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语言特征范文
时间:2023-06-20 17:18:29
导语:如何才能写好一篇小说语言特征,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资料和文献,欢迎阅读由公务员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鉴。
篇1
摘要:汪曾祺超越了传统的语言工具论认识,将语言上升到小说本体的高度。汪曾祺小说语言的美学特征为:小说语言首先应当是真实准确的;小说语言是有暗示性的,是模糊的;小说语言应当气韵生动,有音乐性;小说语言是诗化的,具有超越性,“言有尽而意无穷”;小说语言应具有文化性。
关键词:汪曾祺;语言观;美学特征
作者简介:卢军(1970-),女,山东莱芜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后,聊城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H02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1)-21-0150-01
汪曾祺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时就在小说文体上进行了多方面的深入探索。汪曾祺的这种探索最集中地体现在小说语言上。汪曾祺非常重视小说语言,曾直接地说:“写小说就是写语言。”[1]具体来说,汪曾祺的小说语言实践追求如下美学特征:
1.小说语言首先应当是真实准确的
“准确”是汪曾祺推崇的语言观,“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语言的唯一标准,是准确”[2]。小说语言中,俗人说俗语即是大雅。汪曾祺小说中的对话语言大都较短,既注意到人物的个性特点,又关顾到全篇气氛。《羊舍一夕》写山里来的放羊姓看到温室里的黄瓜西红柿,“西红柿那样红,黄瓜那样绿,好像上了颜色一样”。汪曾祺认为,如果稍微华丽一点,就不是这个放羊娃的感受了。而在《徒》里,汪曾祺又有意用了一些文言的句子,如“呜呼,先生之泽远矣”,“墓草萋萋,落照昏黄,歌声犹在,斯人邈矣”。因为写的是一个旧社会的国文教员。“写《受戒》、《大淖记事》就不能用这样的语言”,《受戒》中写明海时,有这样一句:“村里都夸他字写得好,很黑。”农民眼里的字好,用“很黑”二字就很传神,倘用工整、匀称、雄健之类,则脱离了语境的文化限制,就不是村里人夸他了。在汪曾祺眼里,语言中没有天然的“好词”或“坏词”,常用的、通俗的、不见特色的“俗词”、“俗字”,在恰当的上下文语境匹配下,照样能平字见奇、朴字见色,甚至大俗大雅,寻常词语显出极不寻常的生命力。
2.小说语言是有暗示性的,是模糊的
小说语言的暗示性和模糊性主要源于中国古典文论对汪曾祺的影响。《文心雕龙・隐秀》:“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义为工,秀以卓绝为巧……”,梅尧臣阐发为“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3]。小说语言富有暗示性自然就使其能指产生了多种理解的可能性,具有了模糊性。这种暗示性集中体现在汪曾祺小说诠释结尾方面。比如《异秉》,前部分只叙写卖卤味的王二的“发达”,药铺学徒陈相公的辛苦和忍气吞声。结尾写大家听到王二“大小解分清”的异秉后,陈相公不见了,“原来陈相公在厕所里。这是陶先生发现的。他一头走进厕所发现陈相公已经蹲在那里。本来这时候都不是他俩解大手的时候。”“卒章显其志”,原来,他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到“大小解分清”,他渴望王二那样的生活,竟把希望寄托在这样微不足道的可笑的生理特征上。还有《八千岁》结尾:“是晚茶的时候,儿子给他拿了两个草炉烧饼来,八千岁把烧饼往账桌上一拍,大声说:‘给我叫一碗三鲜面!’”八千岁省俭一世,吃了数不清的草炉烧饼,省下的钱却变成了八舅太爷的满汉全席。因此,他大声地叫一碗三鲜面,实有万般滋味在里面。
3.小说语言应当气韵生动,有音乐性
汪曾祺小说能准确地把握语言的节奏,使作品呈现出一种整体的和谐美。汪曾祺认为要注意语言的内在节奏、语言的流动感,唯此,词句之间才顾盼有情,痛痒相关。“语言的奥秘,说穿了不过是长句子与短句子的搭配。一泻千里,戛然而止,画舫笙歌,骏马收缰,可长则长,能短则短,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声之高下’不但造成一种音乐美,而且直接影响到意义。不但写诗,就是写散文,写小说,也要注意语调。”[4]看来,气韵生动的小说语言既是一种情感浓郁的语言,也是一种富有音乐美的语言。汪曾祺对语言的运用表现为下面两方面:第一,大量短句的运用,长短句式的巧妙搭配,奇偶句式的交叉变换,避免了节奏上的呆板单调,形成了如诗词般的节奏回旋,达到文章的和谐美。第二,语句中暗合的韵脚,叠音、叠字的使用造就的韵律变化和协调,形成内部节奏的和谐美。
4、小说语言是诗化的,具有超越性,“言有尽而意无穷”
为表现一种神思妙悟,文学语言有时可以突破一般语法规则的约束,灵活多变,不拘一格。俄国形式主义学说认为,诗的语言是对日常语言有目的、有组织的破坏和变形,汪曾祺称之为“诉诸直觉,忠于生活”。汪曾祺认为,“所谓诗化小说的语言即不同于传统小说的纯散文的语言。这类语言,句与句之间的跨度较大,往往超载了逻辑,超越了合乎一般语法的句式(比如动宾结构)”[5]。比如《故人往事・收字纸的老人》中“老白粗茶淡饭,怡然自得。化纸之后,关门独坐。门外长流水,日长如小年”,他说,这段话语“如果逻辑紧严,合乎语法的散文写,也是可以的,但不易产生如此恬淡的意境”。汪曾祺小说语言中一个最明显的特征是名词性词语和短小的非主谓句的运用。这种运用结构简单,形式短小,表意简洁明快,在特定的语境中,另成一种格局和气象,形成了中国画中的“留白”,很有些像戏剧剧本中的背景语言,耐人品味。
5.语言的文化性
汪曾祺认为语言和文化是一种互相等同的关系: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语言的背景是文化。像《故人往事・花瓶》中对那只精美绝伦的花瓶的描写,就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文化气味。还有《受戒》中对江南小镇民情风俗的精细刻画,真不亚于观赏一幅现代中国的《清明上河图》,体现出浓郁的文化韵味和人文气息。这里的所谓“文化”,既有俗的一面,也有雅的一面。雅的,如《收字纸的老人》里写老白:“老白粗茶淡饭,怡然自得。化纸之后,关门独坐。门外长流水,日长如小年。”有浓厚的古典文学意味。俗的一面则来源于汪曾祺对民间文学的借鉴吸纳。在受民间叙述风格影响,其小说语言表现为少浮辞、不渲染,简洁明快的艺术特点。
篇2
关键词:赵树理;小说语言;修辞美
中图分类号:G648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2-1578(2015)05-0021-02
读赵树理的作品使人感到他的语言是真正从群众中来的,而不是加工、洗炼的,那么平易自然没有一点矫揉造作的痕迹。从而形成了它不以华丽炫耀,不以深奥吓人,于通俗中见精炼,于朴素中见隽永,于自然中见幽默等独特的语言美。造成这种语言美的原因是因为赵树理小说中善于运用多种修辞手法,体现了他驾驭人民大众口语的高度技巧。
1.赵树理小说语言修辞材料美
语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由于有了语音,语言才有了交际的功能,赵树理小说语言富有高低升降、抑扬顿挫,有一定的节奏感。尤其是《李有才板话》采用快板的形式,引用了十二首快板,使语言形成一种特殊的韵律美。
如开篇李有才编的抗战前改选村长的快板:村长阎恒元,一手遮住天/自从有村长,一当十几年/年年要投票,嘴说是改选/选来又选去,还是阎恒元/不如弄块板,刻个大名片/每逢该投票,在家按一按/人人省得写,年年不用换/用他百把年,管保用不烂首句入韵,两句一韵,中间可以换韵,读起来琅琅上口,且顺口溜来,简洁明快,掷地有声。从而深刻地揭示了阎家山改选村长的欺骗性。又有第七节由一个小女孩之口念来:"模范不模范,从西往东看,西头吃烙饼,东头喝稀饭"的顺口溜。不仅在语言上符合群众口语的特色,又有其独特的韵律、节奏、产生其一定的修辞效果,而且在语义上巧妙地象征了当地农民同地主之间的生活悬殊与阶级差别。在词汇方面,赵树理小说适当采用富有地方特色的方言、俗语、谚语,但又避免了生僻难懂以免影响表达效果。他的作品富有地方特色,形成浓郁的地方色彩。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语言是文学民族形式的主要因素。对于俗语、谚语、顺口溜、方言土语等加以挑选,适当地运用到作品中去就会增添作品的地方色彩和生活气息。例如,在写三仙姑给小芹找婆家时这样说:"插起招军旗,就有吃粮人。"(俗语);掌了权已变坏了的陈小元,驱使阶级兄弟为他种田、锄苗,众人埋怨说:"多一位菩萨,多一炉香"(谚浯);为汉奸地主作帮凶小毛,为自己辩护,群众一针见血地指责他:"跟着龙王吃贺雨'就是帮凶"(顺口溜);自私自利孤立于群众之外的王永富在"孩子媳妇也走开了,武总主任也被撤了职"以后,他觉得自己是"鸡也飞了,蛋也打了。"(方言土语),如同"土地老爷住深山自在没香火。"这句话极其形象地描写他众叛亲离后的孤独心境;孟祥英婆婆心目中媳妇的样子是:"头上梳个笤帚把,下边两只棕子脚,切菜做饭,碾米磨面,端汤捧水,扫地抹桌,从早起倒尿壶到晚上铺被子,时刻不离,唤着就到;见了个生人马上躲开,要自己不宣传,外人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媳妇。"遣词造句方面考虑到了农民的欣赏习惯,又带有浓厚的地方色彩,"笤帚把"、"粽子脚"等等很富有山西风味。
2.赵树理小说语言修辞方法美
赵树理小说中运用的修辞很多。本文重点从比喻的运用来说明语言的修辞美。首先是喻体都是群众生活中的所熟悉的东西,如:"驴粪""破蒲扇"一类比喻都很形象。其次是比喻新颖具有独创性。他的比喻与众不同,他主张比喻应该有自己的个性,更加体现小说语言的修辞美。
除了比喻,赵树理还善于用借代,他把借代妙用在人物外号上。赵树理作品中的绰号有两个特点:一是量多,二是样多。他善于捕捉人物外表或内在的某些特征,用准确的外号表现出人物的个性,如"尖嘴猴","塌眼窝","鸭脖子","小飞蛾","能不够","糊涂涂","三仙姑","二诸葛",等等,均能引起读者联想,增强人物的形象感。也有的外号从字面上看,看不出多大的形象性,但往往包含着生动有趣的来历,知道它的来历,再看这个外号,常常会使读者发出会心的微笑。
3.赵树理小说语言修辞手法朴实的美
赵树理小说语言最鲜明的特色就是质朴无华,简洁明了,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乡土风味,为现代文学语言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带来了新的生命。他的文学语言,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没有丝毫的粉饰、做作和卖弄,句句出自肺腑,渗透着作者深厚的感情,并有着巨大的艺术魅力。他对人物的行动和对话的描写特别简练、精当,有时即便是极短的一句话也能见其功力,含义深刻而隽永。赵树理小说语言的质朴自然,还表现在词语和句式的选用方面。他在词汇、语法以至语气方面都是口语化的。赵树理小说的语言运用,主要是针对农村读者的欣赏习惯、兴趣和爱好,即便是遣词造句、开头结尾的语言运用,也都是以农民看得懂听得懂为原则。他的创作是把农民的需要放在首位的。单就表达时间的词语,都是以农历节令等表示的。像"阴历正月十五元宵节"、"二伏过后"、"从晌午睡到太阳落"等用法,都是农民所熟悉和欢迎的。再就文章的开头来看,也没有虚设的文字,一落笔就要触到所要表达的中心,三言两语就可抓住读者的注意力。
4.赵树理小说语言修辞人物个性化的美
篇3
形式学派认为,疏远是文学的本质。
特里·伊格尔顿在他的著作《文学原理论》中讲到“文学语言不同于其他表达形式的地方就在于,它以各种方式使普通语言‘变形’,……使语言变得疏远”,“语言所表述的这个世界因此而焕然一新”。使语言变得疏远的途径是强化诗化的语言和浓缩普通语言,是读者对文字产生疏远感、陌生感,从而萌生新意,更好的理解描述客体,更全面、深刻地把握作家和人物的心理体验。
活跃在港台的一些语言独具风格的女作家,尽管是文风各不相同,如张爱玲的苍凉魅艳,钟晓阳的古意洇然,黄碧云的凄迷旷静,施叔青的诡魔沉厚,亦舒的泼辣怅惘,苏伟贞的明净超拔,朱天文的温厚宽怡。但她们笔下都有一个疏远的语言世界,一样的“寂寞、无奈、绝望的情绪”,隔开读者,抚去红尘,用独特的叙述语言与这个世界交流。
一般说来,小说语言分为人物语言和叙述语言,两者的分立与依存的关系,构成了小说语言的总体风貌。港台女作家在创作过程中行程了以叙述语言为主、人物语言为辅的语言情势,她们大多以“局外人”的身份喃喃轻诉,依仗着纯文学的文字功底和俗文学的流丽构架,刻意强化叙述语言的质地,使语言更趋书面化、诗化,同时也不断拓展叙述语言的功能,并用一种真正女性化的感觉和情绪,形成一个别有洞天的语言世界。
一
首先从强化叙述语言的质地来谈。她们主要通过对修辞手段的运用、拓展和创新,宛如使用一种化妆术,是普通语言变形,形成诗化的语言风格,产生主客体间疏远隔膜的感觉、从而令旧貌换新颜。
有“小张爱玲”之称的香港文坛才女钟晓阳,文笔老道,并有很显见的质感和节奏感,是一种精致的复古加上一层现代的包装。用词的讲究与精当是港台女作家诗化语言形成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她们雕琢叙述语言的主要手段。女作家们往往按写新诗的笔调来选用形容词,与中心词的搭配关系往往令人读之耳目一新。象张爱玲的《多少恨》中的一句话“滟滟的笑不停的从眼睛里满出来,必须狭窄了眼睛去含住它”。未来主义画派的主要画家卡拉曾提倡“有乐音、嘈杂声、嗅觉和色彩的文字,叙述语言的质地得意很好的刻化、凸现。”
二
从修辞手段来看,善于运用比喻是她们语言诗意化的一个显著特点。亚里士多德曾说过:“比喻是天才的标识”。在她们手中,比喻犹如枚枚灵活的棋子,跟随泉涌才思变换出别致、出人意料的套路,为文章增添了许多形象性和美感。
她们使用比喻的第一个特点便是创新意,做到“无比喻不创新,无新意不比喻”。用史湘云评点诗词的话讲“新鲜,不落窠臼”。所谓的比喻的新鲜性,“就是指本体、喻体关系的新鲜”,(见张弓的《现代汉语修辞学》),选择打破惯性思维的喻体,不落俗套地处理好本喻体关系,获得一个鲜灵生动的语言世界。比喻的新鲜性的又一特征是往往采用诗、书、画、戏甚至数字作喻体,突出所比之物的性质和特征,增添词句的色彩和形象性,使语言的文学性更加浓厚,同时表现出作家的很高的艺术修养。
运用比喻的第二个特点是笔带《春秋》笔法,褒贬得当,爱憎分明。《红楼梦》中宝钗曾说黛玉善于用《春秋》笔法(第四十二回)。然而在我看来,女作家最擅长运用的艺术技巧,还是“联觉”。联觉又称“通感”,即把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感官的感觉和知觉联结在一起,通过这种“隐喻性的转化形式”使得普通语言变形,疏离小说语言与普通语言的距离,强化小说语言的文学性,更好地表达出创作主体与描写对象的心理体验。
三
浅述了女作家们种种强化叙述语言质地的方法手段之后,再来看看她们对叙述语言功能的拓展。首先是对叙述语言的浓缩,是文字简括精炼,且语意集中、鲜明,了然于心,同时加强了语言的陈述功能。亦舒是这方面的高手。她学自古龙创造的三段式文字,一字、一词、一句都可以切分为一行,用字尽力浓缩到最简,形成一种灵利、快捷、富有节奏感的文字风格,是新闻记者的笔加上电报员的发递格式,两者出色的统一。
其次,通过一种意境上的“仿古”,使得叙述语言的功能进一步展阔,深具韵味。即将旧词的幽雅、旧诗的旷远、小令的清新、新诗的放达以及传奇的婉怨、聊斋的神秘等等,化用而成为文章的一种古色古香的情境。
篇4
一、辞格的选择
李建树作品所用到的辞格十分丰富,主要有比喻、夸张、降格、叠字、借代、仿拟、引用等等。这些修辞格的运用,使得小说语言亲切质朴,风趣轻快,更具感染力和表现力。
(一)比喻
比喻,也作“譬喻”“打比方”。李建树作品中的比喻辞格用得很多,在喻体的选择上,多选用平常生活中的事物。小说中最常见的喻体是儿童熟悉的富有生活气息的平常之物,如“电车、黑披风、酒瓶底和麻秆”等。通过比喻的运用,化抽象为具体,变深奥为浅显。例如:
(1)笑声中,原先心中的壁垒都土崩瓦解了,达达从未感到这么舒心过。(《李建树儿童文学作品选》)
(2)女生很奇怪的,在小学时看起来一个个都像是黄毛丫头,说话声音尖尖的,人也像是没长开,僵果一样。(《校园明星孙天达》)
(3)如果说黄和熵是肢体发达头脑简单,那么这位洪天齐可是恰恰相反,人瘦得像根麻秆,可小脑瓜里有的是主意。(《校园明星孙天达》)
以上三例分别用“壁垒、僵果和麻秆”作为喻体来形容“隔阂、女生和洪天齐”,富有生活气息,以平常熟悉事物将本体形象化。例(1)将赵金珍与继母关系的紧张比作达达心中的壁垒,生动地描绘孙天达为缓解两人间的隔阂所作的努力和成功后的欢喜。例(2)将“女生”比作“僵果”,体现了主人公对女生的戏谑之感,也表现出孙天达对林爱娜的复杂心情。同样,以“麻秆”来形容洪天齐,将其“身体瘦弱,脑袋机灵”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夸张
夸张,也叫“夸饰”,即运用形象化的语言把事物的本质特征夸大或缩小,以取得强烈的表达效果。通过夸张的运用,大大增强了语言的趣味,形象也更为生动。例如:
(4)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她一弓腰,然后抬起右肩使劲将饭桌一扛,一时间犹如地动山摇,所有的碗筷瓢盆全从倾斜的桌面上乒零乓啷地往下滚。(《李建树儿童文学作品选》)
(5)但蔡老师那双做盆景的大手比铁钳子还硬,谁也别想在他的手底上鞋底抹油――溜号。(《李建树儿童文学作品选》)
例(4)对愤怒情绪作夸张描写,情感更为充沛,形象更为生动。例(5)以孩子的视角来写蔡老师强有力的手,夸张式手法增添了作品的幽默感。
(三)降格
降格,就是“大词小用”。李建树的作品常常故意将范围大、程度深的词语用在与所述事物内涵有极大差异的事物上,从而造成语义关系搭配的“陌生化”,形成滑稽失衡之趣。例如:
(6)且说孙天达的姐姐上学以后,渐渐懂事了,知道了自己身世后,大哭了一场,并有一段时间决心永远不理她那个“十恶不赦”的爸爸。(《校园明星孙天达》)
(7)那位与歌星林忆莲同名的女将甚至连“不采纳孙天达意见的人肯定是‘卖班贼’”这样吓人的帽子都甩了出来。(《校园明星孙天达》)
例(6)“十恶不赦”用作定语,滑稽诙谐,写出赵金珍因母亲的难产离世,对父亲的不理解和“恨意”,也为下文拿户口本改姓作了铺垫。父女间的情感经过这个“大词小用”的语义关系搭配,立即蒙上了孩童般的天真气息,赵金珍对母亲的思念与感情借助这些“陌生化”的成语跃然纸上。例(7)“卖班贼”写出了孩子们的主人翁精神和对集体的归属感、荣誉感,充满了童趣。同时也是由“卖国贼”的仿拟而来,有着双重修辞效果。
(四)叠字
叠字,又称“叠音”。叠字辞格的运用使李建树的小说语言产生了韵律之美,又增强了文字形象的艺术感染力,达到一种极强的审美功效。例如:
(8)他去牵它,它会主动走上来,用头颅蹭蹭他的身体,用舌头舔舔它的手掌。(《蓝军越过防线》)
(9)邮递员每天上午九点来,所以第二节课一下,郑之圣总是急吼吼地往收发室跑。(《蓝军越过防线》)
(10)没关系,你大胆上,我记性臭,但胆子大,可以给你助助威。(《校园明星孙天达》)
例(8)中“蹭蹭”“舔舔”音节更为整齐匀称,在表现牛对小主人依恋之情方面也更为细致贴切。如果只是单音节“蹭”“舔”,则无法传达文字形象的艺术感染力。例(9)中将“吼”叠用收到的效果是多元的,显得夸张又滑稽。在表现郑之圣急切心情的同时,读者仿佛也听到着急奔跑后的喘气声之大,显得形象生动。例(10)“助助威”是黄和熵的话语,相较“助威”,语气变得更为舒缓,既起到强调作用,也更为亲切自然。
(五)借代
借代即“换名”,借代辞格的运用,使小说作品在刻画人物时形象更加突出,特点更为鲜明。因而读来特别亲切,最易赢得读者们的共鸣。例如:
(11)爸爸妈妈离婚后,妈妈为了出国,所以想嫁给一个外国人,所以就拼死也不肯带一个“拖油瓶”。(《蓝军越过防线》)
(12)一听到“催命鬼”的喊声,孙天达哪怕是刚端起饭碗,也会一扔筷子背上书包,哒哒哒地往楼下跑。(《校园明星孙天达》)
(13)喏,你说神经不?楼下四只眼姑娘穿了件什么兔羊毛衫驴羊毛衫的衣裳,她也想要。三十来块呢!(《李建树儿童文学作品选》)
例(11)的“拖油瓶”代指再嫁妇女带到夫家的儿女,表现出“妈妈”嫌弃、厌恶的情感色彩。例(12)“催命鬼”指李小亮,与文中小亮有口吃毛病,说话简洁,及经常找孙天达等行为特点相呼应。例(13)“四只眼”指有视力缺陷的人,因戴上眼镜所以戏称之,也隐含鄙夷的情感色彩。
(六)仿拟
仿拟,也叫“点化”,是模仿前人现成的语句形式,临时造出相似的语句。运用“仿拟”辞格可以使小说具有推陈出新、幽默风趣和新鲜活泼的特点。例如:
(14) 败下去又不甘心,于是就在人前人后一遍遍地唱:世人都晓人间好,晚娘面孔忘不了。世人都晓人间好,晚娘面孔忘不了。(《校园明星孙天达》)
(15)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分数之间也。(《蓝军越过防线》)
例(14)仿拟了《红楼梦》中的《好了歌》,反映出男生们因为矛盾不愉快,借歌谣来羞辱对方的行为,也使得洪天齐“小捣蛋”形象更深入人心。例(15)仿拟了欧阳修《醉翁亭记》中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显示了这些少年随着学识的增长,喜欢“引经据典”,也使小说读起来风趣幽默,新鲜有味。
(七)引用
引用一些名言经典、诗文佳句或俗语,增强文章的表现力,从而更好地表达和抒发自己的情感。李建树小说中也通过引用这一辞格来表情达意,增添了作品的表达效果,而且使作品显得形象生动、风趣幽默。例如:
(16)她一天到晚最担心的事就是害怕她爸真会给她姐弟俩找一个晚娘来,谁知天要下雨娘要嫁,不该来的偏要来。(《校园明星孙天达》)
(17)要我说呀,咱们得来个蝎子的尾巴――毒(独)一份,就穿着李宁运动服上台,像参加运动会开幕式似的,多精神!(《校园明星孙天达》)
(18)放学后你跟着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来个跟踪追击,谁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李建树儿童文学作品选》)
引用辞格的运用,使得平常的描述变得形象生动,妙趣横生,起到了言简意赅、画龙点睛的作用。
二、李建树小说语言的特点与修辞
李建树小说关注少年儿童的成长,多以孩子式的认知模式来叙述世界,语言风格往往是诙谐中带着风趣,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并且作品中人物的语言也体现出鲜明的年龄与时代特征。
(一)文风的诙谐风趣
作品所用到的辞格形式十分丰富,大量运用比喻、夸张、降格、仿拟、借代等辞格,使得小说语言风趣轻快,增加了作品的生动性、形象性,增强了诙谐风趣的表达效果。例如:
(19)孙天达他爸爸封建思想极为严重,有了女儿还想要儿子,于是就成了“超生游击队”的一个成员。(《校园明星孙天达》)
(20)偏偏班长李玲玲有一副天生的尖嗓子,说话像是铁榔头敲钉子,一记是一记。(《校园明星孙天达》)
(21)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分数之间也。(《蓝军越过防线》)
“超生游击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到处躲藏的情境;而把“尖嗓子说话”比喻成“铁榔头敲钉子”,生动形象,诙谐风趣。多种辞格的兼用,使小说语言变得活泼明快、幽默诙谐。
(二)鲜明的年龄特征
李建树小说中的孩子天真烂漫,洋溢着青春气息,人物的语言极富少年式的明快活泼,多表现为以短句为主,长句适度运用。此外,影视、体育、音乐等流行语元素,夹杂着英语术语共同构建起少年儿童的言语世界。例如:
(22)黄毛丫头赵金珍你听、听着。今日由本司令指、指挥渡江作战(啪!)孙天达他不听你的(啪!) (《快乐大院的故事》)
(23)一看围了十多个人,顿时灵感大发,学着电影上英雄人物的样子:“连……长,我……没……完成任务,”右手摸摸口袋,“替、替我交……上最后一次党……费。”(《蓝军越过防线》)
(24)算啦,套一句周星驰的话:I服了YOU(我服了你)!(《真情少年》)
通过小说中人物的语言可看出少年们的心理特点及对事物的喜好与评判,既爱幻想、表现自我,又充满着机智与自信,折射出人物的各种性格和内心思考。
(三)浓郁的生活气息
通俗浅近,生活气息浓厚的语言更贴近现实。口语化句子和口语词的运用,与民俗、生活相结合,激活了李建树小说浓郁的生活气息。例如:
(25)娘进来说:“立夏,快去吃茶叶蛋、脚骨笋,今天是立夏呢!”(《蓝军越过防线》)
(26)大家都晓得的,只要高粱地里赤红的一片,天气也一定到达最热最热的季节了,那时候大人小孩抗不住热,总是禁不住水的诱惑。(《蓝军越过防线》)
篇5
摘 要:视觉文化的来临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影视、网络、广告、图文书、身体等等,今天无数视觉形式和视觉技术参与到这一文化的建构中来。在如今的视觉消费、读图时代等审美化下,小说的创作也因此受到一定的影响,甚至开始向大众的审美需求靠拢。传播媒介的发展,影视文化逐渐实现了对新世纪小说的渗透。当代小说的影像化特征形成于它所遵循的仿像之所以构成的符号逻辑,这取消了文字文本与外部世界之间的外观差异。对小说的创作提出新的考验。
关键词:视觉文化;影像化叙事;思考;
引言
进入新世纪以来,消费文化正在逐渐成为具有全球化意义的主导文化形式,中国也正在迅速地卷入到全球化的浪潮之中,消费文化正在不可阻挡地成为当代中国文化认同的重要文化来源。在消费文化中,视觉文化的消费占着主导地位。周宪对视觉文化的定义为:其基本涵义在于视觉因素,或者说形象或影像占据了我们文化的主导地位,它与后现代性和消费社会关系密切。
在消费文化语境中,文学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产品,无疑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影响,文学从生产、流通到消费、评价等各个环节都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文学开始逐渐商品化。文学生产的消费目的成为文学文本的重要目的。消费文化作为以“形象”生产为主的文化形式,影像在某种意义上的“霸权”地位已经渗透到了文字生产的各个领域。文学在影视的渗透下潜移默化,在文学观念和叙事手法上出现了缓慢而持续的位移。影像化叙事成为视觉文化下消费时代文学与作家生存和发展的一种策略。
美国著名学者丹尼尔贝尔曾断言:“目前居‘统治’地位的是视觉观念。声音和景象,尤其是后者,组织了美学,统率了观众。在一个大众社会里,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①“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②其表现之一就是,以影像为代表的视觉文化正越来越占据优势,对以文学为代表的书写文化构成了强有力的挑战和挤压。小说的叙写也开始向影视文本靠拢,由此产生一种新的小说叙写方式。
一、当代影像化写作趋势与诉求
影像化叙事在中国古代早已有之,而近现代的小说影像化的叙事,可追溯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海派小说。到当代,随着改革开放,全球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作家的文学创作趋向影像化写作。当然这种写作是一种消费文化下无形中受到影视的影响或者是作家有意为之对小说技巧的一次变革或创新。在以文化生产、日常文化生活、消费等被认为与视觉性事件密切相关的后现代社会,表征视觉性事件的网络、图画、影视等现代技术通过图像行动最终确立了视觉文化的霸权地位。视觉时代的到来,让小说频频“触电”,借助这股风,小说不由自主地向影视靠拢。在后现代文化浪潮的冲击下,我们的生活被网络、影视等电子媒介包围,我们的日常行为与生活经验越来越依赖于视觉行为,视觉行为成为后现代社会最基本的生存形态和实践形式。面对视觉时代的文化转型与审美变异,越来越多的作家就试图在影视艺术中找到对小说全新而又有益的表达技巧,其小说一反传统的叙事模式,积极借鉴电影叙事手法,如蒙太奇、特写镜头的运用,小说语言的画面感、色彩感凸显,视觉化效果逼真,其小说叙事呈现出鲜明的影像化叙事风格。
随着影视在20世纪成为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形式,偏重空间意识和视觉效果的倾向在现代小说里也猛然增长起来。平行剪辑、蒙太奇、特写等这些典型的“影视文法”都被小说家不约而同地在纸面上进行模仿。B·日丹曾说,不熟悉电影就难以理解现代小说的风格。他在《影片的美学》中指出,“具有整体与局部新的相互关系的镜头的动态结构、角度和透视、叙事的急剧转换”这一视象原则已稳固地进人现代文学的结构中;当代小说愈加关注造型性、细节、手势和角度,“我们时常见到在时间上彼此相距甚远的场面发生复杂的蒙太奇转换和‘叠化’,见到各种不同的、截然相反的叙事层次富于表现力地交织在一起”。③随着作家们不断求新求变,加之视觉文化冲击下审美意识的变化,当代小说创作也有意识地对电影、电视、摄影、绘画等视觉艺术予以借鉴,于是这些视觉艺术的表达方式就对当代小说创作产生了影响和渗透。传播媒介影视的发展,有些作家跟影视的结合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名利双收的诱惑下,让越来越多的作家在创作时就趋向以影视的画面感和镜头感为基点来进行创作。
二、当代小说叙事影像化特点
苏联电影大师普多夫金曾说过电影编剧要有造型的形象思维。“他们所写的每一句话将来都要以某种视觉的、造型的形式出现在银幕上”④,即小说中的抽象语言须以具体可感的画面出现在荧幕上,尽可能地把一切用视觉形象表现出来。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小说创作出现了小说语言追求视觉造型性,“它不限于某一特定的语言系统和叙述方式,可以运用声(音响、旋律、节奏)、色(色相、色度)、形(线条)等多元语言系统的自由交叠来描述形象,从不同的感觉、知觉范围(视、听、味、触觉),引起读者(经过艺术通感的联觉)的视觉效应,而使形象构成获得立体的质感和美感。”⑤这样可以使小说产生更大的包容力,使日益走向弱势和边缘化的小说创作焕发出新的活力和可能性,也使其在视觉文化冲击下获得相应的转变和存在空间,这也是市场经济下作家们有时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
普多夫金曾说过编剧们“他们所写的字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这些描写必须能在外形上表现出来,成为造型的形象”⑥。由此可见,当代作家们的视觉化语言无疑使其小说成为一种视觉化文本,小说进一步向影视剧本靠拢。尤其是这些作家纷纷“触电”,也与其小说语言的这一动作化特点不无关系。如海岩就是为影视而创作的。这就使当下的小说创作剧本化。
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一书中曾指出:“一枚信息炸弹正在我们中间爆炸,这是一枚形象的榴霰弹,像倾盆大雨向我们袭来,急剧地改变着我们每个人内心世界据以感觉和行动的方式……也在改变着我们的心理。”⑦
视觉图像下的支配性主要表现为视觉权利和视觉。当橱窗中随处可见的美女广告和诱人的食品广告,都在无形中引导着观众的价值观和消费观。在影视上,亦是如此。当今视觉文化时代影视不仅为我们带来了大量的影像,更为重要的是,它颠覆了人们传统以来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人们的思维方式发生了变化,人们感知与认识世界的能力也在发生变化。从根本上讲,这种变化是从以语言为中心的意象转向以视觉为中心的形象。表现在小说领域,则无疑出现一些新的技巧和方法。
为了实现视觉化的效果,当代小说叙事中就出现了一些电影化的手法和技巧。毕竟“随着电影在20世纪成了最流行的艺术,在19世纪的许多小说里即已十分明显的偏重视觉效果的倾向,在当代小说里猛然增长了。蒙太奇、平行剪辑、快速剪接、快速场景变化、声音过渡、特写、溶化、叠印——这一切都开始被小说家在纸面上进行模仿。文学评论家和他们在戏剧界的同行们一样,多年来一直为电影对小说的这种影响感到悲哀”⑧。
如严歌苓的小说擅长运用蒙太奇式画面组接技巧,叙事中打破空间、时间限制。将句子或段落根据表达的需要进行重新组接,显出不同的意义和效果。《扶桑》中把这样两个镜头并置在一起,一个镜头是扶桑刚登陆美国时的场景:“他们看着你们一望无际的人群,慢慢爬上海岸。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好;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命,这些够忍受一切的、沉默的黄面孔将在退让和谦恭中无声息地开始他们的吞没。”⑨接着,作者又描写到另外一个镜头:“就像我们这匹人涌出机场闸口,引得人们突然向我们忧心忡忡地注目一样。”⑩相隔一百多年的两个镜头并置在一起,使人顿悟到历史的相似性:西方人对中国的偏见和歧视,西方人以敌意的眼光看待中国。再如80后代表作家郭敬明描写人物动作细节的文字都有一个通性——极强的画面感。当他的文字出现在纸上的时候,仿佛是跳动的色彩,拼凑出一幅幅富有动感的画面,堆砌成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场景,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部清晰的影像。如《夏至未至》的一段:
傅小司接过丢过来的枕头,微微地笑着,可是笑容就这么渐渐地弱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一秒一秒变着幅度,最后变成一张微微忧伤的脸。他把枕头顺势抱在胸前,两只脚缩到椅子上去,抱着膝盖,把下巴放到屈起来的膝盖上,这些动作缓慢地发生,像是自然流畅的剪辑,最后成型,定格为一张望着窗外面无表情的脸。
郭敬明用“渐渐地弱了下去”“一秒一秒地变着幅度”,“抱着膝盖,把下巴放到屈起来的膝盖上”把傅小司陷入往事斑驳的记忆中那种难过沉郁的画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些电影化的小说影像化叙事中,作家们也越来越注重对小说的画面感,这无疑使小说呈现出更强的视觉效果。
三、对当代视觉文化下小说影像化的一点思考
在当今人们的审美追求日益视觉化的年代,文学是要变革才能适应社会的发展、符合人们的审美需求。“穷则变,变则通”这一自然界的生态运动规律,同样规范着文学艺术的生态运动。影像化叙事的出现及发展跟文化的规律有着一定的关系。当这些典型的影像叙事手段被使用到小说写作中时,小说的文体形态便会表现出若干迥异于传统的特色:空间化的场景呈现制约了文学叙事的历时性特征,频繁的场景转换导致叙事流程的割裂、零散,外在的动作表现取代了内在的心理描写,对场面的直观化效果的追求也相应稀释了语言艺术本身具有的思想内蕴,等等。
就小说影像化趋势这一文学现象而言,它对文学产生了正反两种不同的影响。小说的影视改编扩大了小说的影响力,也给作家带了仅靠发表作品所不能企及的名和利,同时电影技巧介入文学创作也的确丰富了小说的创作空间。加之影视艺术的挤压,文学创作本身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对文学的读者而言,当下这个视觉、消费文化越来越发达的时代,电影的影像特征和娱乐本性挤压了文学的生存空间,读者也失去细品的耐心。
在视觉文化影响下的小说影像化叙事中,当代小说的影像化特征,取消了文字文本与外部实在世界之间的外观差异。小说和影视本是两种不同的演绎世界的方式,文字是一个断点,而影视是流畅的图像;文字主要是给予想象的空间,而影视给予的是感官的刺激。当小说和影视的界限开始模糊的时候,小说的艺术魅力会逐渐消失。在收视率的影响下,观众的一些观点和反馈也会影响到作家的创作,从而影响到作家创作的独立性。(作者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注释
① ②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赵一凡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89.
③ [苏]B·日丹.影片的美学[M.于培才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2.
④ [苏]B·普多夫金:《论电影的编剧导演和演员》,何力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22页。
⑤ ⑥[苏]B·普多夫金:《论电影的编剧导演和演员》,何力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32页。
篇6
关键词:语料库 文学作品 分析方法
借助语料库进行文学作品的分析是近些年出现的语料库语言学的一个应用。这些分析主要集中在对外国文学作品(尤其是英文文本)的分析上。分析的方法主要是以语料库为依托,进行一些指标的统计。包括形符数、类符数、类符形符比、句子数、平均词长、平均句长、句长标准差、段落数、平均段落长、段落长标准差等。其中形符数指的是文本中词语的个数,与句子数一起反映文本的篇幅;类符数指的是文本中词语的类别数,单独来看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与形符数一起构成的类符形符比(也叫词汇密度)则反映用词的多样性和语体的正式程度。由于不同容量的语料库类符/形符比不具可比性,故一般用标准化类符/形符比来衡量语料库的词汇密度。语体越正式,词汇密度越高;反之,词汇越口语化,密度越低。平均词长是反映用词的常用性程度和文本难易度的一项指标。而平均句长与句长标准差则反映了文本句子的长度,是否比一些简易文本的句子要长。
肖普勤 黄凤枝(2005)认为语料库除了可以进行上述文本总体特征的统计,在主题和情节、人物刻画以及修辞分析方面也有用武之地。如可以通过关键词词表了解文本的关键信息(包括故事主题、主要人物、时间地点、背景、一些重要的描述性信息等)和主要情节(杨建玫2002 有例证),如可以通过词图理清故事情节的开始、发展、、结局等各环节,如可以借助人物关键词来认识包括外貌、活动、性格、心理在内的人物形象,如可以通过确定适当的检索项辨识作品中修辞方法的使用情况。
上述指标证明了语料库量化分析的这一优势,除此之外,李晋 郎建国(2010)认为,语料库工具在发现文学文本的语言特征、验证理论模式、支撑以往的文学评论、挖掘文本的隐含意义方面为研究者提供了更便捷的服务。宋沁潞(2008)认为,运用基于语料库的数理统计与分析的方法来考察某个作家的语言特点,可以为文学的计量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开拓语言学与文学边缘交叉学科研究的新领域。杨秀珍 续娜 刘美瑜(2010)认为,语言研究者借助于料库检索工具可以观察到用传统方法无法发现的很多语言事实,能够对语言本身进行更加客观的描写和解释,增加解释的说服力。针对文学作品中的词汇,他们还进一步指出对于外语学习者来说,运用语料库手段分析文学作品词汇的方法有助于提高学习外语的效率,增强选词、用词的能力,从而提高对外国语言文化的欣赏水平。
尽管语料库是一种新颖、快捷、有效的分析文学作品的方法,但前人也已看出其存在的不少缺陷。比如宋沁潞(2008)中提到的论文写作的几大难点都与语料库有关,一是用分词软件进行分词并词性标注后存在大量错误,需要使用人工干预的方法进行校对;二是小说中涉及到的很多专有名词,超出辞典范围之外,很难通过分词软件进行识别,增加了研究难度;三是在小说中创造性运用的词语单靠计算机很难识别,必须进行人工干预进行查找。该文最后针对用语料库分析作家的语言特色这一点上还提到,研究一个作家的语言特色除了他使用的词语之外还应该包含句法、句式和修辞方法的选用等方面,而这些研究仅仅使用语料库和统计的方法很难做出令人满意的结论。杨秀珍 续娜 刘美瑜(2010)提出了语料库的另一个不足,即建立费时费力,且研究方法比较复杂,不易在短时间内普及。
笔者总结了一下上述观点,概括出使用语料库进行文学作品分析的四个主要的优点和缺点。优点包括迅速便捷;采用量化分析手段增强解释的说服力;提供文学作品分析的新思路和新方法以及提高对文学作品的欣赏水平。不足包括会出现分词和标注错误,需要进行人工校对;语料库分析能力有限;语料库建立费时费力和语料库研究方法复杂。
笔者认同曹莉敏 李海滨(2010)的说法“语料库方法仅仅是对传统文学篇章分析的一种补充”,认为语料库对于文学作品的分析能力有限,且以较浅层次居多。如宋沁潞(2008)虽在其硕士论文中用了两章的篇幅来讨论如何利用语料库分析金庸小说的语言,但分析也仅仅停留在对高频字(词)、低频字(词)的研究上,得出的结论如“金庸小说共使用了三万左右的词条,其高频词都是单音节词,结构助词、人称代词和指示代词占了很大比例。……低频字主要出现在金庸小说的专名、诗句、奏章中。这些低频字很多都是我们所不熟悉的生僻字,这部分字的使用一方面说明金庸文字功底的深厚及其文史知识的广博,同时也进一步说明生僻字在构词方面的缺陷。……通过《鹿鼎记》中用词与《现汉》中词语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出,金庸所使用的词语主要还是以典范的现代汉语为基础,为了创作的需要在专有名词、习用语、成语、拟声词等方面有所创新。这些创新的词语不会给读者带来阅读上的障碍,反而因其大量使用带有口语色彩的词汇,或者将成语或俗语改造后使用,使得他的作品雅俗共赏,容易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从这一点来讲,这也是金庸作品得以广泛流传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些结论,或者显而易见,并不需要通过语料库检索这样的方式加以验证,或者对于金庸小说语言特色的研究并无太大价值,例如文章的第四章 金庸小说语言特色分析就不是在语料库的基础上进行的。笔者认为全文与语料库相关的部分,只有两点可算作闪光之处,一是作者在人工校对的过程中,发现了金庸创造性使用语言的用法,并通过分析该用法发现人物的形象特点,如“羞月闭花”、“一言既出,死马能追”等词刻画出了韦小宝胸无点墨,语言粗俗的特点。二是作者认为金庸语言特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作品中大量的重叠形式,包括动词、形容词、量词等的重叠,具有用语料库进行研究的价值,但同时指出,目前使用汉语词法分析系统却又无法将其一一挑出从而进行研究。
另外,曹莉敏 李海滨(2010)中对《金锁记》一文一些意象词,色彩词,叠音词,象声词以及人物塑造的分析,其实已经脱离了语料库本身,因而笔者认为使用语料库并无多少意义。
笔者认为这是我们在利用语料库进行文学作品辅助分析时需要时刻牢记的一点。语料库可以从大的、较为概括性的方面,通过一些统计数据总结文学作品的一些大致特征。如杨秀珍 续娜 刘美瑜(2010)可以通过自建语料库与Brown语料库对比分析后得出,《暮光之城》系列小说所用词汇普遍短小,词汇密度较高,口语化特征明显,多采用动词,句子简短,叙事简洁、平实,可读性强,适合青少年阅读。再深入一些可以得出动词中一般过去时的高频使用突出小说神秘感,与吸血鬼和人类相恋的主题不谋而合,增强了小说的趣味性和可读性。但分析也仅限于此,更加细致的分析必须依靠读者自己的体会。笔者还有一点想法,即语料库分析的方法比较适合篇幅较长,或某个作者笔下的一系列的文学作品,这样的数据统计和分析可靠性较高,若对一则短篇小说进行语料库分析似乎就有些多此一举了。
结合语料库进行文学作品分析,笔者认为这可以作为随着时展产生的一种新手段,新方法来看待,但由于其较为粗略的局限性,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于此,更不能认为它能替代传统的对于文学作品的深入阅读分析。我们“唯有深入地阅读和分析文本,熟悉包括创作背景等及文学评论界的研究现状在内的内容,才能发现并充分论证文本的深刻内涵。”
参考文献:
[1]曹莉敏 李海滨(2010)基于语料库的《金锁记》语言学分析,《语文学刊》第7期。
[2]贺亚男(2009)基于语料库的文学语篇分析――以《外婆的日用家当》为例,《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5期。
[3]李晋 郎建国(2010)语料库语言学视野中的外国文学研究,《外国语》第2期。
[4]梁健丽(2009)1997――2007年语料库研究标题分析报告――从10种外语类核心期刊的标题看语料库研究的发展和趋势,《吉林教育》第10期。
[5]宋沁潞(2008)金庸小说语言研究,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6]肖普勤 黄凤枝(2005)基于语料库的文学作品分析方法初探,《外国语》第8期。
[7]杨建玫(2002)《警察与赞美诗》的语料库检索分析,《四川外语学院学报》第3期。
[8]杨秀珍 续娜 刘美瑜(2010)基于语料库的《暮光之城》系列小说词汇特点初探,《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期。
篇7
《檀香刑》后记当中“火车”“猫腔”等语言的运用是莫言将西方文学艺术与中国民间文化结合的代表,并且很清楚地表达了他是要将火车的声音减弱,将猫腔突显出来。莫言说:“我使用大量韵文与叙事方式的戏剧化是有意的,这样使得叙事效果更加浅显、华丽、夸张。”从他的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其对自身语言风格的评价与概括。句式结构的运用也是他的作品独具匠心的体现,不但有简洁明朗的单句,而且有错落有致的复合句,从莫言的个性以及叙事情感方面来观察,可以看出他致力于潜心研究“民间话语”的叙事系统,其中小说的基本构建材料就是习语句式,所包含的整句、插入语、短语与省略句都凸显了民间习语的鲜明特征。
民间习语的基本特征是在叙事当中利用句子或者词汇来突出节奏。明确的语法关系与简洁的短语,浅显易懂,生动灵活。他从一个民间故事家的角度来刻画人物形象,叙述故事的情节发展,所以,作品运用了丰富的民间习语和以短句为主的句式结构,来完成思想感情的描写。小说语言节奏感强,活泼且十分生动,成为了莫言语言习惯的主要特色。如从句子“但所有的狗……肉香弥漫一条河”(摘自《生死疲劳》)可以看出,莫言的小说中常见四字的短语形式,具有非常独特的韵律,且简洁地完成了叙事功能,习语文化当中很显然已经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七块八段”“大剁小切”等同义或反义的词汇相互结合突显了作品鲜明的韵律感。紧缩或者断裂的四字句,使小说结构变得纷繁复杂,为叙事平添了不少趣意,作为习语叙事的常见规律彰显了表现力。通常将一个长句精简省略一些不必要的内容后,分为几个短句,简洁易懂。以动词为中心将不必要的连词、介词等省略,根据关联方式精简句子内容,被省略后的句子结构更加整齐,用精简的句型根据时间推移完成叙事,这样的句子给人一种明快流畅的感情,非常具有节奏感,并且能够显示习语的灵活与生动。
能够表现语体特点并拥有表情功能的,即为插入语的作用。语言因为环境改变形成不同的特点,语体是语言环境的变体,插入语的位置变化非常灵活,可以出现在句子的各个位置,会因为各种语体所处的环境不同而显现各不相同的特征。“He sniffed the Gledit―sia...“under her arm.”(摘自莫言作品英译本《红高粱家族》)这样的插入句从整个内容上讲起到了补充的作用,看似破坏了结构,但这是民间习语最常见的使用方法,有着很大的随意性,在叙述上也显现了习语特征,具有非常灵活的运用性。整句在叙事上有着独具一格的表现力,由相同或相似结构的句子组成。如大家所说他的小说语言非常具有韵律,实际上绝大多数是通过整句完成的。利用简练的文字形成的短句形式,具有非常丰富的含义。 Hard choke down words…issuch generation.”节奏发生的快慢变化,使叙事给人以生动之感,将人物感情状态极尽地表达出来,使人印象深刻。上文中的长句接上两个短句,使文章形成了鲜明的反衬,由人物视角开始转换,突显了人物的心情变换,刻画与衬托出了人物的心理。“硬憋下去的语言……屁话就是这样产生的。”他把燕粪与语言掺杂到一起,给人以非常荒诞之感,通过句式的反复使用、词语的叠加效果来突出作品的中心思想,使小说更加具有感染力,在普通叙事外又蕴涵了许多深刻的含义。在文章中。看似繁琐的重复,实际上从根本上简化了叙述过程,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莫言独特且生动的风格特色。从修辞方面出发,戏仿与反复这两种形式各异的手法是他的作品中较常用的,上述文章所说的反复是他的作品惯用的反复句式,戏仿也是就句式而谈。
在叙事功能上反复习语的运用体现在多个方面:比如莫言英译本《生死疲劳》中“The two women seemto be irreconcilable opposed to…The left eye,right eye lefteye,right eye”。又如《四十一炮》中“喝了一碗又一碗”;《丰乳肥臀》中“翻来翻去,翻来翻去”。似乎这些叙事功能上的反复习语可以省略掉。但是,莫言运用这样的习语是为了使故事情节更加简明,是一种利用鲜明情感特征的叙事手法。莫言利用简单的重复语句,就把长时间翻来覆去、大量的喝酒以及反复冲洗的过程描述得有声有色。又如英文版《欢乐十三章》中,“A flea in the…Belly climb,climb,…In breastclimb,climb,…In the neck to climb,climb,…In themouth,climb,climb。”这种反复的习语在莫言作品的英汉两种文本中非常常见。词句以“爬”字为中心,在语句中形成了爬、爬的反复局势,读者不禁在以爬为中心的反复语句中看到了作者衍生的含义。这种意味深长的习语预示着人们在生存中因为贫穷才失去了自身的尊严。从整体上看,这种习语的运用反映了小说叙事内容上的情感特征。语音是莫言作品英汉两种版本中习语的重要形式,而语音的重要变现特征为腔调。莫言在创作作品时,尤其是叙事上非常注重对习语功能上的挖掘,反复的习语运用也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腔调。在这种习语腔调的表现上,运用反复的句式可以表达出作者的喜怒哀乐、节奏快慢和高低,充满了浓郁的地方习语色彩。
此外,在莫言作品的英汉两种版本中,戏仿也是一种常见的习语结构。所谓戏仿,就是指故意模仿某种经典或者别人的说话方式,但运用到习语中就完全消除了被模仿句意的原本意思甚至成了相反的意思。作为莫言作品中改造习语的方式,戏仿具有相当强的戏剧性,在我国民间说唱艺术中也非常常见。莫言追求一种形神兼备的戏仿,在习语中具有一定隐性含义,丰富的外形衍生中蕴涵着语调、句式、成语和词。比如英译本《欢乐十一章》中的“The flea as a projectileshot to the same shot…Shoot at the mouse right”。
二
篇8
摘 要:著名美国小说家海明威的许多小说都着重于刻画出了人性的顽强以及尊严。他笔下的许多人物即使在严酷的自然和社会条件下,仍然努力拼搏,十分具有奋斗精神。在他的短篇小说《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中,海明威也塑造了这样一个几乎被寂寞吞噬却依然寻求光明的老人的形象。这篇小说语言平实,但是蕴含着深刻的道理。本文将从认知语言学角度,对该小说的隐喻内涵做一次浅析。
关键词:海明威;《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认知语言学;隐喻
欧内斯特・海明威是美国20世纪最著名的作家之一,是“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人物。他的短篇小说《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这样一位老人:他年老体衰,虽然富有,但是心灵空虚,曾希望借由死亡来逃避孤独感。虽然绝望,他却仍然想保持自己的尊严。故事中的两个侍者,一个年纪轻,埋怨老人并急着回家陪伴妻子;一个年纪稍大,因为有相同的感受而同情老人。在故事结尾,老人离开了小餐馆后,年纪稍大的侍者走进一个小酒吧。在那里,他深深地体会到一种虚无感,也理解了老人的孤独,最后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了那里。
亚里士多德认为隐喻不是概念性的,而仅是词语的修辞性用法,且是非常规性用法,不适合日常言语,仅适合于修辞和诗歌。语言学家莱考夫和约翰逊在他们的《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中却阐述了一个不同于亚氏的观点,他们认为认知语言学的“隐喻”不同于修辞方法中的“隐喻”,它并非单纯用于文学作品的修饰,而是存在于人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们还提出隐喻是概念化的,系统化的,并不是孤立存在的。
这篇小说中一共出现了11次“light”及其变体,我们可以从这些“light”的用法中总结出下面这个隐喻概念:Brightness is good.例子有以下几个:
With all those who need a light for the night.
It is well lighted. The light is very good and…
The light is very bright and pleasant…
A clean, well-lighted cafe was a very different thing…
以上这些句子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会经常使用到,似乎很少有人会认为它们含有隐喻意义。但运用根据Lakoff的隐喻理论分析可以看出,这里的“light”并不是一个单纯地指称功能,而是用它来指代“brightness(明亮感)”。这种明亮感被喻为一种实体,可以被人需要,让人愉悦,让小说中小餐馆变得与众不同。
文中只描述了小餐馆的灯光,并没有直接提到明亮的感觉(brightness)。老人以及老侍者留恋的并不是餐馆的灯光,而是灯光带来的温暖和安全感,期望这种安全感可以驱赶心中的空虚。因此我们在言语中谈论“灯光”的时候,已经预置了这种倾向在里面,这是我们自己难以察觉的。正如Lakoff所说,隐喻不仅仅存在于我们使用的语言中,它还存在于我们所谈论事物的概念里。同时,隐喻也是系统化的,与一个概念相关的所有特征都呈一个连贯的系统被赋予隐喻性。因此,在提到灯光这个词的时候,我们通常指的不仅是一个单独的概念,还包含了它的明亮,温暖,舒适等等特征。
隐喻的系统性让我们可以用一个概念的某方面特点来理解另一个概念,同时它也有凸显与隐藏这一功能。在“BRIGHNESS IS GOOD”这一隐喻概念中,凸显的是明亮感的美好,如温暖,舒适,安全等;但光明和阴影是并存的,而阴影通常是给人以阴暗的,冰冷的感觉,并不被认为是美好的。该隐喻凸显了光明的美好,却隐藏了有光明必然有阴影这一特性。小说中用灯光(light)表达“BRIGHTNESS IS GOOD”这一隐喻真正想反衬的是老人与老侍者心中空虚阴霾的情感。
同时,文中四次提到“shadow(阴影)”一词,都是描述老人坐在树叶的阴影里默默的饮酒。前面分析到,阴影是光明的对立并存面,是“BRIGHTNESS IS GOOD”这一隐喻所隐藏的特性。老人虽富有,但同时也残疾,老无所依,空虚寂寞。小餐馆的明亮的灯光只能为老人提供短暂的庇护,他心中的阴影是无法消除的,一旦走出餐馆,投入到黑暗的夜色中,他便重新回归到空虚寂寞里。这里的“shadow”引发的是另一个隐喻概念,即“DARKNESS IS BAD”。它凸显的和隐藏的特性刚好与“BRIGHTNESS IS GOOD”相反。这两个隐喻概念形成的强烈对比让人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老人内心的挣扎。
认知语言学的隐喻观认为隐喻普遍存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而“BRIGHTNESS IS GOOD”和“DARKNESS IS BAD”这两个日常隐喻放在文学作品中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虽然只有寥寥几千字,人物和情节简简单单,但是却揭示了深刻的主题。海明威用电影对白式的语言,塑造了三个不同的人物形象,并通过两种隐喻概念的对比,阐释了小说的主题。当一切变得虚无而没有意义的时候,人们依然要寻找光明,寻找新的心灵慰藉和自尊,有了自尊就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参考文献:
[1]海明威.海明威短篇小说集[z].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
[2]毛坚舫.孤寂的心灵自尊的生活――论海明威《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的主题[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4).
[3]王寅. 认知语言学[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篇9
论文关键词:劳伦斯小说 语言特色 顺应论 语用分析
论文摘要本文从语用顺应论的视角对英国著名小说家、诗人劳伦斯的著名小说《儿子与情人》中的若干片段做相关的语言分析。分析表明,劳伦斯小说中极具创造性的、鲜明的语言特色是作者借小说中的人物之口,对交际背景和情景进行顺应的结果,有助于其文学主题的表达。
一 引言
语用学是近年来兴起的一门语言学的分支学科,它是研究特定的语境下语言的使用和理解的学问。语用学除了已有的几个研究视角以外,如哲学语用学、新格赖斯语用学、认知语用学、交互语用学和社交语用学,最近又有人提出了新的理论,即Verschueren的顺应论。(于国栋,2004;Verschueren,1999)该理论指出,语言的使用过程是一个语言使用者基于语言内部和外部的原因而在不同的意识水平上不断地进行语言选择的过程,其中包括语言形式和语言策略的选择;人类之所以能在语言使用过程中进行语言选择,是因为我们的自然语言具有三个本质特征:变异性、商讨性和顺应性。这三个特征是人类自然语言的基本属性,它们使得人类能够动态地使用语言。变异性指的是人类语言可供选择的多种可能性,而且这些选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商讨性讲的是人类做出的选择不是机械的,也不是按照严格的形式和功能的关系做出的,而是所有的选择都是在高度灵活的原则和策略的指导下做出的。语言的变异性蕴涵着语言使用的不确定性,但是不确定性并不会影响我们交际的成功,因为人类的语言还具有顺应性。顺应性指的是使人类能够从所有可能的选项中做出商讨性的语言选择,从而使交际接近或达到成功的语言特性。本文将对劳伦斯小说中若干对话语篇的语言特色加以探讨和赏析。
二 劳伦斯小说的语言环境分析
D·H·劳伦斯是英国20世纪初的著名诗人,更是一位著名的小说家。《儿子与情人》是劳伦斯小说创作中的早期代表作之一。劳伦斯在这部小说中描写了19世纪末英国资本主义工业发展背景下,身处社会底层的矿工阶层的悲剧人生,字里行间隐含着对矿工阶层的同情,对两性关系的探索,对扭曲人性的机械文明的抨击。在劳伦斯所生活的时期,机械文明的触角已遍布英国社会的各个角落,他的家乡诺丁汉山区往昔美丽的自然环境被机械文明破坏殆尽,在机械文明的压抑下,人性日渐萎缩扭曲,人们日渐失去生机活力以及与真正情感生活之间的联系。
《儿子与情人》这部小说以劳伦斯的家乡诺丁汉矿区为背景,以矿工莫瑞尔一家的生活以及莫瑞尔的儿子保罗的成长与病态的恋爱经历为切入点,描述了机械文明对人的异化以及健全两性关系的重要性。莫瑞尔太太出身于体面的家庭并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而她所嫁的丈夫莫瑞尔却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普通矿工,他本来充满活力,但在机械文明的压抑下其人性日渐萎缩扭曲。两性关系的不和谐使得莫瑞尔太太日渐心灰意冷,在长子威廉去世后她将自己所有的爱都放在了保罗身上。畸形的母爱抑制了保罗精神上的健康成长,缺乏信仰的保罗把其母亲作为精神支柱,无法正常健康地恋爱,他对米利安与克拉拉的爱都是一种病态的爱。直到莫瑞尔太太病逝,在病态中挣扎的保罗才有了奔向新生活的可能。
小说中语言(或语码)的选择成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儿子与情人》中的故事发生在英国中部矿区,这里聚集的大批矿工大都以当地的非标准英语为其主要语言,小说中的父亲莫瑞尔就是其中的一员。而有身份的上流社会则主要以标准英语作为其交际用语,间或在标准英语与非标准英语之间做转换(这种语言现象叫做语码转换,code-switching),文中的妻子莫瑞尔太太及其儿子保罗就是其代表。一个能在两种语码之间做转换的人转换语码自然有其特定的交际目的,这既是语言选择的结果,也是一种交际策略,还是表明语用者的社会身份和地位的一种方式,甚至是对说话人心理状态的一种反映。
三 劳伦斯小说语言的语用分析
劳伦斯在呈现社会生活的各种场景时,常采用的手法就是让作品中的人物通过他们自己的言语、行为方式去揭示出言语背后隐含的社会问题,从而表达出作者本人想要传达给读者的东西,说明作者自己想要说明、并想要读者明白的问题。这种创作手法能够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使得作品呈现的社会生活更逼真,更能打动读者、感染读者,从而起到良好的艺术效果。从语言研究的角度讲,劳伦斯的这种创作手法实际上是遵循了“顺应”的规律,即一个人的语言与他的整体状况是一致的、相互适应的,比如其受教育程度、职业、阶级地位等。这样的写法甚至比用“无所不知”的第三人称写法更加能使人物传神。
在本部分中,我们将用以上部分所介绍的语用学的相关理论来讨论劳伦斯小说的语言特色。在小说《儿子与情人》中,有一段矿工向莫瑞尔太太转述她丈夫受伤了的消息的对话。在这段对话里,劳伦斯娴熟地遵循了“顺应”的规律,将社会生活呈现得惟妙惟肖,使读者能通过人物的语言体会出许多语言背后的社会问题来。对话的第一段,是从第三人称叙事角度来写的,采用的英语也是规范的英语,但随后却出现了显著不同的言语表达,发音、语法、句法都是严重不规范的一位矿工的英语语言。
首先,矿工的英语发音不标准,这种情况在这段文字中多次出现,像“mester”这个词是“master”的错误发音,“ta’ein’’im ter th’’aspital”这个短语是“taking him to the hospital”的错误发音。在“an’e wor in a dead faint”这个句子中,“an’e wor”是“and he was”的错误发音。在“e wor gon’to be ta’en whoam”这个句子中,“e wor gon’”的正确发音应该是“he was going”,“ta’en whoam”应该是“taken home”。这样的发音错误还有一些,不再一一列举。不仅该矿工的发音不标准,而且他所说的话中也出现了不少语法与句法错误,像“They ta’ein’’im ter th’’aspital”这句,按当时的情况本该表达为“They have taken him to the hospital”,应该用现在完成时态,而不是进行时。像“I seed him at the bottom”这句中的“seed”本该说成“saw”。转贴于 在“he shouted like anythink”句中,“anythink”应该为“anything”。劳伦斯在这段对话中让贝斯吾德村的矿工使用了代表了他这个群体的语言,从而揭示出一系列的社会问题,起到了采用规范英语描述所起不到的作用,一方面说明了矿工接受的教育有限,生活在污染严重的矿区,处于社会底层、做着繁重的体力活的他们很难有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另一方面则揭示出矿工这个团体是被社会所遗忘所忽视所隔离的一个团体,他们有着自己独有的与规范英语相去甚远的言语表达方式,这正是他们这个群体与社会相隔离的表现。当然对于这个群体来说,该矿工的语言是他们都很熟知、都在使用的正常英语,也许真正规范的英语在他们眼里反倒不正常了。从这个角度讲,小说的作者在描写人物对话的时候,顺应性地也是必然性地选用了恰当的语体(语码)。
当莫瑞尔太太听到丈夫受伤的消息,在回复那位矿工小伙子的话时,她没有采用“It would have been a wonder if he hadn’t”这样的正式英语表达方法,而是说“It’s a wonder if he hadn’t,lad.”以及“I’ll be hanged if there is!”和“if I’m not sick-sick and surfeited”这种口语化的结构与表达法,这是种更接近矿工群体语言的表达方式。在这种特殊的场合,她抱怨着、担忧着、顺从着,很轻易地恢复了一个矿工妻子的角色,此时此刻,她的角色不再是那个有着体面的家庭背景、接受过良好教育、能讲一口纯正的英语、在心里一直有着优越感、一直在努力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优于其做矿工的父亲的那位心高气傲的莫瑞尔太太了。这说明英语使用的多样化不仅是由于说话者或作者的背景促成的,更是由于其所处的环境与当时的情势促成的。参与会话的会话者之间的社会关系决定了语篇的基调,在这里,好心向莫瑞尔太太转告消息的是其丈夫的一位工友,为了表示她和她的丈夫及其工友关系的一致性(solidarity),莫瑞尔太太就选择了不太规范的英语语体进行语言趋同(convergence)。应该说,莫瑞尔太太自觉顺应了当时的社会语境或交际环境,并在语言的各个层次上做出了恰当的选择。
莫瑞尔太太的言语不仅具有顺应的特点,也符合礼貌原则。在语用学中,礼貌原则指的是一种对别人表达尊敬,从而实现有效沟通的原则。在这种特殊的场合,莫瑞尔太太用接近贝斯吾德矿区矿工群体的言语与眼前的这位矿工小伙子进行表达与交流,更符合礼貌原则。此时此刻,她这样的言行更能体现出其良好的教养,而如果在此时她讲的是一口纯正的英语的话,反而会拉远与眼前这位矿工之间的距离,达不到完美的交流,并且违反了礼貌原则。
该对话片段也可以从会话含意理论的角度来分析。单单该矿工的“Your mester’s got hurt”这个句子,就能让读者领会到许多语言背后的言外之意。“Your mester”(你家先生)这种表达,说明了在贝斯吾德矿区村落,丈夫是一家之主,并且说明在这里生活着的群体是赞同、支持、认可这种观念的。莫瑞尔太太受过良好的教育,也很有教养,与矿区村落里的其他家庭相比很有优越意识,而且,在她心里丈夫莫瑞尔先生也并非是一家之主,但她在与矿工的对话中,很显然地接受了“你家先生”的这种说法,她在对话过程中没有采用更接近叙事者的规范英语表达,而是采用了更接近矿工言语的表达方式。这显然是不惜牺牲自己的语言习惯和地位象征而顺应情势的一个例证。
四 结语
劳伦斯通过自己在小说中的介入,以及各种具有明确目的性的手段、技巧、方法与策略,与读者之间建立起一种积极的交流关系。劳伦斯在小说中的介入方式就是让作品中的人物通过他们自己的言语、通过他们自己的行为方式去表达,通过让作品中的人物运用自己群体特有的表达方式进行表达。通过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劳伦斯呈现出一幕幕生动、形象、真实的生活场景。这些融入了语言学手法的、呈现社会生活的独特方法构成了劳伦斯小说的语用特色,也是劳伦斯在小说语言创造性方面的重要表现。
本文从语用学的视角,运用语用学中的顺应理论、礼貌原则和会话含意理论等对劳伦斯的著名小说《儿子与情人》中的片段做了相关分析,分析表明,劳伦斯作品的鲜明语言特色凸现了它对于表达其文学主题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D.H.Lawrence.Sons and Lovers[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2.
[2] 威廉·冯·洪堡特,姚小平译:《论人类语言结构的差异及其对人类精神发展的影响》,商务印书馆发行部,1999年版。
[3] 韦恩·布斯,华明等译:《小说修辞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
[4] Geoffrey N.Leech.A linguistic Guide to English Poetry[M].New York:Longman, 1969.
[5] Geoffrey N.Leech.Principles of Pragmatics[M].New York:Langman Inc,1983.
[6] J.Verschueren.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London:Arnold,1999.
[7] H.P.Grice.Logic and Conversa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5.
[8] S.C.Levinson.Pragmat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篇10
[关键词]曾令云;小说语言;方言特征;地域特色
在跨世纪中国文坛上刚刚崛起的昭通作家群中,曾令云是一位创作丰厚的高产作家,他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到现在已出版的中、长篇小说《刘当当外传》《龙卢演义》《姜亮夫》《浮世幻影》《怪胎》《豆沙关》《罗炳辉》《龙氏家祠》等,近300万字。他的创作,在语言上的最大一个特点是使用昭通方言,其语用特征和地域特色十分突出。语言学认为,相对于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等内部特征而言,方言的文化特征、语用特征等是其外部特征,但无论是外部特征或是内部特征都能体现方言的重要特点。方言的语用特征与方言词语、方言句式等一起,共同营造了浓郁的地方特色,以体现作家作品的本土风格。纵观曾令云小说语言的全貌,我们认为,他小说创作的语用特征和地域特色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在选择方言词汇时带有明显的地域性习惯;常用具有明显地域特征的固定熟语、句式和修辞手段;某些方言词语或句子格式的在行文中高频率使用。
一、在选择方言词汇时带有明显的地域性习惯
方言词汇是方言成分中的核心部分,最能体现方言的特点,非常富有表现力,甚至有一些词汇和使用方式在其他方言和语言中找不到完全对等的。正因为如此,方言词汇的使用特征,会在人们所说的地方话和地方书面语中得到深层次的、较为顽固的无意保留或者自觉的充分利用。昭通方言词汇长期以来得到滇东北方言区人的普遍“偏爱”,也受到了作家曾令云的普遍“钟爱”和充分把握。
1、方言名词和名词短语的选择
《豆沙关》中比较典型的有:煮熟的[红苕];天不怕地比怕的[亡命徒];扯几尺[毛蓝布];拿出一节[阴丹布];躺在[屋檐下]、[石坎前];[田边地角];[沟沟坎坎]在[鬼门关前]闯荡;从[半山岩上]跌下来;就不服他的[黑杆杆秤]……
《怪胎》中比较典型的有:放[羊子];[衣胞]之地;[吹火筒];[子母灰];[火塘边];[猪窝狗圈];[清白淡菜];[枯柴疙瘩];[楼枕杆杆];[高粱杆杆];[破家烂什];[稀泥烂窖];干[坡坡]上;还没悟出[道道]来;他算不了什么[鸟毛];卷着透骨的[水毛凌];卷着米粒大小的[雪蛋子];[饱肋肉]有肥有瘦……
《龙氏家祠》中比较典型的有:[坨坨肉];有上千的[娃子];[老天爷]会下雨;[穿堂风]厉害;他家还没试着我的[火色];别说[憨话];在[彝胞]之间挑起[仇杀];防止仇家杀我们的[漏胛];出了纳吉家的[大朝门];一旦他的[翅膀毛]硬了……
2、方言动词和动词短语的选择
《龙氏家祠》中比较典型的有:[点]豆腐、[推]凉粉、[煮]米酒、[灌]血肠;[放]羊子;[沁]着脑壳;他会[憋]出病来;个子[蹿]起来一头高;为纳吉家当条[撵]山狗;随便[扒]了两嘴饭;拿起瓢,就连连[汩]了两瓢水;[撂翻]他几个;[拜继]给姓毛的汉人为干儿子;一起[挑花绣朵]……
《豆沙关》中比较典型的有:[嚼]舌根;[画]圈圈;[垮]下脸来;你[揩]屁股[吮]指头也不能如此;有个[焐]脚的该多好;反复[扎附]他;[收拾]他;[伸手动脚][修房盖屋];[烧火煮饭];[端茶送水]……
《怪胎》中比较典型的有:子母灰[焐]着;[舀]了一瓢水;就闷着脑壳[扒]了几嘴;[伙]上几个人;心里有些[发毛];[夹着]泡尿;你[哑巴]了;随便[刨一刨]……
3、方言形容词和形容词短语的选择
《龙氏家祠》中比较典型的有:[喜滋滋]的;[咽巴巴]的;[清熬熬]的直到天明;[木杵杵]的儿子;[油光水滑]的;[拖儿带崽]的;[见血封喉]的毒箭;吓得[变脸变嘴]的;迪府[蹿蹿倒倒]的站起来;她[大声武气]地叫着;[慢慢悠悠]的回到家;[烟熏火燎]过了头;[翻秋打滚]睡不好觉[四平八稳]的坐着……
《豆沙关》中比较典型的有:杜鹃[懵]了;连件[抻展]的衣服都没有;你心头才[安逸];[软兮兮]地;[悠悠地]来;这[老屙血]的;[饿翻山]的人;[怂阔阔]的;[憨杵杵]的,姜廷周[矮矮小小],[精精度瘦];[文出武进];[凶神恶煞];[龇牙咧嘴];[大帮小补];[脚勤手快];[苦死苦活]的;[红口白牙]的;[黑更晚夜]的;[死不棱吞]的;[鸣鸣啕啕]地哭起来;有点[明火执仗];天生[汗大性直];这叫做[活冤现报]了……
《怪胎》中比较典型的有:[搅]得很;[悚壳壳]的;[虎汹汹]的;[清熬熬]的;[冷飕飕]的;[焉败败]的;[生方设法];[盯心盯肝]的;[悉悉索索]的;[开裂瓦口]的;[积鼓积胀]的;[冷火秋烟]的;[污污渣渣]的;[遭凶遭报]的;[皮皮拉渣]的;[可怜兮兮]的;[清汤寡水]的;[大口马牙]的;[消闲散闷]的好地方;[愣声愣气]地说;[悄声哑气]地;[伸伸展展]地……
4、方言数量词和数量短语的选择
《龙氏家祠》中比较典型的有:[一律]骑高头大马;随便扒了[两嘴]饭;眼[一混],二十年过去了……
《豆沙关》中比较典型的有:拿出[一节]阴丹布;[三下五除二];你[一嘴],我[一舌]的……
《怪胎》中比较典型的有:舀了[一瓢]水:就闷着脑壳扒了[几嘴]……
5、方言副词、叹词、拟声词的选择
如:你[格是]不怕犯法;[咯要]给你的驾驶员也泡上一杯……[要得],先来杯茶……
什么世道[嘛]……
二、常用具有明显地域特征的固定熟语、句式和修辞手段
一个地区的地域文化,具有它自身的特色和地域特征,这也自然影响和制约了这个地区的言语使用习惯。曾令云对昭通这块土地上所使用的语言认识和把握较深,运用起来驾轻就熟,对一些方言俗语、格言以及具有昭通地方性特色修辞的句子也作了适当的选择,修辞和句式选择上很有特色,以下是对曾令云主要作品在这方面的检索情况:
自己仅是耗子舔米汤勉强糊口;
小少爷真是瞌睡来了遇上枕头,福气啊!
那一片屙屎不生蛆的荒坡坡;
[打冤家]就是为了生存;
天上欠着老鹰的债;
地上欠着老鼠的债;
水中欠着鱼王的债;
嘿三忍气吞声,像个缩头乌龟;
要得富,必穿婆家一条裤;
别人骑在我们脖子上屙屎了;
俗话说在惯的山坡不嫌陡;
他很有心计,是嘿三的“烂肚皮”;
娃儿没有这个造化,你能搬石头砸天去:
命中只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大有捏着鼻子闻臭气之感;
——选自《龙氏家祠》
干瘦枯皱得就像一个毫无光彩的核桃,成了未老先衰的小老者;
穷的志气,饿得新鲜;
大门不出,二门不进;
还想拍簸箕吓耗子;
我姜三爷生来就是这副服软不服硬的犟脾气,砍掉脑壳,碗口大个疤;
如果他狗坐轿子,不识人抬举,就把他一刀砍了;
谁打烂的坛坛,谁去补;
卢三老爷,你就装猪吃象吧;
天不容跳蚤长大;
真是笨得屙牛屎;
你不站着生娃娃,大大咧咧的;
也不屙泡尿照照,长不象西瓜,短不像葫芦的;
只有生错的,没有死错的;
你还真的谅虾子无血;
一根肠子通;
——选自《豆沙关》
甩个石头进屋去,连个烂罐罐都打不着;
屙屎不生蛆的地方;
就是跌在地上,泥巴都得抓几把起来;
吃他的肉,就差放点盐巴了;
包谷刚刚背包包戴红帽的时候;
手冻得就像刚刚挖出土的嫩姜一样;
就是吃了屙掉,也不耐烦给他;
就想借了他的白米还他的粗糠;
这种猫儿毛要顺着抹的人;
不能羊子还在山上,就把羊子剥来买了;
将我们的油,炸我们的骨头;
不能一副土狗儿样子;
就变成耗子拉秤砣,自堵了门户;
衣裳角角都打得死人;
星星还没数清,天都亮了;
——选自《怪胎》
三、高频率使用某些方言词语和句式
在曾令云的作品中,大批的昭通方言词汇、地方熟语、谚语格言以及固定的句子格式在同一作品或者不同作品中被反复高频率使用,显示了他的语言使用特色,说明他对这些词汇、句式的喜爱和把握,也说明作家的语言运用在某种程度上的局限性。
如“亡命徒”一词在《豆沙关》中就使用了13次,“黑杆杆秤”使用了9次,“嚼舌根”使用了13次,“收拾”使用了16次,“伸手动脚”使用了19次;“烂杂种”一词在《怪胎》中就使用了6次,“发毛”使用了11次;“憨话”一词使用了10次,“屙尿拉屎”一词使用了11次……
昭通方言词:石耿耿;冷火秋烟;丢底现形;伤心伤肝;挨箩擦箩;鬼喊呐叫;木杵杵;油光水滑;拖儿带崽;变脸变嘴;蹿蹿倒倒;翻秋打滚;怂阔阔;憨杵杵;龇牙咧嘴;大帮小补;苦死苦活;黑更晚夜;死不棱吞;呜呜啕啕;明火执仗;汗大性直;活冤现报;悚壳壳;虎汹汹;生方设法;盯,D11丁肝;开裂瓦口;积鼓积胀;冷火秋烟;污污渣渣;遭凶遭报;皮皮拉渣;可怜兮兮;大口马牙;消闲散闷;悄声哑气……等等,在曾令云的所有小说作品中几乎随处可见。
阅读曾令云的小说,只要你翻上几页、或者几十页,就能读到在同一作品中,或者不同作品中反复使用诸如下面的一些地方熟语、谚语格言以及相关的固定句子格式:
“兜着豆子没锅炒”、“背鼓上门找锤”、“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吃家饭屙野屎”、“前世无冤,今日无仇”、“命中只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拍簸箕吓耗子”、“砍掉脑壳,碗口大个疤”、“狗坐轿子,不识人抬举”、“真是小娃娃没有见过大世面”、“使牛要知牛辛苦”、“癞蛤蟆穿套裤,蹬打不开”、“真是吃屎的撵屙屎的”、“笨得屙牛屎”、“也不屙泡尿照照,长不象西瓜,短不像葫芦的”、“你一嘴,我一舌的”、“端那晚,我吃哪碗”、“谅虾子无血”、“一根肠子通”、“兔子不吃窝边草”、“屙屎不生蛆的地方”、“就是跌在地上,泥巴都得抓几把起来”“吃他的肉,就差放点盐巴了”、“头顶尿泡不知轻重”、“耗子拉秤砣,自堵了门户”、“穷鬼拉着饿鬼扯”、“做梦讨媳妇,尽想好事”、“羊子都还在山上,就把皮子剥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