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美学及音乐情感多样性分析
时间:2022-07-21 11: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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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音乐美学是对音乐哲学层面的诠释,是音乐学科发展所需要遵循的科学规律。当代社会发展迅速,人民对音乐的需求大大提升,不同背景下的人会选择不同的音乐。基于“乐与人和”,不同的审美选择会孕育出多种多样的音乐内容与形式,也就促成了音乐的多样性发展,但究其根本,跳不出音乐之和的范畴。
当代社会不同以往,物质文明高度发达,人们获得信息的渠道越来越丰富,人们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更方便,并且人们越来越注重精神文明层面的积累与消费。在繁多的信息之中,人们是怎么选择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的呢?在音乐的范畴内就不得不提出音乐之“和”的概念,“和”是中国古代美学思想史的审美范畴,从本质上说,“和”意味着不同关系间的谐和,不同声音,事物间的平衡。音乐之和主要分为三个层面,第一层面:音声之和——音乐声学层面的谐和;第二层面:乐与人和——社会人生、政治伦理层面的谐和;第三层面:天与人和——音乐哲学层面的谐和。本篇主要从第二层面:“乐与人和”的角度去论述音乐选择的适配性以及在音乐审美的促进下对音乐多样性的推动。
一、音乐选择无高低,只需音乐与人适配
程繁曾与墨子争辩过一个关于音乐的问题,也是《墨子·三辩》中的一段辩语,其言道:“昔诸侯倦于听治,息于钟鼓之乐;士大夫倦于听治,息于竽瑟之乐;农夫春耕、夏耘、秋敛、冬藏,息于瓴缶之乐。”诸侯、士大夫、农夫在疲惫时所选择用于休息的音乐是不一样的,那如果让农夫听钟鼓之乐,让诸侯听瓴缶之乐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恐怕农夫会昏昏欲睡,诸侯会愤愤不平,感觉所听音乐无法满足自己的精神需要。可这并不代表音乐就有高低之分,只是不同的人选择了不同的音乐,从而达到了一种“和”的关系,即审美主体人和审美客体音乐之间的一种和谐关系,音乐的选择是没有高低的。这与古典音乐之于流行音乐、流行音乐之于戏曲音乐的关系一样,在我们平常的认知里,古典音乐就是高雅音乐,流行音乐就是通俗音乐,戏曲音乐虽被奉为国粹,但现阶段年轻人聆听的并不多,那我们难道说戏曲音乐就比古典音乐或流行音乐低级吗?显而易见,一定不是的。但可能很多观点会认为流行音乐就是没有古典音乐高级、复杂。首先并非复杂的就是高级的或好的,物理计算中总希望把复杂的数据简单化而非复杂化;其次我们不能用流行音乐中的糟粕与古典音乐作比较,古典音乐又称为经典音乐,其所流传下来的曲目大多数是被人们普遍认可的、具有一定艺术价值的、经过历史和时间考验的,且这些曲目历经的时间普遍在一百年到四百年之间。而流行音乐的发展历史刚刚百年余,发展速度很快且受众面广,作品创作的群体良莠不齐,在这一过程中难免出现一些不值得传唱的作品,这样我们就不能用“田忌赛马”的方式作对比,拿流行音乐中的“差马”对比古典音乐里的“好马”,这显然是形而上学的对比方法。老子在《道德经》第二章中记载:“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所以我们不必让每个人都接受古典音乐或戏曲音乐或其他不同风格的音乐形式,人们只需要选择与自身背景相符合的音乐即可,达到乐与人和的状态。用音乐去充实人的精神世界,使人达到放松的状态,这才是音乐存在的真正意义。
二、音乐之魅力在于和而不同,刻意引导不可取
对于音乐的创作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创作的灵感,而最好的灵感往往是从多维度获取到的。多维度最简易的获取方法就是多主体,因为不同主体对同一事物的认知可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特别是非标题音乐的器乐曲,没有了歌词的明确指向性,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下听会产生不一样的情感。例如《拉德茨基进行曲》,本是老约翰·施特劳斯为了炫耀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武力和拉德茨基陆军元帅的威风所创作的音乐,而如今我们把它当作了一首节日欢歌。我们再拿一首现代的流行音乐举例,《当你老了》本是威廉·巴特勒·叶芝为友人茅德·冈所作的一首真挚的爱情诗歌,而赵照运用这首诗词配合旋律赋予其新的含义,表达了对母亲的感情,这也是不同主体对同一事物的不同认知,但其所表达的都是美好的情感,这就是音乐的和而不同,从而衍生出了更好的音乐作品。可能有人会认为这是文学的范畴,并非音乐的范畴,《流行歌曲歌词创作的文学性研究》一文中写道:“文学是语言的艺术,音乐是声音的艺术,声音让语言由静变动,有了更多的表达空间。只有音乐性和文学性相互结合,相互交融,才能形成时代经典[1]。”笔者十分认同这一说法,但因本篇并非讨论音乐与文学的关系,便不多阐述。当音乐产生的时候,一定是具备其中心思想或作曲者想表达的感情的,在大的感情基调下又会衍生出多种角度下的感情,但不会跳脱出这一大的情感范围,在此以外的情感可能会是理解上的错误。《当你老了》的原曲表达的是对母亲的情感,那是否就不可以再去描述对爱情的美好了呢?当然不是,用来描写爱情也是没有错误的,只是理解维度不同,但如果在阅兵大典上用这首歌就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它跳脱了作曲者最开始的情感范围,从而使音乐不“和”,这种多维度的情感理解并不是对原作者情感的抹杀,而是一种延伸与升华,同样也是对作曲者的一种成就,因为其音乐的受众或者共鸣体不是一个或一类,其能让不同环境下、不同感情状态下的人同样产生音乐的共鸣,这何尝不是证明了这首音乐作品情感的真挚性和多元性呢?在众口难调的状态下制作出一盘大家都认可的“菜”,这是“厨师”水平高的具体表现。那么也就是说,音乐的多样性所追寻的是一种“和”而不同的状态,而不是同而不“和”,当一首音乐作品诞生后,没有必要刻意引导听众对音乐情感的理解,知己难觅,知音难求,更何况是未曾谋面的听众,这些细枝末节也就不需要纠结。在这种多情感的选择下给予了音乐新的生命力,新的情感注入就会引起更多人的共鸣,这样才会让音乐不断延续。
三、任选多样非妄为,将审美选择立足于价值判断之上
那么在这种音乐选择无高低,支持音乐情感多样性发展的条件下,音乐的创作与选择是否就可以肆意妄为不受约束了呢?首先我们还是回到乐与人和的美学概念上,乐与人和也指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谐和关系,通过音乐可以沟通联络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意志,通过音乐的情感体验可以达到人与人之间的谐和,这也是音乐可以广泛作用于人的社会生活与情感生活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音乐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社会教化与规范作用。中国古代自西周以来确立礼乐制度,用于规范人们的各种行为,我们并不推崇这种君主专制下的等级制度,只是为了证明音乐在不同历史发展阶段都具有一种社会教化功能,但其一定要基于“和”。左丘明的《国语》中有这样一则散文《单穆公谏景王铸大钟》,“二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景王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想在原来帝王的编钟编制上再多加一口钟,单穆公听闻后马上谏言:“夫钟声以为耳也,耳所不及,非钟声也……耳之察和也,在清浊之间;其察清浊也,不过一人之所胜。”也就是说耳朵听辨声音是有一定范围的,当耳朵听着声音不和谐了,也就不是钟的声音了。这里提到的“和”还是音声之和的范畴。可景王并没有采纳单穆公的建议,依旧造出了这口钟,钟造好后,“王谓伶州鸠曰:‘钟果和矣。’对曰:‘未可知也。’”这时景王就疑惑了,这口钟已经造出来了,耳朵是可以听辨这口钟所敲击出来的响声的,可你为什么说不是呢?这时伶州鸠再次开口说道:“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和。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不知其和也。”一位君王所站高度还不如一位伶人,这是站在了乐与人和的层面上去评判这口钟的铸造,显然是不和谐的,劳民伤财谓之不和。这就说明无论是音声之和还是乐与人和,这里的“和”都有一个度的限制。这里主要阐述音乐创作过程中“和”的问题,也就是说音乐的创作不可脱离社会的道德法律规范,不仅不能损害人民的切身利益,更不能混淆民族国家的荣辱,在其范围之内的音乐作品才可以被称为多样性。那么对于听众来说的音乐选择呢?就音乐的类型来说,其实没有高低之分,古典音乐、流行音乐、戏曲音乐各有其美,但在具体的音乐作品上可能就有高低之分。正如上文所说,在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不平衡状态下产生了很多糟粕,这是我们真正需要思考的问题。不得不提到一个审美意识的概念,其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生理上的快感即感官的愉悦,一种是心理上产生的美感。生理上的快感往往是世俗的,如果过度可能就变成了庸俗,而艺术美往往是一种美感的体验。那么音乐上的快感是否就不可触碰或不可感知呢?恐怕不是的,这里引申中国音乐学院王黎光院长所提出的概念:“艺人和艺术家是有区别的,艺人也有成就,但不算大,其原因就在于艺人只追求自我功名而无胸怀天下。”王先生并没有否定艺人的存在,只不过没有给予过高的评价。这就好似音乐,一种类型的音乐也具有多样性,偶尔去涉猎或听一些所谓的“口水音乐”并非不可,但一定要把握好度,并在自己原有的审美基础上逐步提高自己的审美品位。柯维骥提出:“士之品大概有三,志于道德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功名者,富贵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富贵者,则无所不至矣。”人有什么样的心境,就有着什么样的追求,笔者不否定各种选择的价值和意义,因为目前社会发展本就不平衡,不能要求万事万物大同,但不能因此就停留在某一层面而止步不前。这与我们对音乐的选择一样,但音乐选择更广,要既能听得阳春白雪,也能听进下里巴人,只不过是一个平衡和度的问题,世俗过多便成了低俗,价值选择本身没有对错,审美也没有对错,但要在相匹配的价值观上选择自己的审美,并不断提升自己的价值选择与审美高度,即便停留在某一层面也要注重度的问题,即达到“和”的状态,与人和、与社会和、与环境和,把握这种度和平衡也就符合了音乐之“和”的要求。
四、结语
综上所述,要尊重不同群体对音乐类型与情感态度的选择,尊重音乐情感类型与选择的多样性,并且要发展群众喜闻乐见的音乐形式,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提高大众的审美水平,只有这样才能更顺利地推动音乐发展,音乐情感的多样性才是音乐真正的魅力。音乐类型无高低,只需要达到一个和谐的状态,跟人和谐、跟社会和谐、跟国家和谐,达到音乐之“和”。在大众对音乐的接受层面上即听众的情感认知,只要不脱离“和”,便只需要尊重,不可强行改变或引导,这样才能达到真正的音乐之“和”。
参考文献:
[1]吴硕,姜琦,毛伟伟.流行歌曲歌词创作的文学性研究[J].音乐天地,2021,(06):59-63.
作者:程龙 单位:河南大学音乐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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