“世界文化的音乐政策”[J],云南艺术学院学报,1998,多元文化音乐教育专辑)多元文化的音乐教育要求音乐学家、教育学家要立足于21世纪,面向世界,用全球多元音乐文化并存的思维模式,来发展音乐学科。很多国家面对这一国际潮流,都站在自己国家的角度对多元音乐文化教育进行了有益的尝试,试图寻找到一条适合本国的多元文化的音乐教育模式。然而纵观今天的高师音乐教育,不难发现:中国至今没有系统的音乐教育体系,教材一直在沿用上世纪50年代以来的中国音乐加西方音乐的传统模式,欧洲中心主义论一直占据主流。中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建立多元文化的音乐教育,必须在符合中国国情、中国音乐发展特点、中国音乐教育实际的基础上,用多元文化的视角去审视、关注音乐教育,把音乐教育放在中国文化、世界文化这个大的背景中,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音乐教育体系,让音乐人类学的观点及研究方法渗透到音乐教育的方方面面,趋向于把音乐教育中的音乐用文化中的音乐来界定。

二、高师中国音乐史课程现状

《中国音乐史》是高师音乐教育专业一门重要的理论必修课,是学生了解和掌握中国古代、近现代音乐发展脉络的重要途径。它以历史发展为脉络,将每个时期颇有代表性的音乐家、音乐作品、音乐流派及重大的音乐事件等史实贯穿起来,使学生在纵向理解和掌握音乐知识的基础上,横向挖掘蕴含在音乐史内部的文化价值。正如德国当代音乐史学家布洛克豪斯所说的:“音乐史研究的对象是音乐的历史,这一约定俗成的规定迄今为止还未被音乐史学家严格地遵循过。之所以不能这样做,是因为人们……在讨论历史的联系、各种关系和条件时,必须考虑到音乐所依据的社会、文化发展规律。”(俞人豪,音乐学概论[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7:30)但是目前,中国音乐史在各高师院校中教学并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教学现状不容乐观,仍存在着一些问题,影响了中国音乐史在音乐学专业中的基础地位。

1、高师音乐教育专业普遍存在着“重技能轻理论”“重单项专项、轻综合素质”的现象。长期以来,高师音乐教育专业的学生过于强调技能方面的训练,而忽视了中国音乐史等理论知识的学习。很多学生认为音乐专业就是唱歌、跳舞、弹琴,对于能全面提高学生整体素养的理论学科则轻描淡写,不愿投入更多的精力,使得高师音乐教育专业在课程设置、培养模式方面始终摆脱不了专业音乐院校的影响,出现了学生知识面狭窄、技能单一的尴尬局面。殊不知,要想在技能上有所突破,除了勤学苦练掌握技巧以外,更重要的是要提高自身的理论素养,掌握相当多的专业知识,才能更准确地理解作品、分析作品。

2、缺乏正确的学习方法。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有步骤地掌握音乐基本知识,形成音乐技能的学习过程,是一个较为持久的音乐行为变化过程。而学习方法是有效地将这些知识与音乐技能转化为自身知识与技能的桥梁。大多数学生学习方法过于陈旧,认为学习中音史死记硬背即可。学生上课不认真,考试前突击复习。这种心态导致学生普遍存在着厌学的情绪,缺乏主动性。在教学方法上,教师也只注重知识的传授,而忽略了对学生能力的培养。

本文从音乐人类学的多维角度出发,透过我国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的现状,将多元音乐文化的观点渗透到中国音乐史的教授与学习中,旨在用一种全新的、现代化的多元音乐文化思维框架来构建中国音乐史的教学内容,转变传统的教学理念,以增强学生理论学习的动力,推动多元音乐文化的发展。

一、音乐人类学的定义及发展

在西方被称为“Ethnomusicology”的音乐人类学是一门起源于欧美的具有社会科学性质的学科,中文译名为“民族音乐学”。20世纪中期由美国人类学家、音乐家梅里亚姆(Alan.P Merriam)最早提出,早期名称为“比较音乐学”。音乐人类学将音乐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运用一般文化人类学的方法和观念来研究人类音乐文化,把音乐与人类学结合起来研究世界各民族文化中的音乐。作为新兴的音乐理论学科,音乐人类学打破了传统音乐学所关注的音与音之间的关系,而是以音乐为研究主体,在对音乐艺术进行客观描述的同时,提出了音乐”是什么”的概念,对音乐进行了深层次的文化阐释,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思想认识,旨在更好地研究人类音乐文化和音乐行为。1980年,在南京举行了首届“全国民族音乐学学术研讨会”,音乐人类学随之引入中国并得到了迅猛发展,几乎涉及到音乐研究的各个领域。进入21世纪,以发展各国民族音乐为己任的“多元音乐文化”观念已逐步取代了20世纪初以”欧洲中心主义论”的单一观念,成为音乐人类学研究的重要理论前提。在多元共存的背景之下,音乐人类学把音乐艺术置于历史、社会等生活环境中,打破了西方传统的音乐学理论界限,从音乐学和人类学的双重角度关注音乐文化的人类性。在立足传统音乐文化的基础上,对音乐现象有更深入的了解,认识音符背后所蕴藏着的更本质的东西,把音乐的理论意义扩展到全球人类生活的视野中。

随着文化人类学思想的渗入,音乐人类学家更加注重音乐的文化价值研究。在研究音乐与文化关系的同时,更强调对音乐自身的研究,重视对地方性知识、边缘文化知识的研究和发展,为音乐从一元化走向多元化奠定了基础。随着民族音乐学的蓬勃发展,让音乐史学和民族音乐学两学科相互取长补短的呼声越来越高。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一些音乐人类学家开始探讨音乐文化的多样性,尝试着将音乐人类学与音乐教育相结合,在本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多文化、跨文化的音乐教育,这一做法对于音乐人类学多元文化观念和价值观念的形成无疑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随着多元文化音乐教育的普及,众多国外学者逐渐意识到音乐教育是受音乐人类学影响的一个重要领域。因此,他们将音乐教育的现象和问题投入历史的文化背景研究中,在多样化的背景中感受音乐教育,重视音乐人类学视野中的音乐教育研究。上世纪50年代,英国涌入了大量的海外移民,同时也带来了具有特色的移民文化,使学生在学校中接受各种不同文化的音乐,使其与历史、社会和文化的背景紧密联系起来,强调人类文化的多样性和独创性,加强多元文化的教育体系。正如国际音乐教育学会在《世界文化的音乐政策》中所提到的:“任何音乐教育体系都接受由多种文化形成的音乐世界存在的事实,以及对其学习和理解的价值,并把这一观念作为音乐教育的新起点。(刘沛译,国际音乐教育学会的“信仰宣言”和“世界文化的音乐政策”[J],云南艺术学院学报,1998,多元文化音乐教育专辑)多元文化的音乐教育要求音乐学家、教育学家要立足于21世纪,面向世界,用全球多元音乐文化并存的思维模式,来发展音乐学科。很多国家面对这一国际潮流,都站在自己国家的角度对多元音乐文化教育进行了有益的尝试,试图寻找到一条适合本国的多元文化的音乐教育模式。然而纵观今天的高师音乐教育,不难发现:中国至今没有系统的音乐教育体系,教材一直在沿用上世纪50年代以来的中国音乐加西方音乐的传统模式,欧洲中心主义论一直占据主流。中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建立多元文化的音乐教育,必须在符合中国国情、中国音乐发展特点、中国音乐教育实际的基础上,用多元文化的视角去审视、关注音乐教育,把音乐教育放在中国文化、世界文化这个大的背景中,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音乐教育体系,让音乐人类学的观点及研究方法渗透到音乐教育的方方面面,趋向于把音乐教育中的音乐用文化中的音乐来界定。

二、高师中国音乐史课程现状

《中国音乐史》是高师音乐教育专业一门重要的理论必修课,是学生了解和掌握中国古代、近现代音乐发展脉络的重要途径。它以历史发展为脉络,将每个时期颇有代表性的音乐家、音乐作品、音乐流派及重大的音乐事件等史实贯穿起来,使学生在纵向理解和掌握音乐知识的基础上,横向挖掘蕴含在音乐史内部的文化价值。正如德国当代音乐史学家布洛克豪斯所说的:“音乐史研究的对象是音乐的历史,这一约定俗成的规定迄今为止还未被音乐史学家严格地遵循过。之所以不能这样做,是因为人们……在讨论历史的联系、各种关系和条件时,必须考虑到音乐所依据的社会、文化发展规律。”(俞人豪,音乐学概论[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7:30)但是目前,中国音乐史在各高师院校中教学并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教学现状不容乐观,仍存在着一些问题,影响了中国音乐史在音乐学专业中的基础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