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作品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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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作品

篇1

论文摘要:中国当代文学中,迟子建营构出了较为独特的文学世界。温情书写、塑造畸异人物与回归自然是三个核心因素,从不同侧面把她的价值立场展现得淋漓尽致。本文从超越精神角度反思了迟子建小说创作的价值局限,指出可能的超越之路。

创造独特的文学世界往往是作家的夙愿,支撑着此世界的就是他的价值立场。如果说一般读者可以沉迷于文学形象世界,开阔视野,更新体验,丰富精神,那么研究者就得深入把握隐含在文学世界中作家的价值立场,显扬其普遍性与独特性,掘发得失,瞻望可能。迟子建作为当代大有作为的作家,已积聚二十余年心血建构了颇为独特的文学世界。通观她五百余万字的文学作品,尤其是那些神韵生动的小说,笔者认为,书写温情、塑造畸异人物与回归自然是三个核心因素。那么,这三个核心因素暗示出迟子建文学世界的何种价值立场?它能给我们带来何种启示?局限何在?可能的超越之路又何在?

一、温情书写的价值反思

对人性温暖湿润部分的执着关注构成迟子建小说极为引人注目的特质之一,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温情主义。迟子建小说中的温情主要是指乡土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宽容、谅解、体贴、同情、关爱等蕴含着鲜明道德色彩的正面情感。这种温情就程度而言具有鲜明的儒家所弘扬的“乐而不,哀而不伤”的中庸风格,是与乡土社会中日常生活高度相融的情感,是对日常人性的呵护。从总体上看,迟子建小说中的温情是中庸温文、和谐优雅甚至略带忧伤的情感,它没有内在冲突,没有炽热力度,具有鲜明的安柔守雌的女性气质。这也是迟子建对人性的期望。但真正需要追问的是,迟子建小说的温情具有内在的真实性和价值建设意义吗?

其实,温情书写的局限性首先是从迟子建钟爱的温情人物身上显现出来的。像秦山(《亲亲土豆》)、吉喜(《逝川》)、徐五婆(《鸭如花》)等人物形象最根本特点就是缺乏主体性人格。黑格尔曾说:“现代世界的原则就是主体自由,也就是说,存在于精神整体之中的一切本质方面,都在发展过程中达到它们的权利。”[1]主体人格是现代人必须具有的创造性人格。但迟子建的温情人物都是些随遇而安的被动型人格,与生存环境间没有任何反思的距离,也没有足够的自主性和自律性。他们都是被人情的磁力场包围着的乡土人物,生命特质主要是安宁、祥和、单纯、自然。当迟子建仅专注于正面素质时,她就有意忽略了乡土人物生命的另一面。其实,残缺的另一面已经被鲁迅等启蒙作家揭示得较为充分,那就是麻木、封闭、自大、萎缩、沉沦,最根本的是缺乏主体性。把残缺一面纳入生命的整体,迟子建就无法像现在这样进行温情书写了。说到底,迟子建的乡土温情往往不是具有主体人格的人之间富有热力的情感交流和精神交流,如那些能提升人生境界的爱情和友情,更多只是抚平创伤、安慰人生的弥补性情感;不是把人生导向健动有为、动态超越的创造性存在性情感,而仅是被动守成、静止凝固的重复性生存性情感。这才是迟子建小说的温情的真正实质。

迟子建曾说温情的力量就是批判的力量。温情批判的矛头始终指向两个目标,一个是乡土社会内部威胁温情的因素,另一个是从根本上威胁着乡土社会的外来现代城市文明。前一个因素,迟子建在小说《白银那》中有充分的展示,马占军夫妇的发财欲望试图摆脱乡土温情的控制,便严重威胁乡土社会的温情世界。后一个因素,迟子建在《晨钟响彻黄昏》、《九朵蝴蝶花》、《银盘》、《热鸟》、《额尔古纳河右岸》等小说中就竭力批判,现代城市文明对于迟子建而言意味着温情的反面。其实,迟子建的温情批判更是一种迷思。首先,威胁温情的乡土社会负面因素和乡土温情构成了乡土社会的一体两面,都是乡土社会缺乏主体人格的表现,因此这种批判的根据和批判对象的根据是同一的,从而导致了批判的无效。其次,迟子建对现代城市文明的批判实质上是站在乡土社会的正面价值立场上来批判现代城市文明的负面因素。这种批判是对于乡土社会的负面因素和现代城市文明的正面因素的双重遮蔽。迟子建的温情批判不是使乡土社会更充分意识到自身不足,从而走向开放与创造,而是使乡土社会加强了自身的封闭和保守。

当迟子建守护乡土社会的温情世界时,她没有真正直面乡土社会的欠缺。首先,乡土社会无法应对外来的暴力与邪恶。对内部的暴力与邪恶,乡土社会往往采用人情化的策略,如《白银那》所展示的;但对外来的暴力和邪恶却无法应对,如《额尔古纳河右岸》所展示的。其次,乡土社会中的人由于沉溺于狭小的个人生活,缺乏主体性,对稍微广大点的世界,如超出家庭和村落的国家和社会的政治、经济与精神问题不感兴趣,就最容易滋生专制体制。当专制体制一旦形成,无法制约的权力往往就会反过来摧残乡土社会。那时,所有温保存而不得,所有逍遥欲实践而不能。更根本的是,乡土社会由于封闭保守,把人的精神和心灵需求极大简化,不利于人的发展,迟子建欣赏的那种简朴与纯洁是人性发展的最低阶段,这种简朴和纯洁是以对精神的丰富和心灵的多姿多彩的牺牲为代价的。此外,由于缺乏实质的精神主体性,乡土社会中的人若无法获得乡土温情的照顾或对乡土温情不满时,就很容易堕入彻底的物质化、欲望化和实利化中,例如,《白银那》中的马占军夫妇,《一匹马两个人》中的薛敏母女。

二、畸异人物的价值反思

对畸异人物的酷爱是迟子建小说的鲜明特点,在中国现代文学中恐怕无出其右者。几乎没有哪部迟子建小说中没有畸异人物,从《原始风景》中痴憨有福的傻娥到《雾月牛栏》中精灵般的宝坠,从《雪坝下的新娘》中反衬出现实世界丑陋的刘曲到《采浆果的人》中保守天道相视而笑的大鲁、二鲁,从《树下》中漫步乡村的大欢、二嫚到《洲国》中大放异彩的阿永、拳头,再到《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似有大智慧的安道儿、安草儿和西班,真可谓星罗棋布,星汉灿烂。

塑造畸异人物是基于对世界与人生的一种理解。迟子建散文《必要的丧失》叙述作者在云南大理看到个精神失常者,凭眺桥下流水,旁若无人,嬉笑自如,为人友善。她注意到,精神病者大都快乐安详、平和宁静、超然独处,不像功利世界中的正常人那样劳心憔悴、忧愁郁闷。她甚至由此透视人生,得参妙道:真正的人生需伴以必要的丧失。短篇小说《盲人报摊》就颇能体现迟子建这种“必要的丧失”的人生观。难道迟子建的畸异人物是暗合生活之道的吗?可以把迟子建的畸异人物与莎士比亚《李尔王》中疯疯癫癫的弄人、陀斯妥耶夫斯基《》中梅什金公爵简单比较一下,各自的精神特点便一目了然。

迟子建把畸异人物的自然人生确立为价值理想的局限极为鲜明。首先,畸异人物的自然人生是逃避超脱型的。他们对人生矛盾采取一种逃避超脱态度,没有解决人生矛盾的能力与意愿,而是彻底否定矛盾的存在,以精神病、弱智、失忆症等形式构筑着人生逃避的堡垒。像陈生(《青草如歌的正午》)、杨玉翠(《岸上的美奴》)等人不就是在把现实世界中的矛盾拒之门外才能肆意挥洒吗?而莎士比亚的弄人等展示的是直面人生矛盾的超越型人生。《李尔王》中弄人对现实世界具有深切洞察力,他带领李尔王在旷野中承受狂风暴雨的打击,是为了让李尔王能更清晰认识人性的深层状况,不要再执迷不悟。《》中的梅什金公爵,更是怀抱着对苦难世界的深切之爱,深入现实世界,对娜斯塔霞等人的灵魂的震撼力大得惊人。其次,畸异人物的人生意义低于功利境界的人生。虽说功利世界会导致人的欲望无度、人性的畸变,但它也确曾使人的自我意识开始萌生,能在他人与自然面前慢慢确立起精神独立性。但是自然人生使人在没有经历复杂性时就安于简单,自我意识无法建立,人生的主体性与精神性无法达成。迟子建的弱智者没有明确的自我意识与主体意识,是自然赐予的人生,而不是精神创造的人生,没有实质的意义,也不具备道德的实践性。莎士比亚的弄人等因为敢于坚持理想,能建立起独特的主体人格,并超越于功利世界之上。再次,畸异人物是自我瓦解的。迟子建欣赏他们的快乐宁静、超然自失的一面,看到他们的心地单纯、感情真挚的一面,但与这些素质相伴生的另一面,如头脑简单、心胸狭隘、眼界窄小、精神稚弱等,却有意忽略了。当面对世界的复杂性时,这些畸异人物将不可避免地被命运碾碎。而莎士比亚的弄人等却能直面人性的矛盾与人生的基本困境,把人生确立为自我超越的过程。正是由于畸异人物的局限性,迟子建的许多小说才会展示出较悲惨的结局。

三、回归自然的限度

同样颇有意味的是,迟子建的畸异人物的首要特征就是对大自然的亲近。《青草如歌的正午》中,精神失常者陈生就葆有动人的自然情感,他会拣着栅栏旁阴影走路,生怕把均匀散布在路中央的月光踩出疤痕。回归自然的主题同样表现于迟子建小说的城乡书写。在小说《关于家园发展历史的一次浪漫追踪》中,迟子建曾说:“城市是地球上最大的罪孽”[2]。对城市的严厉态度一直沉淀在迟子建心中。与之相对的是,迟子建对乡村有着明显偏爱。迟子建欣赏的那些人物,如宝坠、天灶、丑妞等,都是乡村世界的贡献。说到底,对城市文明的批判就是对现代文明的批判。迟子建始终未曾以乐观的眼光来瞻望现代文明。迟子建回归自然的价值理想对现代文明的自我反思具有一定的警醒作用,但回归自然的限度却不得不加以明确反思。

人之为人,本质就在于他能不断地超越既定的现实世界。大自然对于植物和动物而言,就是全部的生存世界;对于人而言,却是必须加以超越的对象,不可能仅是回归的对象。

首先,人性的基本矛盾无法在回归自然中被勾销,因此像迟子建塑造出来的那些理想人物,如《雾月牛栏》中的宝坠等,仅是人性的沦落,而不是人性价值的生成。所谓回到自然的野性、单纯和快乐状态,也仅是作者的幻想。吴炫曾说“:人性对自然、文明对原始的超越,就既包含着对野蛮的征服,也包含着对纯朴的遗弃;野性和纯朴的审美含义,也只是人类在摆脱了野蛮和无知的桎梏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但这种审美,从来不具备独立恢复的功能,充其量只能作为一种价值的材料,参与新文明结构的建设。”[3]迟子建所希望的那种回归自然状态,就像她的畸异人物那样,同样不具有赋予这个世界新意义的功能。

其次,城市和乡村也仅是人创造出的不同的文明形式,并不会因为乡村与大自然靠得近一点,就具有更高的价值;如果说城市有多少局限,乡村必然在另一方面具有相应的多少局限。这些局限从根本上说就是人性的基本矛盾的外化。迟子建仅以乡村大自然为价值尺度来批判城市,想象城市,就只能看到被大自然尺度扭曲的城市,那同样是不真实的城市幻象,也是对人性的基本矛盾的逃避和抹煞。当迟子建有意无意地丑化城市美化乡村时,她只不过重复着沈从文、汪曾祺、贾平凹、张炜、张承志等作家的价值迷误而已。

再次,回归自然的限度也会被大自然本身的毁灭性因素标示出来。大自然对于生命而言并不是仅具有正面的孕育和抚养的作用,同样常见的是对

生命的毁灭。像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那么多自然灾难随时突至,人常常被严寒冻死,受到自然瘟疫的威胁;当大自然展示出远非安宁祥和的一面时,回归自然的神话也就不攻自破。所谓回归自然,不是远离文化,也不是抛弃文化,而是超越大自然,也超越与大自然格格不入的文化,达到文化和自然的更高程度上的融合。

从根本上说,人其实是不可能完全回归自然世界的,人必须充分地发展精神世界,这个精神世界不是依附于自然世界,也不是同化于自然世界,而是与自然世界不同而并立,互相促进。人的精神世界必须具有生态意识,符合生命之道,但不意味着必须放弃自己的独立性和独特性。迟子建似乎主张回归自然就把什么人生问题都解决了,这种明显的道家思想旨趣是对人性的深层矛盾的遮蔽。大自然从根本上说无法养育出精神健全的人,“诗意地栖息是精神的产物;它要体现在每一个具体的环境中;它将把人类带向希望之乡。”[4]没有人的精神创造,大自然也无法成为人的诗意栖居之地。

四、尚待确立的超越精神

无论是对温情人生的殷切关注,还是对畸异人物的塑造,抑或是回归自然的渴盼,都表明了迟子建已经建立了对世界与人生较为独特的理解;但她若想真正建立对世界与人生的本真理解,还得努力确立超越精神。真正的超越精神是建立在对人性的局限性(尤其是两难性、悖论性和复杂性)的尖锐体认之上的,是以对神圣价值根基的寻觅为指向的精神。超越精神使我们看到,文学必须使人有可能不被现实完全拘泥住,使人的精神、心魂有可能在想象世界自由翱翔,并获得一种超越现实的眼光;也就是既能把现实中珍贵的价值从局限性中剥离出来加以呵护,又能从局限性出发走向更高的可能。因此,文学必须要具有一种撬起现实的力量。

其实,迟子建对世界与人生的理解制约着她的小说创作。由于她总是瞩目于那些智力水平和精神深度甚至比作家本人还低的庸常人生,所以小说人物和情节几乎都在她的情感和理性控制范围之内。由于这些人物缺少对生活与生命更深的问题探寻的热情与能力,迟子建小说的内在精神就不可能具有足够的复杂与深邃,更遑论那种让人不得不重新看待人生的悖论与神秘!这种创作状态不用说与陀斯妥耶夫斯基、卡夫卡、鲁迅等大作家相比,即使与萧红相比,局限性也显露无遗。与萧红相比,迟子建就明显缺乏力度和深度,缺乏直面人生严峻处的坦诚和目光犀利的悲悯。《生死场》和《呼兰河传》展示的也是东北大地上那些无知无识的底层民众的生活,但萧红就有勇气撕开人生粗浅的伪装,展示生活本来的残酷,拷问出生活中可能的纯洁来。而迟子建对人生的深度问题缺乏充分的感悟和尖锐的体验,也往往缺乏直面的意愿和勇气,她喜欢在生活矛盾面前摆弄一些小情调、小优雅,轻飘飘地从生活表层上滑冰般地一溜而过,像个小女孩似地双手一扬,灿烂一笑,或洒下几滴眼泪,独自伤怀片刻,就不了了之。

终极价值解体是现代人的基本处境,现代人生图景中的模糊、暧昧和冷峻是现代人不得不面对的基本事实,至于如何超越它们,再次创造一种人生的澄明、坚定和充实,则是摆在现代人面前的艰巨重任。从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到鲁迅、卡夫卡、福克纳等作家岂不都是行进在这条道路上!但迟子建的小说却对现代人生图景颇为隔膜。在迟子建小说中,有外部的对比,但没有多少内在精神的对比;有外部的冲突,但没有多少内在精神的冲突;有外部的善恶,却没有什么内在的善恶互相辩难。迟子建小说人物的定型化倾向和对人物的内在精神发展变化的忽视恰恰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她对人生的古典理解和对现代人生图景的陌生。从整体上看,她的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在对世界人生的理解方面几乎与她长篇处女作《树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差别。迟子建后来小说中各种基本因素在《北极村童话》中都已经具备。这就是一个作家的危机。真正确立了超越精神的作家就不可能在艺术创造领域不停重复自己;他会不断与生活深层问题相遇,与人性的晦暗和悖论纠缠,探寻着卓然不群的价值,从而保持着良好的创造状态。

从超越精神角度看,像迟子建那样以古典方式单纯展示乡土温情归根到底没有多大的价值。最关键的是,要展示温情是如何克服种种生存困境呈现的,要充分让人的意志和理性介入到没有主体人格的温情中,使温情能够获得坚实的人性内涵。最终,若能使得这种温情从人性的矛盾和悖论状态中绽放出来,并对既有的道德秩序和价值秩序构成质疑和挑战,从而使人能超越既有的生存眼光,促使世界转向更有活力、更开放的向度,那样的温情才是超越意义上的温情,才是有精神内涵的存在性情感,而不是乡土社会中重复、封闭、补偿性的生存性情感。这种温情才不会使人局限于乡土社会,或局限于现代城市文明,而是直面人性的永恒可能性。

参考文献:

[1][德]黑格尔.法哲学原理[M].范扬,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291.

[2]迟子建文集:第3卷[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173.

篇2

这一刻 ,你也许失败了,也许成功了,但当你在回首往日的拼搏时,请你嫣然一笑,因为那是你最精彩,最完美的时刻!

当今社会上,事情通常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失败,一种是成功。有的人,过分看重成功后的荣誉感,当自己失败时,只会一蹶不振;有的人面对是非成败,认为无足轻重,只要奋斗过、努力过,一路拼到底,就是最棒的!这种人,即使赢了,胜而不骄,即使输了,败而不馁。是的,我们就是要做这样的人。在拼搏过程中,你辛苦捕来的“鱼”,有可能像海明威笔下的圣地亚哥一样,被“凶残的鲨鱼”掠劫一空,不用沮丧,不要在意,因为此时的你,在这奋力一搏的过程中,学会了一种坚持。俗话说:“坚持就是胜利!”学会坚持,就是精神上的一次胜利。如圣地亚哥在与大马林鱼和鲨鱼搏斗时,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助手,左手还抽了筋,但他一直坚持着,虽然最后只拖着一副鱼骨回家,还一一击败了“敌人”而在这坚持的过程,你又会有另一种获得——拼搏。在学习中,为了取得成绩,你努力学习,孜孜不倦,日夜加班,这就是拼搏;在工作中,为了谋出路,你不怕劳累,忘我工作,即便四处碰壁也决不认输,这也是拼搏。古往今来,我们中国出了许多这样的人物:牢狱中,大文豪司马迁为悟得真理而受尽;沙漠中,三藏法师玄奘为觅得正果而历尽磨难;病榻下,残疾人张海迪靠着自强不息的意志,写下自己美丽的梦想......这些人,不都是拼搏与坚持的化身?因而,这些人的人生都是精彩!

有人说:“胜利者的笑容是人生的真谛。”但我觉得应该再补一句:“失败者的眼泪也是人生的诠释。”因为两者的升华过程,便是坚持与拼搏。此刻,耳畔响起那首荡气回肠的闽南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篇3

关键词:异域;乡土情怀;迟子建;哈代;自然

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6)07-0067-02

迟子建是中国当代作家,她在作品中书写了东北地区北极村的乡土人情,对那片黑土地给予了极深的情感,关注着那里的山水和父老乡亲。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是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著名的小说家和诗人,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创作了大量的小说和诗歌,在他的小说世界里我们看到了一个虚构的历史上实有的地域范畴――“威斯克斯”,在那个王国中哈代倾入了满腔热情,对传统进行着讴歌。横向对比迟子建和哈代的小说,会发现他们都在作品中满怀情感地描绘各自领域的自然景物,身处异域、相距近百年的两位作家在小说创作中走向了相通。

一、作家创作的精神源泉

自然是两位作家创作中呈现出的共同元素。迟子建和哈代都将对自然环境的描绘置于整体创作中的重要一环,以此来映衬相应的事件和人物,而对自然的描绘又往往融入了各自的情感,使得它们在出现时既是背景,又是独特的充满灵性的“言说者”,但在两位作家的作品中灵性又与各自对自然的理解相结合,形成不同的特色。

(一)存在的栖居地与情感的载体

在迟子建的小说中,自然首先是作者和小说中主人公赖以生存的家园,它或精神或以实存的形式存在于作品中。迟子建曾说过,故乡的山水、树木、大雪、房子等都是她熟悉并喜欢的,那曾经的田园生活是她创作的源泉,对于写作的热爱也要根源于此,所以她“最初的创作就与自然和故乡那么密不可分地结合了起来”。[1]对自然的描写既是对曾经成长环境的眷恋、对曾经过往的追忆,又是她创作的源泉。在《原始风景》中,“我”想为那块土地写点什么,于是有了“发生在灰色庄园里的故事”和“方圆百里”,出现了金色草垛、皑皑白雪、月光、耐人寻味的白夜……,它们构建了迟子建笔下的乡村世界,同时也映衬了那里的人与事:金色草垛让“我”想起傻娥、已消逝的秋天和后菜园的中秋日,皑皑白雪为那个塑造雪人的老人营造了氛围,月光洒满大地的十五是“我”的生日,月光是我的知音,而我的父亲则是最爱月光的人,月光是“我”父亲心灵的慰藉者,也是“我”对他进行追忆的最好凭借。在《沉睡的大固其固》中,“那云霞红中间灰,灰中添粉,缭缭绕绕,宛若升腾在大地的一团火焰。”天际下生存的媪高娘有着类似古老的信仰,她对人好,依照算命先生的话来“拯救”全镇的孩子,最终不知是她的真诚感动了上天,还是某种巧合,她死于魏疯子的手下,同大固其固一样沉睡了。在《雾月牛栏》中,“雾气轰轰烈烈地在大地上浮游。”这种变幻不定的天气使得宝坠如履梦中,不真实却又映照着曾经的经历。自然景色成为了隐形的言说者。

在哈代的小说中,自然首先往往是具有灵性与人性并被作者赋予深情的客体,它们是威塞克斯那片土地的主体之一,与人类共同生存于苍穹之下,它们与人类同呼吸、共命运,作用或反作用于人类的生产生活活动。

《还乡》的一开篇就对埃顿荒原那苍茫、充满神秘的景色进行了描写:“蒙住苍穹的是这片灰白的帐幕,遍布大地的是这片黑苍苍的石南植物,……在如此鲜明的对比下,这片荒原不等夜晚按天时自然降临,便早早蒙上了一层夜色;……”每天黄昏都基本被笼罩在这种“独特而伟大”的壮观中,它是庄严、深沉、淳朴而又峻冷莽苍的,更是那些因文明进化、世迁而产生的心神不宁、心烦意乱的心绪回复平静的港湾。它的内涵不能为那些不理解它的人体会,但却是理解它的人的“福地”。就如这里的两个主人公尤斯塔西亚和坦茜,荒原的景色与两位女主人公的命运相连。又如《德伯家的苔丝》中对太阳升起时景观的一段书写:“太阳因为有雾气的关系,……简直就是一个活东西,有金黄的头发,有和蔼的目光,神采焕发” ,太阳升起时的状态就像那金发少年,充满生机与活力,在那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大地的一切。这样的描写将收获季节里的喜悦之情烘托出来,同时也流露出哈代性情中对自然的痴爱。

迟子建和哈代以各自的方式对他们或曾经生存或情感依托的地域进行着书写,寄托着各种对那块土地的深情,并以此衬托着土地上的形形的人物,表述了各自的心声。

(二)灵性的客体与无尽的象征

自然同时也是迟子建在小说中被赋予了灵性的拟人化存在。在《北极村童话》《额尔古纳河右岸》《花瓣饭》三部作品中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这种的描写:

“啊,江……,真像个贪玩的野孩子,一躺到这儿,就忘记了吃饭、睡觉”。“炽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乌云被吹得一抖一抖的,脸色越来越青狂风还使乌云的脸出现许多裂纹”。

自然此时和人一样有着需要和知觉,它们饿了会想吃的,困了要睡觉,累了就会变得弯了腰,不开心了还会哭泣……,自然有了情感有了欲望,它们和人类处于同等的位置,是人类生存的依靠,是可以与人类交谈的伙伴,它们的生存状态总是关乎着作品中人类的命运。此时的自然已经带有作家对真实自然进行加工的印记,但又不妨碍它作为自然景物呈现于作品中,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作家对东北地区自然景物的细致观察和发展内心的欣赏,以及她对人性的熟知。

自然在哈代小说中又有象征的意蕴,常与人物命运相对应,甚至影响或决定着人物的命运。《还乡》的开篇“头顶那片青天已漫起了一片空蒙的灰云,这片灰云就像一篷帐,罩住了荒原”。被笼罩的荒原景色预示着主人公尤斯塔西亚的命运。植物石南象征了荒原的顽强生命力和当代人特有的质朴与坚忍。《德伯家的苔丝》中对四季的更替刚好与苔丝的人生悲剧相对应:春天,苔丝生活窘困,但她充满朝气和活力,满怀希望。秋天,苔丝被亚雷侮辱,犹如秋霜对花儿的杀伤。夏天,苔丝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克莱,并与他相爱,苔丝的生命热情又被重新点燃。冬天,苔丝再次成为一个人,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精神上倍受压抑。苔丝的喜乐与悲苦与四季的特点相对照,更加加重了人物的悲剧性。在《无名的裘德》中,“风凄凉地刮过树林,在烟囱里发出呼呼的响声,像风琴的踏板发出的声音。”裘德进入大学的理想就像那凄凉的风,发出声响后消逝了,对于神学的希望驻扎在心中,如那常春藤,生命力顽强,却只能在荒弃的地方生长。

自然在迟子建和哈代创作中或显或隐地担当者精神源泉的角色,它们给予两位作家以动力。同时,两位作家在书写时往往融入了个人浓浓的情感,自然景物被人格化了,它们有了生命、情感,隐含着人物的命运走向,彰显着两位作家对乡土自然的深情。

二、难以割舍的乡土情怀

对外在自然景物的描写往往是作家创作中惯用的手段,它对情节的发展、人物性格的变化可以起到烘托的作用,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这种手法在迟子建和哈代两位作家的创作中也被用到,并呈现出共性,表现出两位作家对各自家乡自然景物的关注及情感。具体而言,表现为:

(一)烘托作品中的人物

在两位作家的笔下,对自然的描写为人物性格的变化发展提供基础。如迟子建的作品《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叙述者“我”是在寒冷、远古、偏远的大山中出生并成长的,对那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白雪”“驯鹿”“迁徙”等,造就了“我”的那种自然无为的生活信仰。

在《德伯家的苔丝》中,哈代对四季都进行了描绘,“春的希望”“夏的绚丽”“秋的收获”“冬的窘迫”,相应地衬托了苔丝的生存状态。相应地,在两位作家的其他作品中,如《北极村童话》《无名的裘德》《还乡》等,也运用了这种手法,烘托了人物在各种环境中的发展与走向。

(二)给予作家的深情

在迟子建的笔下,对东北地域自然风情的描写深深地给予了她对黑土地的热爱之情。在《北极村童话》《额尔古纳河右岸》等作品中,迟子建生动地描述下了她眼中的自然,就像她说的:“大自然是这世界上真正不朽的东西。它有呼吸,有灵性,往往会使你与它产生共鸣。”[1]于是,迟子建笔下的自然便总是多了几分动态、几分活力。而在这之中寄予的是她对黑土地上大自然的爱,笔下的人物往往也多了灵动的色彩。

同样的,在哈代的笔下,写出的虽然是虚构中的地域“威塞克斯”,但它却是以哈代的故乡为参照,并以古时的名称来命名的,其中已经蕴含了哈代对家乡的爱。而其对自然的书写中,不管是萧瑟的荒原,还是繁茂的牧场,都写出了威塞克斯特有的景致,其中蕴含着哈代对家乡的深情。

(三)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两位作家分别对黑土地和威塞克斯地域风景的描写,都呈现了各种地域的特色与风采。在迟子建笔下,黑土地上的天很蓝、山上的树木很多、河水清清、冬日的雪很纯净,即使是暴风雨也是带有这地方的爽快。这样的书写,渲染了地域特色,为人物性格的发展提供了基础,整体增强了小说的欢快、明朗的氛围。而对雾、对深山等的描写则加重了小说的悲凉色彩。

在哈代的笔下,威塞克斯的山也是青绿的,山谷里的农场充满了生机,有牛、有羊,有农业工人在劳作;在荒原上,那里的风是肆虐无忌的,那里的土地是冰冻的,那里的农业工人是异常艰辛的;这样的书写不仅渲染了地域特色,同时,为塑造那块土地上的人物提供了基础,为人物性格的发展提供了条件,整体上增强了作品的悲凉色彩。

迟子建和哈代对自然景物的书写,一方面为其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情节的发展提供了前提基础,增强了小说的感染力。另一方面,在书写的过程中他们都对各种地域的自然给予了深情,表达了对家乡的爱。

三、结语

总的说来,通过对迟子建和哈代两位作家重要作品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两位作家对各自地区的自然进行的相似书写,他们将个人情感深深地灌注于对东北地区和威塞克斯地区自然景色的描绘中,它们是美的,并为情节的展开、人物的性格等作了恰当的铺垫。同时,我们可以感受到两位作家对乡土人情的类同书写,那里更多的是地域上的历史传承,两位作家以相近的方式把握了各自所处时代的本质,不仅体现了人类历史进程中相似的规律性和人性的相通,更抒发了对生活本质的理解并表达出相似的人文情怀。

篇4

关键词:《起舞》 《天窗》 叙述场景 人性

活跃在文坛上的东北作家数量不在小数,质量也可圈可点,迟子建、孙惠芬、孙春平、阿城等,不乏有才学之辈,各大奖项也都有他们的身影。其中,两位女性作家代表,迟子建和孙惠芬,巾帼不让须眉,她们的作品值得我们深深品研。虽然同是来自东北,但迟子建与孙惠芬在创作上还必然有很多的不同之处,下面以迟子建的《起舞》与孙惠芬的《天窗》作比较研究。

一.叙述场景的大小不同

虽然同为中篇小说,但两位作家对小说所描绘的场景大小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处理。《起舞》是以哈尔滨整个城市为画布,内含了哈尔滨的来龙去脉、发展兴衰。而《天窗》则人物活动场景不大,出了村就是镇上的老孔家,进了村就是鞠老二家和小久子家。一个历史感浓烈,大气壮阔;一个着眼点明确,细致入微。

迟子建来自中国的最北端,大兴安岭一带,历史的发展,人口的迁移,等等因素形成了这个地区独具特色的民风民情。“北疆由多种历史因素、自然景观、人文形态、时代精神,叠合、晕染、筛选而形成的拼搏创业的主导精神或称主体意识,反映到文学艺术创造上,就使北疆文学具有粗犷豪放、沉雄博大,而又幽默乐观的总体基调。”①《起舞》以哈尔滨城市改造为背景,主要叙写了两代女子齐如云和丢丢的传奇人生。对于那些没去过哈尔滨的读者来说,迟子建的小说无疑将哈尔滨的大门向我们敞开,由她带领我们领略属于哈尔滨的风土人情。

孙惠芬则来自辽东半岛,与大海的常年相处,使她的小说具有女性阴柔的美,语言细腻,构思精巧,于平实中暗藏玄机,对于人物内心的描写更是准确到位,这些特点使孙惠芬的小说读起来有点像心理悬疑小说,读者不会知道下一秒将要发生的是什么。《天窗》也是如此。这部中篇小说向我们展示了一场连一场的悲剧情景,底层人民心中的痛苦无处诉说,小说描述的故事虽然只发生在两天时间之内,但给人的厚重感丝毫没有减弱,对于这几个人物命运的疑问时刻牵挂着读者的内心。

二.对于人物内心爱与恨的不同抒写

一个作家的每一部作品都忠实地反映着他们的人生经历、内心世界。迟子建的童年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飘着善的雪花,因此,在她的作品中,人性美得到了充分展现。与迟子建的经历不同,孙惠芬的生存环境使她形成了敏感细腻的性格,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净土——把自己的力量放在文学创作上,让自己的作品供世人品读。在她的小说中,大多表现的是人最内心的东西,有阴暗的,有无奈的,有怨恨的。

“热爱生活的迟子建对‘人性美’有着独到的感受,她的作品大都表现了对生命的赞美,能给人向上的感受。”②在《起舞》中,人性美的最集中体现,就是保家卫国。在旧社会,半月楼里有一位特殊的,她叫蓝蜻蜓,抗日救国。后来被日军抓获,以身殉国。而半月楼的现任女主人丢丢用她的行动向我们完美阐释了“保家”的含义。当听说半月楼所在的老八杂要拆迁时,她各方打听,搜集资料,希望半月楼能因其有过抗日英雄而成为文化遗产进而保住不拆,可这一愿望还是落了空。在拆迁的那天,推土机将要铲平半月楼时,丢丢奋不顾身扑向铲车,在这一刻,丢丢与蓝蜻蜓的灵魂相交合,舞出了人生最美的舞姿。

相对来说,孙惠芬的小说则较多地体现了人性中容易隐藏起来的一面,她毫无顾忌地写到了死亡。在《天窗》中,鞠老二的误死,小久子的自杀,血淋淋的场景提醒我们人性中还有恶的一面,这两个人物的命运都是悲剧的,他们都没有打开自己的“天窗”,心灵之窗,缺乏沟通,恶运来临,家破人亡。人物丰富的心理活动被作者描绘得淋漓尽致,包括鞠老二怀疑小久子时的心理活动,小久子杀死鞠老二后的心理变化,以及大娘儿们发现两具尸体后的心理矛盾,都真实地表现出来,从细微之处见真章,这就是作者写作的功力之深表现之处。

篇5

早在2008年初公布入围名单的时候,此届茅盾文学奖就受到了诸多质疑,从网络文学该不该入选,到评奖机制的局限性,在评选作品的过程中,几乎每出一条新闻,都能引起人们褒贬不一的评论。作为中国长篇小说的最高文学奖项之一,茅盾文学奖是否已经走过了自己的黄金时代,一时之间成了文学界最具争议的话题之一。

时过半载,再回头去看那些文字,喧嚣也好,炒作也罢,都已经成了旧时的痕迹,覆满尘埃,无人问津。也许四年以后,评选新一届的茅盾文学奖时,人们才会再次想起曾经有过的争论。

和这些相比,只有书籍是唯一永远留下来的东西。

四本获奖作品中,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算是最为低调的了。评奖开始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多关注;获奖之后,也没有多少争议。人们最多的期盼是迟子建这位一向保持创作水准的作家,能够走向更理想的境界。

这样的境遇也许和《额尔古纳河右岸》本身有关。

这本被称为“一支苍凉的长歌”的作品,叙述的是一条河流的故事,也是一个民族的故事。

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的支流,这条河流在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登场是在1689年(清康熙二十八年)。那一年,在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外交军事冲突后,中俄两国终于坐在了谈判桌前,签订《中俄尼布楚议界条约》,确定以额尔古纳河为中俄两国界河,右岸属中国,左岸属俄国。

于是,额尔古纳河这条原本几乎可以算得上籍籍无名的河流,成为了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界河之一,故事中的那支鄂温克族就居住在她的右岸。

鄂温克族的祖先早期生活在外贝加尔湖和贝加尔湖沿岸地区,后来渐渐向东迁徙。在努尔哈赤时代即已归顺,后来每年向清朝进贡貂皮。在受到沙俄的侵袭后,又被迁至大兴安岭嫩江、呼伦贝尔草原以及爱辉、乌里雅苏台等地区以卫边防。近代以来,尤其是建国以后,生活在较南地区的鄂温克人已经逐渐由传统的游牧生存方式转向定居生活,并且渐渐和周围其他民族融合。

而迟子建描写的这支鄂温克人,却是一直游离在同时代的变迁以外的存在,虽然也曾经历战乱,却总是比外界慢一步,似乎一直按着自己特殊的时间生活。他们依旧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在广袤的森林里和驯鹿一起狩猎、采摘果实,沿着额尔古纳河迁徙。

在一位年近百岁的老人缓慢而悠长的讲述中,鄂温克人的百年沧桑和额尔古纳河联系在了一起。是这条河流见证了鄂温克人的悲欢与离合,也是鄂温克人承载了这条河的血脉与历史。

这百年间,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来了。生与死、爱与恨,像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有着固定不变的轨迹。鄂温克族人的生活遵循着河流与森林的规律,不停息地流淌着。一次又一次的迁移中,他们始终依偎着额尔古纳河。

然而,在故事的开始,我们所看到的却是这一支鄂温克人,终于决定要离开这里去定居了,这时已经是世纪之交了。

失去了鄂温克人的森林是不是也会悲伤呢?

给我们讲述那些过往岁月的老人,并不觉得孤单,即使营地里只留下了两个人,但是只要能与森林同在、与河流同在,还有天上的星月、地上的鸟兽相伴,就不会觉得寂寞。

她只是禁不住回忆起,九十余年的日子里,森林、河流记载下的那些故事。

那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故事,人和自然仿佛有着更深切的神秘的联系,驯鹿和狼也具有了灵性,不再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困兽,而是和人一起生活的伙伴,或者是和人厮杀的敌人。

也许是因为老了吧,毕竟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了,即便耳聪目明,老人的叙述也免不了常常偏离到另一个时间段,或者由一个词汇带出一个新的故事,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但是,无论哪个故事都跳不出她的族人,她生活的森林,还有那条常常是静默的河流。她讲得也不是战争那样惊心动魄的故事,而是鄂温克人最普通的生活。他们如何驯养驯鹿,某一个族人的爱情,那一年狩猎到的猎物,或者是在冰封的额尔古纳河上凿冰捕鱼的情形……

仿佛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其实也自有规律。

曾有评论认为迟子建这种放弃宏大叙事而改由一种日常叙事方式来写作,恰恰形成了一种轻逸灵动的风格。然而在我看来,一条河的故事,原本就是应该用这样宁静而缓慢的方式来讲述。

中国是生长在河流之上的国度,大者北有黄河、南有长江,都是横贯近半数国土的、当之无愧的母亲河。小到每个城市、每个乡村都有自己的河流,即便不曾受到叙述者的关注,也永远存在于那些生活在它身边的人们心中。

每条河流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额尔古纳河的故事,则是和鄂温克人紧紧相连的。

作为隐藏在这个故事之后的作者,迟子建又想要表达什么呢?她自己曾说:“写它(即指《额尔古纳河右岸》一书)时满怀激情,写完后却满心的苍凉。其实我们身边一直存在着神性世界,只可惜我们大都长着混沌的眼,发现不了它!我们应该关注人类进程中的原始之美。”

作家总比常人敏锐,出生在漠河北极村的迟子建,一向以对底层生活描写见长。女作家特有的平静自然、却又饱含温情的笔触,更是深入到了她的每一部作品中。

老诗人谢冕评价她:“向后退,退到最底层的人群中去,退向背负悲剧的边缘者:向内转,转向人物最忧伤最脆弱的内心,甚至命运的背后。然后从那儿出发倾诉并控诉,这大概是迟子建近年来写作的一种新的精神高度。”

这样的迟子建,这样的叙述者,看着鄂温克人的历史,应该是会觉得悲凉的吧。

与此相比,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给予《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授奖词则显得平实:“迟子建怀着素有的真挚澄澈的心,进入鄂温克族人的生活世界,以温情的抒情方式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小说具有史诗般的品格和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风格鲜明、意境深远、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上乘之作。”

茅盾文学奖历来关注少数民族题材的作品,第三届的《穆斯林的葬礼》(霍达)和第五届的《尘埃落定》(阿来)都是茅盾文学奖评选出的广为人知的佳作。尤其是《尘埃落定》,在2000年获奖时,当年的销量便猛冲到20多万册,虽然不能和之前的《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的销量过百万册相比,但是也一向被作为茅盾文学奖和对市场推动作用的典型例子,广泛引用。

当代中国没有大师,已经是为许多人接受的共识。德国汉学家顾彬则说的更为严苛,在他眼中,中国当代文学只有两部作品可读,一是《茶馆》,一是《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按照他的标准,我们大可以把书桌上大部分书籍丢进废纸堆――毕竟当代人的文字更多地占据了我们的阅读时间,即便翻开语文课本,现代文的数量还是远远高于古诗文。

其实,当代的经典并不是当代人所能定义的,能够真实反映生活原貌的作品,已经算得上是有益的作品了。每一个人的生活阅历毕竟有限,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太多的未知值得我们去探究。王侯将相的故事固然以其波澜壮阔引人入胜,而小民的命运也不失其平凡的珍贵。

篇6

近年来,各地中考现代文选材比较广泛,选文都具有时代气息,注重地方文化,富有现实性,符合中学生的认知能力。名作家、校园作家的作品屡屡进入中考语文试题中。迟子建温情的笔调、婉约的文风也备受命题老师的关注,她的作品频频出现在中考现代文阅读材料里。如:2007年山东省潍坊市《是谁扼杀了哀愁》;2008年吉林省《会唱歌的火炉》;2009年广东省汕头市《寻石记》;2010年浙江省绍兴市《一只惊天动地的虫子》;2011年江苏省淮安市《月亮,在半梦半醒之间》、上海市《龙眼与伞》。

【作家简介】

迟子建,1964年出生于北极村,1983年开始写作,至今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出版四十余部单行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洲国》《额尔古纳河右岸》,小说集《逝川》《雾月牛栏》《清水洗尘》,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等。出版有《迟子建文集》四卷和三卷的《迟子建作品精华》。曾获得第一、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2004~2006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作品风格】

迟子建的文风沉静婉约,语言精妙。她擅长以温情的笔调讲述“东北家园”伤怀之美的故事,尤其是对童年情结梦忆、生态文学写作、精神生态追怀的书写独具特色,富于美学意味。

【真题回放】

(2011年·福建省莆田市)

时间在头发里行走

文/迟子建

墙上的挂钟,曾是我童年最爱看的一道风景,我对它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拜,因为它掌管着时间, 我们的作息似乎都受着它的支配 。我觉得左右摇摆的钟摆,就是一张可以对所有人发号施令的嘴,它说什么,我们就得乖乖地听。到了指定的时间,我们得起床上学,我们得做课间操,我们得被父母吆喝着去睡觉……虽然说,有的时候,我们还没睡够不想起床,我们在户外的月光下还没有戏耍够不想回屋睡觉,都必须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听从父母的吩咐。他们理直气壮呵斥我们的话与挂钟息息相关,“都几点了, 还不起床”,要么就是“都几点了,还在外面疯玩,快睡觉去!”。这时候,我觉得挂钟就是一个拿着烟袋锅磕着我们脑门的狠心的老头,又凶又倔,真想把它给掀翻在地让它永远不能再行走。

在我的想象中,它就是一个看不见形影的家长,严厉而又古板。但有时候它也是温情的,比如除夕夜里,它的每一声脚步都给我们带来快乐,我们可以放纵地提着灯笼在白雪地上玩个尽兴,可以在子时钟声敲响后得到梦寐以求的压岁钱,想着用这钱可以买糖果来甜甜自己的嘴,真想在雪地上畅快地打几个滚……我那时天真地以为时间是被一双神秘大手给放在挂钟里的,从来不认为那是机械的产物。它每时每刻地行走着,走得不慌不忙,气定神凝,它不会因为贪恋窗外鸟语花香的美景而放慢脚步,也不会因为北风肆虐大雪纷飞而加快脚步,它的脚是世界上最能经得起诱惑的脚,从来都是循着固定的轨迹行走。我喜欢听它前行的声音,总是一个节奏,好像一首温馨的摇篮曲。

我上初中以后,手表就比较普及了,我看见时间躲在一个小小的圆盘里,在我们的手腕上跳舞,它跳得静悄悄的,不像墙上的挂钟,行进得那么清脆悦耳,“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所以,手表里的时间总给我们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从这里走出来的时间因为没有声色而少了几分气势,这样的时间仿佛也没了威严,不值得尊重,所以明明到了上课时间我还会磨蹭一两分钟再进教室,手表里的时间也就因此显得有些落寞。

后来,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了,时间栖身的地方就多了,项链坠可以隐藏着时间,让时间和心脏一起跳动;台历上镶嵌着时间,时间和日子交相辉映;玩具里放置着时间,时间就有了几分游戏的成分;至于计算机和手提电话,只要我们一打开它们,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有时间……时间如繁星一样到处闪烁着,它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显得匆匆了……

十几年前的一天,我第一次发现了时间的痕迹,我在梳头时发现了一根白发,它在清晨的曙光中像一道明丽的雪线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时间其实一直悄悄地躲在我的头发里行走,只不过它这一次露出了痕迹而已。我明白,时间让花朵绽放的时候也会让人的眼角绽放出花朵——鱼尾纹,时间让一棵青春的小树越来越枝繁叶茂,让车轮的辐条越来越沾染上锈迹;让一座老屋逐渐地驼了背……

现在,我终于明白,挂钟上的时间和手表里的时间,只是时间的一个表象而已,它存在于更丰富的日常生活中:在涨了又枯的河流中,在小孩子戏耍的笑声中,在花开花落中,在候鸟的一次次迁徙中,在我们岁岁不同的脸庞中,在桌子椅子不断增添的新的划痕中,在一个人的声音由清脆而变得沙哑的过程中,在一场接着一场去了又来的寒冷和飞雪中……只要我们在行走,时间就会行走。(有删节)

1.作者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对时间有不同的理解。请根据文意,填写下表。

2.读了本文,相信你对时间有更深刻的认识。请把你的感悟写下来。(不能照抄原文,不少于4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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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

关键词:《额尔古纳河的右岸》;女性人物;叔本华;悲剧性

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的右岸》借助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妻子的回忆,史诗般地记述了整个民族近百年来族人的生活。作品中的人物挣扎于复杂的氏族关系中,整个乌力楞的族人基本都是有亲缘关系的,这些人从同一树干分伸出来,并各自又分伸出新枝来,形成了枝繁叶茂的整个氏族,因此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另一些人的命运紧密相关,没有独立于氏族关系之外的人。作者着重展现了几个女性人物生命中难以形容的痛苦与悲伤,写出了人类本身的一种巨大不幸,即那些破坏幸福和生命的力量无人能抗拒,因为最大的痛苦在本质上是“我们自己的命运也难免的复杂关系和我们自己也可能干出来的行为带来的。”

一、作为表象的女性人物众生相

(一)从苦难中净化的伊芙琳

伊芙琳是“一个心底积存着深深的情感忧伤的女人”,对“别人的幸福和真情流露出嫉妒和鄙视”。伊芙琳看到妮浩和杰荚琳娜的悲剧后表现出令人胆寒的,“金得,你听听吧,听那哭声吧,我从未听过这么美的声音啊!”伊芙琳这是在通过看别人痛苦的景象来达到减轻自己痛苦的目的,这是一种报复。这种报复的极致便是她自戕式地终结了腹中的小生命。但是“她那快意的报复目光背后,透露着一股难以言传的悲凉之情”。显然伊芙琳并没有真正解脱,只要她还未完全看透生活的本质,仍旧对生活怀有某种期望,她就会继续沐浴痛苦。

伊芙琳逐渐意识到生活中一切的满足都只是表面的假象,她如是说到“你喜欢拉吉达,可拉吉达到哪里去了呢?伊万喜欢娜杰什卡,最后娜杰什卡还不是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是的,人们所获得的东西从未实现过它在我们追求它时所作的诺言。没有得到时感到痛苦,得到后感到失望。

伊芙琳是个十分坚韧的生命存在,尝尽生命的苦难,在苦难的磨砺中逐渐认识痛苦,在生命的痛苦中不断地体悟、净化,静候涅。历经各种苦难的净化后,生命意志已消逝在先,伊芙琳夫妇都彻底对彼此不再抱有什么幻想、期待了,于是也就不存在什么欲求了,没有挣扎、反抗和痛苦了。她终于在漫长的斗争和痛苦之后,撕开了摩耶之幕,自愿放弃了她的执着,真正达到解脱的境界,因此伊芙琳在晚年变了,对身边的人不再心怀敌意,重拾了怜悯之心,不再尖刻。此时伊芙琳真正克服了生命的欲望,做到亍否定生命意志,从而得到了真正的解脱,“轻飘飘地倒在了篝火旁”。解脱之境正是无企求的境界,“是和清心寡欲相随伴而不可动摇的安宁,是寂灭中的极乐”。

(二)人类永恒的困境:生的悲苦

《额尔古纳河的右岸》中达玛拉、杰芙琳娜和马伊堪都是

自杀者。她们都企图用结束肉体的方式结束生活中的痛苦。但如

叔本华所说人生的本质便是痛苦,死亡也不能终止这种痛苦的延

续,这是人类永恒的困境。

达玛拉的痛苦源于与尼都萨满的感情受到阻抑,因此她的

心彻底凉了,守着火,却过着冰冷的日子,最后在狂舞中耗尽生

命的能量。达玛拉渴望身体的解脱,用死亡来驱赶痛苦。“自杀

者要生命,他只是对那些轮到他头上的生活条件不满而已。

因此就算死也得不到解脱。因为求死并不代表她放弃了对尼都萨

满的情,放弃了这种欲求、这种意志,而是代表着她对族规的不

满,尼都萨满为达玛拉唱了一首关于“血河”的送葬歌,说明达

玛拉仍被痛苦笼罩,她过不了血河,灵魂将消亡,到不了幸福的

彼岸。

杰芙琳娜用残忍地方式流产后,导致日后不孕,她一生的痛苦都可以追溯至此,是她自己的行为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然而把杰芙琳娜推向这个最不利、最卑微、最不堪的身份地位上的却是妮浩、伊芙琳、金得、达西等一群人的一层递进一层的关系网,杰芙琳娜用自杀来反抗命运的不公。作为孤儿的马伊堪,永远扮演着父亲眼中的小孩子的角色,渴望爱情、婚姻的马伊堪注定不得满足,生活一天天继续,痛苦一天天加剧,这朵娇艳的花朵黯淡了,马伊堪生下私生子后就跳崖自杀了。“自杀者不能中止欲求,所以他停止活下去,而意志在这里正是以取消它的现象来肯定自己,因为它已再无别法来肯定自己了。”作品中的这些选择自杀的女性人物都是悲剧主角,在生活中细细体味着痛苦的滋味。

二、作者意志的符号:伊莲娜

进入九十年代后,新的一代鄂温克人在山下长大了,过着完全不同于老辈人的生活,伊莲娜是这个部落所出的第一位大学生,每年游走于城市与山间。她嫌恶“城市里到处是人流,到处是房屋,到处是车辆,到处是灰尘”,

在城市,事业、爱情、生活都陷入不满足的泥沼中,痛苦得使她逃离:但她同样嫌山里“没有酒馆,没有电话,没有电影院,没有书店。”在山上,远离功名利禄,空虚无聊的生活同样使得她想逃离。但无论逃到哪里,也摆脱不了痛苦、空虚,因为她摆脱不了自己的欲望,否定不了这种生命意志。伊莲娜不像儿时那么快乐了,因为她内心充满着矛盾和痛苦,山上和山外都令她向往,也都令她厌倦,因为满足不了的欲求一直纠缠着她,成为她痛苦的症结所在。

伊莲娜内心的矛盾,正是作者迟子建自身内心的矛盾,伊莲娜则是作者这种矛盾情感的替代符号。作者内心对现代文明中的种种不满使得她对鄂温克原始文明充满留恋,但是在纯朴如作品中的乌力楞,痛苦仍旧时时伴随着这些女性人物,作者所要寻求的永恒的宁静乐土也寻而不得。伊莲娜内心痛苦,无法觅得解脱之道,她酒后失足跌入河中,大抵作者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就对伊莲娜的结局虚化处理了,伊莲娜就是作者意志的化身,自杀不能解脱,活着亦不能解脱,谁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夕阳把水面染得一派金黄,好像老天知道她喜欢画,特意泼洒了一幅,把伊莲娜给镶在画中了。”

结语

《额尔古纳河的右岸》里的人物生活在原始的、单纯的人际网络中,这表现出作家迟子建对现代文明所承载的生活的一种失落感,作家渴望回归,渴望寻找真正的宁静的心灵栖息之地。尽管与世隔绝、纯朴如斯的鄂温克族人同样摆脱不了生的痛苦,迟子建自己用“悲凉”二字形容她目睹这支部落生存现状时的心情。不和谐的阴云始终弥漫于整个乌力楞的上空,通过女性人物的悲剧表现出一个永恒的话题――人生就是痛苦的过程。“文明看到最大的痛苦,都是在本质上我们自己的命运也难免的复杂关系和我们自己也可能干出来的行为带来的。”无论哪种文明下生活的人类同样都悲苦的活着以及死亡,那又于何处寻找真正无痛苦的世界去?这种迷失、疑惑、虚妄之感必将永久潜藏于作家的内心,影响着作家的写作,迟子建是个骨子里透着悲伤、绝望的作家,她的作品写的不仅是关于某些人的悲剧,也不仅是这一个氏族的悲剧,而是整个人类都面临的悲剧。也许唯一的解脱之道就是“镶在画中”,在艺术的世界中寻求超脱,在纯粹而无意志的审美观赏中解脱。“从一切美得来的享受,艺术所提供的安慰,是艺术家忘怀人生劳苦的那种热情。”

参考文献:

[1]叔本华.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M].商务印书管'2003年版.

篇8

关键词: 迟子建 《白雪乌鸦》 市井 历史 生活

“我的很多作品意象是苍凉的,情调是忧伤的。在这种苍凉忧伤之中,温情应该是寒夜尽头的几缕晨曦,应该让人欣喜的”[1]。漫天飘雪,几点寒鸦,清清冷冷之中,透出的是些许难言的寒意――《白雪乌鸦》,便是一种如此苍凉忧伤的描述。当我们穿过这种苍凉忧伤,窥视百年前被鼠疫笼罩的江城哈尔滨,看到人们濒死的惶惑、恐惧、绝望、放纵,更看到危险中的安详、绝望中的生机、重生后的温暖。如果历史的残酷在于消解小人物生命的鲜活,那么文学的意义就在于复原他们行走于时空中所残留的痕迹。迟子建在《白雪乌鸦》中要表达的,是灾难笼罩下的市井生活百态,是游走于历史的小人物的多样人情,而作为一个温情主义者,她令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嗅到了老哈尔滨“动荡之中的平和之气”。

一、市井

从《树下》开始,迟子建一直钟情于环境描写。《树下》的惠集、斯洛古小镇,白卡鲁山三九工区、白航船和农场,《越过云层的晴朗》的金顶镇、大黑山、大烟坡,《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原始森林,《洲国》中遍布东北的城市、农村、开拓团驻地、森林、河流,等等,以及新近出版的《群山之巅》的龙盏镇。空间作为故事展开的重要背景,在迟子建的系列长篇小说创作中的意义凸显。她常以对空间的描绘奠定作品的情感基调,并且以空间转换连缀故事的发展,而对空间的细节填充,往往又裹挟时代特点和地域与民俗特征,叙事的真实性由此得到极大的增强。

《白雪乌鸦》的叙述主要在中国人聚居区傅家甸展开,另外还包含俄国人治下的埠头区和新城区。书中出现的主要地点,如王春申的三铺炕客栈、傅百川的傅家烧锅、周耀祖和于晴秀的点心铺、加藤信夫的日本药房和酱油厂、道台府、青云书馆,在傅家甸;纪永和的粮栈、陈雪卿的糖果店、罗扎耶夫的鞋店、谢尼科娃的家,在埠头区;俄国铁路医院、高迪的钟表修理店、圣尼古拉教堂,则在新城区。彼时的江城哈尔滨,中日俄三国势力撕扯,三国民众既有混居又有分隔。一城三区,众多地点的均匀分布还原了百年前的城市样貌,叙事空间的构造不仅为故事的展开和地点的腾挪营造了合理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为富有烟火气的市井生活提供了呈现的可能性,诸多类似民俗、商业活动等的社会环境描写令穿越历史的哈尔滨变得鲜活起来。

叙述从对夏日街市上的生意的回忆开始。“那些夏日可以露天经营的生意,如理发的,修脚的,洗衣服的,代拟书信的,抽签算命的,点痦子的,画像的,兑换钱的,卖针头线脑的,擦皮鞋的…锔缸锔碗的,崩爆米花的……把柴送到饭馆、茶坊、客栈、妓寮、澡堂子和戏园”[2]。一股浓烈的北方市镇气息伴随着一连串密集的对市井行业的罗列扑面而来,傅家甸一下子跃然于纸上。“这里春季街巷因泥泞而常使马车陷落,夏季卫生不良的小市场苍蝇横飞,秋季狂风卷起的沙尘迷了人的眼睛,冬季谁家当街泼出的污水结冰,跌伤了无辜的路人”[3]。土气,而又极具真实感。北京有北京的皇城气派,上海有上海的摩登情怀,对特定地域的突出特点的着力描写才可以赋予文本真实可靠的空间背景,但这不单单源自于对地理空间的精妙设计和市井生活的细致描绘,更关键的是文本所刻画的市井中人的经历、想法、气质与所处环境蕴含的气息的和谐统一。宽厚、仗义、隐忍、悭吝、卑琐,不同的韵致附着不同人物,融进作为生活世界的傅家甸,充实氤氲在整个作品中的烟火气。王春申婚姻的波折与对谢尼科娃的暗中爱恋,傅百川与于晴秀的情愫暗生,喜岁的古灵精怪,翟芳桂的逆来顺受,纪永和的视财如命和背后隐藏的苦痛……食色男女,市井风物,各色人等在笔墨间写就的街巷内穿梭,表现着不同的情态,诉说着不同的故事,体现了傅家甸独有的风格。面对迟子建笔下纵横的街市和底层的小人物,能够体味到的不仅是鼠疫袭来时生活的庸常,更是对百年前的那座城市的想象。

二、人物

鼠疫阴影笼罩下的人们是孤立无援的,他们无法像面对饥饿那样,向别人乞讨或者直接抢夺,弄来粮食填充肚腹以躲避死神掠过的镰刀。生活在傅家甸的人们,用锈铁钉煮水等荒诞方法安慰着自己被死亡压迫着的脆弱灵魂,企图逃离濒死的悬崖。迟子建说:“我要拨开那累累的白骨,探寻深处哪怕磷火般的微光,将那缕死亡阴影下笼罩的生机,勾勒出来。”[4]抗击鼠疫的英雄自然伟大,努力求生的民众也惹人心疼,然而,灾难面前,总有人选择不同的生活,总有人呈现别样的状态。空灵、积极、隐忍或是晦暗,复杂多变的人性,才是最令人心动的部分。

陈雪卿,糖果店的主人,胡匪的女人,在鼠疫行将结束的时候,追随着自己的爱人故去了。鼠疫在她那里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她的生命系在那个游荡在山林之中,为失去的家园与俄国侵略者抗争的男人身上,那是她少年时就钟情的采参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她存活的唯一理由。装扮明艳的她挎着篮子挨家挨户地分糖,是鼠疫结束后一道美丽得令人心碎的风景,一场生命的完美谢幕,一朵错放人间的蓓蕾。她虽然在《白雪乌鸦》出场寥寥,却以一种决绝的美为百年前的那个冬季划下最深的印迹。

纪永和,变态卑锁,视财如命的粮栈栈主。对赎来的“妻子”翟芳桂百般虐待,对洋人莫名仇视,趁着鼠疫囤积居奇,做着卖粮发财的美梦,无奈最终死在俄国铁路医院的病床上。尽管他的种种行为都十分可鄙,可他也是时代风潮下的一个苦苦挣扎的苦命人:“现在啥样?你想支个窝棚,还得去人家的地亩处申请!知道为了啥?咱穷!人家富,就当爷了!”[5],在松花江上自在打鱼的童年已经一去不返,眼下是洋人横行无忌的时代;两任妻子相继横死,命中无子,注定凄惨一生。没有尊严,没有情感,没有孩子,人生还剩下什么?只有钱,可以为自己孤独的心灵建立一根凭依的轴,可以在自己的家园找到做人的尊严。每个人都是那个黑夜里无助的稻草,选择善良的人自然令人温暖,而纪永和难以被苛责,反而显露出一种无奈的辛酸。

人的现在由无数的过去孕育,没有无由来的善,也没有无由来的恶,在迟子建笔下,每个人都是值得怜悯的灵魂。“香芝兰”翟芳桂,少年时父母横死,被邻居霸占,远赴长春投奔亲戚,生活得凄凄惨惨,后被姑父卖到妓院,备受,被纪永和赎出来之后依旧受尽折磨。也许是颠沛流离太久,吃过太多的苦,她看淡所有,逆来顺受,忍辱负重,以生活中一点暗淡的光亮支持自己活下去,只要活下去,而她的哥哥翟役生,却在备受折磨之后,彻底失去活下去的意愿。家乡太苦,以残躯入宫,受到大太监的气压,但水莲给能他无限的慰藉;被打断腿赶出宫外,家被烧毁,父母双亡,但妹妹还需要他,于是他忍辱偷生;来到傅家甸,却发现妹妹也被迫做了,被赎身后还受着纪永和的欺压。他对生活已经彻底绝望,是金兰给了他一丝信心,然而,鼠疫袭来,这一丝信心又熄灭了。跟妹妹相比,翟役生有过希望,但经历更多的幻灭。他轻贱自己,轻贱世界,反倒过得不错。人生于他,如同一个巨大的玩笑。翟役生无力掌控自己的人生,对这个坏人掌权的世界充满痛恨,希望鼠疫杀死所有人,然而,他是个历史中无可凭依的幽魂,渺小,可怜,受尽折磨,十分惹人怜悯。

书中涉及的各色人等还有许多,为“孝”殉母的秦八碗,贪财好色的周耀庭,大笑气绝的周于氏,如精灵一般活泼的喜岁……不同身份、不同行业的人们,全面展现了鼠疫中的傅家甸的世态。在鼠疫中,死亡铺天盖地般袭来,但生存从来就不是秦八碗、陈雪卿的头等大事,“孝”与爱才是他们生活的信条。

三、生活

人在时空中生活的痕迹因时空的变易而成为历史,与此同时,生动的生活状态变成了僵死的数据、符号、文字。文学如何表现生活一直是一个重要的命题,文学如何表现历史也值得扣问。从《洲国》开始,迟子建有意向历史题材开拓,逐渐形成独到的历史叙事模式。她以温情解构历史的残酷,着眼于最底层民众,认真描绘日常生活,展现人性的复杂并从中发掘人性的闪光点。她的历史叙事,实际上是一种去历史化的日常叙事,但也正因此,由日常生活组成的历史才更显真实。日常与历史之间,存在时间的阻隔和选择,历史,其实是日常生活经过时间投影的碎片。当文学捡拾起这些碎片连缀成珠,也就完成文学对历史的复活。

周济一家三代的离去使于晴秀几乎失去所有,所幸老天又给了她一个喜岁。王春申答答的马车穿越傅家甸、埠头区、新城区,车上没有谢尼科娃,载着的是王春申无尽的思念。苏秀兰会给傅百川再生一个孩子,周耀庭又回到禁烟所,翟芳桂嫁给罗扎耶夫,尼娜占据了谢尼科娃的位置,和雅思卢金开始新的生活……无论善恶美丑,在经历一次死亡的洗礼后,春天到了,生活毕竟要重新开始了。幸存下来的人,有贩夫走卒,有达官贵人,有、强盗、小偷,这世界本来就美丑混杂,日常生活的丰富也为历史抹上生动的光彩。

百年前的那场夺去了五千余人生命的巨大灾难,在迟子建对日常生活的忠实描绘下变得生动起来。死亡固然可怖,但即使是鼠疫笼罩下的市井,仍旧充满了生活的烟火,生活,才是历史中永恒的主题。不同的人在死亡恐惧的笼罩下选择着生活状态,鼠疫过后,幸存者带着对亡人的思念继续前行。于是历史中游动的轮廓,逐渐被填充,被充实,组成温暖的影像。死亡残酷,命运动荡,而死亡与动荡的色,却是恒久的平和。

参考文献:

[1]方守金,迟子建.自然化育文学精灵――迟子建访谈录.哈尔滨:文艺评论,2001(03).

[2]迟子建.白雪乌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1.

[3]迟子建.白雪乌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20.

篇9

展期:2009年4月16―19日

地点:北京市朝阳区建国路中国国际贸易中心

2009甲艺博国际画廊博览会于2009年4月16日至19日在中国国际贸易中心瞻厅举办此次展览将呈现来自全世界23个国家与地区的84家优秀画廊其中甲国大陆以外地区的画廊占总数的75%,而亚洲画廊占所有参展画廊的80%。此次博览会将加大对艺术新兴地区的考察和关注度,希望能相对完整的体现亚洲当代艺术的商貌以及帮助本土收藏家画廊加快对艺术新兴地区的了解。博览会届时还将推出特别展及名为“国际策展经验背景下的亚洲当代艺术”的相关主题论坛。

不自然展(前门23号・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

展期:2009年4月17―29日

地点:北京市东城区前门东大街23号

“不自然”这个展览主题,将通过合成材料重新思考生态和可持续性这样的话题。非常传统的中国文人式的列自然的热情将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呈现。14位建筑师和艺术家利用富美家所提供的通常在厨房或是实验室和快餐厅中可经常见到的人造材料设计创制出了家具,空间,或者未被定义用途的物品。

艺术家丁乙、郑在东,建筑师孟岩、陈旭东、华黎展示他们个人的山石;而祝晓峰、卜冰、徐甜甜的作品,则会分别依次指向云水以及珊瑚。马清运的环与张斌/周薇的诱惑球相对较为抽象且引入了与身体的互动,以至于张永和刘家琨和犬舍的作品则会将这些人造材料的内在之美开拓至极致。

赵半狄熊猫时装会

2009年3月20日,中国当代艺术家赵半狄在法国巴黎举办了以他的作品主题熊猫为概念的时装会,此次时装会展示了近年来赵半狄创作的时装设计带给人耳目一新的视觉体验。

“目耳计划”是一个有关视觉艺术的展览,其特别之处在于这是一次结合音乐的视觉艺术展览。

自现代主义产生以来,音乐和艺术便相互给予灵感并产生了大量富有创意的作品,从剧院和歌剧电影行为艺术,到影像艺术和装置。事实上在艺术发展的整个过程中都存在着音乐的影响,反之亦然。基于这样的灵感,今日美术馆将与摩登天空共同推出了目耳计划并邀请凯伦史密斯为策展人。这次展览将汇集中国当代最活跃的年轻音乐家和艺术家,创作包括架上影像行为装置和歌剧电影在内的形式多样的,并能给观众带来独特音乐视觉体验的艺术作品。同时

“目耳计划”还会推出一系列周边主题活动将更广泛的年轻潮流群体吸引到艺术展并将使艺术展被赋予时尚跨界及多元的概念。

梅林、香槟和瑞珈利亚(LAN艺术空间)

展期:2009年3月7―4月4日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建国门外大街乙12号双子座大厦F层

刘钢的创作一直在关注北京的当代生活景观及其飞速的变化,注重发掘城市的创造力。作为最新创作的摄影系列《纸上的梦想》艺术家利用北京报纸上高档住宅广告中的“虚假”图像,探讨了视觉消费的多余和荒谬,以及在该现象背后反映出的身份认知的社会问题。

临点――年轻摄影家眼中的中国

(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

展期:2009年3月―5月15日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草场地155号A

新人展和摄影奖的举办,是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推进中国当代摄影发展的有鲜明特色和活力的一种方式,通过评选展览出版和开展艺术教育媒体推广等方式将各方面的资源和力量整合到一起,使年轻摄影人的创作能够与国际平台上的专家和学者建立起直接的联系。此次新人展的参展者,大部分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后期和80年代前期,他们的作品反映了中国南方和北方东部和西部广阔空间中的人和事以及现实生活中普通人真实的情感。参展的27位艺术家都有各自独特的面貌通过他们的作品,人们可以看到迅速变化的中国社会以及人们的内心走向

蛰居的半径――迟鹏作品展(何香凝美术馆)

展期:2009年4月11―5月10日

篇10

一场个人影像看片会,却吸引了50多个朋友在炎热的下午从四面八方赶来,女主人的个人魅力果然不可小觑。然而更深刻的原因在于,摄影给了这群爱好摄影的人们,一个不得不聚的理由。

因为迷恋光影,我们自然走到一起。

“我们要搞男主人沙龙,

大家都来耍!”

周东成都电视台主持人

简介:著名节目主持人,《成都女报》和迟阿娟的好朋友。2011年“十人倾城”颁奖典礼上,周东作为男伴,携“爱心倾城”得奖人迟阿娟闪亮登场。

“今天简直是个老朋友的大聚会,阿娟无疑就是我们这些老朋友的榜样。她的片子我看过很多,今天展出的不少片子都曾经在国内外拿过大奖,我觉得女主人也该把照片背后的故事讲出来让更多人知道。女主人沙龙的活动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我们台里那么多女主播,我们要向《成都女报》女主人沙龙学习,借鉴下经验,搞个女主播沙龙或者男主人沙龙嘛!到时欢迎各位朋友来参加。”

“女性化的摄影聚会,

感觉很特别。”

曹铁四川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四川省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青年摄影家协会副主席

简介:爱好摄影的军人,5.12地震发生后第一时间在天空进行航拍,其拍摄的很多画面被中央电视台播出。

“这是一次很女性化的聚会,氛围随意和轻松,感觉很特别。阿娟是摄影记者出身,但她并不浮躁,她拍的片子里有记录性的,比如印度行的游记,更有个人化的人性化的,比如震后这组倒塌的佛像。我相信每个在场的人都能从中感受到强烈的生命力,这些佛像在灾难发生后,似乎也有了喜怒哀乐的表情,在无声地和人类对话。我欣赏关注生命的摄影师,这样的画面既丰富,又震撼心灵。”

“以后有好片子,谁都不要藏着!”

李继祥画家、四川师范大学教授

简介:他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成都乃至全国都十分活跃的知名艺术家,八五时期最早在四川推动了当代艺术的发展。1986年第一次发起主办了四川青年红黄蓝现代艺术展,反响巨大。而后是一系列的现代艺术展,直至1989年的中国现代艺术展。现在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任教。他是看着迟阿娟成长的老前辈。像每一位长辈一样,他会直指孩子的不足,也会毫不隐藏地夸奖孩子的优点。

“当代艺术的一大特点就是个人化,就是加大对人的关注。直接说吧,前面展出的民俗、游记等片子,在场的每个摄影者都会觉得似曾相识,只要条件允许,每个人都可能拍得出来。但是最后一组‘神殇’,那确实体现了功力,每个对图象有感觉的人都会有强烈的感受。阿娟拍的是倒塌的佛像,却将自己的主观思想融入了进去。也就是说,摄影师选择题材后,主观介入其中创作了这个艺术品。这么好的片子,你怎么现在才拿给大家看?不要再藏起来了,这就是精品!”

“摄影人要注重‘包装’

自己的作品。”

彭辉著名纪录片导演

简介:国家一级导演,作品《平衡》《空山》《背篓电影院》《忠贞》等。他拍摄的记录片在国际上载誉无数,他也是迟阿娟20年的好朋友。为了参加本次看片会,他改签了机票,但也毫不客气地从专业角度向好朋友提出改进建议。

“20年了,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看老朋友的片子,很有趣,很震撼,但我还是要提点建议。今天的活动形式不是大型的个人展览,而是以影像为主的看片会,这是摄影人展示自己照片的新形式,不过还有改进的地方。比如在编排上,可以加入更多影像因素,配音,模拟音效、字幕等。”

“幕名而来,收益匪浅。”

黎淑芳摄影爱好者

简介:她是一名67岁的摄影爱好者,是当天聚会里年龄最大的一位。在摄影论坛得知道自己喜欢的摄影师迟阿娟举行看片会,她从三环外的家中赶到现场。

“我是退休后才爱上摄影的。为什么会喜欢摄影?因为她带给了我美的享受。记录自然,记录人物,记录生活,摄影让我的视野变得非常开阔,并且给我带来了成就感。我知道阿娟很久了,今天第一次现场观看她的片子,学到了很多新的东西!阿娟加油,我也要继续加油,拍出有想法,有生命的片子。”

“我们应该多拍有思想的照片。”

毛晓初摄影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