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中国成立60年征文

时间:2022-09-30 1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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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新中国成立60年征文

请问这土地谁爱得最深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是艾青《我爱这土地》一诗里的名句,它说出了诗人心头萦绕不破的一个乡土遗梦。是对泥土的情结,是对生命之根所依附的大地母亲的无限眷恋与挚爱。

生命总是这样,躯干在风雨中挺立,绿叶和枝子向天空打开,向太阳打开,灿烂所有的日子。而它苦挣未来,奋战过去的所有力量却来自大地,来自泥土,来自根,来自那无限的深入。亲近泥土,深入泥土,发掘泥土在人心中不可替代的蕴含和无与伦比的沉痛重量,因而也就显示出深远无极的意义。对土地和劳动,不是躲避而是参与,不是疏离而是贴近,躬耕垅亩,使自己从日常猥琐细碎的人生中走出来,走向田园,走向泥土,走向久违的劳动和锄头,更是萦系人心的梦想。

终有一日,我又回到了田园,回到了曾经熟稔而又陌生的劳作之中。在一片大大的田洞里,在一片宽阔的田园上,我和农夫田妇一道,挥锄舞铲,抽沟排行,侍弄大地上荒凉疲惫的田土。汗水掺和着兴奋,劳累夹杂着喜悦,一锄一锄翻耕着恩深情厚的土地,翻耕着心底里沉寂已久的对泥土的眷恋。什么时候,我们久违了自己赖以存身的衣食父母、生命之根?什么时候,我们成了无根的人,我们把双脚高高提起,把沾在脚踝上的泥水洗了一遍又一遍,以为自此离开了农门,以为生命有了新的超越和意义?什么时候,我们脚底下的根须渐渐萎缩,双手像棕榈树的叶脉摊开,向着天空,只问索取,不再给予?灵魂在田园阴郁的血里生锈,土地压不住呜咽,在蟋蟀的呻吟里困惑不已,我们给大地不断增加新的创伤。

此刻,我挥动着手里的锄柄,左一锄,右一锄,在泥土的沉默里不停翻耕,内心里也不断地问着自己:躬耕,躬耕,使劳动产生新意,使它不同于往昔的操作,不同于那种令人厌倦的反反复复的简单操作,辛苦与困顿。劳动还有着更深的意义。在这荒凉的乡村,荒凉的大地上,我为这一日的躬耕而倍感欣慰。风来了,我不歇手;雨骤了,我也不离去。我不避讳自然中的风雨,我愿意与它们遭遇在田园之中,遭遇在泥土之中,就象遭遇大自然本身一样。我翻耕一丘田亩,我种下一片葱茏,汗水从我的额角流下,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打在我的身上,血水从手掌磨破的水泡中绽放,我却不感到艰辛与痛苦。就是因劳累而饥渴痉挛的胃,也不使我哀怨脚下的泥土。我甘愿做地里面一条默默勤垦的蚯蚓,满身泥泞,精耕细作,虔诚抚慰大地心灵的创痛。

这一日躬耕,让我涤去满身的慵倦,抚平心头一道豁开的裂痛——它与泥土日渐分离,不知觉间拉大距离,且越来越远;让我抓住随风飘荡的精神的风筝,握紧又中的线绳,使它不离我而去。我曾经那么放飞了自己,放飞了我全部的想望。我把梦想的轨道铺在苍茫的天空,铺在飘渺的云彩之上,我在一片虚空之中划下生命的轨迹,只想望逃离泥土,追寻高远。但是,我一无所获,我空无所依。我既未实现所谓的梦想,也未能在大地之上站稳脚跟,获得实实在在的立足之地。我忘却了一个朴素的道理,如同落叶回报泥土的深情,飞得再高的鹰鹫也要栖息到地上,我生命的根须依然在泥土之中,我精神的家园依然是这永恒不变的土地。我只有回归,我只能回归,在泥土里来找回我灵魂的憩园。

我知道“田家岂不苦,弗获辞此难”的深意。陶渊明说:“四体诚乃疲,庶无异患干;盥濯息檐下,斗酒散襟颜”,劳动带来真正的快乐,劳动合乎人生的大道。躬耕非所叹,此语真不虚。我在心底里悄悄地默诵:“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孰是都不营,而以求自安?开春理常业,岁功聊可观。晨出肆微勤,日入负耒还……”我愿意象陶渊明,象凡?高,象普罗旺斯波浪般起伏的大地上疲惫不堪的播种者,象瓦尔登湖畔一个人静思默想的梭罗一样,在大地上播撒希望的颗粒,在心灵中播撒光明的种子。

而大地深邃,心灵幽暗,我不禁要问:“这土地谁爱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