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兽医学的定义范文
时间:2023-12-06 18:00:54
导语:如何才能写好一篇中兽医学的定义,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资料和文献,欢迎阅读由公务员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鉴。
篇1
doi:10.3969/j.issn.1008-0546.2012.04.010
这是一节校际之间的交流课,执教者是许老师,观察和评课的是耿老师和潘老师。上的是人教版九年级上册《质量守恒定律》。对于《质量守恒定律》,我们会经常看到类似这样的教材分析:它是在学生已基本具备对宏观的化学反应的基本认识及建立对分子、原子、元素等概念的基本了解后的知识进一步拓展,也就是解决了化学反应的实质及反应物与生成物之间的质量的关系,同时,质量守恒定律,在本单元也起到了知识衔接的桥梁作用,它为化学方程式的书写及化学定量计算铺平了道路;应该说,这节课的内容对于本章教材及整个化学的学习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那么,我们对此课的理解是否只能限于此呢?新课程标准中,将知识与技能、过程和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列为化学课程的三维目标,以提高学生科学素养为宗旨,在学生学习知识与技能的同时,寻找科学探究的过程与方法,引导学生用化学知识和方法认识世界,并结合化学教材提供的丰富素材,使学生形成积极、健康、科学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仔细研究初中化学教材尤其是新课标下的人教版、沪教版等教材,都很好地体现出新课程标准的要求。如果教师在化学教学过程中能有意识地挖掘化学教材中的哲学思想素材,理解好这些哲学思想素材,不仅有利于学生辩证地看待自然世界,形成科学的世界观,也有助于学生更好地运用化学知识和解决化学问题。从探究《质量守恒定律》的哲学思想出发,我们对该课进行了深入研究分析,发现《质量守恒定律》确实包含了深刻的哲学思想。
【片段1】引入:早期的哲学家们曾提出物质不灭的理论,他们认为世间万物的变化只是原子的组合发生变化,物质只是由一种形式转变为另一种形式。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的导言中最后一段话表述了这样一种哲学信仰:“物质虽然在某个时候一定以铁的必然性毁灭,……,而在另外的某个地方和某个时候一定又以同样的铁的必然性把它重新产生出来。”
哲学的思想是博大而精深的,上面介绍的这些思想正是我们今天要学习的科学道理,这一科学道理是什么呢?学完本节课,同学们就会明白了。
【片段2】为节约时间,教师采用了分组同步实验,一半同学做硫酸铜与铁反应,另一半做磷的燃烧实验。学生测量出反应前后的质量,比较,发现反应前后质量一样。交流后得出结论。
【片段3】老师安排另外两个实验,碳酸钠与盐酸反应,镁的燃烧。依然采用分组同步实验。一半同学做碳酸钠与盐酸的反应实验,另一半做镁条燃烧实验。学生在完成镁的燃烧实验时,相当部分学生对白烟忽略了。实验后,有些残留物掉在桌子上,学生很细心的用夹子夹住放在石棉网上。发现天平的左边托盘下沉,老师问怎么解释,学生说:有误差。
另外一个组的实验是碳酸钙与盐酸的反应。学生发现反应后的质量明显减小了。与此同时,有学生发现杯中“有气泡”。老师问:你们的实验是成功还是失败。回答说:失败。为什么?说:跟质量守恒定律矛盾了。
【对话】
许老师:课堂一开始,我用多媒体展示了一段哲学小资料。向学生传递了物质不灭这样一种朴素的哲学思想,这时全班悄无声息,我感觉到同学们被伟大的哲学思想所感染了!当我提出问题,我们今天要学习的知识就能帮助我们去正确理解这一哲学思想时,立刻引起了全班的高度兴趣,也成为本节课要解决的主题。
耿老师:这就对了,什么是真正的兴趣?杜威认为“学生真正的兴趣,应该不是来自于外来的刺激,这只是肤浅的诱惑,并不能真正持久。真正的兴趣,应该来自知识本身的吸引力。”吸引学生的,并不是你出示的那段资料,而是资料后面的哲学意蕴。
许老师:学生实验时,我巡视到“镁的燃烧”这一组时,明明“一股白烟上青天”,学生却视而不见。可能还缺少一种对细节的关注。
潘老师:我们需要一些引导与培养,实在来不及就课前想办法铺垫吧。
许老师:实验后,有些残留物掉在桌子上,学生还是很细心的用夹子夹住放在石棉网上。发现天平左边托盘下沉,右边的砝码学生没有移走,只要验证等还是不等,所以,不移走砝码倒是要方便些。但是我问怎么解释时,学生说:有误差。
观察“碳酸钙与盐酸反应”时,学生发现反应后的质量明显减小了。与此同时,有学生发现杯中“有气泡”。可惜,他们没有独立的往下寻找原因。我问:你们的实验是成功还是失败。学生回答说失败。为什么?说:跟质量守恒定律矛盾了。我说,会不会是定律本身有问题呢?学生笑而不答。看来,他们是没有自信去怀疑“真理”。不怀疑定律本身,那就要去寻找问题呀,这方面学生比较被动。他们等着老师的解释。
耿老师:这里有一个很好的教育契机!依照建构主义理论来看,我们对世界会有一个自己的看法,叫心智模型;然后与别人交流分享,这样的叫概念模型;最后达成符合客观的叫科学模型。他们是循环的,科学模型建立后要经历考验,经过放弃、修正、坚持的思考历程后,才会成为人的稳定的心智模型。并再次主导人的思维。
猜想表达的就是心智模型,是他对他的经验的积累的表达;然后,交流形成概念模型;实验,第一次做实验,分析后得出结论,这是科学模型。然后,经历考验,在实践中的运用,才会转化为可以支配我们思维的一种自觉遵守的规律或者信仰――更高层次的心智模型。教材是这样编写的(我以为),教者也是这样设计的。所以,后面的实验,提供了这样的“磨练”。当实验的数据不支持“质量守恒定律”的时候,你的态度是什么?你是怀疑质量守恒定律本身吗?(这个科学模型真的正确吗?)还是你认为我们的实验错误了或者有漏洞?质量少了?怎么会少了?跑了?如果明明我们的数据不支持质量守恒定律,我们在不思考我们数据的问题的前提下就毫不怀疑或者懒得怀疑质量守恒定律,或者出于考试的需要我们无用怀疑,那这个时候的科学模型就退化为“功利模型”了――一种为考试需要而存在的模型,等到考试完了,分数到手了,它就寿终正寝了,不会再去支配我们的思维。因为,没有经受检验,也就没有“融化为我们血液或意识的一部分”。
潘老师:在课前创造一种气氛,来唤醒学生的质疑精神,增强学生的证据意识,让用数据来说话成为一种课堂的主流生活;要唤醒化学嗅觉,如“跑了气体是有质量的”,“反应物生成物是什么状态”,还要考虑细节,测量的细微等等。这些科学素养或者习惯的唤醒,将决定课堂的进程,也将影响课堂的品质。
篇2
[关键词] 肠道病毒71型;手足口病;白细胞介素—6;肿瘤坏死因子—α
[中图分类号] R725.1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673—9701(2012)24—0159—02
手足口病是由多种肠道病毒引起的传染病,近年来,肠道病毒71型是我国重症手足口病的主要病原。EV71感染除了引起手足口病以外,还能够引起无菌性脑膜炎、脑干脑炎和脊髓灰质炎样的麻痹等多种与神经系统相关的疾病。手足口病的少数高危患儿,一旦发展为重症,短期内能迅速发展为肺水肿、循环衰竭,各种救治措施无效,常常在短期内死亡。免疫活性细胞产生的炎性细胞因子如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等在机体抗感染、凝血、发热、休克、恶病质等多种病理生理过程中的作用已越来越明显,抗病毒及免疫调节作用也引起医学界的广泛关注。本研究对肠道病毒71型(EV71)感染的手足口病重症患儿进行了血清中IL—6、TNF—α水平的测定,分析其水平的变化及探讨其内在的临床意义。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病例选自2011年6~12月在我科病房住院并确诊的肠道病毒71型(EV71)感染的重症手足口病患儿30例,其中男19例、女11例;年龄11个月~5岁,平均(2.5±0.6)岁。诊断符合2010版《手足口病诊疗指南》重症手足口病的诊断标准,大便EV71病毒检测全部阳性。正常对照组共15例,男9例、女6例;年龄9个月~6岁,平均(2.9±0.5)岁,选自入托查体及健康查体患儿。
1.2 方法
所有研究对象均于入院次日空腹抽取静脉血2 mL离心后置—20℃冰箱内保存待测,血清标本留取时间不超过24 h。IL—6、TNF—α测定采用德国西门子ADVIA Centaur全自动化学发光分析仪,采用化学发光免疫分析法。试剂由德国西门子公司提供,操作严格按照说明书进行。
1.3 统计学处理
资料的录入及分析均采用SAS9.0统计软件,主要统计分析方法包括一般统计描述、成组比较的t检验,均采用双侧检验,显著性水准α=0.05。
2 结果
重症手足口病患儿血清中IL—6、TNF—α水平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1)。见表1。
3 讨论
肠道病毒71型感染重症多发生于学龄前儿童,尤以3岁以下年龄组发病率最高。通常情况下,EV71感染引起的手足口病在临床症状等方面与柯萨奇病毒引起的手足口病难以区别,但EV71感染的手足口病很容易引起无菌性脑膜炎、脑干脑炎和脊髓灰质炎样的麻痹等多种严重的神经系统症状。肠道病毒71型感染的少数高危患儿,一旦发展为重症,短期内能迅速发展为肺水肿、循环衰竭,各种救治措施无效,常常在短期内死亡,使医务人员措手不及,有时家长难以理解,甚至发生医疗纠纷,处于尴尬的境地。在肠道病毒71型感染的重症患儿中,肺水肿是最为严重的并发症,死亡率高,既往一直认为脑干损伤是发生肺水肿的重要原因[1,2],但在关于手足口病肺水肿机制的研究中发现,有脑干损伤的实验猴中并未出现肺水肿[3],因此可能存在其他机制导致EV71相关肺水肿。目前已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炎性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的亢进与肺水肿的发生有关[4—6]。
IL—6作为细胞因子家族中的主要核心成员,可由多种细胞产生。IL—6所具有的多生物学功能,在抗感染、肿瘤、免疫性疾病及免疫调节等诸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通常情况下正常人血清中含有微量IL—6,在炎症、感染和某些肿瘤等情况下血清中IL—6的含量会有不同程度上升。在异常情况下,IL—6的升高可能会对机体产生不利影响,造成组织损害和加重病情发展。Kossmann等发现脑损伤患者血清和脑脊液中的IL—6水应性升高。有研究证实中枢星形胶质细胞、下丘脑和垂体前叶自分泌IL—6,在IL—1或TNF—α刺激下分泌能力明显增强[4]。肠道病毒71型感染的重症患儿发病过程中的高热与IL—6对下丘脑体温中枢的调节作用有关,IL—6极有可能同时参与患儿的脑损伤和局部炎症。一直被认为受血脑屏障保护的“中枢特异免疫器官”也因细胞因子的进入而受累[4]。Lin等[6]研究发现,神经源性肺水肿(NPE)病例组血IL—6水平明显增高,>70 pg/mL的灵敏度、特异度、阳性预测值和阴性预测值均达到100%。本研究中肠道病毒71型感染的重症患儿血清IL—6水平增高与以上文献相符,同时提示IL—6参与了重症手足口病的病理生理过程。
TNF—α是一种由单核巨噬细胞分泌的具有多种生物活性的多肽调节因子,其生物学活性表现根据发挥作用的浓度高低而有所不同。正常情况下,它在机体内的浓度较低,具有调节免疫应答,抗感染、抗肿瘤、促进细胞增殖分化等多种生理功能,对机体具有保护作用。而高浓度的TNF—α不仅无助于抗感染,而且还是重要的炎症递质,可介导炎症反应的许多病理生理过程,引起局部炎症反应,使机体器官甚至多系统受损。目前实验证明由TNF—α介导的炎性损伤过程可能是NPE发生的机制之一。TNF—α升高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肠道病毒71型感染的重症患儿中枢神经系统受累后交感兴奋,全身血管收缩,组织缺血缺氧,使单核—巨噬细胞被激活,释放大量TNF—α。TNF—α介导NPE发生的机制主要是导致肺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同时还可直接促进花生四烯酸代谢产物和氧自由基的释放。本研究表明肠道病毒71型感染的重症患儿血清TNF—α明显升高,其参与重症手足口病的病理过程,与其诱生的IL—6协同参与整个脑组织的损伤,构成炎性细胞网络破坏血脑屏障,由神经细胞自分泌的和血循环中的TNF—α共同引起重症手足口病的一系列临床症状。
综上所述,肠道病毒71型感染的重症患儿血清中IL—6、TNF—α水平的增高,表明其参与了重症手足口病的病理过程,为临床上早期使用静脉注射丙种球蛋白抗免疫治疗可明显改善本病的临床疗效及预后提供了理论依据。IL—6、TNF—α的测定已广泛应用于临床,大量的研究已证明IL—6、TNF—α参与了许多疾病的病理生理过程,在疾病的发生、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为临床诊断、疗效观察、预后判断提供重要依据。因此,临床上应针对IL—6、TNF—α的过度产生和释放,加强研究相应细胞因子拮抗剂及免疫调节剂,以抑制上述细胞因子对机体组织的损伤和及早控制病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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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
库恩之后,科学研究的视角发生转换:“我们都关心获得知识的动态过程,更甚关心科学成品的逻辑结构”,“要分析科学知识的发展就必须考虑科学的实际活动方式”[1]。同时,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影响日盛,其“语言游戏”说强调,任何活动都植根于特定的语言游戏或生活形式,从而受制于社会的、历史的和文化的情境。以此为背景,一场重估科学知识的形态的运动展开了,“作为实践的科学”观念开始取代“作为表象的科学”观念:科学是一种介入性的实践活动而不是对世界的表象。因此科学研究理应把科学活动本身作为对象,而对科学活动的考察本质上是经验性的社会学研究。这种新的社会学不对科学做内在论考察,不局限于科学的独特的理性品质、认识逻辑、观念史。它也作为“科学知识社会学”(SSK)而区别于墨顿学派的科学社会学。墨顿学派的科学社会学预设了不受社会污染的纯粹的知识过程和知识内容,把科学技术的内容排除在社会学研究之外,仅把社会因素作为促进或阻碍知识过程的外部因素;而科学知识社会学取消了知识的内容和情境之间的区分,把社会因素作为知识的构成性因素,对知识的构造活动进行了广泛的经验研究,产生了大量富有启发的成果。
但是,科学研究最近二十年的发展表明,“或者社会科学精致得足以解释科学的内容但是整个社会的创制却陷入一片漆黑,或者宏观社会学恢复作用但是科学的细节消失在视界之外。”[2]以布卢尔和巴恩斯为代表的爱丁堡学派的利益分析保留了宏观社会学和政治批判的旨趣,但是其对阶级利益等宏观社会变量的诉求并不能说明知识的微观构造。而柯林斯的争议分析、林奇的民族方法论等微观研究尽管在揭示知识的微观构造方面成果斐然,却缺乏宏观社会学的关注,不能宏观地说明科学与社会的关系,而这样的所谓社会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内在论研究”[2]。拉图尔采用的人类学考察方法似乎为打通宏、微观研究提供了途径。这种人类学考察把经验的案例研究作为科学研究的基础,强调对知识的生产现场、知识的生产过程进行实时实地的考察,不仅追踪科学事实在实验室中的微观构造,而且还追踪科学家在所谓实验室外部的活动。拉图尔采取的人类学方法首先要求通过参与式观察取得科学活动的第一手资料;其次,运用“转熟为生”的策略,悬置以往的有关科学的成见,保持对观察对象的距离,单单从当下的科学活动本身出发构造对科学的理解;再次,这种人类学的方法还要求研究者对这种人类学构造保有反思性;最后,至关重要地是,要求追踪正在创制之中的科学技术而不是既成的知识和技术制品,这一点成为他考察科学的第一原则:“我们研究行动中的科学而非既成的科学和技术;我们或者在事实和机器被黑箱化之前到达,或者追踪重新开启黑箱的[科学]争议。”[3]我们不妨追随拉图尔,去考察科学活动本身,追踪工作中的科学家和正在制作中的科学事实,看这种考察能获得什么样的结果。
二、构造自然:实验室生活
实验室是科学知识的典型的生产场所。拉图尔首先把实验室生活作为研究对象,考察实验室日常的知识生产活动,是“实验室研究”的开创者之一。不过,“实验室”并不局限于通常的有围墙的具体的实验室,其扩展意义为“知识的生产场所”,强调对实际的科学活动进行实时实地的考察。相比之下,以往的科学研究都是事后考察,即在接受已确立的科学事实的前提下去重构科学的发现史、观念史。实验室研究也不同于对实验的研究,因为实验研究往往以提炼科学独有的方法为目的,而实验室研究则以科学事实的实际制作过程为目标,基本上是一种社会学考察。实验室研究采用了人类学的田野研究方法,这种方法适合于新视角下对科学活动本身的考察。拉图尔从1975年进入萨尔克(Salk)研究所,做了近两年的实地考察。
现在让我们跟随人类学家进入萨尔克研究所的实验室。实验室包括各种复杂的实验仪器,实验材料,实验室人员,科学文本。实验仪器构成一组组“铭写装置”(inscriptiondevices),铭写装置把实验材料转化成可以直接用作科学争论之证据的铭写符号(inscriptions)(数字、图表、图像等可以呈现在文本中的符号)。典型的科学活动是,把实验材料联接或放入铭写装置,经过一系列规范的操作生成铭写符号,再根据这些铭写符号完成科学论文,提出科学命题或主张,参与科学争论,再依据争论的情况继续做实验,强化或修改命题或主张,直至特定的科学命题或主张变成事实。在上述观察中,首要的是实验室的物质环境。“这个实验室的特别之处在于仪器——我们称之为‘铭写装置’的特殊配置。这种物质安排的至关重要性在于,作为实验室成员的谈论‘对象’的任何现象并不能脱离这种物质安排而存在。比如,没有生物测定,就不能说一种物质存在。生物测定不是简单的获得某种被独立给予的实体的方式;生物测定构成了物质的构造。...不仅如此,现象完全由实验室的物质环境所构成。人工实在——实验室成员用客观实体来描述——事实上为铭写装置所构造。借用Bachelard的‘现象技术’(phenomenotechnique)这个术语,这样一种实在经由物质技术的构造而呈现出现象的外观。”[4]这表明,科学不单单是思维现象、语言现象或者对世界的理论解释,它本质上是一种物质过程,是对不确定世界的物质性介入,而正是这种介入构造出科学对象。玻尔认为对量子现象的描述不能脱离对实验环境的描述。实际上,这对十七世纪以来的实验室科学是普遍适用的。
拉图尔记录了科学家在日常的科学活动中的言谈并加以分析,对科学事实的微观构造过程做了考察。科学家的日常言谈表明,科学“证据”的接受很难说是逻辑上必然的推论,而是做出判断的问题,同行间的协商问题。比如说某种肽的静脉注射是否具有心理行为效应的问题是一个实践问题,取决于注入量,取决于科学家把什么注入量作为标准。拉图尔还发现,科学家对特定科学主张的评估往往不限于所谓纯粹的科学内容,而是包括研究兴趣上的侧重、职业实践的迫切需要、学科未来的发展方向、时间上的限制,乃至对科学从业人员的权威甚或人格的评价,如此等等。这些考虑直接影响到特定科学主张的接受和否定。“评估的丰富性使得这种构想——思维过程或推理程序同这些讨论发生于其中的实际物质环境相隔绝——变得不可能。”[4]。拉图尔从言谈分析中得出结论:科学事实“完全是一种社会的构造”[4]。“社会的”在这里并具有其在墨顿或布鲁尔那里的含义,只是表明区别于纯粹逻辑推理过程的微观构造过程。
拉图尔还从人类学角度进行了历史案例研究,描述了促甲状腺素释放因子(TRF(H))化学序列的确定过程,给我们呈现出科学事实的典型的构造过程。[①]1962年,“大脑控制促甲状腺素的分泌”已成为神经内分泌学界的公认事实。吉尔曼(Guillemin)认定这种控制作用源自下丘脑的一种新因子,他将之命名为促甲状腺因子(TRF),并认定它是一种肽,决定用化学分析方法确定其氨基酸序列。其时下丘脑因子的生理学研究颇有成果,却没有分析出下丘脑因子化学序列的先例;TRF的存在只是一种假定,很可能是其他已知因子在起着作用。因此,该决定并非唯一可能的研究路径,没有它神经内分泌学照样会继续发展。尽管如此,吉尔曼1963年提出了确定新释放因子存在的14条严格标准,从而彻底地重塑了释放因子的研究领域。以前有关新释放因子存在的研究和主张都被取消了。可以说,在这套研究标准存在以前TRF并不存在。这些标准要求更精密而昂贵的实验设备和技术。日本、英国的竞争者因此出局。1966年以前,研究工作主要是改进TRF的提纯方法。把一种馏分认定为TRF的根据仅仅是它能在生物测定中稳定地产生出与基线峰值有显著差异的曲线。到1966年,已能获得相当纯的所谓TRF。但是,此前所有的酶实验都未能破坏TRF的生物活性,吉尔曼因此主张“TRF或许不是一种肽”。沙利(Schally)的团队采用了与吉尔曼大致相同的研究路线,尽管他们认为这种新物质是一种激素即TRH。沙利在1966年发现TRF含有His、Pro、Glu三种氨基酸,不过只占TRF总质量的30%。尽管存在着其他解释,由于沙利认可吉尔曼的权威,因此无视三种氨基酸的存在而得出结论:“TRF不是肽”。而这意味着研究方向将发生发生重大改变。其时,与TRF的生理学研究相比,TRF的化学分析无甚进展。美国全国卫生研究所准备召开一个针对该领域的评审会议,这将直接影响该领域的资金分配,进而决定着TRF化学分析的存亡。吉尔曼的团队将会议拖延到1969年1月,在该会议上公布了他们独自做出的发现:His、Pro、Glu三种氨基酸占TRF总质量的80%;TRF是肽。分析工作进入最后阶段。确定TRF序列并不直接分析天然的TRF,而是用上述三种氨基酸合成各种可能的序列,同天然TRF做比较,看两者在铭写装置上产生的铭写符号是否足够相似。沙利的团队使用薄层色谱仪来进行这项工作,并于1969年9月提出,TRF化学序列是Pyro-Glu-His-NH2.。吉尔曼的团队认为两种物质在薄层色谱仪上所产生的谱线的微小差异不可忽略,因此否定了沙利的结论。他们认为只有原子水平的质谱仪才能最终确定TRF的结构。1969年9月质谱仪终于产生出合成Pyro-Glu-His-NH2与天然TRF的几乎完全相似的光谱。争议停止了。此时,本体论转换发生了:“TRF是Pyro-Glu-His-NH2”。吉尔曼和沙利都因TRF序列的“发现”而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
上述过程表明TRF序列的确定不是单线的逻辑发现过程,而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和多种可能性的构造过程,而实验设备对不确定世界的介入在整个构造过程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科学事实的“发现”不过是曲折的充满争议的构造过程的结果。只有在构造过程结束之后,科学事实的构造才变成“发现”,变成独立于构造过程的外在事实,构造过程本身以及实验室的物质环境被掩盖了。当我们深入知识的实际生产过程,知识的品质立刻发生变化:与其说知识是静态的表象,毋宁说知识是一个动态的构造过程;知识的力量不是表现为对外部世界的描摹,而是表现为对世界的型塑。就知识的静态含义而言,它不过是对型塑过程及其结果的记录,知识更多的是一种“know-how”而非“know-that”的知识。不妨给知识下个新的定义:何为知识,知识就是型塑世界的过程或能力。知识的力量的表现之一就是对“自然”的构造。TRF的构造史已经表明科学事实或者说“自然”是构造的结果,先在的“自然”并不能说明科学事实的生产。“由于争论的解决是自然表象的原因而非其结果,因此我们决不能用这个结果——自然——来说明争论如何以及为什么被解决了。”[3]
三、型塑社会:实验室的扩张
上述考察的焦点是科学事实的微观构造,问题是发端于“实验室研究”的考察知识活动现场的人类学方法能扩展到“科学、技术与社会”(SST)水平上的宏观研究吗?我们把“实验室”定义为“知识的生产场所”,而实际上知识生产活动并不局限于通常的围墙内的实验室,随着知识活动的实际展开,“实验室”的构造也随之扩展。拉图尔认为“实验室‘内部’与‘外部’的区别、‘微观’水平和‘宏观’水平的区别恰恰是实验室的建造要破除和取消的”[5]。“追踪工作中的科学家和行动中的科学”的原则自然会导向宏观层次的科学研究,导向对实验室的扩展构造、实验室在社会中的定位及其型塑社会的力量的考察。在这种追踪中,总会发现有一部分科学家在所谓实验室“外部”活动,同科学界、政府、生产部门、用户、传媒、公众保持着联系。一旦这些联系中断,实验室内部的研究工作将陷入停顿。这表明,对实验室内部和外部做出截然区分是成问题的。这种区分把实验室想像为隔绝于社会的知识生产地,从中产生出纯粹的自然知识,这种知识随后毫无代价地扩散到实验室之外。这种成见掩盖了实验室的构造及其在社会中的定位,进而使实验室的力量神秘化。且来看个案例。[②]
19世纪末法国的农场发生炭疽疫情。巴斯德把瘟疫界定为细菌传染病,而此前细菌学与炭疽病毫不相干。他在发生疫情的农场研究疫情,把兽医学的用语转译成细菌学的术语,比如说把“疫情潜伏期”转译成“杆菌的孢子”,从而把细菌学同疫情联系起来。其后,他排除了农场的其他复杂因素而把培养成的细菌病原体带回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实验室,他在这里可以任意地控制条件对杆菌做各种试验。他向外界宣称:“若想解决炭疽病疑难请到我的实验室来。”经过无数次试错,巴斯德偶然地发现了降低杆菌毒性的实验室条件,制出了炭疽病疫苗。这种疫苗在实验室中的小规模活牛实验中获得成功,如其所愿地引起了农场主、兽医、卫生学家等利益团体的注意。但是这并不能让这些群体完全相信巴斯德的实验室能控制疫情,因为疫苗在错综复杂的农场中的成功并不能得到保证。因此,巴斯德需要在某个农场中演示其疫苗的有效性。实际上,有许多非控制的因素会导致失败。因此巴斯德需要把关键的实验室条件扩展到农场。巴斯德成功地与这些代表达成妥协,把农场变成了准实验室,巴斯德的“预言”实现了,在外界看来,实验获得了“奇迹般的”成功。巴斯德实验室的疫苗被广泛地用于法国农场。由此,巴斯德实验室成为相关利益群体的强制通行点,巴斯德名垂史册,法国农业的面貌为之一新,兽医职业和卫生学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巴斯德的细菌理论与实践深刻地影响了法国的社会关系。当巴斯德和卫生学者提出细菌——传染病的传染源——的概念时,他们并没有把社会看作是由穷人和富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组成的,而是由传染病患者、健康的但是危险的细菌携带者、有免疫力的人、接种疫苗的人这样的群体组成的。他们给这些群体的界定加入了非人的行动者:细菌——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被制造出来,一种新的社会连带类型产生了。以前因为阶级对立而被视作阶级压制工具的卫生法令得以实施。
巴斯德的实验室重塑了各类社会行动者,转译了他们的利益和社会关系,成了型塑社会的力量。我们可以从巴斯德的工作中提炼出许多有意义的结论。首先,“社会”在很大程度上是科学活动的结果。“在我们的现代社会中,大多数真正新的力量来自科学,而不是来自古典的政治过程。”[5]“既然[科学]争议的解决是社会获得稳定状态的原因,我们不能用社会来解释[科学]争议如何和为什么被解决了。”[3]布鲁尔的社会实在论用社会说明知识,其根源在于他仍局限于表象主义的窠臼,认为知识是以社会为中介的对客观实在的表述。而我们通过对知识活动的考察已经发现,知识的生产过程就是实在的构造过程。“描述(account)和实在不存在先天的(apriori)区别;...描述就是实在。”[6]其次,我们发现了科学力量的源泉——实验室。当巴斯德把病原体带回巴黎的实验室时,一个关键的转换发生了:研究场所由有着无数不可控因素的大规模的农场变成条件可控制的实验室,巴斯德可以在该实验室中任意地对病原体做各种试验。同时,实验室成果的应用并不是简单的传播,而是把农场转变成准实验室。“既然科学的事实在实验室里被制作出来,为了使它们扩散开来,你需要建构它们能在其中维持其脆弱效力的昂贵的网络。如果这意味着把社会转变成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那就这样做吧。”[5]似乎可以说,科学通过把社会转变成巨大的准实验室而型塑社会。再次,我们发现,实验室本身的构造也包含了农场主、农业协会、兽医、卫生学家乃至普通公众这些社会行动者。巴斯德始终在努力把这些行动者的利益同他的实验室联系起来,竭力让他的实验室成为这些行动者的强制通行点。可以想像,假如他的实验室未能成功地维持这些行动者的兴趣,或者他未能同他们达成把农场变成准实验室的妥协,那么炭疽病疫苗的实验室制作就不会成功。可见,知识的成功构造以成功转译相关社会行动者的利益并赢得其支持为前提,实验室不是封闭的实验室,实验室的构造必须纳入社会行动者。
四、科学自然社会的同时构造:走向行动者-网络理论
前述对科学活动的人类学考察已经揭示,“自然”和“社会”都是在科学活动中得以塑造,都是科学争议趋于稳定的结果。传统的社会学分析框架不再有效了,因为这种分析框架有着预定的社会范畴和严格的社会/自然区分。以往的科学研究预设了“自然实在”或“社会实在”这两极。要么用自然来说明知识和社会;要么用社会来说明知识和自然;要么用“自然”和“社会”的杂交来说明知识。以拉图尔为代表的巴黎学派所倡导的新的社会学研究框架试图颠倒说明方向,不再用预定的自然或社会来说明科学活动,而是考察科学活动如何重构着自然和社会。他们主张,如果不研究科学和技术作为其一部分的社会情境同时发生的重构,科学知识和技术系统的发展就无法被理解。只有同时追踪创制中的科学和型塑中的社会才能把握知识活动的本质。“自然的”和“社会的”要素性质上不加区分的参与了知识的构造,同时作为结果被重塑。巴黎学派据此发展出所谓的“转译社会学”(sociologyoftranslation),又名“行动者-网络理论”。那么科学、自然和社会是如何构成无缝之网的呢?我们来看卡龙所做的著名的案例研究。[③]
1973年,EDF(ElectricitedeErance)筹划开发新型电车(VEL:electricvehicle),该计划不仅规定了新型汽车纯粹技术上的特征,而且界定了这种汽车在其中运营的社会场域。首先,EDF界定了新社会运动中的城市消费者。这场新社会运动把矛头指向内燃汽车。内燃机是工业时代的产物,产生空气污染和噪音等副产品;私车还是社会地位的标志,此乃受批判的工业社会的消费模式。新型电车能拥有更优的性能/价格比,进而成为普通消费品。它还能改善城市公交。EDF在提出计划时已经考虑了开发电化学电池的技术可能性:首先,公交系统能装配改进过的铅蓄电池;其次,蓄电池和燃料电池能使电力汽车的时速达到90公里进而开拓更广阔的私车市场。EDF不仅界定了后工业社会取代工业社会的社会史和技术史,而且也对制造商做了界定。在EDF的项目规划里,雷诺汽车公司只负责装配底盘并制造车身。而雷诺汽车公司一直雄心勃勃地想成为欧洲最大的汽车制造商。EDF还寻求政府各部门提供支持:制定有利于电车的法规,为对电车感兴趣的市政当局提供资助。还要求公交公司同研究中心和科学家们合作。EDF的电车计划还不可避免地包括了蓄电池、燃料电池、电极、电子、催化剂和电解液等非人类实体,与人类实体同等重要。蓄电池开发的失败同消费者的不合作一样对于电车的存亡是决定性的。电车的构成实际上包括了电子、消费者、政府部门、雷诺汽车、铅蓄电池、后工业社会等社会的和非社会的要素。该项目在最初几年里并未受到挑战,雷诺汽车公司似乎默认了这场新社会运动的不可阻挡性。但雷诺汽车在1976年对自己的利益做了新的定位,对开发高性能电池的可能性、消费者的需求做了新界定,挑战EDF的安排。在1973年时,VEL存在,而到1976年就瓦解了。
EDF实际上在建构一个世界,卡龙称之为“行动者-世界”或“行动者-网络”。所谓的技术对象VEL隶属于EDF正在建构的行动者-世界,可以说,VEL本身的构造就是这个特定的行动者-世界的构造。“行动者-世界”的概念使得理解社会和技术对象如何同时被型塑成为可能。我们现在对行动者-世界做一说明。首先,行动者-世界的构成是异质的,既包括社会行动者,又包括非社会行动者。消费者、政府部门、制造商、蓄电池、电子等社会和非社会行动者共同构成了VEL,决定了它的技术内容。在卡龙看来,“不描述型塑技术对象的异质的和规模更大的行动者-世界就不可能描述技术对象。”[7]“社会的”不再意味着“外部的”,科学技术的内容渗透着社会因素,区分科学的内部与外部不再有意义。其次,行动者-世界是通过转译过程而被建构的。行动者-世界并非外部世界中的预定的行动者的简单组合。这些行动者的利益、身份、角色、功能和位置都在新的行动者世界中加以重新界定。比如说,雷诺汽车公司在EDF构造的世界里不得不服从新社会运动而降格为制造底盘和车身的厂商。在转译过程中,“社会的”和“非社会的”要素都发生改变。不过转译的成功与否取决于转译者的转译能力和被转译者的抵抗力。在上述案例中,雷诺汽车公司不甘于它在EDF所构造的世界中的位置,它努力建构自己的行动者-世界,进而瓦解了EDF的行动者世界,VEL也随之死亡了。技术对象的坚固性对应于行动者-世界的坚固性。再次,转译过程表明,科学技术的力量已体现在建构过程之中,因为科学技术的建构过程就是型塑社会和自然的过程,科学技术的成功建构就是社会和自然成功型塑。同时,行动者-世界囊括了众多社会的和自然的要素,这些要素构成科学的力量源,足以解释科学在社会生活中的巨大力量。再加上前面提到的“社会的准实验室化”,科学的力量不再神秘。要言之,在科学活动的行动者-网络中已区分不出纯粹的“科学的”、“技术的”、“自然的”和“社会的”内容,因为科学活动本身已经把它们结成无缝之网,“自然”和“社会”在这张无缝之网中被共同建构。
五、结语
对知识的生产现场进行人类学考察,同时追踪创制中的科学和型塑中的社会,结果发现,知识生产把各种社会的和非社会的因素纳入其中,知识的生产过程就是型塑自然和社会的过程,知识不是对世界的表象而是型塑世界的过程和能力;科学在建构一张科学、技术、自然与社会构成的无缝之网,也在这张网中被建构。在这种考察中发展出了行动者-网络理论。科学的浪潮把人类卷入知识社会,知识社会是高风险的社会,其风险很大程度上源自对知识的生产过程及力量机制的无知和失控。科学的人类学和行动者-网络理论为考察知识的生产过程以及知识与社会的复杂关联提供了新的方法和理论平台,寻求在降低知识社会的风险方面发挥作用。我们需要做的是,对知识社会中的知识活动进行更广泛和深入的经验性研究。
注释:
[1]库恩:《必要的张力·发现的逻辑还是研究的心理学》,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p.265,p.267。
[2]B.Latour,OneMoreTurnAftertheSocialTurn...,inM.Biagioli(Eds.),TheScienceStudiesReader,NewYorkandLondon:Routledge,1999,p.276-289。
[3]B.Latour,ScienceinAction,MiltonKeynes:OpenUniversityPress,1987,p.258,p.99,p.144。
[4]B.LatourandS·Woolger,LaboratoryLife:TheConstructionofScientificFacts,Princeton,NewJersey: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86,p.64,p.159,p.144。
[5]B.Latour,GiveMeaLaboratoryandIWillRaiseTheWorld,inKnorr-CetinaandMulkay(eds.),ScienceObserved:PerspectivesontheSocialstudyofScience,LondonandBeverlyHills:SagePublicationsLtd.,1983,p.141-170。
[6]S.Woolgar,CritiqueandCriticism:TwoReadingsofEthnomethodology,SocialStudiesofScience,vol.11,1981,p.504-14。
[7]M.Callon.,TheSociologyofanActor-Network:TheCaseofTheElectricVehicle,InMechelCallon,JohnLawandArieRip(eds),MappingTheDynamicsofScienceandTechnology,London:TheMacmilianPressLTD,1986,p.23。
[①]此案例参见《实验室生活》(LaboratoryLife)第三章“一个事实的构造:TRF(H)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