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进政党研究方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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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研究及其成果对于中国共产党执政的理论以及实践无疑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社会主义中国的经济和政治的新的发展和新的问题，中国共产党的自身发展以及中国共产党努力推动的政治发展所提出的新的课题和新的任务，需要我们不断拓展中国共产党的研究，尤其是需要从方法论的改进上为政党研究开辟一些新的视角。

已有的关于中国共产党的研究大多采取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方法，通过这些方法的研究，基本解决了中国共产党执政的价值和理念、原则和制度等等方面的一些问题。我们认为，从方法论改进的角度深入政党问题的研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尤为重要：

第一，历史演进分析。

中国共产党已经有80多年的历史，其执政也已经有了近60年的历史。党从诞生到成长到成熟，从领导革命到执掌政权到领导建设，可以说既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也有非常深刻的教训。因此，用历史演进分析的方法，对党的发展历史特别是其执政的历史进行研究，当可以从中总结出一些带有规律性的东西出来。

通过历史演进分析对党的发展及其执政状况进行研究，主要可以有以下的一些方面：一是党的组织结构史。仅从党执政的历史来看，党自身的组织结构就发生了许多变化。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党的组织及其结构，乃至于领导职位的设置等等，都存在着一个基于党的地位和工作中心、以及党的组织制度和领导制度的变化等等情况而不断变化的情况。研究这种演进的进程及其背后的社会因素和政治因素，可以揭示党的组织结构得以建立的环境和基础。二是党的规章与文件史。长期以来，我们党是以规章和文件“立党”并执政治国的。因此，从历史的视角梳理党的规章和文件，从这些规章和文件的变迁中总结党的职能变迁及其执政方式和领导方式的演变，也能从一个侧面揭示党的执政规律和领导规律。三是党的领导制度史。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我们党的领导制度无论是中央的还是地方的抑或基层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我们可以从这种变化中来揭示不同时期领导制度的特征和模式，来评估这些不同制度变化所带来的执政效率和执政成果。

第二，宏观系统分析。

研究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及其执政方式和执政规律，不能就政党而研究政党。共产党作为一个政治组织、一种政治现象，存在于整个社会大系统之中，与其他各种政治组织和政治现象一起，构成了一个特定的宏大的政治体系和政治结构。因此，从宏观系统的视角分析共产党所处的经济的、文化的、政治的乃至于国际的环境，当能对政党的问题有个准确的定位和清晰的思考。

从宏观系统分析的视角对中国共产党及其执政规律进行研究，可以使我们深化对政党及其政治功能的研究。从这样的角度进行研究，至少有这样三个方面的问题需要进行思考：一是，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对政党发展提出了哪些问题和要求。正如我们上文所述，我们这个党已经有了近60年的执政历史。而在这半个多世纪里，我们的国家和社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我们经过改革开放，逐步建立并趋于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取代了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社会财富以及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同时，全球化的进程以及文化的渗透和发展，也使得人民群众的主观世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种种情况表明，我们党执政的环境基础已经发生了重大的深刻变化，如何应对这些变化，并顺应这些变化来推进党的建设和党的发展，是我们当前所需要研究的重大问题。二是，我国的政治发展目标对政党发展所提出的重大任务和课题。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体制改革和经济发展，我们党坚定不移地提出政治体制改革的任务和目标。党的十五大提出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经济建设、政治建设和文化建设的宏伟目标和蓝图，在政治建设方面，明确提出要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党的十六大提出了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战略，提出了中国共产党人一向以民主为己任的宏伟誓言。党的十七大又庄严地提出，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由此可见，我们党和国家对于政治发展的目标是非常清晰的。因此，从宏观系统的角度来看，这些目标对我们政党的发展提出了什么指向和什么任务，应该是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三是，党内成份和结构的变化对我们的政党发展所提出的要求。从宏观系统分析的角度看问题，党内成份及其结构是构成这个政治系统的基本要素。改革开放以来，应该说，一大批新生力量充实到了我们党内，使我们党不仅在党员数量上有了很大的发展，目前已经有了近8000万的党员，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党员的构成要素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广大的知识分子、自由职业者、非公企业的从业者等等在党内的比例逐年提高。这些组织成分要素的变化，对党的组织管理和政党发展都带来了直接的影响。

第三，微观制度分析。

从很多实际部门调查的情况表明，在已有的政党研究中，宏大叙事的多，微观实证的少，乃至于在具体的执政行为和领导行为之中，我们尚存在很多制度性的和技术性的难题，这些难题直接间接地影响到我们党的执政效率，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我国的政治发展和社会发展。譬如说，一般在我们的一些组织结构中，均存在着党政两套组织体系，这两套组织体系同时履行着这个组织的管理活动。然而在实际的运作过程中，存在着很多具体的制度和技术层面的问题。如，根据既定的法律制度和组织制度，党的领导体制的核心是委员会制度，而行政组织通常是首长制的领导体制，因此，如何将党的委员会体制和行政的首长制体制有机地结合起来，长期以来一直未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这直接导致了我国绝大多数的组织结构既不能按照委员会体制的规则实施组织领导，也不能按照行政首长制的规则实施行政领导。再如，在很多组织结构的议决性程序中，一些最为基本的问题尚缺乏制度性的规则。仅以通过会议决议重大事项而言，一般来说，什么样的事项、具备什么样的条件、又通过什么样的程序才能进入一定的会议程序，均缺乏既定的准则和规范；又如，一定的事项进入了会议程序之后，又是通过什么程序才能作出决定或者不作出决定，往往也缺乏清晰的程序和规则。这些制度性的和技术性的问题，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微观层面的分析，通过深入的研究，提出解决问题的路径。

第四，组织视角分析。

长期以来，我们对政党问题的研究，也很少有组织理论的视角。从组织理论的角度看问题，尽管政党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组织，但毕竟是组织的一种。作为一个组织，它存在着所有组织都存在的一些基本法则，如组织都需要有既定的规章作为任何团体和个体的行为依据，都有一定的命令与服从体系，都存在着权利与义务的平衡关系，都需要有一以贯之的文化和精神作为组织的灵魂等等。

从组织理论的视角研究政党，目前至少有以下一些问题非常值得深入研究：一是，组织目标及其实现目标的步骤和方法、以及组织成员对于组织目标的认同基础。二是，作为一个组织的政党所得以正常运转的内部条件和外部条件。三是，政党组织的规则体系以及这些规则体系有效性的条件。四是，组织权利的分享机制和组织利益的分配机制。五是，组织结构的分化及其整合问题。六是，组织个体形象及其对于组织形象的关系等等。我们注意到，从上述这些组织管理的层面切入，可以拓展我们对于政党研究的视角，并可以直接对我们加强党的建设和管理提供有益的启示。如何加强对目前已经近八千万组织成员的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内部管理，需要我们从组织理论的各个方面进行探讨。

综上所述，对于政党问题的研究，需要我们利用和借鉴各个学科的学术资源和理论基础。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指导实践。实践的发展为理论的深入提供了基础和条件，而理论的发展和深入当能推动实践的发展。在我国当前这样的重要历史时刻，执政党的发展对于推动社会的全面健康发展具有关键性的意义，而要推动执政党自身的发展，理论的深入和发展又是一个必要的前提。因此，通过方法论的改进来推进政党研究的深入，无论是对于理论和学术的发展还是对于政党乃至于社会的全面发展，都将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