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哲学的本质特征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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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社会哲学在理论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讲,社会哲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事实上,能够扩大和深化马克思理论的影响。此外,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社会哲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在我国发展,产生了一些令人兴奋的研究论文和著作。然而,在社会哲学的基本问题--社会哲学的研究对象和方法,学者们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知觉和认知。马克思的理论是最先进的人类文化,都有其深刻的社会哲学。在马克思的哲学思想,对于社会哲学都在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社会哲学的研究对象
哲学的性质是革命的,马克思指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哲学将哲学从"天国"拉回到了"尘世间",他并没有给我们设定一个未来,也没有预测一个科学社会的到来,而是强调物质基础在社会变革中的重要性。无论是黑格尔还是费尔巴哈,所有以前的哲学都是在解释世界,他们的历史仅仅是观念中的历史。在此,马克思通过对德国古典哲学的批判,指明了历史所真正应当研究的是社会的现实生活。
社会哲学同哲学是具有相同的理论旨趣的。因此,我们可以把社会哲学界定为:作为对现代社会的总体反思,社会哲学是关于现代社会的本质特征及发展规律的理论。
社会哲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是在现代生产,以完成工业革命和市场制度的确立,社会哲学的蓬勃发展。从社会哲学,社会哲学产生至今,经历了不同的发展阶段,但它是否是一个阶段,是根据它目前的社会生活。因此,社会哲学是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的社会结构的解释,反思和批判。随着历史的发展,社会哲学研究更应立足于现实。因此,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传统向现代社会转型的加速的过程中,中国社会哲学,不能根据传统和未来的社会,也不能立足社会,一般的社会,而只能根据现代社会,只有到了现代社会,包括中国,泛化,反射,解释,改造,建设和批评。就现代社会来看,它既具有一切社会都具有的普遍规定性,又具有与传统社会和未来社会相区别的特殊规定性。而现代社会的特殊性,既表现为现代社会的表层特征,又表现为贯穿现代社会各要素、各领域的社会内在整体特征。把这两方面结合起来,可以说社会哲学是研究和揭示现代社会的本质特征。而揭示现代社会的本质特征,可以说是一切社会哲学的目标和任务。
社会哲学作为对现代社会的总体反思,就要体现现代社会的特点。现代社会是从传统社会发展而来的,又是被未来社会所代替的。因此,它表现为一个生成、发展及消亡的过程。总之,社会哲学要揭示和发现社会生成和发展的一般规律与模式。
二、社会哲学的研究方法
社会哲学的建立,不仅需要确定合适的对象,而且需要科学的研究方法。因为研究方法的不同会导致不同的研究结果。科学的结果需要科学的方法。当代社会哲学领域的各种观点、思想和学说的区别,归根结底来源于研究者在方法上的差异。
20世纪80年代我国随着市场经济在中国大地上的兴起,人们的实践发生了巨大变化的方式。社会哲学这一概念也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国内学术界。但是,只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还不成熟,社会哲学也只是表明人们从历史哲学对社会哲学的希望。但在90年代,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市场经济在一定规模之后,现实生活中的问题让人们社会哲学的思维方式。今天我们讨论一个新的社会问题,诸如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市场经济与道德生活的关系,价格,社会转型,市民社会的建构,是社会的哲学思考,已经有意识地运用的社会哲学。
马克思在对人类的社会进程进行研究之时,采用了多种方法对社会进行了全面的分析,主要包括结构主义、历史主义和批判的方法等等,在注重对静态的结构进行分析的同时,又注重对动态规律的研究。对于社会内在结构的静态描述我们应该注重结构主义的方法,而在对于社会规律以及社会演进过程的研究则应当注重历史主义的方法。因此,要建立真正的社会哲学,我们必须把各种不同的方法有机的统一起来,由于马克思理论本身的科学性,以及它自身所具有的理论综合性,要求我们必须以理论为核心理论,这是由其自身所具有的科学性所决定的。
三、以的视角研究社会哲学的意义
自理论产生以来,它就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因此,只有在的视域下,社会哲学的产生和发展才能成为可能。同时,也只有在思想的指导下进行社会哲学的研究,才是合情的,也是合理的。以的视角来研究社会哲学,具有重大的历史与现实意义。
首先,马克思的社会哲学的迫切需求,中国当前的社会现实。哲学的精华是时代精神的,西方社会哲学理论可以获得相当大的发展,关键在于它能够满足社会需求的变化。然而,我国的社会哲学的研究开发进展慢,有些研究深度和力量得到加强。根据我国实际,只有坚持以马克思的核心理念和指导地位,为了满足社区真正的需要在当前的中国。
其次,社会哲学对于当前我国社会科学的重新建设具有时代意义。社会科学是根据每个国家具体的国情建立的,因此,每一个国家都有不同的社会科学理论,外来的社会科学理论由于是源于西方国家的经验,因此,其理论不足以解释和指导当前中国的情况。因此,要建设符合中国国情的社会科学,必须使社会科学"本土化",这就需要社会哲学的帮助。
第三,社会哲学有利于推动对社会的总体把握。虽然社会哲学的兴起,是由于当前社会现实实践的需要。但是,反过来,对社会哲学的研究,又可以促进对人类社会的总体把握。社会哲学作为一种理论活动,一种哲学层面的研究,必定会超越特定的实践兴趣,进而上升到对于人类社会生活的普遍本质把握的层面。这样一种对人类社会的总体把握,正是社会哲学的主要任务。
篇2
一、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界定
对马克思社会批判思想进行研究,自然离不开对它的涵义的理解。涵义理解的不同,必然导致理论本身的差异。因此,涵义理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综合学界对此问题的看法,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要理解马克思的社会批判思想,首先要把握社会的自我意识。而社会的自我意识,又分为社会的自我肯定意识和社会的自我否定意识。社会自我意识的肯定方面要解决的是如何维持现状的问题,而作为社会自我意识的否定方面则要解决如何超越现状的问题。马克思的社会批判思想属于社会的自我否定意识,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自我批判,实现对资本主义存在合理性的追问。
一种观点认为,社会批判理论是反思性的历史认识、评价活动。哲学的反思以间接性为特点,但它是对理论性间接反思的二重否定,它不仅通过事物的内部矛盾使事物的本质显现出来,而且抓住了事物的本质。社会批判理论就是从哲学的角度来反思社会的,是对社会进行的最一般、最抽象的哲学批判活动。因此社会批判的首要条件应当是社会必须处于将自己最丰富的具体展现出来的时期,即社会的成熟时期。
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的社会批判思想就是从两个批判性假设前提出发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这两个前提是:1.人类趋向于变革自己的生存条件,以实现自己的进一步发展;2.人类社会生活趋向于普遍的丰富性、多样化。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就是以这两个理论假设为依托,建立在对社会现实进行分析的基础上的,对某一具体事物向人类普遍进步方向发展的现实可能性进行揭示。具体地说,就是指从某一事物本身发展的特殊规律出发,考察并揭示这一事物在以上两个批判性假设前提意义方面纳入事物一般运作规律的可能性。就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具体批判来说,就是从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运行规律——剩余价值规律——出发,考察资本主义社会在以上两个批判性假设前提意义方面被纳入到人类社会历史运行规律——即生产关系适应于生产力的规律——一般的现实可能性。
我认为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不是针对某一时期某一领域的理论,而是统摄全局的一个思想主旨。批判不只是单纯的否定,而是肯定与否定的辩证统一;不是指社会的单方面发展,而是指社会发展与理论发展的统一。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目的就在于通过理论与现实的相互监督、相互批判,在动态发展过程中实现社会的发展、理论的完善,在互动中实现双赢。因此,对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界定应坚持全面、辩证、发展的原则,把对社会的批判和对理论自身的批判结合起来,揭示贯穿于马克思理论总体中的批判精神。
二、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内容
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博大精深,如何从卷帙浩繁的著作中勾勒出社会批判理论的框架与内容,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角度,因而也必然有不同的观点与看法。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
第一,认为马克思的社会批判思想就其内容而言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过程的自我批判,即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理解中包含着对其否定的理解,把任何一个特定的阶段当作过程去理解;二是理论上的自我批判,从认识论角度探讨马克思是如何超越同时代人的思想,其本身如何实现自我超越、自我否定、自我发展的过程;三是从主体角度对资本主义特定社会的批判。
第二,认为可以把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归纳为“四阶段五假设批判模式”。首先是社会批判理论前提的确立(即A阶段)。在这一阶段上,有一个基本的理论假设:物质存在决定精神意识(a)。其次是唯物主义分析方法的锻造阶段(即B阶段)。在马克思那里是一个从基始性唯物主义到方法论唯物主义的思想发展过程。这里有两个基本的理论假设,事物处于不断生成与灭亡的过程中(b);事物处于系统联系之中(c)。这两个理论假设是方法论唯物主义作为分析方法得以成立的一般性理论假设,它们分别是“历史的”与“具体的”这两个规定性的理论依据。再次是具体的现实性分析阶段(即C阶段)。这同时包括对事物本身特殊规律和对事物所属的一般过程的规律性分析。最后是批判阶段(即D阶段),这一阶段是哲学批判的历时性、暂时性完成。它也隐含有两个理论假设:人类趋向于变革自己的生存条件,以实现自己的进一步发展(d)和人类社会生活趋向于普遍的丰富性、多样化(e)。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四个阶段五个假设是最少思辨、又最接近现实的,这正是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魅力之所在。
第三,认为革命思想或批判意识是马克思学说的灵魂。回顾马克思毕生的理论活动或浏览一下他的全部著作,可以看出,他的全部思想都是在批判中展开的。例如:对德国古典哲学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对国民经济学的批判、对物化和异化的批判、对蒲鲁东的批判、对拉萨尔的批判、对哥达纲领的批判、对形形的非科学的社会主义思潮的批判、对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批判、对巴枯宁无政府主义的批判等等。可以断言,马克思通过毕生的批判活动完全实践了他早年为自己规定的历史使命:要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
第四,认为马克思通过对其早期文本思想的批判与超越,完成了一系列内在的逻辑转换,进而建构起了科学的社会批判学说。具体表现在:在哲学上,马克思扬弃了人本学的异化逻辑,从黑格尔关于社会关系矛盾分析的历史辩证法中,生发出现实的批判张力;在经济学上,马克思批判了古典经济学的非历史性思维方式,引出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社会历史分析方法,并实现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科学分析与批判。成熟时期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是融科学实证分析与价值理想追求于一体的社会历史学说,是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科学理论。
马克思的全部思想都是在批判中展开的,革命思想或批判意识构成了他的学说的灵魂。正如他本人指出的那样: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事物,按其本性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批判理论构成马克思思想的核心,对于这一点来说,学界是无疑义的。问题的分歧在于探讨社会批判理论的方法,从哪个角度更能恰如其分地概括马克思的思想,理清马克思思想发展的脉络。我认为问题的切入点还应以“实践”为基础,以“批判”为灵魂,对社会进行全方位的解剖,实现对社会的全面把握。马克思的学说是科学性与革命性的统一,正是在“批判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革命进程中,在对理论自身不断批判、不断完善的发展历程中,马克思的学说不断走向成熟。社会与理论的互动构成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形成的全过程,批判精神贯穿马克思思想发展的始终。因此,在实践中把握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是我们把握马克思思想真谛的现实途径。
三、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特征
以怀疑与反思为本质特征的批判精神是马克思理论所独具的思想魅力。然而囿于马克思著作之丰,内容之巨,人们对其社会批判理论特征的把握众说纷纭。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社会批判活动基本上经历着两步回溯或还原过程:第一,从表面现象向深层本质的回溯或还原。马克思习惯于从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中区分出现象与本质、表层存在与深层存在、上层建筑与基础等等,然后从本质、深层存在和基础出发去对现象、表层存在或上层建筑作出价值学判断,说明后者存在的理由和根据,揭示其局限性和消极方面,指出其被超越与扬弃的历史必然性。第二,由一般本质向人的活动的回溯或还原。他在做了第一步回溯或还原之后,没有停留于此,没有把这些深层的和本质的存在或基础当作给定的和终极的实在,而是进一步揭示这些存在或基础背后更深层的原因,从而把它们回溯或还原到人的基本活动,即劳动或实践的层面上。从人的劳动或实践活动出发,扬弃各种社会历史存在的给定性和自在性,这是马克思全部批判意识的基点。
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社会批判思想有两个主要特点:1.科学与价值的统一。所谓科学批判,是指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是科学的批判;所谓价值批判,是指站在工人阶级立场上,以实证事实为根据,揭示资本家对工人剥削的不合理性。科学批判与价值批判是有机统一的。2.批判与发展的统一。马克思不是为批判而批判,而是要从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理解中得出其否定性的理解。从社会发展角度分析,就是揭示事物自身内在矛盾的发展,从对现存事物的内在矛盾中找到自我否定的力量。所以,这种发展本身也是一种自我超越,因而也是一种批判。马克思是批判中包含着自我发展,发展中又体现着批判,二者有机地统一起来。总之,马克思的社会批判思想既是科学的,又是彻底的。
一种观点认为,经典作家批判性论辩的特点在方法论上为我们的这一研究提供了重要启迪。这些特点有:1.坚持实践是理论产生与发展的基础与源泉;2.坚持哲学前提和现实前提双重批判辩证统一的原则;3.坚持多学科批判辩证统一的原则;4.坚持不断扬弃和反复批判辩证统一的原则。总之,批判性视角是深化对哲学理解的一个重要视角。
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不同于其他非理论、非专门化的批判活动,这些批判往往具有自发性、随意性,而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则具有系统性和结构性的特点,而这些特点又是建立在实践性、科学性和真理性的基础之上。正是这些特点构筑了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基础,使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独具特色。
四、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与其他批判理论的区别
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是他对社会的一种深刻反思,是他探索人类命运的一种不懈尝试。但西方学者在赞同马克思这一理论的同时,对其进行了片面的阐发,使马克思哲学中固有的丰富性与完整性日益走向片面与狭隘。因此,他们的社会批判理论与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有着根本的不同,这主要表现在:
以霍克海默为代表的早期社会批判理论把“批判理论”作为的代名词,认为只有抓住马克思的批判方法,才能恢复的本质。“批判”不仅意味着对现存学说在理论上的变革,而且还要批判地分析现存社会以导致社会的变革。但是这种理论不是把自己置身于社会专门化劳动过程之中,而是置身于资本主义再生产过程之外。它的目的不是要维护现存社会的秩序,而是要破坏一切既定的东西,以证明它的不合理性和不真实性。而且这种社会批判理论把人看作全部历史生活的生产者,所运用的方法仍然是主体性原则和抽象的人道主义。
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与新批判理论的区别在于:1.两种批判理论由于对社会动力结构的不同认识,使批判的侧重点各不相同。新理论家们不是通过分析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来说明社会的发展,而是把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归结为日益发展的文化、科学技术对人的本性的压抑。因此他们以文化批判、意识形态批判、大众文化批判等来取代马克思哲学的政治经济学批判。2.两种批判理论选择了不同的革命主体。新流派的批判家们认为科学技术是现有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这改变了马克思所处时代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对立关系,从而使革命的主体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他们认为,革命的主体不是马克思所认为的工人阶级,而是知识分子。3.这两种批判理论采取了不同的革命策略。马克思在当时所处的历史环境下,主要采取了暴力夺取政权的措施,而新理论家在发达的工业社会时期,则采取了文化心理革命的方式。
持批判精神学说的还有“日常生活批判”理论。这种学派的代表人物是法国学者列斐弗尔,他力图把马克思的学说改造成一种以现代人的异化为出发点的日常生活批判。在他看来,日常生活批判就是向人们揭示:控制消费的官僚机器已经广泛地渗透到每个人的经验深处,消除异化的设想必须从自我改造入手,使人们克服社会制度的网络影响,去掉国家机器的物化和神秘性的外罩,认识到国家机器作为人类行为方式的真正起源,以此削弱现代官僚生活的普遍性和合理性。日常生活批判就是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去分析它,就是要揭穿日常生活的虚假性,撩开异化现实的面纱。
乍看起来,西方的社会批判理论似乎弘扬了的社会批判精神,但实际上它们把的科学精神与批判精神割裂开来,片面地弘扬了批判的一面,而失去了哲学的科学本性。它们以对个人的重视压倒了对社会发展规律的研究,以主体性的研究取代科学的思维方式,从而使它们把对现存社会的批判变成了一种不加区别的总体性价值人本学批判,最终无法逃脱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窠臼。这种对片面的曲解并不能切中当代资本主义的要害,从而使它们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中离的真实内涵越来越远,而成为一种从根本上不同于的社会批判理论。
五、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现实性
对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进行研究,不仅对于进一步了解马克思思想发展进程,揭示蕴涵在马克思思想中的深刻内涵有重大意义,而且对于我们今天更深刻地了解资本主义,认识处于科技困境之中的西方工业社会,并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铺路搭桥,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但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在何种意义上服务于现代社会,学界有如下看法:
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现实性主要表现在:一方面,人类传统的思维方式是在人的活动之外寻找终极的和绝对的实体来作为人类赖以安身立命的根据,如自然、逻各斯、上帝、理性、技术、绝对理念等等。而在近现代的历史演进中,人们赖以安身立命的上帝、理性、技术等支柱相继坍塌或动摇。因此,以怀疑和反思为本质特征的批判意识必然增强。另一方面,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和生产力水平的巨大提高在为人类带来巨大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的同时,也创造出日益膨胀的政治机构、失控和自律发展的技术等异化的社会力量。处在深刻变化危机中的人类不得不对自己的行为后果和行为本身进行批判性的检讨和反思。在这种文化背景下,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启发意义。
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现代意义在于:它克服了西方者对哲学所做的“唯科学主义”和“人本主义”的片面解读,实现了对实证科学与人本主义的内在整合与超越,并在新的基点上实现了科学认识方法与价值认识方法的辩证统一,这一新的基点就是社会实践。这种从社会生活中生发出的社会批判力是其他学者所不能达到的,而这恰恰是的生命力所在。
一种观点认为,批判意识的发扬无论是对20世纪人类所面临的新危机,还是对处在文化转型时期的中国均有十分积极的现实意义。哲学既应有超然于尘世的冷静,又要有立足于生活的现实;用批判的眼光,指出现实的弊端,刺痛时下一些日渐麻木、沉溺于物质追求与感官享乐的神经,使人们不致在吵吵嚷嚷的日常生活中迷失方向,使人们的心灵得到安顿;为促进我国的现代化进程,帮助人们去实现公正、合理、人道的社会,实现人的自由、解放具有重大意义。
蕴涵在马克思思想中的那种深刻的批判精神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重要思想资源。正如凯尔纳所强调的:包含着发展现时代的一种批判理论的源泉。深刻挖掘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思想根源,发现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的精神实质,对于我们今天在全球化的背景下重新理解马克思,用马克思思想的精神来回应全球化的挑战,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收稿日期:2002-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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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
此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解释学循环:一方面,是生产(即人类有意识的生命活动)使人成为一种类存在;但另一方面,人类之所以能够成为生产者,又恰好是因为他具备类属能力。这一循环既不是自相矛盾,也不是理论缺陷,相反,其中蕴含着马克思思考里的一个关键时刻。马克思自己也意识到了实践与“类生活”( Gattungsleben)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他写道“劳动的客体是类生活的客体化”,而“异化的劳动,因其剥夺了人类生产的客体,也就夺走了人的类生活,夺走了其实际的类属客体性(Gattungsgegenst?ndlichkeit)”。
因此,实践与类生活在同一个循环里彼此从属,互为起源和基础。正因为马克思在他的思想中彻彻底底地体验了这一循环,他才能跟费尔巴哈的“直观唯物主义”(anschauende Materialismus)保持距离,把“感性”当作实践活动来理解。也就是说,这一循环思想正是马克思思想的根源性体验。那么,类(Gattung)到底是什么意思?人是一种“类存在”(Gattungswesen)究竟意味着什么?
Gattung通常被翻译成“类”或“种”,两个词都来自自然科学领域,在日常生活中也常见。但Gattung的意思绝不仅仅是“自然物种”:马克思称正是“类存在”这一特质将人跟动物区分开,并把“类存在”直接跟实践,跟人类特有的有意识的生命活动(而非动物的生命活动)联系到一起。如果只有人类才是“类存在”,只有人类才具备类属能力,那么“类”这个词肯定具有比一般自然科学用语更深层的含义。如果不考虑它在西方哲学思想内部的位置和作用,我们就无法真正理解其独特的回响。
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第五卷中几乎用了一整卷的篇幅来解释几个名词。他把类(γ?νο?)定义为“连续的生成”(γ?νεσι?συνεχ??)。因此――他补充道――“只要人类存在”的意思就是“只要人类还在连续地生成”。γ?νεσι? συνεχ??一般被翻译为“连续的生成”(continuous generation),但想让这一翻译成立,我们必须从更广泛的意义上将“生成”理解为“诞生”(origin),而且“连续”也不只是“紧凑、无间断”之意,而应根据其词源,将其解释为“维持统一的(συν?χει)”,“并立・ 结合的(con-tinens)”。γ?νεσι? συνεχ??的意思就是:在存在层面上维持统一性的诞生。“类”则是从属其中的个体(无论从“维持保有统一性”的能动意义上说,还是从“持续保有自身之统一性”的反身意义上讲)诞生的根源性大陆(con-tinente originale)。
因此,人具备类属能力,是一种“类存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对人而言,存在一种根源性的大陆,一条基本原则。在这条原则之下,作为个体的人不会觉得其他个体与自身是疏离的,相反,“类”在每个个体身上都直接并必然地存在,在此意义上,该原则使人成为“人”。这就是为什么马克思可以说“人是一种类存在……因为他的行动对待现存的、活生生的类就像对待自身一样”,而“说人与其类属存在之间产生了疏离,也就等于说每个人与其他人之间产生了疏离或每个人与人类存在本身产生了疏离。”
从上文可以看出,马克思不是从自然物种的角度,即与个体差异无直接关系的共同自然特征角度来理解“类”(genus)这个词的。为类存在这一人类特性奠定基础的并不是自然科学内涵,而是实践,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马克思更多是从“连续的生成”(γ?νεσι? συνεχ??)所具备的能动意义上,即从诞生(γ?νεσι?)的根本性原理上来理解“类”的概念。该原理在所有个体和行为中建立起人类存在的基础,从而使人成为彼此间保持统合的普遍性存在。
为了弄清楚马克思为什么启用“类”这个词以及具备类属能力这一对人类特性的定义为何在马克思思想发展过程中占据了极为关键的地位,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下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对“类”的定义。
当黑格尔谈及“类”在有机自然中的价值及其与具体个体性之间的关系时,他说道单个的生命体并不同时也是具有一般性的个体:有机生命的普遍性是纯粹偶然的。他还用了一段演绎推论作比:“两个极端,一边是一般性或作为类属的普遍生命,而……另一边则是作为一般性个体的普遍生命,”但作为中间项的具体的个体只要未能将上述两个极端包含在自身当中,就无法在两者之间进行斡旋调解,从而也就称不上真正的中间项。因此,黑格尔写道,与人类意识不同,“有机自然没有历史;有机自然是从普遍生命直接落入个别存在。”
统合黑格尔哲学系统的根源性力量解体后,“类属”与“个体”、“人的概念”与“人的肉身”之间和解问题就成为年轻的黑格尔派和黑格尔左派思考的核心。他们之所以会对个体与类属的调解特别关心,是因为在一个具体的基础平台上重构人的普遍性也就等于同时解决了精神与自然、作为自然存在的人与作为历史存在的人之间的统一问题。
莫泽斯・ 赫斯(Moses Hess)1845年发表的一份小册子在德国社会主义圈子里引起了很大反响。莫泽斯在文中描述了“最近的哲学家”(施蒂纳[Max Stirner]和鲍威尔[Bruno Bauer])在调解黑格尔演绎推论里对立两项上所做的努力(和失败)。引文如下:
“没有人会主张熟知太阳系的天文学家跟太阳系是一回事。然而,按照最近德国哲学家们的说法,一个人如果掌握了自然和历史的知识,他就应该是‘类’(Gattung),是‘全体’。布希的杂志上写着,每个人都是国家,是全人类。‘每个人都是类,是整体,是全人类,是一切。’哲学家尤利乌斯最近这样写道。‘正如个体是自然整体一样,他也是类属全体。’施蒂纳如是说。”
“自从基督教存在以来,人们就一直试图消除父亲与儿子、神与人、‘人的概念’与‘人的肉身’之间的差别。但正如新教并未能通过打压可见的教会实现这一目标一样……最近的哲学家尽管消灭了不可见的教会,却反过来把‘绝对精神’、‘自我意识’和‘类存在’推上了天堂的位置。”1
马克思在《费尔巴哈提纲》第六条里对费尔巴哈的批评正是他没能成功地调解感性个体与普遍性之间的关系。费尔巴哈将存在单纯地理解为“类”(加了引号的Gattung),即“自然地连接起多个个体的沉默的内在普遍性(als innere, stumme, die vielen Individuen natürlich verbindende Allgemeinheit)”。对于马克思而言,作为能动的根本原理,即在生成(γ?νεσι?)意义上(而非作为不活动的物质普遍性)构成人类类属的中间项,是实践,是具有生产性的人类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讲,实践构成了人的类属。也就是说,在实践中进行的生产同时也是人的“自我生产”。换言之,正是这种永远活动并在场的生成(γ?νεσι?)行为在类属中构成并包含了人类,同时建立起了人与自然,以及作为自然存在的人(man as natural being)与作为人的自然存在的人(man as human natural being)之间统一的基础。
既然生成行为本身是人类的本质性起源,那么在其生产行为中的人类就突然进入了一个用任何自然科学年表都无法进入的维度。同时从神(最初的造物主)和自然(人与动物一样同属其中,却完全独立于人类存在的一切)手里解放出来的人如今在生产行为当中,将其自身树立成了人的起源与本质。2因此,我们可以说,上述生成行为也是历史的起源和基础。此处的历史是指人类本质(对于人类而言)成为自然以及自然成为人类的过程。这样一来,历史,作为人的类属和自我生产,便废止了“人类历史以前的自然,除了最近才刚刚成形的澳大利亚环礁以外,自然已经不复存在,”而且通过强调与自然的差异,历史将其自身定义为了“真正的人类自然史”。又因为历史与社会是同义词,马克思便可以做如下论断:所谓社会(其生成行为是实践),就是“人与自然本质上统一的实现,是自然真正的复活,是人类达成的自然主义以及自然达成的人道主义。”也正因为马克思是从这种根源性的原初层面上考察生产,并将生产的异化体验为人类历史上的首要事件,他对实践的定义才能到达人类命运的某个本质性的地平线(即人类存在在大地上的位置乃是生产性质的)。然而,尽管马克思把实践放在了人的根源性维度上,但他对生产本质的思考并未超出现代形而上学的覆盖范围。如果我们问他是什么赋予实践和人类生产以类属能力,使其能够成为人的根源性大陆,或者换句话说,是什么特征使实践有别于其他动物的生命活动,马克思给出的答案就会让我们回到有关意志的形而上学。该形而上学起源于亚里士多德对实践(praxis)的定义,即:意志(?ρεξι?)与实践理性(νο?? πρακτικ??)。
马克思把实践跟其他动物的生命活动相比较后得出的定义是:“人将其生命活动本身作为其自身意志和意识的客体”,同时“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是人类的类属特征。”对于马克思来说,意识是一种派生特征(“意识从一开始就是一种社会产物),而意志的根源性本质却在于作为自然存在、作为生命体的人。亚里士多德说,人是被赋予了逻各斯(λ?γο?)的理性动物(ζ?ον λ?γον?χων)。这个定义中必然包含着对生命体(ζ?ον)的解释。亚里士多德对生命体(即有生命的人)本质特征的定义是意志,其中包含三层意思:欲求、欲望和意念。同样,马克思把人定义为“人的自然存在(human natural being)”也暗示着类似的解释,即:作为自然存在,作为生命体的人。
作为自然存在的人,在马克思看来,其基本特征是冲动(T r i e b)和激情(Leidenschaft)。“作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人被部分赋予了自然力(natürliche Kr?fien)和生命力(Lebenskr?ften),也就是说,人是活动的(t?tiges)自然存在;而这些力量在他身上以性情和能力,以各种冲动(Triebe)的形态存在。”;“因此,作为感性客体存在的人是被动的(leidendes),又因为他感受到了这种痛苦(Leiden),他也是充满激情的(leidenschaftliches)存在。激情,是积极指向自身客体的人类最为本质性的力量。”
实践的意识特征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退居到派生特征的次要地位,被理解为实践意识或与周围感性环境的直接关系。这时,被定义为冲动和激情的意志就成为实践唯一的本源性特征。人类的生产活动说到底就是生命力,是冲动、剧烈的张力和激情。如此一来,实践的本质,作为人性和历史存在的人的类属特征就退回到作为自然存在的人这一自然科学式的内涵当中。有生命的“人”,进行生产活动的生命体,其根源性本质就是意志。人类生产就是实践。“人普遍地生产。”3
注释:
1. 莫泽斯・赫斯,《最后的哲学家》(达姆施塔特:Leste,1845),pp. 1 2。
篇4
关键词:主体;主体性;实践
古希腊以来,人们对于主体性问题的理解和思考从来没有终止过。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开始关注自身的问题,人本身成了人们探索和研究的对象。人开始关注自身的需要、使命、本性、能力等,关注对自身行为的调控及其行为后果的预见,关注对自然和社会的把握,这一系列关注都是以对人的主体性的充分的认识和发挥为基础的。主体和主体性问题是西方哲学的核心问题,它们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演进过程,在这过程中也暴露主体与主体性思想的一些矛盾和问题。马克思在批判继承前人思想的基础上,赋予了主体和人的主体性以生成性的内涵,科学地揭示了主体性的本质,实现了主体与主体性思想的根本变革。
一、对马克思之前西方主体性理论的历史考察
(一)古希腊哲学中以本体论为基础的实体主体论
从哲学上说,主体和客体是对人与世界本质关系的普遍概括。一般都认为主体是人,客体是人的实践和认识的对象。在这种观念下人似乎天然就是主体,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将主体、主体性与人联系起来则是近代哲学的事。在西方的古代哲学中,人与主体是相分离的,无所谓人的主体地位和主体性。
在古希腊哲学中,第一个使用“主体”这一范畴的是亚里士多德。在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中,主体并不是一个专属于人的哲学范畴,而是一种同属性相对应的东西。亚里士多德是在本体论的意义上来理解主体的,他认为主体是一个贯穿在事物和变化之中的对事物起着支撑作用的不变的“存在者”,是万事万物的终极原因和本体。所以,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本体、实体、主体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甚至可以互相替代。因此,对亚里士多德来说,不仅人是一个“主体”,一只小狗、一块石头对亚里士多德来说也可以成为一个“主体”。从这个意义上说,在古希腊并无真正意义上的主体概念,也没有突出人的创造性的主体性思想。
古希腊哲学大体上只是处于人类思想发展的幼年时期,这时的哲学思维还未将人类的主体与客体、对象与自我加以区分,主体与客体、人与世界处于原始的统一状态之中。古希腊哲学家们对“人是什么”以及人在世界中的地位和作用的哲学探讨,也只是局限于从本体论的角度对世界本原作不懈的追问。当处在追求终极根源本体论思维方式之中时,主体作为一个表达中心的概念,必然不涉及人,本体论的思维方式是造成主体与人相分离的理论原因。
(二)近代西方哲学中以认识论为基础的认知主体论
随着近代工业文明的发展,人在对自然和社会的关系上也发生了变化,人逐渐成为了世界的主体,主体概念开始同人统一起来,人也成为哲学研究的中心。但是近代哲学将人的主体性归于理性,认为只有理性才能使人成为主体,人只有作为理性的人才能认识自然的规律,发展科学,获得自身的幸福。于是近代哲学就发生了从本体论向认识论的转向,将对主体性的理解囿于认识论范畴。
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这一哲学命题开创了认知主体哲学的先河,开创了对主体、主体性的研究。在这一命题中,“我思”是思想的第一原则,它具有不容置疑的可靠性。因为在笛卡儿看来,一切都是可以怀疑的,唯独“我思”是不能怀疑的,它是其他一切确实可靠的知识来源,具有不容置疑的可靠性。在笛卡儿这里,“我”即“思”,“思”即“我”,思维的主体和主体的思维被当作是一回事,这样,先验的逻辑理性就成为人类主体性的化身,形成了绝对的权威。尽管笛卡儿突出了主体的自由、能动的特点,但是他是以认识的形式来表达人的主体性特征,因此,这种主体性是经验的,而这种自我意识的主体哲学也必然导致主客二分。
面对这种困境,康德认识到自我主体不可能通过经验或有限的个体理性来保证,于是康德用无限的先验意识取代了笛卡儿的有限的自我意识,用共同性的普遍理性取代了个体理性,大大地弘扬了人的主体性。康德把人的本质即理性归于主体的先验构造,通过先验统觉来说明自我意识,完成了自我意识向先验意识的转化,使认知主体哲学得到真正的确立。
人的主体性原则到后来的黑格尔那里则被推到了极端,黑格尔通过“实体即主体”这一命题,把主体性提升到本体论的层面,从而把人的主体性“绝对化、本体化为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1]。这样“绝对理念”就成为了创造宇宙万物的主体,而自我作为一种执行认识功能的先验的理性精神也就获得了绝对性和至上性。尽管黑格尔通过在本体论上把世界精神化,解决了主客二元分裂的矛盾,但是他把主体完全绝对化了,这也就意味着理性主义面临着危机。
(三)现代西方人本主义哲学中以人的生存为基础的生命主体论
近代哲学家们将“人的理性”变为“理性的人”,将人唯一化、单向度化为抽象的观念人,这引起了以叔本华为首的现代西方人本主义哲学家们的猛烈攻击。他们以体验的非理性主义的新维度去重新诠释人的主体性,重新恢复人的现实存在,使哲学回归于人的生存的价值领域。叔本华首先提出“世界是我的表象”,“世界是我的意志”[2]。在叔本华看来,生存比认知更根本,生存才是人的本真存在,而理性认知只不过是生存的手段。他提出了“生存意志”这一概念,用以说明人的存在、活动、认知的内在目的和原因,使哲学对主体和人的研究从认知层面转向了生存的价值、目的层面,开创了现代人本主义生命主体性研究的先河。
尼采批判理性对生命的压抑,弘扬主体的创造性和生命力,赋予主体以激情、冲动、永不停息的扩张的生命品格。尼采用“上帝已死”的呐喊和“重估一切价值”的主张,展开了对理性哲学的批判。在尼采看来,生命的本质不是生存,而是生命力的发挥,即权力意志。权力意志指的是人的充盈的生命力,是原始本能的释放,是充满激情的永不停息的创造,是人的自主、自觉的自我实现。现代主体哲学理解的主体都是过程和历史发展,而并非固定不变的实体,从这个角度说,尼采哲学奠定了现代主体哲学的根基。人是历史的产物,因此在不同的历史境遇中,哲学家赋予了人的主体性不同的内涵。无论是古代哲学中对主体性的超验的理解、近代哲学将人的主体性抽象的发展,还是现代哲学仍以意识为基础从生命的活动来理解人的主体性,都将主体性理论陷入了理论困境。马克思正是在扬弃前人思想的基础上,以实践为基础对主体性理论进行了生成性的变革,科学地阐明了主体性的内涵。
二、马克思的实践主体性思想——对西方主体性理论的扬弃与变革
主体性原则作为西方传统哲学的一个基本原则,在哲学理论上的杰出贡献在于高扬了人能动的本质,认识到人具有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能力。最大的缺陷在于对主体范畴作了抽象的规定和理解。使得主体性原则、人的能动性在唯心主义的基础上被抽象地发展了。马克思在批判继承西方传统主体性理论的基础上,以实践为基础的生成性对主体性理论进行了变革。
首先,马克思以实践为基础对主体进行了科学的规定。主体性问题的关键在于回答主体是什么。随着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虽然主体与人统一起来,但是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德国古典哲学对主体作出了先验的、抽象的理解,对人的主体性的认识和理解也仅仅局限在认识论领域。马克思批判了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唯心主义把人归结或等同于“自我意识”的神秘主义观点,在科学实践观的基础上建立了科学的主体人的理论。马克思指出:“主体是人,客体是物。”[3]同时马克思认为,人首先无疑“直接的是自然存在物”,是“有意识的存在物”,但又不仅仅是如此,更重要的是人还是“对象性的存在物”。人是对象性的存在物,意味着人是实际活动和实践创造着的现实主体。正是在对象性的活动和关系中,才能现实地确立人与周围世界的统一性,才能现实地确立人对感性世界的主体地位,才能揭示人作为自然存在物、有意识的存在物、类——社会存在物在对象性的实践活动中的有机统一。所以,人的主体性正是在从事对象性的实践活动的历史过程中确立和发展起来的。由此可见,马克思所理解的作为主体的人不是口头说的、思考出来的、设想出来的人,而是建立在实践基础上的客观存在的、能动的人。这样,作为主体的人是有生命的、自然的、具有物质的本质力量的存在物。
其次,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体性学说的基石,也是人的主体性生成的现实依据。马克思认为主体性作为人的特性,其根源、实质应到人的本质中去寻找。劳动、实践是人的类特征、类本质,因此劳动、实践造就了人的主体性。人的主体性并非“天赋之物”,它是在实践中生成的。以劳动实践概念为核心的唯物史观表明,随着劳动实践的发展,人的自我意识形成并不断发展和提高,从而使人的主体性得以辩证发展。主体性的存在是以主体的存在作为前提的,如果离开了主客体关系也就无所谓人的主体性,而实践是主客体关系形成的前提,因此,实践就成了主体性存在的依据。实践不仅是主客体分化的标志,也是其统一的基础。马克思指出:“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过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4]人与自然界原本是浑然一体的,正是由于以生产劳动为主要表现形式的实践活动才使人从与周围环境的原本统一中分化出来,提升成为现实的、自为的主体;与此相对应,自然物也就成了现实的客体。因此,有了实践,才有主体,主体性才有了依托和载体。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实践是主体性生成的现实根据是十分贴切的。
最后,马克思将“历史”维度引入主体性思想之中,强调了主体性的社会性和历史性。马克思在批判费尔巴哈的直观性时说:“他周围的感性世界绝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已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5]马克思认为人是一种历史性存在,人的实践活动虽然表面上看来是逗留于“现在”,但它必定要源于“过去”并着眼于“未来”。换言之,“现在”、“过去”、“未来”同时并存而把实践活动迎面带给人,由此彰显人生存的历史性维度,因此必须把人的主体性置于历史的发展中来加以考察。主体性的生成以历史为载体,得以世代延续,不断创新,不断地“成为其所是”。同时在历史条件的制约下,由于各种因素的全面影响,主体性的生成也获得了历史的相对确定性和保障,从而在能动与受动、继承与创造、确定性与非确定性的统一中实现和发展。
三、结语
就马克思的主体性思想来看,由于他把实践作为考察人的主体性的前提和基础,使自己的主体性思想具有下述特征:他的主体是感性的个人主体,关心的是现实人的生活世界,强调的是主体的社会性和历史性;他既把人看作自然、社会的主体,又把人看作自己的主体;既注重人类的主体性,又注重个体的主体性;既强调主客二分意义上的主体性,又注重主体实际意义上的主体性。马克思在唯物主义的基础上高扬了主体的能动性,从对象性的实践活动出发去把握作为哲学研究对象的感性世界和现实的人以及人与世界的关系,建立了一种以主体人的实践为内在灵魂和本质特征的实践唯物主义哲学,不仅实现了主体性理论的根本性变革,而且在唯物主义思想发展史上实现了一场思维方式的变革。因此,马克思的实践主体性思想实际上开启和引导了当代西方哲学的发展方向。
参考文献:
[1]张志伟,欧阳谦.西方哲学智慧[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87.
[2]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27.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
篇5
[关键词]哲学;实践;建构;当代形态
一
上世纪80年代以来,学术界围绕如何强化和进一步发挥哲学在现时代的实际功能这一主题展开了探索哲学新形态的积极讨论。从深层次上看,这场讨论主要涉及以下两个相互关联的问题:一是关于建构哲学新形态何以可能的前提性和基础性问题的追寻,二是对于这种建构如何进行的具体实现途径和方法程序的揭示。然而,这两个方面的聚焦点又集中在如何确定哲学研究的出发点这一问题上。
所谓“出发点”,无非是指哲学研究据以进行而确定的特殊视角或选择的逻辑基点。可以说,正是一定特殊视角或逻辑基点的认定和选择才使得哲学乃至一切科学研究成为可能,然而众所周知,同是对哲学可能形态的研究,不同的研究者确定的出发点不同,选择的研究视角不同,往往规定和制约着研究者对问题的解答的方式、方法的不同,从而形成不同性质和水准的哲学形态理论,反过来,一种哲学形态理论的形成是否具有科学性和合理性,这又是与它对出发点的设定是否先进、合理以及由此规定的思维方式、方法的优劣新陈密切相关的。
由此说来,哲学研究的出发点是不得不选择的,但又不是可以任意选择的。从近些年来学术界对此问题的探讨来看,大致存有这么几种观点:(1)人;(2)物质;(3)实践;(4)物质和实践。以人为出发点,历史地看,这与西方一些学者攻击“人学空场”的历史背景有关;现实地看,则与人的主体性问题的凸显紧密相连。但这种观点往往因对“人”的多重解释或限定,以及难以使哲学与其他社会科学研究相区别等问题而受到其他论者的批评和责难。以物质为出发点,其主旨是把物质范畴提高到哲学本体的高度,意在强调人、社会以至思维是物质的现实展开和多样性表现。但这种观点明显地囿于“传统”而缺乏创意。从其思维和解释方式而言,把它作为基础范畴和主导原则去说明整个世界的由来与发展,仍承袭的是传统本体论的思维模式和框架。相比之下,以实践为出发点则表现出更多的合理性。这种观点不仅在与旧哲学的区别上立论,而且明确提出哲学就是实践的唯物主义。这种实践唯物主义是理论地坚持解释世界的唯物主义和实践地坚持改变世界的唯物主义的统一。不过,在这种观点内部又有分歧,主要表现为不同的人对实践的理解往往有不同的侧重点,如本体性、功能性、中介性、超越性等等。所以,迄今在许多方面未能达成共识。至于坚持以物质和实践论者,主要是把实践看作是物质范畴合乎历史和逻辑的发展。因而在根本点上可归于“物质观点”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笔者赞同以实践为出发点,但对“实践”的理解和运用在本论题中有其特定的内涵。作为出发点的实践,它不是用来说明“万物产生于它最终又复归于它”的所谓始基或本原,而是针对问题、对象的性质、特点的不同而设定的特殊研究视角和总体运作思路。其要旨在于为哲学改革和探索提供合理的理论基础,并为哲学形态的具体建构奠定首尾一贯的方法论前提。
在我看来,以实践为出发点或者说实践作为一种哲学视角,并非我们的独创,而是马克思当年用于批判旧哲学、建构新唯物主义的一把“双刃剑”。这把双刃剑在马克思创立新唯物主义过程中,具体表现为立场、观点和方法的三者统一。所谓“立场”,意指马克思从诘难传统本体论和哲学的单一解释功能入手,将哲学的重心由“说”(解释)转向“做”(改造),这就使得“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成为不可能,从而彻底避免了来自唯心论和旧唯物论无可逃避的理论尴尬。所谓“观点”,意味着实践在马克思那里又是一种“精神”,它渗透于对哲学问题的解析和说明之中,内蕴着哲学特有的思考角度和释义方式。所谓“方法”,则意指与哲学重心转移相应的哲学思维方式的转换。马克思认为,在旧哲学中,承认物质和精神的分化和二元对峙是唯物论和唯心论的共同前提。在这一前提下,它们的思维采取了非此即彼的形而上学模式。在思维类型上,它们同属于与科学探索方法无异的对象性思维方式。在追求旨趣上,它们企求获得关于世界的终极存在、终极解释和终极价值的“普遍知识”。与旧哲学不同,马克思第一次将实践提升为一种崭新的思维方式去辩证地理解和把握物质和精神的相互关系及其历史发展。在思维类型上,实践论思维方式已不再是对象性的而是反思性的思维方式。在追求旨趣上,哲学不再是提供关于世界的始初本原或终极本性的理论,而主要是提供给人们正确地认识世界和有效地改造世界的科学的思维方式和方法。从这里不难看出,马克思立足于实践这一特定视角,开启了哲学的功能和性质从“解释世界”向“改造世界”、从“知识论哲学”向“方法论哲学”的转变。从此,哲学走上了真正“自己构成自己的特殊道路。”
至此问题已清楚:一定的哲学形态理论要求并依托于一定的哲学研究出发点,另一方面,一定的哲学研究出发点又必然造就和表现出一定的哲学形态理论。二者之间在性质、内容和水平上具有一种内在相关性,互相要求、互相依托、互相表现。从哲学的产生来看,正是马克思对“实践”这一哲学研究视角或出发点的合理选择,才使得对旧哲学的超越,实现哲学史上的划时代变革成为可能。笔者认为,以实践作为哲学研究的出发点,才能创设出符合时代要求和社会需求的新哲学形态。
二
在人类哲学思维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作为哲学形态演化更迭过程中的一种历史形式,哲学是由时代所塑造从而具有时代特点、体现时代精神的特定内容和具体形式的有机整体。对于它的未来发展趋向和形态的预测和探索,同样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在我看来,从探索的可能思路来看,不外乎以下三种基本取向:一是解释性思路。从历史渊源上看,哲学是在西方文化背景下孕育和发展起来的。东方国家对它的理解和业已形成的哲学体系,实质上是对哲学思想的解释性理论。这种解释是否符合早先马克思的原意或“文本”,并未盖棺定论,因而对它的重新解释可以不断进行下去,具有历史的开放性。二是重构性思路。这一思路并未离开哲学这一文本或对象本身,而是在此基础上,针对现有哲学体系存在的问题和缺憾,根据社会实践和时展的要求,按照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原则,对其予以分解和重新整合。这既是一种继承前提下的批判性分析和考察工作,又带有一定的开拓性和创造性。三是解构性思路。比较而言,这种思路带有更多的“否定”意味和内涵。由于“否定”既可以是消极意义上的,即绝对否定;也可以是积极意义上的,即辩证的否定即扬弃。相应地,沿着这条思路去建构哲学的可能形态,大致有两种不同的结果:或是与原有哲学形态没有承继关系和历史联系的面目全非的一种新的哲学体系;或是建构起来的哲学形态在更高的层次上深刻地体现出这种哲学的内在精神,更能发挥它在当代的积极作用和功能。
应该说,上述三种基本思路各有自己的合理性和片面性。然而,无论采取哪种思路,其指导思想必须是明确的,那就是:我们探索的是哲学发展的当代形态,因而不能用这个“说”或那个“论”去消解哲学,而应是在坚持的基础上发展哲学。与此同时,无论采取哪一种思路来建构哲学的当代形态,必须在其过程和结果中体现以下几个方面的要求。第一,符合社会实践的内在逻辑。哲学不是世界之外的遐想,相反总是根源于社会实践。不论一种哲学理论多么博大精深或者看来多么荒谬,我们都能从当时的社会实践中揭示它的成因。哲学作为一种体现着“实践精神”的哲学理论,它的内在结构理应是按照实践逻辑所展开的当代社会实践结构的哲学抽象。任何游离于实践之外去侈谈和建构哲学的当代形态,都从根本上违背了的哲学精神。第二,符合哲学自身发展的逻辑。哲学的发展不仅遵循着社会实践发展的客观逻辑,是“按照实践逻辑所展开的一定时代的社会实践结构的哲学抽象”,而且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式有着自身发展的相对独立性,遵循着“自己构成自己的特殊道路”。不论哲学的各种形态区别如何明显,继起的形态总是蕴涵于先在的形态之中,在先的形态总是包含着发展为新的形态的可能性。这种更迭和演化是哲学自身逻辑的历史性展开。循着哲学历史的发展,可以使我们站在前人肩上进行哲学思维,去探寻新的哲学世界。第三,能够吸收、融汇人类实践和科学的最新成果。真正的哲学应当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力求把“人民最精致、最珍贵和看不见的精髓都集中在哲学思想里”[1]。要做到这一点,哲学研究、哲学形态的探索既要世界化又要民族化,是世界化和民族化的统一。所谓世界化,是指哲学研究的全球意识和世界意识,一方面要自觉地面向当代世界人类实践,积极地探索当代人类所面临的各种形式和类别的“全球问题”、“发展困境”等,从中获取发展自身的思想材料和资源;另一方面要更加自觉地与当代世界各种哲学流派开展交流与平等对话,批判地吸收其积极成果,扬弃和克服其不足。所谓民族化,是指哲学研究的民族意识,一方面要自觉地把哲学与发掘和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精华更加自觉地结合起来,从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中获取优秀的民族文化资源;另一方面使哲学更加贴近和深入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从亿万人民的现实生活和生产实践中寻找和创造中国哲学的民族形式和民族内容,使之具有更为坚实的中国文化意蕴和民族根基。第四,能够解答现代人们面临的困惑和疑难。这种解答不是提供现成答案,而是通过哲学形态的转换,能够为人们提供一种全新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能够为人们观察、分析和解决问题提供一种新的思维视角和方式。依靠这种思维视角和方式,就有可能对人们面临的许多问题,包括原有的同一问题和新出现的问题,如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计划与市场、主与辅(公有制与多种经济成份)、统与分(宏观调控与自主经营)、竞争与协作、先富与后富、公平与效率、个体与整体、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索取与贡献等等,能够有一种新的理解和阐释,从而获得比较合理的解答。
三
哲学的当代形态应当如何建构?笔者认为,沿着实践思路可以在以下相互联系的两条路径上进行。
一是以哲学本身(现有体系)为对象,以实践的方式对其进行重组和重构。这种重组和重构之所以必要,深层地看,则根源于经典作家的哲学思想与业已形成的现有哲学体系之间,或曰“文本”与理解之间存在着较大的偏差。这项工作的目的就是要使哲学恢复到它应有的合理形态。这种合理形态就是“实践的唯物主义”。尽管学术界关于实践的唯物主义的讨论十分热烈,但从总体上看,其构想仍然是粗略的,未深化的。许多问题有待进一步廓清和明晰化,如何操作有待进一步具体化。诸如这一形态的内部结构应由哪些部分所组成,各部分之间如何相互关联和逻辑递进,对哲学诸多问题应采取何种释义方式和表达方式,如何使得实践的唯物主义的这种建构真正体现和反映出哲学的基本精神实质和总体理论特色,等等。对此我认为,关键在于把实践作为一条红线,以实践来阐释哲学的全部博大精深的理论内容。其具体操作这里仅以一个问题为例略加分析和说明。如认识论问题。马克思始终是围绕着人的实践来谈人的认识,在实践与认识的互动构架中去阐释认识之可能,认识的真理性以及认识的意义、归宿等问题。首先,在马克思看来,哲学的使命最根本的在于改变世界,即通过革命性的实践,使世界向人生成,成为人的世界。因此,解释世界自身并不具有自足的或独立的意义,它只有被整合于整个人的实践之中,成为实践性认识,而人的实践也据此成为为人所理解(认识)了的实践,这样的解释才是具有真正的生命力和正确的解释。其次,实践不仅能检验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而且对那种“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2]。所谓通过“人对这个实践的理解”,是指把人的认识还原到实践基础上,通过对产生认识的实践活动自身性质、特征、功能、归宿等的理解,来解决在纯粹理论认识中不能解决的问题和困难。再次,人的认识所面对的对象世界之所以具有可理解性,能为人所认识,就在于它是人的实践力量的对象化的过程及其产物。当这种对象化的存在反过来成为人认识的对象时,人对这一对象的认识恰恰映证或凸显的是人对自己的认识。在这里,人的自觉活动与人的自我认识交织在一起。最后,人对世界的认识是为了实现人对世界的改造,而改造的真正目的又在于不断地满足人的需要。从这一基点出发,人通过实践去认识世界,也就是通过实践去阐释世界相对于人的价值和意义,否则,对世界的认识既无必要亦无可能。因此,在认识向实践生成的过程中,必然包蕴着对认识的实践建构和实践批判的双重肯定。人们不仅通过观念建构世界来指导实践建构世界,使世界发生有利于人的生存、发展的变化,还通过观念批判世界来指导实践批判世界,以变革世界的实践方式来扬弃旧的不合理的世界,建设一个合乎人的本性需要的意义世界。由上分析可见,认识论实际上是一种实践阐释理论,或者说实践阐释学是认识论的基本形态。
马克思的这种实践阐释方式不仅体现在认识论方面,在其他方面亦同样如此。限于篇幅,这里不一一赘述。既然我们认定实践的唯物主义是马克思当年创立的哲学的应有形态,那么恢复它应有的合理形态就构成了当代哲学发展可能形态探索与建构的必要和重要的一环。否则,任何形式的探索与建构都将可能失去何以进行的对象性前提和基础而陷于流产。
与前一条路径相联系的另一条路径是:在“实践的唯物主义”的基础上,通过总结和反思哲学的历史与现状,以人与世界关系的时代性变化及其特点为根据,借助于多种参照系,在与历史上和现代社会中的各种哲学形态的比较研究和对照分析中,把握当代社会实践的最本质特征,建构起反映时代性哲学主题的哲学新形态。
比较而言,沿着这条路径进行探索和建构,最为重要的是要把握当代社会实践的最本质特征,从中领悟到现代社会的时代性哲学主题。这是因为,创始人之所以把自己的哲学叫做“实践的唯物主义”,就在于他一再强调它“不仅从内部即就其内容来说,而且从外部即就其表现来说,都要和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接触并相互作用”[3]。正是基于对哲学本性的这种理解,哲学新形态的理论结构理应是“按照实践逻辑所展开的当代社会实践结构的哲学抽象”。
对于当代社会实践的本质特征,人们正在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概括。依我之见,当代社会实践显现出这样一个矛盾性的特征:一方面是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为社会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现代物质文明,人的主体性日益增强,另一方面则是“全球问题”给人类带来的生存与发展困境和人的精神困惑与迷惘。面对此状,人们不得不冷静下来,深刻反省自身现有的活动方式和思维模式。在此基础上,如何处理好理论与实践、理想与现实的关系,把技术创造的物质奇迹和人性的精神需要平衡起来,实现社会发展与人的发展、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的和谐有序的统一,就成为当代哲学必须关注的时代性主题。而这种时代性的哲学主题一旦为当代哲学家所认识和把握,则势必对当代哲学的形式和内容及演化趋向发生非常深刻的影响。如果说古代人侧重研究世界的本质问题而形成哲学的本体论形态,近代人关注科学认识问题而形成哲学的认识论形态,那么,当代人则由于关注人自身的精神安顿问题而使得哲学的价值论形态可能成为未来哲学发展的主导形态。
篇6
摘要:人性问题自古以来就是许多哲学家、思想家研究的中心问题。马克思以前的思想家在研究人性问题时,都没有抓住人性的实质,而且他们的研究方法和思维逻辑也都是错误的。人性的涵义可以从广义和狭义两个方面来理解。马克思是从分析劳动入手进而深入研究人的社会关系,最终科学的揭示了人性的奥秘:人的实践性是马克思科学考察人性的基点;人的社会性是马克思科学人性观的核心。
关键词:人性;人的本质;实践性;社会性
人性问题自古以来就是许多哲学家、思想家研究的中心问题。马克思以前的思想家在研究人性问题时,都没有抓住人性的实质,而且他们的研究方法和思维逻辑也都是错误的。他们只看到了人性的某一个方面,却片面的认为那就是人性的全部,所以他们的人性理论是抽象的、片面的。马克思则用唯物史观的原理和方法,在批判的吸收前人丰富人性学说的基础上,科学的回答了人性问题。
一、人性的科学涵义
历来各思想家虽然讨论人性繁多,但对“人性是什么”、“人性从何而来”等基本问题始终没有明确,也因此使自己的论述陷入自相矛盾。所以,对人性内涵的科学把握是研究人性问题的基础。
人性的涵义可以从广义和狭义两个方面来理解。广义的人性是指人所具有的各种属性的总和,包括人与动物相同的自然属性、以及人们在后天的社会实践中逐步形成的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狭义上的人性则是相对于“兽性”、“物性”而言,指人之为人的根本特征,人所独具而动物没有且在最根本上能区别于动物的本质特征。在这个意义上,狭义的人性可以理解为人的本质。本质是一事物各种特质中的最根本的质,是一事物之所以成为该事物并与其他事物相区别的根本的内在规定性,也即一事物存在的内在根据。事实上,人性的内涵要比人的本质复杂的多。本文只是从一般哲学意义上讲人与动物的区别,从人性的狭义视角去理解马克思的人性思想。
二、马克思人性思想的综合命题
马克思经历了一个抽象的谈论人的理性、自由、人的完美本质到具体的从人们的物质生产,人们的社会关系出发去考察人的这样一个转变过程。因此,马克思是从分析劳动入手进而深入研究人的社会关系,最终科学的揭示了人性的奥秘。
(一)人的实践性:马克思科学考察人性的基点
劳动是人产生的根源和动力,人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改造着人本身。整个人类社会就是就是在劳动过程中逐渐发展起来的,所以马克思说:“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劳动对人来说具有根本性的意义。
但是抽象的人性论认为整个历史就是人性不断得到复归的过程。他们认为在原始社会,人的本性是完美的;在有剥削压迫的社会中,人性异化,而未来社会,完美的人性又将得到复归。很显然,他们是从人性出发去考察整个社会历史的,而不是从人的实践出发,不了解实践在社会历史过程中的意义。
马克思指出黑格尔虽然“把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手段”,但是他所理解的劳动只是一种抽象的精神劳动,而现实的人的活动只是这种抽象理论活动在世界实习自身的一种手段。他抽象的发展了人的能动性,并没有科学揭示出人的实践本质。
物质生产活动是整个社会历史的前提和基础,既是理解人类社会发展的钥匙,也是理解人的发展的钥匙。现实的人最根本的存在方式就是实践。所以,人性首先必须为人的实践性,实践是科学考察人性的起点。马克思指出“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因而,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
(二)人的社会性:马克思科学人性观的核心
现实的人是在生产劳动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但劳动首先反映的是人和自然的关系。在劳动过程中,人们必然会结成一定的社会关系。马克思对人性思想的论述集中体现于“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一句,由此可见,社会性是人性的核心。
抽象的人性论只看到人和自然的关系,就把人的本质归结为人的自然性,他们没有看到人所具有的社会性。
诚然,人直接的是自然存在物,人与动物具有同源性。马克思说:“人来源于动物界这一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完全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于摆脱的多些或少些,在于兽性或人性的程度上的差异”。但是,人所具有的自然属性只是提供了人之为人的自然生理基础,是一种可能性,如果不在一定的社会中得到发展,有可能丧失成为人的机会。在国外许多国家发现的“狼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马克思批评鲁宾逊的故事是一种“没有想象力的虚幻”,因为“孤立的个人在社会之外进行生产――这是罕见的事”。
人性受社会关系的制约,在不同的社会形态中人性的表现各不相同。马克思指出了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的三大历史形态,依次为“人的依赖关系”、“以物的依赖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和“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是包括政治、经济、伦理、思想等在内的各个方面。而其中最主要的是生产关系,它决定其它切关系。因此在考察人的社会规定性的时候,要综合考虑其赖以存在的各种社会关系。以前我们过分看重了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关系,就片面的把阶级性和人性等同起来,错误的认为人性就是指人的阶级性,这样就难免在工作中造成失误。
如此一来,马克思对人性的论述就有双重的规定,“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他们自己的活动所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因此,现实的人一方面是实践的,另一方面是在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人。而且人的生产实践和社会性有着密切的关系。讲人的活动,必定是在一定社会关系之中进行的,具有社会意义的活动;而讲人的社会关系,一定是与生产、生活等实践活动相关的社会关系。人的实践活动都是在现实的社会关系之中进行的,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实践方式和社会关系,具体的人性就表现为他所处的特定历史时期所有关系的总和。
马克思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科学考察人性的视角和方法,其对人性的认识是综合的,是把实践活动和社会关系统一起来的认识。而两者又是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所以对人性具体规定性的论述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有待于我们在这一问题的研究上继续深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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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科学原则 价值原则 统一 人学辩证法
[中图分类号]B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0)08-0016-02
马克思本人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和使用过“人学辩证法”一词,但并不能因此否认他的辩证法理论和其他著述中包含有深刻的人学辩证法思想。从马克思的文本看,他的实践人学始终贯穿着科学的人学辩证法, 这些科学的人学辩证法归纳起来主要有抽象的人与现实的人的统一、科学与价值的统一以及理论与实践的统一等。其中,科学与价值的统一是人学辩证法的核心内容,探讨这一核心内容的意义在于,走出人的“抽象王国”,进入人的“现实王国”,使辩证法切实成为“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发展的科学”,以正确的思维方式找到通向真实的、具体的人的道路。
一、科学原则和价值原则
科学原则指的是从客观现实出发来考察人的一种方法,它表明应把人放到特定的现实生活世界中来研究,遵循的是现有原则和事实性原则价值原则。它提倡的是坚持“观察的客观性”原则。人学研究绝不能完全运用西方人本学的方法,即脱离客观现实,撇开历史进程,视人为动物一样,完全是许多个体纯粹自然地联系起来的一个类,并主观对人性或人的本质做出某种设定,以此作为前提,进行抽象思辨,不可能达到对人的真理性认识。而是应该遵循马克思所说的,“只要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及其产生根源来理解事物”[1]P23,即和所有科学一样,从客观事实出发,通过对现实的人的全部社会实践和全部社会关系的考察,从中发现人的真实本性、本质和规律。人学辩证法的理论出发点和归宿正在于,关注人类生存的和谐问题,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实现人与自然、社会等多方面的协调发展。总之,科学原则指导我们结合自身的实际存在现实,正确认识自己,从而自觉地塑造、改变自己。
价值原则指的是从人的主体性去考察人的方法。它遵循的是人文关怀原则。“人文关怀”这一概念,最初是针对科学技术发展对人的精神有所失落而提出的。目前学者们因学术眼光或学术角度的差别对“人文关怀”的含义缺乏统一的界定。从词源学上考察,人文关怀就是西方的人文主义;还有学者们认为,人文关怀起源于西方的人文主义,但并不完全等于人文主义。人文主义应超越历史和阶级局限,具有现代社会的时代精神和先进理念;第三种含义是从哲学和伦理学的层面上来解释的,着重强调“人文关怀”是指以人为本,尊重、理解和关心人。人文关怀是一个具有时代性的话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其不同的历史内涵。其表现形式也是多元化的,如生态学意义上的人文关怀、经济学意义上的人文关怀、教育学意义上的人文关怀等。无论怎样的历史沿革,人文关怀的实质都是表达以人为本,对人的生存的关注、人的需求的满足、人的价值和尊严的珍重、人的利益的维护,最终实现人的发展,促进人的开发。
二、科学原则与价值原则的统一
科学性与价值性的统一是马克思人学中最重要的和最具有革命意义的人学辩证法,是马克思人学辩证法的核心。人学辩证法思想中的科学原则与价值原则的统一具体表现在,立足于历史唯物主义,从作为主体的社会的人在同外部世界发生多重关系而形成的活动系统结构中对客体所表现出来的一种自主的、能动的状态和趋势,即从人的本质力量出发,考察人及人所进行的一切历史活动。
“立足于历史唯物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意即:以“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为出发点的[2]P73,都是遵循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等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及其思想逻辑,归根到底是促成包括人的存在和发展状态在内的一切社会历史运动的根本力量。认识、理解、把握、关心和重视人、人的本质、人的价值、人的福祉利益、人的自由解放和发展、人与人相互关系的应然与实然等等有关人的生存和发展问题,从而既继承又在本质上超越了种种建立在历史唯心主义基础上的人学思想和人本主义。
人的本质在于“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自觉的活动”和“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由于这一点,人才是类存在物。”[3]P96这里的“自由自觉的活动”“有意识的活动”指的是人的劳动和实践。在劳动之前,人不仅能通过感觉和思维在人的头脑中主动地选择和反映客观对象,而且能够首先在思想中把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和人的主观需要结合起来,改变原有事物,设计、创造出自然界本来不存在的新事物,并以此为目的和动机自觉地指导自己的行动。在劳动中,人不仅依靠自己的体力和智力,更主要的是能够制造和使用工具,即把外部自然物质变成人改造世界的手段,进而改变客观对象,创造出符合人的需要和理想的事物。人所具有的精神活动,正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之所在。人的精神活动的实质在于抽象的理性思维。正是由于理性的力量,不仅使人将人与自然的关系转变成人与人自身意识的关系,从而自觉地利用自然,协调甚至重建人与自然的关系;而且还使人与人的关系成为人的自觉。哲学基于社会关系拓展了对于人以及人的本质的理解,展现出从人的实践活动出发揭示人的社会本质的致思理路。马克思不仅阐释了人为社会所同化,从而逐步融入社会的社会化历程,同时也揭示了社会在人以及人的关系作用下逐步向人的生成过程。在现实的实践活动中,人的本质力量不断外化,从而使自然界不断转化为人的客体、人的对象,转化为属人的社会化的自然。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类在创造日益丰富的物质生活资料的同时,也创造出日益多样化的人与人的关系和社会交往形式。
人的本质是人的价值产生和存在的根据。所谓人的价值,就是指个人对于他人、社会所具有的意义或作用,即个人对于他人、社会需要的满足。[4]P415人不仅是物的价值的创造者和实现者,同时又是人自身的价值的创造者和实现者,因而人以及人所具有的本质是一切价值赖以存在和实现的基础与前提;而且,人的价值是个变量,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在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素质和能力,在创造新的物的价值的基础上,不断增加他自己作为人的价值。因此,必须要从人的本质力量出发去考察人及人的历史活动。
考察一切社会历史活动,其所要实现的价值意义在于,确保一切社会历史活动都应以根本造福于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需要为目的,以保证人自身本质力量充分发挥和人自身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价值实现。“造福于作为社会历史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存和发展需要”,包括三方面的基本要求。第一,重视人的物质生活需要及其满足。因为,“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5]P32第二,重视、开发和满足以自由自觉性和创造性为精髓的人的精神生活潜能和需要。在马克思看来,以自由自觉性和创造性为精髓的精神生活底蕴,正是把人的实践活动与其他动物的本能生存活动区别开来的“人的类本质”之所在基本区别,也是人作为人存在的标志与根据。从哲学的意义上讲,开发和实现“人的类特性”、展现人的本质力量的过程,亦即所谓“人化”的过程,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文化”的过程。不断提高社会精神文化生产的水平,促进先进文化的发展、教育和普及工作,以满足人们日益丰富的精神生活需要,便成为继重视和满足人们的物质生活需要之后的又一重要任务。第三,重视并不断提升和满足人的社会交往和社会关系需要。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特性最集中地体现在他对自身的社会关系与历史的创造中。社会作为人的社会、人的世界,是人自由自觉活动的结果,是人的自由自觉的类特性之能动的现实的表现。社会性同自由自觉性和创造性一样是人的类本质之存在,而且还在人的类本质中具有基础性地位,是人的类本质得以形成和实现的必备条件。人的社会关系和社会交往是人的社会性的感性形式的体现。马克思所说的“社会关系的总和”并不是外在于人的彼岸世界,对于人来说,它是人的一面现实的镜子,是由人的交往来生成和实现的。为此,不断自觉地适当调整或变革人们的社会关系及其制度安排,适时进行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领域的制度革命或体制改革是非常重要的。
“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是对现实人的生存和发展的终极关怀之所在,也是人学辩证法彻底回归到现实社会承诺的实现。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现实意义出发,所谓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既包括人全面丰富的社会关系的形成、人的需求的多方面发展、人的能力的全面提高和自由个性的充分实现,也包括人与自然关系的全面和谐以及因此而实现的人的多样性需求的充分满足。从其理论意义出发加以概括,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科学内涵则在于,人的类特性、社会特性和个性在个人那里得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所谓“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指人的“类特性”在个人那里的充分发展。在哲学看来,作为人之存在本质特征的实践,在现实生活中表现为人的自由自觉的创造性活动,而这种自由自觉的创造性活动正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充分证明和全面体现。哲学所谓的人的自由自觉的创造性活动,旨在揭示人的实践活动中所蕴含的独立自主性、自由自觉性和创造性等特征,从而阐发内蕴于其中的价值取向。马克思认为,人的自由自觉的创造性活动的发展,实际体现着人的主体性及其内在本质力量的充分发展。因为,“个人的全面发展,只有到了外部世界对个人才能的实际发展所起的推动作用为个人所驾驭的时候,才不是理想、职责等等”[6]P330。其次,“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指人的“社会特性”在个人那里的充分发展。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不仅是人的类本质向个人的回归,而且表现为个人对人的社会特性的重新占有。马克思指出:“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7]P82在马克思看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并非单个人的独立行为,只有在社会整体发展的意义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才有可能成为现实。从个人的社会交往对于社会发展的作用上看,个人的主要社会关系的和谐发展,为整个社会的全面发展奠定了基础。从社会交往对于个人发展的意义上看,个人积极参与社会生活多种领域的交往,将在此基础上促进世界的普遍交往,从而建构起人的全面而丰富的关系。再次,所谓“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指人的“个性”在个人那里的充分发展。在马克思看来,人的个性的充分发展意味着个人自身中的自然潜力的充分发挥。每个人都必须“使自身的自然中沉睡着的潜力发挥出来,并且使这种力和活动受到自己控制”[8]P202。人的个性的充分发展首先意味着个人需要的日益全面和丰富。人的这种日益全面和丰富的需要表现为:每个人按其自身特点生产积极的需要欲望;人的需要由单一的片面性需要发展为日益全面的需要;人的需要由低层次需要转向以实现“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为取向的积极性需要。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4]陈志尚.人学原理[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4.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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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
关键词:实践;分化;统一;内在矛盾性;运行机制;世界观意义
中图分类号:B0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09-0037-04
实践是“为天地立心”的活动,即在物质实践活动的基础上重建世界。之所以把天然统一的世界分化又统一,原因就在于,那个原本统一的天然世界是一个纯粹自在的自然界,它走的是自己的路,从来不会主动的理睬人或满足人的需要。人所需要的一切虽然最终来自于自然界,但又不是自然界直接赐予的,反过来说,自然提供的大量资料却大多数不是人所直接需要的。这是人和自然界之间最深刻的矛盾。正是这个内在矛盾性促使人去从事分化和统一相结合的实践活动。肯定实践是分化世界和统一世界相结合的活动是哲学实践观的核心。
一、实践是主体性和对象性活动的统一
正如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所说,劳动“是一切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而且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至我们在某种意义上必须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1]。”“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不断交往的、人的身体[2]。”因此,人与自然之间又是统一的,但这种统一并不是动物式地对外在自然的单纯适应,而是在实践活动中与自然界交互作用的过程。“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3]。”在物质资料的生产实践中,人类既在创造自身的历史,同时也在塑造自然的历史。物质资料的生产实践既是社会与自然不断交互作用的途径,同时又是社会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本条件,人类社会这种特殊的物质形态是人自身实践活动的结果。
实践本质就是主体能动的改造客体的感性的物质活动。这个定义包涵两点:(1)实践是人特有的主体性活动。也可以说是人存在的根本方式。它由主体发动,并且是为了主体的活动。实践的主体性表明了自主性和创造性,统称自觉能动性。(2)实践是在主体之外进行的对象性活动。任何实践都有其指向对象,这个对象叫做客体。客体具有不以主观意识为转移的客观实在性。为使其成为“唯我”之物,主体只能运用自然力。借助物质力量对物质对象施加物质影响,这种对象性决定了它是感性的物质活动。
综上所述,实践是主体性和对象性活动的统一,这个统一表明实践是集主体性和客体性于一身,这是实践中人和物各自二重化造成的自然物质始源性和主体主观能动性的动态表现。
主观能动性和客观实在性是两种相反的特性,主体和客体是实践的两极结构。实践的功效就在于,它能使两种相反的特性相成。也就是说,实践能使主观客观化、主体客体化。不再是单纯的主观性,而是能与客体抗衡,有现实能量的主观能动性。客观实在性也不是自然物质的单纯客观性,而是有主体目的、主体利益能量的现实存在性。这种使主观能动性和客观实在性相融合是实践直接现实性的优良品格。它表明实践的一极直接与主体的主观性相通,并把它引出主观世界,使其客观化,可以说,实践是主观见于客观的活动。实践的另一极与客体的客观实在性相通,并使客体主体化,客观主观化。
对人来说,世界既是本原性的存在,又是对象性的存在。所以,马克思认为,不仅要从客体方面,而且要从主体方面,从“感性的人的活动”,即实践方面去理解“对象、现实、感性”。实践分化与统一世界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使“自在之物”转化为“为我之物”,“按照人的样子来组织世界[4]”的过程,是创造出按照自在世界本身的运动不可能产生的事物,即创造世界的过程。天然自然只是人类世界的自然前提,而不是人类世界的现实基础;人类世界不是建立在天然自然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物质实践所引起的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这个基础上,天然自然只有通过实践活动才能转化为人化自然,成为人类世界内在要素对人类世界发生作用;实践内在地包含着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而这些关系的总和构成了人类世界的基本内容,人类世界所发生的事物和现象都根源于人的实践活动,并且只有通过人的实践活动才能得到合理的说明。
二、实践的内在矛盾性
实践的内在矛盾性即是实践分化和统一。世界的二重化首先体现为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分化,实践是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分化与统一的基础;在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分化与统一的过程中,又同时形成了自在世界和人类世界的分化与统一,实践同样是自在世界和人类世界分化与统一的基础。自在世界一是指人类世界产生之前的自然世界;二是指人类活动尚未深入到的自然世界。人类世界又称属人世界,它是指在人类实践基础上形成的“人化自然”和人类社会的统一体。
(一)实践对世界的分化
在人类产生与人类实践的作用之前,物质世界仅仅是自然界,是一个没有被人类影响和改造过的世界,是纯粹的自在世界或天然世界。自在世界中的一切变化都是纯粹自发进行的,都遵循纯粹的自然规律。这时没有所谓自在世界与人类世界的区分。
在人类产生和人类实践作用以后,作为自在世界的自然界分化,产生了人类世界。所谓人类世界,又叫属人世界,是指被人类实践活动创造、影响、改造了的世界。它包括两个部分:一是由人们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人类社会;二是人类通过实践活动所影响和改造了的自然界,也就是被打上人类意志烙印的“人化自然”或“人类学的自然界”。“劳动的对象是人的类的生活的对象化:人不仅像在意识中所发生的那样在精神上把自己划分为二,而且在实践中、在现实中在实际上把自己划分为二,而且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5]。”
此外,实践不仅是自在世界和人类世界分化和区分的基础,而且也是联系的桥梁与中介。通过实践而相互联系的自在世界与人类世界具有统一性。自在世界是人类世界形成和发展的物质前提。通过实践活动创造了以前所没有的人类世界。但人类世界不是人凭空创造的,而是在自在世界的基础上创造的,以自在世界为物质前提。从根本上说,人类世界既是人的劳动创造的,也是整个自然界高度发展的产物。在人的实践活动中,自在世界不断地转化为人类世界,使越来越多的“自在之物”变为“为我之物”,人类世界的范围不断扩展。实践是自在世界和人类世界相互制约的桥梁和中介。一方面,通过实践活动不仅人类文明和文化越来越广泛深入地影响自在世界,改变着自然界的物质运动形式以及规律作用的条件,甚至造成大自然的生态失衡的危机;另一方面,自在世界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而不断进入人类世界后,就成为人类世界的自然基础,制约着人类世界的发展变化。
实践的内在矛盾性是实践分化统一的根本动力,正是由于人和自然界的之间的深刻的矛盾,才导致了分化世界的活动。这种分化得以实现的真正动力是劳动实践,同时劳动实践又使分化的世界在不断的交互作用中实现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二)实践的运行机制
实践的运行机制是实践内在矛盾性的重要方面,作为实践的运行机制解决的是这样的问题:分化的世界怎样统一起来的,又是怎么在同一实践基础上得到统一的。它的主要内容是实践活动两极活动的主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和“双向对流”。实现了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主客体二重化决定实践活动是动态过程,而且是双向对流的互动过程。即二重化的矛盾不能用单向解决。
具体的讲,实践以主体和客体为两极结构,以工具为中介,以目的提出为起点,以目的实现及结果为终点。
目的就是实践活动开始前,在人头脑中以观念形式存在、对实践活动结果的一种超前反映。人的观念活动是实践的世界观意义的题中应有之义,在实践上看人的观念活动,坚持真理原则和价值原则的统一。“现实性”是揭示实践作用的一个重要概念从概念固有的本性或原有涵义说,离开实践的主体不但没有现实与非现实的区分,而且就连现实与可能的区分也毫无意义。只有在人的实践中才需要把握现存世界中那些潜在着的、尚未成为现实的多种可能性,并通过自己的活动使其转化为现实。这种现实性,并不能从认识活动所具有的普遍性中引申出来,而只能从实践中引申出来。实践所创造的现实,是人们的现实性观念存在的源泉。工具是硬件工具系统,工具贯通两极的作用就是工具在实践中的中介性作用,主观目的单纯主观性是在工具中介之下物化的,并且表现为一定客观效果。理解工具要理解工具和目的的关联性。工具与目的既对立又统一。工具所以是包含主观因素的力量,也是因为目的。实践结果指在客观对象上实现了主观目的,即结果就是主观目的的感性显现。
其中,主体实践中的能动因素,主观目的的提出、贯彻、实现是这种能动性的集中体现,客体是实践活动的对象,又是实践活动的制约性因素,不以人的主观意愿转移是这样制约性的直接表现。客体的价值属性是主体及其需要所赋予的,是价值主体运用价值尺度对象化的结果,是主体属性在客体上的对象化凝结。工具是把主观、客观结合起来,使二者得以实现的中介因素,这样,目的、工具、结果就是构成了主客体之间相互对流的三个基本环节。这三个环节的相互作用就是实践活动的运行机制。
运行机制的实质是把实践活动造成世界二重化重新一体化,把客观始源性和主体主观能动性的矛盾重新统一起来,这一运行机制的结果是主体客体化、客体主体化。这个结果是主、客体间对立的解决。
如果说实践的五个内在矛盾性的具体规定即:人为世界和天然世界的矛盾、人类世界(人的世界、现实世界)和自然世界的矛盾、人和物与主观和客观的矛盾、主体世界和客观世界的矛盾、自然物质始源性和主体主观能动性的矛盾是强调分化,则运行机制是回答二重化的世界是如何在同一个实践中被一体化,统一起来的。在马克思看来,人的实践活动既是在物质世界的客观舞台上现实的塑造出属人世界的现实依据,又是把自然世界和属人世界统一起来的现实基础;既是客服客观的片面性和主观的片面性的基本途径,又是把人和物的东西统一起来的必由之路。
三、实践的世界观意义
社会是人和自然相互作用的统一结果,实践结果的重大理论价值在于回答了在社会发生学上,社会是怎么来的。实践观的世界观首先在于社会历史观。
旧唯物主义者的缺陷就在于,他“没有看到,他周围的感性世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直接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6]所以,劳动实践是正确理解实践结果和社会存在的关键,也是正确理解生产方式由来的关键。正是由于劳动,原来作为自然条件的地理环境,经过劳动之火的锻造被一分为二了。一部分为劳动对象,另一部分介于劳动对象和劳动者之间的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统称生产资料。原来的人口变为主体及劳动者,这样由原来物与物的关系转化为人和物的关系,即主体和客体的关系。劳动者、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是构成全部社会存在的三个实体性物质要素。它们支撑着全部社会物质生活,由此看来,作为实践结果的社会存在并不是地理、人口和物质资料生产方式的三者相加之和。而是地理和人口在实践基础上的辩证、整合。这个整合的结果就是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或说是社会发生学上讲的实践的结果就是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的生产。
实践结果、社会存在、唯物史观是马克思创立哲学中的三个具有决定意义逻辑性的环节,其中,实践结果既是人类社会形成的真实的历史起点,又是唯物史观产生的逻辑起点。社会存在是对实践结果的理论概括,唯物史观是对社会存在的进一步系统化和理论化。正是在实践结果上实现了唯物史观同实践观的对接。
社会是实践的结果,“社会是劳动的产物”。其中的物质性不是单纯客观性,而是包含主观因素。社会存在就是社会生活领域里的物质性概括。社会存在概念形成,标志包括人类社会在内整个世界物质统一性的解决,在于解决社会生活的物质性。由此,得出结论,若没有唯物史观,则没有整个物质统一性。没有实践观就不会有唯物史观。这里,集中体现了实践的世界观意义。
世界观是人对于世界同人关系的一种观点。世界观的核心内容是寻求世界的统一性,一般的说,不把世界观看作是人们站在世界之外对世界的静观和直观,而是置身于造成实践二重化的世界,及二重化造成的关系之中的对世界的反观和反思。马克思创造性的建立了一种以自然界的先在性为前提,以人的革命的、对象性的实践活动为基石,以人的对象化和世界的人化、物的外在尺度和人的内在尺度的辩证统一,现实的人和现实世界的全面和谐发展为根本目标的崭新的哲学世界观,始终充满着永不停息的生命活力。
马克思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观方面去理解[7]。”在这里,马克思指出了马克思哲学与以往哲学的不同之处,即它们都不懂实践。在研究人类生活时,马克思选择了“劳动”作为切入点。虽然自有人类存在就有劳动,但正如人们千百次地接触商品却未必能认识商品一样,尽管人类千百年来一直在从事劳动和实践,却并未真正懂得它们的本质和意义。马克思则通过对实践的哲学分析,真正揭示了人的本质和存在方式,揭开了人类生活世界的奥秘,从而使这个被以往哲学家普遍忽视的世俗问题成为哲学变革的“阿基米德支点”。
哲学的实践观就是世界观,至于寻求世界的统一性,在一个无人天然世界中,不存在不统一的事情,即天然是统一的,哲学所寻求的世界统一性只能是经实践分化的二重世界的统一性,即哲学所寻求的是不统一世界的统一性,有分化才有统一的必要。
实践的上述世界观意义就是哲学世界观的真实含义。它表明人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不是一个死寂的世界,而是一个矛盾的世界,是人和自然相互抗争的世界,在这一个世界中,不仅有自然物质始然性作用,而且有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作用,实践分化和统一世界相结合活动,实质是自然活动始然性和人主观能动性相互作用的过程。可见,世界观不是静态概念,而是动态过程。没有二重化世界的分化,世界观就无法形成。人的真实世界就是在实践活动中形成的二重化世界。
马克思从实践活动出发去理解和把握这个直面于人的现实世界,并把科学的实践观作为自己整个哲学的基本核心和灵魂,不但揭示了这个现实世界的“奥秘”和本性,而且既克服了唯心主义哲学的片面性,又超越了旧唯物主义的局限性,建立了一种立足于用实践活动去理解和把握现实世界的新哲学,即以实践为内在灵魂和本质特征的新形态的唯物主义哲学,从而在哲学性质上也实现了一场划时代的哲学变革。
四、结语
马克思的哲学与西方其他学派不同之处在于,它是从实践观点出发去确立人的哲学地位和否定本体论思维方式的。这样,这就不仅仅是提高人的地位和作用,而且找到了返回现实世界,从抽象的人转向现实的人、把人加以具体化的现实基础和道路;不仅仅是摒弃传统的本体论思维方式,而且确立了崭新的哲学思维方式。只有做到了这两点,才真正实现了哲学的根本性转变,创立新的世界观。这就是马克思的哲学优越于其他现代哲学的根本所在。
马克思在人类思想史上,第一次把实践提升为哲学的核心地位和内容。马克思实践思想的创立,就意味着一种崭新的哲学思维方式的诞生,意味着哲学理论被转移到一个全新的基础之上,意味着哲学的主题、性质、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当代社会,学习实践观还应该注意以下几点:
首先,马克思实践思想不只是描述性、解释性的,它更是革命的、批判的。为了发展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意义,哲学界主要形成了三种思路,即通过“回到马克思”或重新理解马克思的文本,把握马克思实践思想的精神实质;通过与西方哲学、中国传统哲学等的“对话”,揭示马克思实践思想的真实意义;通过“面向当代实践”推进马克思实践思想的研究、运用和发展。科学世界观是人类在实践过程中,在唯物主义思想指导下对实践对象进行改造而形成的。如果脱离当代实践,马克思实践思想就会失去存在的根基,就必然枯竭。
其次,树立正确的实践观,促进人、自然、社会的和谐。恩格斯所说:“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8]。”当代人类只有确立科学的实践理念、健全的实践价值取向和合理的实践模式,关注环境的改变与人的自我的改变之间的和谐性,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人化自然自身的和谐、人化自然与自在自然的和谐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和谐。
再次,哲学是一种对待多重世界的思维方式理论。人在实践活动中把世界多重化、多义化,使它充满了多重复杂的矛盾关系。哲学要为人们提供的不是那个人产生以前、与人无关的非人世界的图画,也不是人虽产生却仍然像动物一样顺从自然支配的那种自然一统的世界图画,而正是这个业已充满着人的矛盾的多义世界的情景。哲学的作用应在于,通过揭示这一世界的上述基本矛盾关系,使人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地位、处境、价值、义务和责任,以便自觉地采取适于自身性质的态度和方法去对待它们的关系。从这一意义说,哲学就是一种对待多重世界关系的思维方式理论。
参考文献:
〔1〕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189.
〔2〕〔3〕〔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221,289, 458.
〔5〕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1.
篇9
关键词:美的本质 对象化 感性显现 和谐 自由实现
美的本质,是人类探索了数千年至今仍扑朔迷离,众说纷纭的“千古之谜”。由于美的现象千姿百态、层出不穷,美的内涵又随着历史进程而不断深化拓展,这必然给探索者们带来巨大的困难。一代又一代的美学家都对美的本质进行过有益的探讨。他们或从精神上探索美的根源;或从物质世界中寻求美的本源,正是因为美的本质的多层次性,这个千古难题至今仍然被人们在不断讨论着,常说常新。
本文立足于前人的结论,对美的本质又提出了进一步的思考,在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基础上,和主客体双向建构论的启迪下,提出美是在人积极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活动中形成的主客观的交流与环境的统一的新观点,认为美其形式是一种感性显现,是愉悦性和功利性统一的形象,其根源在于和谐,是自由的象征和实现。
一.哲学层次——美是人积极的高级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
美产生于人自身的文明化过程,产生于“人的对象化”过程。要探讨美的本质,就离不开人的本质这个重要的哲学问题。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的论述,为我们认识美的本质提供了理论依据。“人的本质”就是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的本质特征。首先,从人与自然的关系来看,“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1],所谓“自由”,就是对必然的认识和掌握;所谓“有意识”,是指人的活动的目的性和计划性。人认识了事物的规律,就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对客观事物进行改造,而动物的一切活动都是在本能的支配下进行的。其次,从人与社会的关系来看,“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综合。”[2]“人的本质力量”就是人的自然本质和社会本质所决定的人的肉体和精神两方面的基本能力,是人的一切思维、感觉和实践能力的总和。
在生产实践中,人类人化自然,把自己的本质力量对象化,与自然形成了一定的关系,即实用功利关系和从此关系递嬗到是审美关系,自然美就由此产生。同时,在生产实践中形成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因此生产劳动是社会美的重要领域。艺术美也源于生产劳动中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过程。美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产物,美寓于对象化活动及其结果中,人在自己的创造性活动中和他创造的对象世界中看到和欣赏自己的本质力量,从而产生美感。正如马克思所说:“劳动的对象是人的类生活的对象化;人不仅像在意识中那样在精神上使自己二重化,而且能动地,现实地使自己二重化,从而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3]
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创造了美,但并不是一切本质力量的对象化都能创造美。第一,只有那些积极的具有正能量的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才是美的,这是为社会群体利益客观规定的。第二,只有人的比较高级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才是美的。这是由人类社会不断向高一级阶段发展的客观必然性所决定的。美是人类积极的生活显现,凡属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必然要求的,及其合理的、创造性的生活,以及表现这种生活的东西就是美的。所以,美有四个基本特性即人类生活的目的性、进步性、创造性和形象性。我们判断事物的美的程度,并不是拿它物化了的劳动量来作比较的,而是要看它是不是充分体现了上述四个特征及其统一程度的。
二.三向建构——美是主客观的交互作用与环境的统一
美学史上关于美的存在问题有三种观点:客观论、主观论和主客观统一论。单纯的客观论和主观论都有其片面性,实际上美既不能归结为对象的一种属性,也不能完全来自于主体的内心状态。真正的美存在于审美活动中主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之中,是主客相遇,互相契合的。美是主客观的统一,审美价值是主客体交互作用产生的美感愉悦价值。作为事物的美学特性,是由于具体的客观事物在具体社会关系中对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起着一定的作用,而这种作用就引起了构成社会主体的人对它的一种主观态度、心灵感受,从而发生了美学关系。主客体统一说几乎在国内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美的本质不仅仅是主客观双向的统一,实际上是主客观的交互作用以及与环境三者的统一,即在主体,客体,以及环境三项建构下实现的统一。
我国古代的人文发生论就有人文“与世推移”,“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的朴素理论。《淮南子·泰族训》则非常深入具体地阐明了审美关系和环境及其变化的关系。它说衣食之美乃人之所共欲,“囚之冥室之中,虽养之以刍豢,衣之以绮绣,不能乐也。”一旦“穿隙穴,见雨零,则快然而叹之”,“开户发牖,从冥冥见昭昭,犹尚肆然而喜。”复“出室坐堂见日月光,旷然而乐。”至“登泰山,临石封,以望八荒,视天都若盖,江河若带,其为乐岂不大哉!”时空环境不同以及其空间度的大小变化,对审美感觉产生有无快然、辉然、旷然和无限大喜之乐的不同制约,合于经验事实地说明了环境因素的重大作用及其在审美中的基础性地位。
在西方,这种重视环境与社会对美与艺术起制约作用的理论,古希腊毕达哥拉斯派的内外和谐说中也有其萌芽表现,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更突出了从普遍和生活中观照特殊与个别的思想。而到了近代,经过启蒙主义学派对环境教育的重视与宣传,环境理论在美学中日益占有重要地位,法国艺术学家丹纳在他的《艺术哲学》里构成了一种系统的学说,提出了种族、环境、时代三要素决定美与艺术的性质和风貌的新美学。美或艺术的发生,社会环境因素起着重要作用,并默默地渗透在它们的形态中。而美则是在主客观的交互作用下与环境的统一。美的本质是主体在特定时空环境中同客体进行双向反馈建构活动而形成出现的,但其价值构成及变化是由主体,客体,环境三者共同作用所决定的,是主客观的交互作用与环境的统一。
三.形式根源——美是一种感性显现,是愉悦性和功利性统一的形象,其根源在于和谐,是自由的象征和实现
美的本质还在于,美必然是人的本质力量的感性显现。美的内涵总是以可感的存在形态显现出来的。它必然具有令人动情的感染力。花的缤纷绚烂,鸟的千啼百转,山的陡峭,海的壮阔,这些美的事物都是以感性形式存在,其中蕴含了人类生活的内容,人的某种观念,或人所珍视的品质,因为进入人的审美活动领域,使人在对它们的审视中得到愉快,获得审美享受。美的感性形态也必然是流动的,新颖的。当美的内涵以可感的存在形态显现出来,我们才能把人的本质力量和它的感性显现两方面统一起来。从而在内容和形式的结合上说明美的本质特征。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原则下,美必然是一种感性存在。
美能带给人们愉悦,是具有鉴赏价值的形象,这是不可否认的。但在审美价值基础上相对应的还应有美的功利价值。像康德那样认为美是无利害的,所谓“纯粹美”是完全超功利的,其实有一定的片面性,把美与功利完全对立了起来。这样会导致美同人的所有其他社会活动隔离开来。变成不完整的社会内容的空壳。事实上,美既有以符合社会功利为基础的一面,又有超越狭隘的急功利的一面,是二者的辩证统一体。对此,鲁迅曾有过精辟的论述:“在一切人类所以为美的东西,就是于他有用——于为了生存而和自然以及别的社会人生的斗争上有意义的东西。功用由理性而被认识,但美则凭直感能力而被认识。享受着美的时候,虽然几乎并不想到功用。但可从科学底分析而被发见。所以美底享受的特殊性,即在直接性,然而美底愉快的根底里,倘不伏着功用,那事物就不见得美了。”[4]因此,美的本质具有无功利的功利性,是愉悦性和功利性统一。
关于对美的本质的最初回答,东方和西方的解释不谋而合,美的根源在于“和谐。”在西方,古希腊毕达哥拉斯学派提出了“整个的天是一个和谐”的著名论断,为人类描绘了天体和谐运行的宇宙之美。在中国,则有“八音克谐,人神以和”(《尚书·尧典》)。“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国语·郑语》)。“乐者,天地之和也”(《乐记》)。东西方的这种不谋而合,是对众多美的现象的根源的准确把握,是对美的本质的最早概括。
同时,探讨美的本质,就必然要强调自由思想,因为审美意象产生于有生命力的形式。这里的生命力就是指自由。价值,自由和生命力的“三位一体”,是美的事物之为美的原因和根据。而美的本质,就是人的最高价值——自由生命的实现,因此,美的本质是自由的象征,自由是美的本质的最终实现。
注释:
[1][3]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53.54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M].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5.508
篇10
人类社会的全部历史是一部文化发展的史诗,社会与文化同生并存,相依发展。哲学和艺术又同时集中体现了文化的内在品质,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精神,并且深刻地揭示出文化的价值观念。艺术作为精神文化现象的一种特殊的存在形态,从各个不同的透视角度反映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仅给人们带来了美的享受,而且为主体意识的自由展现提供了无比广阔的天地。
哲学和艺术从古至今都是归社会所占有的,哲学总是社会的哲学,艺术总是社会的艺术;而社会就是哲学和艺术产生、发展的土壤,是它们展现自由的大场所。哲学和艺术的全部作用都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得到发展,它们既受社会的制约,又反作用于社会,对社会的发展起着推动或阻碍的作用:有时表现出正价值,本文由收集整理有时则表现出负价值,这恰恰符合艺术能动性的本质特征,是意识不同于物质的根本区别。
艺术设计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生产,从各个方面反映着社会生活的场景,通过艺术的物质外壳——作品,使观众或读者间接认识作品中所反映的形象的本质。从另一方面说,艺术所得到的多样性的感性认识,为哲学的理性认识提供了丰富资料。所以,哲学和艺术结合起来,共同为人们认识现实,把握事物的变化形态和规律,提供思想工具。现代人普遍意识到艺术世界是奥妙无穷的世界,艺术经验对丰富人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艺术与人性中最深层的东西息息相通。在人类历史长河的每一关键时刻,艺术都给人希望和勇气,使人类的天才和智慧得到充分发挥和施展,并保证了人与人之间心灵的交流。
艺术起源于劳动,艺术创作成为人的一种特殊劳动。从原始艺术品的考察看,它最初与生产技艺有密切联系。人们在劳动时需要齐心合力发出行动一致的号子,这便是原始的诗歌、音乐。随着艺术品的产生,产生了“懂得艺术和能够享受美的大众”。由艺术引发的人们的审美需要,又引起一批批、一类类新的艺术品的出现。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问题,不光在物质生产中出现,而且在“艺术生产”中也同样出现,这是创始人的一个基本观点。因为他们认为人类的任何生产活动,无论物质生产还是精神生产领域的各个方面都是人以自身的活动引起的,目的都是为了调整、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的过程。在物质生产中,人为了使自在的自然变成自为的自然,变成人对本身有用的形式的控制、改造和占有自然的绝对方便。因此人便使用自己的智力的和身体的力量,来完成这样一个物质交换的过程,最后获得一种物来体现自己本质力量的强大,即艺术生产也是一般的生产劳动——生产物质产品的劳动。因此,化了人的本质力量的有用的物质产品。在艺术生产中,人也是如此马克思说: “一切的艺术和科学的产品,书籍、绘画、雕塑等等,只要它们表现为物。就都包括在这些物质产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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